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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风1276-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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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德禄面色一正:“标下以为,带兵,就得讲个厚赏重罚,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的事情绝对不能做,要赏,赏得欢天喜地,要罚,罚得哭天喊地。当兵的都有脑子,诈诈唬唬的手段搞不得。”
“好!”楚风一挑大拇指,“侯德富,听见了吗?你弟弟比你能啊!”
“禀大人,这些都是我哥教我的。”侯德禄红着脸说。
啊?楚风不敢相信的瞧着他哥,这家伙整天嬉皮笑脸的,没看出他还有这一手。
侯德富抿嘴“嫣然”一笑。趁楚风恶寒之机。又抢走一块点心。“汉军陆营中。陆猛是正领军。我是副领军。他充黑脸。我就得演红脸。”
“水兵。要地是技术。大海上分毫错不得。错了就下海喂王八。和水兵不同。陆营是面对面地搏杀。平时须当有张有弛。战时才能吃得住劲儿。好比弓弦。不用地时候就得取下来。老抻在弓上。真用地时候反倒软了。”
哎呀妈呀。这还一套套地。你们是什么人啊。对带兵这么熟悉?
“标下地父亲。乃是李庭芝李大帅麾下统领官。”
楚风大喜:“他在哪儿?练兵地方法。是他教你们地吗?”
侯家两兄弟神色黯然:“先父于五年前。在襄阳城下、城下为国尽忠了。”
细细一问才知道,侯家兄弟的父亲阵亡以后,母亲便带着两半大小子回了娘家,他们外公就是临安船场的工匠,这么着才跟着到了琉球。
看来自己整天忙着研发工作,对人力资源这块不熟悉啊,属下大将的身世都不清楚!这事后世是怎么解决的?
楚风命令:“侯德富,拿笔给我记下来。汉军军籍管理条令,凡我汉军将士,甫一入营便须由各营主官建立军籍档案,注明身高体重、有何特长,特别注意是否擅长游泳、攀登山岩、做过水手、去过偏远地区……对了,回去之后你这个民政科长要花点时间,把全村人的档案建立起来,注意那些出过海、做过生意、到过外洋的人。”
侯德富苦着一张脸:“啊?三千多人,我要搞到什么时候?总督大人,您就体恤属下……”
“你可以再招几个会写字的手下,帮着一起搞嘛。好了好了,执行命令,不要讨价还钱的。”
可怜的民政科长暗自嘀咕,现在哪儿去找会写字的人?青壮不在汉军就在工场,除了两百个农夫,就剩下大群妇女了。唉,这个民政科长不好当,命苦不能怪政府啊!
“陆地,前面是陆地!”前桅瞭望台上一声惊喜的大叫,全船的人都往船头跑。
远远的海天相接处,隐隐约约可见一道黑线,随着船只继续前行,黑线变粗、变浓,渐渐能看出高低起伏的地形。
楚风算了算,平均航速10节左右,从前天上午起锚到现在,航行了五十多个钟头,也就是说现在距离琉球约有五百多海里。
此地海岸线几乎笔直的指向南方,剪式船保持离岸三里,沿着海岸一路南下。
终于,在一条淡水河入海处形成的冲积平原上,发现了人类活动的迹象——多道炊烟从一座小山上升起。
船首的水手用铅锤小心的测量水深,船只慢慢驶入了一片水流平缓的锚地。水手们转动绞盘,放下铁锚,船只缓缓前进时,大索拖着铁锚在海床上移动,深深的抓入海底泥沙中,感觉船身微微的一滞,侯德禄大声喝令下帆,船就稳稳的泊住了。
仔细观察,山岭掩映间,影影绰绰的竹楼、茅房。见到这么一艘“巨舰”泊下,居民们非常惊慌,很多大大小小的黑色人影在村寨里来回奔跑。
忙乱了好一阵子,才有一小队男人,拿着武器走到海滩。他们身材矮小、皮肤黝黑发亮,头顶的毛发卷曲着,体表毛发稀疏,总之,南岛族系的特征,在他们身上比台湾土人体现得更加明显。
