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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子风流-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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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谦道:“学生服气。”

徐谦这一点还是识相的,错了就是错了,别人欺负他是一回事,自己犯了错又是一回事,所以这认起错倒也痛快。

谁知道赵提学突然拍案而起,方才若说他静若处子,现在却是动若脱兔,整个人随着掌拍几案的声音豁然而起,怒道:“你不服气!哼,你心里可曾有一丁点尊敬师长的意思?老夫早就听过你的大名,好好的一个读书人不务正业,每日与人吟诗取乐。怎么?你一个禀膳生员还想做清流名士?还想翻天不成?家有家法,学有学规,本学若是不惩处你以儆效尤,将来如何服众?”

徐谦忙道:“大人,学生实在是事出有因。”

赵提学还要发火,那坐在徐谦座椅上的生员赵坤却是观察提学大人的脸色,心里想:“这时候若是不出来,好让提学给我几分好印象,更待何时?”于是,他立即站出来,怒喝道:“哼,还敢狡辩?杭州城里谁不晓得你徐谦口舌如簧?你以为你是三寸不烂之舌的苏秦张仪,将提学宗师当成了呆子傻子吗?徐谦,你太过份了,还不跪下,给提学宗师磕头认错?你这样的人实在是我们生员的耻辱,与你同学,我赵某人脸上无光。”

他的一番话出来,虽是大义凛然,却惹来了不少轻蔑的目光,说来这读书人的心理也是奇怪,一开始,大家或许对徐谦抱有幸灾乐祸的心理,可是突然出了赵坤这么个一副恨不得要抱住新任提学大腿的东西,反而更让人厌恶。

便是连那杨佟之,也突然开口轻声道:“赵兄言过其实了。”

杨佟之的话恰好听在赵坤耳里,赵坤脸色胀红,却又奈何不了杨佟之,而徐谦正是落水狗,他便又将私愤往徐谦身上撒,朗声道:“什么言过其实?以我看这徐谦不学无术,十恶不赦。”

赵提学的脸色倒是看不出什么,原本要发火,谁知被赵坤抢了先,倒是一肚子火气给硬生生地吞了回去,他压压手,终于让这明伦堂又安静起来,随即赵提学冷声对徐谦道:“你方才说事出有因,那么……本学便听听你的事出有因,若是当真情有可原倒也就罢了,可要是……”

他适当地在这里住了口,给徐谦一个想象的空间。

赵坤连忙道:“提学宗师真是宽厚,徐谦如此放肆,宗师竟再三宽容。”说罢又摆出老资格来,老气横秋地对徐谦道:“徐谦,你听到了吗?宗师让你解释,若是解释不出,又或者理由牵强,到时革了你的学籍,看你如何。”

徐谦原本还想认个错把事情圆过去,提学毕竟是提学,是自己的师长,可是突然跳出个赵坤,顿时让他脸色冷冽起来,他瞪了赵坤一眼,这赵坤便又大叫:“徐谦,你竟瞪我!我好歹是你的学长,你难道不服气?想要报复?”

第一百一十六章:滚

徐谦很是厌恶地看了赵坤一眼,此时也没兴致和他打嘴仗,而是朝赵提学作揖,道:“学生之所以耽误,是因为遇到了倭寇。”

倭寇二字说出来,所有人都面面相觑,浙江这边虽然久闻倭寇大名,可是对于杭州人来说,这倭寇对于他们来说还是过于遥远,徐谦说自己遇到倭寇,令许多人难以置信。

赵提学的脸上已经隐隐有了怒意,以他的阅历,自然是认为徐谦胆大包天,竟敢忽悠到自己的头上。

赵坤见状,心里狂喜,心说这姓徐的真是疯了,还遇到倭寇,真是把人当了傻子。他忍不住笑道:“徐公子真是厉害,竟是遇到了倭寇,徐公子既然遇到了倭寇,现在又能活蹦乱跳,莫非这些倭寇都已被徐公子杀了?”

