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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子风流-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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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五章:翰林

翰林院占地算是不小的,距离内城也是最近,里头不但有办公人员,更有无数藏书,单单这书库,怕就有专门藏书的阁楼百间以上。除此之外,还有待诏厅,典簿厅、文馆、史馆、集贤院秘阁等建筑,国朝素来重学,而这翰林院本就是学霸们盘踞之地,建筑规模很是宏大。

翰林院的对面就是詹事府,翰林的一大职责就是教导太子读书,因此与太子为邻,不过当今皇上还很年轻,在教导太子方面,大家似乎并没有用武之地。

除此之外,附近还有工部、兵部、上林苑监、鸿胪寺、钦天监等衙门。

要进翰林,就必须先进正阳门,正阳门再往前走便是大明门,大明门就属于宫城的范畴了,所以必须绕道,沿着东江米巷右拐,地头也就到了。

这里距离内宫只是一墙之隔,徐谦算是新翰林里第一个来点卯的,这倒不是他勤快,而是今科进士里头除了他不需考核,其余人还需要通过吏部的检验之后才会获得入翰林的资格,只怕再过几日才有进入翰林的机会。

徐谦过了仪门,问过了差役,这差役先领他到了典簿厅,徐谦进去,翰林院的各个建筑,唯有典簿厅有点衙门的样子,有专门的堂官和差役值堂,处理翰林内部的事宜。

今日当值的堂官见了徐谦进来,见他穿着七品官服,以为是哪个衙门过来串门的,忍不住道:“足下有何公干?”

徐谦行礼道:“下官徐谦,特来点卯。”说罢拿出吏部的条子,呈上去。

这堂官听到徐谦二字,顿时愕然了一下,好生打量徐谦一遍,不由道:“你便是徐谦,今科状元?昨日看了榜,院中许多同僚都盼你来呢,就是想见见你,都晓得你年轻,竟不曾想是如此少年英才,本官徐阶,忝为翰林编修,和你一样,来,你先坐下说话,我将你的委任封存一下,再来细聊。”

他对徐谦颇为客气,他也是个年轻人,如今已有了一些官威,生得相貌堂堂,他客气的招呼之后,便匆匆叫了几个书吏来,查验了委任,便命人封存去了。

不多时,徐阶去而复返,笑吟吟地道:“本官乃是松江人,和徐编修也算半个同乡,又是同姓,算起来还是本家,是了,据闻王艮王老先生在明报里编撰,本官仰慕他已久,算起来与他颇有渊源,一直想要拜会,却是无缘相见,说起来也是可叹。”

他突然提到了王艮,让徐谦顿时明白徐阶为何对他如此客气了,心里不禁腹诽,想来这位徐同学也是王学之人,哎……这王学真是阴魂不散啊。

不过王学的人给他卖好,他也不能不给面子,连忙笑道:“王先生迟早要进京师,这明报迟早也要打入京师来,到了那时,徐大人自然可以与他相见。”

徐阶颌首点头,随即精神一振,道:“委任里头说内阁那边让你入阁待诏是吗?”

徐谦颌首点头。

徐阶叹道:“这对你有利有弊,入阁待诏,翰林里头不知多少人巴望着去呢,只不过嘛,对子容却是有利有弊。”

徐谦对内阁和翰林之间的许多东西都不熟稔,此时徐阶愿意分析,自然再好不过,连忙虚心问道:“哦?这是为何?”

徐阶虽然和徐谦的官职相同,可毕竟在翰林呆了一些时候,经验自然比徐谦要多,也不隐瞒,直截了当道:“其实翰林本就是清贵官员,尤其是新近的翰林,能留在翰林读书却也不算坏事,可是一旦入阁,清贵之身却来署理杂务,固然对资历有益,却也容易出乱子。”

他这么一说,徐谦顿时明白了,翰林是什么?翰林本来就是储备高干,无论你是留在翰林纂修经史还是入阁待诏,将来迟早都要参与军机的,既然是如此,那么入阁不入阁,又有什么分别?无非就是入阁早的话能多增加一些资历,资历多了一些,出头的机会比别人早罢了。

既然老实呆在翰林修史迟早要平步青云,入阁待诏也是平步青云,徐谦毕竟年轻,有的是时间耗着,自然该选择稳妥一些的办法,内阁待诏只算是机遇与风险并存,并不是最佳的选项。

徐阶又道:“当然,若是内阁有人,去内阁待诏却也不算坏事,怕就怕内阁之中无人,这就无疑是拔苗助长了。”

