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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东坡断案传奇-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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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以为,凶手取石,必定就近,故察看四周,惟有东墙脚下有移石迹象。”众人闻听,将信将疑。

苏公令人汲干水井,寻觅凶器。约莫一个时辰,那水将近井底,雷千下得井去,自水底摸索出数块石来。贺万等用筐将石吊将上来。苏公令人将石搬至东墙脚,一一对应,又唤众街坊前来辨认,确认其中四块青石。苏公道:“此便杀人凶器。”众人惊讶,又甚佩服。

苏公令人将尸首抬至府衙前,又遣人去城外米家庄报信,唤米蜀家人前来认领尸首。余下李龙、赵虎二人,询问街坊邻里,追查夜间凶杀命案。回得府衙,苏仁道:“小人窃以为,那凶手当是米蜀熟识之人。”苏公笑道:“你有何高见?且说来一听。”苏仁道:“那米蜀怎会深夜无端被杀于井中?深更半夜,与米蜀相伴者,自是他熟识之人。若非熟人,他必有所防备。那同伙趁其不备,突然出手。米蜀猝不及防,便落入井中,被那同伙所害。”苏公点点头,道:“我亦如此以为。但不知他与凶手有何仇怨?”苏仁笑道:“米蜀,不过是一个市井闲汉,与人哪有甚么大仇怨?杀人缘由,或为钱财、或因奸情。”苏公道:“凡杀人者,大抵如此二种,但也不乏他故者,不可臆度。”

约莫一个时辰,门吏来报,只道死者米蜀家眷前来辨认尸首。苏公急忙出得衙门,早闻得衙门前号啕大哭之声。却见四五人伏尸痛哭流涕,其中两位老者,白发苍颜,当是米蜀父母,又有一个妇人及孩婴两个,想必是米蜀妻儿。此外,又有米家庄庄客数十人。米蜀家眷闻得来者乃是苏大人,急忙跪倒便拜,恳请苏公替其做主,缉拿杀人真凶。

苏公叹道:“你等节哀顺便,且好生安置后事。至于查案缉凶之事,乃本府之本分。不过,本府以为,杀人元凶或是米蜀熟识之人。你等且好好想来,平日与米蜀往来甚密者,有哪些人等?这几日,米蜀可有异常之举?与甚人同伴?”米父泣道:“好个不肖子!老汉只此一子,自小娇宠,不服管教,整日与一干泼皮无赖厮混勾搭,偷鸡摸狗,竟有今日之祸。”米母老泪纵横,又埋怨米父,嘀咕道:“人都已去了,还道这些做甚?元凶定是那申魏。”苏公问道:“申魏是何人?”米父道:“那申魏是小儿一个狐朋,为人阴险,整日琢磨人家鸡鸭羊猪。但凡每一桩事儿,必有其份。”苏公道:“此人居住何处?”米父道:“便在城中济生堂侧。”

苏公道:“除此,尚有他人否?”米父道:“米家庄口易吴,亦是其狗党。”苏公道:“昨日米蜀可在家中?”米父道:“回大人,小人之子昨日并不在家中。他整日在外厮混,两三日不归家,亦是常有的事。即便呆在家中,难过一夜。我等皆习以为常了。”苏公道:“如此言来,你等昨日不曾见得米蜀?”米父连连点头,忽想起甚么,忙道:“昨日午后,那易吴来寻过小儿,却不知有甚龌龊事。”

不想那易吴此时正在众庄客之中,闻得米父此言,急忙挤出人群,上前跪拜,道:“大人,小人便是易吴。”苏公看那易吴,见他面有惧色,喝道:“易吴,昨日夜间你在何处?”易吴唬得一惊,吱唔道:“昨日夜间,小人不曾外出,在家中睡得好觉。”苏公道:“家中还有甚人?”易吴道:“父母早亡,无有兄弟,一姊早嫁到织里庄去了。家中只有小人一个。”苏公道:“你道你在家中睡觉,可有证见?”易吴忙道:“有……”忽觉不妥,又急道:“无有他人。小人昨日甚感不适,早早闭户歇息,不曾有他人见得。”

