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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子风流-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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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新鲜事来告知朕吧,朕不怕烦,就怕被人蒙蔽。”

嘉靖所说‘方才的话’自然是徐谦的豪强理论,可以说,徐谦也是大明朝的储备干部,他的父亲如今官封锦衣百户,说是权贵子弟也不为过,可是徐谦抛弃了‘权贵’的立场,旗帜鲜明地站在嘉靖的一边,道出了这显贵官员经商的危害,这对嘉靖来说委实难得,官官相卫的事他见得实在太多,早已麻木,而徐谦反其道而行,让嘉靖对他的印象提升了一大截。

徐谦叹口气道:“只怕学生再难有几次机会回乡了,学生并不是不想做这耳目,只怕未来并没有太多机会。”

嘉靖看了他一眼,笑道:“你是说等你中了会试,按我大明的规矩,地方官员不得在家乡五百里内为官是吗?”

徐谦笑了笑道:“会试在即,学生要加把劲了。”

嘉靖不由呵呵一笑,道:“真要中不了,那也无妨,不过能中自然是好,你父亲在亲军,你若是能入翰林,则为朕之幸也。”

他言里言外都透着一股子信息,让徐谦顿感前途光明,徐谦矜持地道:“学生定不负陛下重望。”

眼看天色已经不早,黄锦有些急了,若是再迟些回去,宫门就要关了,两宫太后若是知晓,非要担心不可,便是大臣们知道,肯定会借机牢骚。

嘉靖却是不急,一边喝茶一边和徐谦说话,等到了傍晚时分,堂外的事终于解决了,琐碎的事也总算告一段落,徐昌连忙赶来向嘉靖拜下行礼,道:“微臣叩见皇上,吾皇万岁。”

嘉靖亲自上前一步将徐昌扶起,道:“徐卿家劳苦功高,不必多礼。”

徐昌诚惶诚恐,道:“卑下谢恩,有事要奏。”

嘉靖笑吟吟地道:“所奏何事?”

徐昌道:“今日捐纳银钱的商贾有两百三十余人,多则五百,少则三百,总计筹银八万四千余。”

听到这个数目,嘉靖不由深吸一口气,这还只是第一天,第一天就是八万多两银子,几乎占了内库岁入的一成,这敛财的速度实在是令人乍舌,便是国库的收入速度也及不上一个小小的路政局,这话要是说出去,别人也未必肯信。

徐昌又道:“不过以微臣的预计,这一个月内缴纳银钱的商贾会多一些,可是过了这个月,数目应当会逐渐递减,有书吏做了粗浅的估计,今年路政局的岁入当在两百余万上下。不过路政局毕竟是草创,许多措施还未真正实施,商贾们仍有不少人观望,再加上局面还没有完全铺开,若是做得好,将来一年的岁入怕是要过五百万两。”

“五百万?”嘉靖愕然,他原本只是想来挣点小钱罢了,有个几十万两,他就已经知足,就算只有十万两也没有低于他的预期,可是徐昌告诉他的数目是五百万,这个数字几乎已经远远超过国库一年的银钱收入了,嘉靖不但惊愕,同时也是狂喜。

他若是知道就这五百万两还只是保守的估计,说不定非要疯了不可,今日发生的事远远颠覆了他的认知,等于是给他打开了一扇窗户,让他看到了更精彩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原来朝廷每年为了几万两银子连续举行廷议争论的事简直就成了笑话。

嘉靖忍不住道:“竟有这么多……这么多银子?都是从哪里来的?朕还是小看这些商贾富户了。”

他欣赏地看了徐昌一眼,继续道:“徐卿家做得很好,朕这路政局就托付给徐卿家了,如今路政局干系重大,徐爱卿切要谨记小心谨慎,徐卿不负朕,朕亦绝不负卿。”

嘉靖的一声嘱咐变得郑重其事起来,当初这路政局只是关系着他面子的问题,可是现在已经不再是简单的脸面,而关系到了他的荣辱。

说一千道说一万道,皇帝是不是好皇帝,并不在于他有多勤政,而在于他能办成多少事,赈灾、用兵、修筑河堤,这都是得要用到白花花的银子,有了银子,大手一挥就可以做出无数善政,可要是没有银子,你便是熬白了头发,再如何节省自己的用度,那也是瞎话。

因此历来的明君,后世给予的评价大多都会说,某某期间,府库丰盈,天下咸安。

嘉靖激动地道:“尔等功劳,朕定不会忘记,若是这路政局打理得好,朕愿与尔等共享富贵。”

