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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子风流-第1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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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成跃跃欲试地道:“遵命。”说罢,便飞快地布置去了。

倒是周泰几个人显出几分疑虑,周泰道:“大人,操演是宫中的意思,再者,擅调官兵,是不是……”

徐谦斩钉截铁地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况且事态紧急,多耽误一刻江南就要多乱一刻。有什么后果,徐某人一人担了,传令下去,所有人全部起来,本官给你们两柱香的时间,两柱香之后出发。”

徐谦现在五内俱焚,确实顾忌不了这么多了,人生在世,总要不计后果去做一些自己认为正确的事,假若现在多犹豫一刻,再瞻前顾后一些,一旦错失了良机,怕是自己后半辈子都良心不安。

大帐之内的人一哄而散,各自前去准备。

大营立即开始忙碌起来,一个个军帐点起了灯火,无数人开始集结,马匹从马圈中拉了出来,希律律的马嘶搅乱了夜空的静谧。

附近的勇士营、武备学堂、金吾卫大营俱都惊醒,有人目瞪口呆的看着皇家校尉撤了大营,收了营帐,拔了外头的栅栏,俱都目瞪口呆。

明日就要操演,这皇家学堂演的又是哪一出?大半夜的还要折腾,这不是脑子进水了吗?

一个个伺候远远在外围看,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趁着这夜色,一个个全副武装的校尉开始收营夜行,向着天津卫方向蜿蜒而去。

金吾卫这边立即派人去问,得到的回答很简短:“去杭州!”

“杭州……”被惊醒的陆征睡眼惺忪地坐在大帐里哭笑不得,明日就要操演,跑去杭州做什么?

这个徐谦,果然是不惹出一点事来就骨头痒痒,问题是,现在怎么办?

陆征实在为徐谦捏了一把汗,这好端端的操演多好,操演后,龙颜大悦之后说不准就是大功一件,可是说走就走,这又是什么把戏?

问题的关键在于,擅自调兵,带兵不知所踪,这可是大忌,纵然你徐谦是翰林学士,也不是这么玩的,更不必说,明日不知多少文武官员和王公贵族要来,你这不是添乱吗?

只是徐谦要胡闹,挡是挡不住了,为今之计是立即去给京师报信。

陆征觉得事态太大,到时候陛下肯定要过问,一般的斥候未必会说话,这事儿少不得得他亲自去解释,犹豫片刻之后,陆征再无迟疑,立即带了数十个亲兵,叫人备马之后连夜向京师疾奔而去。

无奈到了朝阳门,城门却是不开,这是规矩,就算天大的事也得等天亮了再说,陆征急得没有办法,只好耐心等候,等到曙光初露,朝阳门大开,他才忙不迭地勒马冲过门洞。

第四百八十八章:宫变

宫中的积雪和檐冰卯时不到的时候便已被神宫监的太监们除了个干净,曙光初露,位于大明门不远的内阁建筑群里,一份急报已经递入了宫中。

八百里加急,浙江巡抚急报,又或者说,这是浙江巡抚的最后一份奏报,此时摆在了内阁唯一一个大学士的几案上。

杨廷和目瞪口呆地看着急报,这封在杭州陷落的同时发出来的急报实在骇人听闻。

杭州可不是寻常的小城,其他地方偶尔被贼袭倒也罢了,正德年到现在,这隔三差五有县城被袭也是常有的事,出了事大不了弹压就是,可是杭州不同,杭州乃是江南的名城,亦是浙江行省的行政中心,更不必说在这里还设有织造局,设有采买太监。

杭州被破,可谓是平倭以来最震动天下的事,也可以说是自宁王谋反以来最骇人听闻的事。杨廷和的脸色阴沉,顿感压力重大,本来这大年初二不必当值,却还是巴巴地赶来,不只是如此,已经有人通知各部官员照常当值了。

“来人。”杨廷和没兴趣管别的奏书,而是立即唤了书吏过来。

“在。”

“立即下条子各部,一个时辰之后,于崇文殿廷议。”

他吩咐定了,自然入宫觐见不提。

而在暖阁这边,嘉靖收到的消息更早,惊闻杭州沦陷,年轻天子的脸色密布乌云,烦躁不安地在阁中来回踱步。

这不啻是登基以来最大的一次变数,好好的平倭,非但倭寇没有越来越少,现在反而变本加厉,竟是一举破了杭州,这事儿无论如何都捂不住,杭州既是津要之地,又是大明为数不多的巨邑,意义非同一般,更可怕的是,江南现在乱成了什么样子,却还是未知之数。

“还有消息吗?为何一点消息都没有?厂卫都是干什么的,为何事先没有消息?酒囊饭袋,统统都是酒囊饭袋,上到公卿,下到你们这些奴婢,统统都是废物,是饭桶。”

嘉靖今日的火气尤其的大,杭州沦陷,不但新政成了笑柄,他这所谓的登基以来的新气象也成了笑话。

因为方才服了长生丹,使得他原本燥热通红的脸更显狰狞,他突然驻足,看着脚下的黄锦道:“你说话,说话!”

