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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子风流-第1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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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两下……这时候的门并不结实,毕竟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只是个货仓而已,到第四下的时候,大门已经踹翻,陆炳毫不犹豫扬刀朝虚空一劈:“杀!”

“杀!”无数人没有胆怯,毫不犹豫的随陆炳冲进去。

第四百二十八章:水落石出

货仓里的匪徒显然没有想到有人来拿他们,他们可是为天津兵备道办事,上头有人庇护,怎么可能犯事?

就算是犯事他们也不怕,毕竟若是天津卫那边有什么风吹草动,必定会有人来通风报信,姜大人可不是傻子,若是他们这些人被拿住,到时候他们若是乖乖招供了,大家都要死无葬身之地。

事前没有风声,外头突然提到凌乱的马蹄声,匪徒们倒是开始有些警觉,可是警觉归警觉,却还没有认识到问题的严重。

直到外头的踹门声响起,百来个匪徒才感到不妙了,还未等他们反应,大门破开,洪水一般的校尉便冲杀进来,这些人冲杀得极有章法,进来时虽是鱼贯涌入,可是一旦进入开阔的地方后队立即涌上,层层叠叠的队伍形成一波波的潮水,尽量做到左右都有自己的同伴,既不退缩,也绝不会贸然脱离队伍。

喊杀声已经响起来,前门被破,接着后门也破开,两股官军形成了合围之势,盗匪们自然晓得自己做的是什么案子,这是滔天大罪,一旦追究,左右都是个死,因此也无人胆怯,有人拿起武器,有人一时寻不到兵器却也是赤手空拳,有人大吼:“冲出去一个是一个,杀!”

双方撞在了一起,校尉们第一次临战不免都有些紧张,便是王蛛也不免如此,他感到自己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湿透了,眼看到一个盗匪手提长凳朝自己砸来,纵然操练已久,却也吓出了一生冷汗。

长凳已经距离王蛛越来越近,带着呼呼的风声,黑暗中有着无数莫名的危险,王蛛粗重着呼吸,竟是一时有些发懵。他从前毕竟只是个纨绔,是个混吃等死的人渣,虽然浑身焕然一新,可是真正面临到这种危险处境时,本能却告诉他自己应该跑开,唯一令他还坚持在当场的怕只有那严明的学规,和条件反射的所谓‘不可退却一步’的操练了。

而在这时,身边的校尉大吼:“王校尉,小心!”话音刚落,一个人斜冲出来,长凳狠狠地砸在了他的肩上,啪的一声,身边的校尉发出一声低沉的痛吼,整个人差点瘫倒在地。

这时候,保持队形的好处立即显现出来,附近的校尉见状,立即将他拉扯进了本队,又立即填补了他的空缺,王蛛的头脑顿时清明起来,他的目光从茫然变得杀气腾腾,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胆怯换来的是自家兄弟的伤亡,对方是穷凶极恶的恶徒,自己后退一步,那么他从此之后再也抬不起头来,他就什么都不是。

勇气……从他的体内迸发,他紧紧的握住了刀,发出了一声大吼,趁着那砸凳匪徒收力的功夫,毫不犹豫地举刀直劈下去。

刀是好刀,五尺长刃,刀锋逼人,使刀的气力亦是全身贯注于一线,狠狠劈下。

入骨的声音传出来,锋利的长刀直直斩下了拖凳人的胳膊,鲜血溅射,撒了王蜘一身。

假若是从前那个连鸡都没有杀过的王蛛,怕是早已吓得面如土色了,可是这血腥气却是激起了心底的一股莫名的情绪,他的目光血红,此时再不犹豫,与身边的同伴保持一致,左劈右砍,开始时劈砍有些经验不足,总是收不住力道,可是渐渐地,他似乎摸到了那么点儿诀窍,鲜血四射,王蛛也不知是谁的血,便听有人大吼:“贼人乱了,冲杀过去。”

众人一呼百应,一起发出怒吼,脚步加快,清理残敌。

这与其说是战斗倒不如说是单方面的杀戮更好些,在训练有素的校尉面前,所谓的贼人都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再加上校尉们全副武装,又是进退有序,只是一开头的时候有三四个校尉受了伤,到了后来,几乎就是势如破竹,犹如切瓜切菜一样简单。

局面已经彻底控制住了,各队开始分散开,救治受伤的同伴,清点亡寇和绑缚投降的贼人。

王蛛手斜横着刀,刀口已经微微有些卷刃,一滴滴血顺着刀锋滴淌下来,他看着满地的尸首,呆滞得有些难以适应,甚至心里有一种呕吐的冲动。

只是……他的毅力在压制这种情绪,他随即冷笑,收了刀,不发一言。

一百三十多个贼寇授首的竟高达九十有余,可见这些匪徒的伤亡多么惨烈,只是他们也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官军并不如他们从前所想象的那样的不堪一击,更没有想到自己成了这群校尉们的磨刀石。

