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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子风流-第2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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涣艘谢郊干

既然无论怎么分配都会有人大叫不公,无论怎么和稀泥都有人不满。除此之外,朝廷又在上头盯着看着,等着你将大把的利益输送上去,那么,这两条路都走不通,唯一的办法,就是想出一个绝大多数人获益的法子,使所有人皆大欢喜,就算有少数人失去了好处,徒然叫唤,也无所谓。

只是……真有这样的办法吗?

若是真能做到,那么徐谦就只是巡抚,而是千古第一人了。

徐谦不由苦笑,只是……他上任巡抚,风头太盛,京师里头,不知多少人在等他笑话,若是碌碌无为,反而遂了他们的心愿。

所以他必须更加严格要求自己,有些事,明知不可为也要做一做,况且他并非没有优势,他的优势就在于刚刚上任,他的威望已经达到了顶点,对许多生员来说,他几乎是贤人一般的角色。对黎民百姓来说,他是拯救他们于水火的英雄,对官吏们来说,他背景深厚,决不可随意糊弄。

更不必说,在朝中,有人支持他,舆论上,暂时也无人敢和他为难,这些种种的优势,想要做出一点事来,倒也不难。

徐谦想定,目露一丝精光,随即微微一笑,在纸上留下一段笔墨:“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大勇也!”

他抛掉了笔,整个人变得有些亢奋起来,对自己的这个决定既有些觉得大胆,完全和圣旨中的慎之、慎之相悖,而另一方面,他又处在自己的兴奋之中,他开始想通各方面的关节,如果自己这样做,朝廷会怎么样,其他人会怎么样,每一个人的反应,都必须掌握,料敌先机虽然未必能做到,可能知己知彼,却是必须要做的功课。

第五百二十三章:语不惊人死不休

巡抚属于京官,所以治下并无定员官员,一般的官员都有左右手,比如知府下头有同知,有推官,县令之下有县丞,有主簿,有典吏,可是巡抚却是不同,巡抚只有幕僚。

也就是说,你想办事,是没有官吏给你差遣的,你必须自己去招募。

不过这一点,对徐谦来说十分简单,很快,这巡抚衙门里的几个幕僚便诞生了。

分管学政的不是别人,正是王艮。

现在的王艮,实在已经没有必要再通过报纸去宣传王学,因为明报的编撰里头,几乎都已经被他发展成了下线,除非明报全部大洗牌,否则绝不可能洗清王学明报的烙印,再加上王学已在这里就地扎根,已演化成了一场风尚,因而王艮早就萌生退意,而现在,徐谦聘他入幕,他也没有拒绝,毫不犹豫的上了船。

浙江现在已经成了王学的根据地,因而这里的学务,几乎已经改头换面,打着的固然是理学旗号,可是其实学的却是王学,王学深入人心,那么要管学务,必须得请一个王学德高望重之人出来主持,徐谦需要王艮为首的王学在学务上给予鼎力支持,而王艮也很上道,借着这个幕僚的身份,继续经营他的王学。

二人属于相互抱团取暖的心思。

而分管军政的,自然就是周泰了,现在皇家学堂就在杭州城辟地操练,军政当然要用自己的子弟兵,这些人都是徐谦的底牌和骨干,有他们撑着,军政方面不成问题。

刑狱的幕僚叫张诚,民政的幕僚叫朱涛,这二人,都是恩师谢迁举荐,既然是恩师举荐,徐谦手上又没有什么好人选,自然也放心用着,谢恩可是做过宰辅的人,眼光还是有的,这二人也都算是老练的人物,只是时运不济,名落孙山而已。

还有一个管钱粮,此人却非是台面上的人物,而是如意坊那边抽调的人,在如意坊做过一任掌柜,叫牛金,显然在幕僚队伍里,和其他几位有点格格不入。

人手大致是差不多了,戏台子自然也搭了起来,新官上任,带着幕友们到了这巡抚衙门,巡抚衙门倒是颇为气派,因为在弘治年间,各省才渐渐设立巡抚,到了正德年间,巡抚才勉强算是正式官职,既然要长期驻留,那么肯定是要寻个地方,于是在正德十三年的时候,第一任正儿八经的巡抚老爷便将驻地设在了这里,这里位于热闹的通江桥,据说在宋时人称紫极宫,后来南宋灭亡,宫殿被改为三皇庙,最后寺庙撤除,又成了巡抚衙门。