这一句话,让徐谦顿时有了明悟,内阁有人……去镀金当然好,可是内阁没人呢?这杨廷和让自己去内阁待诏,等于是捏住了自己的命根子,一旦去了内阁,还不是想怎样拿捏就怎样拿捏?毕竟那里是他的主战场,若是想整一整你,你能奈何?只能仰仗着他才能不出乱子。

徐谦听罢,脸色凝重起来。

徐阶又看他一看,笑呵呵地道:“当然,本官所说,你也不必往心里去,凡事都是有利有弊,去未必不好,留也未必是好,总而言之,全凭徐编修自己了。”

徐谦忍不住咬牙切齿道:“我好像被人坑了。”

他确实感觉自己被人坑了,刚入官场就被人使了绊子,他当时只顾着高兴,现在听了徐阶提醒,才感到问题严重,这杨廷和分明是想控制他,甚至在适当的时候给自己一点教训,其用意不言自明。

徐阶微笑,突然感觉这位‘后进’编修有些可爱,至少这家伙当面说这种话,算是对他没有什么提防戒心,徐阶道:“其实也无妨,做好自己的事也就是了,你毕竟是六首,要整你也没这么容易,这满天下这么多人看着呢。”

正在这时,有书吏拿了一沓文卷来请徐阶批示,徐阶苦笑道:“国子监的课业今日要核实出来,有些话说起来不方便,什么时候再登门造访吧。”

这是告诉徐谦,他现在很忙,从哪儿来滚哪里去。

不过刚刚进来,至少这徐阶对他还可以,徐谦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拱手作揖道:“再会。”

徐谦出了典簿厅,想到自己师兄谢正好像在文馆里当值,便信步往文馆去,谢正却是很忙,正和几个翰林在整理最近的起居注,勉强向几个老翰林告罪一声,拉徐谦出来道:“这么早就来点卯?怎么,是将你分派到了典簿厅还是文史馆?若是在文馆,你我也算同僚了。”

徐谦苦逼地道:“待诏厅。”

谢正怪异地看了他一眼,道:“你新近翰林就去待诏?一定是事出有因,这是宫里的意思还是内阁的意思?”

徐谦道:“杨学士的意思。”

谢正摇头道:“依我看,这事儿说大也大,说小也小,你需去见见桂学士,得请他拿拿主意,实在不成,让他想办法将你调回来,入阁待诏固然是好,却不适合你,家父前几日和我通书信就说过,你若是高中,点了翰林,最好先蛰伏些时日,若是能在文史馆里编史撰文,是最稳妥的。”

徐谦不由道:“桂学士可以通融?”

谢正道:“你当时答应了杨学士吗?若是没有答应,桂学士只要执意要留你,内阁那边也不好太过坚持。可若你已经应承下来,怕就不好说了。”

徐谦苦逼地道:“已经应承下来了。”

谢正没好气地瞪他一眼,道:“为何事先不和我商量?”

徐谦道:“我以为这事是进了翰林就要选择的,杨学士又问到头上,当时也觉得没什么问题,也就点了头。”

怪只怪他得意忘形了,许多好事一下子出来,脑子不太清醒,或许这杨廷和抓住的就是这个心理,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谢正叹口气,拍拍徐谦的肩道:“其实内阁待诏也不错,只要不捅娄子,谁也奈何不得你,你点了卯吗?点了卯就去拜会桂学士,而后再去内阁,今夜我去你家,这翰林里头的名堂得和你说一说,省得你再出什么乱子,怪只怪你不说清楚,我以为你博学多才,什么事都懂呢,原来竟是两眼一抹黑。”

徐谦理直气壮地道:“我这是第一天做官,懂个什么?罢了,夜里再说吧。”

告别谢正,便又去寻桂湘,桂湘在集贤院当值,想来早料到徐谦会来,屏退堂官和差役,喝了一口茶,笑吟吟地道:“看你神色不好,又听说你要去内阁待诏,怎么,有什么事要来寻为兄?”

