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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血侠达伦·山传奇Ⅲ-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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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向卧室的门开了,哈克特一边走进来,一边用旅馆的大毛巾擦干身体。“可以洗了。”他说,一边用毛巾小心翼翼地擦着他那结满伤疤的灰色秃头。以免碰到他没有眼皮保护的绿色圆眼睛。

“干杯,耳朵。”我微笑着从他身边闪过。我这是在跟他开玩笑——哈克特和别的小人一样,也有耳朵,但它们都被缝在头侧的皮下,所以看上去好像没有。

哈克特已排空浴缸,插上塞子,还打开了热水龙头,这样我进去时,已经放了几乎满满一缸新水。我试试水温,又加了些凉水,关上龙头,就溜了进去——哦,老天!我想举手拂去钻进眼里的一绺头发,可就是抬不起胳膊——我太累了。我全身放松,打算就这么先躺上几分钟。我可以过会儿再洗头。就这样躺在浴缸里放松一下……就几分钟……就几分钟……

转念之间,我已沉沉地睡着了。醒来时,已是第二天晚上,我浑身冻得发青,因为整整一天我都泡在这缸冰冷的脏水中。

第二章

又一个漫长而令人失望的夜晚结束了,我们回到了旅馆。自打进城,我们始终住在这个旅馆里。我们并不打算这样——每过几周,应该另找个地方落脚——但搜寻吸血魔把我们折腾得精疲力竭,再也没力气换新地方。就连不需要多少睡眠的健壮的哈克特·马尔兹,每天也得打上四五个小时的盹儿。

泡了个热水澡后,我感觉好多了,打开电视,看看有没有关于杀人的新闻。我意识到今天是星期四的凌晨——跟吸血鬼们待在一块,日子好像融化在一起,我很少注意哪天是星期几——没有新的死亡报道。发现上一具尸体已是近两周前的事了。城里的流言给人一丝希望——好多人觉得这场恐怖已经到头了。我虽然怀疑大家会有这么好的运气,但在关掉电视、一头扎到旅馆舒服的床上时,还是希望这是真的。

过了一会儿,我猛地被人摇醒了。一道强光透过薄薄的窗帘射了进来,我立刻意识到已到了中午,也许刚到下午,离起床时间还早着呢。我一边咕哝着,一边坐起来,发现哈克特正一脸焦急地俯身看着我。

“怎——怎么了?”我擦着眼屎说。

“有人在敲……你的门。”哈克特压低了声音说。

“教他们走开就是了。”我说——也许说的是其他类似的话。

“我倒是这么打算来着,可……”他犹豫着。

“到底是谁呀?”我问道,感觉有麻烦来了。

“我也不认识。我把我的房门开了道缝儿……偷偷看了一下。那家伙不是旅馆里的,哦……对了,有个旅馆里的家伙倒是跟他在一块。他是个小个子,拎着个大……公文包,他是……”哈克特又犹豫了一下,“来找你的。”

又传来一阵敲门声,我站了起来。冲进哈克特的房间。暮先生在另一张床上睡得正香。我们蹑手蹑脚地绕过他,把门打开了窄窄的一道缝儿。走廊里的其中一个我认识——旅馆的日班经理——但另一个我从来没见过。他个子很矮,像哈克特说的那样,很瘦,提着一个巨大的黑色公文包。他身着深灰色西装,脚穿一双黑鞋,戴着一顶老式圆顶礼帽。他皱着眉头,抬手又敲了起来,我们轻轻掩上门。

“我们该让他进来吗?”我问哈克特。

“嗯,”他说,“他看上去不像那种……没人搭理就走的人。”

“你看他是谁?”

“我不敢肯定,他好像……有点爱管闲事。也许是个警察或者……是军队上的。”

“你看他们会不会知道……?”我朝那个熟睡中的吸血鬼点了点头。

“那他们不会只派一个人来……如果他们知道的话。”哈克特答道。

我想了一会儿,有了主意。“我去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除非万不得已,我不会让他进来的——暮先生休息时,我不想让人在这儿乱转。”

“我就待在这儿吗?”哈克特问。

“对,但就待在门这儿,别锁上——碰上麻烦我就喊。”

哈克特去拿他的斧子,我赶忙提上裤子,穿上衬衣,去看看走廊里的那个家伙究竟想干什么。我在门口停了一会儿,没开门,清了清嗓子,跟他装糊涂:“谁呀?”