此时涂大县令已经坐着轿子带着一大帮子临时征来的差役赶来,正要好好的和校尉们亲近一二,少不得要表现出一点勇气,命人和校尉们并肩战斗,谁晓得到了这里,一切都成了黄花菜,凃大县令目瞪口呆,他可不是清流,清流所想象中的两军相交多半还在想象中的戏文里,那里的两兵相交,少不得要先布阵,布阵之后双方各跳出两员上将,一个手持八十斤大环刀,另一个自然要抖出六十斤的梨花枪,二人通报姓名,各自大喝一声,随即斗在一起,胜利者大手一挥,全军出击,掩杀而去,而失败者自然是救了主将,仓皇而逃,丢盔弃甲。

这种傻逼式的战斗方法,也亏得有人当真,涂海之所以吃惊,是因为这些人清早从天津卫马不停蹄的赶到这里,而后毫不犹豫的剿贼,在人数优势并不明显的情况之下,只用了短短一炷香时间,事情就一切都结束了。

涂海倒吸了口凉气,觉得很不简单,连忙凑上去,笑呵呵的拉了一个校尉道:“恭喜、恭喜……”

他话说到一半,已有人走出来,道:“敢问可是本县县尊?”

涂海忙道:“本县涂海,不晓得高姓大名。”

谁晓得人家比他更直接:“可有酒食吗?弟兄们一天没有吃东西,饿坏了。”

“有,有的……”涂海也不含糊,连忙张罗去了。

这个交道打得并不成功,不过也算是一个好的开始,涂海心里喜滋滋地想着,说不定能抱上个大腿,前来前程无量。他若是晓得他抱着的大腿是遭内阁首辅大人嫉恨,在满朝大臣眼里都是个坑爹货色,怕是就没这么欢欣鼓舞了。

第三日的时候,一队人犯已是押解到了天津卫,徐谦也没有审,而是直接让人送去了钦差行辕。

徐阶显然没有想到事情进展得这么快,他连忙升堂,命人将人犯尽皆押到堂下,大喝一声:“尔等何人?”

众人纷纷道:“小人张进。”“小人……”

徐阶冷笑:“据说你们便是在塘沽作乱的乱党,可是确有其事吗?”

其实人家不远数百里的去抓人,是人都晓得朝廷已经认定了他们是乱党了,而且一次杀了这么多人,这些侥幸的匪徒心里本就没了指望,只是乱党二字当然是不能承认的,想要从轻,最好表现出一副冤枉的形象,于是便有人道:“小人确实是在塘沽……塘沽……”

听到对方承认,徐阶立即打起精神,他当然清楚,这种事是没人可以冒认的,你便是打断了人家骨头,人家也绝不会轻易去承认这个罪名,因此这些人只有可能是真的乱贼,绝不可能有假。

徐阶凛然道:“快说,你们是受谁指使,为何如此胆大妄为?”

众人纷纷磕头,一个领头模样的人道:“大人明鉴,小人们是受那兵备道副使姜大人指使,小人们在漕运上混饭吃,身家性命都在姜大人手心里头,他要小人们怎么做,小人们怎么敢说个不字?那一日他家主事唤了小人去,说什么大人有个事让咱们办,咱们当时听了,也就顺着他的话做了,他自称自己有办法,会给咱们安排个好地方,过些时日等风声渐渐没了再让咱们回去,大人……小人们冤枉啊,误信了这姜大人之言……”

指望这些人有什么义气那是假的,靠漕运吃饭的泼皮很多,有的是和漕船上的官兵勾结,大家悄悄的弄出点‘损耗’,还有漕船行运过程之中,也有各种名目的花销,而这一行却往往是官方指定,不是什么人都能混进来,你若是不识相,人家随便找你个罪名就能弄死你,这些人一个个叫屈,也不是完全没有道出实情,他们确实是迫不得已。

徐阶顿时冷笑,案子到这个地步,自然是水落石出,他抖擞精神:“你们还敢叫屈,为何不问问那些冤魂是否冤屈?烧杀掳掠,做了就是做了,到时自有王法候着你们,来人,一个个动刑,看看他们还有没有其他的罪。”