赵坤语出调侃,谁知道徐谦的态度很是认真,好奇地看着他道:“赵兄果然料事如神,不错,这些倭寇都已被我杀了。”

话音落下,明伦堂里鸦雀无声。

随即便传出赵坤的大笑声,其实赵坤一直想忍住,毕竟这里是明伦堂,可是在他看来,徐谦实在可笑之极,因此一时憋不住,便放肆大笑起来。

其他的一些生员,也觉得不可思议,亦是忍不住发出笑声。

赵提学怒极,去拿了几上的戒尺狠狠地抽在案牍上大喝道:“肃静,肃静!徐谦,你……你……”

徐谦这才醒悟,自己的话方才过于骇人听闻,这位老提学以为自己拿他消遣,于是连忙道:“此事千真万确,学生去城外踏青游玩,恰好遇到了一些倭贼,一夜斗智斗勇,才将这些人一一杀死……”

赵提学哪里肯信,而接下来,一声铿锵的金铁交鸣声响起,一柄三尺长的小剑自鞘中出来,小剑寒芒阵阵,与此同时,一股浓重的血腥散发而出,若是认真去分辨,便能看到这银光闪耀的剑锋上还遗下了一块块干涸的血迹。

徐谦手握着剑,正色道:“提学若是不信,这柄剑便是明证,这剑上染着六个倭人的血,若是再不信,大可以去知府衙门垂询,学生不敢欺瞒,昨夜因为撞到倭寇,与倭人一夜激战,学生也是刚刚回的杭州,到了杭州之后便马不停蹄地赶来。”

徐谦旋了个半身,看到皆是惊愕的眼神,便是赵提学,此时此刻也有些呆了,这位提学大人虽然年老,见的世面多了,却从没有想过一介书生真会和强盗搏斗,还杀死六人。

赵坤的脸色骤变,一看情况不妙,便立即坐回椅上去,只当作这件事没有发生。

至于其他人,心里啧啧称奇者有之,不敢尽信者也有,都是表情复杂。

好在这位赵提学反应不慢,既然是事出有因,而且还涉及到了倭寇,按理说这样的学生应当褒扬才是,毕竟出了这么个妖孽,也令这浙江的读书人都与有荣焉,若是往深里去琢磨,他这提学也能沾点光,毕竟他刚刚上任便出了这么个生员,生员都敢仗剑杀倭,这绝对是值得大书特书的事。

赵提学的脸色缓和了一些,只是这件事不能再深究,于是压压手道:“坐吧。”

这意思是告诉徐谦,这件事暂时就点到为止了,迟到的事,提学不会追究,接下来还需要讲解学规。

徐谦作揖:“谢大人。”

他目光在这明伦堂里扫视一眼,又发现了一件令他尴尬的事,这里并没有空余的座椅,况且他这个案首也不可能随意添个座位就去坐,这不是面子的问题,而是原则问题,国朝一百多年规矩都是这么过来的,也没听说过哪个案首是敬陪末座。

徐谦的目光最后落在了左手最上首的位置上,这个位置,按理来说该是徐谦坐的,结果却被赵坤鸠占鹊巢。

徐谦踱步过去,对赵坤笑了笑,道:“赵兄,承让了。”

赵坤的脸色变了变,却不肯轻易挪坐,他正想说,这是赵提学的意思,谁知徐谦冷冷地看着他,接着从嘴缝中蹦出一个字:“滚!”

赵坤忙道:“这是宗师的意思。”

谁知他不说还好,这一说,徐谦便抬起腿来一脚将他连人带椅踹翻,明伦堂里顿时人人变色,赵提学气得半死,正要呵骂。

却听徐谦朗声道:“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侮辱宗师,宗师署理学规,今日要宣讲的也是让我们读书人遵守规矩。我乃是院试案首,这个座位由我来坐乃是定俗成规,你难道是想说,宗师自己坏了学规,破坏了规矩,会给你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让出案首座位吗?你身为宗师门生,不想着维护宗师声誉,却是居心叵测,暗讽宗师以身违规!我今日教训你,既是维护宗师的体面,也是让你好好学学这学规。”

赵坤本来想要叫骂,可是听了徐谦的一番话,居然目瞪口呆,他连忙去看赵提学,这赵提学脸上表情僵硬,多半这个时候徐谦嚣张无比,却也奈何不了他,否则真要闹将起来,也确实是赵提学犯规在先,今日要讲的本就是学规,越是深究,就越是打自己的脸。

赵坤见提学不肯出头,只是在那里吃茶,心里悲戚,对徐谦又怕又恨,连忙灰溜溜地爬起来,缩到了一边去。

徐谦不去亲自搬起座椅,而是朝一边的一个书吏努努嘴,道:“椅子摆放起来罢。”

那书吏从没见过这么愣的人,当着提学的面还敢把自己当大爷,他心里虽是腹诽,却不敢多言,连忙将踢翻的椅子扶起,用手揩了揩,徐谦这才大剌剌地坐下。

这一幕幕场景吓唬住了许多人,都听说过徐谦嚣张,却没见过这么嚣张的。

不过嚣张毕竟还需要有嚣张的本钱,人家刚刚杀了倭寇,若此事当真,只怕这杭州又要不平静了,提学大人这个时候又能奈何他什么?再过几日,朝廷多半就要树立这么个儒生来做先进典型呢,若是提学现在处置他,岂不是和朝廷对着干?