立刻传来了回音,像只小狗在叫,那个带公文包的家伙问:“霍斯顿先生吗?”

“不是。”我答道,轻轻松了口气,“你找错房间了。”

“哦?”走廊里的家伙好像感到很奇怪,“这难道不是封·霍斯顿先生的房间吗?”

“不是,这儿是——”我把话咽回了肚子。我忘了我们登记时留的假名字!暮先生登记的是封·霍斯顿,我是他的儿子。(哈克特悄没声儿地溜了进来。)“我是说,”我又开了口,“这是我的房间,不是我爸的。我叫达伦·霍斯顿,是他儿子。”

“啊。”我隔着门都能感到他笑了,“好极了。我来这里的目的就是找你。你父亲跟你在一起吗?”

“他……”我犹豫着,“你问这个干吗?你是谁?”

“你先开门让我进去,我再跟你解释。”

“我得先知道你是谁,”我说,“这阵子太危 fsktxt。cōm险。他们不让我给陌生人开门。”

“啊。好极了,”小个子接着说,“我当然不指望你给不速之客开门。请原谅。我是布劳斯先生。”

“不老实?”

“布劳斯。”他说,然后耐心地拼了一遍自己的名字。

“你想干吗,布劳斯先生?”我问。

“我是督学,”他答道,“我来看看你为什么不上学。”

我的嘴巴张开了足足有一千公里。

“我可以进来吗,达伦?”布劳斯先生问道。我没有回答,他又敲起了门。大声叫出了我的名字:“达——伦——?”

“嗯,请等一下。”我咕哝道,然后转身轻轻靠在门上,飞速盘算着该怎么办。

如果我不理这个督学,他会带帮手再来,所以我最后还是开门让他进来了。旅馆经理看到人找到了,就转身走了,把我一个人扔给了这个相貌严肃的布劳斯先生。希劳斯先生先把公文包放在地上,然后摘下圆顶礼帽。左手拿着背到身后,用右手和我握手。他仔细地打量着我。我的腮边长出了一层薄薄的胡茬,头发又长又脏,脸上还带着七年前入会测试时留下的疤痕和烧伤痕迹。

“你看上去挺大的,”布劳斯先生说道,一屁股坐了下去,也不管我同意不同意,“早熟得不像十五岁啊。也许是头发的缘故吧。你该剪剪头,刮刮胡子了。”

“我想……”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认为我是十五岁,我心里太慌乱了,也没纠正他。

“是这样!”他大喊一声,把圆顶礼帽搁在一边,把他那大大的公文包横在膝盖上,“你父亲——霍斯顿先生——他在吗?”

“嗯……在。他在……睡觉呢。”我发觉把每个字串成句子变得困难起来。

“噢,当然。我忘了他是上夜班的。也许我该找个更合适的时候来……”他的声音低了下去,拇指一按,弹开了公文包,翻出一张纸,仔细看了看,仿佛在看一份历史文件。“啊,”他说,“不可能重新安排了——我的计划排得满满的。你得去叫醒他。”

“嗯。好吧。我这就去……看看他是不是……”我匆匆来到熟睡的吸血鬼身旁,赶紧把他摇醒。哈克特站在后面,一语不发——他全听见了,跟我一样一头雾水。

暮先生睁开一只眼,看到还是白天,又把眼闭上了。“旅馆失火了?”他哼哼着。

“没有。”

“那就走开——”

“我屋里有个人。是个督学。他知道我们的名字——至少知道我们登记时用的名字——他说我十五岁。他在调查我为什么不上学。”

暮先生像被东西咬了一样,从床上跳了起来。“怎么会这样?”他厉声问道。他冲向门口,又停住了,然后慢慢退了回来。“他是怎么证明自己是督学的?”