徐阶一点也不客气,对于这种人,他自然也流露不出一分半点的怜悯之心,一声令下,如狼似虎的差役自然动手了……

第四百二十九章:陛下那啥

秋去冬来,京师里刮起了北风,让人在空旷处睁不开眼睛,北运河一夜间浮上了一层细薄的冰面,次日清早曙光一照,霎时五光十色起来。

紫禁城的人依旧是起的最早的,其实过了子时的时候就有神宫监的太监拿着扫帚开始扫除,再过一个时辰尚膳监便起来了,为贵人们准备糕点,差不多这个时候,黄锦便该起了,今日是他当值,问了太监,说是陛下没有去坤宁宫的各殿贵人处睡觉,而是在暖阁里将就了一晚上。

黄锦撩着厚实的袍子连忙赶到暖阁,其实嘉靖已经起了大早,也不知是不是没有睡,总之他的性子很古怪,此时的嘉靖端庄坐在铜镜前,由身后的小太监给他梳发束冠,铜镜中的嘉靖有点未老先衰,唯有那双眸子,依旧闪耀着光彩。

“几时了?”嘉靖平静的问。

黄锦忙道:“还早着呢,才打了两次鸡鸣,晨鼓都没响。”

嘉靖嗯了一声,突然道:“昨天夜里,朕做了一个梦,梦到朕浑身是血,可怕,可怕啊,怕是恐有血光之灾,寻常百姓家若是做了这样的梦,会怎么来着?”

黄锦吓了一跳,这宫里谁敢说血光之灾四个字呀,也就是皇帝可以口没遮拦,他连忙道:“陛下,这梦一向都是反着的,陛下昨夜梦见……那个那个……想来是大吉之兆。”

嘉靖陡然冷笑,挥挥手,示意身后的太监退下,随即眯着眼侧目看黄锦,道:“梦是不是反着的朕不知道,朕却是有预料,朕、还是朕的朝廷,保不准就要出大事,东厂那边,近来都打探了什么消息?”

黄锦忙道:“正定河的通州段那边闹了个事故,两伙船夫打将起来,顺天府已经处置了……还有……是了,钦天监的杨茹病倒了,据说和他儿子有干系,他儿子不争气,和他的小妾暧昧不清,正好给他撞了个正着……再有就是前个儿工部侍郎赵碧母亲生辰,摆了大宴,连王鳌王老大人也都去了,同去的还有……”

嘉靖不耐烦的摆摆手:“朕说的是天津卫,天津卫有什么消息?”

黄锦苦笑,道:“前个儿不是报了吗?天津卫发生兵变了。”

嘉靖余怒未消:“朕当然知道,可是朕的大臣们都说了什么,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们就不会议论,不会非议,他们什么时候成了哑巴?”

黄锦连忙道:“是,是,奴婢是知道一些,就怕说出来陛下生气。”

嘉靖披头散发的站起来,赤着足在这烧了地龙带着余温的地砖上走了几步:“朕气的还不够?直说了吧。”

黄锦压低声音道:“许多人私下在说,这是有人故意乱中取栗,在这兵变背后,一定是有人唆使,至于唆使之人……”

“是徐谦是不是?”嘉靖面无表情的道:“是就是,遮遮掩掩有什么意思?朕也觉得是徐谦,可是又觉得不对,天津卫指挥一向是听兵备道调度的,对一个侍读表面客气倒也罢了,怎么敢冒这样的风险?可见这都是有人在造谣滋事,不是徐谦火中取栗,是有人想火中取栗。天津卫这事儿总是透着古怪,你还打听了什么消息?”

黄锦苦笑道:“暂时没有消息,不过兵变的事确实是有,官兵们不忿的是兵备道的姜昕,现在姜昕也给拿了,听说昨夜许多言官凑到了一起,多半就打算拿这个做文章,弹劾徐谦挑起兵变,擅拿朝廷命官,本来这事儿东说东有理,西说西有理,姜昕咬死了贼人是邓健指使的,而徐谦又咬死了这和姜昕有关,现在突然连姜昕都拿了,有人说这是徐谦的诡计,多半用不了多久,指不定会严刑逼供,逼迫姜昕承认姜昕才是天津卫大案的主谋。”

嘉靖冷笑:“朕晓得徐谦是什么人,这个家伙虽然缺德,比起朕的那些个直臣们却好一些,徐谦突然指认姜昕,怕真有内情。只是这事儿远在天津卫,朕也是鞭长莫及……”他显得有些烦躁:“好不容易有了点新气象,不会就此变故罢,哎,加快人手,再探。朕琢磨着,今日的廷议,怕是有人要拿这个说事。”