这里,是杭州的中心,巡抚衙门占地也大,很是气派,雕梁画栋,长廊下还有彩釉和金漆,不过徐谦在琢磨,这是不是从前庙里的和尚弄上去的,衙门里刷金漆,实在有暴发户之嫌。

后院早就修葺的干干净净了,官不修衙,这是因为修了也是便宜给下一任,按照这时代的进度,要修个气派点的衙门三五年都只能算是小成,十年下来屁都看不见人就得滚蛋,还修个什么修?只是不修外,却不代表不装饰一下后院,后院是官员和幕友们的休憩之所,徐某人相当长一段时间要在这里下榻,所以,里头的陈设倒是很有几分江南精致之美。

当然,身为巡抚大人,物质毕竟是身外之物,到了他这个级别的官员,物质享受只是很小一部分,最重要的,还是感受权利的快感。

此时巡抚衙门正式运转,到了下午的时候,杭州城里的大人们就都乖乖来了,这些老爷别看在别人眼里光鲜,可是到了这巡抚衙门里头,就只有站着说话的份。

徐谦高高坐在案首,居高临下看着分列两旁的各衙官员,见他们都是一副小心翼翼,一个个胆战心惊,专侯自己指示。

这种感觉,实在过于美好。

这便是权利的好处,看你不顺眼,一脚将你踹飞,你还得爬过来,笑嘻嘻的说一声大人神腿,下官受教。看你顺眼,一个念头,夸奖你几句,也足以让你乐呵个好几天。

徐谦咳嗽一声。

在这里,只有徐谦才有咳嗽的权利,而他这一咳嗽,大家像是接受到了某种信号一般,僵化的脸立即变得温和起来,一个个带着微笑,仿佛都在说,巡抚大人咳嗽的好,很是活跃了气氛,给大家伙儿注入了新的生命力。

然后……徐谦低头喝茶,喝过了茶,他微微一笑,这如沐春风的笑容,比任何倾城美人的微笑都要让人酥软,因为大家一看到他笑,顿时紧张的神经,一下子松弛起来。

徐谦伸出手的关节,轻轻的磕了磕案牍,终于开始说话了:“本官蒙受圣恩,忝为浙江巡抚,说起来本官年纪……”

一说到年纪,立即有人打了鸡血一般,杭州知府江峰立即跳出来,义正言辞道:“甘罗尚可拜相,大人虽然年轻,可是以大人功德,屈尊巡抚已是……”

一股扑面而来的马屁气息将徐谦晕的七荤八素,差点没让徐谦直接飞升到九霄云外。

徐谦连忙打断他:“罢了,此事休要再提,本官现在既然主政浙江,这新官上任,不免要先烧把火,这火如何烧呢,虽然朝廷早有定制,不过旧法毕竟也有失漏之处,我等为官,上为朝廷,下为百姓,因此,必须推陈出新,方才不枉为官一场。”

众人听的云里雾里,不过新官上任,难免都要说几句慷慨激昂的话,大家倒是沉得住气,都在暗中揣测着徐谦的话。须知大家都是聪明人,往往新上司随口几句话,大致就可以猜测出新官的性子出来,因此大家现在都在猜测,这位新任巡抚,又是什么性子?

徐谦继续道:“本官思来想去,这第一把火,就在粮赋上做做文章。”

众人一听,纷纷愕然,粮赋?莫非是因为这位徐大人眼看浙江的粮赋年年递减,因此才打算摊派苛捐杂税?这浙江的粮赋本就够重,若是加派,那可不是玩的,拥有土地最大的人是谁?自然是乡绅地主,这些人惹急了,可不是好玩的,保不准,要闹出抗税的大事。

其中有个官员见徐谦说出这番话,非但没有忧心忡忡,反而眉梢儿露出喜色,此人乃是巡按周昌,巡按和巡抚一样,都属于京官性质,都属于都察院,不过大家都只是挂职在都察院而已,比如这巡按,不对任何人负责,便是巡抚,他也未必放在眼里,他有奏书专奏之权,直接向宫里和内阁负责,在这浙江,想弹劾谁就弹劾谁,想骂谁就骂谁。

这位周巡按,却是晓得京师里头许多人对这新任巡抚不怀好意,反正他也不受徐谦节制,可以特立独行,虽然表面上和徐谦客气,可是心里头,却一直想挑徐谦的错出来,只要挑了毛病,陈报上去,这便是大功一件,将来的前程,自然是不必说了。

原以为这新巡抚刚刚上任,想来定会老成,不会闹出什么耸人听闻的事,可是谁知,徐谦刚刚上任,居然就想加征粮赋,这可不是小事,只要稍稍闹出点事来,周昌就有许多的文章可做。

谁晓得徐谦下一句道:“大家都知道,朝廷对浙江的粮赋一向严苛,别的地方是十抽一成,可是这浙江,却是足足高了一倍,以至许多百姓苦不堪言,本官的意思,往后对种粮的粮户,税赋统统减为三十抽一,若只是摊下来五亩一丁的农户,俱都免赋,诸位以为如何?”

