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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风1276-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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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风心说你爸妈一个忙政务忙船场的事,一个忙着办缝纫工坊,两边的收入足够你把这金店搬空了。不过看着小丫头挑挑选选也挺有意思的,每一件拿起来,都是眼睛一亮,然后又摇摇头搁回去,认真得冒着傻气。
这时候一个衣服打着补丁,腿上还沾着黄泥的农夫走了进来,粗声大气的喊:“掌柜的,按来挑个金戒指。”伙计、掌柜客客气气地迎他进店,又拿出个装戒指的盒子给他挑选。
嘿,奇怪,这人穿得比我还破烂,怎的店家态度一个天上一个地下?难道我脸上写了“只看不买”四个字?
伙计热情的给他介绍:“客官,这镶红宝石的戒指漂亮,您瞧瞧?”
那戒指上镶地红宝石血红欲滴,耀得人眼花,农夫把它拈在指头上看了又看,有点惴惴不安的问:“这个,多少钱?”
“不贵,三十贯。”
“啊,这么贵?”
那伙计立刻指着戒指道:“客官,这戒指托子是十足赤金,单托子便值五贯钱;上面的红宝石,是天竺产的,实价二十五贯。小店真真算要刻己的了,三十贯卖出一文都不得赚。”
农夫扳着手指头,自言自语的算:“俺和俺小子,春天开了四十亩田,刨去种子,净收七十五石粮食,夏收后粮价跌到两贯,卖出去还要十税一,到手一百三十五贯。俺小子娶媳妇,办酒席、彩礼、绸缎表里样样都要花钱……”
楚风在旁边听得明白,心下暗叹谁说中国古代粮食产量低?江南单季两石,一年双季水稻接近四石,一个农夫的极限耕作面积是三十亩,刨去种子年净产量在百石左右。普通人全年消耗粮食,包括被饲养业转化为肉蛋食品的粮食,一年六石也尽够了,则一个种植水稻地农夫就能供养十六个人。
故而江南从宋开始,就是全中国的粮仓,苏常熟,天下足。只不过苛捐杂税层层盘剥,土地兼并地租高涨,加上耕地面积有限,才使得农民只能在温饱线上挣扎。琉球土地归农民私有,没有地主收地租,单这一条就让农民收入翻一番。
“喂。大兄弟,您看这戒指划得来不?”农夫朝走神的楚风叫了一声,这店中并没有其他人,他拿不定主意,就问问旁人的意见。
伙计、掌柜就捏着把汗。生怕楚风说不好,把生意打掉了。伙计更是站在农夫背后,挤眉弄眼、打躬作揖,求楚风替他说好话。
楚风笑笑:“这戒指,三十贯倒是不贵。”
“哦,”农夫拿着戒指,想了又想。最后还是觉得太贵,挑了个赤金的,五贯钱。他肩上扛着个老大的钱褡子,取下来,拿出五贯钱给伙计。伙计一五一十的数起来。
至此,楚风恍然大悟,为什么自己进店伙计推三阻四,对这农夫倒礼敬有加:这时候,铜钱是基本货币,人们出门买东西,只要金额大点,就得气喘吁吁的扛上一大堆钱。虽然金银也具备货币功能。但主要是富商大贾使用,自己三人穿着粗布衣服,显然不是用金银的人,背上又没背钱褡子,金店伙计自然认为你是白看不买闹着好玩。
每贯钱七百七十文,五贯便是三千八百五十文,伙计足足数了一刻钟才算清楚。农夫拿了戒指出门,临走突然想起什么,抓着脑袋问楚风:“夏收前米价四贯,一收割就跌到两贯。我家里粮食大多留着呢。敢问客官,这米价将来是要涨。还是要跌呢?”