今日恰好是每个月中廷议的日子,也难怪嘉靖心里不痛快,平时的时候他可以躲着,偏偏今日却是不能躲,每次廷议的时候想借此博个清名的清流实在太多,总会有人说三道四,让嘉靖心里大火,却偏偏又无可奈何。

黄锦自然摸透了嘉靖的心思,苦笑道:“陛下,这事儿……”

嘉靖压压手,制止黄锦说下去,叹口气,道:“你退下,朕要梳头。”

廷议一般都在正午进行,到了正午艳阳高照,不过这京师的风依旧大的很,在正德朝以前,廷议只是朝廷多个部分进行的会议,倒是有点类似于联席会议一样,大家讨论一下大致的方针,研究一下各部需要配合的地方,皇帝可以不在场,不过结果却要报上去,遇到争议不下的事儿,也需报给皇帝裁决。

不过嘉靖为了以示自己和正德那人渣的区别,所以将这廷议正式化,其中最大的举措就是将廷议纳入了朝议,除了遇有大事而临时组织的非常务廷议之外,每月月中还得来一次常务的廷议,嘉靖身体力行,为了表现君臣鱼水之情,当然要在场。

大臣们冒着呼啦啦的北风到了崇文殿,紧接着嘉靖也就到了,既是例行的廷议,所以讨论的事也和那种临时组织的廷议不同,今日的廷议就是有什么说什么,大家各抒己见。

至于嘉靖呢,则是在卷帘之后,该干嘛干嘛。

先是有兵部大臣告了一下新近从江南来的大捷,说是在浙江官军剿灭了一伙倭寇,杀死倭寇三十七人,倭寇的人头也已经检验,确实是三十七颗,这一次次的大捷,让今日的廷议平添了几分喜气。

嘉靖的坏心情也不由冲淡了几分,忍不住道:“天下的事,怕的终究是认真二字,只要认真起来,就无往不利了。这两年朝廷革除时弊,改革军事,都可谓是对症下药,正因为如此,才有如今的气象,倭寇如今畏我大明天威,是以化整为零,试图负隅顽抗,朝廷这平倭之策,还要继续下去,今日一个大捷,明日一个大捷,待数年之后,务求做到倭寇绝迹。”

众臣纷纷道:“陛下圣明。”

正在这时,却是都察院御使张参站出来,道:“陛下,微臣有事要奏。”

嘉靖耐着性子:“爱卿所奏何事?”

张参道:“微臣听闻,天津卫出了兵变,不知可有此事吗?”

兵变的事其实早就传开了,这张参却是借故问起,摆明着是要做文章。

嘉靖淡淡道:“朕也听说了一些。”

张参道:“微臣觉得,此事很不简单哪。”

张参从前和毛纪的关系走的很近,自从毛纪滚蛋之后,他便成了孤家寡人,犹如丧家之犬,他当然晓得,有徐谦在一天,自己的苦日子就还在后头,之所以现在没人收拾自己,是因为大人物们早就将他忘了,被人遗忘是很痛苦的,而这一次,张参觉得这是一个机会,只要这次展露锋芒,或许还能垂死求生,至少他晓得,朝中不少人都和徐谦有矛盾,自己登高一呼,说不定会得到某些人的青睐,到了那时,徐谦趁机整死了,自己又得到别人的照顾,青云直上,自是风光无限。

张参当然也清楚,这件事非同小可,若是不痛不痒的弹劾几句,效果并不大,好在他是言官御使,这言官御使最大的本事就是夸大其词,此时心里有了腹稿,旋即痛心疾首的道:“陛下可知,此前兵备道副使姜昕弹劾巡海大使邓健纵容部属不法,这邓健,微臣已经查明,竟是徐谦的故交,二人是穿着一个裤裆的朋友,后来这徐侍读为了救邓健,竟是亲自带人去了天津锦衣卫百户所要人,百户所的百户不敢得罪徐谦,自然乖乖将人交出,此后徐谦又带人明火执仗到指挥衙门……”

张参还是做足了功课的,风闻奏事嘛,若是连风闻都没有,还奏个屁事,他今日在殿中所讲的东西和事实也确实八九不离十,虽然有小小夸张,却还算没有说谎。

紧接着,张参痛心疾首的道:“陛下想想看,朝廷刚刚要彻查邓健一案,就闹出了兵变,微臣听说,指挥衙门的指挥后来也和徐谦关系匪浅,对他马首是瞻,微臣在想,是不是这个指挥有什么把柄在徐侍读手里,徐侍读与他勾结,暗地里发起兵变,趁机拿了姜昕姜大人,再严刑逼供,让这姜昕做邓健的替罪羊?”

