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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子风流-第1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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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这样的理由来搪塞巡查大臣,这世上有这样的人吗?这徐谦既然敢说这样的话,那么索性就将他的言论公布出去,让天下人瞧瞧他的嘴脸。

他飞快地写了一本奏书,算是一个交代,随即连忙命人送去通政司,递入内阁。

在内阁里,杨廷和疲态毕露,虽然大权独揽,可是大权独揽的滋味其实并不好受,从前两个人三个人的事如今全部堆在他一人的身上,以至于连偷这半日浮闲静静喝茶的功夫都没有。

一沓沓的奏书记录了各地传来的鸡毛琐事,或许这些事放在一州一县都是头等大事,只是到了内阁,就显得无足轻重了。

杨廷和感觉自己的老眼有些昏花,让人将油灯移近一些,靠在椅上,拿着一份广西的奏书细细的看,突然,外头传出急促的脚步,却有书吏进来,道:“有一份奏书,得请杨公先过目。”

这是内阁里的规矩,奏书在送到内阁学士面前的时候都会分拣一下,哪些重要哪些次要都得分门别类,比如近来平倭是大事,那么江南的小事也就成了大事,稍有风吹草动都不能怠慢,一般都会归类于比较重要的类别里去。

再有一些较大的突发事件,往往不容忽视,所以直接呈上来,让当值的学士来看。

眼前这份奏书就是突发的事件,至少分门别类的书吏是如此认为。

杨廷和眼睛眯起来,看到这是一封红底的奏书,便晓得这是事关弹劾的事了,一看就是出自都察院,弹劾奏书虽然要紧,不过专程送来的却少,杨廷和立即打起精神,伸出手接过了奏书,漫不经心地看。

只是这一看,杨廷和的脸色顿时拉了下来。

他脸上的皱纹变得更深,脸色也越来越凝重和阴沉,看到落款陈年启奏的字样,眼眸中掠过了一丝浓浓的厌恶之色。

“这便是御使陈年的复旨?”

文吏道:“通政司那边说,属弹劾奏书。”

杨廷和脸色更加阴沉,按道理,假若是寻常的奏书,杨廷和直接批复了就是,可若是弹劾奏书,内阁是没有权利批复处置的,毕竟得送进宫里去。

若是一般人自然不觉得这封奏书会有什么问题,人家分明是在骂徐谦,倒也没什么不可。可是杨廷和却是清楚,这封奏书虽然骂的是徐谦,可是一旦事情闹得满城风雨,受伤害最大的却是他杨廷和。

徐谦说出门挨打,这自然是鬼话。

可是坊间的那些流言却是实打实的。坊间出了流言,吓得翰林侍读连当值都没有这个胆子,这要是传出去,必定会轰动一时。再加上某学士之类隐晦的言辞,被好事者们一张扬,怕是天下人都要笑话了。

当然会有人笑话徐谦,笑话徐谦胆小如鼠,因为几句流言,就吓得成了缩头乌龟。

可是换句话来说,这岂不是正好影射了杨廷和排除异己?世上的事只要经人议论了开来,尤其是杨廷和这种位高权重的人物,肯定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因为一旦议论,虽会有人为杨廷和辩护,可同时也会有人为徐谦说话,到了那时,为杨廷和辩护的人会去狠狠拿出徐谦各种的事迹来证明徐谦是个混蛋小子,可是就不会有人用各种事迹来证明杨廷和排除异己、不尊师长吗?

事情一旦闹大,可能议论的中心就不在于这件事的本身了,那些杨廷和当政之后积蓄的矛盾就可能会爆发,毕竟无论是任何人施政,总会有人得到好处,也会有人利益受损,便是再高明的政客也不可能完全做到一碗水端平,那些在杨廷和当政时利益受损的人平时不敢声张,假若这时候借故浑水摸鱼怎么办?又或者那些平时被杨廷和排挤到边缘的官员借此兴风作浪又如何?

杨廷和当政,他的门生党羽们自然得了好处,可是不要忘了,南京那些官员们可一直都在积蓄着不满,就算不说南京,单单在这京师,又有多少人心里完全没有怨气?