楚风笑道:“老哥回去就卖了吧,粮价还要跌呢。”
北宋年间。一石米价多在三百到六百文,南宋中期一般年份也在一贯左右,四贯是战乱时期地非常价格,琉球地一季稻收上来,米价就降到两贯,第二季稻收割后还得降价,大约会回到一贯左右。
现在工人士兵平均月薪在十贯左右,工人有年终奖,士兵出外作战有津贴、吃军队伙食免费、打胜有奖金,算下来工人年收入一百三四十贯,士兵一百七八十贯。假如粮价一直在四贯,一个农夫一年百石粮,扣了税也有三百六十贯,鬼才来做工、当兵!
粮价回落到一贯左右,农民收入在百贯左右,这样才能形成合理地薪酬体系:流血卖命的兵略多于工作安全地工人,知识技能较高地工人又略多于田间耕作地农民,琉球农民的收入,又比江南的农家高上三五倍。
敏儿把整盒子里几十件金饰细细看了一遍,终于挑了件小小的金钗,她把头发一挽,松松的做个发髻,插上了金钗:“楚哥哥,这样好看不?”
楚风眼前一亮,一年半时间,当年的小胖猫长成了大姑娘,略带稚气地发辫解开,就那么松松的一挽,就带上了青春少女特有的风韵,好像那枝头青青的苹果刚挂上红,酸酸甜甜、脆生生的。
可惜总有人煞风景。这伙人挑了半天也不知买还是不买,伙计不耐烦地叫道:“客官,这金钗实价二十八贯,一文不得让的。”
楚风微一皱眉,待要往怀中摸钱,才想起自己身上从来不带钱的,呃
见客人迟疑,伙计阴阳怪气的说:“忘带钱了?被喇子讹了?遭偷儿摸了?客官,充大头不是这般的。”
“爷,我这有钱。”法华从怀中摸出一锭大银,他一人吃饱全家不愁,军饷半文也花不出去,前天刚把几十贯钱换作了这锭大银。
“算我借你的。”楚风接过银子丢给伙计。
伙计一喜,这金钗用金不过五钱,加上手工也才值二十二贯,二十八贯卖出,足有六贯的毛利。对楚风的态度就云泥之别了,点头哈腰,唯恐有半分不恭敬。
楚风和他打趣:“不过生意买卖,老兄何以前倨而后恭?”
“客官,他是狗眼看人低,您别和他计较,来来来,这边还有波斯地猫儿眼、大食的金刚钻。”掌柜朝伙计狠狠一瞪眼,吓得他支溜一下缩回柜台后面,低头算帐。
先称称银子,正好十两重,二十八贯合七两银子,该补三两。他拿出银凿子,往大银上凿下,敲敲打打切下来一块,称一称,切少了点,又切了称,却切得略多。伙计无奈,开了钱柜子,取出几十文铜钱补给法华。
几块散碎银子,四五十文铜钱,零零碎碎的包了一个小纸包,看上去就麻烦。楚风点点头,看来,币制改革应该推行了……
142章 腐败问题
    现在走到琉球的大街上,已经没有几个人认识楚风了。最初的三千匠户对他比较熟悉,这批人现在要么在军中做各级军官,要么在政府任职,当然更多成为了各大工场的技术骨干,平日里忙得很呢,旬日休息也忙着学算术学工艺学写公文,为了好前程拼命读书,没几个会有闲工夫到街上逛。
接近五万的人口,有九成以上从来没见过楚风,这样他才能自由自在的走上街,否则,不鸣锣开道再打上两块“肃静”“回避”,定会被当成稀有动物围观的。
这熙熙攘攘的人群,这繁华热闹的商业,几个月过去,琉球市面更加繁荣了。楚风欣喜的东看西看,这些,都是他一手建设起来的呀!
