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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东坡断案传奇-第1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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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想至此,苏公又不由想起了廖家庄那具无名尸首,此桩命案尚无丝毫线索,巴望亓光正能带回些消息来。王率一家千恩万谢,拜退下去。

苏公传令下去,密州府并诸县但有负屈衔冤者,皆可到府衙来申诉。王率之事并苏公之令一经传出,密州府百姓奔走相告,一时间诉状甚多,其中也不免有奇案疑案,此是后话,暂且不言。

且说张兼来报,只道丁子富已带到,此刻在堂外候着。苏公令张兼引丁子富进来。不多时,但见一人颤颤巍巍,一瘸一拐进得堂来,双膝跪倒,磕头拜礼,口齿不清。

苏公隐约只听清“苏大人”三字,探头看去,但见那丁子富乱糟糟满头白发,身着一件旧衣袍,补着些许补丁,身子颤抖不止。

苏公诧异,遂令丁子富抬起头来。待见得丁子富面孔,苏公不由愣住了:原来此人正是昨日在北城门乞讨的老乞丐!

苏公立即明白了:昨日北城门,薛雾行凶,这老乞丐诅咒薛雾是不得好死、断子绝孙的畜生!那时刻他双手如筛米般颤抖,咬牙切齿,两眼放火,似充满了憎恶与仇恨。原来他与薛雾果然有深仇大恨!

苏公怜悯道:“老伯便是丁子富?”

那丁子富老眼昏花,哪里辨认得苏公来,又不知官府何故传唤,心中不免惶恐,双手哆嗦,连连点头,吱唔道:“正是小人。”

苏公叹道:“本府初来密州,闻听说你家的悲惨祸事,甚是震惊,而杀人凶手至今依然逍遥法外,恶人狼嗥狗叫、鸮鸣鼠暴!本府身为密州知州,焉能坐视不管?此番唤你前来,便是要听听你的言语。”

那丁子富愣愣的望着苏公,面无表情,良久,摇了摇头,道:“小人谢过苏大人一番好意,只是小人并无冤屈。”

苏公闻听,不由愣住了,他万万不曾想到丁子富竟如此言语。难道说这丁子富经历诸多变故,已然绝望,不再信任官府老爷了?还是另有隐情呢?

苏公问道:“丁子富,本府问你,你的儿子儿媳何在?”

丁子富浑身哆嗦了一下,怯怯瞥眼望了一下张兼,急忙低下头来,幽幽道:“回大人,小人儿子儿媳去年因病亡故了。”

苏公看得真切,心中恼怒,将那惊堂木狠狠一拍,震得堂内嗡嗡作响,众差吏公差胆战心惊,面面相觑。

苏公怒目威严,厉声道:“来人,将张兼拿下!”

众差吏公差只当是大人恼怒丁子富,闻听得号令,顿时愣住了,茫然不知所措。张兼惊诧不已,望了望苏公,又望了望众差吏公差。

苏公冷笑道:“大胆张兼,你可知罪?”

张兼见状,急忙上前,跪倒在地,惶恐道:“回大人,小的不知何罪。”

苏公冷笑一声,道:“大胆张兼,莫非你想效仿项辰否?你等本以为本府初到密州,不知内情,便左掩右遮、谩上昧下。本府本欲给你一个悔过自新之机会,你却在此装模作样,梗顽不化,恁的可笑。你欲步项辰之后,本府便成全了你。左右,将张兼拿下,剥去差服,重责五十杖!”

