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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子风流-第2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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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或许微不足道,可是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联合起来,就不容小视了,到时三人成虎,众口铄金,少不得要诋毁老夫,诋毁徐老弟,老夫觉得,是不是可以缓一缓,循循渐进,徐徐图之更妥当?”

梁藤久在户部公干,当然晓得这里头的厉害,一个清缴损耗,就得罪了天下的地方官,一个清丈田亩就得罪了天下的地主大户,把人得罪死了,树敌过多,不是好事。

徐谦却是微微一笑,道:“户部的清缴,是陛下的意思,宫里已经有了旨意,若是不能有成效,这可不成。”顿了一下,继续道:“此外,你放心,新政要继续,就必须清缴官粮,这对我们有百利而无一害,新政到了现在,我也就给两位老大人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已经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了,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是我们的朋友,自然大家一起利益均沾,可要是想和我们为敌,无论逼迫不逼迫他们,他们也要来找麻烦。诸位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大人呢,自管去清缴你的官粮,而张大人呢,自然是该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其余的事,交给我吧。”

张子麟觉得不靠谱,交给你,问题是你打算做什么,张子麟不由道:“徐老弟,咱们还是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徐老弟到底有什么打算?”

徐谦道:“清缴官粮,要一步步来,这第一步,自然就是先从南直隶和福建开始,诸位放心,用不了多久,这些南直隶和福建的官吏,都得乖乖推行新政,有浙江、南直隶、福建三地为基干,至于其他各省,也可以以清缴官粮的名义,引发民怨,诸位当真以为,这清丈土地会将民怨引到我们头上?诸位错了,他们只会怨恨,那些官员既不像浙江一样减免税赋,你等着瞧吧,将来不是天下人对你我口诛笔伐,而是在一年之内,全天下将引发一场浩大的争论,王学能否在这场争论中受益,就看王老夫子了。”

虽说张子麟和梁藤品级比徐谦要高,可是身为王学的精神领袖和新政的领军人物,这两个被徐谦绑上战车的人,对徐谦还是颇为信服,虽说徐谦依旧是语焉不详,不过眼下,也只能按着徐谦的法子去办。

因为他们本身就没有自己的主见,尤其眼下的许多事,他们看不明白,也看不透,只知道自己的利益站在新政这一边,不得不去为新政出谋划策,鞍前马后,而徐谦却仿佛是先知,总能预知方向,有这一点,就足够了,这个家伙,给人带来了太多信心。

大家商量定了,二人告辞而去,这二人刚走,紧接着张延龄、张鹤龄、王成三人便来拜访。

这三个人来是早就约好了的,更准确来说,是徐谦请了他们来。

众人分宾坐下,寒暄一阵,张鹤龄眉飞色舞的道:“这一次单单卖地,就有近千万纹银的收益,如意坊现在存银已高达一千五百万两,如意钱庄那边,亦有千万的存银,徐兄弟,眼下还有什么买卖,现在咱们什么都不多,就是银子多,你说做什么,大家就做什么。”

徐谦微微一笑,道:“最近,要做一件大事。”

这三个家伙现在不怕事大,就怕事小,事大就意味着挣得银子更多,现如今,这几个人哪一个身家没有千万上下,小钱已经看不上了。

徐谦淡淡道:“咱们如意坊和如意钱庄确实是挣银子,可是说句实在话,眼下却只能局限于浙江和京师,假如有一天,如意坊和钱庄风靡天下,那一年,该有多少进项?”

突然提出这个问题,三个人俱都认真起来,收敛起来了嘻嘻哈哈的笑容,王成目中掠过一丝贪婪:“徐老弟的意思是……”

徐谦又道:“可是嘛,想要铺开,却是没有这么容易,许多地方,对如意坊和钱庄报有敌视,一些地方官员,甚至将如意坊和如意钱庄视为坏人心术的东西,不过现在嘛,时机却是来了,诸位想必也知道,户部那边,要开始清缴官粮了吧。”

张鹤龄道:“早就听到风声了。”

徐谦道:“你想想看,朝廷如此严厉,不知多少人,今年是别想过个好年了,到时候再罚一批官员,其他人更是惶惶如丧家之犬,假若这个时候,如意钱庄设立一个钱粮局,开始放贷呢?”