敏儿把金钗插到发髻上,就舍不得取下来了,这是楚哥哥送的第一件礼物呢,单纯的小丫头,把它当作了定情信物一般的看待。她也随着楚风的目光,楚哥哥看到哪儿,她也就看到哪儿,还指指点点的给外出两个多月的楚风解说,哪儿是茶坊,哪儿是新开的天竺珍玩店,店中还有眼睛灰蓝的胡姬……
但在旁人眼里,两个年轻人东指指西点点看哪儿都好奇,显然是从乡下迁到琉球的泥腿子,那女子容貌姣好还带着稚气,一身粗布衣服,头上还黄澄澄的戴着个金钗,怕是刚卖了粮食,小情人上赶着买来献宝的吧?
扑的一声轻响,楚风脚下掉了个绣花荷包,分明看着是前面一个壮汉身上掉下来的,敏儿就叫:“叔,你掉东西了!”
大胡子聋子似的,只管朝前走。敏儿放大声音叫喊,那人却像有鬼在追,走得更快了,在人堆里几转几不转,连影儿都看不见了。
敏儿好奇的把那荷包捡起来,打开一看,里面装着十来个铜钱。三四钱碎银子,楚风眉头微皱,看着这一幕没说话。
“楚哥,那人真不小心,钱包掉了都不知道,叫他还叫不住!”敏儿毫无心机地呵呵笑,“咱们把钱包交给警察吧,掉钱的人指不定多着急呢。”
正要抬头找警察,那掉荷包的壮汉不知从哪儿又钻了出来,一张油脸上满是麻子坑。指着敏儿叫:“小妹妹,你拿的荷包,是我身上的,怎么跑你手上去了?”
“刚才你掉地上的呀,我叫你都叫不住,喏,还给你。”
敏儿老老实实地把荷包递给壮汉。那人接过钱包。非但不说声谢谢。反而怀疑地看看敏儿。粗声大气地道:“明明在怀里揣得好好地。怎么会掉?我看你这小姑娘不老实!”
敏儿一怔。她从来没遇到过这么蛮横无理地人。还没想好怎么辩解。壮汉突然大喊起来:“不得了。我荷包里有支金钗不见了!小扒手。你不要走!”随着这一声喊。周围立马围上来好几个青皮光棍。不怀好意地盯着敏儿。眼光在她身上、在她头顶地金钗上扫来扫去。
百姓们则远远地围着看热闹。但没人凑上前来。好像这里有一场瘟疫似地。有人小声嘀咕:“毛二混子又在讹人了。这两个乡下人怕要折财。”
旁边有个打扮土里土气地人。愤愤不平地问:“青天白日地。难道警察不管吗?”
“老兄。毛二混子玩这手。讹过地人能排队从这儿排到衙门口去。何曾有警察管过?”先前那人叹口气。把嘴贴到问地人耳边:“我告诉你……”
刚才还愤愤不平地人一听。就吓了一跳。紧紧闭上嘴巴。生怕胡乱说话惹上什么祸事。
毛二混子哇哇大叫:“小扒手。把我的金钗还来!想混赖到你毛二爷身上?活腻歪了!”
围上来的几个青皮光棍吹声口哨,叫道:“毛二哥,你的金钗不就在她头上戴着?”
“对对对,就是那支!”明明金钗一直戴在敏儿头上,毛二混子却好像刚刚看见,大叫大嚷:“小扒手脸皮挺厚啊,毛二爷的金钗,在你头上就戴得稳?老少爷们做个见证,当街拿著地小偷,须不冤枉了她!”
青皮混混们嬉笑道:“想不到这小娘皮一幅水灵灵的模样,倒是个小扒手!”
“喂,不想见官就快把金钗还给二爷!”
“见了官,不但要赔金钗,还罚你做官妓!”
敏儿打小在船场生活,来往的都是知根知底的匠户子弟,最近一年也是在家里和学校两点一线,哪儿见过这个场面?委屈得只想哭,大眼睛里泪水包着打转,身子直往楚风背后缩。
楚风一直默默的看着,神游天外,仿佛与己无关置身事外。毛二混子一伙还以为这乡下泥腿子被吓呆了,有个青皮就伸手朝敏儿脸上摸去:“小娘皮,脸蛋倒挺嫩的……哎唷唷我的妈呀!”
