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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子风流-第1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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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计划,不可谓不狠,也不可谓不毒。

他们的目的其实很单纯,像倭使一样完成他们的使命,至于大明所提出来的议和提议也都一一答应,反正所谓的议和本就是虚的,只要哄的大明朝廷高兴,到时定会像寻常一样给予赏赐,这些赏赐,绝对是寻常倭寇辛苦几年甚至是十年的获益。

而后他们带着这些金银财宝,大大方方的在明军的护送下出海,从此扬帆万里,远走高飞。

现在想来,实在有些好笑,一群倭寇如此胆大包天,居然布置了如此妙棋,竟是差点骗过了大明朝廷,差点把整个大明都骗了过去。

可是嘉靖却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至今仍感觉到有些后怕。

假如今日当真被这些倭寇蒙骗,当真放松了警惕,让这伙倭寇得逞,这大明朝怕是闹出一个国朝百五十年都不曾出过的丑闻,朝廷居然和一群倭寇进行议和,还对他们无微不至的关怀,赠与他们大量的财货,将他们礼送出境。

不只是如此,对方既然遣使,按照规矩,朝廷也必须派出相应的人员带着朝廷的旨意,甚至还有朝廷重新敕封倭国国王和将军的金印一道随这伙倭寇出海,那么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怕是接下来钦差就会劫持,金印和敕封的圣旨也都落入这伙倭寇手里,天晓得再过了半年之后,这些人会不会故技重施,拿着金印伪造倭国的国书又跑来坑蒙拐骗。

等到那时候事情被戳破,这笑话不只要成为天下人津津乐道的话题,怕是还要冲破大洋,传诸宇内,要成为各国的笑柄了。

天朝上邦,什么最是紧要?自然是脸面,脸面都没了,还谈什么教化,谈什么恩威。

幸好……就在这个节骨眼上,事情水落石出,才没有让事情往更坏的方向发现。嘉靖此时几乎是用感激的眼神看了徐谦一眼,若非徐谦发现出了蹊跷,怕是这个笑话还要继续下去。

与此同时,嘉靖对一个问题有了兴趣,他不由问道:“徐爱卿,你是如何得知这些人就是倭寇?莫非此前有什么蛛丝马迹不成?”

其实嘉靖说出来何止是他一个人的疑问,殿中的所有人此时此刻怕都希望揭开这个谜底。

徐谦微微一笑,道:“蛛丝马迹有很多,第一个疑点就是在天津卫的时候,当时那倭人说了一通倭语,而恰好海路安抚使邓健亦在微臣身边,他曾远渡去过倭国,说是能说几句倭话,结果我让他翻译,谁晓得他竟是一头雾水,说是倭话和我大明的语言一样,也有地域之分。微臣当时不以为意,可是事后回想却又觉得不对,这自称仁信的亲王所说的自然是最纯正的倭国官话,而且他刚刚下船,和微臣说的话必定是问候之语,无非是说烦劳大人等候,有劳了。又或者是大人辛苦。邓健与倭人打了许多交道,其他的话或许听不懂,可是这种开场白的倭话岂能不懂?而且他也曾和倭国贵族打过交道,虽然倭话有地域之分,可是倭人贵族的语言想来却是一致的,微臣正是因为如此,才生出了些许的怀疑,于是便留上了心。”

谁能想到,王芬这些人竟是栽到了这个上头。

嘉靖不由道:“莫非他们说的并非是倭话?”

徐谦微笑:“其实说的倒是倭话,不过微臣估计,他们所说的应当是带着福建口音的倭话而已,因为口音太重,所以邓健听不甚清。”

嘉靖吁了口气,徐谦的细心他倒是见识到了,一般人根本不可能对这种事上心。

徐谦又道:“这第二个疑点,就是王芬,王芬给微臣的感觉,是倭人们对她过于敬重,倭人对女子向来视之为财货,王芬除了是个通译,并无所长,可是倭国使团的人员对他却是礼敬有加,有时候就算没有行什么大礼,可是也能感受到他们对王芬的敬重,这也是非比寻常的事,微臣虽然没有去过倭国,却也从一些图志之中对倭人的习俗有些了解,所以一直觉得很是奇怪。”

“再者,案发那一夜,宫本和进和他所谓的兄长一道出去,刺客们既然早有准备,准备了数十个人手,为何宫本和进能逃脱出来?他口称死者是他的兄长,可是微臣并没有看出他流露过多悲伤之意。”

“再加上此前微臣说过,如果真有刺客,刺客的目标永远只有所谓的仁信殿下,怎么可能为了两个寻常的使团随扈大动干戈,甚至不惜暴露自己的行迹?”

