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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子风流-第2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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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也不回,转身就走,拦都拦不住。

朱宸目瞪口呆的看着箱子,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

他突然意识到,这个事儿有点大了,现在的问题不是阻止徐昌晋升,而是自己还能不能继续混的问题。

其实和朱宸一样,王佐、陈寅等人,所面临的也是同样的烦恼,他们确实希望拉吴佩一把,可问题就在于,总不能因为拉一把吴佩,就得罪了所有人吧,他们毕竟不是朱宸,他们现在可是和朱宸对着干的,假若这个时候朱宸见风使舵,跟这些人搅在一起,一拍即合,却把自己等人推到了王成为首的这批人对立面,他们几个同知和佥事,莫说扳倒朱宸,自己还能不能继续保住眼下的东西都是两说的事。

事到如今,显然只有丢卒保车一途,可是真要丢卒保车,面子又有些抹不开。

那吴佩现在也是心都凉了,急的团团转,许多人找上门来,先是旁敲侧击,说吴千户啊,你很有前途吧,又年轻,将来定能平步青云,话锋一转,旋即就说,不过眼下这佥事,你就不要凑热闹了,没意思,徐昌徐千户已经放出来了话,你想想看,你圣眷有徐昌高,你能有个封疆大吏的儿子,你挥挥手,能挥霍几十万银钱吗?人家毕竟年纪大,时间不等人,可是你的时间却都有的是,若是你肯成人之美,这个面子,徐家那边算是欠你的,将来有什么好处,自然好说。

紧接着那位南镇府司的掌司佥事陆松也上门,冷着脸看他,道:“你在外南城任千户的时候,有些事,老夫是知道的,大家都是兴王府出来的,没必要自家人相互残杀。还有,你儿子打死的那个秀才,东厂那边已经帮你摆平了,这事儿,以后大家都当作没有发生,好了,言尽于此,你自己思量。”

吴佩真是欲哭无泪,本以为这佥事要到手,谁知道最后,竟是来了这么个事,他现在也变得纠结谨慎起来,那点破事捅出去其实不可怕,毕竟他是兴王府的旧人,可问题在于,现在这么多人都如虎狼一样看着自己,一旦捅出去,指不定有多少人要借机踩自己一脚呢,到时候,佥事肯定是没指望了,现在这千户,保得住保不住还不知道。

当然,宫里头自然也得打点。

大高玄殿里,黄锦像往常一样,会将平时的一些消息报到嘉靖这边。

嘉靖一身道服,盘膝坐在蒲团上,便听黄锦道:“陛下,永丰伯这边,近来四处都在为徐家奔走,倒是拉拢了不少亲军武官,为他摇旗呐喊,那千户吴佩,似乎也有知难而退的意思,至于指挥使朱宸,现在也不吭声了。”

“是吗?”嘉靖淡淡一笑,张开眸来,道:“徐家父子呢?”

黄锦道:“他们父子则是四处摆宴席,请人吃酒,有事不来的,还亲自登门去拉,就怕别人不来,这几日京师里头到处都是流水席,亲军的武官们想躲都躲不掉,许多人近几日当值,都是醉醺醺的。”

嘉靖不由失笑起来:“怎么,以为一顿酒菜,就能把人收买了,这一对父子,有时候是真聪明,有时候却是真傻。”

黄锦尴尬的道:“陛下圣明。”

其实圣明的不是嘉靖,而是黄锦,黄锦这边,徐谦也早就打点好了,外头闹这么大的阵仗,四处拉拢亲军武官,传到了嘉靖耳朵里,毕竟不太好听,就算陛下不起疑心,可难保不会心生反感,在天子脚下搞串联,四处拉人头,你有几个脑袋?

不过黄锦很巧妙的解决了这个问题,他最先说到的是王成,说王成出去拉的人头,王成是什么人?王成乃是太后的弟弟,是嘉靖的亲舅舅,他出去拉人头,出去四处串联,自然不会让嘉靖有什么疑心,毕竟王成的今日,靠的都是太后,他出面办事,就相当于太后出去办事,大家未必看的是王成的面子,而是太后,是自己这天子的面子。

而徐家父子,只说他们大摆宴席,掩去了一些细枝末节,这叫嘉靖眼里,非但没有觉得警惕,反而觉得有些可爱和可笑。

“如此说来,这徐昌升任佥事是成定局了,永丰伯这个家伙,也实在是胡闹,这种事也搀和一脚,你准备好拟旨吧,敕命要随时发出去,敕徐昌为锦衣卫指挥佥事,令他好生尽忠吧。”

“还有,出兵鞑靼的讨伐檄文,翰林为何还没有拟好,有空去翰林催一催,这些人,越来越懈怠了。”

“是,奴婢这就去问问,陛下还有什么吩咐吗?”

