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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子风流-第2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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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损耗就出现了,有了这个名目,上下官吏自然不免要在里头刮油水,比如自己随便截留个几百担,到时候统统都可以算到损耗里,朝廷问起来,自然是民夫们吃了,这既是一种自然的现象,毕竟民夫们运粮,总要吃喝,除此之外,还是不少地方官员上下其手的一个手段,总而言之,少了粮,都往这里头推就是,反正户部又不是神仙,也不可能把损耗算的一清二楚,每人截留个几百担,小菜一碟。

第五百八十八章:谜底揭开

对户部来说,损耗是一件很常见的事,征来的粮越多,调用的民夫也就越多,自然而然的,损耗也就越多。

浙江征来了一百三十万担官粮,入仓一百一十万担,另外的二十万担,自然就是损耗了。

徐谦脸上却是带笑,听着李士翱的计算,却是不以为然的撇撇嘴,淡淡道:“大人说的有道理,损耗,确实是古已有之的事,只不过,如果下官要告诉大人,浙江……没有损耗呢!”

没有损耗!崇文殿里,又不由传出了一阵阵惊呼。

这个时代毕竟不是后世,运输粮食,拉几车火车皮就了事的问题,山长水远地,这粮食怎么运输?而且,这里头还涉及到了油水的问题,上下官吏,上下其手,早已司空见惯,就算是太祖时期,也是屡禁不止,浙江怎么可能没有损耗?

李士翱自然是一副不信的模样,因为如果信了,那才是坑爹,别的省都有损耗,有的损耗二三十万担,有的损耗六七万担,或多或少,假如浙江没有损耗,这不是生生打脸。

而很明显的是,徐谦就是奔着打脸来的,他慢悠悠的道:“浙江之所以没有损耗,一是因为上下的官吏,俱都奉公守法,在新政号召之下,都以浙江百姓福祉为己任,因而谁也没有在官粮上打主意。这其二嘛,自是因为大人方才抨击的是浙江河道的问题,大人说浙江滥用民脂民膏,大兴土木,修建河道。可正是因为这些河道,却让浙江各府各县与南通州畅通无阻,各府各县征来的官粮,直接押运上了码头,而后用粮船运输至南通州,解上漕船北上,在这过程中,浙江除了花费一万三千七百两银子雇佣船只,其他损耗,不曾花得一分一厘,也不曾损耗一星半点的口粮。”

李士翱的脸色,唰的一下变得苍白了。

河道……原来如此,难怪姓徐的有这么多的自信,这个家伙,竟然一声不吭,利用河道运粮。只是可惜,不过……他依然不解的是,这浙江上下官吏,怎么可能会真如徐谦所说,奉公守法。

须知自古以来,就算有一个两个官员不肯在官粮上动手脚,可是要让整个浙江这么多官员俱都不动官粮,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太祖在的时候,对贪官污吏剥皮充草,也不曾禁止这样的状况,可是徐谦,怎么做的到?

这是李士翱很费解的问题,可是现在徐谦揭开了真相,李士翱反而糊涂了。

其实李士翱哪里知道,之所以会发生这样的情况,而在于浙江新政的发生,使得浙江贪赃枉法的手段,进行了某种意义的升级。这就涉及到了经济基础的问题。

比如说在一个农业社会,官吏要贪赃枉法,往往都是采用十分原始的方式,要嘛是在官粮上动手脚,要嘛就惦记着火耗的银子,再有就是诉讼之类,这些都是常见手段,因为他们没有其他的渠道,这种原始的贪赃枉法形式虽然操心劳力,而且很容易就被揭发,只是他们没有选择,手段虽然粗糙,只要有钱入账,也就成了。

可是当一个农业社会渐渐向手工业社会转型呢?这个时候,不但寻常百姓的生活发生了变化,而且由于经济形式的变化,使得官员贪污的形势,也就变得多样化了,比如他们和商贾们以入股的方式,让商贾们在他的治下建立作坊,也可以让自家的小舅子弄个船行,让本地的商贾运货,尽量照顾自己小舅子的生意,更可以唆使自己的家人去别处进一些木材来,通过关系转卖给治下的作坊。

这些手段,更有隐密性,而且不必如此费心,更不怕现在的御使、巡按们来盘查,显然,当各省还在使用粗糙手段在官粮和火耗银上打主意的时候,浙江的官吏们已经进化变异了,因为他们想要楼银子,已经有了比之从前更加合法,而且获利更多的方式来进行。