徐谦深吸一口气:“因此微臣判断,这些人肯定不是倭使,倭使已经死了,他们不过是拿着抢掠来的国书,换上了倭使服装的倭寇!”

嘉靖脸色铁青,点了点头道:“黄锦,命人将二人关押起来,不可走漏风声。”

嘉靖没有命朱宸来办这件事,而是命黄锦来办,按理说侍卫里头绝大多数都是大汉将军,大汉将军也隶属锦衣卫,而且这样的重犯,肯定是要押去诏狱,黄锦虽是东厂厂公,可是负责侦缉或许有他的份,收尾的事理应吩咐朱宸才是。

这个看上去很平淡的一个口谕,却透露出了许多的信息,朱宸的脸色煞白,心里自是后悔不迭,此时满脑子的心思怕是如何抽身了。

一干侍卫将王芬和她的同党押了下去。

嘉靖背着手在这暖阁里走动几步,随即道:“事情紧急,虽然已经拿住了几个匪首,可是其余党羽却还在鸿胪寺中,只不过……朕不想在光天化日之下将他们一网打尽,此事毕竟不甚光彩,还是遮掩一些的好,放出消息去,告诉他们的党羽,就说朕与他们的首领交谈甚欢,已在宫中赐宴,到时再说他们已喝得酩酊大醉,就说要迟一些才回去。皇家校尉会同路政局随时做好准备,一到入夜之后,封锁附近街巷,立即动手拿人,这些人尽皆是穷凶极恶的恶徒,不必心慈手软,若是他们敢负隅顽抗,尽皆都杀了吧。”

徐谦顿时明白了嘉靖的意思,嘉靖想要杀人灭口,与其将这些倭寇全部拿下过审,还不如用更省事的办法,将这些人尽皆处决,也省的把事情闹得太大,人人都看笑话。

徐谦不由道:“至于那个王芬如何处置?”

嘉靖既然要灭口,那么王芬要不要灭口,这也是一个问题。

嘉靖吁了口气:“你怎么看?”

徐谦道:“依微臣愚见,这个王芬,必定是倭寇之中颇有声望的人物,又或者她的父兄在倭寇之中地位崇高,此人诡计多端,心狠手辣,定是非常人也。所以微臣建议,可是暂时收押,也不必太多为难,慢慢审问,将来或许可以大用。甚至……我们可以借此女为诱饵,让倭人自投罗网。”

嘉靖面目表情的点点头:“既然如此,就按你的意思来办。今日的事,不必声张,若是有人问起,就说倭使无状,顶撞了朕,朕对倭人一忍再忍,再三退让,他们却得寸进尺……你们……都明白了吗?”

徐谦摇头苦笑:“陛下,这种事遮掩着反倒不妙,若是如此,朝廷那边必定沸腾,毕竟两军就算交战尚且不斩来使,何不如直接昭告天下,告诉天下人,这些人并非倭使,而是倭寇?”

徐谦的话很有道理,嘉靖想了想,也觉得徐谦说的不错,这种事想要遮掩,怕是不容易,与其如此,还是诏告出来的好,他不由苦笑:“如此一来,少不得又要有人诽谤宫室了。”

徐谦正色道:“陛下睿智,倭寇假借倭使之名招摇撞骗,沿途接待官吏竟不能察,反而是陛下慧眼如炬,一眼戳穿倭寇面目,这消息若是传出去,又有谁敢诽谤陛下?到时候天下人少不得要称颂陛下圣明了,后日这个时候,明报即可刊载头版消息,讲述此事,用不了多久,陛下英明,必定广而告之,官民僧俗人等,亦是欢欣鼓舞!”

第四百五十章:清算

其实嘉靖是很纠结的,一方面,徐谦说出来的话意味深长,很动他的心思。

徐谦不居功,而是将这慧眼如炬的功劳送到了嘉靖面前,嘉靖是个很热衷名利的人,妥妥的唯物主义者,虚无缥缈的诸如节操之类的东西他是没有的,徐谦提出的东西给他的诱惑很大。

想想看,倭寇瞒天过海骗过了所有人,可是一进宫就现了原形,岂不证明他英明神武?这叫坏事变成了好事,固然是官吏们无能透顶,可是皇帝老子还是英明的。

徐谦送上这份大礼,自是因为他忠心耿耿,急皇帝所急,想皇帝所想。

只是……

嘉靖的目光冷冷的扫过了朱宸。

除了徐谦和嘉靖两个当事人之外,在这暖阁里,唯一知道内情的就是朱宸了,徐谦是不会说出去的,这一点嘉靖信得过,其实还有个根本不能算目击者的黄锦,黄锦就是嘉靖的影子,自然也不会吐露半字,至于朱宸……

朱宸被这可怕的眼眸一瞪,吓得浑身哆嗦,立即醒悟过来,扑通一下跪倒在地,道:“陛下允文允武,慧眼之下倭寇无处可藏,端的是圣明无比,微臣叹服。”

嘉靖的脸色才缓和了一些,他脸色木然,宛如寒冰,慢悠悠的道:“擅自捉拿钦犯,差点酿成大祸,朕该如何处置?”

