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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子风流-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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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这毛纪走了,杨廷和目光一闪,目中不由掠过一丝疑窦,皇上心乱了可以理解,可是那徐谦,按理说不是身负重托吗?既然如此,每日在家读书又是怎么个意思?莫不是眼见事情无法挽回,索性做缩头乌龟?

想到这里,杨廷和却不禁摇头,不对,就算眼看大势已去,徐谦定还要做一番努力,并非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只是他既身负重托,怎么着也得做点样子出来,扑腾几下,这样才显得尽忠职守才是,否则宫里会怎么看他?

可问题就在于,这厮的表现并没有丝毫异常,既不见他去与什么人打交道,也不见他有什么安排和谋划,只是一味读书,却不知到底卖的是什么关子。

杨廷和方才自信满满,不过多半是做给毛纪这些人看的,此时他的心里却隐隐有些担忧,他呆呆地坐在太师椅上,琢磨了片刻,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却也只能苦笑摇头,暂时作罢。

其实杨廷和看不透徐谦,何心隐也看不透这个家伙,何心隐虽然每日都在督促徐晨课业,可是如意坊那边那么大的事,他想不知道都难,徐家的老少爷们都很忙,都是忙得脚不沾地的人物,这家里只有他和徐晨、徐谦三人,何心隐早闻徐谦这厮大名,自然晓得这家伙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因此一直对徐谦给予关注。原本以为徐谦这家伙多少会拉些人来营造声势,又或者苦思冥想应对之策。结果这厮居然该吃就吃,该睡就睡,有的时候,他还拉上何心隐来探讨学问。

一连数日下来,何心隐一开始还以为他不过是假装低调,可是徐谦与他相互讨教的时候,何心隐发现他吐字清晰,态度也十分专注,似乎并没有受过外界的打扰,何心隐心里才不禁啧啧称奇起来。

只是他不好多问,满腹的疑问一直憋在心里,到了第五日,外间已经传出消息,事情终于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宫里越是采取无动于衷的态度,外间的流言就传的越是厉害,各种关于如意坊的流言越来越多,至于那汪峰,却已是传说进了诏狱之后,已被日夜拷打,被活活打死。

徐谦的老爷子就是锦衣卫,对诏狱里的事多少知道一些,诏狱关押的,多是朝廷命官,外间传言诏狱如何阴暗,进去之后如何饱受酷刑,其实多有不实。

因为宫中要拿的人有两种,一种要敲打某人,这一类大臣官员,谁都不能保证还会不会起复,因此,若是没有宫里头的确切消息,一般锦衣卫断不会随意用刑,说来说去,锦衣卫只是亲军,他们的一切职责都是为宫中服务,宫里没有放出明确的信息,谁敢轻易动刑?

这种传言汪峰已动用酷刑,已被人打死的流言显然是有人推波助澜,只是偏偏,多数人却是深信不疑,毕竟诏狱给人的印象过于恐怖,再加上许多人内心深处,未必不希望事情越大越好。

清议哗然,朝廷也炸开了锅。

到了这个地步,隐隐有不死不休的局面了,甚至在各部堂的衙门里,有些人当着诸位堂官们的面,大谈国家将亡必有妖孽,皇帝已被奸邪妖人蛊惑,社稷倾覆,指日可待。

文人说话,未免浮夸,可就是如此,各部堂的官员非但没有制止,反而为之叫好。

国子监亦是公车上书,按理来说,按照太祖所规定的生员不可建言国事的祖制,国子监生员并没有建言的权利,只是内阁六部不去管,国子监的官员们刻意放任,却是谁也管不着,所谓民不举官不究,这上书的各种犀利文章,居然堂而皇之的进了内阁。

内阁这边,已经积压了太多的事,十份奏书,就有九份是抨击宫中、诋毁如意坊的,至于其他的奏书,已经没人去顾忌,河南的灾情,显然已经越来越严重。

嘉靖再也坐不住了,他的面前,是十几份从河南送来的奏本,其中有洛阳知府,有开封知府,这两地灾情最是严重,两地知府觉得盖子捂不住,只好据实禀奏,只是里头的许多信息,却都骇人听闻。

内阁的三位阁老,已经请到了东暖阁,嘉靖脸色阴沉沉,慢悠悠的道:“新任巡抚江正不是刚刚赴任,何以灾情越来越严重,流民越来越多?”

嘉靖显然问的是杨廷和,杨廷和却如老僧坐定,不发一言。

倒是抱‘病’而来的蒋冕忍不住道:“陛下,新任巡抚刚刚到任,许多政令还未实施……”

嘉靖脸色更冷:“可是你们看看,百姓易子相食,流民已经积至十万,再这样下去,若是生出民变,便是生灵涂炭,是天大的事。诸卿既是宰辅,何以对河南灾情束手无策,只是撤换巡抚,加拨一些钱粮,可是远水救不了近火,莫非一点应急之策都没有?”