张兼见状,高声叫道:“小的无罪,小的无罪。大人要打小的,小的只得忍了,但万事当说个理字,大人若无证见,怎的令小的心服?此事若传扬出去,招惹市井百姓议论,亦对大人名声不利,恳请大人三思。”

第二十二章

苏公冷笑一声,捋着胡须,望着张兼,声色俱厉道:“你这厮好生伶牙俐齿,说的倒也有些道理。所谓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然而,这天下之事却多有不说理者。丁子富一家两死两伤,到头来家破人亡、流离失所,有谁人为他说理?王率看不惯宵小横行,欲仗义执言,却反被抓入监牢,八日不知音讯,饱受狱霸欺辱,又有谁人为他说理?那些泼皮无赖,横行霸道,敲诈勒索,为所欲为;那些依仗家财、权势者,欺男霸女、强取豪夺。诸多无辜受害百姓,啼天哭地,申诉无门,又有谁人为他等说理?对于不说理者,本府又何需说理?”言罢,苏公伸手抽出一支令签,高高举起。

那张兼看得清楚,顿时唬得心惊胆战,他何曾料想新任太守竟如此强硬,若遭重责五十杖,不死也要丢掉半条命。不待苏公抛下令签,张兼急忙高举双手,惶恐道:“大人,小的愿招。”

苏公举着令签,冷笑道:“当真愿招?”

张兼连连点头,胆怯道:“小的愿招,只求大人饶过小的一命。”

苏公放下令签,喝道:“你且从实招来,但有隐瞒,罪加一等。”

张兼如鸡啄米般点头,叹道:“小的不敢,此中事情都是项班头主使,小的不过是跟着他而已,王率之事,乃是项班头吩咐小的做的。”

苏公捋须点头,淡然道:“他如何吩咐于你?”

张兼叹道:“那日,项班头来寻小的商议,说是临江书院教书先生王率甚是可恶,想教训他一番。小的问他何事,他道这王率无端多事,要去寻新任太守首告薛雾行凶之事。因着不知新任太守为人,唯恐这王率惹出事端来,项班头便令小的设法将他绑了。次日,项班头引小的辨认了这王率,小的便与李吉便守在城外那临江书院前。”

苏公一愣,心中暗道:“原来武兢所见的两人竟是张兼、李吉。恁的好笑,我竟还令李吉去拘薛雾来,如此岂非是通风报信。”

张兼又道:“那时刻,因着这王率与另一人同行,不便下手,后来,待那人分道之后,寻了个僻静之处,趁那王率不备,追上前去,一棒将他击昏,而后用袋子将他装了,赶回城中,交与了项班头。”

苏公冷笑道:“如此说来,那日何氏来报失踪,大堂之上,瞒在鼓中者莫不是只有本府我一人?你等诸位,还有何人事先知情者?此番不如自行出列招认,本府既往不咎。若待到本府再查问出来,则以欺蒙本府论,轻则去其吏籍,重则拘押入狱。”

众公差公差都惶恐不已,相互张望,面面相觑,不多时,陆续有三人出列,跪倒在地,恳请知州大人恕罪。苏公问了他三人姓名,而后挥手令他等起身站立一旁。三人惶恐拜谢。其余众公差公差皆低头无语。

苏公面色铁青,猜想其中必定有心存侥幸者。

那一旁的丁子富见得这番情形,满脸悔意,一番思忖之后,扑上前来,跪倒在地,高呼冤枉。

苏公不动声色问道:“丁子富,你有何冤枉?”

丁子富愧疚,竟流下老泪来,泣道:“小人该死,方才不该欺骗大人,但小人也是迫不得已,不敢不依照他等言语呀。”

苏公心中冷笑,淡然道:“他等?想必是指张兼之流吧。”

丁子富点点头,悲愤道:“大人说的是。他等寻着小人,只道新任太守大人有事要询问小人。小人不知何事,他等令小人依照他等话语回答大人,且威胁小人,但若说错一句话,便不会放过小人一家,小人与老太婆死不足惜,只是可怜那年幼的孙女。故此小人不敢不从呀。小人只道天下官官相护,只得身负莫大冤屈,忍辱偷生,苟延残喘,没有想到老天长眼,今日竟遇着了青天大老爷呀!”言罢,丁子富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待丁子富哭罢,苏公令他将冤屈慢慢道来。丁子富遂将家中惨事道出,说到动情处,不免失声恸哭。事情前后与王率所言相差无几,行凶的罪魁祸首端是薛雾无疑,此外又有同伙十余人。血案一时震惊密州,然而因确凿无证据,此案最终不了了之。这其中的原因,明眼人一看便知,但就是无可奈何,宛如一道无形的墙壁阻隔了前进之路。