朱宸满嘴苦涩,事到如今也合该他倒霉,本想着抢功,谁晓得却是拿错了人,人拿错之后还傻乎乎的来报功,结果惹得皇帝兴致勃勃,把倭使招来,差一点儿让嘉靖下不来台,他深知嘉靖的脾气,嘉靖现在虽然没有暴怒,可越是如此,就越是可怕,朱宸连忙磕头,脑袋狠狠砸在热烘烘的砖石上,地上洒落殷红的血珠子,朱宸道:“微臣万死,请陛下责罚。”

嘉靖的脸色才好看了一些,他的目光变得温和起来,不管怎么说,朱宸是伴着他长大的,嘉靖固然是杀伐果断,可是朱宸此时诚信认错,却还是让嘉靖下不了决心,他淡淡的道:“内西城千户王欢这个人办事不是很牢靠啊。”

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可是朱宸却懂了,忙道:“微臣明白了,明白了。”

嘉靖显得有几分疲倦,目光又落在徐谦身上,道:“徐爱卿也乏了,今夜将倭寇一网打尽,明日午时你们父子进宫来吧,朕有话说。”

徐谦道:“微臣告退。”

徐谦和朱宸是一道出暖阁的,这一路上,二人自然也没什么可说的,朱宸这一次脸面丢的有点大,所以阴沉着脸,不发一言。

徐谦自然也懒得理会他,这一次最大的获利者必定是徐家,不过眼下还有许多事要做,他必须尽快让人用快马将消息传到杭州,让明报尽快刊载文章,然后再将文章送到京来。

再有,鸿胪寺的倭寇还需处置,必须做到一网打尽,而且绝不容出任何差错。

当然……借着这个机会,正是徐家在锦衣卫内部扩张声势的大好时机,因为接下来,有乐子瞧了。

朱宸现在想的,却是如何善后,他当然清楚,事情还没有结束,这一次他犯了大过,若是再不识趣弥补,那可就真的是猪了,以皇上的性子,说不定这个时候正在自己的脑勺后头,不露声色的盯着自己呢,皇上一定会以观后效。

既然如此,他必须去做一件事。

到了北镇府司,朱宸已经召集了人手,冷漠的眼眸扫过了一干心腹一眼,随即道:“召集各部校尉,捉拿内西城千户王欢。”

号令之下,却惹得众人窃窃私语,谁不晓得,王欢是朱指挥使跟前的大红人,可是现在为何要拿王欢。

“大人……”一个和王欢相熟的千户上前,正想劝说几句:“不知王千户犯了什么罪,何至于如此大动干戈。”

朱宸冷笑:“他胆大包天,擅作主张,视捉贼为儿戏,胆大妄为,天怒人怨!”

这罪名等于是告诉人家,老子就是没有罪名,但是就是要整他。

既然指挥使大人下了命令,况且这王欢的后台本身就是朱宸,也不可能会有其他人为他说话,要拿起人来自然也没什么阻力,片刻功夫,王欢便捉拿归案,朱宸也没有将其送到南镇府司,从某种意义来说,嘉靖说出那一句话,意思已经很明白,算是放了他朱宸一条生路,假如嘉靖说一句,这个王欢,让徐昌来处置,又或者是送交南镇府司法办,朱宸就必死无疑,因为嘉靖绝不是傻子,他只需三言两语,就能猜出这个王欢是朱宸的心腹,二人之间不晓得有多少的事勾结在一起,让别人去法办,就等于是嘉靖要着手收拾朱宸。

想到这里,朱宸自然没有什么疑虑,这是嘉靖给他的最后一次机会,若是他不能抓住,那就真的是蠢材了,他冷着脸,二话不说,不容王欢争辩,已是大喝一声,直接命人动刑。

王欢也算是倒霉,本来好生生的等着陛下恩旨来,谁晓得形势急转直下,竟是有校尉捉拿自己,他原以为是徐谦捣鬼,结果却发现动手的竟是朱宸,以至于现在还懵懂无知,就被打的皮开肉绽,先是哭叫求饶,接着便是奄奄一息。