放贷……

对地方官员们来说,最重要的,乃是周转的问题,周转不及时,就有丢乌纱帽的可能,若是这个时候放贷,让他们有银子向市面上买粮,弥补一些不能得罪的大户的粮税,倒是一个救急的办法。

可问题在于,人家怎么还?

王成皱眉:“这只怕不太容易,这其一嘛,地方官不敢轻易来贷,毕竟自己贷款,却是给别人还账,是人都不肯这样做。这其二嘛,就是若是把钱放了出去,他们怎么还的问题,若是他们不肯还,又当如何?”

徐谦微微一笑道:“这个简单,可以让地方官的官府的名义来告贷,比如江西丰城县要告贷银子五千两,欠钱的不是地方官,而是丰城县的县衙,咱们呢,也不必催帐,可以订立十年二十年的年限来还,让他们每年慢慢还上本息也就是了。另一方面,为了防止赖账,这钱粮局的钱,总要融资吧,从现在开始,便少不得让诸位领头,向宫中太监还有王公大臣们,尽量的凑钱,告诉他们,只要钱投进来,每年会有五分的利息,大家一起发财,便是王太后吗,最好也能掺上一脚,是了,内库不是有许多存银吗?若是王太后说动陛下能拿一部分内库的银子出来投入钱粮局,那就再好不过。”

第五百九十六章:学争扩大

给官府放贷,这是极需要勇气的。

不过寻常商贾不敢做的事,有的人未必就办不成。

如意坊能有今日,说到底,还是因为关系。

因为有了宫里的关系,因为后宫许多贵人和这如意坊息息相关,也因为宫中太监能从中分一杯羹,更因为许多达官贵人从中牟利,甚至是各地的藩王,亦是对如意坊眼红耳热,四处托关系想在如意坊里头弄点银子,赚点好处,这才使得如意坊做了许多一般人不敢做的事。

就如这宫中的内库,几乎有近一半的岁入,都来自如意坊的分红,单单这一点,就保证了如意敢做别人不敢做的买卖。

而现在,推出这个如意钱粮局的买卖,其实功能和钱庄大致相当,一方面,大量购买地方的债务,一方面,通过这些债务将地方官府捆绑起来,使他们产生依赖,可是往后呢?

你借了银子,要不要还本息?只是要还,就不太容易了,借钱花当然是好事,只是一旦你发觉钱来的容易,不免花钱的地方也就多了,什么修学,什么修堤,自己不免还要从中再捞一点,这地方的债务一旦堆积起来,又该如何还账?

若是寻常人,欠你银子又如何,官府欠你银子,你还敢来讨要吗?

可是钱粮局不一样,因为钱粮局的银子是从宫里,是从宫里的大太监,还有达官贵人,甚至是藩王们那儿募集来的,你不还钱,他们就要亏本,他们亏了本,绝不会来骂娘,因为骂娘不是他们的风格,他们会杀人的。

只是做这种事,必须要先有谋划,要做到面面俱到,徐谦沉吟片刻,道:“首先,是要利用钱粮局吸引诸位入股,宫里的内库,我已和黄公公打了招呼,陛下那边,想来问题不大,反正内库的银子闲着也是闲着,陛下还想过几年修一座长生宫,正是缺银子的时候,让内库先将银子投进来,几年之后,收益也是不小,陛下自然无话。王太后那边嘛……”徐谦笑呵呵的看向王成。

王成苦笑道:“这个事只能我去办,还有京师的这些公侯,我也顺道去走动一下。”说到这里,王成倒是打起了几分精神,眉飞色舞的道:“这倒是容易,眼下不知多少人托人寻上门来呢,一个个都想和我们做点买卖,只要徐老弟发了话,他们保准把自己的老本统统拿出来。”

徐谦含笑点头,目光又落在张鹤龄身上:“那些世袭的将军还有亲军武官们,怕是要劳烦张老哥了。”

张鹤龄笑道:“劳烦谈不上,他们想和咱们做买卖,不请我吃酒就算不错了,不必去央求他们,他们自个儿就会巴巴的送钱来。”

这些话倒不是吹牛,眼看看着和如意沾边的贵族们如今都身家数百上千万纹银,其他人哪一个看着不眼红?现如今在座之人只要出了门,这张脸就是招牌。

“还有各省的藩王、郡王,这些人别看平时屁用没有,可是好歹也是宗亲,他们的话,朝廷可以不听,可是若是他们吃了亏,又或者被人坑了,哭的死去活来,要是出几个混账的,要去皇陵里哭个几声,你看宗令府怕不怕。便是皇上,也得乖乖的退让。”