因此,并非是因为徐谦所说的那样,浙江的这些家伙并非了改了性子,突然变得奉公守法,而是因为,他们再也瞧不上官粮上这点蝇头小利。既然如此,还不如将尽量多的官粮押解入京,大家呢,也好多争取一些政绩。

只是这些东西,又岂是李士翱这种人所能理解的,某种意义来说,新政的官员和现在的官员已经产生了某种代沟,而这些代沟,代沟悄然形成,使得这些旧派的官员们,很难理解浙江人的行为。

徐谦看着一头雾水的李士翱,面带微笑,道:“所以,大人算错了,浙江的官粮,明明是一百三十六万担,绝非大人所言的那样,只有一百一十万担。”

李士翱眼下已经不能计较损耗的问题了,既然徐谦说了没有损耗,那么只好在没有损耗的基础上重新计算,他不由道:“既然没有损耗,那么浙江的官粮,也不过一百三十六万担,比之朝廷所额定的一百四十万担,依旧还是不足,虽然相差不大,只有数万担的差额,可是你方才分明说,还有三十万担押解入京,入仓的是一百一十四万担官粮,加上这三十万担,就是一百四十四万担,徐谦,还有八万担粮食,你又是哪里来的?”

八万担其实并不算多,可是说少也不少,没有这八万担官粮,浙江就完不成今年的额定目标,可是有了这八万担,就等于是浙江超额完成了任务,这里头的区别可就不小了,没有完成目标,户部照样有借口申饬,可要是超额完成,按理来说,浙江不但减免了粮税,进行了新政,可是上缴的官粮,比之浙江丰年时期,缴纳官粮数目最多的一年还要多,朝廷难道不该予以奖励吗?

徐谦慢悠悠的道:“因为征收的官粮,按照户部的计算,只有二十余万担,可是浙江实收的官粮,却不是二十余万担,而是三十余万担!”

李士翱又愕然了,原来多出来的八万担官粮,还是征粮征出来的,李士翱依旧不信,不是他不信,而是他曾经几次核算过,按照浙江上报的田亩数量,再套用新税制来计算,怎么算,都算不出有三十多万担官粮,这是怎么回事,姓徐的莫非让官吏下乡,在这新税制的基础上,摊派了其他的粮税?

不,绝不可能,对浙江的一举一动,李士翱可谓了若指掌,浙江的新任巡按,和李士翱几乎每日都有书信往来,这浙江各府若是要摊派其他税收,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有。

“哼,你胡言乱语!”李士翱感觉自己,还是最后一点自信,此时不由呵斥一句,正想看徐谦的牛皮被戳破之后,一副沮丧的模样。

只是徐谦非但没有沮丧,而是笑吟吟的道:“大人不问事由,就说下官胡言乱语,依下官看,大人身为户部尚书,非但不能体察下情,连各省的田亩粮税都不能算出,反而在这里大放厥词,难道大人不觉得可笑。浙江今年,所征的官粮确实是三十多万担,因为今年,浙江的粮田变多了。”

变多……李士翱冷笑,他可不信徐谦这一套,他得来的许多数据表明,浙江的粮田不但没有变多,反而变少了,因为大量的改粮为桑,今年的粮田数量,至少少了五十万亩。

徐谦慢悠悠的道:“往年的时候,各乡许多乡绅豪强,为了免征粮税,往往勾结官府,虚报田亩数量,比如说浙江镇海一个乡,原本有粮田一万三千亩,可是呢,这些土地大多掌握在当地乡绅手里,他们为了逃税,便串通官府,只报了九千六百亩,新政推行之后,重新清丈的田亩,这多出来的四千亩自然也就多了出来,因此浙江的粮田并没有因为新政而变少,反而是多了。”

他提出了这个解释,骤然让李士翱脸色大变。

这其实是一个很简单的问题,瞒报田亩数量,也是大明朝的一个顽疾,由于技术落后,再加上山高皇帝远,地方上的豪强,谁愿意多缴纳粮税,他们不肯缴,自然会利用他们的人脉和关系,尽量的疏通关系,瞒报自己田亩的数额,如此一来,各府各县送给户部的田亩数字,往往都有不实之处,正如徐谦方才所举的一个乡的情况,这镇海乡,明明有田亩一万三千亩,可是最后,报出来的却只有九千六百,其余的四千亩田地依然还在,至不过嘛,人家压根就不算让你征税,而你户部的田亩簿子上,自然而然,就默认了这个乡有土地九千三百亩。