苏公听罢,满脸愠色,心中暗想:今日之密州,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千丝万缕,错节盘根,牵一发而动全身,稍有不慎,便会招致挫败。千头万绪,却要从薛雾这厮着手,而紧要之事当先保护丁子富一家安全。狗急跳墙,鼠急咬人,这伙穷凶极恶的歹人若是急了,不定会杀人灭口。

苏公思定,遂抽出一支令签,令苏仁引一班人马,由丁子富头前引路,将丁家老太婆与孙女接来府衙暂且安置。苏仁领命去了,不题。

且说李吉沮丧而归,回禀苏公,只道是未曾寻着薛雾。苏公一阵冷笑,令人将李吉拿下,剥下差服,暂且关押在府司西狱。李吉不知何故,竭力挣扎,高呼冤枉。苏公只是冷笑,不由分说,令人将他押下。前后不到两个时辰,新任太守便抓了三个班头。这种事情前所未有,众差吏公差都面面相觑,不免暗自忧心,唯恐牵连自身。

苏公起身退堂,而后径直来到架阁库,库吏急忙出阁相迎。苏公入得库阁,令库吏找寻丁子富状告薛雾行凶一案卷宗。库吏唯喏,流水去了。不多时,库吏搬来一摞卷宗,置于案桌上,又禀知苏公:关于丁子富状告薛雾行凶一案卷宗尽在此。

苏公取过最上一卷,翻阅起来,约莫半个时辰,看完了卷宗。关于此案,案情简单,前任太守已早有结论:丁子富证据不足。然而就是这样一桩简单明了的诉讼案子,前后竟审理了四个月!现在看来,这桩案子已经超乎寻常的复杂了。

第二十三章

苏公不免感叹,有些案子便如冬天的雪球,居然能越滚越大,最后大到可以压死任何企图阻拦者!

那么这桩案子背后究竟有何黑手?不要说聪明绝顶的苏公,便是密州府城中一个寻常的百姓也心知肚明。这世间有很多事情的真相,大家都心照不宣,然而却没有一个人说出来,你若是老老实实说出来,反倒成了另类异群,譬如那王率。

这个丁子富虽然状告的是薛雾,但薛雾却连着一张无形的大网,这张大网是一些有财、有势、有权之人,此网之大足以笼罩住整个密州城!此网之强足以网捕住任何人!

苏公心头忽然一震,他感到隐隐的危险,自己是否能够捅破这张无形的大网呢?若捅不破这张大网,又将是怎样一个结局呢?

苏公身为密州太守,居然冒出了自危的念头,这是为何?一群凶残的市井泼皮?一个家财万贯的商贾家族?此些都不足为惧!令人惧怕的是某些为虎作伥的官员胥吏,而最令人惧怕的是整个府衙官员胥吏为虎作伥!整个府衙官员胥吏都为虎作伥?这怎的可能?

苏公忍不住告诫自己:慎重再慎重,不可过急,急则生变。

苏公看罢丁子富一案卷宗,又令库吏取来东君街物业簿册。原来,宋代不动产的买卖,须到官府印契,缴纳印契钱。契约之上须写明租税、役钱,并由官府在赋税簿账内改换登记,方能加盖官印。