嘉靖已经闭上了眼,呈老僧坐定之态,吐出几口浊气,手不耐烦的挥了挥,黄锦会意,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

第五百七十六章:军机

三五日过去。

桂稚儿开始有了痛感,于是一下子,徐家上下就炸开了天。

几个大夫随时在外头候着,几个接生的婆子也都请了来,这些婆子,自然都是京师里头技艺最是精湛的,至于水平好不好,这个……徐昌和徐谦只能摊手,他们显然对这一行不是很清楚。

不过靠谱不靠谱不要紧,多请几个就是了,而大夫自是最好的,其中一个,还是宫中的老御医,他们自然不负责接产,不过要随时待命,一旦遇到意外情况,就要赶紧救治。

这个时代的孕妇,绝对算是高危工种,死亡率不低。

徐谦之所以急的团团转,担心的也是这个。

几个徐家的妇女亦是来帮衬,倒是徐谦和徐昌,只能陪着老叔公在厅里等待。

老叔公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从前不知经历过多少这样的事,此时还算淡定,不断道:“莫慌,莫慌,出不了什么事,在乡下的时候,捆一捆草席,叫个老婆子拿几盆热水进去,娃娃就落地了,现在又是大夫又是婆子,怕个什么?”

徐昌道:“谦儿生的时候就难产,总是出不来,差点没把我吓死。”

老叔公怒道:“这是先苦后甜,这个时候你说什么难产,生孩子的事,莫非你比我还精通?”

徐昌哑口无言了。

徐谦连忙接茬,道:“是,是,老叔公懂,老叔公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过的桥比我们走的路多,吃的盐比我们吃的米多。孙儿很想请教一下,这生娃娃……”

老叔公训斥道:“生娃娃的事,就不要问老夫了,老夫又没生过。”

徐昌和徐谦只得大眼瞪小眼。

正在这时候,外头却有人急匆匆的来了,来的是门子,徐昌吓得跳起来,道:“怎么,出了什么事?”

门子苦笑道:“老爷……宫里来人了,有旨意。”

旨意……这个时候来旨意……

大家目瞪口呆。

“什么旨意?”

门子挠挠头:“说是要敕封……”

听到敕封二字,徐昌和徐谦就明白,二人前番的努力起效了,只是前几日对指挥使佥事的事热衷的很,现在却一下子没了心情。

只是圣旨既来,总不能赶人,只得各自吁口气,命人开了中门,准备香案接旨。

今日来传旨意的,乃是黄锦,黄锦亲来过来,看到徐府上下甚是紧张,叫人一问,才知道要生了。

他也是个干脆的人,既然要生了,自然随便一些,待徐府这里做好准备,便宣了旨意,自此之后,徐昌便是锦衣卫指挥使佥事了,道了几句恭喜,黄锦道:“现在府上要生产,不过谢恩之事却也不能不去,陛下说了,徐昌公务繁忙,不必谢恩,让其子代为入宫也就是了。只是现在……徐谦,你现在有空闲吗?实在没空,咱家和陛下说说。”

徐谦苦笑道:“罢了,方才稳婆子说,夜里才能生产,我这便去一趟。”

随着黄锦一道入宫,沿途上黄锦道了恭喜,说起近来的见闻,突然道:“咱家那不成器的侄子,在皇家学堂里可好吗?”

徐谦道:“表现不错,如今已任小队官了,黄公公想必也知道,这学堂就是大染缸,什么人进去,都是一个模子。”

黄锦笑嘻嘻的道:“这便好,这便好。”

黄锦道:“讨伐鞑靼的檄文,明日就要颁发了,翰林院那边已经草拟出了檄文,陛下选定了明日吉时昭告天下。”

这本来只是无心的透露出点消息给徐谦,不过徐谦却是心念一动:“黄公公要发财了。”

“哦?”黄锦不由道:“何出此言?”

徐谦微笑:“一旦起了战事,朝廷要对鞑靼大动干戈,到时多少将士要出关?到了那时,生铁、刀剑、火器都会紧俏起来,你想想看,朝廷糜费这么多银子,到时候,边军们会选择哪些兵器?”