这一句话或许只是嘉靖的无心之言,许是他过于激动才冒失的说出来,不过却能证明嘉靖此时的心情。

他看天色不早,随即笑道:“好啦,朕本想多留片刻,奈何天色将晚,朕要起驾回宫了。”

嘉靖出了路政局,心情愉悦地坐上了在外头等候多时的步撵,最后深深地看了徐谦一眼,眼睛眯起来,靠在了后头的软垫上,似乎又陷入了某种思路。

而徐谦父子目送嘉靖离开,父子二人一直将圣驾目送到极远,徐昌才像是做梦一样,道:“谦儿,想不到这个事真被你我父子办成了,哈哈……我徐家扬眉吐气的时候也该到了!”

徐谦显得荣辱不惊,当然,这只是表面上,心里也满是惊喜,他虽然预料到了路政局能赚钱,可还是低估了商贾对官吏的畏惧,也低估了商贾们对稳定的渴望,原以为这些一毛不拔的人一定不会轻易掏出钱来,至少也需要驻足观望,或者多考虑一下取舍,谁知道这些家伙平素提心吊胆得狠了,这时候竟是这样踊跃。

徐谦道:“爹,现在还不是高兴的时候,路政局才刚刚走出第一步,往后的困难还多着呢,路政局办好了,爹迟早要一飞冲天,要是办得不好,咱们徐家只能永远默默无闻,那些御使吃了亏未必会肯罢休,随时都可能来挑错,总之以后务必小心一些。”

徐昌颌首点头,道:“为父倒是没有骄傲,只是高兴一番罢了,你说的是,万事开头难,现在八字还没有一撇,自然该谨慎一些,现在路政局的事已经越来越多,人手紧缺,老夫打算去山东一趟,好招募一些人手。”

徐谦忍不住问:“去山东?京师不是有大把的人吗?”

在这方面,徐昌就足以做徐谦的老师了,徐昌呵呵一笑道:“县里那些做官的最大的弊端就是任用本地人为吏,因为本地人在该县关系复杂,上头安排下的事,这些本地的小吏往往阳奉阴违,欺蒙上官,这种事,为父见得多了,咱们既然要做事,这路政局里头就必须都是自己人,招募一批山东人来,这些人人在异乡,对京师举目无亲,能依靠的也只有为父,因此才会肯对为父的话言听计从,也不怕这些人与别人暗中勾结而陷害我们,总而言之,这京师本地人万万招募不得。”

徐谦不由咋舌,他突然想到,老爷子似乎也是他口中所谓的本地小吏,欺负上官对县里的事不熟悉,什么缺德事都做过,这可是血淋淋的经验,所谓最优秀的逃犯同时也可以是最杰出的警察,因为只有这样的人,才能熟知各种犯罪手段。

第二百一十一章:移驾慈宁宫

嘉靖皇帝回宫的时候,月色已经惨淡地悬在夜空上,好在宫中还没有落钥匙,圣驾直接从午门入宫,嘉靖先是到了东暖阁,他垂坐了片刻,若有所思。

黄锦侧立一旁,道:“陛下莫不是忘了,王娘娘请陛下夜里去她那儿说话呢?”

“唔,是吗?”嘉靖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他抬起眸来,随即道:“你看这路政局如何?”

黄锦还能说什么,只是笑嘻嘻地道:“奴婢以为,路政局实乃奇思妙想,既能为君分忧,又能解百姓愁苦。”

嘉靖语气平淡地道:“连你都觉得好,可是朕却在想,这路政局要维持下去,只怕不太容易,朕必须帮他们一把,黄伴伴,你知会一声,准备好步撵,朕要去慈宁宫。”

黄锦道:“要不要奴婢先派个人知会王娘娘一声?”

“谁说朕要去见母后?朕是让你摆驾慈宁北宫。”

慈宁北宫住着的乃是张太后,平素嘉靖清早都会去问安,可是入夜之后却是极少去的。黄锦愕然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抬眸看了嘉靖一眼,见嘉靖态度坚决,因此不敢迟疑,速速吩咐去了。

在慈宁宫里,王太后喜欢热闹,所以用过了晚膳,便会拉上许多宫娥和太监到殿里去,说些笑话,说些趣闻,而北宫这边则不同,张太后是恬静的性子,用过了晚膳喜欢独处,身边只有一个老嬷嬷相伴,这嬷嬷还是她嫁入宫中的女伴,如今岁月催人,二人的眼角上都布了鱼纹。

北宫里灯火冉冉,鸦雀无声,张太后品着香茗,却一声不吭。

这老嬷嬷伺候她久了,知道她的性子,只是立在一边,像是木桩一样,便是呼吸都带着几分谨慎,不敢粗重。

张太后突然道:“哀家听说陛下今日出宫了一趟?”