苏公见他神色慌张,似有隐情,厉声喝道:“大胆易吴,竟敢欺蒙本府!还不将如何害死米蜀之事从实招来!免得受皮肉之苦。左右,与本府拿下!”早有雷千、贺万如饿虎一般扑将上来。易吴磕头求饶,急道:“小人愿招。”苏公声色俱厉道:“休要隐瞒半点。”易吴道:“前几日,小人路逢米蜀,他将小人拉得一僻静之处,与小人言语,只道是有一桩好买卖,问小人是否愿去。小人问他是甚么买卖。他神秘兮兮道,休问多话,去或不去,只你一言。小人道,米大哥如此好意,怎生不去?米蜀道,既如此,待几日便来唤你并申魏。过了几日,却不曾见他来,小人挂念此事,昨日午后便去寻他,却未寻着,只得罢了,却不想今日竟已死了。”

苏公讹道:“本府闻人言,昨日夜间见你鬼鬼祟祟,不知干的甚么勾当?莫非与米蜀之死有干系?”易吴闻听,大惊道:“大人饶命。小人与米蜀素来要好,怎会害他?昨日夜间之事,小人说将出来便是。只因小人与本庄寡妇范氏有染,恐人发现,故多夜间来往。昨夜小人便与他厮守一起。”苏公令公差将范氏拘来,询问此事。那范氏惊恐,如实招认,所言与易吴一般。

第二章 血字疑凶

且说苏公闻得易吴、范氏供词,思忖道:“依米蜀双亲并易吴之言,那申魏似脱不得干系。”遂令雷千、贺万前往探查。二人领命而去,问得申魏住处,正待扣门,却见得李龙、赵虎二人。四人诧异。原来那沉尸的三义井便在前方三四百步远。雷千道明来意,赵虎道:“如此言来,这申魏端的可疑。”李龙道:“我早料想,那元凶必是附近之人。但凡远处者,不熟悉此处地形,下手则多有不便,若事有变,又难以逃脱。”贺万点头道:“李爷所言极是。只是方才汲水捞尸,早已惊动三街四巷,那申魏自当知晓,今见事发,恐早已逃之夭夭了。”李龙笑道:“若他逃走,岂非做贼心虚,不打自招?”雷千思忖道:“恐他早已思索出了对策。”赵虎满不在乎道:“我等只顾将他拘去,休要听他言语狡辩,到得公堂之上,任他心坚口硬,定叫他如实招认。”

雷千上前扣门,久未闻得动静,疑道:“莫非不在?”李龙道:“其门内闩,怎会无人?”赵虎恼怒道:“他既不开,我等便破门而入。”说罢,一脚将门揣开。众人冲入堂中,却不见有人。入得内室,只见地上赫然躺着一人,血流满地,早已气绝身亡。李龙大惊,恐众人坏了现场痕迹,急道:“休要入内!快且退身!速报知苏大人,待大人前来勘验尸首。”四人急忙退出申家。贺万急急回衙报知苏公,苏公闻听,吃惊不小,暗道:这凶犯如此心狠手辣,竟接连残杀米蜀、申魏二人,却不知其后有甚么不可告人之事?

苏公急忙引人赶到申家,李龙等上前相迎,道明情形。苏公疑道:“依你等言,其门内闩,那申魏被杀在内室中。却不知那凶犯杀人后,怎生出门?”李龙、赵虎不觉一愣,道:“其中缘由,尚不得知。”苏公入得申家内室,却见物什凌乱不堪,想必死者曾与凶犯竭力搏斗。俯身细细查勘,只见地上有血鞋印十余个,或重叠、或单独。苏公一一辨认,且拓摹下来。又自血泊之中寻得一巾帻,细细察看,巾帻内沾附三四根发丝。近得尸首旁,却见其右手沾满污血,手前有一血字,稍微辨认,认出是一个“木”字。苏公拈起尸首右手,细细察看,方确信血字乃是死者临终所写。待将室内查勘罢,即令仵作勘验尸首,死者前胸并腹部共中六刀,伤及内脏。此外,死者衣袍内有三四两散碎银子与一块青玉。