黄锦依旧一头雾水,徐谦解释道:“其实,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问题,就以火器为例吧,朝廷造作局制出来的火器,十有八九是不能用的,不但射速慢,操作繁琐,而且还极不稳定,据说边军根本不敢用它们来实战操练,因为一不小心,就会炸膛,十有八九,都要死人,还有造作局的刀剑,那就更不必说了,有的刀口,劈砍几次,就卷了刃口,莫说杀敌,杀鸡都不成,用不了多久,大量的造作局火器、刀剑就会大量的淘汰,而接下来,肯定需要大量供应和定制,一旦需要大量武器,生铁的价格能不高昂吗?还有成品的兵器,若是这个时候,黄公公能够囤一批兵器,到时候再命人去边镇那边发卖,你想想看,谁还愿意用朝廷造作局的兵器?这是一笔大买卖,今日得赶紧把货都囤上,等到明日诏书一出来,保准许多价格都要涨,转手一卖,就是几成的利润。”

黄锦顿时明白了:“你的意思是,咱家想办法定制一批兵器,再囤点生铁?”

徐谦微微笑道:“别人定制兵器,或许不成,可是黄公公,想来是有办法的。”

黄锦顿时喜笑颜开,道:“好说,好说,若是当真赚了银子,咱家一定谢你。”

徐谦心里却也颇为高兴,战事一起,就是天津制造局极大的利好,不过想让天津制造局的兵器推销到边镇去,却也不容易。说到底,边军是个圈子,一般人想要打进去很难,比如火器,这一百多年来,天津制造局的火器都是由朝廷的造作局供应,质量低劣,可是让他们大肆的购买天津制造局的兵器,却没有这么容易,这里头不但需要层层的审批,边镇的官兵,也未必想做这第一个试吃的螃蟹。

可是有了黄公公就不一样,让他囤一批货,就等于让他做了推销员,边镇毕竟有许多太监监军,黄公公在边镇的关系很是深厚,他若是想尽办法去兜售一批武器,边镇那边做了小白鼠之后,反应良好,发觉这天津制造局的兵器比之朝廷造作局的武器要犀利的多,质量也要稳固的多。

到了那时,肯定有不少人吵着要朝廷装配天津制造局的武器,一个两个边镇的武将朝廷未必肯去听,可是吵得人多了,更何况又是吵得还是边镇的人,朝廷想不答应都不成。

而一旦朝廷开始定制武器,就好像染了大烟一样,往后想戒掉都难了,所以说到底,得把黄公公拉下水,毕竟这事儿不小,黄公公的太监身份做这样的事最是合适。

对黄锦来说,这却是一本万利的买卖,自然也是眉飞色舞,他估摸着已经打算,回到宫里之后,立即找几个心腹分头行事了。

正说着,徐谦已经随着黄锦入了宫,今日陛下依旧是在暖阁,倒是让徐谦松了口气,只是进了暖阁,徐谦才发现暖阁里的气氛很是严重。

坐在暖阁里的,不但有嘉靖,还有两个阁臣,和几个尚书。

徐谦立即明白,这应当是一次闭门的会议,会议的内容,怕是和动兵的事有关。

徐谦行了礼,嘉靖微微一笑,道:“徐卿来的正好,来人,给他腾个位子,让他也好好听一听。”

徐谦道:“谢陛下。”这时已有小太监搬了个锦墩来,徐谦坐在户部尚书之下,乖乖旁听。

虽然被徐谦的出现稍稍中断了一下,不过大家的兴致都没有转移到徐谦身上,杨一清继续侃侃而谈的道:“陛下,所以朝廷的意图,必须明确,鞑靼人神出鬼没,近来又是如日中天,有铁蹄七八万之中,三路大军,必须彼此呼应,而且粮道必须保证,斥候要铺开一些,要做到随时警讯,所遇的牧民,伤不伤他们性命是其次,不过牛羊,却必须都要宰杀,此次出兵的目的,未必是要将鞑靼人赶尽杀绝,而是破坏他们的后方,使他们没有足够过冬的口粮,只要耗上几个月,一旦到了寒冬,他们没有了牛羊果腹,没有了皮毛取暖,则用不了多久,便会造成饥荒,明年开春之前,可将他们困死、饿死。而明年,我大明便可以攻为守,对各处重镇严防死守,以微臣愚见,那时鞑靼人遭遇了大灾,必定会极力劫掠,只要各边镇不让他们得逞,鞑靼人必定瓦解。此外,此次出兵,必须利用朵颜三卫为先锋,再联络大漠其他部族,贿之以财物,令他们一并动手,这些部族虽然一向对鞑靼人顺服,可是一旦大明决心用兵,而鞑靼人稍稍失利,就必定会反戈一击,鞑靼灭亡,只在旦夕之间。”