天下的事便是如此,本来维持在平稳的状态,按理是不可能会失去平衡,毕竟杨廷和的风评还算不错,虽然有人利益受损,可是受益者也不是少数,可是这并不代表,突然朝廷里出现了一个契机,那些心怀怨恨的人不会借机滋事。

犹如那暴秦,虽然天下积蓄了许多的不满,可是只要维持在某种微妙的平衡之下依旧能维持稳定,可是一个大泽乡的偶发事件,却突然就轰然倒塌一样。

因为在平衡状态下,就算有人不满,可是摄于权威,谁也不敢逾越,可是一旦有人领头揭竿而起,这个平衡就被打破,紧接着,无数不满的力量立即行动起来,转瞬之间,便可导致天下烽火四起。

眼下的朝局也是如此,在杨廷和看来,这份奏书就是导致整个微妙平衡失衡的某个契机,越是引发讨论,引发全天下的争论,那么流言就会越来越多,民间的流言传递到了士林,就可能引发争论,而士林与官场息息相关,若是有人觉得有机可乘,借机反杨,也不是没有可能。

事实的真相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还是一个理由,这封奏书最大的问题就在于,原本只是一群草民聊以自慰的谈资,还有那种戏文里才会有的扯淡故事,居然搬上了庙堂,把一个内阁学士安排了打手要殴打翰林侍读的段子摆到了前台来进行讨论。

无论这个故事多么的荒诞,一旦摆到了台面上,意义就全然不同了。

杨廷和的脸色很差,他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一双眸子也越来越阴冷,他淡淡地道:“去打一声招呼,事情到此为止,谁也不要再过问徐谦的事了,至于那个陈年……此人办事不利,信口开河,去吏部打一声招呼,不要让他留在京师了,可以去云南做个县令。”

县令……书吏呆了一下,居然还是云南,要晓得云南眼下还属于未开发的处女地,许多县人口不过千人,甚至出一趟远门,翻山越岭下来,怕是十天半个月也到不了州府或者是省城,据说那儿有的地方连轿子都过不了,还得步行。

基本上把人打发去了那儿,这一辈子怕是没什么希望了。

本来言官御使,虽然清贫,可好歹还有些前途,就算被人打发出去,在某地任个知县、知府倒也不算差,毕竟为官一地就是一方的土皇帝,油水必不可少,只是云南那疙瘩地方,实在不是捞油水的地方,那儿的人大多蛮不讲理,你还想捞他油水?还想不想活了?毕竟那儿可是杀官造反的频发地区,山人若是受了气,冲进城隍庙大的衙里将你砍了,而后远遁到山里去,你连说理的地方都没有。

杨廷和显然态度坚决,对这个陈年算是恨之入骨了,无论这个陈年是有意为之,还是根本就是愚不可及,杨廷和现在要做的就是快刀斩乱麻,解决掉一切后患,他沉吟了一会儿,又道:“这份奏书依旧递入宫里去,只是对外不要声张,去把侍读学士杨慎请来。”

书吏感觉事态严重,也不敢多言,立即去请杨慎。杨慎本在待诏房里偷闲吃茶,见父亲叫他,自然不敢怠慢,连忙来了,他见杨廷和脸色极为凝重,杨慎这个爹虽然平时一直都庄严肃穆,可是像今日如此凝重的时候却是不多,杨慎加了几分小心,道:“父亲有什么吩咐。”

杨廷和慢悠悠地道:“有件事要交代你去做,此事关系不小,具体如何,为父一时也和你交代不清,你按着为父的意思去办就是。”

顿了一下,杨廷和道:“你和徐谦算是同僚,平时可有什么交道吗?”

杨慎听到徐谦二字,心里很是奇怪,道:“偶尔会有一些交道,父亲不是常说吗?打蛇打七寸,若是不能将其打死,就没必要把事情做死,该客气的要客气,该打交道的地方也必不可少。所以有时候若是撞见也会寒暄几句,遇到了节庆,偶尔也会上门造访一下。”

杨廷和颌首点头道:“很好,你现在就告个假,就说身体不适吧。出宫之后去徐家拜访徐谦,告诉他,请他无论如何也得当值,就说这是为父的意思。”

第四百六十五章:徐侍读巧识奸计

堂堂内阁大学士请一个翰林侍读当值,这个请字实在让人觉得玩味。以至于杨慎都糊涂了,这徐谦缺勤怎么还有理了?