“就告诉了我他的名字——布劳斯先生。”

“这可能是他胡编的。”

“我不这么想。旅馆经理跟他一块来的。如果他说的都是假的,经理不会让他上来的。另外,他看上去挺像个督学的。”

“光是看上去像是会上当的。”暮先生强调道。

“这次不会。”我说,“你最好穿上衣服,去见见他。”

吸血鬼犹豫了一会儿,然后狠狠地点了点头。我让他在他自己的房间里收拾,我则回到自己的房间,拉上了窗帘。布劳斯先生奇怪地盯着我。“我父亲的眼睛怕光,”我说,“所以他宁愿上夜班。”

“啊,”布劳斯先生说,“好极了。”

有好几分钟我们没再说话,等着我“父亲”出场。和这个陌生人一语不发地坐在一起,我觉得很不自在,但他倒觉得像在自己家里一样。等暮先生终于进来后,布劳斯先生起身和他握了握手,紧紧捂着公文包不放。“霍斯顿先生,”督学微笑着说,“很荣幸见到您,先生。”

“彼此彼此。”暮先生淡淡一笑,找了个尽可能远离窗户的地方坐下,把红斗篷紧紧裹在身上。

“是这样!”布劳斯先生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叫道,“请问我们这位小童子军出了什么岔子?”

“岔子?”暮先生眨眨眼睛,“没出什么岔子呀。”

“那他为什么不和别的孩子们一起上学?”

“达伦不上学。”暮先生像在对一个白痴说话,“他为什么要上学?”

布劳斯先生吓了一跳。“为什么?去学东西呀,霍斯顿先生,和其他十五岁的孩子一样呀。”

“达伦不是……”暮先生打住了,“你怎么知道他多大?”他狡猾地问道。

“当然是看他的出生证明了。”布劳斯先生笑道。

暮先生的目光投向我,似乎在寻找答案,可我跟他一样摸不着头脑,只能无奈地耸耸肩。“那你是怎么拿到他的出生证明的?”吸血鬼问道。

布劳斯先生奇怪地看着我们,说道:“不是你送他去马勒学校入学时。把它和其他材料放在一起的吗?”

“马勒学校?”暮先生重复了一遍。

“就是你为达伦选的学校。”

暮先生瘫坐在椅子里,思索起来。接着他提出想看看那份出生证明,以及其他“相关材料”。布劳斯先生在公文包里摸索了半天,翻出一个文件夹。“给,”他说,“出生证明、原先那个学校的记录、医疗证明、你填写的入学材料。都在这儿,没错。”

暮先生打开文件,翻了几页,仔细研究了一份材料末尾上的签名,然后把文件递给了我。“仔细看看这些东西,”他说,“核实一下这些资料是否……没错。”

当然有错——我并非十五岁,近来也没上过学;自打加入不死的吸血鬼族的行列,就从没看过病——可上面记载的相当详细。这些文件生动讲述了一个叫达伦·霍斯顿的十五岁男孩,今年夏天和父亲一起搬到这座城市,父亲在本地一家屠宰场上夜班……

我仿佛被人掐住了喉咙,有些喘不上气——正是那家屠宰场,十三年前,我们就是在那儿首次碰到那个疯吸血魔莫劳!“瞧瞧这个!”我惊魂未定,把那份材料递给了暮先生,但他并没有接。

“准确吗?”他问。

“当然准确了,”布劳斯先生答道,“你自己填的材料嘛。”他眯起眼睛。“不是吗?”

“当然是他填的。”我抢在暮先生之前答道,“抱歉,给你添麻烦了,我们这个星期过得很不顺。嗯,家庭问题。”

“啊。这就是你没来马勒学校的原因吗?”

“正是。”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我们应该打电话通知你。对不起,我们给忘了。”

“没关系,”布劳斯先生说,把那堆纸收了回去,“原来是因为这个呀,那我就放心了,我们本来担心你们出了什么岔子呢。”

“没事,”我说道,同时用眼睛示意暮先生跟我“配合”一下,“什么事也没有。”

“好极了。那你下周一就可以去上学吗?”

“下周一?”

“明天就去的话意义不大,反正星期五什么也干不了。下周一早上早点来,我们为你选个课程表,领你各处转转。看看——”

“抱歉,”暮先生插了一句。“下周一,不,不论哪天,达伦都不会去你们学校的。”

“哦?”布劳斯先生皱了皱眉。轻轻合上公文包,“他转到另一所学校了吗?”

“不是,达伦没必要上学。我来教他。”

“真的吗?可材料里并没说你是个合格的教师啊?”

“我不是——”

“而且,当然,”布劳斯继续说,“我们都知道,只有合格的教师才能在家里教孩子。”他像条鲨鱼一样龇着牙笑了。“不是吗?”