新政推行之后,重新丈量土地,因为粮税大大的减免,所以那些豪强们自然对勾结官府瞒报田亩的事并不上心,毕竟疏通是要银子的,从前粮税重,所以大家肯花银子疏通,收买官吏,可是现在,粮税微乎其微,再花钱去疏通,显然得不偿失,既然如此,还不如索性把瞒报的粮田的粮税缴齐,既省了心,也糟蹋不了多少粮食。

第五百八十九章:你们都要完蛋

土地瞒报的问题,历朝历代古已有之,而且屡禁不绝。

因为土地的清丈,涉及到的是地方上的根本利益,谁的土地多,自然而然的,要交的粮税自然也就越多,于是那些地方上颇为声望的乡绅,不免要在这上头打主意。

地方的官吏大多数是得了好处,便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有人想好好整肃一下,最后却往往无疾而终。

道理其实也很简单,政权不下县,朝廷任命官员,到了县这一级,就算是到头了,县令是一县父母,同时也是政权中最基础的一环,而乡下由谁来管理?自然而然的,就是这些乡绅,于是乎,县令们要征粮,就得拜托他们,差役们要下乡,负责接待的也是他们,县令们要修河堤,也不免请他们募捐一二,但凡是县里的政务,林林总总,总是要依赖这些地方上的豪强。

县衙和乡绅,是互利共生的关系,你不好过我就不好过,只有大家互利,大家才能相安无事。

所以,便是海瑞,也别想解决土地瞒报的问题,因为这个问题,涉及的范围太广,一旦你不识趣,不但县衙里的官吏要反你,以后你的施政,也绝对是寸步难行。

就这么个很粗浅的道理,徐谦却解决了。他拉拢了大豪强,这些大豪强在生丝上得了好处,同时减免了粮税,使得清丈土地的阻力大大的降低,那些中小乡绅们,若是还敢瞒报,收拾了你也无妨,因为你不能串联起来,和官府对抗,你要反抗新政,大地主和大豪强们,首先就会第一个跳出来一巴掌拍死你。

而且,减税之后,就算登记造册的粮田多了,终究你每年缴纳的粮税还是大大减少,你已经尝到了甜头,还想什么便宜都占,这就是不识趣了,不识趣的下场,就是官府出面,再一巴掌将你拍死。

于是乎,今年浙江的粮田,和上年相比,足足增加了三成,有三成瞒报的土地浮出水面,这些土地的粮税不多,不过上缴个十万左右担的官粮,却是勉强够了。

李士翱懵了,他是户部尚书没有错,正因为是户部尚书,才知道这里头的内情,无论是损耗还是土地瞒报的问题,这都是顽疾,从前没有人能根治,现在他也不相信有,以后他也绝不相信,有人能够彻底根治。

可是现在的问题是,徐谦解决了,浙江把这些问题,统统都解决了干净,而且若是真如徐谦所说,浙江今年,交了一张十分漂亮的成绩单,今年上缴的官粮,比之上年,多缴纳了二三十万担官粮。不只是如此,就算是浙江上缴官粮最多的年份,也比不上今年上缴的官粮要多。

若只是如此,一般人至多也就撇撇嘴,不以为意,不就是运气好,多上缴了一些官粮吗。

这要是换在其他的行省,似乎理由是成立的。可是在浙江,却有其特殊。因为浙江的粮是免了的,今年浙江总计收来的税赋等于是七十多万两的金花银,外加近一百五十万担官粮,这个数字,就有些让人咋舌了,因为往年浙江的金花银,最多不会超过三十万两。金花银足足高了一倍,官粮达到了历史以来的最高点。

就这,还在大规模减免税赋的情况下,别人征粮,是在官吏们盘剥,是敲骨剥皮,是吸干榨尽,不知闹出多少民怨,更不知有多少的丑陋。

李士翱不信,可是不信不成,徐谦把帐算了个一清二楚,分文没少,而且信誓旦旦,说是三十万担官粮随后就到,你不信能成吗?除非这徐谦疯了,敢拿天子和满朝文武来开涮,把大家一起忽悠了。

其实何止是李士翱震惊,在场之人,又有谁没有震惊,大家本来都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想看浙江交不上粮之后徐谦的丑态,谁知道,人家圆满完成任务,而且浙江省一枝独秀,相比起浙江,其他各省,简直就是暗淡无光。

那刑部尚书张子麟在震惊之余,也不免狂喜,王学和新政现在绑在一起,身为刑部尚书,又是王学门人,在朝廷里,张子麟的压力一点都不比别人低,谁知徐谦这厮,居然完成了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这风头彻底将旧党的人打了个满地找牙,至此之后,谁还敢轻易抨击新政,谁还敢轻易的抨击王学?