黄锦吓得大气不敢出,他当然晓得这不是他的责任,可问题在于现在龙颜大怒,他这身边的人往往就成了出气的对象,一个不好就可能阴沟翻船,他小心翼翼地道:“陛下……浙江巡抚以降,大小官吏俱都该死!”

“该死?”嘉靖眼眸中掠过一丝杀气,他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地道:“想死,哪有这样容易!现在倭寇拿了杭州,莫非还要颠覆社稷吗?内阁那边在做什么,朕的文武大臣们呢?”

黄锦道:“杨学士已经入阁当值了,各部的大小官员也纷纷取消了假期上衙办公,内阁那边已经决心廷议……”

“廷议……廷议……廷议有个什么用,廷议能将倭寇赶走吗?可笑!”嘉靖冷笑一声,不安地道:“朕现在该怎么办?怎么办?平时只顾着勾心斗角,现如今出了事,出了事又该怎么办?”

黄锦不过是个奴婢,哪里晓得该怎么办?说实在的,一下子出了这样的事,怕是在这京师里,能知道怎么办的人实在不多,别有用心的人或许还想借着这个事件打击政敌,就算真心为国为民的,怕也没有主张了。

毕竟这事儿太过耸人听闻,而且此事又远在千里之外,多数人都是两眼一抹黑,能想出什么主意来?

嘉靖叹了口气,道:“罢罢罢,索性你们是一问三不知了,去叫徐谦来吧,命他立即入宫。”

黄锦忙不迭应了,正待出去,外头却有太监进来禀报:“金吾卫指挥使陆征求见?”

“陆征……”嘉靖皱眉,立即想起来陆征昨夜在京师外头,不但陆征,连徐谦也已经带着兵马去城外了。

他阴沉着脸道:“叫进来说话。”

过不多时,熬红了眼睛全身满是露水的陆征踩着靴子进来,跪下行礼,道:“微臣见过陛下,吾皇万岁。”

嘉靖勉强挤出几分笑容,道:“陆爱卿求见,不知所为何事?”

陆征道:“昨天夜里皇家学堂拔营而出,直奔天津方向,微臣不得其解,命人去问,他们却说去杭州。”

“杭州……”阁里的主奴二人的眼珠子差点没掉下来。

本来好端端的操演,把人驻扎在城外,谁晓得这才没多久的功夫,这些家伙连个招呼都不打就去了杭州。按理说,朝廷调动军马自有他的章程,比如说要调兵,至少也得有兵部的公文,又或者是圣旨,可不是你说走就走的。

徐谦实在胆大妄为,说走就走,圣旨让他去操演,他招呼都不打就走,若是真的论起来,这绝对算是重罪。

当然,有没有罪,还得看上头怎么看,从前有个故事,就是说某君王和宠臣关系极大,有一次有人上贡了某种水果,宠臣先是尝了一口,然后告诉君王,这个水果很是甘甜,请陛下进用。君王听罢,很是感动,就对人说,此人当真忠心耿耿,他亲自尝过了之后,水果甘甜才肯给自己吃,可见他的忠心。又过了几年,该宠臣失宠,君王看宠臣越来越不顺眼,同样有人献上某种水果,宠臣故技重施,尝过之后献给君王,谁知君王却是勃然大怒,怒骂说,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让老子吃你的口水,来人,拉出去砍了。

由此可见,在这个时代,同样一件事到底是有功还是有罪,全凭的是帝王的心思,若是帝王对你信任有加,自然会为你开脱,甚至还认为你是忠心的表现,可若是帝王看你不顺眼,也有的是理由认为你别有所图,是想谋反。

幸好,人虽然拉走了,可是嘉靖却没有露出怒色,他反而沉吟片刻,不由道:“他去的是杭州?”