暮先生不知说什么好。他对现代教育制度一无所知。他小的时候,父母可以随心所欲地对待孩子。我决定这事由我自己来解决。

“布劳斯先生?”

“什么事,达伦?”

“要是我不上马勒学校,会怎么样?”

他鼻子里轻蔑地哼了一声,说道:“如果你上另一所学校,并把证明材料给我,那就万事大吉了。”

“要是——我只是假设——别的学校我也不去呢?”

布劳斯先生笑了起来。“谁都得去上学。等你长到十六岁,你的时间才是你自己的,但在接下来的……”他又打开了公文包,查看了一下那些材料,“……七个月里,你必须去上学。”

“要是我不想去……?”

“我们会派个社会工作者来看看出了什么问题?”

“要是我们让你撕了我的入学材料,忘记我的一切——比方说我们把材料送错了——又会怎样?”

布劳斯先生用指头敲着礼帽的圆顶。他对这样奇怪的问题明显不太习惯,不知道该拿我们怎么办。“我们不能撕官方材料,达伦。”他不安地咯咯笑了。

“可要是我们确实不小心送错了,现在想收回它们呢?”

他坚决地摇着头。“你找到我们之前,我们对你一无所知,但现在我们既然知道你了,就要对你负责。如果我们发现你现在没受到正常的教育,就会一直追着你。”

“就是说你会派社会工作者来找我们?”

“社会工作者先来,”他表示同意,看着我们,突然眼睛一亮,“当然,如果你们不让他们好过,我只能再叫警察,他们知道该怎么办。”

我把这些记在一张硬纸上,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转向暮先生。“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是吧?”他迟疑地盯着我。“你得给我做午餐盒饭去!”

第三章

“多管闲事,自以为是,愚蠢的小……”暮先生咆哮起来。他在旅馆房间里来回走着,咒骂着布劳斯先生的名字。督学早就走了,哈克特回到了我们身边。隔着薄薄的房门,他听了个一清二楚,但和我们一样摸不着头脑。“我今晚跟着他,非把他的血吸干不可。”暮先生发着誓,“这样才能教会他别伸着鼻子到处乱闻!”

“胡扯这些丝毫解决不了问题,”我叹道,“我们得动动脑子。”

“谁说这是胡扯?”暮先生反驳道,“他留了电话号码,让我们必要时和他联系。我这就去查出他住的地方,然后——”

“那只是手机,”我又叹道,“靠它查不出住址来。再说,杀了他有什么用?还会有别人来代替他。我们已被记录在案,他不过是个跑腿的。”

“我们可以搬走,”哈克特建议道,“找家新旅馆。”

“不行,”暮先生说,“他和我们见过面,会把我们的样子讲出来。到时事情会闹得比现在还糟。”

“我想知道的是,我们的记录是怎么交上去的,”我说,“文件上的签名不是我们的,但真他妈的像。”

“照我看,”他嘟哝道,“虽不能说一丝不差,可也是能骗人了。”

“会不会是……弄混了呢?”哈克特问道。“也许真有一个叫封·霍斯顿的,还有他儿子……交过材料,这个矮家伙把你们和他们搞混了。”

“不会的,”我说,“上面有这家旅馆的地址,而且还有我们的房间号。还有……”我把屠宰场的事讲给了他。

暮先生停下脚步。“莫劳!”他嘶声道,“我再也不想重温那段历史了。”

“我不明白,”哈克特说,“这跟莫劳有什么关系呢?你是说他还活着,又……找上你了?”

“不会的,”暮先生说。“莫劳的的确确死了。但一定有人知道是我们杀了他。我敢肯定这个人就是近来的那个杀人犯。”他坐下来,摩挲着左脸上那道长长的伤疤。“这是个陷阱。”

我们一时陷入了紧张的沉默。

“不会的,”我终于开了口,“吸血魔怎么可能查出莫劳的事呢?”

“常虚·小,”暮先生冷冷地说,“他知道我们和莫劳的事,一定是他告诉了吸血魔。可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伪造出生证明和学校记录。如果他们对我们如此了解,掌握了我们的住处,他们应该干净利落地杀了我们,这才是吸血魔引以为荣的方式。”

“确实如此。”我强调说。“要惩罚一个杀人犯,你是不会把他送到学校去的。”我又加了一句,想起很久以前我的校园生活,“尽管想想星期四下午要连上两堂科学课,有时觉得还不如去死。”

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哈克特清了清喉咙,打破了沉默。“我要说的也许有些荒唐,”小人说,“可如果真是暮先生……交了那些材料呢?”