老嬷嬷才道:“是,听说了,是去了路政局,好像是新近办的东西,也说不清是做什么的,不过陛下出宫的时候,似乎脾气不是很好,倒是回来的时候却是喜笑颜开。”

张太后的长眉微微皱起,却是没有太多的表情,淡淡地道:“路政局?哀家没听说过,不知这里头有什么缘故,以后若有路政局的事,便和哀家说一说,哀家倒是想知道。”

老嬷嬷道:“奴婢这几日就去打听。”

张太后笑吟吟地摇头,道:“不要刻意去打听,不知道的,还以为哀家有什么企图呢,多听听宫里那些人的闲话,自然能听到只言片语。”

老嬷嬷颌首点头道:“是。”

张太后叹了口气,道:“陛下用过了晚膳,应当会去南宫吧,南宫那边,听说近来越来越热闹了,王娘娘请了几个歌女入宫?”

老嬷嬷道:“本来是要请,不过被人说了一通,所以作罢了。”

张太后道:“是谁连这种事都阻止?”

“杨相公……”

张太后的脸色,顿时显得有几分难看。

事实上,她和杨廷和并没有太多的牵连,只是当时正德驾崩,她身为太后,免不了要出来主持大局,而群臣皆以杨廷和马首是瞻,杨廷和又摆出一副很尊重她意见的样子,双方一起拟定了新皇位的人选,同时杨廷和趁机进行了一些改革,也都请求张太后核准,张太后当时并不以为意,认为杨廷和这么做确实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因此无有不准,甚至发出懿旨给予了杨廷和极大的支持。

只是现在,张太后感到有点不太对劲了,因为在别人的眼里,杨廷和和自己似乎成了同党,杨廷和成了他张太后的人,张太后不愿惹是生非,可是这位杨相公却是个不消停的主儿,每天盯着内宫,宫里有什么举动,便有御使出面大骂一通,若是宫里依然我行我素,这位杨相公便站出来,使得内宫不得不屈服。

杨相公凭借着他在政权交接时的改革,还有新皇帝登基之后的一些仗义执言,声望达到了顶峰,说是如日中天也不为过,可这也害苦了张太后,在别人看来,杨廷和的种种举动都成了张太后的指使。

张太后不由吁了口气,道:“杨相公乃厚照的师傅,难道连这个都不明白吗?他这么做岂不是陷哀家不义?再这样下去,哀家只怕要被他害苦了。”

她虽是叹息,却显得荣辱不惊,沉默了片刻,道:“哀家倒也无妨,这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也都见过了,哀家唯一担心的,就是那两个不成器的兄弟,罢了……现在就算是有理也说不清。”

正说着话,外头有东暖阁那边的太监过来,禀告道:“太后娘娘,陛下已经摆驾,往这边来给娘娘问安。”

张太后愕然,随即恢复了风淡云清,道:“你下去吧。”

这太监一走,张太后坐在榻上,忍不住道:“皇帝这时候来做什么?平素这个时候不该是去南宫的吗?”

只是现在这时候也由不得张太后狐疑,她站起来,对老嬷嬷吩咐:“立即准备吧,上些茶点来,哀家也要换一身衣衫。”

嘉靖抵达这里的时候,整个北宫已经做好了迎驾的准备,数十个宫娥和太监在外头一起拜倒,道:“奴婢见过陛下。”

嘉靖径直到了宫门外,朗声道:“儿臣给母后问安。”

张太后早已盛装坐在凤榻,道:“皇帝进来吧。”

嘉靖抬步进去,到了宫里,见到了张太后的真容,又要行礼,张太后莞尔一笑,恬静地道:“皇帝辛苦了,不必多礼,快快坐下说话,哀家在这里准备了一些蜜饯,听闻是你最爱吃的,来尝一尝吧。”

嘉靖坐下,有太监端来茶水,还有盛放在银盘中的果脯、糕点,嘉靖其实并没有用晚膳,此时见了这些食物,方才觉得自己饿了,连忙吃了几口,才道:“这糕点不错,这里的茶水也好,这倒是怪了,朕今日食欲真好,吃什么都香。”

张太后不禁莞尔,手搭在凤披上,笑吟吟地道:“陛下喜欢,就多吃一些。”她美眸一转,不动声色地问:“哀家听说陛下今日出了一趟宫?”

