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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东坡断案传奇-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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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二人说着,不料被酒家听得,酒家上前,笑道:“六哥说的不错,我与那十七崽多少沾亲,瞧在他父母面上,往日多少周济一些与他。自他父母亡故后,这小子益发懒了,不思正业,我多次规劝,其不伏烧埋,日后便懒得与他来往了。”那义弟忽指窗外,笑道:“你等看那厢,不正是钱十七崽?怎的说他,他便到了?”

苏轼扭头望去,但见得街头过来一人,约莫二十开外,油头滑脸,衣衫不整,却是一脸的喜悦之色。那六哥、义弟看见,也暗自诧异。钱十七崽快步入得店来,瞧见六哥、义弟,走得近来,不由分说,端得桌上一碗酒,一饮而尽,嘻嘻笑道:“钱六哥,在此喝酒?待会再耍耍如何?”钱六不动声色,试探道:“耍耍无妨,你拿甚么抵押?”钱十七崽笑道:“钱六哥未免小瞧小弟了。”说罢,拉过酒家,附耳低声嘀咕。那酒家只是摇头不肯,钱十七崽环顾左右,暗中摸出一包,递与酒家。打开包儿,那酒家不免疑惑不解,低声问道:“何来此物?”钱十七崽低声道:“哥哥尽可放心。小弟近日手紧,将就些子儿与小弟则个。”那酒家推脱再三,只是不肯。钱十七崽苦苦相求,只道是路途拾得的,无人认领。

这厢苏轼瞧得真切,大声唤道:“酒家,你且过来。”那酒家过来,询问何事。苏轼道:“此人欲兑换何物?”酒家连连摇头,道:“无有甚么,一点私事儿。”苏轼知是酒家隐瞒实情,正待说话。那钱十七崽见苏轼询问,抢步上前。那酒家意欲拦住,却被钱十七崽推搡在一旁。

钱十七崽满面堆笑,低声又神秘道:“有上等首饰几件,二两银子如何?”展开手掌,有一布包,打开布包,果有几件首饰,看那成色,竟是纯金打制而成。

苏轼心中一动,思忖道:莫非这钱十七崽即是谋害周玉儿之凶身?

苏轼拈过一金衩,仔细辨认,微微点首,笑道:“果然值得二两银子,且与我了。”那钱十七崽乐得喜笑颜开。苏轼一摸衣袖,故作惊讶,道:“怎的忘带银两?只有些铜子,须付酒钱。”那钱十七崽急道:“怎的是好?”苏轼道:“不如随我去取,我便寄居在前街。”那钱十七崽答道:“即刻便去。”苏轼起身,付得酒钱,离店返回客栈。那钱十七崽紧跟其后。

二人一前一后,钱十七崽询问何处,苏轼指着前方客栈。正说着,李龙迎面而来,正欲言语。苏轼使个眼色,李龙会意,猛的扑向钱十七崽。钱十七崽不曾防备,加之李龙擅长搏斗,须臾被打倒在地。李龙反扭其身,那钱十七崽又叫又闹,极力挣扎,终无济于事。此举引得旁人围观,有相好者欲帮其手,却见是公差,哪敢上前,只是询问缘故。苏轼不言,入得客栈。店主迎上前来,见又扭来一人,识得是钱十七崽,惊讶不已。

苏轼落坐桌旁,威严喝道:“大胆钱十七,你可知罪?”钱十七崽惊魂未定,茫然不解。李龙厉声呵斥道:“你这厮见到知府大人,竟不下跪?”遂强行将他摁跪在地。

钱十七崽抬头瞧瞧李龙,又来看苏轼,恍然大悟:原来买主竟是个官爷,自己怎的如此胡涂?懊悔之余,横下心来,一口咬定道:“小人无罪,小人冤枉呀!”