杨一清在边镇呆了十几年,对大漠的事,可谓了若指掌,所说的话,也让在场之人信服不已,便是嘉靖对他心有芥蒂,此时也不禁点头称是。

第五百七十七章:暖阁争议

对大明王朝来说,扫荡鞑靼,确实是一场军事冒险。

而杨一清确实看到了这一点,所提出的策略,也都是以此为出发点,通俗一点说,他的意图很简单,明军不可落单,虽然三路出兵,可是必须在某处会合,然后一路扫荡,能屠杀牛羊就屠杀牛羊,哪儿的水草丰美就放火去烧,大家抱成团,保证鞑靼骑兵不敢正面交锋,当然,若是鞑靼主力当真要来正面交锋那也不怕,以逸待劳便是。

至于粮道如何贯通,斥候如何放出,一有敌情,各部如何迅速集结,其实这就是一种乌龟战法,看到边上没有了敌人,就烧杀,劫掠是不可能的,你劫掠了牛羊回来,回到了关内,也没有水草养他们,无非就是消耗掉鞑靼人的资产,最后迅速龟缩回去,严防死守,专侯受到了损失,并且过不了冬的鞑靼人不得不在寒冬腊月里,对大明的各处边镇发起进攻。

而龟缩在边镇中的明军,则是以逸待劳,在高高的城墙上,用尽一切办法,将这群又冷又饿的饿狼打回去。

打回去之后,若是明年开春,还可以组织一次春游的活动,那时候的鞑靼人,刚刚经历了饥荒和寒冬,眼看水草又长了起来,一心一意想要从事生产,让牛羊多长点儿膘,新的一年里好好劳动,对战事并不热衷,一旦又起战事,鞑靼汗庭就算征召各部族的族人集结起来准备和明军杀个你死我活,怕是许多偏远的部族,自认为明军打不到他们,也会敷衍了事,宁愿让年轻人放牧,也不愿意去劳师动众的和明军决战了。

再加上饥荒必定会使得鞑靼人的人口减少,大量的老人和妇孺都熬不过这场寒冬,这就使得,生产和放牧的人手会大量减少,明军若是隔三差五出去干这几票,以鞑靼人的国力,一定吃不消。

可以说,这是一场国力的较量,比的就是谁耗得起,其主要宗旨就是,你他娘的敢来抢我,好,老子现在不事生产了,跟你破罐子破摔,于是发动五六十万的民夫,十几二十万的壮丁,这些人既不春耕,也不秋收,放任土地荒芜无人耕种,来跟你血拼。而你呢,以后也别想放牧了,专门来跟我耗吧,你若是做缩头乌龟,我就四处破坏你的草场,屠杀你的牛羊,你要是起兵决战,那更好,你的壮丁和人手也不必生产了,大家一起吃西北风。

鞑靼人要耗下去,除非获得了巨大的胜利,并且攻占了大明的几个军事重镇,否则以他们的生产力,饥荒是不可避免的。而大明呢?大明近百万人征伐起来,从现在开始,隔三差五的出关,也就是说,在山东、宣府、辽东这些地方,大量的人员都不再从事生产活动,若是其他各省不能源源不断的将余粮通过运河运到北方来持续的供应这几个地方,那么大明朝,也必定会发生饥荒。

这就好像扳手劲一样,看的未必是谁的力气大,而是看有没有人作弊,鞑靼人只有一只胳膊,而大明有两只,一只手和他们扳,另一只手必须狠狠的拉住另一只手的小臂,若是另外一只手承受不住,那么后果就是灾难性的,极有可能导致一连串的失败。

正如汉朝对匈奴动兵一样,吕后当政的时候,打不起,于是匈奴单于耀武扬威,写了书信来羞辱,要请吕后去侍奉单于,吕宋不但没有动兵,反而乖乖的上书一封,说自己年老色衰,不能侍奉单于,愿送大汉女子代为侍奉。到了文帝、景帝时期,匈奴人依旧侮辱,文帝、景帝小心谨慎,乖乖和亲,不敢有丝毫怠慢。

可是到了武帝时期,战争就开始了,一口气,发动了十五次对匈奴的战争,打的匈奴人连他妈都不认得。

必须要说的是,武帝时期的汉军,未必比吕后、文景时期的汉军要强,武帝的胜利,只是来自于文景时期国库的积累而已,没有文景,就没有汉武。

而现在的大明,处境也是一样,要打的鞑靼他妈都不认得他,拼的不只是谁的军马更强力,而是谁的资源更多,谁更加耗得起,谁的国库更充实,谁的粮食更多。

所以,在这暖阁的讨论之中,大家对方略的讨论并不多,或者说,几乎就是杨一清一个人在拟定他的方略,而其他人作为外行,唯一的作用就是点头。

很快,所有人的重心就转移到了资源上头。没有资源,杨一清的所谓方略是不可能持续的,上百万人不事生产,这些人谁来养活?当然是国库。战争的大量损耗,大量棉布、刀枪剑戟、火炮、火铳、大车、战马的供应,又由谁来承担,还是国库!