嘉靖这时候反而不好再吃了,喝了一口茶,道:“是,确实是出宫了一趟,去了一趟路政局。”

张太后咦了一声,道:“哀家久在宫中,不问外事,不过对朝廷内外的事多少知道一些,却不知这路政局是什么名堂?”

嘉靖笑呵呵地道:“说起来也麻烦,总之这路政局和那个徐谦有关系。”

听到徐谦二字,张太后的眼眸一闪,慢悠悠地道:“这个人,哀家见过,人是极聪明的,说话也动听,据说陛下对他很是垂爱是吗?”

嘉靖道:“他对朕忠心耿耿,而且今日还立下了一件大功。”

张太后顺着他的话问:“是什么功劳?”

嘉靖道:“想必母后也知道,今年宫里的开支紧张,内库几乎空空如也了。”

张太后吁了口气,道:“是听说了一些,再过些时候就是王娘娘的诞日,据说宫里也拿不出银子是吗?”她继续道:“哀家倒是有一些压箱底的银钱,若是实在紧张,到哀家这里支用一些,倒也无妨。”

嘉靖幽幽地看了张太后一眼,一时看不出张太后是真心还是假意,却是哂然一笑道:“若是以往,朕情非得已,或许真要向母后拆借一些,以解燃眉之急,不过如今却是不必了,路政局已经替朕解决了这个麻烦,自此之后,宫中内库再不会缺乏银两,这是多亏了徐昌父子,这二人为了朕的事劳苦功高,朕一直想打赏他们,只是眼下却不知如何下手。”

他又是一笑,继续道:“罢了,不说这个,朕来看看母后,只是想和母后说些话而已,母后近来身体安好吗?”

张太后幽邃的目光掠过了一丝狐疑,随即道:“好得很,多亏你的关心,你如今登了大宝,国务繁忙,再抽出时间来探望哀家,就已非常难得了。哀家虽不是你的生母,可是有些话非要一吐为快不可,陛下如今日理万机,又勤政爱民,只是要多注意注意自己的身体,龙体刚健才是最紧要的,治大国如烹小鲜,这种事急切不来。”

嘉靖连忙道:“母后的教诲,儿臣铭记在心,往后儿臣一定多多注意自己的身体,绝不让母后担心。”

张太后不由笑起来,这笑容温柔熙和,道:“你能这样,哀家就知足了,你是个有孝心的人,哀家这里也不必常来探望,尽尽意思也就是了,有这时间,就多去陪陪王娘娘吧,她今日本来想听戏,结果却被外臣阻挠,想来此时心里很不痛快,这个时候,正该陛下陪侍身边,和她说一些体己的话。”

嘉靖一副感动的样子,道:“母后说的是,朕自有分寸。”

二人一问一答,不知不觉已过了半个时辰,嘉靖看天色不早,不敢打搅,于是长身而起,道:“母后早些歇了吧,朕待会要去南宫一趟。”

张太后也从凤榻上起来,道:“哀家送送你。”

第二百一十二章:皇亲

月朗星稀,转眼已到了子时,当空的银月惨然洒下光辉,照在琉璃屋檐上,如镀金的琉璃瓦闪闪生辉。

往常这个时候,北宫早已熄了烛火,张太后也早就睡下。她体恤宫人,并没有让人在夜里伺候,外头掌灯的太监,也让他们提早去休息,不过今夜似乎有些反常。

只是此时,张太后盘膝坐在凤榻上,目光幽幽地盯着几案上宫纱里的烛火,烛光在悦动,她的眸光也随着悦动。她长吁了一口气,随即慢悠悠地道:“陛下突然过来,不知是什么意思,他这是卖个好呢,还是受了王娘娘的授意?”

老嬷嬷看了张太后一眼,道:“方才陛下说……”

张太后的目光一亮,道:“是了,方才陛下说那个路政局,还说了徐谦父子,这二人立下了大功,陛下对他们赞赏有加。”

张太后吁了口气,道:“这个徐谦,哀家早就料到他圣眷隆厚,本想将侄女嫁与他,谁知道竟是给他辞了,若是结了这门亲,对张家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可惜,可惜……”

老嬷嬷道:“这个徐谦,好不识抬举。”

张太后却只是微微一笑,道:“哀家有哀家的打量,他也有他的心思,他是绝顶聪明之人,自然知道张家的处境,不想来趟张家这趟浑水。不过……他现在就是想不趟也是不成了。”

张太后慢悠悠地道:“陛下突然跑来,又大大的赞扬了徐谦父子,他这是希望哀家为他请功。”