苏轼淡然一笑,道:“李龙,搜他怀中,可有一布包?”李龙得命,伸手摸去,果有一包,递上前去。苏轼打开布包,现出几件首饰,放置在桌上,问道:“钱十七,此是何物?”钱十七崽道:“乃先母遗留之物,因生活艰难,寻出来兑换些银两,买些盐粮。”

苏轼大声喝道:“住口!死到临头,竟还敢雌口牙黄,哄骗本府。钱十七,还不将如何谋害周玉儿之实情招认出来?”钱十七崽大惊失色,伏地求饶,道:“大人,冤枉呀!小人所言句句属实,不敢欺蒙大人。小人并未曾谋害他人,不知大人如何怪罪小人?”

苏轼冷笑道:“你这厮顽皮赖骨,料你不会如实招认。店家,可速去传唤来钱贵,待他辨认首饰后便知分晓。”店主答应,正欲出门。那钱十七崽已冷汗淋漓,惊慌不已,急道:“大人,小人招认便是了。”

门外众人闻听,惊讶不已,原来钱十七崽方是谋害周玉儿之凶身!只是二人素无瓜葛,何故下此毒手?定是为了钱财!众人正疑惑间,只听得那钱十七崽惶恐道:“小人好赌,家中之物早已典当一空,只得四处赊借,后来赊借不到,便以偷盗为生。此……此首饰乃是小人从钱贵家偷得。”

苏轼冷笑道:“钱十七,你可知哄骗本府该当何罪?”钱十七崽急道:“小人还……还未说完。昨夜,小人闲着无事,四处游荡,想偷些值钱物什。正当小人闲游之际,隐约见得前方有一团黑影,亏得小人胆大,伏藏在黑暗处,看他个究竟。那人似身负重物,行为诡秘。小人当他是同道中人,偷得些值钱财物,便紧随其后。那人并未发觉小人,出得庄子,寻了条小道,到了山脚边,将物什放置在一小洞内,又拨些茅草掩盖了。小人心想,必是那人先将物什隐藏在此,待机再来取走。待那人离去后,小人便摸索过去,伸手乱摸,几将吓死小人。原来,那物什并非甚么值钱财物,竟是一人!小人返身便走,不出几步,心想道:既是人,为何摸他未见动静?莫非是死人不成?既是死人,身上或许有值钱之物。小人壮了胆子,返身过来,又一摸,果真是一个死人!小人便将尸首拖出洞来,发觉竟是一个女子,只是那时刻夜黑,不曾辨认出是钱贵浑家。小人财迷心窍,自尸首上摸得纹银三两,又剥下首饰来,而后匆匆离去。今日,小人便输了那三两银子,只得寻个买主,将首饰变卖。不料被大人发现。大人,小人所说句句是实,并无谎言。那周玉儿确不是小人谋害的。那凶身乃是一个男子,身材与小人相仿,想必也是钱家庄人。只是小人未曾瞧得清他的面目。”

众人听得分明,暗暗称奇。如此说来,这钱十七崽并非杀人凶身,真凶另有其人。如此案情,曲折离奇,待看苏大人如何断定。只听得苏轼问道:“钱十七,你在何处见得那黑影?”钱十七崽答道:“小人在街头大道接合之处见得那黑影。”

苏轼低头沉思。依那钱贵所言,尸首应在冯二家后,小路入大道口,草丛中发现的头簪亦可证实。依钱十七崽所言,那凶身必是走街后那条道,移尸山脚。这真凶是另有其人?或是此二者其一?若如钱贵所言,尸首躺在草丛之中,并未有他人,怎的钱十七崽见到有人肩负?如此想来,那钱贵必在说谎,凶身即是他。

正在思量间,从门外冲进来一人,苏轼、李龙侧头一看,却是公差郑海。郑海急道:“大人,庄外水塘发现一具尸首,有相识乡人认出死者系街坊五味店掌柜。”不待郑海说完,苏轼惊道:“钱达?”郑海惊愕,道:“大人莫非认识此人?”旁边李龙道:“这钱达与命案有干系,我等正在寻他。”苏轼急忙起身,冲着郑海挥手,道:“快且头前引路。”又令李龙看管住钱十七崽。