众人哈哈笑起来,张延龄道:“宗亲那边,只好交给我了,这些人倒是容易。”

一番计较下来,众人各自散去。

……

十一月月初,徐谦拜别了家小,终于启程坐漕船转道北通州,一路南下,前往浙江。

几日之后,河北一带空气骤冷,连续下了几场雨,将这地上的枯黄落叶打入泥泞之中,河水也暴涨了许多,在徐谦里的漕船,将一封封的书信送到浙江、福建、南直隶等地。

南直隶新近换了一个应天府府尹,据说近来闹的很厉害,这位府尹是个性子很刚烈的人,认准了王学是伪学,对新政嗤之以鼻,除此之外,凤阳、淮安、扬州、池州、太平、滁州、广和等府亦是立场鲜明的在治内浩浩荡荡的办了正本清源的事,说穿了,就是这几个府的大人们觉得王学坏人心术,要把读书人拉回从前的轨道上去。

在应天府,官差甚至还查封了一个书院,只不过他们倒是不敢以伪学的名义,只是说书院中可能藏有奸人,旋即便让差役们封了。

相比福建,这南直隶的情况最是复杂,因为南直隶有十四个府,而之所以叫直隶,顾名思义,就是直辖的意思。也就是说,这十四个府的府尹和知府,只听命于六部和内阁,上头不设行省,更没有所谓巡抚了。

从某种意义来说,这些人的品级也比一般的知府要高上不少,甚至南直隶的知府,入朝之后,可以直接拜为侍郎、少卿之类的高官,他们名为府尹和知府,却是相当于各省的巡抚,说的再明白一些,南直隶十四府,就有十四个大爷。

这十四位大爷各有各的想法,各有各的利益,自成一派,最是混乱。

比如松江、镇江、扬州、苏州、常州等府的知府往往偏向新政,可是应天等府,则是旗帜鲜明反对新政,更有一些府摇摆不定,纯粹就是墙头草,今日下令生员不得言新政,结果生员们闹一闹,他就缩了,第二日说不定又要摆出一副王学亦是圣人之学的意思出来,可是用不了几天,又觉得大大不妥,于是乎,又连忙下文去府学、县学狠狠痛斥几句生员不安分治经典。

这样的墙头草不必理会,而南直隶内部的思想混乱,却大大的破坏了浙江的新政,比如在凤阳、扬州、淮安等地,盛产棉花,这些都是浙江急需的纺织原料,可是因为那边官府管得紧,不许下头人种植,又不肯配合运输,甚至对前去购棉的商贾敲诈勒索,如此一来,许多纺织工坊主们,就不得不从更远的地方去订购原料。

整个南直隶,十四个大爷们还在相互攻讦,以至于松江知府特意送来书信,请他这位徐抚台,想想办法。

浙江的新政,已经渐渐有了成效,而福建还在观望,倒是这南直隶,却是一团乱麻,徐谦倒是希望从这里打开突破口。

坐在漕船了一直默想了几天,随即他叫来了随来的家人徐进,徐进也是徐家的族人,只是从钱塘出来的迟,远不如徐福、徐勇几个混的好,徐谦看他实在没别的本事,索性就把他带到身边,毕竟自家人安排生活起居,也放心一些。

“去和漕船上的千户说,就说到了潮桥那儿,不必继续南下了,往西面的水道走。”

徐进惊讶的道:“不南下,怎么去南通州,是了,往西走莫非是去镇江、南京的方向,老爷不是去南通州,再换船入浙吗?”

徐谦微微一笑,道:“浙江自然要去,不过我虽是江浙人,却从未去过南京,突然想起来,南京恰好有个好友,这一次权且当作是恰巧路过,走亲访友吧。还有,你立即叫人把消息传出去,就说本抚台即将到浙江,欲拜访阳明先生。”

自从倭乱之后,王守仁得到了启用,这个风烛残年的老人,此时不得不重新出山,出任南京兵部尚书。

南京兵部尚书,虽然未必属于闲职,可是和京师的兵部尚书比起来,实在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不过王守仁现在的年纪,倒也不以为意,只不过王学和旧学争得不可开交,偏偏这位王学的创始者却是不发一言,每日只是闭门读书,就算是公干,也只是让幕友去交代,他是铁了心不认同王艮,继续专心琢磨他的王学,不打算发扬光大。