这些人只有三十多个,全身只有腰间用不知名的植物纤维包裹,遮住胯下的重要物事。手中的武器非常原始落后,一位头插鹦鹉羽毛,大概是酋长的人物,拿着把弯弯曲曲的铁剑,看起来就是张飞的丈八蛇矛,只有矛尖的那段。其他的男人,拿着前端削尖,在火中烧黑烤硬的全木制短矛。
葛怀义是这次远征的重要成员:翻译。他十三四岁时在临安同文馆中做过小厮,曾经负责服侍一批三佛齐商人,时间长达两个多月,很会说些几句马来话。
蹩脚翻译呜哩哇啦的一阵喊,大意是我们来做生意,没有恶意请放心之类的套话,反正所有第三类接触,不管西班牙人登陆印加帝国还是ET降临地球,都是这番话。
哈,居然有反应!海滩上的众人一阵骚动,那个拿蛇形弯剑的头目也叽里咕噜的一阵回话。
在葛怀义听来,这些话和三佛齐人说的极其类似,只是语音、语调和少数吐词的区别,配合着双手比比划划,大体上能搞懂。
双方磕磕巴巴的交流一阵,觉得没什么危险了,楚风下令汉军士兵登陆。舷侧的起重机把小艇从甲板放到海面,士兵们从绳网上攀援下船,乘上小艇,划着桨向海滩驶去。
第一批登陆的是侯德富率领的二十个人,第二批是楚风和另外二十个人,其余的人留在船上。
看着越来越多的“铁皮人”上岸,土人们明显流露出畏惧的神色,裸露的皮肤与锃光瓦亮的钢质盔甲,火烤木矛和精钢长矛、弯刀,矮小的身高和腱子肉鼓鼓的小伙子们,都形成了力量上绝对的差距。
楚风一直摆出微笑,向这群土人示好,发现效果不明显,他挠挠头,拿出一柄铁质小刀,递到头插鹦鹉毛的土人酋长手上。
酋长像被烫到似的一缩,黑面孔上白眼珠瞪得老大,惊恐的看着楚风。
葛怀义好一阵解释,酋长才明白这是送给他的,当下惊喜得朝天跪倒,连连感谢大神。两边慢慢交流才知道,这些土人来自南方的一个大岛,当年他们的祖先乘坐着“巴郎盖”飘洋过海来到这里,定居下来建设的村庄也叫“巴郎盖”,至今已有三世。“巴郎盖”船早已朽坏,这些人离了大族群,缺乏造船技术,就只能呆在这儿,连铁器也慢慢锈蚀、腐坏,现在村中唯一的铁器就是老酋长那把弯剑——他们叫做“克力士”,所以得到楚风的赠送,自然非常高兴。
可惜这儿没有黄金,楚风拿出一小块仔细询问,并表示这么一块就可以换取很多铁器时,土人们依旧摇头,好奇的看着这种奇怪的东西。
不过还是从他们口中得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所有土人酋长的尊称都是达图,部落称为巴郎盖,没有国家,但更南边有一些大的巴郎盖,组成了马迪亚斯,似乎是一种部落联盟。
再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赠送给土人几件小东西,楚风一行人离开了这里。
没有黄金,没有贸易,之后的一百年间再没有商人踏足这里。直到一位希望找到珍奇物种,为自己在大汉动植物标本馆和动物图集上留下个名字的博物学家,他来到此地时,惊奇的看到,土人们膜拜一种头戴圆形帽子、身穿桶状盔甲、手执长矛的奇怪神像。
其中一尊最大的神像,居然和遍及世界各地的开国皇帝的雕像颇为神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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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章 交流与合作
    在找到吕宋岛的兴奋劲儿过去之后,船员们的情绪越来越低落。他们沿着海岸线一路南下,行程上百海里,沿途访问了四个巴郎盖,没有找到一粒金子。
土人对于距离的表述非常成问题,第二个巴郎盖的达图说第三个巴郎盖很近,结果顺风十二节的速度,船开了四个小时;第三处的达图说下一处非常远,结果从海上跨越一个海湾,再绕过一处半岛的岬角,不到一个小时就找到了第四个的巴郎盖。
这里的达图说,马迪亚斯在更远的地方,还是他们老老祖上从天边到这里的时候接触过的,已经好几辈人没有联系过了。至于那种好看的黄色金属块,他们指着楚风掌心的黄金连连摇头:“神的,进献给神,凡人,没有!”