郑海引苏轼向庄外而去。身后跟随不少好事者,叽叽喳喳,议论纷错。出得庄来,果见好大一处水塘,约莫十来亩水面,水波微起,银光闪烁。水塘旁围立着不少乡人,有眼尖者叫道:“来啦,来啦!”众人分开一条道来,苏轼入得人群之中,只见地上躺有一人,五短身材,白净脸皮,约莫三十余岁,蓝色长衫,只是死相甚是难看。

苏轼环顾左右,问道:“他即五味店掌柜钱达?”周围人等皆点头称是。苏轼道:“何人发现此尸首?”旁边闪出一人,苏轼望去,却是一五十余岁的老汉,衣裳破旧,七破八补。老汉胆怯道:“大人,是草民投放鱼草时见着的。”

苏轼问道:“老伯可是此口水塘主人?”老汉摇首道:“这是钱大善人家业,草民不过钱府的一个帮工。”苏轼道:“老伯且细细道来。”老汉点头道:“晌午后,小草民来此投放鱼草,见得水草丛中似有物什,草民便将竹杆拨开水草,却见一具尸首浮在其中。草民吓得丢了竹杆,忙不迭的去叫了些人来,将尸首拖拉上岸。此时刻,这位爷便来了,叫草民等不可乱动。”老汉望着郑海,郑海点头,表明确是如此。

苏轼看那水面,水边搭有一木架,乃便于乡民取水洗物之用。郑海取来竹杆,试水之深浅。老汉忙道:“这水深寒,不能抵足。往年多有游水者淹死于此。”郑海探水,果然低深。苏轼蹲下身来,察看尸首。旁边有人道:“定是失足落水溺死的。”也有人驳道:“这钱达怎的会到此处来?必是落水鬼寻他。”

苏轼伸手,分开死者双唇,察看一番。而后探手到尸首怀中,竟取出一个布包裹,展开看去,却是数锭银子。郑海低声道:“李大哥精通仵作手法,可唤他来查验。”苏轼点头。郑海转身跑去了。

苏轼拨开人群,环顾四下,见得前方一片树林,郁郁葱葱,绿树之中隐有飞檐碧瓦,遂询问乡人:“那处宅院住着何人?”乡人答道:“乃是钱大善人家宅所在。”苏轼奇道:“钱良家宅怎在此处?”乡人道:“老爷有所不知。这钱大善人有多处家宅,正宅在街坊当中,另又有香堂、琴堂、花堂等。此处乃是他的花堂,里面种养着各种花草。”另一乡人道:“这花堂之中有亭楼凉阁,水在当中行过。”苏轼疑惑道:“水怎的在当中行?”那乡人道:“是引了上游之水,贯穿花堂,然后流到这水塘中,那些亭楼凉阁都是因地势而构造,用心很是精巧。”苏轼悟道:“原来如此。”

不多时,郑海引李龙前来,众人闪开,李龙察看尸首。苏轼静观不语,李龙立起,轻声道:“大人,小人勘验,钱达乃溺水身亡。如若谋财,身上绝无银两。”苏轼低声叹息,道:“本府亦如此认为。”旁人嗟叹不已。苏轼询问左右乡人,可曾有人去报会噩讯。有乡人答道:“钱达兄弟三人,无其他亲眷。”说话间,有几人奔来,面有悲色。旁人指点,正是钱达手足兄弟及子侄。几人近得尸首旁,抚尸痛哭。旁人劝说良久,方平息下来。燃烧香烛,焚烧纸钱后,众乡人帮着将尸首抬回家中。苏轼唤过李龙、郑海,径直向钱良花堂走去。

辗转而行,来至门首,却见那松坡冷淡,竹径清幽,只是院门紧闭。苏轼叹道:“果是一个好去处!清虚人事少,寂静道生心。如若佛印在此,谈诗参禅,不亦乐乎。”李龙上得前去,敲扣门环。未听得门后有何声响,郑海疑惑道:“或许无人。”李龙恼怒,狠扣不止,不多时听得院内有人怒气道:“何人如此敲门?”话音未落,那院门吱的一声开启了,伸出一人头,张望来人,见是不相识的,正要发火,猛见其中二人公差打扮,不觉一愣,道:“不知几位端公有甚贵干?”