可是萤火虫毕竟是萤火虫,身为现在大明朝除了徐谦之外第二个最有争议性的人物,这位老兄显然是想做鸵鸟而不可得,现在,徐谦又将主意打到了他的身上。

“你跑不掉的。”徐谦呵呵一笑,心情也轻松了许多,心里默默道:“咱们这么多人,争着来给你抬轿子,事到如今,先生也该出来发挥发挥余热了,做人,不能太小气嘛。”

只是对徐谦的吩咐,徐进却是不懂,他更是不知道,徐谦的这个念头,会导致多少人哭,多少人笑,更不晓得,等到消息放出去,又有多少人要闹,多少人要跳。

他挠挠头,很是本份的点点头,道:“是。”

徐谦顿了一下,突然叫住他道:“是了,再放出消息,本官只是在南京驻留几日,地方官吏,不必迎接,一切从简。”

这是预防针,应天府还属于那应天府府尹的地盘,人家肯定不会迎接,也别指望着人家铺张,与其冷冷清清,还不如先放出消息去,倒是显得徐谦人格高尚,出入简朴,至于应天府那边如何应对,这就不是徐谦的事了。

第五百九十七章:地主家也没有余粮

梁藤坐掌户部,旋即便召集了属官,开始计算各省亏欠钱粮。

要计算,自然要从南直隶和福建开始,尤其是南直隶,只用了几天功夫,大致亏欠的官粮就有了数,总共是三十三万担,旋即,户部直接下文催粮,命快马直传南直隶。

南直隶各府收到了户部的公文,知府们一个个目瞪口呆。

没天理啊没天理,三十三万担,十四个府,一个府是两三万担,可是两三万担对一个省来说,或许九牛一毛,可是换做是府,就完全不同了。

就算是按户部的折银,这也是几万两银子,说实在,其实大家也没少占损耗的便宜,一个知府,心肠软的,随随便便也有一两千担,心黑一些的,三四千担也不是没有可能。

粮食到手之后,立即专手给粮商,雪花花的银子也就来了。

可问题就在于,知府贪墨之后,可不是自己吃独食,而是要孝敬上头的,朝廷这么多官员,哪个不要打点?自己的座师,逢年过节要不要让人挑着礼物送上去,还有户部、吏部那边的一些主事,要不要隔三差五送些东西?单单迎来往送,吃下去的这些官粮就几乎去了大半,剩下的都是自己棺材本,就算是交上去,那也不够填补这个亏空啊。

而且,里头还有一个更可怕的问题,就是清丈土地,这些银子知府、知县们倒是没有贪占,不过平时那些乡绅土豪,地方官们办个什么事,可没有少支使他们,现在要填补空缺,不但把自己的钱粮吐出来,还得把士绅们没有缴纳的粮税统统收上来,可即便如此,你还能把送出去的冰敬炭敬也要回来?

知府们傻眼了,再仔细一看公文,又都深吸一口冷气。接下来更坑爹,不缴清定额,朝廷就要收拾你,现在陛下很看重这件事,已经打算找几只鸡来杀一杀,这叫做杀鸡吓猴。

若是不缴,自己好端端的官身,岂不就成待宰的鸡了?

而且,据闻都察院各道巡按已经,还有厂卫的密探也已分赴各府,这分明是缴不出粮来,就弄死你的节奏。

一下子,整个南直隶的各路衙门都翻了天,处处都是一片哀嚎,官吏们聚在一起,不断的计算,结果越算越是悲剧。

唯一让人庆幸的是,自己治下虽然缴不清,可是其他各府难道就能缴齐?想到这里,大家才安心了一些,毕竟,法不责众嘛。

只不过……话虽是这样说,可是问题又出来了,就算是法不责众,那朝廷肯定也要法办一些个不肯尽力的,谁落后谁倒霉,因此,无论如何,能弄来多少官粮,还得尽数凑出来,不求完成定额,至少,也不能落后于人,这便如被狮子追赶的人,你不需要能一日千里,但是你只要比别人跑得快就够了。