“父亲……不是已经有了旨意……”

杨廷和摆摆手,道:“有些事不能明面着办,得晓得分寸,他毕竟是年轻人嘛,老夫和他计较什么?你去办吧。”

杨廷和这句话才是真正暴露出了他的忧虑,事情闹起来之所以对他没有好处,正是因为徐谦是年轻人,徐谦年轻,所以可以撒泼耍赖,就算被人取笑,却也无伤大雅,说不定将来还是个趣闻雅事。可是杨廷和不同,杨廷和若是也成了这议论的焦点人物,还荒诞地授意打手欺负一个侍读,就算许多人能分清真伪,可是调侃得多了,这威信便荡然无存。

说到底,还是一句话,就是徐谦输得起,也玩得起,可是杨廷和却奉陪不起。

杨慎一头雾水,可是看杨庭满是凝重之色,也不敢多言了,回到待诏房告了一声假,随即便出宫,到了徐家门口,递上了名刺。

徐谦听闻杨慎来了,态度自然截然不同,亲自出来迎接他,不由道:“杨兄,失敬失敬,既是登门造访,为何不提早打声招呼?如此唐突,倒是让我始料不及,怕是要慢待你这贵客。”

杨慎微微一笑,道:“你我之间的交情,慢待二字就休要提了。怎么,来你这里还没有一杯茶水吃?”

“自然是有。”徐谦迎他进去,命人斟茶,一面道:“杨兄怎么今日也没去当值?杨兄,缺勤毕竟不好,眼下内阁这边本来就人手不够,杨兄再这么一走开,岂不是更加不妙了?这是天下中枢所在,维系着天下人的福祉,就算不尽心尽力,可是按部就班也是需要的……”

他感慨一番,仿佛处处留香的老嫖客劝解新嫖客,告诉他这嫖娼如何伤身,男儿大丈夫不该日夜想着温柔乡,而应当目光长远,放到三观很正的地方去。

杨慎哭笑不得,心里不由说,你倒还来劝我,徐老弟,你自己已经九日没有当值,亏得你还有脸来说。

既然徐谦这厮把话头引到了这上头,杨慎自然也不客气,开门见山道:“只是告假了一两个时辰,不妨什么事,倒是听闻徐侍读连日没有去当值,我便在想,徐侍读是不是病了,你我同僚,少不得要来看看你。”

徐谦叹口气:“确实是病了。”

“病了为何不告假?”

徐谦道:“这是心病,告了人家也不明白。”

杨慎眯起眼,这徐谦仿佛在对他说,心病还需心药来医,且看他怎么说。杨慎问:“心病其实也无妨,又非绝症,徐侍读不妨和我说说看,我看看有没有方子。”

人家找上了门,徐谦自然晓得杨慎的意图,倒也不隐瞒,道:“实不相瞒,这心病和令尊有点儿干系,老兄是晓得外间流言的,都说上次廷议,我得罪了令尊,令尊勃然大怒,已暗中授意壮士若干,欲坏我性命!”

这样的话出自一个侍读之口,还真不太容易,为了能够面不改色的把这番无耻的话说出来,徐谦可是费了许多的功夫,练脸皮可不比读书要容易,须知要增强脸皮厚度,最重要的是要有一颗强大的心脏,徐谦的心脏,无疑是强大的,所以他郑重其事的说出这番话的时候,面不改色,也绝不会脸红气喘,因为他知道,这朝中的衮衮诸公,哪一个脸皮都不比他厚,想要在这世道生存,脸皮薄是不成的。

杨慎皱眉,脸色微微带着愠怒之色,却还记着父亲的教诲,道:“徐侍读,这样的流言蜚语,你也相信?”

徐谦道:“其实我也不信,令尊是什么人,那是当朝宰辅,学问、人品都是我素来钦慕敬仰的,说是徐某人的楷模那也不算过份。我怎么会相信这等胡话?人心都是肉长的,令尊如此高洁之人,我会怀疑吗?”

“不过……”徐谦慢悠悠的道:“不过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外头的议论太汹,有鼻子有眼,不能不教人心寒。说实在话,我爹已经告诫了我,他说官可以不做,大不了就做个闲云野鹤罢了,可是性命却是要紧,稍有差池,咱们徐家可就绝后了。哎……一边是我素来敬仰的令尊,一边又是担心我的父亲,我这夹在中间,左右都不是,却不是心病吗?杨兄,你休要劝我,我已打定主意,这官,大不了不做了,为了家父放心,索性去学那未出阁的女子,将自己关在家里,读书自娱,了此残生。”

杨慎脸上肌肉抽搐了几下,他现在他晓得为何父亲命他无论如何来请徐谦去当值了,这厮简直就是唯恐天下不乱,不闹出点绯闻出来不罢休,你徐谦什么货色杨某人会不知道,让你不去做官,你自己舍得吗?这厮无非就是耍赖,要制造出一个新闻来,让那些好事之人瞧热闹。

毕竟从古到今,身居高位者让下头的官吏害怕紧张也不是没有,可是像徐谦这种被吓得连乌纱帽都不要的,那可真是少见,这岂不等于是告诉天下人,杨学士的凶名已经远超历朝历代的权臣?