杨廷和嘴角微微一动,正想说什么,毛纪却是突然道:“陛下,微臣在外间,听到一些流言,不知当说不当说。”

嘉靖慢悠悠的道:“你说罢。”

毛纪点点头,道:“外头有人说,眼下已是寒冬腊月,河南何以连续大水泛滥,这实在有悖天象地理,因此有人谣传,说这是国家出了妖孽,陛下施政有缺,而……”

嘉靖冷冷打断他:“依朕看,这不是外头的人要说的话,是你想说的话,是吗?莫非你是要朕下诏罪己才干休?”

毛纪连忙摇头,道:“微臣不是这个意思,微臣的意思是,定是什么东西触怒了老天,才致如此。”

其实这种言论在这个时代倒不算是迷信,往往出了灾情,大臣们总是喜欢联系到老天不高兴上头去,其实大臣们未必信这个,只不过拿这个出来,借着老天,说出自己想说的话而已。

嘉靖抚着御案,眸光越来越严厉,道:“子不语怪力乱神,现在河南大灾,你们不思赈济,反倒听信坊间流言,在这御前胡言乱语,怎么,你们说有妖孽,谁是妖孽?”

杨廷和眼皮子抬了抬,终于出口:“盖灾异者,天地之戒也。陛下承洪业,奉宗庙,托于士民之上,未能和群生,阴阳失调,理当引以为戒,远奸邪、亲君子,臣并不信妖孽之说,可奸邪小人即是妖孽,逐利的商贾也是妖孽,陛下眼见群妖乱舞,非但不予弹压,反而为了宫中蝇头小利,而大肆鼓励,这是何故?”

一句反问,已经很不客气了。

嘉靖气的手臂颤颤作抖,却是无话可说,他一个人,说不过两个人,显然也说不过全天下百官,和全天下的读书人,他眸光一闪,冷冷道:“那么朕当如何?”

第二百四十一章:弃子

杨廷和看出了嘉靖的不忿,同时也看出这不忿背后的些许无奈,他当机立断道:“陛下应当立即裁撤如意坊,处置如意坊的相关人员,立即起复汪峰。”

杨廷和没有提及寿宁侯几人,这显然是给嘉靖一个台阶,只说相关人员,这相关二字的弹性很大,说穿了,就是让嘉靖自己斟酌。

嘉靖竟是笑了,突然道:“河南的灾情牵涉甚大,诸卿万不能掉以轻心,若是国库不足,内库这边可以酌情调拨一些内帑,至于其他事,暂时都可以放一放,不必着急。”

嘉靖王顾左右而言他,态度已经不言自明。

杨廷和原本料想嘉靖会做出妥协,谁知嘉靖竟是一丝犹豫都没有,证明了自己的态度的坚决。

杨廷和吁了口气,露出几分遗憾之色,却是点点头道:“遵旨,老臣告退。”

嘉靖颌首点头,道:“杨师傅好走。”

杨廷和率先站起来,碎步而出,蒋冕和毛纪也不得不站起来,纷纷告辞,嘉靖突然一笑道:“蒋师傅留下吧。”

蒋冕愕然,随即那浑浊的老眼之中竟是闪露出了几分恐惧。

毛纪也是愣了一下,接着便冷冷地看了蒋冕一眼,用意深刻,他没有多言,踱步而出。

蒋冕的恐惧是有道理的,在这个风口浪尖上,在这天子与朝臣们几乎水火不容的时刻,天子独独留下了他,这里头的用意且不去谈论,可是别人会怎么想?

蒋冕只得继续侧坐在锦墩上,等到毛纪走了,才老老实实地道:“陛下还有事吗?”

嘉靖慢悠悠地道:“江正这个人与你相熟吧?”

蒋冕颌首点头道:“江正与臣是连襟,又是同年。”

嘉靖冷笑道:“江正这个人,你清楚他的为人吗?”

蒋冕沉默了一下,道:“清楚一些,此人颇有担当,做事果决,能力出众。”

嘉靖叹口气,抚案道:“可惜还有一点,你没有说明,此人贪婪成性,手脚很是不干净。”

蒋冕忙道:“这个毛病是有的……”

嘉靖又道:“现在江正去了河南主政,这是你的主意,还是杨师傅的主意?”

蒋冕老实回答道:“是微臣再三举荐,杨公勉为其难的接受。”

嘉靖阴冷地看着他,足足用了数十秒功夫,脸上生出刻薄之色,尖酸地道:“朕看不见得,杨师傅未必是勉为其难。河南灾情如火,一举一动都牵动人心,而你那位连襟也等于是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他固然是能臣,可是一旦动了贪念,把手伸到了赈济的钱粮上头,你自己想想看,他还想活吗?他不能活了,蒋师傅又当如何?”