陆征正想着给徐谦说好话呢,见嘉靖这样一问,有些糊涂了,道:“没错,是说去杭州,他们先开赴天津,或许是经由运河过去,不过也有可能是走海运,具体如何,微臣也不得而知,只是……事有蹊跷,微臣以为……”

嘉靖已经没有兴趣听他如何以为了,他的脸上不由露出几分忧色,可又掺杂着几分喜意,喜的是想必徐谦事先得到了消息,也是急自己之所急,生怕江南产生连锁反应,直接拉了队伍赶去杭州去了,明知这么做可能引发争议,可能引来别人的指责,甚至可能承担擅调官兵的罪名,可是徐谦依旧没有犹豫,抬腿便走,可见这个家伙是个铁杆的行动派,更对得起天子腹心四字。

嘉靖忧的是,倭寇如此嚣张,从前的所谓捷报必定都掺了水份,面对如此凶残的倭寇,单凭这千余皇家校尉,就怕倭寇没有剿灭,反而这脑子发热的家伙折在这上头,更不必说,皇家校尉多是权贵出身,一旦全部搭进去,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嘉靖旋即苦笑,对陆征道:“你起来说话,他们是什么时候动的身?”

陆征越来越奇怪,按理来说,眼下应当龙颜大怒才是,怎么陛下的反应却如此复杂,他不敢迟疑,忙道:“昨夜子时左右,微臣见势不妙,连忙赴京传信,今早一开城门,微臣便来了。”

“子时!”嘉靖眉头皱得更深:“若是子时,怕是现在他们已经到了天津了,朕现在命人去把他们喊回来也是迟了。哎……徐爱卿什么都好,偏偏就是性格过于冲动,朕晓得他这是为朕分忧,所以不计后果,可是如此莽撞,怕是要出大事,陆爱卿,怕要劳烦你走一趟,速去天津,若是皇家学堂的人马还在,立即传朕旨意,命他们回京,假若他们没有回来……”嘉靖顿了一下,慢悠悠地道:“那也只能作罢了。”

陆征心里明白了,一定是杭州出了什么事,所以徐谦才如此慌张地拉了队伍就跑,至于到底出了什么事,他却不敢过问,只得道:“微臣遵旨。”

嘉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慢悠悠地对黄锦道:“立即在司礼监拟一份旨意,就说杭州事变,朕五内俱焚,因此调侍读学士徐谦为钦差,会同皇家校尉开赴杭州剿贼,这份旨意拟出来,不必发出去,先存档。朕担心,一旦百官们听说了此事,又要借机弹劾徐谦擅自调兵,假若徐谦不能按时回京,那么就将这份旨意发出去,咸使天下闻之,若是有人问起,就说昨夜的事都是朕的安排,再有,黄伴伴,明日之前徐谦回不来,你命个太监带一队厂卫番子去杭州一趟,和徐谦会合,听他调遣。”

嘉靖一口气下了一连串的命令,心里却是苦笑,事情到这个地步,朕还得给这个家伙擦屁股,想到这里,沉到了谷底的心情不由微微有了一丝暖意,无论如何,至少国难当头还有人肯奋不顾身、不计名利生死敢去做这样的事,比起那些按部就班却只是动口的人来说,实在是好得太多。

第四百八十九章:敕命

陆征心急火燎地赶到了天津卫,却是发现这儿早就人去楼空,不只皇家学堂的人马已是开赴去了塘沽,便是海路安抚使司的邓健亦是带人随同。

邓健也是杭州人,听到这消息自也是骇然无比,既然徐谦打算南下,现在虽是冬季,并不适合出海,不过只是沿着海岸南下至浙江,倒也不算什么难事。

而且因为预备明年的出海,所以大量的物资也已经及早地在塘沽港囤积,只需命人将粮食、淡水以及一些物资直接装船即可。

杭州的情况依旧不明,可越是如此,就越是要争取时间,徐谦不是个慢慢吞吞的人,尤其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数百水手和上千校尉登上了满载粮草、淡水的数十艘大船,旋即扬帆出海。

古代的船只出海往往宁愿沿着海岸行驶也不愿意直穿汪洋,对船员们来说,他们宁愿直面暗礁的危险也害怕看不到陆地的感觉,对于这支曾经驰骋四海的船队来说,这个任务倒是显得简单多了,邓健站在旗舰的甲板上,不可一世地指挥着舵手、帆手、水手们控制风向,随即回到船舱,在巨大的舱里,徐谦正看着桌上的指南鱼,见是邓健进来,朝他笑笑,道:“怎么,什么时候能抵达浙江?”