“接着说。”我催道。

“他也许是……睡觉时干的。”

“你是说他梦写了出生证明和学校记录,然后又把它们交到这儿的学校吗?”我简直忍不住笑了出来。

“以前发生过这种事。”哈克特嘟哝道,“还记得帕斯塔·奥马利吧……怪物马戏团的那个?他可是在晚上睡觉时看书。他从不记得看过它们,但如果你问……他关于书上的事,他却能答上你所有的问题。”

“我倒是真忘了帕斯塔。”我喃喃自语,又琢磨了一下哈克特的看法。

“我不可能填了那些材料。”暮先生语气强硬地说。

“是不太可能,”哈克特表示同意,“但我们会干些奇怪的事……在我们睡着的时候。也许你——”

“不,”暮先生打断了他,“你不了解情况。我不可能干这事,因为……”他羞答答地把目光挪开了,“我压根儿就不识字。”

这个吸血鬼难道有两个大脑?我和哈克特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你当然识字!”我吼道,“我们住店登记时你可是签了自己的名字。”

“签名不过是雕虫小技。”他平静地答道,但看得出来他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我识数,还能记得某些字——我看地图的能力也很强——但真正的读写……”他摇起了头。

“你怎么会不识字呢?”我冒冒失失地问。

“我小的时候。情况跟现在完全不一样。社会更简单些。没必要成为一个语言大师。我是一个穷人家的第五个孩子,八岁就开始工作挣钱了。”

“可……可是……”我用手指点着他,“你跟我说过,你喜欢莎士比亚的戏剧和诗歌。”

“没错,”他说,“几十年来,夏娃娜给我读了莎士比亚所有的作品。华兹华斯①、济慈②、乔伊斯③——还有其他很多诗人的作品。我一直想学着自己看书,可总抽不出时间来。”

①『注:华兹华斯(1770—1850),英国诗人,作品歌颂大自然,开创了浪漫主义新诗风,主要作品有《抒情歌谣集》(与人合作)、长诗《序曲》、组诗《露西》等,1843年被封为桂冠诗人。』

②『注:济慈(1795—1821),英国浪漫主义诗人,主要作品有《夜莺》、《希腊古瓮》和《无情的美人》等。』

③『注:乔伊斯(1882—1941),爱尔兰小说家,作品揭露西方现代社会的腐朽,多用“意识流”手法,语言隐晦,富象【炫|书|网】征意义,代表作为《尤利西斯》。』

“这……我不是……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我埋怨道,“我们在一起十五年了,你这还是头一次说出来。”

他耸耸肩。“我还以为你早知道了。许多吸血鬼都不识字。这就是为什么我们的历史和法律被很少记载下来的原因——我们绝大多数都不识字。”

我恼怒地摇摇头,把吸血鬼的自白甩到脑后,集中精力考虑更紧迫的问题。“你没填那些材料——这是毋庸置疑的。那么是谁干的呢?我们该怎么办?”

暮先生一声不吭,而哈克特倒有个想法。“可能是小先生干的。”他说。“他喜欢捣乱。也许是他出的馊主意……开开玩笑。”

我们琢磨了一下这个观点。

“这件事倒是有点像他的风格,”我同意说,“我不明白他为什么想把我送回学校,但如果他开这种玩笑我也不会感到意外。”

“看来小先生是最合乎逻辑的作案者,”暮先生说,“大家都知道吸血魔毫无幽默感。他们也不爱搞鬼把戏——像吸血鬼那样,他们头脑简单,做事直来直去。”

“姑且认为是他在后面搞鬼吧。”我沉思道,“但还是那句话,我们该怎么办?我下周一早晨去上课吗?还是不理布劳斯先生的警告,一切照旧?”

“我觉得你最好别去。”暮先生说,“团结才有力量。目前,即便遭到袭击,我们已做好防御的准备。而如果你去上学,在那儿遇到麻烦,我们不能在你身边帮你;同样,如果这儿受到敌人的攻击,你也没法回来帮我们。”

“可我要是不去,”我指出,“督学——或许更糟的什么人——就会缠上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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