杨慎苦笑,道:“杨兄,有话好好说,令尊固然是有顾虑,可是家父是什么人你是晓得的,何必要如此,其实我直说了吧,这一次是家父命我来请徐侍读去当值的,所以这外间所言,什么家父对你怀恨在心,根本就是子虚乌有,你休要多疑。”

徐谦苦笑:“我倒是不多疑,不过令尊还真对徐某人有很深的误会。”

杨慎立即道:“哪里有的事,简直就是胡说八道,家父时常教导我,说是徐侍读学问又好,办事又得力,为朝廷效命,屡获奇功,这一次年底的吏部京察,父亲已经和下头的人打了招呼,徐侍读肯定是优异。外间的流言,委实不能相信。”

徐谦似乎心动了,道:“这是当真?令尊竟是说了我这么多好话?”

杨慎心里发苦,他当然晓得徐谦不简单,可是这厮装出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他却不得不循循善诱,颇有些像哄孩子一样,道:“这是自然,我虽痴长你几岁,可是家父却时时敲打于我,让我多多像你学习,你自己想想看,你六首的出身,这大明朝又有几个能与你相比?再有,你在内阁待诏的时候,差事也是办的滴水不漏,后来到了皇家学堂,操练校尉也是大功,家父一向有爱才之心,自然对你另眼相看,外间有人传出如此流言,想必是居心险恶,是有人故意要挑拨徐侍读和家父的关系。”

徐谦疑心尽去,忍不住眉开眼笑:“杨兄如此一说,我倒是放心了。”

他也没说去不去当值,不过既然表了这个态,杨慎心里总算舒服了一些,心里不由想,这家伙不知是真傻还是假傻,说他假傻,既然弄出这么多玄虚,难道只是想听自己几句好话?可要说他是真傻,那也绝不可能,徐谦的阴险杨慎是见识过的,这样的人若是傻子,这京师不晓得多少人索性死了算了。

此时徐家的侍女斟茶上来,杨慎满意的喝了一口,方才说的他口干舌燥,确实是急需茶水润口,不过事情办成了一大半,他心里倒是放松下来,舒舒服服的体会着口齿留下的茶香,眼眸微微一眯,露出几分满足感。

“不对!”

一个声音把杨慎拉回了现实,他就晓得事情没这么容易,不由心里苦笑,忙道:“哪里不对?”

徐谦很认真的道:“杨兄说,令尊十分青睐我是吗?”

“不错。”

徐谦又问:“杨兄还说,令尊经常对人说,我乃六首出身,人品贵重,又是政绩卓然是吗?”

“没有错。”

杨慎十分肯定的道。

他不肯定也不成。

徐谦突然冷笑:“既然如此,我德行又好,出身又好,又是政绩卓然,可是为何我听说,陛下曾有意让我升任侍读学士,却是令尊一口回绝,这倒是怪了,杨兄都是侍读学士,令尊还说要让杨兄向我多多学习,若是我不够资格,那么杨兄又为何够资格?假若令尊当真青睐徐某人,又为何断然不肯答应此事呢?杨兄,我明白了,一定是令尊设下了圈套,命你诳我当值,让我在当值的路上……”徐谦深吸一口气,很失望的摇头:道:“若不是我德智体全面发展,在加深道德修养的同时还注重了智力的提升,差一点点就要被令尊骗了!”

“……”杨慎瞪大了眼睛。

若说昨天陈年觉得自己的智商不太够用,而现如今,杨慎也察觉到自己的智商有点不够用了,徐谦这个弯子绕的太大,让他转不过弯来。

第四百六十六章:滚滚长江东逝水

徐谦得理不饶人,乘胜追击,未等杨慎反应过来的功夫,继续道:“说什么青睐,实则是另有所图,我不过是个青年,初入官场,可能涉世不深,偶有得罪了令尊,想不到令尊巧设奸计,如此针对一个翰林侍读,实在让人心寒,杨兄,你我虽是已有深交,可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多说也是无益,你休要再来劝我,回去告诉令尊,我弹劾他乃是出于公义,他处处针对却是出自私怨,他若是实在瞧我不顺眼,非要将我置之死地,那就索性放马过来,徐某人读书十载,心存义理,胸襟坦荡,怕个什么?”

他拂袖起身,道:“送客!”