待仵作验罢,苏公令人将尸首抬将出去。李龙、赵虎等在杂房、宅院察看,方知其宅另有一扇后门,只是那门也是自内闩着。赵虎诧异,道:“莫非那凶手飞上天、遁入地不成?竟成一桩密室凶案。”李龙近得院墙,细看墙坯并墙脚,恍然大悟,原来凶犯闩了前、后门,却是翻墙而逃的。赵虎疑惑道:“那厮有门不走,何故翻墙?”李龙道:“此正是凶犯狡诈之处。”赵虎笑道:“兀自可笑。此墙甚高,四下无垫脚攀高之物,那凶犯如何上得墙头?莫非有飞高术不成?李爷且飞与我看。”

李龙语塞,沿墙察看,果无称手落足之处,急出后门,细细搜索一番,亦无可疑之物。李龙苦思不解。二人报知苏公,苏公近得墙来,寻得一处,正是方才李龙查勘之处,道:“此坯遗下蹬踩痕迹,墙脚有少许坯土,此便是凶犯翻墙之处。”李龙笑道:“小人亦是此意。不过赵爷所言亦不无道理。那凶犯怎生翻越得这般高墙?”苏公捋须笑道:“本府已知之。你等且细细想来。”李龙猜测那凶犯定是有飞爪之类攀越物什。

待尸首抬出,邻里街坊皆闻讯来围观。苏公令人唤左邻右舍上前辨认,确认死者是申魏。苏公问及申魏为人。众街坊皆言其是个无赖泼皮,父母早亡,有姊妹三个,皆已出嫁,家中只余得他一人,这厮平日好吃懒做,拔葵啖枣,偷东摸西,众街坊见得他时无不远远躲避。苏公问道:“他平日常与甚人往来?”有街坊道:“今日水井里死的那夜猫儿与他最为要好。此外,还有绰号豺狗儿、狐狸花猫、横叉子等人,皆是些闲汉泼皮。”苏公道:“昨日夜间,可曾有人闻得他家动静?”左邻老汉道:“深夜约莫子丑时分,老汉似闻得他屋内有喊叫声。只是这厮平日夜间惯于酗酒撒泼、高呼大叫,故此小人并不曾在意。”苏公道:“此中前后约莫多久?”左邻老汉思忖道:“似只片刻。”苏公又问些琐碎杂事。

回得府衙,苏公取出血鞋印拓影,依次摆放,细细揣摩,如此近一个时辰。而后令苏仁铺一张白纸于案桌上,取出巾帻,将之摊开,细细察看,有如鉴赏珍品一般。李龙、赵虎甚是好奇,趋步上前,只见那巾帻沾有斑斑血迹,其上又有数根发丝,杂有黑发、白发。苏公小心翼翼拈起,借光细看,久久不语。李龙、赵虎益发好奇,却不敢言语,唯恐乱了苏公思绪。待苏公勘验罢,李龙疑惑道:“大人,凡常人皆是双足着鞋、满头发丝,天下一般。大人如此精心察看,又如何分辨得出蹊跷来?”苏公笑道:“所谓龙生九子,连母十样。人亦如此,普天之下,百千万之众,虽有貌似者,却绝无完全一般者。即便是那孪生同胞,亦有细微差异。且人之举手投足、言语笑貌各有其异。知其异,而后知其人。”李龙问道:“大人查勘这血鞋印,不知有何异样?”