原以为徐谦要加税,谁晓得居然减税,而且这减的也实在厉害,从十抽一变成了三十抽一,若是家中人均不过五亩的人,还进行免税。

这……绝对算是破天荒的事,大明朝从太祖以降,只听说过苛捐杂税越来越多的规矩,却从未听说过,还有减税一说。而且这也减的太狠,等于是说,所有种粮的人家,几乎不必向朝廷缴纳粮税。

若是不缴税,粮食从哪里来?税又从哪里来?还有那金花银,又从哪里来?

这新任巡抚大人,简直是疯了。

布政使赵明觉得兹事体大,立即站出来,道:“大人,不可啊,若是如此,则今年征粮怕是连三十万担都不能保障,往年都是近百万担粮食入京,今日若是如此,不但朝廷要责怪,怕是……”

徐谦压压手,道:“诸位且听本官说,本官免粮税,却又要加征桑税,往后呢,谁家用土地种植桑树的,则改为十抽四的税法,用蚕丝折银上税,如此一来,即可抑制毫无节制的种桑,另一方面,用种桑盈余补种粮不足,岂不是好?”

所有人又呆住了……

因为这个所谓的方案,看上去似乎很合理,可是现实来说,简直就是个笑话。

第五百二十四章:有组织有预谋的抢劫

收税是很大的问题,谁敢拿税赋来开刀,那更是自己要找不自在。

其实大明朝的官在税赋上开刀的人很多,不过不约而同的,都是进行摊派,即采取各种法子加税,比如金花银的损耗,比如征粮时的各种杂税等等。

可是大规模的减税,却是闻所未闻,一次减了这么多,拿什么来填补这个空缺?

当然,新任巡抚的做法是用桑税抵粮税,这个办法看上去似乎妥当,可是仔细一想,却有点让人觉得可笑了。

首先,朝廷要的是粮,虽然也会折金花银,可是浙江的粮食才是朝廷的重点,朝廷还靠着浙江的粮食去赈灾,亦或去辽东、宣府养兵,你就算拿出银子出来,没有足够的粮食,怎么成?

这还只是其一,关键的问题在于第二点,种粮的往往都是小户人家,你把人家的税减了,固然这些人家对你感恩戴德,毕竟那些只有三五亩田的寻常农户,每年种出来的粮食只有这么大,都说是十抽二,其实真正缴纳的粮税远远比这个高得多,有的地方甚至是十抽五,许多人虽有几亩薄田,看上去似乎日子过得下去,实则大多数人都是吃了半年的细粮接下来半年就是吃粗粮,末尾的几个月,只得掺些野菜才能勉强果腹了,若是大面积的减税,那么这些人填饱肚子就不再是问题了。

最大的问题是桑税,现在种桑的都是浙江的大户,这些人家哪个不是良田万顷?有的朝中有人,有的是本就在浙江的极有声望的豪绅,他们土地多,种的桑田也多,巡抚大人竟将桑税足足提高了数倍,随便一个大户,若是缴起税来,怕都是数百上千两的金花银,若是你种的更多一些,怕是几千两也未尝没有可能,这些人,会答应吗?

平时官府的许多政策,都是尽量的倾斜这些士绅,为的就是安抚他们,现在倒好,巡抚大人不但不对这些人安抚,反而先拿这些人开刀。

这……

布政使赵明倒是对徐谦有好感的,一方面他是王学门徒,另一方面,徐谦带兵南下,拯救大家于水火之中,于是忍不住劝道:“大人,若是如此,怕是大户们不满,他们若是要闹起来,这可不是好玩的,到时候……”

徐谦微微一笑,道:“这个无妨,告诉他们,明日夜里,请大家来巡抚衙门,凡是有什么不满的,都可以来找本官诉说,本官自然会给他们说清楚讲明白,赵大人,这新政要尽力推行下去,要立即下文,让各府各县遵照这一条办理,立即贴出文告,公告天下。”