不多时,库吏取来东君街物业买卖簿册,苏公翻阅来看,不由疑窦丛生,原来,东君街各户过割价钱并非市井传言之高。待细细一看,恍然大悟,心头怒火顿生。

出了架阁库,苏公回到后衙,于曲廊中逢着苏仁,他身后跟着数人,正是丁子富一家。两名公差抬着丁老婆婆。丁子富望见,急忙上前,跪倒拜谢。苏公上前,搀扶起丁子富,又好言劝慰。丁子富与婆婆泣不成声,那小孙女睁着眼睛,满脸懵懂。因着苏公先行来密州,家眷尚未到达,故而西厢房兀自空闲着。苏公便令苏仁将丁家三口安置在西厢房。苏仁引他等去了。

不多时,苏仁来到二堂见苏公,只道已安置妥当。苏公点点头,幽然道:“即便在府衙中,亦非十分安全。你且多个心眼,小心些个。”

苏仁疑惑道:“老爷已下令缉拿薛雾一伙,他等难道有老虎豹子胆不成,敢潜入府衙行凶不成?”

苏公眯了眯眼,喃喃道:“这世间有些事,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等做不出的。我等初来密州,人生地不熟,凡事要小心谨慎,尤其是言语。”苏仁唯喏。

午后,有人来报,只道副班头亓正光求见大人。苏仁准他进来。亓正光进得二堂,上前躬身施礼,而后禀道:“小人奉大人之命,前往廖家庄查探,众人皆说凶手是廖祥春夫妇,至于死者何人,却无人知晓。除此之外,未查得任何可疑。小人又苦守了一夜,一无所获,只得先回来禀报大人。”

苏公点点头,蹙眉道:“死者是在他处被杀,而后移尸掩埋在廖家庄?还是被杀于廖家庄?此案之关键,或在于查明死者何人。亓班头,你可将寻查范围扩大,以廖家庄为中心,方圆十里,但凡有失踪者,或是异常情形,皆要查问清楚。”

亓正光唯喏,欲言又止。苏公看得真切,询问他还有何事。亓光正忙道:“小人回城之时,遇着一人,小人识得这厮,唤作薛雾,乃是个泼皮。待小人回来之后,却闻得大人正下令缉拿这厮。小人心中诧异,询问众弟兄,方才知晓项班头等人之事。”

苏公大喜,急忙追问道:“你道这厮往廖家庄方向去了?”

亓正光连连点头,道:“正是。小人见得他时,他改了装束,行色匆匆,但还是被小人一眼辨认出来了。”

苏公拈着胡须,暗自思忖:我下令缉拿这厮,他却溜出城门,往廖家庄方向去了?他是潜逃藏匿?还是另有目的?

苏公问道:“亓班头,除却廖家庄,依道前行,还可到达哪些庄镇?”

亓正光道:“一路过去,除了廖家庄,依次是朱解庄、瓦店庄、六汪庄,最后通达琅琊。”

苏公点点头,道:“本府已下海捕文书,缉拿薛雾,这厮定是闻得风声,匆匆潜逃了。只是不知他潜逃何处。亓班头,你且召集得力人手,速去追捕。廖家庄一事,权且搁下。”

亓正光领命,正待告退离去,苏公淡然问道:“亓班头,本府有一事问你。你可识得临江书院的教书先生王率?”

亓正光一愣,脸色微变,吱唔道:“回大人,小人见过此人。”

苏公冷笑一声,道:“本府悬榜竭力找寻此人,怎的未曾听你说及过?莫非其中有何隐情不成?”

亓正光见状,急忙跪倒,道:“大人,其中细节,且容小人细禀。这王率失踪前日夜里,曾与小人表兄弟郑子直来到小人家中,那时刻,小人正与妻子安氏并妻弟商议岳丈做寿之事,闻得郑子直来,小人便出堂相迎。郑子直身后跟着一人,小人不识。郑子直给小人引见,只道是书院的王率先生。小人不知他二人何事登门。郑子直神神秘秘,将小人拖至侧房,问及了大人。”

苏公一愣,问道:“问及了本府?”