真是辣块妈妈滴!楚风克制住打人的冲动,黑着一张脸走上船,连例行的赠送纪念品仪式都没搞。
当瞭望手报告发现第五个巴郎盖的时候,成员们显然失去了漏*点,再没有人跑到船头张望,只有水兵们依旧在侯德禄指挥下,精确的重复着下锚、落帆、泊船的整套程序。
这是一处海湾,吕宋岛的海岸线在垂直向南延伸了上百海里后,转而向西面拐了个弯,在大约数十海里外,还有海岛、岬角向北伸出,环抱着海湾。
也懒得答话了,反正土人不可能对武装到牙齿的汉军士兵构成威胁,船刚停稳,士兵们就乘上小艇登陆。
尽管中原早已进入冬季,但这里在北回归线以南好几个纬度,大致是北纬16度左右,属于热带,所以太阳光线就和中原的仲夏一样炽烈。
顶盔贯甲的士兵们热得脸色发红,汗水成串往下掉,侯德富指挥他们转移到树荫下。高高的树顶上,宽大的叶片四下展开,遮住了阳光,加上时时轻抚的海风,人们感觉舒服多了。
“张魁,看,树顶上那些圆球是啥?”
“结的果子吧,知道能吃不?”
张魁和许铁柱地对话引起了楚风地注意。刚才登陆用地小艇上没有任何遮掩。火辣辣地阳光直射头顶。他差点背过气去。脑袋里一片空白。见到树荫就赶紧跑下面乘凉。根本没想是什么树。
“这东西是椰子树。那些圆圆地东西是椰子。果子内含浆汁。成熟地只要摇摇就会落下来。”
楚风这话一出口。士兵们就嘻嘻哈哈地摇椰子树。一个、两个。熟透地椰子不断落下来。
有人搞起了恶作剧。胡乱摇着树身。成熟地椰子掉下。树下地战友左躲右闪才能不被砸中。
“哐”。许铁柱反应慢了半拍。没躲开。被一只椰子砸到头顶。饶是戴着内衬鹿皮软垫地钢质头盔。仍然被砸得直翻白眼。
“不要乱来。这个椰子能砸死人地!摇椰子必须注意安全!”楚风赶紧制止了这项娱乐活动。
教了他们吃椰子的方法,士兵们用矛尖将椰子刺破,饱饮里面清香甘甜的汁水,顿觉暑热消减了大半。喝干之后,又从腰间抽出短剑把它劈成两半,把那乳白色的椰肉扳下来吃,细细嚼,椰香中带着奶味儿,实在美妙。
但这一幕在藏身岩石后的本地巴郎盖的达图,麻那巫的眼中,不啻最惊心动魄的场景。天哪,那些人的长矛,刺穿坚硬的椰子壳,比刺穿一片薄薄的树叶还要轻松!麻那巫不敢想象,要是那东西刺到自己族人的身上,会是什么情景。
那艘巨船,比他见过的最大的巴郎盖还要大十倍、百倍,巨大的白帆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和它一比,南方强大的马迪亚斯所拥有的巨舰,也就成了一条小舢板;而那些人的士兵们,身躯和头颅居然包裹在一层闪亮的金属下面,明晃晃的反射着阳光,让人睁不开眼,麻那巫怀疑,就是马迪亚斯最强大的武士,在他们面前也会不堪一击。
生存,还是毁灭?这个永远值得深思的问题,在麻那巫心中纠结。
“准备战斗!圆阵!”侯德富一声大喝,士兵们纷纷丢下手中的椰子,张魁更是把嘴里嚼的椰肉吐了出来,端起长矛站在外圈。
长矛手在外,弓箭手在内,把副领军侯德富和楚风、葛怀义两个非战斗人员护在核心,一个刺猬阵在二十秒内成型。
侯德富发现了百丈外岩石后面的土人,躲着悄悄窥视,这已经是有敌意的表现,必须做好战斗准备。
现在轮到麻那巫必须作出选择了。
这个选择并不艰难,土人的原则是打得过就打,把敌人抢光杀光;打不过就投降,然后跪下祈祷求大神保佑。