苏轼面含微笑,拱手道:“不知钱良钱大善人可在此?”那人打量一番,估摸来人不凡,道:“你找我家老爷有甚事儿?”苏轼道:“久闻钱良钱老爷义薄云天,仗义疏财,好结交天下朋友,是个现世活孟尝。在下特来拜会,麻烦小哥通禀一声。”那人正要张口。李龙叫道:“不必多舌。且唤钱良出来迎接苏大人,如若迟慢,小心你的狗头。”那人吓得不敢多言,闭上门匆匆而去。

片刻之后,隐约传来急促脚步声,门复开启,钱良满面笑容,拱手作揖道:“不知苏大人大驾光临寒舍,有失远迎,恕罪恕罪。”说罢,引入院内。竹林深处,有百年常青之树,有四时争艳之花,白白朱朱,色彩斑斓,虽是秋季,却似那早春三月。走不多远,隐约听到潺潺流水之声,抬眼望去,假山之后,楼阁起伏。绕过假山,便见道那长长廊道,廊道尽头,有三层阁楼。这头却是一八角亭子,画栋雕梁,两柱上书着:“绿杨烟外晓寒轻,红杏枝头春意闹”。亭匾上书有“晚照亭”三字。

苏轼心中思想:“这词句竟出自宋尚书之《木兰化·春景》!这字迹也似从其临摹出来。”钱良在旁引道,见苏轼凝视亭柱,轻声道:“大人可知,此联系何人所书?”苏轼故作不知,问道:“此乃何人所书?”钱良面有喜色,道:“此乃翰林大学士、工部尚书宋祁宋大人手迹。”苏轼故惊道:“宋大人曾至此否?”钱良摇头道:“非也。此乃小人从京城友人处索取而来。只可惜小人不曾见得宋大人真颜。前些年,闻得宋大人故去,余伤心不已,深以为憾。去年,建成此亭,邀得能人临摹此句,裱于亭间。小人久闻苏大人书法高妙,可否赏与小人只词片句,小人定雇良匠撰刻于这晚照亭碑之上?”苏轼摆手道:“苏某之字,东涂西抹、春蚓秋蛇,焉敢于宋尚书面前班门弄斧?”钱良再三恳求,苏轼只是不肯,钱良无奈,只得罢了。

钱良引苏轼三人上得亭来,早有下人端来热茶、果点。苏轼坐下,李龙、郑海立于身后。却见那亭前一池,池水清澈见底,大小鱼儿来往穿梭。池边有数株花树,满枝鲜花,悦目喜人,只见一朵残花凋落入水,引得众鱼争相夺取,泛起阵阵涟漪。苏轼猛见得那池旁水底中有一黑物,似是石头,却又不似,不知是何物。

苏轼正思索间,那钱良见状,笑道:“苏大人乃当世名家,今日得缘相会,真是三生有幸。前些日子小人偶吟得一句,乃是咏竹,还请苏大人指点。”苏轼道:“钱爷客气,苏某洗耳恭听。”钱良道:“苏大人且听,诗云:叶攒千口剑,茎耸万条枪。”苏轼捻须微笑,却不言语。钱良见状,颇为得意道:“苏大人以为此句如何?”苏轼笑道:“果然是千古绝句,只是此竹叶似少了许多。”钱良不解其意。苏轼笑道:“诗中十竹方生一叶,岂非少了许多?”钱良干笑两声,道:“大人果是名士高人,钱某献丑了。”