亓正光连连点头,道:“他二人问小人:大人是否清正廉明。因大人初到密州,小人甚少见着大人,哪里知晓?小人又反问他二人,何故问及新任大人。郑子直便告知小人,只道是王率要替丁子富一家出头递状,恳请小人在其中周旋。小人闻听,唬了一跳,他等读书人,焉知官场之险恶?那丁子富一案甚是复杂,弄不好反会惹祸上身。小人便劝说那王率,休要多管闲事。那王率见小人不肯帮忙,不多时便告辞离去了。不想,几日之后,郑子直来小人家,言及王率无端失踪。小人便猜想定是他不听小人之言,惹来了祸事,遭遇了不测。”

第二十四章

苏公捋着胡须,眯着脸,盯着亓正光,问道:“你心中定然知晓是何人所为?”

亓正光惶恐不安,良久,叹息道:“丁子富一家命案,明与薛雾一伙相干,但幕后主谋乃是密州大户方恭禾,而方恭禾与前任知州任翼任大人十分要好,府衙中项辰、张兼、李吉等人也是方家座上常客。还有那,那……”亓正光欲言又止,低下头来。

苏公追问道:“还有何人?”

亓正光惶恐道:“小人不敢言。”

苏公冷笑道:“本府恕你无罪,但说无妨。”

亓正光抬起头来,怯怯的道:“还有通判刘大人……”

苏公醒悟的点了点头,心中暗道:“既如此,任翼与刘廷式乃一丘之貉。但闻齐默濂说过,半年前,任翼与刘廷式不知为何,生了芥蒂,常因一桩事情,二人各置一喙,甚至于争吵不让。他二人为何会反目呢?看来,定是因利益纷争,二人产生了分之故。那任翼暗中打通关节,有上调京城为官之迹象,而刘廷式或不甘心,或心存野心,欲掌控密州。但他没有想到的是,朝廷派遣苏某来密州,那刘廷式定是先行打探了苏某为人,对其甚是不利,心中忿怒,但又无可奈何,故而在苏某到达密州城之前,寻了个借口回家探母,来个避而不见。或许这厮根本不曾回齐州,而是躲藏在某处,窥看苏某之动静,出谋划策,暗施诡计。”

苏公思想至此,深知密州情形之复杂,随后嘱咐亓正光,此番问话万不可泄露出去。亓正光唯喏,拜退离去了。

苏仁见状,低声问道:“老爷以为这亓班头如何?若他与项辰等一般,与薛雾暗中勾结,通同一气,如之奈何?”

苏公淡然一笑,道:“我看这亓正光为人胆小怕事,善明哲保身。你言他与项辰一般,试想一下,若如此,他怎会将薛雾潜逃路径密报于我?又怎会将府衙官吏与方恭禾之情形告知于我?此人虽不可重任,但令他做些职责分内之事,倒也无妨。我等初来乍到,无可靠信赖之人,也只能如此了。”

苏公思索再三,吩咐苏仁乔装改扮,天黑之后悄悄溜出府衙,于市井打探。苏仁唯喏。

待到天黑,苏仁换了装束,藏了得意兵刃分水娥眉刺,避开巡夜公差,自后院跳墙而出。苏仁顺着后巷而行,辨认了方向,往城东东君街而去。一路无话,苏仁左弯右拐来到了东君街,此刻的东君街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甚是热闹,相对一路的冷清漆黑,有如两个世间。

苏仁径直入得那“逍遥游食府”,门口那年轻美貌的女子急忙笑脸相迎,又询问苏仁可否有约。苏仁摇头,只道孤身一人,寻着空桌便可。又一名年轻女子引苏仁上得二楼,但见得十余张桌子,甚是热闹。苏仁至右侧一角落边的空桌边。苏仁坐下,要了半斤酒三道菜。那年轻女子应声去了。