形势很明显,以麻那巫并不发达的脑容量,也很容易对双方实力做出正确的评判。他悄声让一个跑得最快的人回巴郎盖去通知女人们带着孩子逃跑,然后带着部落中所有的四十个男人走了出来,每人都用手握着短矛的尖,矛杆冲着地下,土人做出这个动作就表示投降,因为手拿矛尖的姿势不仅不能进攻敌人,甚至无法格挡敌人的进攻。
“我们是琉球的汉人,我们为通商而来,没有恶意。”
葛怀义磕磕巴巴的三佛齐话,在土人们耳中真是天籁之音,人人都松了一口气,麻那巫擦了擦头上豆大的冷汗,心中暗暗祈祷:感谢天神庇佑!我一定多多献上贡品!
随后在葛怀义的翻译下,楚风和麻那巫有一番对话,这次会面的经过,在一百年后由大汉帝国教育部审定的《中学历史第二册。东南亚卷》中是这样表述的:
炎黄历3974年(西元1276年,大宋景炎元年)十一月二十五日,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琉球总督楚风率领政府代表团,和以麻那巫为首的吕宋地方政府进行了亲切友好的会谈。
楚总督首先肯定了琉球和吕宋人民的友好交往,并表示愿意在互不干涉内政的和平友好五项原则基础上,进一步推动双方人民的经济文化交流,特别是在贵金属开采技术上,双方互惠互利、优势互补,期待开展深入而广泛的合作。
琉球实行和平崛起的既定国策,一小撮鼓吹“琉球威胁论”的人,却忘了琉球政府的军费支出仅仅是蒙古帝国的0。0001%。琉球政府以往不曾、今后也不会单方面谋求南中国海的霸权。
麻那巫表示,琉球是吕宋人民的老朋友,双方的友谊源远流长,自从法显和尚开辟海上丝绸之路以来,双方在经贸、文化、宗教等各个领域的合作交流不断发展,取得了丰硕的成果。
他再次重申,南沙群岛是中国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任何企图制造“卡拉延礁”的图谋,都是不得人心的,终将被历史所唾弃。
会上,双方还就目前国际社会所关心的热点问题交换了看法,并对蒙古侵略军在围攻黑海港口卡法期间,悍然使用人畜尸体传播猪流感,以及在常州等城市屠杀无辜平民、使用回回炮“误炸”外国大使馆等等严重违反《日内瓦协定》和《禁止生物武器公约》的行为,提出最严厉的谴责。
双方在会后发表的联合公报中指出,和平与发展是当今世界的主流,敦促某些霸权主义者认清局势、迷途知返,及早回到以东亚朝贡体系和宋蒙联合伐金盟约为框架的和平协商机制内。
四十二章 大蛇
    麻那巫在楚风展示小块黄金的时候,脸上显出迷茫的神情,他告诉这些穿着铁皮的怪人:我从来没见过这种东西。
他的表演非常到位,但是,他忘了这里除了一个诡诈的达图,还有全巴郎盖有战斗力的四十个青壮男子,他们的反应暴露了麻那巫的谎言。
有人眼睛一亮,有人喉结上下滑动,有人欣喜,听到麻那巫的谎言后,不少人把头转过一边,装作看不见那诱惑人心的黄色小金属块。
这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行为,在楚风看来无疑是非常可笑的,对黄金有反应,说明他们知道这种金属的价值,甚至有可能拥有不少。
拿什么打动土人呢?楚风注意到那些土人的眼神,他们盯着汉军士兵装备的铁器,甚至比那块黄金更痴迷。
“如果带我们找到黄金,你们可以得到铁器。铁锅、菜刀、水罐,还有其他的好东西。”为了加强说服力,楚风让几名士兵回到船上,搬来了不少的铁制生活用具,零零落落的堆在海滩上。