这一句话竟是说得蒋冕冷汗淋漓。他当时并没有想太多,举荐江正是本着举贤不避亲的心思,只是认为江正确实是合适人选,况且只要江正把河南的灾情缓解下来,就算是出了点事也能遮掩下去。可是现在细细想来,却满不是这么回事。

问题的关键就在于,首辅杨廷和还兼着吏部尚书,吏治出了问题,杨廷和难辞其咎,按理说,在这风口浪尖上,杨廷和让江正去河南,难道就不怕出事?出了事,杨廷和也有干系,可是杨廷和不怕这个干系,却拍板让江正去,这里头的意味就深长了,莫非真有什么阴谋,杨廷和拼着自己身上沾那么点儿污点也要借着这个机会敲打……不,不是敲打,而是彻底的整垮自己?

蒋冕顿时六神无主起来,他太了解杨廷和了,毕竟共事了这么多年,杨廷和一向做事果决,况且这些时日也确实是和自己疏远了不少,虽然平时还算客气,可是这客气里头却带着几分不同寻常。就比如这一次,杨廷和对如意坊发难,许多事都是和毛纪商量,几乎没有问过自己的意见,对于自己抱病不出的态度竟也没有训斥。

是了,问题就在这里,若是训斥他,说明对自己还是抱有期望的,可是连训斥都懒得训斥,莫非是当真想要整垮自己?而自己的态度是什么已经无所谓了。

嘉靖观察着蒋冕的表情变化,脸色缓和了许多,带着几分自得的口吻道:“亏得你还是历经三朝的次辅,竟是如此后知后觉,朕的蒋师傅现在有什么打算?”

几番言语之下,嘉靖在蒋冕面前居然占尽上风,虽然口吻上表示出了尊重,可是那高高在上的姿态,却像是征服者俯瞰自己的俘虏,蒋冕心里更加紧张,杨廷和那边心思,他已经起了疑心,可皇上呢?皇上也绝不是什么善茬,陛下处在宫中,对外头的事竟是了若指掌,可见陛下一直都在暗中积蓄力量,自己这内阁次辅更是他重点关注的对象,否则陛下又怎么会知晓自己和江正的关系,甚至连江正的性情也是一清二楚?

想到这里,蒋冕顿时感觉有几分可怕,和正德比起来,眼前的这个皇帝实在只能用可怕来形容。

蒋冕沉默片刻,道:“陛下,江正实乃河南巡抚最佳人选,现在河南大灾,非能臣不能缓解灾情,至于私德方面,微臣也要考虑,与其……”

嘉靖冷笑摇头,淡淡地道:“朕要问的不是这个,朕问的,是你有什么打算……”

“微臣……”蒋冕竟有点儿六神无主,沉默片刻,才长出一口气,道:“微臣无话可说。”

嘉靖淡淡地道:“其实死中求活也未必没有可能,最紧要的是你该怎么做,想来你也是聪明人,朕也就不多言了,你自己思量吧。”随即,他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道:“罢了,朕也乏了,你忙你的去吧。朕听说你近来身体不好?要多多保重啊,你是肱骨之臣,朕离不开你,明日,朕会赐些药膳到你的府上,你多吃一些,滋补好了身体再为朕分忧吧。”

蒋冕露出感动之色,道:“老臣遵旨。”

……

毛纪先回了内阁,便立即去寻杨廷和,杨廷和此时安静的拿着几份河南的奏书在看,见了毛纪来,脸色平淡地问:“怎么,敬之没有和你一道来?”

毛纪冷笑道:“敬之圣眷正隆,被陛下留着说话了。”

杨廷和的目光中掠过了一丝疑窦,显然有点不同寻常,他随即恢复了常色,道:“怎么,说了什么事吗?”

毛纪道:“我总是觉得蒋冕近几日举止有点和从前不同,且不说今日,他虽是老实人,谁都不愿得罪,可是如意坊的事,他竟是一点都没有过问,摆明着是蛇鼠两端,现在陛下又突然私下见他,一定不是什么好兆头。”

杨廷和挥挥手,道:“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用处,随时观察他的举动就是了,是了,陛下已经下定了决心,倒是老夫失算了,原以为他会妥协,想不到这一次竟如此执拗,看来,眼下的动静还不够大,不足以让陛下动容,接下来的事,你去安排吧。”

毛纪颌首点头,道:“杨公放心。”

二人说了一会儿话,杨廷和的话题又转到了河南的上头,忧心如焚地道:“话说回来,河南的灾情委实让人放心不大,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你让户部拟个章程来,这赈济的事,只怕还要加大些份量了。”

毛纪叹息道:“国库紧张,只怕再挪不出银子来了,宫里虽说会拨些内帑,依我看也是有限得很。其实最大的问题不在于钱粮多寡,而在于吏治……”