人生最苦逼的就莫过于明明桂湘比徐谦大得多,如今却不得不以兄弟相称,徐谦苦笑道:“桂学士,下官前来,就是为了内阁待诏的事。”

桂湘含笑道:“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倚,其实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去内阁待诏不是什么坏事,正好磨砺你的心志,方才内阁还来了人呢,问怎么待诏的翰林还没过去,那边的人手已经支不开了,你不要想不开,快去吧,有些事说不明白,既然事情已经定了,就好好去做。”

第三百零六章:欺人太甚

内阁在内城,想从翰林院到内阁去,明明是走大明门最近,若是步行,也不过一炷香时间就能到,只是这大明门却不是什么人都能出入,只能转到午门,等于是兜了一个大圈子。

徐翰林心里暗骂这群家伙无耻,既然把翰林院设在大明门和正阳门之间,却又偏偏不容通过,耽误功夫不说,还糟蹋脚力。

当然,现如今成了官老爷,自然要坐轿,吩咐了一声,让轿夫送自己到了午门,查验了出入门禁的腰牌,随即便往内阁去。

内阁比起翰林院实在是灰头土脸了许多,莫说是及不上翰林院,便是寻常的县衙,怕也比不上,灰不溜秋的一个类似四合院的建筑,几十个房间挤在一起,和附近的宫殿比起来,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内阁外头有个房间是会客的地方,里头早有许多官员在这里落座等候,一般都是呈上公文,随时等候叫去咨询的官员,比如刑部将今年的秋决章程送到,必须得有个官员在这儿候着,等里头的大臣看过了章程,若是有什么疑问,则会叫人请他去询问,这个人犯怎么回事,那个又怎么回事,你得说清楚。

其实真正在这里办公的大臣不多,眼下的内阁学士当值的只有两个,还有几个坐堂的翰林,一个轮班的通政司官员,其他的都是书吏,徐谦到了之后问明了一个书吏,道:“我乃新任翰林编修,姓徐名谦,奉命前来当值坐堂,杨大人在吗?是否先去禀见?”

这书吏打量徐谦一眼,脸色不是很热情,越是接触这内阁的人就越是了解当今朝廷的动向,徐谦这个家伙一向都是两位内阁大臣的绊脚石,早就成了眼中钉,这事儿在内阁的书吏里早有流传,若是热情一些,说不准还要倒霉呢。

“你便是徐翰林?”这书吏趾高气昂地打量徐谦,颇有点后世大学里老生见了新生的傲态,他随即又道:“确实有公函说是你要来坐堂,杨公正在票拟,怕是没有时间见你,你随我来吧。”

徐谦心里有点发火,终于还是忍住了,主要是他不太了解情况,先摸清了情况再说。

随着这书吏到了一处值房,这书吏进去和人打了招呼,随即便有一个司吏模样的老者出来,此人蓄着山羊胡子,三角眼儿,看着实在不太起眼,他朝徐谦作揖,不冷不热地道:“鄙人是待诏房司吏,姓王,名业,大人来得正好,请吧。”

这王业显然也没太把徐谦放在眼里,能进内阁办公的书吏,哪一个没有一点背景?而能坐在司吏宝座,那更是非同凡响了,至少在这内阁里头,王业是某个学士的心腹。

所以对于这个新晋翰林,王业还没有将他放在眼里,虽然晓得此人厉害,知道此人的诸多事迹,王司吏却是嗤之以鼻,这可是内阁,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撒野的地方,敢惹事,你这官就不要做了。

他领着徐谦进入待诏房,待诏房并不大,连阁臣值房都如此,待诏翰林能好到哪里去,这儿除了一个大厅,有七八个书吏在这儿办公,除此之外就是几个耳房了,耳房外还悬着牌子,如杨、张之类的字样,这些也是坐班的翰林,不过看里头没什么动静,显然是去其他地方办公去了。

王业和几个书吏打了声招呼,叫人搬了个桌椅,就在这大厅上收拾完了,随即对徐谦道:“徐翰林,这就是你的办公地方了,还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就是。”

徐谦皱眉,大厅里都是书吏办公,而其他翰林却都有自己的值房,偏偏自己被安排在这大厅里和一群书吏在一起,他目光搜索了一下,发现有一个值房是空的,便信步走进去,便看到里头堆了一些杂物,徐谦指着这空房道:“若是没有值房,在这大厅里委屈委屈也就是了,可是这里明明有空余的值房,何故让本官在厅中当值?”

王业皱眉,呵呵一笑道:“这是库存废诏的地方。”

徐谦不满道:“大可以堆积到别处去嘛。”

“徐翰林却是不晓规矩,内阁这里和其他衙门不同,徐翰林暂时先在这里当值,将来若有空余,肯定会给你空出来。”

徐谦瞪了他一眼,很是厌恶,却不做声了,坐回自己的案牍后,觉得这个环境下办公让人很是心烦,心里不由骂,我读书圣贤书,难道为的就是和一群书吏呆在一起?

他不去理王业,却是朝一个埋首案牍的书吏打打手,咳嗽一声道:“既是当值,本官的工作是什么?”