土人的渴望更加明显了,只有麻那巫还没有屈服,他坚定的摇着头表示确实没有黄金。
楚风指了指士兵的佩刀,侯德富想从士兵们的腰间抽出一把,但他们都躲闪着往后退。副领军无奈,抽出自己的那柄,为了更形象的展示威力,他找到一只还没有被砍过的椰子,狠狠一刀将它劈做两半,然后在土人震惊的低呼声中,恋恋不舍的把军刀放到了那堆铁器上。
土人战士的眼睛红了,他们热切的看着达图,希望他能做出正确的选择。感觉到背后一道道灼热的目光,麻那巫突然觉得颈子僵硬起来,几乎用尽全身力气,他才能微微转动自己的脖子,小幅度的摇摇头。
楚风已经看到胜利的曙光,他微笑着,像诱骗小红帽的大灰狼。他无可辩驳的指了指侯德富的盔甲,于是可怜的副领军不得不把全身装备:头盔、胸甲和长矛,都放到地上。
麻那巫又一次作出了正确的选择,他点头了,因为他感觉到巴郎盖的战士们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呼吸声,如果自己坚持摇头,他们会毫不犹豫的拧下这颗只会左右转动的头颅,然后推选一个会上下移动脑袋的家伙做新的达图。
吕宋岛人迹罕至地原始森林里。一支奇怪地队伍正在艰难地跋涉。它由五十名全副武装地汉军士兵。和四十个成年土人组成。土人们兴高采烈。汉军士兵则外松内紧。对身边地蛮夷们保持着警惕。
泥泞地地面。一不小心就被热带大蚂蝗钻进裤腿。饱饱地吸上一大管人血;藤蔓灌木间。大蟒蛇迅速地游动。发出让人毛骨悚然地丝丝声;丛林间。一双双或蓝或绿或黄地兽眼。关注着这支打扰了森林深处宁静气氛地队伍。
来吧。丛林欢迎你!
为了黄金。吃再大苦受再大累也是值得地。何况。楚风并不累。因为土人们用树木枝干和藤蔓做了三个滑竿。把楚风、葛怀义和麻那巫抬着走。这是土人地惯例。所有达图都有权享受。在他们看来。在坐滑竿地问题上。楚风当然比达图更有资格。
第四个滑竿没有做。侯德富拒绝了。“我是战斗人员。应该和士兵们一起徒步前进。”
楚风悠闲自得地坐在滑竿上。随着土人地步伐。一颠一颠地上下起伏。比起顶盔贯甲满头大汗地士兵们。确实舒服多了。他暗自庆幸:幸好。我是文职总督。
张魁和黄金彪在队首打头阵,他们用军刀砍着杂草灌木,为后面的战友清理通道。
突然间,哗的一声响,一个长长的东西蠕动着从地面弹起,缠到张魁身上,吓得他哇哇大叫。
这是条巨大的蟒蛇,炎热的午后,它卧在林间休息,却被人一脚踢到身上,它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本能的暴起抵抗来犯者。
很快,黄金彪也被缠住了,仅仅几秒钟的时间,他们的面容扭曲,钢甲保护下的身体被蛇缠的咯咯作响,眼睛恐怖的向外突出。
“快,拔刀斩它!”侯德富在队伍中间,他一边吼一边向前冲。
队伍前面的士兵很快反应过来了,纷纷拔出军刀朝大蟒蛇斩下,再坚韧的蛇皮,也无法抵挡锋利的军刀,鲜血如泉水般涌出。
蟒蛇松开了它的两名俘虏,但它的生命力极其顽强,仍然扭动着、翻滚着,压倒大片灌木。侯德富跑来时,顺手从一名士兵腰间拔出军刀,他大喝一声,雪亮的刀身在林间斑驳的阳光下,幻起一溜耀目的刀光,直斩大蛇的七寸。
受创的大蛇早就陷入了疯狂,对近在咫尺的危险不闪不避,蛇尾在地上一弹,身子像旗杆般立起,张开大口,露出两只尖利的蛇牙,带起一阵腥风,朝侯德富猛扑。
钢刀比蛇牙快了半分,钢铁与骨骼摩擦,发出让人牙酸的声音,蛇头竟被这一刀斩下!