众人心里唏嘘不已,这还真是同人不同命,这徐谦何德何能,怎么就有这样的运气?

接下来,便是提学开始讲授学规,其实无非还是老一套,这东西大家都已经听到烦了,可是偏偏非讲不可,况且宗师亲自开讲,谁也不敢不认真听,大家耐着性子一直熬到晌午,赵提学终于道:“今日就讲到这里,尔等要牢牢谨记,谁若是敢触犯学规,到时别怪老夫不客气。”临末了,他突然看了徐谦一眼,道:“徐谦,你留下,老夫有话说。”

徐谦方才整治赵坤虽然有些过份,可毕竟理由还站得住脚,不过理由归理由,这新任提学未必会对他有什么好印象。做官之人最不喜欢的就是刺头,因此徐谦听说赵提学要留下他,心里虽然镇定,却还是有些不安。

他坐在椅上一动不动,心里想:“这提学莫非是要关起门来收拾我?不对,按理说,这提学就算要收拾自己,只怕也没这么容易,毕竟自己已经不再是寻常的禀生,赵提学就算再蠢,又怎么可能做这种两败俱伤的事?他新官上任,自然不会喜欢我这种人,可是也绝不会闹得太厉害,事情闹大了,对我和对他都没有好处。”

待人都走了个干净,赵提学使了个眼色,那些书吏随即便退了个干净。

明伦堂里,只留下了赵提学和徐谦。

此时也看不出这赵提学是喜是怒,他只是打量徐谦一眼,旋即道:“你的文章,本学看过。”

徐谦心里想:“你要是没看过,那才怪了。”

赵提学又道:“老夫说的不是你的试卷,而是你其他的文章。”

“其他的文章?”徐谦呆了一下。

赵提学语气平淡地道:“你隔三差五总会到谢府去交一些文章请谢学士品鉴,而谢府那边倒是流传出了不少,那些文章有一篇很有意思。”

徐谦现在已经是名人,不管名声是好是坏,可是学问在杭州还是比较公认的,正因如此,不少的人都在四处抄录这种名人文章拿回去揣摩学习。徐谦将文章送去了谢家,而这谢家人多眼杂,只怕是一些仆役趁机抄录下来再兜售出去,因此流传开来也不算什么。

只是赵提学突然问起自己的一篇文章,倒是让徐谦有些奇怪,心里不免在想:“我这文章怎么碍着了他的事,他若是要找麻烦,应该拿院试的文章出来才是,这新提学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赵提学心思难明,让徐谦生出了几分警惕,他不由道:“不知是哪篇文章?还请宗师明示。”

赵提学用手敲了敲几案,道:“哪篇文章,本学倒是记不起来了,却只记得一句话,叫:君子可推己心之良知于万物。这句话实是点睛之笔,可是你写的吗?”

徐谦骤然想起,其实这句话在后世颇为流行,因此他有一些记忆,做文章的时候便不自觉地将其补充了进去。只是想不到这位宗师竟专门问起这个。

第一百一十七章:天子也傻眼

君子可推己心之良知于万物。

这句话,徐谦记得,当时在博物馆中工作,需要抄录一些古籍,而他就是在古籍里抄录过这句话,所以印象深刻。做文章的时候,为了对仗,恰好觉得这句话可以活学活用,也就写了上去,当时并没有在意什么。

可是现在既然提学问起,使他不由开始咀嚼起这番话的深意,沉吟片刻,顿时有了结果,推己心之良知于万物,这应当是心学的主张,徐谦忍不住想:“这提学莫非一直偏好心学?”

如果是这样,那一切就讲得通了,他无意看到自己文章中的这句话,想到自己是院试案首,便误以为其实我研习的也是心学,于是生出亲近之心,打算拉自己入伙。

毕竟在现在,心学的门徒并不多,固然已有不少大儒涌现,可是官方照旧推崇理学正宗,现在心学仍不够昌盛,而自己好歹也算是小才子小名人,若是拉拢自己,岂不是正好为心学添砖加瓦?