这书吏拿眼睛去看不远处的王业,随即笑呵呵地道:“大人是清贵翰林,自然不必忙其他的,等着内阁值房那边的差遣就是。”

这等于是告诉他,自己什么都不必做,只能坐在这里发呆。

徐谦已经预感到不妙了,徐阶的提醒是对的,杨廷和根本就不是抬举他,而是圈养他,听话的话则好说,老老实实在这里熬着,可要是不听话,正好在眼皮子底下,随便挑个错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好险恶的用心。”徐谦心里冷笑。

这样百无聊赖地呆坐了一天,徐谦的锐气一下子磨了个干净,到点下值,坐着轿子回家,桂稚儿问他当值的滋味如何,徐谦笑呵呵地道:“还好,大人们还算栽培。”

这是违心话,一方面是免得桂稚儿担心,另一方面是自己的面子也抹不开。

桂稚儿却是绝顶聪明的人,识趣地便不再追问,只是道:“万事开头难,你看那些朝中大臣都是这样熬出来的。”

“真要这样熬,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出头!”徐谦心里腹诽。

第二日,他依旧到内阁去,今日不必到翰林院点卯,所以来得比较早,刚刚到待《诏房的时候,恰好看到王业抱着一盏茶往杨慎的值房去,这杨慎乃是杨廷和的儿子,也是翰林待诏,王业笑嘻嘻地从他房里出来,徐谦看得不爽,也是有些渴了,便道:“王司吏,给本官泡一壶茶来。”

王业却是道:“小人待会要去内阁静候吩咐,只怕腾不出手,况且翰林们吃茶,多是自己泡的。”

徐谦脸色铁青,道:“那为何杨翰林有茶吃?”

王业嘿嘿一笑,道:“这却是不同,杨翰林平日里日理万机,身体乏了,所以小人斟茶去给他解解乏。”

徐谦又问:“他既是日理万机,本官为何却是一点事都没有?莫非同是翰林,还分三六九等?忙的忙死,闲的闲死吗?”

王业一时语塞,不晓得怎么答,干笑道:“小人是照章办事,大人勿怪,若是大人口渴,可自去茶房泡茶。”

徐谦阴沉着脸不做声了。

这王业见他乖乖就范,心里冷笑一声,方才还说要去内阁值房后面,可是接下来又钻到了杨慎的值房里去,天知道又是在巴结什么。

其他书吏都在边上假装做事,可是方才二人的对话却都听在耳里,这些都是老油子,见王业对徐谦这样的态度,心里就了然了什么,一个个都和徐谦保持距离,像是怕沾到什么晦气一样。

整整一上午,徐谦竟是一件事都没有,说是待诏,连待业都不如。

正午的时候便有书吏送茶盏到诸位大人,王业亦是殷情地送了茶点到杨慎的值房去,杨慎在值房里头正草拟一份江南各省加强海禁的旨意,王司吏送了茶点到他案上,笑呵呵地道:“杨大人,时候不早了,也该歇一歇,用点糕点吧。”

杨慎抬眸,看了他一眼,突然皱眉道:“上午的时候你在和谁说话?怎么一惊一乍的?”

王司吏连忙道:“是新来的那个翰林,姓徐的。”

杨慎不做声了,不由露出几分鄙视之色,道:“就是那个曾经作诗,什么滚滚长江东逝水的那个?哼,无病呻吟,可笑,可笑!”

说起来这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的还是杨慎所作,只是那时候杨廷和已经致仕,而杨慎亦是别贬谪于外,这才做出了那脍炙人口的《临江仙》。只是现在他意气风发,身为翰林,家父又是内阁学士,人人对他敬若神明,身为大明朝最有前途的官二代,前途一片光明,在他眼里,徐谦这一句临江仙,和无病呻吟确实差不多了。

王司吏嘿嘿一笑,道:“杨大人说的是,此人最是哗众取宠,不必理会他,此人来了内阁,真以为自己是了不得的人物,还想叫小人给他斟茶倒水呢,真是可笑。”

杨慎这时候不做声了,他虽是个张扬之人,却不算是个阴险小人,他抿抿嘴,有些厌恶的看了王司吏一眼,斥道:“下去吧。”

第三百零七章:圣旨引发的血案

却说徐修撰正午用过了茶点,不过正午的时候闲来也是无事,一般都是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闲聊。

时下最瞩目的自然是蒋冕请辞的事,只是这是内阁,蒋学士毕竟还没有致仕,谈论这个不免有些忌讳,并不像其他衙门那样肆无忌惮。因此大家现在谈及的内容,多是刚刚颁布的一份圣旨,说是杨慎刚刚起草的诏书,已经送去了内阁值房核实,江南的卫所似乎要进行整顿了。

这些书吏都是人精,有人已经看过了起草诏书的内容,很快就发现这里的猫腻,便有人慢悠悠的道:“整顿江南各卫,只怕出不了成效,诸位等着看吧,这又是放空炮了。”

有人不禁道:“这是为何?”