无头的蛇身,仍旧诡异莫名的扭曲、抽搐。
张魁和黄金彪,这时候脸青面黑的瘫倒在地,全身软得像一摊泥,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多亏有钢质胸甲的保护,他们才没有丢掉性命。
麻那巫坐在滑竿上,贪婪的把玩着汉人的武器、盔甲。真是神奇的东西啊,恐怕就是帝释天本人,也没有这么好的武器吧?锋利的宝刀切开大蟒坚韧的蛇皮,并不比切开一片树叶更费力;有那钢铁盔甲的保护,能够在人十次心跳的时间内缠死水牛的大蟒,居然没有杀死这两名汉人士兵。
他再一次认识到这些装备的威力。
黄金彪的状态要好一点,最先被蛇缠住的张魁就很倒霉了,他感觉全身的骨头似乎都断了,胸口更是憋闷。
许铁柱很内疚,因为队首开路的位置本应是他的,因为解手才落在队尾,正朝前赶呢,就出了这码事。他急切的扑到张魁身上,伸手乱摸:“兄弟,怎么了?天老爷咧,你死了我咋和你媳妇交待呢?”
张魁被他这一闹,顿觉胸口的伤痛加了几分,心口一阵烦恶,哇的一声大吐特吐。
本是被大蛇纠缠挤压,一口气接不上来,这吐了倒好得多了,被人喂了几口清水,张魁终于能说话了:“丧天良的许铁柱,老子要死了,你还惦记老子媳妇……”
楚风招呼葛怀义跳下滑竿,“让伤员坐上去,我们走一会儿吧!”
怎么让敢让总督大人走路,我们做滑竿?在临安哪个敢这么放肆,不是折寿么?张魁和黄金彪连连推辞。
楚风笑笑:“开始的时候,你们是军人,我们是文职人员,军人必须吃苦在前、冲锋在前,所以我们坐滑竿你们走路;现在有人受伤,健康的人必须让着伤员,不论官衔大小、职务高低。这条也记下来,是军规。”
几名伤员眼睛里,有晶晶亮亮的东西;其他的士兵们,都在暗暗点头,他们不是傻瓜,他们看出来了,楚总督大人绝对不是作戏,是自然而然的,就好像天底下本应如此。
侯德富一边记录这条新的军规,一边有点不解的看着楚风。这位总督大人,越发让人看不透了,时而觉得他像不谙世事的纨袴子弟,时而又仿佛洞悉人心。
许铁柱把张魁搀扶上滑竿,正巧笆斗大的蛇头落在脚下,他气愤愤的伸脚一踢。
说时迟那时快,早被斩落的蛇头居然大口一张,刷的一下咬到他小腿上,几乎是本能反应,他大腿用力一摆,将蛇头甩开。
这野生的大蟒生命力居然如此顽强!连续三名战友受伤,士兵们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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