众人眼前一花,人影一闪,还没弄清这么回事,就见那青皮手腕向外扭成了一个极不自然的角度,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额头上汗水滴滴嗒嗒往下淌…………法华在他身前五尺外,好像自始至终就没动过手,只是咧开嘴呵呵笑着,黑脸膛上露出一口白牙。
“他妈的偷汉子小娘皮,偷东西还跟着两个野汉子……”毛二混子一干人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卷袖子捡砖头要开打。
楚风一直笑嘻嘻的,听到这些人嘴里不干净,就皱了皱眉,法华立刻冲上去!
“你他妈的……”啪,一耳光扇肿他半边脸,喷出一大口血,再加四五颗牙齿,这人就只能捂着嘴呜呜叫,啥也骂不出来了。
“我吃”有个青皮拿着块砖头拍下,操字还没吐出来,法华一拳头轰到他肚子上,操字活活咽回去成了个吃,抱着肚子躺地上打滚。
“你!”第三个更快。才张开嘴,法华飞起右脚踢到他脸上,这人脸上带着老大一个脚印,倒退着飞出去丈多远,脑袋撞地上,翻着白眼晕了过去。
最后一个是毛二混子,法华的拳头如雷轰电闪。瞬间朝他胸腹间擂了七八下,毛二爷就趴地上了,两腿跪着、两手撑地,呼呼的喘气,活像条癞皮狗。
嘶…………老远围观的百姓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这年轻人的伴当有这般身手,往日里横行街面的五个青皮混混,加起来没说上一句囫囵话,就全倒地上装死狗了!看着男女两位年轻人地眼神。就多了几分敬畏。
毛二混子脑袋里嗡嗡直叫,只觉得五脏六腑都离了位,兀自强撑着不想倒下,毕竟一个混混也是要讲硬气的,再倒霉也不能服软,否则以后就没人尿你这壶了。
楚风眼皮子都不夹他一下,云淡风清地问:“老实说吧,是怎么回事?”
“爷爷今天栽你手上。还请留下高姓大名,山不转水转……”毛二混子想强撑着说上几句硬话找回场面,楚风撇着嘴巴轻轻摇摇头,到这般田地还嘴硬,看来真是个怙恶不悛之辈。
毛二混子只听得轰地一声响,腰上像被压路的铁滚子压过,一股沛然不可御地巨力压下,身子就扑的一下贴在了地上。却是法华一脚踏到了他腰上,脚下用力一碾。毛二混子像条被扔到旱地里地鱼,扑扑的弹起来,才眨眼的功夫,脸上就憋得血红。
“毕……毕……”两个警察吹着哨子赶了过来,围观的老百姓自觉闪开一条路,又议论起来:“糟了,这小哥要倒霉!”有个中年人轻声对楚风道:“小哥,快走吧,斗不过他们,要吃亏的。”
“咦。不是说琉球警察最为公道么?”楚风故意装作什么都不懂。傻乎乎的问道。
中年人叹道:“嗨,最开始是公道。半年前就渐渐不行了,现在……”
还没等他说完话。两个警察就趾高气扬的过来了,其中一个见毛二混子还被法华踏在脚下,当即大怒,挥着警棍就要冲上来,楚风以目示意,法华才松开了脚。
毛二混子躺地上喘了几口气,冲着拿警棍的警察哀叫:“姐夫,救命呐!”
楚风一听,就明白怎么回事了,抱着两只手,笑嘻嘻看那警察。
何子玉是半年前被招进警科的,因为读过几年私塾、写得几个字,在规模飞速扩大的琉球警队爬得很快,现在已是管这片街区地小队长了。他妻弟毛二混子就是仗着姐夫的势,在这条街上横行霸道,初时白吃白拿,后来干脆偷抢讹诈样样来了。
见楚风等人一没逃跑二没反抗,有恃无恐的样子,何子玉也不好在众目睽睽下动手,就拿出警绳要捆斗殴的法华。法华待要发作,楚风笑眯眯的使个眼色,随便他捆了。
毛二混子有姐夫撑腰,气焰又回来了,擦了把嘴角的血水,恶狠狠的盯着楚风三人,恨声骂道:“小娘皮,老子不好好玩你一把,便不是你毛二爷!姐夫,今天您得给我出气!”