苏轼道:“钱爷不必过谦,有如此雅兴亦为难得,这善人之名更是难上加难。”钱良道:“为人一世,有如白驹过隙,何其匆匆?为人当心存善念,常言道:‘为鼠常留饭,怜蛾不点灯。’此乃为人生生之机,亦是修身种德之本。”苏轼叹道:“真君子也!”举盏品茗,其香无比,比那钱孝家茶更胜一筹。苏轼赞叹不已。钱良笑道:“大人有所不知,此茶产于山顶,受日月天地之精华,非同一般,即便是那龙井、碧螺,亦不可比也。”

品茗之后,苏轼道:“闻听钱爷乃当地名绅,今有一事烦劳,敬请指点。”钱良起身作揖道:“大人如此言语,令小人汗颜不已。但有事情,大人只管吩咐,小人在此听候。”苏轼道:“今特为周玉儿遇害一案而来。其中情节,实是蹊跷,令人费解。钱爷乃本庄本姓贵人,其中情节,想必熟悉一二。”钱良点头,道:“不知大人欲问何事?”苏轼道:“行凶害命,或是谋财,或是仇怨。这周玉儿之死,是何缘故?”钱良皱眉,不答反问道:“依大人之见呢?”苏轼道:“此正是本府为难之处。此案既似谋财,又似仇怨。其中几人,皆有嫌疑,难以断定。”钱良叹道:“这周玉儿行为不检,早为乡亲风闻。我亦曾规劝钱贵,如此浑家,不如休了再续。钱贵弗听。那妇人玩火自焚,亦是不可避免之事。”

苏轼道:“钱爷之意,周玉儿之死是因情怨纠葛而起?”钱良道:“依在下看来,确是如此。周玉儿乃水性杨花之人,庄中多有奸夫。其中难免有争风吃醋者,一时恼羞成怒,起了杀心,亦不无可能。不过,思量钱贵诡秘行径,亦为可疑。那钱贵为人本分老实,从不与人多言。细想他知晓浑家这丢人现眼之事,百般忍耐,直至肝火大起,潜伏归来,谋害浑家。却不料行径为大人察觉,便百般狡辩,但终究无益。”苏轼点头道:“本府亦如此思忖。”

正说着,一名家丁匆匆过来,见有多人在此,犹豫不语。钱良让他如实说来,那家丁道:“五味店钱掌柜故去了,老爷是否前去探哀?”钱良闻言,大惊失色,霍然而起,道:“他……他怎的故去了?”家丁道:“乃是溺水而亡,便在花堂前之云湖塘中。”钱良诧异道:“怎的在此?我怎丝毫不知?何故落水?是甚时辰?”家丁道:“小的不知底细,只知此些。闻人言,已死多时了。”家丁说罢,躬身告退。钱良直惊得目瞪口呆。

苏轼在旁,察言观色,待家丁去了,道:“想必钱爷熟知这五味店掌柜钱达吧?”钱良点头,道:“同是钱家子孙,怎的不熟?不想竟如此而去。他怎的会命丧云湖塘中?此处别无他家,只有花堂,莫非他是想来见我,竟不幸落水?”苏轼道:“他来见你,必是有事。周玉儿案发之后,本府曾打发公差前往五味店,寻传钱达。因市井有传言,他似与那周玉儿有染。二位差爷到了五味店中,却不曾见得钱达,伙计道他早早外出了,尚未归家。不想竟已死了。”钱良惊道:“如此说来,他一早前来,意图是见我?却不知为了何事?”

苏轼试探道:“难道钱爷不知其情?”钱良诧异道:“不知何事?莫非与周玉儿被害有关?”苏轼微微点头,道:“正是。有人曾见得,昨夜那周玉儿曾到过五味店中。且闻得有男女争吵之声。今早便传来周玉儿被杀,这钱达怎能脱得了干系?”钱良惊道:“依大人之见,这钱达便是杀害周玉儿之凶身?”