杨慎这种官二代的脾气本来还能耐着性子说话,现在见徐谦装得一手好逼,不禁叹为观止,也是积攒了一肚子的火气。

这厮,还来劲了!

偏偏他想要反驳,却又无从驳起,怪只怪中了这厮的圈套,被这家伙绕了进去,结果自打自己一个耳光。

不过……杨慎算是明白徐谦的意图了,这厮原来是琢磨上了侍读学士,难怪折腾了这么久,他沉默了一下,觉得确实是多说无益,便索性起身道:“告辞。”

脚步匆匆地离开徐家,连忙自午门入宫,折到大明门附近的内阁见杨廷和,杨廷和一直在等消息,叫他进来,细细询问,杨慎将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

杨廷和听了不禁哭笑不得,随即道:“绕了这么多弯子,原来是想着求官来着,此子真是可恨又教人无奈,他这项庄舞剑,原以为是要和老夫为难,却是为了自己的小算盘。”

杨慎道:“这家伙太可恨了,父亲若是应了他的要求,下次又不知要使什么奸计了。敲竹杠敲到了父亲的头上,他这是找死。”

杨廷和却是冷静下来,放下手中一本奏书,慢悠悠地道:“话不能这样说,你好好学着,这便是四两拨千斤,他不过小小侍读,地位卑微,与为父比起来一个天上地下,为父捏捏手指头都够他消受的,可是你仔细琢磨,为何他处处占着先机?”

杨慎心里吸了口气,父亲这是在考校他了,想了想,杨慎道:“这是田忌赛马,他的长处在于年少,可以饱受风评非议,可是父亲却是不成。”

杨廷和摇摇头道:“你只看到了表面,他的长处在于他可以耍赖,而为父却是不能,这便是面厚心黑之道,就算是摆明着要敲为父的竹杠,为父能不答应吗?”

杨慎皱眉道:“难道父亲……”

杨廷和眯起眼道:“为父毕竟要顾忌到大局,你以为徐谦在这个节骨眼上为何要耍赖皮?若是平时,你看他敢?他之所以敢敲竹杠到为父的头上,是因为瞅准了时机,你只看到了他无赖,却没有想到眼下的时局,你想想看,现在内阁只有为父之人,新晋学士正在筛选,为父推举的人选却需要陛下点头,这徐谦就是看准了这一点,在这个风口浪尖上才敢制造舆论,上演这一出好戏,眼下为父必须求稳,如履薄冰,稍有不慎,就可能重蹈又一个王公入阁的覆辙,所以为父现在的心力只能用在应付宫里。正是因为如此,徐谦才借机滋事,他便是希望揪扯不清,使为父分心,假若为父和他计较,必定要天下震动,生出许多事端。可要是为父不和他计较,就必须要息事宁人,正如他所言的那样,他出身既好,平时颇有政绩,为何不能升任侍读学士?”

杨廷和把玩着手里的笔杆子,淡淡地道:“这就是两难的局面,无论做出任何选择,徐谦都能受益,你现在晓得他的厉害了吧。”

杨慎深吸一口气,这才明白徐谦的意图是什么,原本在来的时候,他还觉得徐谦可笑,单凭耍无赖,靠一张三寸不烂之舌就想求官,真以为杨家是傻子吗?可是现在一琢磨,却发觉父亲想得比他深,看得比他远,父亲现在全部的身心都在内阁人选上头,最忌的就是节外生枝,绝不能因此分心,更不能成为天下人舆论的焦点,但凡布局大事,都要做到润物细无声,躲在幕后步步为营,假使这时候万众瞩目,上有嘉靖步步施压,下有徐谦捣蛋滋事,这事儿还做得成吗?

杨廷和教训他道:“所以凡事都要看背景,要看时机,同样一件事,若是在三个月之前,他徐谦若是敢这样做,为父不介意借此收拾了他。可是现在……”杨廷和的眼睛越眯越是深沉,他似已经有了主意,一字一句道:“眼下只能对他进行安抚,广西的杨环之乱你知道吧?”

杨廷和所说的是今年新出的一伙反贼,这伙人突然起事,攻略了一处县衙,扯起旗来自封南王,裹挟百姓数千,声势颇为浩大。

杨廷和又道:“广西一向是匪患频仍之地,以往的时候,哪一次出了这样的事,朝廷不将其清剿干净不罢休,可是为何这次杨环起事,广西巡抚却是上书杨环起事实在是迫不得已,实乃当地官员盘剥太甚,百姓不堪加征的苛捐杂税,这才杀官造反?你仔细琢磨琢磨吧,难道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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