捆上法华,何子玉又要捆楚风,他心里一直在打鼓:这个年轻人不慌不忙的,难道,他有什么倚仗?
楚风却不让他捆了:“为什么要捆我?我可一直没动过手。”
老百姓七嘴八舌地议论“没动手”“对,这位小哥没动手,咱们都看见的。”何子玉一愣,眼珠一转计上心来,虎着脸问:“你、你带护照了吗?检查护照!”
“带了的”,楚风从腰间摸出钢筒,取出护照递给何子玉。
“姓名、楚风,生辰……职业职务,琉球总、总、总”何子玉冷汗刷的一下流了满背,脸色白得怕人,偏偏毛二混子还在旁边撒泼:“泥腿子,你今天死定了……”
“啪、啪”,两计耳光抽得毛二混子晕头转向,他捂着脸叫道:“姐夫、你!”
何子玉哗的一下跪了磕头,额头在三合土地面磨得血肉模糊:“总督饶命,总督饶命,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小的瞎了狗眼……”
毛二混子嘴张得能塞下个滚鸭蛋,他突然觉得姐夫抽自己那两下实在太轻,他简直想自己给抽上七八十个耳光。
“狗眼看人低?不、你是说假若遇到的不是我,这般作为就无可厚非了?”楚风摇着头,“法华,叫卫队的便衣队员现身吧,把他们送到法科去,要好好地审,审个明白。”
法华嘿嘿一笑,手腕上的绳子突然就断了,一声呼哨,十多个便衣小伙子,就如狼似虎的冲上来,两个服侍一个,把混混、警察,都一古脑儿捆上,押着去法科。
“楚青天,楚大人明镜高悬!”这条街上饱受毛二混子欺负的百姓,就呼啦啦跪了一地。
“诸位请起,琉球不兴下跪的”,楚风朝着人们团团作揖,尽管被称作青天大老爷,他心里却并不高兴。
琉球,也不可避免的出现了**的苗头,要解决,要想办法……
143章 准备建国
    “琉球通宝?”楚风看着曲海镜设计的钱币模样直摇头:正面“琉球通宝”四个龙飞凤舞的宋体字,背面两道波浪文,圆边、方孔,和宋代制钱的形制一模一样。
随着商业贸易的迅速发展,宋代以铜钱为本位、金银为辅币的货币体系逐渐显得不合时宜。铜钱的价值太低,买米买肉买布,往往要背几斤乃至几十斤钱,一贯七百七十文,几贯就是数千文,买卖双方数钱花费的时间,简直让人抓狂。“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一贯钱重四斤半,十万贯重四十五万斤,这人的腰得有多粗?
铜钱还算好的,曾经在四川地区流行的是铁钱!铁的价值远低于铜,铁钱的币值就更加低得可怜,买件丝绸衣服要用牛驼钱。钱币携带不便、币值过低逼出了世界上最早的纸币:交子。可惜,南宋末年因为战争而财政吃紧,滥发纸币导致交子大幅贬值,现在这玩意老百姓都不认账了,只有实打实的铜钱可以在市面上畅通无阻。
那么金银辅币呢?没有铸造成币,而是以重量计算价格,一则普通老百姓用不起,二则使用上也不方便:金银有成色问题,一块金子的含金量是多少,九成还是八成八,买卖双方往往会引起争议;交易过程也并不比铜钱方便,整银子要找补也麻烦,先称重,再敲下来一块,没敲准还得再敲,或者拿散碎银子、铜钱找补。
楚风决定发行琉球自己的货币。得益于冯火山、雷洪等人不懈的努力,得益于楚风的技术指导,琉球已能制造冲压机,那么用冲压法铸造金银铜币的条件就成熟了。
不过,曲海镜设计的币形显然不好。楚风皱着眉头问:“这个币,和历朝历代地铜钱没什么两样嘛!”