苏轼幽然道:“依今之情形来看,他确是最为可疑者。只是有一点不明,他怎的会死在花堂之前?”钱良道:“想必事情败露之后,他匆匆出逃,或想求我借些银两与他,或是恳求我为他找寻避难之所。只可惜我身在客栈,与钱孝先生等人聆听大人断案。”

钱良唤过仆人,问道:“你等可曾见得钱达掌柜?”一仆人答道:“小人一直在花堂之中,并未见有人来访。”另几名仆人亦如是言。苏轼道:“想必他并无求你之意,只有求死之心。”李龙道:“如此说来,他是畏罪自尽而亡。”苏轼微微点头,不再言语。

苏轼辞别钱良,出了花堂,回到客栈。钱达死讯早已传开,众说不一,多认为钱达即谋害周玉儿之真凶。用过晚膳,苏轼召集李龙、吴江与郑海,分理案情。钱家庄一时刻竟死了两人,顿时沸沸扬扬,人心惶恐。两家各自料理死者丧事,庄人亦忙碌起来。原来这南方人家,一人寿终,众家齐来帮忙料理,并不需呼唤请求,丧中大小细节,自有管事都管吩咐安排。且乡野之人,很好热闹,俱聚而观之。这客栈中便只余了店主与苏轼几人。

苏轼询问三人,于案情有何见解。李龙快言快语,道:“案情真相已明,凶身必是钱达无疑。他与周玉儿勾搭成奸,因故而起了杀心。后事情败露,便仓皇出走,料定难逃天理,从而投水自尽。事情明朗,已无他异议。”郑海亦连连点头。

吴江不屑,道:“钱达已死,死无对证。怎知他便是真凶?谁也不曾见得。依我推想,那钱贵最为可疑。”李龙道:“吴兄有何高见?怎的认为钱贵可疑?”吴江道:“那周玉儿鞋袜之上无甚泥迹,可见他并未在外久行,必是在家中被害。”李龙惊道:“依你之见,这钱达亦是钱贵所杀?”吴江点头道:“极有可能。钱贵察觉浑家与钱达之奸情,顿起杀心,便杀害浑家周玉儿,而后嫁祸钱达。一计成功之后,而后设造钱达畏罪自尽之假象。真可谓天衣无缝。”

郑海蹙眉道:“如此说来,那厮对大人所言,必是事先构想的。那冯二所闻扭打之声,即是行凶之声。”李龙道:“若他果是凶身,我等应当速将其缉捕归案。”吴江道:“无有真凭实据,怎可随意拘人?”郑海瞥了吴江一眼,道:“即便无有实证,他亦是最大嫌疑。应当拘往府衙,细细询问。”三人你言我语,商议情状。唯有苏轼一言不发,对烛沉思。

三人说罢,转首齐视苏轼。李龙轻声道:“大人有何理论?”苏轼微微一笑,道:“你等说的甚是,那钱贵确是可疑。暗中潜回,当是心怀杀机而来,且夜间有所行动,其中情形,除了死者之外,更无他人清楚。即便没有谋害周玉儿,亦无人相信。只可惜你等没有留意他人。”三人惊道:“他人?难道真凶另有他人?”苏轼道:“钱贵、钱达等人,我等皆知。只是这人,尚未有与此案牵连之迹象。可举头三尺有神灵,怎可任其逍遥天理之外?”李龙诧异道:“大人所指何人?”苏轼幽幽道:“钱良钱大善人!”

“钱良?怎的是他?”李龙奇道。吴江道:“大人何以怀疑钱良?”苏轼道:“思前想后,钱良似乎与此案毫无干系。其中情由,我等尚还不明了,但终究有水落石出之时。”李龙道:“大人怀疑钱良,只因钱达死于那云湖塘中?不过,小人曾仔细勘验尸首,钱达确是死于溺水。怎言他杀?”苏轼道:“你等前往五味店中,寻那钱达。那店中伙计说了甚么?”李龙道:“他只道掌柜一早外出,并无其它。”

苏轼淡然笑道:“他可曾说过,钱达外出时,戴有一顶皮帽?”李龙忆起,连声道:“正是,正是。可此与钱良有何关联?”苏轼道:“那云湖塘边,你察看钱达尸首并四周,可曾见得那皮帽?”李龙回想道:“细细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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