苏公笑道:“方才在申魏宅院中,李爷曾与赵爷争辩,不知那凶犯怎生翻越高墙,逃之夭夭?本府今可告知你二人,那凶犯并非一人,实有两人。”李龙、赵虎惊诧不已,原来凶犯有两个!如此言来,定是一凶犯立于另一凶犯肩头之上,爬上墙头,而后墙头上凶犯将同伙拽上墙头,二人得以逃脱。

李龙不解,问道:“大人怎知那凶犯有两个?”苏公笑道:“本府非但知晓二贼,还知其中一人身长约莫七尺四五,身强力壮,正当壮年,乃是持刀行凶之人;另一人身长约莫六尺四五,年纪五十开外,且其家境宽裕,非是寻常贫苦人家。”李龙、赵虎、苏仁等闻听,皆目瞪口呆。

李龙惊奇道:“大人怎的知晓?”赵虎道:“莫非大人曾见得这二人不成?”苏公笑道:“人之高下,则其足有长短、鞋有大小。观其鞋印,知其足长,而后知其身长。本府查勘那血鞋印,竟有三种。”赵虎惊疑道:“莫非还有一贼不成?”苏公笑道:“非也。乃是申魏之足迹。其次,若要知其身长,亦可自前后足印间隔长短来推算之。高者步长,矮者步短。”赵虎疑道:“若那凶犯反其道而行之,有意大步,或有意乜些,岂不大缪?”苏公笑道:“若有异常,则另当别论。”李龙好奇道:“大人又怎知其壮年、老者?”赵虎道:“那巾帻杂有白发,可想而知是一老者。”苏仁反驳道:“这世间少年白头者,何其之多?怎可因白发而断言老少?”赵虎顿时哑口无言。

苏公笑道:“少年、青壮、老年,其心境各异,身亦不同。凡如手、足、眼、鼻、耳、五脏六腑、肌肤毛发,皆有差异,或大或微。微者,譬如毛发,虽如一般,实则大异。那巾帻毛发,已露衰枯之色,可知其为老者毛发。本府尝与湖笔第一好手赵清莲论及湖笔,同为圭笔,因山羊毛之各异,便有一百二十种之多。寻常人又怎能分辨?”李龙、赵虎惊讶不已。苏仁道:“老爷依据毛发知那老者,又如何知晓那壮年凶犯?”李龙、赵虎闻听,亦疑惑。苏公道:“细辨那血鞋印,壮年者,步履稳健,压痕均匀;那老年者,步宽且外偏,落足有擦滑痕迹,且后跟压痕明显。”李龙、赵虎闻听,如坠云雾,不知所言。

苏仁道:“老爷又怎知是那壮年凶犯持刀?”苏公道:“那尸首伤口,入刺部位偏上,入肉刀径不同,故知凶手高于死者。申魏身长不过七尺,而那壮年凶犯较其高出约半尺。”李龙、赵虎闻听,心悦诚服。李龙问道:“却不知大人何以知其家境?”苏公道:“那巾帻乃是上等绢绫,且制作甚为精致,必出于能工之手。其次,那血鞋印甚为清晰,乃是新鞋,且观其形,当是皮靴。故此知其家境较为殷实。”李龙惊叹道:“大人见微知着,真神仙也。”苏公摇头笑道:“此非神,乃观之入微也。古来今来,多少冤假错案,皆因大意疏忽所致。我等官吏,食朝廷俸禄,受百姓恩泽,当竭力为民。一桩冤假错案,几多怨恨血泪。我等官吏,于心何忍?你等当慎而又慎。”李龙、赵虎唯喏。

赵虎问道:“那申魏临死写下血字,大人以为是甚意思?”李龙道:“他欲写下凶手名姓,只可惜写得一字,便气绝身亡。想必那凶手乃是姓木。”苏仁笑道:“李爷怎知凶手姓木?”李龙反驳道:“申魏所写莫非不是‘木’字?”苏仁道:“若那凶手与李爷一般姓李,起笔岂非也是木字?”李龙一愣,哑口无言。赵虎惊道:“如此推想。那凶手亦或姓杨、姓林、姓梅?”苏仁道:“何止此些。又如姓杜、姓樊、姓柯、姓柏、姓柳。”苏公笑道:“亦有姓查、姓杭、姓松、姓桂、姓相、姓权、姓桓等等。”李龙惊讶不已,道:“如此多姓,怎生查找?”苏公道:“这一‘木’字,究竟何意?须待查勘验证。一般而言,当是指凶手姓甚名何。其余紧要事物,亦不无可能。你等务必留心,切不可过于固执己见。”李龙、赵虎点头咂嘴。