随后,王欢便下了狱,在这阴暗潮湿的诏狱里,王欢浑身是血,听到外头看守校尉们的议论:“此人是王欢?不是说是锦衣卫千户吗?怎的……”

“嘘……休要多言,这些话不是咱们能说的,实话告诉你,方才指挥使大人已经递了条子来,叫咱们好好招待,切不可简慢了他,今天夜里,得请他好好吃一顿,明日再收拾干净,报一个畏罪上去。”

“啊……今天夜里……”

与此同时,迷迷糊糊的王欢顿时一惊,他也是锦衣卫,岂会不知道今夜请他好好吃一顿是什么意思,他努力想要挣扎,口里喃喃大骂:“朱宸狗贼……朱宸……你这狗娘养的。”

只是这个时候,谁也没有关注他,谁也没有搭理他,这阴暗的牢房里,他将度过的是最后一个夜晚,在他今日清早意气风发的时候,又怎么会想到会有现在,当他虎虎生威和徐昌阴阳怪气的时候,又何曾想到今日。

一切都结束了,今夜,一切都会结束,而在这阴森森的鬼域之外,照旧还是朗朗乾坤,照旧还有威风凛凛的锦衣卫指挥使,有如日中天的徐家,一切都这样花团锦簇,会发生许许多多的故事,这些故事,和这里无关。

突然,外头传出了几个声音:“都站直了,休要再胡言乱语,徐侍读来探监。”

徐侍读……

这个名字对于大多数诏狱的人来说很陌生,至少对于这些看守的校尉来说,几乎是闻所未闻,可是看当值百户这般紧张的口吻,大家却晓得,来的这个人不是寻常的侍读,而是个大人物,于是,整个诏狱变得安静下来,只是这阴森的气氛,却不曾更改。

徐谦闻着这里的古怪气味,由前头的一个百户提着灯笼的指引,在牢房中穿梭,他来探视的不是王欢,王欢的命运已经注定,或者说朱宸的命运已经注定,当嘉靖说出那一句‘王欢这个人办事不是很牢靠’的时候,徐谦就知道,这件事就该适可而止了,已经没有追究的必要,朱宸依旧是他的锦衣卫指挥使,而王欢则照样做他的替死鬼,他是来见王芬,王芬也被关押在这里,在一个阴暗偏僻的角落,而这里,已经安排了两个校尉日夜当值。

正午的时候,诏狱里头就迎来了个这个不同寻常的女人,几个校尉将她关押在了某处单独的居室,随即便无人再理会。

小小的囚室里很是昏暗,只有一盏不起眼的油灯,因为是重犯,所以虽是个女子,狱里的校尉谁也不敢造次,亦没有提审,据说上头已经打好了招呼,让大家好好看管,更是严禁有人动手动脚,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是假若这个女人少了一根毫毛,就得有人准备人头落地了。

锦衣卫们别看平时大胆,便是朝廷命官关进来也免不了凌辱的命运,可是一旦上头有了暗示,这就非同一般了,自然无人敢造次。

徐谦微微弯腰钻进了这个囚室里,看到了坐在榻上一脸无动于衷的王芬,他微微一笑,道:“这里条件有限,哎,下次我叫人给你送一支笛子来,你若是在这里呆的实在无趣,或可吹笛自娱。”

徐谦顿了顿,又道:“我来这里,并非是要审问你,只是有一句话想问你,你的父兄是谁?你一个妙龄少女,定然不可能能够让如此多的倭寇对你恭敬有加,也不可能让人对你如此忠心耿耿,女人终究是女人,便是手段再厉害,再如何机智,能施展的也是有限,所以,你爹亦或者是你的兄长,一定在倭寇之中,很有威信是吗?”

第四百五十一章:贼就是贼

王芬阖目,微翘的嘴唇轻轻蠕动一下,淡淡道:“大人打听这些,想做什么?”

徐谦目光锐利,不客气的在她身上掠过,道:“你说呢?”