而梁藤等一干人等,也不由松了口气,忍不住去擦拭额角上的冷汗,不容易啊,这一次,本来以为要完蛋,他们只当自己是秋后的蚂蚱,最后疯狂一把,谁晓得剧情来了个大反转,这新政非但不是乱源,反而成了显赫之功。

徐谦似笑非笑的看着李士翱,李士翱憋红着脸,脑子飞快转动,却一时之间找不出徐谦的破绽,于是只好支支吾吾,竟是不能发出一言。

而这时候,徐谦笑了。

他郑重其事的走到殿中,旋即拜倒在地,道:“陛下,微臣有事要奏。”

重头戏要来了,你们想看徐某人的笑话吗?不是想阴谋算计吗?不是想来勾心斗角吗?今日,就让你们这些人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让你们晓得,你动徐某人一下,徐某人必定要砍你一刀。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是屁话,至少若换做是徐谦,等上十年再去报复,那还不如杀了他。

所有人的焦点,集中在徐谦身上。

嘉靖这时候,算是明白了怎么回事,他可不傻,里头的内情,他一下子就明白了,方才他还在欣赏李士翱吃了苍蝇一般的表情,而现在,徐谦突然要奏事,嘉靖不由抖擞精神,道:“爱卿所奏何事?”

徐谦正色道:“户部的定额,是一百四十万担官粮,这一百四十万担,自然是很高的标准,更何况眼下朝廷大举兴兵,正是用粮之时,微臣无话可说,为了陛下的大策,便是拼死,也要凑出这些官粮来。可是……”

说到这里,所有人的心里都颤了一下。

人家说了,这可是拼死凑出来的,又来了个可是,显然是要进入正题,开始反击了。

徐谦继续道:“可是……微臣想问,浙江省能凑上这么多官粮,其一是避免了损耗,其二便是清查了土地瞒报的顽疾。那么微臣想问,现在朝廷用兵,对粮食本就紧缺,而浙江一省,往年损耗上的官粮就有二十万担多,地方上瞒报土地而亏空的官粮亦有十几万担之数。可是其他各省呢?”

满殿哗然,甚至有人忍不住打了个冷战,这姓徐的,还真是得理不饶人,这是要把大家往死里坑啊。

户部给浙江一百四十万担的定额,理由是朝廷兴兵,米仓入不敷出,没有粮食,国计民生都将困难重重。

这个理由确实说的过去,既然说的过去,徐谦现在呢,打着同样的旗号,现在不是国库不足吗?不是入不敷出吗?眼下这粮食问题,不是关系到了战局,关系到了社稷吗?

好嘛,朝廷一边缺粮,可是现在天下各省,单单损耗,就不知糟蹋了多少粮食,单单一个土地的瞒报,就减少了这么多粮税,得益者,却都是各府各县的官吏,还有各省的豪强士绅,既然如此,这笔帐要不要算,这些粮,要不要统统拿回来?总不能前方吃紧,后方紧吃吧,浙江可是做出了表率的,诸位也别闲着,乖乖把吃进去的,统统都吐出来。

殿中的官员,此时都忍不住要吐血了,这是潜规则啊,潜规则啊你懂不懂,你姓徐的是不吃损耗和瞒报土地这碗饭了,可是大家还要吃啊,朝中诸公,哪个在老家没有万来亩土地,哪个没有瞒报了粮田的数量,每年各地送来的冰敬碳敬,又哪一个不是从官粮的损耗和火耗银里抽出来的,地方官在这上头贪墨了的钱粮,相当一部分,可都是以各种名义,送进了朝中诸公们的府上,现在徐谦就像是个被人推下水的人,本来大家想淹死他,谁知道这厮居然还会游泳,他会游泳淹不死倒也罢了,正好可以洗个澡,结果居然想把所有人都拉下水去,可最大的问题就在于,徐谦会游泳,可是大多数人,却都是旱鸭子,这姓徐的,一打击就是一大片,简直就是作死。