张太后目光幽幽,接着道:“听说这个徐谦的名声不是很好,朝中树敌不少,他们设路政局,会不会因此而得罪人,哀家并不知情,可是哀家却是知道路政局能挣银子,就肯定有人会吃亏,陛下这是提防哀家,怕哀家与外朝的一些人勾结一起反对此事。若是当真极力反对,陛下那边纵然肯颁布恩旨,只要朝中反对,他们也办不成。所以才陛下既希望哀家不要反对,同时能给外朝通通气,让他们不要过份阻挠。”

张太后忍不住道:“陛下终究还是提防着哀家,对哀家太忌惮了。”

老嬷嬷道:“娘娘,他毕竟是皇帝,这个面子终究还是要卖的,不如娘娘送书信一封给那杨相公,权当为徐家父子求个情。”

张太后淡淡地道:“假若真去寻杨廷和,岂不是坐实了哀家和杨廷和勾结?坐实了哀家和杨廷和是一伙的?你啊,不知这其中的险恶,陛下不但是借此来求情,又未尝没有试探的意思。”

老嬷嬷听了他的话,忍不住吓了一身冷汗,她陡然意识到这件事的难处,不卖这个面子,陛下定然怫然不悦,娘娘在陛下心目之中怕是份量更低,现在或许还会以礼相待,可是将来呢?

可是卖了这个面子亦是好不到哪里去,杨廷和屡屡触怒宫中,声望如日中天,已为宫中所忌,一旦坐实了娘娘和杨廷和的关系匪浅,将来有一日,若是杨廷和致仕甚至是获罪,娘娘又当如何?

这是一个两难的问题,甚至可以说,这是一个根本就无解的问题。

“娘娘,奴婢说句斗胆的话,陛下此人,猜忌之心极重,既然他有意试探,娘娘索性当作并没有体会到陛下的深意……”

张太后微微一笑道:“左又不是,右也不是,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明日的时候,你托人出去给哀家那两个不成器的兄弟传信,这事儿不能去求杨廷和,得靠自家兄弟,告诉他们,无论他们跟姓徐的有什么恩怨,让他们在外头多多联络一些王公显贵,记着,不要联络朝廷大臣,只联络京师里的那些侯爷、公爷,大家一道儿上书,给这姓徐的抬抬轿子,事情要办就要办大,切莫不温不火。”

老嬷嬷一听,骤然眸光一亮,张太后历经三朝,别看与世无争,却有着极高的政治敏感和智慧,委托她的兄弟来办这件事实在是眼下最好的选择,既不会让陛下猜忌她和杨廷和有什么瓜葛,同时又卖了人情,更重要的是,连带她两个兄弟也趁机卖了个好,这对于张太后来说可谓一箭双雕,她最担心的还是他的两个兄弟,怕就怕他们只知道胡闹,将来等自己不成了,最后闹了个家破人亡,现在至少留了个余地,至少徐家父子欠了他们一个情,而皇上也欠了自己一个人情。

张太后微微一笑,抿了口香茶,道:“事情就这么着吧,要抓紧着办。”

……

此时,在慈宁南宫里,嘉靖和王太后今日也是出奇的睡得迟,王太后显得颇为激动,听了嘉靖的一席话,她不由蹙眉道:“皇帝好打算,借故去试探张娘娘,正好看看这张娘娘到底有什么倚仗,这个女人聪明着呢,别看整日浑浑噩噩,一副不问外事的样子,以哀家来看,她这只是避嫌而已。”

王太后随后笑笑,又道:“倒是徐谦父子很会办事,这么说,哀家的寿宴能办得风风光光、热热闹闹了?这倒是要多谢他们,宫里呢,其实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赏赐,可是皇帝无论如何也该给他们一点好处,你方才去张太后那边想来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张氏是聪明人,她会知道怎么做。”

嘉靖抿着唇道:“张太后毕竟对朕有恩,若不是她,朕也做不了这个皇帝,所以……”

王太后冷冷地道:“若是没有杨廷和,你又做得了这个皇帝?陛下既然念念不忘她的恩情,也该念念杨廷和的恩情才是。”

嘉靖的目光一冷,便再也没有说话了,随即呵呵一笑道:“眼下不说这个,看看再说吧。母后,儿臣告退了。”

王太后露出笑容,道:“是啊,天色不早了,你白日忙了一天,也该早些歇息,其实母后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告诉你,咱们孤儿寡母在这京师,万事都要如履薄冰,小心翼翼,咱们根儿在安陆,京师的这些人没几个可信的,既不能信也不敢信,总要提防一手才好。”

嘉靖微微一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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