这个反问倒是有意思,人家既然来问了,当然不是来和你谈情说爱的。

王芬很明白自己的处境,陷在这里逃是别想逃了,尤其她是一名女子,想死容易,想活却难。

聪明的人当然不会做蠢事,王芬道:“我有一个兄长,叫王直,在海上做些买卖。”

买卖二字,看上去轻巧,却是非同小可。大明朝在海上做买卖的人不啻是杀官造反,因为海禁,任何人在海上做买卖都是杀头大罪,再加上这碧波汪洋之上,更不知有多少危机,所以敢走上这条路的人,哪一个都是亡命之徒。

徐谦伫立在一旁笑了:“王直?不晓得你兄长下头有多少条船,又有多少人手。”

王芬知无不言:“七十余艘大小船只,人手要看怎么算了,真正肯为兄长卖命的不过数百,可是仰仗他鼻息讨生活的,怕是有数千甚至上万人。”

徐谦想不到一个倭寇头子势力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想想都让人觉得可怕,这还只是其中一伙倭寇,这海上有多少股倭寇也只有天晓得。

不过眼下难得遇到这种倭寇的核心人物,徐谦自然不会轻易放过,询问了王芬许多倭寇的内情,王芬倒也聪明,对这些事尽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她是个极聪明的人,知道眼前这个男子不简单,他能看破她的计划,假若再不说实话,日子怕是不会好过。既然如此,索性就把知道的统统说出来。

只是徐谦从她口中得到的信息,却也让徐谦吓了一跳,因为从她口中得知,所谓的倭寇已经不再单纯用寇来形容,因为这些人已经形成了一条完善的产业链,其实以大明的国力,对付些许蟊贼,就算这些蟊贼再如何厉害,那也不过尔尔,可是一个完善的产业链则不同,在这个链接中,所有人都是其中的一个份子,许多人都仰仗这个产业而生活,有人充作水手,有人负责动用武力,有人修缮船只,有人为其销赃,有人专门吃下他们的赃货之后暗中购买兵器和粮草,有人提供供应,参与到这个产业链中的,何止数万,甚至已高达数十万人。

明军今日剿灭数十,后日剿灭数百,这种剿法或许对付寻常山贼草寇有用,可是对倭寇并没有作用,正因为这个产业链,人死了,随时都有人补充,大明的亡命之徒,倭国的流浪武士、流落在远东的佛朗机人,只要缺少人手,会有无数人源源不断补充进来。

徐谦吁了口气,道:“王小姐的话很是发人深省,徐某人想拜托王小姐做一件事,不晓得王小姐肯吗?”

王芬自嘲一笑:“小女子沦落到这个地步,又谈的上什么肯和不肯,大人尽管吩咐便是。”

徐谦道:“王小姐自幼随父兄行船,想来对这海外的事很是清楚,能请王小姐为徐某人绘制一张地图吗?海外有多少岛屿,又有哪些岛屿可以藏匿人手,哪些岛屿可以停泊大船,王小姐想来耳熟能详。”

王芬有些意外,道:“大人就不怕小女子绘制假图?”

徐谦微微一笑:“王小姐是聪明人,徐某人却是信得过你。”

徐谦信得过她倒是有鬼了,之所以信得过,是因为徐谦多少在前世对地图有些印象,虽然这个印象模糊,可是一些大的岛屿的主要位置却知道一些,王芬想要轻易骗过徐谦,却也没有这么容易。

正在这时,有人匆匆进来,却是陆炳和王成二人,陆炳上前,道:“大哥,都已经布置好了。”

徐谦颌首点头,道:“走吧。”

王芬眸光一转,她却是认得王成和陆炳,不由道:“大人布置了人手,莫非是要……”

徐谦毫不掩饰的打断她:“是要做什么都已经和你没了关系,你们既然敢来京师,就得有死的觉悟,你自然不会死,可是其他人统统要人头落地。”

王芬脸色煞白,眼眸掠过一丝惊慌之色,道:“其实许多倭寇并不是你们想象中的那样,许多人也是走投无路,大人可知道,江南有多少流民,这些流民没有其他生业,若是不做倭寇,就得饿死,大人……”

徐谦已是转过了身,带着陆炳、王成二人决绝的走了。

他当然知道,但凡是做贼的,统统都是走投无路的人,也统统都是绝望到了极点的人,可是他同样知道,贼就是贼,无论有再多的借口,当他们成为贼的那一刻,当他们上岸大肆劫掠的一刻,他们就注定了要死。

每一个凶残的恶寇都可以为自己的罪恶找到无数的借口,通敌叛国、为虎作伥、涂炭神州可以说自己为同胞所不容,可以说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落草为寇,劫掠客商,奸淫掳掠可以说自己遭受了冤屈,没有了活路。

可是……贼就是贼,无论是你走投无路又或者是因为你蒙受了什么灾难,当你将灾难加诸在别人身上的时候,将你的苦难强加于他人之上的时候,你就是贼。

是贼,就要死!

鸿胪寺外头,死一般的静谧,为了麻痹这些倭寇,皇家校尉已经撤下,可是在这附近,却已经布置了无数的锦衣校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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