邓健苦笑道:“冬季多是北风,所以满帆之后行船很快,就怕碰到礁石,所以我已命船队先偏东行驶二十里,好在这儿不是南洋海,那里台风多一些,这儿倒是没有什么危险,至多五天就可到达。只是我听说许多校尉不习惯坐船,很多人上吐下泻,怕是到了岸,弟兄们已经吃不消了。”

徐谦抬眸,邓健发现徐谦的脸色蜡黄,不由道:“怎么,徐兄弟原来也晕船?”

“漕船不晕,海船却晕得厉害。”徐谦苦笑,不过毕竟是南人,倒还不至于上吐下泻,只是道:“我倒是不打紧,这船上的人一个都不能有闪失,所以尽量以安全为主,不可冒险,这一次杭州沦陷,非同小可……哎……”

邓健不由冷笑道:“这却无妨,不是说倭寇只有三千人不到吗?些许人马不足挂齿……咱们大明在浙江有大军数万……”

徐谦却是苦笑,道:“若是这些人真有用,又怎么可能会被人袭了杭州?”

邓健讶然。

徐谦继续道:“其实这还是其次的,我最担心的还不是这个,倭寇毕竟敌我分明,至少我等还晓得倭寇是贼,会有提防。只是这一次我的感觉是,在浙江一定有倭寇的内应,否则三千倭寇登岸,为何此前没有传出警讯?又为何倭寇能从容袭击杭州?各部兵马却是始料未及,杭州又非沿海,这么多的倭寇如何做到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杭州城下?到了现在,你还不明白吗?”

邓健脸色也拉了下来:“你的意思是,这些倭寇还有同党,这些同党在浙江的影响也是不小?”

徐谦冷笑:“倭寇算什么,不过是别人手里的一把刀而已,真正可畏的不是刀,而是人,我不害怕刀,害怕的却是握刀的人,更可怕的是,这个握刀之人或许就在你我身边,这才最是恐怖。”

邓健皱眉:“那么……应当如何,你毕竟只是个学士,初去浙江,既无钦命又不能节制别人,只带着千余人去,岂不是羊入虎口,实在不成……”

徐谦压压手,不过或许有些晕船的缘故,他沉默了一下,努力压着自己的不适,才道:“这一趟,非去不可,我乏了,得去歇一歇,船上的事交给你了。”

邓健叹了口气,点点头又摇摇头,走出船舱去。

一艘艘大船悄然游弋在海天一线之间,盘旋在桅杆上的海鸥证明这里距离陆地并不远,巨大的船身随着水流晃动,大风将船帆打的啪啪作响,船队徐徐南下,在波涛中巨大的船身微微晃动,而此时的徐谦已是悄然入梦。

梦里隐隐有号角,有嘶声裂肺的婴儿和女子惨呼,有人发出不甘的低吼,有放肆的狂笑,那哭声会同着笑声穿破了云霄,穿刺了虚空……

……

廷议。

杨廷和坐在椅上,听着与会大臣的激昂言辞,动荡之际,大臣们往往最是激愤,此时有人道:“倭寇欺人太甚,可是为何数万新军,却是如此不堪,竟让倭寇占据如此大邑,假若倭寇只是单纯劫掠倒也罢了,迟早他们还是要弃城而逃,杭州也迟早可以收复,怕就怕倭寇以此为据点,四处攻略州县,将来尾大难掉,只怕祸患并不小于宁王之乱,诸公,事到如今,万不可姑息养奸、养虎为患,朝廷必须南征,以解燃眉之急。至于新军,老夫要问,此前朝廷编练新军,是以强军平倭为目的,可是现如今,这新军比之从前更加不堪,每年浪费的内帑钱粮亦是从前数倍,为何如此不肖,如此不堪一用?”

“张大人所言甚是……”

杨廷和神情不变,端坐在一旁,心里却不由微微叹了口气,大家说的倒都是有道理,可谓字字珠玑,引经据典,可问题在于,说了这么久,还是空话套话,只说南征,这南征怎么个征法,如何调集粮草,派遣哪路军马,要糜费多久,假若大军抵达了江南,倭寇远遁了又当如何,这些事,却无人有心去问,似乎如此细枝末节,和眼下的倭寇无关,仿佛他们说几句南征,一切事情就可以迎刃而解了。

只是这个时候,必须集思广益,集思广益的意义未必是要采纳谁的意见,只是因为这是大明朝的传统,不吵闹几下,就不足以显见阁臣们的开明,不多听一些意见,就被人骂做宰相肚里不能撑船,所以杨廷和心里有自己的盘算,至少他认为南征不切实际,可是也得耐着性子去听,至于到时候如何制定章程和方略,却是幕后的事。

“诸公,事急矣,倭寇祸国,已是孰不可忍,只是……”