先前说话的书吏莞尔一笑,道:“等着看圣旨出来就水落石出了。”

徐谦的好奇心不由激发起来,笑呵呵的道:“这起草的诏书到底写的是什么?”

徐谦毕竟是官,而他们是吏,王业是司吏,腰杆子自然硬一些,可是其他的司吏就算有后台,对着徐谦多少也得有些尊重,在他们的印象里,徐谦必定是个凶神恶煞的人物,毕竟关于他的传说,都是和人抬杠、撒野,只是不曾想这个家伙也这般八卦。

那说话的书吏忍不住道:“大人乃是翰林,按章法来说,翰林草诏,其他几个当值翰林必须过目,怎么,大人难道没有看过?”

他话出了口,又觉得失言,连忙噤声,苦笑道:“大人是新晋翰林,怕是对许多公务不熟悉,所以……所以王司吏没有给大人过目,哈……这也是常有的事。”

徐谦皱眉,心里想,不熟悉?只怕是有人想自己一辈子都不熟悉吧。他微微一笑,道:“敢问你的高姓大名,我早闻陛下有整肃江南卫所的意思,却不知内阁打算拿出什么举措,所以对这草拟的圣旨颇有些兴趣,你还记得圣旨的内容吗?”

见徐谦没有深究王司吏的事,这司吏才稍稍安心了一些,朝徐谦作揖,道:“小人袁弘,忝为待诏房书办。因为这草拟的圣旨是小人送去给杨公和毛学士的,所以依稀记得一些。”

说罢将这圣旨大致说了出来。

这个人倒是实诚,见徐谦对他客气,他也不敢放肆。

徐谦听了,立即皱眉,他很快就晓得这袁弘为什么敢说所谓的整肃江南卫所是雷声大雨点小了,因为圣旨里头虽然一副痛心疾首的陈述了卫所腐烂,可是几个整肃的举措都是雷声大雨点小,什么特设巡按巡视各卫,又是世袭武官需重新功考。

这些都是虚的,要嘛就是内阁没有领会到天子的用意,以为只是做做样子,要嘛就是根本不想管,也不愿意去管。

嘉靖在殿试时特意出了两个考题,所为的就是希望满朝文武能领会到他的‘精神’,说白了,无非就是旁敲侧击罢了,内阁的这些衮衮诸公们,便是瞎子都能看出陛下的意图,陛下这明显是想要动真格。因此,说他们没有领会到陛下的意图是不可能的。唯一的可能就是人家根本不愿管。

按理说江南倭寇横行,现在毕竟天子要奋发图强,内阁就算不为了天子,也该解决这隐患吧。可是往深里说,倭寇对于他们来说,毕竟只是疥癣之患,倭寇毕竟没有扯旗造反,说穿了在大家眼里只是强盗山贼,况且在他们眼里,一旦要灭倭,难免劳民伤财,战事顺利还好,一旦不顺,就免不了要承担干系,综合这诸多原因,怕是大家都不情愿支持嘉靖。

这份圣旨,简直就是和稀泥的典范,口里说的义正言辞、大义凛然,实则什么都没有,仔细一琢磨,全是套话,难怪说是雷声大雨点小。

徐谦只是微微一笑,他心里知道,事情只是开头,这份圣旨自然不会让宫里满意,那么接下来必定会有一番动作,且看看再说。

他现在关心的倒是自己的问题,现在这么不上不下,被人架在这内阁里动弹不得,连个司吏都敢欺到他的鼻子上,堂堂编撰,大有前途的青年,岂可这般憋屈?

他朝这袁弘笑笑,道:“眼下虽不是当值的时候,却也要谨言慎行,不该说的不要说,朝廷的事说不清,可以讨论,却不能有结论,放空炮这种事,不可再说了。”

这是好意提醒,袁弘这个人一看就年轻,想来也是新进阁来的,嘴里没遮拦。徐谦固然是没遮拦,可毕竟他有没遮拦的底气,至于这袁弘……

袁弘会意,倒是对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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