徐谦此时心里动摇了,能搞好与提学的关系固然是好,可是自己是不是该直接扑入这位提学怀里呢,一股脑的做这心学的门徒?到时定是好处多多,毕竟乡试在即,而这位提学又是主考,考试即是政治,主考也是人,毕竟有自己的偏好,若是……

想到这里……徐谦的心跳加速,毕竟带入了这个世界的少年心性,还做不到荣辱不惊的地步。

他连忙道:“宗师,这篇文章确实是我做的。”

赵提学吃了口茶,慢悠悠地道:“唔,这句话令人感触颇深,君子以良知格于万物,你小小年纪竟也能懂这样的道理?”

果然没有猜错,徐谦心里得意洋洋,却装作谦虚道:“哪里,哪里……学生不过看了几本阳明先生的书,因此才心生感叹。”

按徐谦的预测,那么接下来这位提学大人多半是要向自己示好了,莫非还要透露乡试试题?

赵提学微微一笑,道:“哦?这些阳明先生的书是谁推荐你看的?”

徐谦一时答不上来,只好敷衍道:“读书时随手抄录了一本。”

谁知赵提学听了满脸失望,又端起茶盏,慢悠悠地道:“好罢,本学知道了,你的文章作得尚可,好好读书罢,不要再想其他,还有这学里的学规,你定要牢记,你这性子若是放任下去,定不会有好结果,今日你大闹明伦堂,殴打同学,本学可以当你是一时激愤,可是下次再敢如此,本学定不轻饶,下去罢。”

方才还在讨论心学,徐谦还指望深入下去,谁知下一刻就他娘的变脸了,徐谦心里暗骂这提学上辈子定是折翼的天使,真是伤不起啊。

他到现在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可是人家下了逐客令,只得起身作揖道:“学生告辞。”

从提学衙门里出来,徐谦猛然想到一个可能:“是了,人家根本就瞧不上我,这提学确实是心学的人没有错,可是人家对我有兴趣,只是因为自己的恩师是谢迁,人家以为我写出这段话是恩师的教导,所以才旁敲侧击,想套出一些话来。”

想到这里,徐谦心里酸溜溜的,果然人和人不一样,本来还以为自己对于赵提学这样的人还有利用价值,还巴望着相互利用,谁知道是自己自作多情。

徐谦忍不住吁了口气,这满肚子的功名利禄和抱大腿的心思受了极大的打击。

恩师,恩师……看来还是逃不出他的光环,拿着大礼的事跑去院试,之所以被看重,被那桂萼拿来做文章,不就是因为自己的恩师是谢迁吗?真是同人不同命啊。只是……为何人人都看着恩师,却往往忽略了自己呢?

徐谦是个很腹黑的人,他很快便明白,这是因为名声,恩师的名望太大,影响非同小可,而自己固然是小三元,也固然有所谓的才子之名,可是和谢迁比起来,真是提鞋都不配。要想有被人利用的资格,从而能与人相互利用,唯一的办法就是提高自己的影响力。

“影响力……影响力……”徐谦绞尽脑汁,突然想到了什么,却又不禁摇头,喃喃道:“不成,不成,这件事要从长计议,至少也得有大人物支持才成,单凭自己的能力还远远不够。”

这几日,徐谦似乎开始忙碌起来,读书的事自然上心,可是有时读着书却是愣愣地坐着发呆,一心谋划什么。

而此时的京师却是无比热闹,尤其是在大理寺外头,更是吸引了无数人围观,据说是杭州钱塘有一帮子姓徐的,居然以太祖皇帝大诰的名义绑了浙江科道的御使,跑来让这大理寺治罪。

这年头什么稀奇古怪的事都有,可是这种事却实在让人叹为观止,见过愣子,还没见过愣成这样的。这些姓徐的居然敢拿官,这不是失心疯了吗?

当然,也有人想得比较深远,以民拿官,寻常人怎么拿?只怕这些姓徐的背后却是不简单,人家既然敢这么做,这背后定是有人指使,没人撑腰,谁有这个胆子?

只是这事儿太过为难了大理寺,这些姓徐的天天捉着那李固过来,可是大理寺既不敢接受,也不敢赶人。

若是接受,这等于是坐实了这位李御使有罪,也等于是开启了民拿官的先例,这绝不是开玩笑的事,试问哪个大理寺的堂官敢做这个主?

可要是赶人,却又不妥,因为人家凭着的是太祖皇帝的大诰,你要是不分青皂白就赶人,说不定这就是一场政治事件了,现在时局不明朗,任何决定都可能遭祸,而且这些姓徐的一时没查清来路,轻举妄动,说不准就阴沟翻船。

结果事情就变得越来越匪夷所思了,每日清早,一帮子人便押着堂堂御使到大理寺外头,大理寺的堂官们坐堂了,这些人也就在外头开始陈情了,等到傍晚下值,他们也不说什么,拍拍屁股押着人继续回客栈歇息。

可怜这李固,原本以为到了京师,定会有人解救,结果这事越是匪夷所思,就越是让隐藏在背后的大佬们谨慎,因为此事过于骇人听闻,谁知道在这背后有什么阴谋?