正说着话,这个时候有个小太监蹑手蹑脚的进来,小心翼翼的到了杨廷和身侧,那些发言者依旧还在大放厥词,小太监却是将一个纸条交给杨廷和。

杨廷和展开纸条,上头写着蝇头小字:“朕已敕翰林侍读学士为钦差,率军火速前往江南,中旨已发,望卿家以国家为重,于内阁另草旨意,昭告天下,咸使闻之。”

杨廷和的眼眸眯起来,手指头有节拍的拍打着自己的大腿,这个条子很奇怪,既然是宫中已经下旨,为何还要内阁再下一道旨意,况且这显然也不合规矩,徐谦未必是通过正常渠道走的,只不过……现在计较这个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杨廷和不是傻子,这样的大事他可不敢推三阻四,一旦再出什么事,这个责任算是谁的,殿中诸公的言辞他是一句都听不进去,眼下既然徐谦非要挂帅不可,倒也成全了他。

他朝小太监点点头,小太监会意,立即取了笔来,杨廷和将条子放在膝盖上,用笔写下八字:“从速办理,不可延误”,随即他将条子交给小太监,低声吩咐道:“立即送去待诏房。”

小太监点点头,飞快去了。

殿中依旧还在争论,似乎是因为南征的钱粮出了问题,户部和兵部的官员舌枪唇剑,很是热闹。

杨廷和则是打起精神,耐着性子听着,只是这心思,却早已飞到了爪哇国。

徐谦为钦差去江南处置杭州的事,这个徐谦能成吗?在江南可不只是区区倭寇,假若只是区区倭寇,杨廷和未必就放在心上,徐谦固然是钦差,可是毕竟太年轻,嘴上无毛、办事不牢,这个家伙怎么看,都不太靠得住。

不过对嘉靖只委派钦差带着一队军马火速南下的处置方案,杨廷和倒是颇为认同的,一旦大军出征,等到召集布置下来,怕是要两三个月后的事,两三个月之后,倭寇就算没跑,也早已差不多抢掠的差不多了,朝廷大军才姗姗而去,这不是给人看笑话吗?

杨廷和的心目之中,最好的钦差人选应当是杨一清,杨一清毕竟是老军伍,又是四朝老臣,慧眼如炬,知人善任,由他出马,就算未必能全歼倭寇,至少也不会放任江南的事糜烂下去,可现在陛下已经用了徐谦,眼下也只能这么办了。

“只是江南总督的人选……”杨廷和想到这里,眸光掠过了一丝志在必得之色,他不动声色的端起茶盏来,轻抿一口,仍旧一副认真倾听的样子,听着大家的讨论。

第四百九十章:穷寇

杭州城已是大乱,各家的门户都是关得紧紧的。

好在听说城外已调集了大军,于东门、西门处列阵,又有水师列舰于西子湖,随时登岸剿倭,因此城内的倭寇焦头烂额,倒是还没有分出手来劫掠,因此,杭州城虽然人心浮动,人人不安,可是大规模的劫掠却还没有发生。

只是也有一群泼皮般的人物见缝插针,一面讨好倭寇,一面走街串户盗抢劫掠,却也足以让人心悸。

没了官府,一切的律法都成了一纸空文,各种流言蜚语也传出,有说官军新近在城外又败了一阵,又有说北郊武林门外生了大火,火势连绵,烧死了不少人。

胆战心惊的日子一连过了几日,偶尔在夜里传出喊杀声,惊心动魄,可是外头的官军似乎总是雷声大雨点小,虽然叫阵攻城的次数不少,可是总是过不了多久便偃旗息鼓。

倭寇还是杀了不少人,地上偶尔会有血迹干涸的尸首无人敢上前收敛,这些倭寇似乎也不怕瘟疫,放任不管。

有时一些大夫会被倭寇揪走,只是后来一直没有回来,却也不免让人惶恐不安。

明报这里暂时是不能开张了,印刷的工匠、学徒多是附近的乡人,城里被倭寇占了,又出不了城,如今都由徐申组织了起来,大家聚在一起,都在报馆里吃用,也好随时有个照应。

城里的米价已经飞涨,好在明报有不少现银。徐申倒是意识到这一点,也囤下了不少口粮,因此在明报这五六层的楼和两进两出的院子里,如今已住下了两三百人,大家累了席地便睡,在地上铺了些干草马料,人挤在一起,倒也不算冷。

只是这样下去实在没有办法,这个时候,几个徐家人和赵小姐以及几个大儒聚在一起,正商量着对策。

徐申叹息道:“粮食怕是不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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