且说李龙、赵虎领了苏公台旨,暗中追查血案凶犯,凡街巷四周之店铺、茶楼、酒肆、妓院、赌坊、客栈,一一查寻,共查得李姓人家十五户、林姓人家三户、杨姓人家三户、梅姓人家一户、柳姓人家一户、杜姓人家一户。除此之外,别无其余含‘木’之姓。此二十四户人家,只四家较为殷实,细细查探,无有可疑之处。雷千、贺万于市井中寻得豺狗儿、狐狸花猫、横叉子等人,他等只道已有十余日不曾与申魏来往了,不知因果,再三盘问,亦无可疑之处。

如此三日,未有丝毫进展。苏公暗想,莫非那凶手之姓音同或音近“木”字,而申魏不知,识字又少,误认作了个“木”字,遂令李龙、赵虎找寻姓母、姓穆、姓慕容、姓沐、姓莫、姓万俟者。李龙、赵虎查找一日,果有姓穆者一户、姓莫者一户,不过皆是贫苦老实人家,无有干系。

如此三四日,无有一丝发现,李龙、赵虎等人信心大减,甚是沮丧。苏公笑道:“古人言:行百里,半九十。你等怎的如此萎靡不振?兴许不日便可水落石出。譬如池中网鱼,即便百遍,亦不免有漏网之鱼。你等查寻多日,可曾细想,或有漏网之鱼否?”李龙取过数本册簿来,道:“街坊户籍尽在此,岂有漏网之鱼?”苏仁道:“城中诸多客栈,南来北往之人,如过江之鲫,岂上得册簿?”李龙哑然。赵虎道:“城中客栈我皆一一查问过。”苏仁笑道:“若那凶犯更名换姓,如之奈何?”赵虎不觉一愣。

苏公道:“如若是那来往过客,此刻恐早已离城而去了。本府推想,尸首身上尚有散碎银两与青玉,可见凶犯并非谋财。死者与凶犯之间必有甚瓜葛?可推想此人乃申魏熟识之人,且必在附近。”遂引李龙、赵虎二人出了府衙,寻得街坊一好事多舌者,邀至酒肆,问及街坊杂碎琐事。那街坊好酒贪杯,几杯酒下,言语益发多了,张家长、李家短、王家喜、赵家悲,诸如此类。苏公有意言及水井浮尸、申魏被杀,那街坊顿时口若悬河,娓娓道来,有声有色,如同亲眼所见、亲耳所闻。

苏公寻机问话,道:“市井街巷中,不知甚处其名含‘木’字?”那街坊思忖道:“确有两处,一处名木春阁,另一处名神木井。”苏公道:“却不知那木春阁在何处?”那街坊叹道:“你等若早来三十年,便可见得这木春阁。今荡然无存了。想那木春阁乃是湖州第一大庄号,便在今日巷口酒米行处。那时刻,言及木春阁,湖州城并诸县无人不知,哪个不晓。可惜其早早衰败,落得个人去阁毁。今再言起,少有人知矣。”

苏公叹息,此正所谓富贵本无定,世人自荣枯。又问及神木井。那街坊道:“神木井便在那黄屠夫肉肆店铺院内。闻得老辈人言,那神木井乃是湖州第一口井,那井水甘甜可口,甚是清凉。其中还有一段渊源。传言千百年前,湖州城本不过是一小庄,庄中只一二十户人家,庄民四处掘井取水,但见土出,不见水来。庄民无奈,只得往返数十里取水。这一日,庄外来得一游方道人,见得沿途男女老少结伙挑水,甚是劳苦。游方道人甚是诧异,上前询问。众庄民如实相告。道人便入庄中来看,只道是此处地下有一孽龙,锁住水脉,故掘深井不见水出。道人遂作起法来,抽剑砍下一截桃木,寻得一处,道此处便是龙首所在,但见道人将桃木往地一插,忽然一声惊雷,却见自桃木洞口飞出一条黑龙。众人惊恐四散。那道人挥剑追将而去,那孽龙甚为恼怒,回身欲噬道人。那道人道法非凡,祭剑斩了那孽龙。那道人插桃木之处便成一井,众人称之神木井。那孽龙尸身落于地,遂成一溪,即今日之龙溪。龙首掉落一处,便是城西十余里外的龙首道观所在。”