而钱塘徐家竟也趁机扬名,至少在这京师,大家总算知道,在钱塘有一群姓徐的家伙,据说还是忠良之后云云。

外朝热闹,宫里也不太平,一封封奏报接连送入宫中,黄锦也已从杭州回来,这杭州反而成了宫中暗暗角力的中心点。

“陛下,奴婢奉命去拜访谢学士,谢学士对奴婢说,他虽远在杭州,却时刻关注陛下的龙体……”

黄锦将杭州的见闻一一呈报,这少年天子却满是狐疑,整个人显出了几分毛躁,可是在这毛躁的背后,却又带着深沉。

他戴着金冠,一身还未退下来的朝服,整个人显得有几分烦躁,那细长的眼眸时不时闪掠过怀疑,削尖的脸上随时要显露出冷冽。

少年天子轻抿着嘴唇,带着几分疑惑,围在这殿中来回踱步,冷冷道:“朕正是血气方刚之年,谢太保关心朕的龙体做什么?不对,这句话背后定有隐喻。”

他显得有些急躁,今日早朝显然遇到了令他不是很开心的事,他突然眼眸一亮,道:“是了,谢太保这句话确实是隐喻,他的意思是告诉朕,他虽远在杭州,却一直不敢松懈,一直在关注朕,在关注庙堂里的事,谢太保乃是四朝老臣,其忧国忧民之心,真是让朕感触良多。”

他顿时露出喜色,可是旋即,脸色又阴沉起来,冷笑地问:“谢太保只说了这些?”

黄锦趴伏于地,大气不敢出,他虽是看着天子长大,也正因为如此,没有人比他更知道这位天子的喜怒无常,黄锦大气不敢出,想了想道:“其他的都是一些闲话。”

天子一屁股坐到了御椅上,脸色冷峻,眼眸如狐狸一般迸出一丝光芒,道:“连谢太保也不敢明里支持朕,好,好得很。”他又道:“那个叫徐谦的,近来有什么动静?”

天子问起徐谦,倒不是说徐谦这个人对天子来说印象有多深刻,而在于此人是谢太保的门生,上一次院试就疑似徐谦以考试为名向宫中表态,令人不得不怀疑此人的背后有谢迁授意,天子见谢迁态度难明,自然希望从徐谦这边能推测出什么。

黄锦道:“那徐谦倒是有些意思,奴婢去杭州的时候,他拿了太祖皇帝的大诰,竟是与族人们一道把浙江科道的御使拿了,现在徐谦的族人有不少随奴婢入了京,正押着人每日去大理寺里闹事呢。说是奉太祖皇帝大诰,请大理寺惩戒残暴官吏,以浮民望。”

少年天子那扑簌不定的眼眸不由僵直了一下,竟是一时呆住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公心还是私心

只是片刻的失神,天子从御椅上站起来,目光渐渐深沉,随即道:“这些人好大的胆子。”

这些人,自然是指徐家那些人。不过虽然言辞上有责怪的意思,可是语气却还算温和,这让黄锦不由松了口气。

随即,天子的眼睛微微眯起来:“这件事闹得这么大,为何无人上奏?平时那些御使不是最喜欢管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吗?怎么这一次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黄锦昂起头来,活似伸出头来的乌龟,笑嘻嘻地道:“陛下,这叫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是吗?”这天子也不禁失笑起来,随即又板起脸来道:“可是这么闹实在不像话,朝廷还是要脸面的,这些姓徐的真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黄伴伴以为该如何处置?”

黄锦受宠若惊,须知这位天子虽然年少,可是一向很有主见,从不询问别人的意见,黄锦不敢耽误,忙道:“闹一闹也有好处,至少让那些清流们知晓一点厉害,平时他们喊祖宗喊得震天的响,现在这太祖皇帝的大诰出来,他们却是不敢吱声了。”他顿了顿又道:“至于这御使李固,徐家所言之罪证据确凿,陛下发个条子下去,让大理寺惩治就是。”

天子微微摇头,眉头微微锁起,道:“不成,不能让大理寺来,用锦衣卫罢,总算落了把柄到了朕的手里,也该杀鸡儆猴了。”

黄锦打了个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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