赵明心里叹了口气,忍不住想,这新任巡抚,毕竟是清流出身,一切都过于想当然了,方略倒是好方略,也确实有爱民之心,若是这个办法真能推广下去,浙江一省,恐怕再无饿殍,毫无节制的种桑,也会得到一定缓解,可是……这毕竟只是愿望,再美好的愿望碰到了现实,都是扯淡。

不过赵明也并不担心,徐谦这个所谓的政令,多半只是刚刚上任一头热的想法,等到时候遇到了阻力,自然会改弦更张,现在倒不如先顺着他,遇到困难之后,再废除也就是了。

一场会议很快结束,巡抚与布政使司自然下文,公告浙江各府各县,这一道政令下来,倒是不少人暗暗点头,浙江的税本来就重,现在巡抚减税,可谓冒天下之大不韪,只是这拳拳爱民之心却是跃然纸上。

消息传到乡间,更是反应热烈,乡民们一直深信徐谦乃是文曲星,现在甫一上任就要减税,这可就非比寻常了,历朝历代,只听说过税赋越来越多,摊派多如牛毛的,从未听说过减税一说。

再加上明报及时刊文,将徐谦税制的用心和税制的许多章法一一刊载出去,什么样的人不必纳粮税,又有什么样的人纳三十抽一的粮税,桑税如何征收,再有若有官吏加征税赋,又该到哪里状告,本地知府、知县若是不肯照章办理又会如何严惩,林林总总,正版报纸竟有十万言,更是鼓励生员进行督促,说是家事国事天下事,读书人都需事事关心,王学讲究的是知行合一,理应将所见所闻,俱都上报。

也就是说,明报在这边,号召省内生员督促官府的税赋征收,假若有官吏不法,大可报到巡抚衙门或是明报,到时巡抚衙门必定照章办理,并且还会对该生员进行一定的奖励,比如在学里,廪生、增生的缺额,还有乡试的名额之类,不再单单考察学问,还要考察品行,纠察官吏不法也属于德行考察的范畴,总之,若是上报,之后上报属实,在进学方面,会给予一定的倾斜。

对生员来说,本来就清高自傲,现在巡抚衙门放权,让他们纠察不法,生员们自然欢迎,以后见到了官吏,腰杆子更直。不只如此,来点正义感,居然还有好处,各乡的生员、秀才们拿了明报,此时已经开始打起主意了。

倒是那巡按周昌也拿到了明报,看了之后也是眉飞色舞,他有预感,徐谦这是在作死。一开始,以为这只是徐抚台虚晃一枪,喊喊口号而已,这在官场上并不鲜见,可是具体执行不执行,是另一回事,谁晓得这位抚台大人吃了猪油蒙了心,居然动真格,连明报都为他鼓噪造势,如此一来,那些种桑的大户们,会善罢甘休吗?这些人可都是地方上的土皇帝,利益受损,等于是加收他们的税来补那些寻常小户的不足,周昌决定再等一等,等那些大户闹起来,再在其中做一些文章,到了那时,且看这巡抚怎么下的来台。

想到这里,周昌心情大好,不由哼起了小曲,很是畅快。

……

浙江的大户,尤以青田刘家最是尊贵,拥有的土地也是最多,刘家在浙江的地位,可远远比从前的商家要厉害的多,而商家后来从事走私,土地倒是不多,可是刘家不同,青田县几乎过半的土地,都是刘家所有。

这刘家的祖上乃是大名鼎鼎的刘伯温,被敕为诚意伯,刘伯温的长子刘廌世袭诚意伯、又敕光禄大夫,职官正一品。虽无实权,却也实在显赫,只是其父被人害死,刘廌无心朝政,索性就以奉亲守墓的名义,归隐回乡,在乡中闲住。

此后,刘家便有祖训,子孙不得为官,因此所有人都挂着诚意伯的名义,在乡中闲居,数代经营,刘家在京师的最后一点影响力都已经烟消云散,可是他们在浙江,却属于名门中的名门。

刘家后人,传到现代乃是第三任诚意伯刘瑜,刘瑜已是年过半百,朝廷多次请他入京为官,他都不肯受,只在家中读书,再加上正德十八年的时候,朝廷又敕刘基(伯温)为太师,谥号定为文成,敕命下来,就必须改葬祖宗的尸骸,毕竟地位不同,陵墓要用更高标准进行改迁,刘瑜就以这个名义,依旧在青田县的家中闲住。

刘家的土地,足有数千顷,因为前些年,大量商贾购丝,许多人家都改粮为桑,刘家见状,也随着这个潮流将绝大多数的土地改为了桑田,可此时,问题却出来了,新任巡抚居然要加税。若只是加一点两点倒也罢了,可现在显然不是一点两点这么简单,而是数倍的增长,刘家土地极多,若是按照现在的税率,怕是每年就要缴纳生丝一千多担上去。按现在的市价,纹银至少高达数万。

数万纹银,这简直就是抢劫。大明朝,可曾听说过缴纳这么多生丝的,缴纳这么多纹银的吗?