第四百三十章:闭嘴

张参一番控诉,可谓字字泣血,毫不客气,更可贵的是他事先做足了功课,抽丝剥茧,丝丝入扣,一番长篇大论,竟是一下子得到了满朝不少人的认同。

张参最后拜倒在地,哽咽道:“陛下,此事不可不察,堂堂朝廷命官,勾结当地指挥激起兵变,擅拿兵备道副使,多半还要严刑逼供,为的不过是一己私利,关系重大,若是陛下不立即处置,若是人人效仿,社稷恐有倾覆之危。微臣建议,应当另委钦差要员前往天津卫,一方面赦出姜昕,另一方面暂时拿住徐谦,先从天津卫指挥入手开始查起,到时定能水落石出,还塘沽被屠百姓一个公道,还姜昕一个公道。”

最后的结论几乎是致命的,其实兵变的事谁都觉得有蹊跷,为什么早不哗变晚不哗变,偏偏这个时候哗变?无非……是因为有人挑拨而已,而挑拨兵变对谁的利益最大?说穿了,还是徐谦而已,所以彻查徐谦,却不能从徐谦身上动手,因为徐谦是侍读,不好动刑,却是可以暂时软禁他,最恰当的切入点应当是天津卫指挥洪宽,因为闹起兵变,他责无旁贷,既然如此,先治他的罪,这就有了严刑拷打的机会,只要他熬不过刑,必定要乖乖供出是谁勾结他,到了那时,一切真相就都浮出水面了。

朝臣们不少人听的暗暗点头,都觉得有理,这时又有人站出来,道:“臣附议,事关重大,既要彻查,就要彻查到底,朝廷既不会冤枉好人,更不能放过一个奸佞,况且涉及到了兵变,不可不慎。”

许多人呼啦啦的出来响应,一个个大臣如走马灯一样站出来:“臣附议。”

嘉靖不禁皱眉,本来他已经有了应对的准备,无非就是装傻充愣而已,谁晓得今日竟如此激烈,他眯着眼,不发一言,心里还没有什么计较,这时,却有人兴匆匆的道:“急报,急报!天津卫急报!”

这太监匆匆进来,却是因为陛下早有旨意,若是有天津卫的消息,无论何时何地都需立即来报,此时正在廷议,按理来说这是很无礼的举动,可是偏偏因为嘉靖的这句吩咐,却没有在前头加一个除廷议之外,却惹得无数大臣不由翻起白眼。

真是岂有此理,廷议是什么场合,也是小太监说闯就闯进来的?陛下这又是什么意思,莫非宫里连这点礼数都没有了吗?

嘉靖现在却等于是有人替他解了围,虽然心里晓得到时必定有人要骂宫里没有规矩,现下也顾不得这么多,忙道:“来,递上来。”

一封奏书递上,这奏书乃是徐阶所上,星夜送来,俱言的是天津卫一案的经过,最后的结论是,此案的幕后主使之人便是姜昕。

若只是说姜昕认罪伏法倒也罢了,更骇人听闻的是,便是那些滥杀无辜的党羽也都已经拿获,四十多个活口,也都纷纷认罪,他们的口供也都指向了一个人——姜昕。

有了人证,那么罪名可就实在了,若是一般人,或许你可以操作一下,让人来做伪证,可是这四十多个同党想要逼迫他们做伪证却是万万不能的,毕竟他们也是死罪,既然是死罪,那么你又拿什么来威胁他们?况且此案涉及到了‘谋反’,谋反大罪,党羽固然不会千刀万剐,不过诛族却也不是没有可能,到了他们这个地步,已经不会受到任何威胁,况且是异口同声的指认姜昕为主谋。

如此一来,事实就很清楚了,姜昕是主谋,而且绝对没有丝毫的疑点,不只是这些同党落网,便是姜府的主事也已经归案,是姜昕吩咐了主事,主事再去寻了这些党羽,最后这伙党羽在塘沽滥杀无辜,再伪装商贾,拿着天津卫兵备道出具的路引,远遁山东。

徐阶也已经调查了沿途关卡,案发当日,确实有一群拿着天津卫兵备道路引的商贾出现,这就证明,这些人确实是加害塘沽百姓的真凶无疑,正是因为有了兵备道的庇护,所以一路畅通无阻,沿途的官兵亦没有起任何疑心,只是认为这商队和兵备道有什么关系,又或者这商队的东家是兵备道副使大人小舅子又或是堂兄弟之类,这是很常有的事,沿途关卡上的官兵自然不敢搜查。

姜府主事、同党还有各路关卡的官兵最后都已证实,现在根本不必有姜昕的口供,此案算是正式定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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