曲海镜笑道:“正因为历朝历代都这么铸币,咱们也不例外呀。”
“曲老哥在小山丛竹讲大地为圆球的时候,可没说历朝历代是讲的天圆地方。”楚风看了曲海镜一眼,对方已经脸红了,“我且问你,铜钱价值低就算了。这金银币价值高,若是有人从中间这方孔和钱币边缘挫下金粉银粉牟利,不需多了,二十钱、五十钱挫下当一钱的金银,你怎么办?再者,铜钱动辄多少贯,几千几万文,中间必须留个孔方便人们穿成串,然则我们金币一枚一两金子,就当四十贯铜钱。用得着在中间留孔?”
曲海镜无言以对,他忙着学校教育的事,设计钱币就没多少时间,有点敷衍了事的想法,却被楚风问得面红耳赤。
“算了,不怪你,这是上千年思维定式。我自己来设计吧,嗯。现在先做冲压机,等设计好币形,再做冲压钢模,反正冲压机还得有一阵子才做的出来。”
见曲海镜碰了钉子,刘喜就有点心虚,他曾经在蒲家做过事,算是有污点,主持警科地工作,又出了昨天何子玉那一码事。当街上警察包庇小舅子,要逮捕琉球总督,这玩笑可开大了!想了想,犹犹豫豫的报告:“禀总督,现在接的移民一多,街面上乞丐、混子都有了,游手好闲之辈整日在街面上惹是生非,有些小事,要么律法管不上,要么只该关几天又放出来。这些人屡教不改。卑职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还请总督示下!”
刘喜这番话。文绉绉地打着官腔。客气到了极处。楚风笑笑。知道他心里担着事。好。让你多担几天。才有动力把手下警察管严点。
还没等楚风回答。财税科长张广甫也抢着诉苦:“几个小混混算什么事?楚大人啊。您又弄什么镗床来镗六斤炮。又是要做水力冲压机铸币。咱们就那么一条河。这些全要水力。水流急地就那么几处。岸边全排满也不够用啊!”
能做冲压机。自然能做卧式镗床。那么镗造六斤炮就被提上了日程。这次攻打泉州。暴露出三斤炮攻坚威力偏小地缺点。就是和陈家五虎地海战中。也是抵近射击命中水线下七八炮才打沉一条船。提高炮地火力。口径大地六斤炮应该上马了。
铸币、镗炮。又要上马多架水车。看似无穷无尽地水力。一下子就变得捉襟见肘。
“张大人您歇歇吧。水力地事可以缓一缓。我这边地更要紧。”兵科长兼民政科长侯德富拿出一个大本子。给楚风解说:“收夏粮、种第二季地双抢早已结束。现在新过来地人。就算立刻投入开荒。要等到明年开春才能插秧。夏季才能收获。大半年没有收入。咱们是不是贷款。或者赈济一下?但这些人无所事事。终究不是个事。”
日了。不来就不来。一来这么多事情。楚风挠挠头皮。眼睛一亮:“这三个问题。可以合并解决!”
侯德富只愣了片刻,脸上就是一喜,张广甫和刘喜还不明白怎么合并解决。
楚风解释:“不是差水力吗?大兴水利工程,在河上拦河筑坝!
新移民来不及种田了,咱们给他来个以工代赈,让他们来修水利,发给工资让他养家糊口,大不了在开春前放一些人回去,不耽误春季稻。等水利修好,经过了一段时间的劳动纪律约束和组织配合生产,这些人总比一般老百姓的素质要强些,谁吃得苦谁偷奸耍滑也显出来了,咱们就从中招工、招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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