本来刘瑜对徐谦的印象很好,毕竟这家伙稳住了浙江,于刘家也是有恩,可是谁知,这家伙刚刚上台,第一个板子就打在刘家身上。

刘瑜很生气,在他的书房里,叫来了结果青田县的大户,这几个大户,自然也极力怂恿刘家先站出来,到时大家一起闹一场,要嘛指使人去抗税,要嘛索性就发动人弹劾这个家伙,总而言之,十成抽四成的税是他们绝对不能承受的,种桑可是需要成本的,需要大量的人口去采茧,还需灌溉、除虫,如此算下来,可能大片土地的收益,还不如官府征收的税要高,官府收了一千担丝上去,可能自家余下的纯利,怕是只有七八百担。

用后世的话来说,这简直就是有组织有目的的抢劫行为,这像话吗?

第五百二十五章:豪族

“实在欺人太甚!”刘瑜气的胡子都要吹起来,下了一个总结。

刘家家大业大,该粮为桑之后,一亩地的收益确实是增长了数倍,这两年也确实为刘家增了许多进项,人便是如此,吃进去的东西就吐不出来,从前每年数万纹银的进项,现在让他只赚一半,就比杀了都要难受。

这就是人心,人心就是,但凡到了自己锅里的东西,谁若是敢拿,就要拼命,纵然他们的财产已足够保证他们鲜衣怒马、锦衣玉食,也是如此。

即便是刘瑜这样在浙江被人称为饱读诗书的伯爷,也是一样。

那青田王家的王康道:“不错,就是欺人太甚,可是这巡抚显然是心意已决,已是布告了各府各县,连明报都登了,显然这是下定了决心要将此事办到底,伯爷,说句不该说的话,这徐抚台毕竟年轻,莫不是被人糊弄,才出此昏招?”

王康还算是客气的,只敢反太监不敢反皇帝,虽然言辞激烈,终究还是在清君侧的范畴之内。之所以如此,还是因为徐谦在浙江名声太大,谁都不能保证,在座的人里头,有没有徐谦的‘粉丝’。

刘瑜颌首点头,捋须道:“老夫也是这样想,其实大家都不容易,他想造福百姓,老夫无话可说,可是造福百姓不是拿咱们开刀来造福的,若是如此,直接让各家开仓放粮就是,又何必如此麻烦?依我看,确实他可能被人蒙蔽了,他毕竟年轻嘛。”

坐在一旁的一个老乡绅眼珠子一转,低声道:“倒是本省巡按那边,希望伯爷出面,闹上一场……”

“是那个周昌?”刘瑜想起这个人来。

“对,就是他,他透出消息……”

刘瑜眼眸眯起来,恬然一笑:“树欲静而风不止啊,吾虽蒙受圣恩,可是一直躬耕青田,本想好好的在这里管教一些不成器的弟子读书,了此残年,谁晓得,连浙江也越来越不太平了。”

他慢悠悠的用手敲了敲桌几,随即道:“徐抚台终究是浙江的恩人,没有他,浙江上下,还不知道多少人要受倭寇之苦呢,有他在,浙江才能安定,所以这个周昌,暂时不要理会,一旦和他搀和一起,就要被人当枪使了,到时候闹将起来,咱们就是先锋,到底为谁冲锋陷阵还是未必的事呢,老夫倒也罢了,你们不过是一群寻常乡绅,有几条命跟人家斗法,要斗起来,就不是浙江这边斗了,庙堂上才激烈,尔等真要做棋子,却不要最后成了弃子。”

听了这句话,众人暗暗乍舌,不由缩了缩脖子。

刘瑜道:“不过嘛,这个税是不能交的,起了这个头,形成了定例,损失就不会是一点半点,长此以往,大家都要吃亏。”

王康不由道:“可是不交,又该怎么办?这是抚台上任的第一把火,到时候可莫要将咱们的人头祭旗。”

刘瑜眯着眼,也是觉得头痛,一方面,他晓得在这浙江内部,有一股暗流,这股暗流,自然是针对新任巡抚的,可是他也绝不会以为徐谦是个软柿子,因此,他绝不会去参与这个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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