苏公闻听,笑道:“那道人想必就是许真君。民间传说,果真精彩有趣。但不知邻里街坊之中,可有人诨号含‘木’字者?或其字起笔为‘木’者?亦或音同音近‘木’字者?”那街坊细细想来,道:“确有一人。便是那棺木店掌柜钟吾仁,其为人甚不爽利,因那棺木时进时出,街坊人暗中讪笑讥讽,送了个诨号,唤作‘木中无人’。久而久之,人皆呼这诨号,倒是他的真名实姓却渐而忘了。”苏公思忖,追问些琐事,顿起疑心,遂令李龙、赵虎前往查探。

李龙、赵虎问明方向,寻得巷尾,正见得那棺木行,便假称寻买上等棺木。店铺掌柜钟吾仁急忙上前招呼,这钟吾仁,约莫五十二三岁,身高六尺三四,满面堆笑,引李龙赵虎到院内来看,但见四个木匠,刨木钉板,做得甚勤,一侧院中十余副各式棺木,或黑黝黝漆过,或待漆。李龙暗道,若是夜间来此,恐不免心寒胆战。赵虎借机探问,那钟吾仁甚是精明,凡与血案相干之事一概搪塞不知,便是疑惑猜测之类言语也不曾言一句。李龙、赵虎恐他疑心,出得棺木行,来寻苏公。

苏公闻听,思忖道:“如此言来,这钟吾仁端的可疑。”又令二人折回棺木行,日夜监守,察看其动静。李龙、赵虎守候一日,未见钟吾仁露面,心中疑惑,便遣一名公差乔装前去窥探。不多时,公差来报,只道那钟吾仁早已不在店铺中,问其去向,店铺伙计、木匠皆不知晓。李龙、赵虎大惊,莫非那钟吾仁见势不妙,偷偷潜逃不成?原来水井捞尸时,那钟吾仁曾见得李龙、赵虎,故一眼便识破二人意图,知事败露,而后急急潜逃。

李龙急忙回府禀报。苏公捋须笑道:“他既逃走,分明是心虚了。此不打自招也。”李龙引人复往棺木行,唤来伙计,清点人数,单少了钟吾仁与其堂弟钟吾义,细细询问二人模样,那钟吾义三十七岁,身高七尺三,与苏公的推测有相似之处,且那申魏与钟氏兄弟甚熟,有些来往。赵虎引人四处搜寻钟氏兄弟下落,李龙回府报知苏公,谏言下得海捕公文,四方张缉。苏公摇摇头,幽然道:“《易》曰:需,有孚,光。且先将赵爷等唤回来,待过得三四日,风声过去,暗中探明去向,而后擒之。”李龙领命而去。

第三章 黑衣刺客

且言湖州城北约莫二十里有一黄龙山,其山怪石林立,尤有一奇洞,唤作黄龙洞,洞中乳石千姿百态,目不给赏。那黄龙山西麓下有一处庄园,唤作赵家庄。镇远将军赵车书自京城回得赵家庄来,赵府上下无不高兴,皆出庄来迎,当先三人乃是赵车书之子:赵怀善、赵怀中、赵怀原。前来相迎者又有赵氏宗族庄农数百余人。赵车书见得家眷、乡亲,急忙下马。众人将老将军拥回赵府,赵车书遂令杀猪宰羊,摆席宴请众宗族乡亲。

赵车书舟车劳顿,甚是疲倦,歇息几日。这一夜,赵车书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只得翻身下床,摸得火折子,欲点灯读书,忽闻得院中一声响,其声不大,却听得分明。赵车书心中诧异:此刻夜深人静,怎有声响?侧耳细听,并无丝毫响动。转念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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