既然说到了朝廷收支的问题,杨一清就没有发言权了,杨一清自然不蠢,乖乖的坐在一边并不做声。杨廷和咳嗽一声,道:“起了战事,国库的收支就是大事,鞑靼发生了饥荒,大不了就是饿死老弱妇孺,可是一旦我大明发生了饥荒,必定是要有人造反,一旦起了烽烟,内外交困,这就是天大的事,足以动摇国本。只是现在的国库,勉力支持倒也够了,现在存粮一百三十万担,只要不遇饥荒,暂时还能支持,至于国库的纹银,还有九十余万两,不过多已编列进了账目,因此很难挪用,陛下已经许诺从内库挪调六百万两以备不时之需,如此算下来,银子也不成问题。最大的问题,就是年末和明年初的储粮,这么多人不事生产,都得靠朝廷养着,每年还多多少少都有灾荒,因此,微臣令户部计算了一下,今年的官粮,若是不能达到一千一百九十三万担,怕是很难弥补年末和明年的不足。而去岁,官粮总计是九百七十万担,这其中的缺额,足足有两百多万担之多。也就是说,若是还像往年一般,只怕出兵之事,很难维持大军用度。”

听到这里,嘉靖不由皱眉,两百万担的粮食,可绝不是小数目,当然,杨廷和的计算可能有些夸张,肯定是要在预计的储粮上头报高一些,毕竟谁也不知道年末或者明年需不需要额外的粮食消耗,若是发生了大规模的天灾,那可就不是闹着玩的。因此,杨廷和绝对是往高里算了,可问题就在于,内阁绝不可能冒险,这毕竟是大事,可不是闹着玩的。

嘉靖目光落在户部尚书李士翱身上,这位新晋的户部尚书知道该自己说话了:“其实按理来说,若是各省都按朝廷的规矩办事,一千一百九十三万担官粮要征收上来,其实并不是难事,只不过,现在各府各县乃至于各省,往往都以各种理由搪塞粮事,结果实收的官粮,却是少了许多。”

李士翱说到这里,冷冷的看了徐谦一眼,淡漠的道:“就以浙江为例吧,大前年的时候,浙江缴粮一百四十万担,到了前年,逐渐递减,竟只有一百二十万而已,去年更惨淡,只有一百一十万担,陛下,浙江的田亩,明明是年年增长,官府丈量的田亩,也是越来越多,结果却是,田亩增加了,征来的粮食却是更少了。今年若是浙江能以大前年为例,实征官粮一百四十万担,而其他各省,也尽量多缴一些,少一些损耗,这两百万担之数,其实要征集也不成什么问题,只是微臣听说,浙江那边改粮为桑甚是严重,就怕秋收之后,非但不能拿出一百四十万担粮来,到时候反而比去年缴的更少,连一百万担都凑不齐,而其他各省纷纷效仿,户部,怕也要巧妇无米之炊了。问题的症结,其实还是出在……”

他正要借此抨击几句新政,可以说,户部尚书乃是新政天然的敌人,此时此刻,不骂这浙江几句,实在是枉称户部尚书。

徐谦忍不住插嘴道:“大人,你为何要看着我?”

李士翱冷冷看他:“老夫哪里在看你?”

徐谦却道:“大人分明就看了。”

李士翱冷笑:“看了你又如何?”

徐谦道:“本官刚刚忝为浙江巡抚,前年和去年的官粮,又不是徐某人征收的,可是看你却偏偏看着我来抨击浙江,岂不是说这事儿和我有什么干系吗?真是怪哉,我也只是年初才上任,去年和前年的粮赋与我何干,大人何故这样看着我?莫非浙江巡抚于大人眼里,便如贼子一般?”

这实在有点胡搅蛮缠,分明是故意来找李士翱难看。其实在李士翱心里,这事儿还真和你姓徐的有关,虽然当时你不是浙江巡抚,可是这如意坊总是你的吧,现在弄的人人皆商,这才会有改粮为桑的事,你若说自己清白,那真是做了婊子又要立牌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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