苏仁心中暗道:寻常酒家饭庄,多是小二侍侯,这逍遥游却是年轻美貌的女子,难怪客人比别家多了许多。

不多时,那年轻女子端得酒菜上来。苏仁便自斟自饮,借着四壁的灯火,察看四周食客。但见这桌杯觥交错、酒酣耳热;又见那桌杯盘狼藉,言语喧哗。倒是近旁的一桌坐着三人,两个相公模样,一个商贾打扮,举止斯文,边饮边言。苏仁尖起了耳朵,听那三人言语,他等说的正是官府缉拿泼皮薛雾之事。

这时刻,却见右侧一个雅间门帘掀起,依次出来三人,都是二三十岁的男子,一副酒足饭饱的模样,当先一白脸男子嘻嘻笑道:“三郎,今夜便宿在红杏院如何?”

那唤作三郎的黄脸男子连连点头,眉开眼笑道:“甚好甚好。”

另一人道:“你二人先去,我随后便到。”

当先那人问道:“七兄,可要小弟与你同去?”

那唤作七兄的黑脸男子摇摇头,笑道:“此等小事,有如囊中探物。”

苏仁听得真切,不免瞟望那三人,相貌或凶恶、或狡诈,分明是市井泼皮无赖,心中不由一动:这唤作七兄的要去做甚么事?

苏仁好奇心顿起,急忙付了酒菜钱,尾随那三人下了楼。那三人出了逍遥游食府,在街口言别分了道。苏仁便尾随着那唤做七兄的黑脸男子走街穿巷。

一路无话,这七兄进得一条小巷,黑黝黝寂静得很。苏仁不由一愣,觉得这条小巷甚熟,俄而,苏仁猛然醒悟,此正是密州府衙后院小巷!

这厮鬼鬼祟祟来此做甚?苏仁又不免欣喜,亏得自己一时好奇,不定能从这厮身上查出甚么端倪来。

苏仁紧贴着巷壁而行,隐约见得前面那七兄止住了步子,又有微微声响,原来这厮在拉尿。苏仁恐被他发现,蹲下身子隐于拐角。那七兄拉完尿,左顾右盼,见无异常,便摸出一件物什来,抛上墙头,而后快速爬了上去,潜入到府衙后院中。

苏仁暗自惊讶:这厮好生胆大,竟然敢夜闯府衙?他究竟有何目的?难道是想偷窃财物?其说此等小事,有如囊中探物。那么会是甚么小事呢?难道是冲着丁子富一家来的?定是如此!老爷恐有人加害丁子富一家,故而将他一家接到府衙中来,却不曾想这伙人竟然如此胆大!

苏仁急忙寻了个趁手处,身子利索的翻身上了墙,借着微微夜光,见得一条黑影经过花园,往曲廊去了。苏仁急忙跳入院中,猫着身子跟了过去。那七兄似乎熟悉府衙行径,不多时,便悄然来到了厢房院墙外。此刻,府衙内甚是寂静,偶有值夜巡视的府丁走过。待府丁过去,那七兄入得厢房院中,却不奔西厢房,而是往东厢房而去。

苏仁看得清楚,心中惊疑:丁子富一家三口在西厢房歇息,而东厢房住着老爷。莫非这厮不知情,先往东厢房察探?此外还有一种可能,这厮是冲着老爷去的!

想到此,苏仁猛然一惊:这伙人非止胆大,简直就是胆大包天!看来,老爷的担心不无道理,这密州城之事,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等做不出的。

苏仁摸索着跟到东厢房,隐于暗处,却见得那七兄躲在院中一株大树后面,那厢房窗格兀自透射着光亮,正是苏公书房!

第二十五章

那窗纸上投映着一个人影,正是苏公在看阅文书。

苏仁不免庆幸,又有些后怕,若非好奇跟来,今夜老爷危矣。

却见那七兄蹑手蹑足摸至廊下书房门前,掏出一件物什往门上一戳,“啪”的响了一声。但闻得书房内的苏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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