一场浩大的征粮运动终于拉开了帷幕,各府各县纷纷张榜,无非是告诉大家,官府要征粮了,旨在重新清丈土地,但凡有瞒报土地的富户都要进行土地清丈,追缴粮税。

公文是贴了出来,许多人还在观望,想看看官府如何个追缴法,那些影响力大的士绅倒也没什么担心,反正如何清缴,想来也清缴不到他们头上,毕竟,他们上头有人。

只是中小的地主们却担心了,这两年的日子实在不好过,地租日降不说,人家是免税减税,自家却是高税,好不容易花了银子上下打点,总算瞒报了不少土地,免去了税赋,可现在,又要重新清丈,这就意味着,从前打点的银子打了水漂。

其实自从浙江新政,由于人力的紧缺,使得不少富户,已经到了崩溃破产的边缘,在这种情况之下,若是再加征税赋,地主都没有活路了。

结果府县的差役们如狼似虎的下了乡,大家才明白,官府这是要动真格的,看到一个个差役来到自家地里,开始丈量田地,这些人连忙前去交涉,平时那些官差见了他们,哪一个都得客气几分,只是现如今,却是没得商量。

官粮要追缴,总不能让大老爷们自己掏银子吧,至于那寥寥几无的几个大富户,显然是不敢去为难他们的。没辙,只好寻你们了。

这一下子,许多人不由手脚冰冷。

黑,够黑!

平时吃我们的拿我们的,修学要我们募捐,修堤也要我们参与,现如今说翻脸就翻脸,不让人活了。

其实还真有人活不下去了,浙江的地主们在地租压到了最低的情况下,依旧能勉强支持过去,就是因为减税和免税,可是在这里,一方面人力成本日渐高涨,另一方面粮税猛于虎,地主家的余粮,怕是真正要搜刮散尽。

怒火终于迸发出来,士绅们没有活路,有人痛骂徐谦多管闲事,也有人痛骂南直隶的老爷们既不效仿新政减免税赋,反而大加摊派。

学争又引发起来。

旧学的人骂新政,骂新政之后,人力的价钱高涨,骂浙江巡抚徐谦上书追缴官粮;而王学的人则是痛斥官府贪赃不法,要求实施新政,减免粮税。

乡下闹得不可开交,府里县里亦是不可开交。

只是各府各县的官吏们,压力却是不小,比如这位应天府府尹朱茂,就很是头痛。

他是山西人,本在京师担任大理寺推官,如今外放到这里,对江南这儿的王学的流行不免反感,便打起精神要整肃一下学务,他既然肯领头,其他各府本是不吭声的知府们亦是觉得找到了主心骨,纷纷跟进。

只不过,这才没过多久,户部就下文了,应天府应追缴的官粮最多,足足四万七千担,朱府尹差点没有气晕过去,他可是京师调来的官,之所以报的损耗多,因为京师里的关系也多,要到上头去打点,这都是必不可少。再加上南京乃是土豪聚集之地,不少豪族早在这里落叶生根,哪一个都不好招惹,他们要瞒报土地,你身为应天府尹,难道还能逼着他们乖乖缴纳粮税?

应天府和其他地方不同,别的地方的大乡绅,倒还可以碰一碰,权当是打老虎,可是这儿,没一个是可以招惹的,甚至有不少藩王的田庄都在这里,莫非你还敢藩王的不自在?

事到如今,朱茂已经没心思去管王学的事了,现在尽力的,就是征粮,要征粮,必须从这些中小户人家入手,小户报成中户,中户报成大户,总而言之,能拿多少算多少。

只是那些中小地主们看到你不去管大户,哪里肯就范,不免要发动乡民佃户抗争,官差在下头征粮,可谓举步维艰,处处碰壁,不得已,只得处置几个闹得凶的地主,才好不容易平息了事态。

本来以为现在安生下来,事态显然可以平息,可是谁曾想,南京的学争又闹起来,王学和旧学都在起哄,都在跳脚痛骂,毕竟生员和读书人,甚至是许多官员,他们各自利益取向全然不同,乡下的事,其实是和他们息息相关,现在应天府的利益集团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比如家里种桑和种棉,自是支持新政,又或者在浙江有买卖的,也是支持新政,支持王学。至于那些种粮的,有人认为浙江减免粮税对自己有利,也是支持王学,当然,不少冥顽不化之辈,则是视王学为伪学,此时徐谦上书,又狠狠的打到了他们的痛脚,许多人处在破产的边缘,甚至已经有如意坊的人四处在收购土地,反正你这地主做不下去了,不如把地卖了吧,土地,就是他们的根本,卖地是不可能的,可是不卖,年年净亏,现在又要被官府重新丈量土地,这就更悲催了,连日子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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