只是徐谦反正在许多人眼里,早该千刀万剐了,作死?他不怕,你不得罪他人家要背后捅你一刀,那么索性,作死就作死吧,倒是想看看,最后是谁死。

嘉靖此时,目瞪口呆,旋即勃然大怒。

他现在终于明白徐谦的意思了,他感觉到,这下头,有人联合在一起糊弄他,损耗肯定有人在里头得利,还有瞒报土地,这些人,都是串通起来,官绅勾结在一起,合伙骗他的钱。

在嘉靖朝,你必须明白一件事,嘉靖是个刻薄寡恩而且还绝不容许别人拿他一针一线的人,只有他占人便宜,现在有人便宜占到了他的头上,那么……

第五百九十章:吾皇万岁

若说一开始,嘉靖还有几分担忧,而接下来,则是完全一副看戏的姿态,甚至还觉得李士翱吃瘪之后,模样有些好笑。

可是徐谦的一番话,彻底让嘉靖的脸色变得冰冷起来。

他眯着眼,心里不由计算,朝廷一年的官粮,是一千万担上下,其中所谓的损耗,就足足有两百万担,再加上土地的瞒报,至少少征收了超过三百万担的粮税。

如此算下来,有整整五百万担,被下头这些官吏还有那些个土豪劣绅私吞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从前的时候,或许觉得这些都是理所当然,可是既然浙江能节省这些亏空和损耗,其他各省为何不成?

说到底,就是下头这些人把他当成了凯子,以为可以随便忽悠。

嘉靖自诩聪明,怎么容许别人忽悠他。

他微微点头,道:“徐爱卿所言是极。”

许多文武百官,听到所言是极四字,脸色骤变。是极的意思就是,陛下十分认同,可问题在于,陛下认同了,肯定就要督办,若是以前,大家倒是可以拿出许多借口出来,说损耗怎么回事,瞒报土地这事儿有多难办,可以使命的忽悠,可是现在,浙江做出了表率,你还能忽悠吗?陛下一定会问,浙江可以,为何各省不行,浙江减免了税赋,尚可以缴纳这么多官粮,为何各省又不成?

什么借口,都是苍白无力。

徐谦又道:“微臣还要弹劾户部尚书李士翱,李士翱此人,身为户部尚书,本该尽忠职守,为陛下督管天下钱粮,可是他非但如此,还反其道而行,李大人……”徐谦目光烁烁的盯着李士翱,冷冷道:“下官要问你,损耗之事,你可清楚吗?”

当然清楚,李士翱方才可以说了,一百三十万担粮食,刨除开二十万担的损耗,所以入仓一百一十万担,合情合理,现在他要是矢口否认对此事不清楚,徐谦立即就可以将他方才的那番话拿出来,斥他欺君罔上。

李士翱方寸大乱,他不得不道:“老夫知道一二,只是……”

徐谦冷笑,哪里会给他说话的机会,断然大喝:“你既知情,为何不查办?你既是知情,身为户部尚书,眼看官粮如此浪费,被人轻易贪占,你为何不闻不问,反而认为这是合情合理,你到底是谁的户部尚书,你若是朝廷的户部尚书,既知朝廷眼下的困境,知道眼下朝廷陷入战事,国库紧张,那么为何,你不过问,为何不查办一个官员,为何无动于衷?”

一连串的问题,问的李士翱哑口无言,本来这些事,都是潜规则,是大家都觉得理所当然的事,可是现在,在这廷议上,徐谦义正言辞的发问,难道李士翱能回答说,这是古已有之的道理,不必深究吗?

当然不能这么回答,这样回答,就是作死。

李士翱只得道:“损耗是常有的事,毕竟押解官粮,征用民夫……”

徐谦冷笑:“看来尚书大人又要算账了,好,那么下官就给你算一笔账,上一年的时候,浙江实征的官粮是一百二十五万担,可是入库的,却不过是一百零三万担,也就是说,其中的损耗,就超过了二十二万担,征用的民夫,总计三万一千人三百人,一人口粮若是一斤,征用的时间,也不过一个月而已,总计下来,民夫的吃用,也不过一百万斤而已,所需口粮,至多也就是一万担,就算这些民夫多吃用一些,扣除其他的情况,损耗能超过两万担就算不错,毕竟浙江距离南通州最远的,也不过数百里,明明损耗是两万担,可是为何,却有二十万担之多。大人方才如此精于计算,这么简单的算数,难道从前就不曾算过吗?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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