杨廷和微微一笑,道:“所以这一次待灾情缓解,少不得要整肃一下,罢了,你去忙你的吧。”

过不了多久,蒋冕却是回来了,蒋冕先是来了杨廷和这儿,杨廷和见了他,笑吟吟地道:“怎么,敬之,你的病体痊愈了吗?哎,久不见你,老夫心里空落落的,来,坐下说话。”

蒋冕看了毛纪一眼,毛纪也朝他笑吟吟地让了位置,道:“是啊,内阁少了你,就好像不叫内阁了,现在又是多事之秋,许多事想要商量却找不到人。”

蒋冕连道惭愧,欠身坐下,说了几句感谢的话,他正想要解释一下陛下单独召见的事,可是杨廷和偏偏不问,只是关切地道:“你的身体刚刚痊愈,切不可操劳,阁里的事只能让老夫和维之分担一些,至于票拟,你过目一下也就是了,指摘一下遗漏的地方,其余的,等身体好一些再说。”

蒋冕憋了一肚子的话,想说又说不出,只是被这热情搅得他心神不宁,只得点头道:“多谢杨公爱护。”

杨廷和摆摆手道:“这是理所应当,好了,你刚刚奏对回来,想来身体还不利索,不如这样,我这值房让给你,你且在这里歇着,待恢复了精神再说。”

蒋冕再三推辞,杨廷和却是不肯,竟是将这值房留给他休息,而杨廷和则与毛纪到外头办公去了。

待他们一走,蒋冕的脸色更加难看,他终于意识到了什么,自言自语地道:“看来,果然是将老夫当作弃子了,哎……”

第二百四十二章:凤颜大怒

蒋冕又病了,只不过他这一病,却不再是躲在家里闭门不出。

一个个亲信上了府探病,与此同时,一封封书信传递了出去,其中与河南的书信最是频繁。

他入阁这么多年,门生故吏亦是不少,此时大家一道登门,除了一个户部侍郎之外,还有七八个御使,两个给事中,一个翰林。

这几个都是他的门生,更是他亲信中的亲信。

坐在椅上,蒋冕脸色冷冽,良久,他慢悠悠的道:“你们几个近来都好吗?哎,有一句话,叫做树倒猕猴散,现如今,你们倒是风光,不过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等到老夫一旦从内阁中出来,你们的日子,怕是要难过了。你们都是老夫一手提拔上来的,年轻有为,前程远大……”

他说到这里,御使周昌忍不住惊讶的道:“恩府老大人,这是什么话?恩府现在正当壮年,何出此言?”

蒋冕将事情的因果都说了出来,随即道:“老夫回了内阁,便想着试一试杨公……”说道这里,这一向老实的蒋冕冷笑连连,道:“可惜他竟不问一句陛下召问的事,只是和老夫虚礼客套,到了那时候,老夫才明白,这杨廷和是真的视了老夫做眼中钉、肉中刺,若是他对老夫稍有一丝半许同僚之谊,也会问几句召问的事,他越是不问,就越证明了这一点。”

众人都不禁打了个冷战,这些人和蒋冕都是一体,身为门生,和自己恩师翻脸本来就是大忌,所以一旦蒋冕倒台,他们的日子,怕也不太好过。历来内阁大臣走人,紧接着就是一批的官员随之贬谪,原本这些人都是前程远大,可是想到将来仕途昏暗,都不禁黯然起来。

先前那说话的御使有几分不服输的道:“难道恩府就这样坐以待毙?杨公固然是声誉正隆,况且如今大权在握,可是恩府必须是次辅,虽不能与他争一争长短,可是难道连自保都不够吗?”

蒋冕沉默。

显然摆在他面前是两条路,一条是急流勇退,至少还可以得一个功成身退。可是另一条,却是抗争。

他的脑海里,嘉靖和杨廷和二人像是走马灯一样在转动,良久,他眼眸一亮,断然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况且老夫并未是虫,走到今日,岂能说退就退,你们都是老夫的门生,老夫现在正需用人,你们肯为老夫分忧吗?”

众人精神一振,道:“请恩府大人示下。”

蒋冕慢悠悠的道:“上奏书,统统上奏书,一道儿上书上去,言辞要犀利,要大胆,把火烧起来,就说如意坊误国误民,说如意坊居心叵测,还有,那几个国舅,也要牵涉上去,牵涉到了国舅就必须牵涉到两宫太后,这两宫太后纵容兄弟肆意胡为,应当负责。自然,后头的言论,未必要你们说出来,这事儿太大,得蛊惑个刚刚进了官场的愣头青来做,你们自己琢磨人选吧,杨廷和既然要收拾老夫,那么老夫就把这浑水再搅一搅,倒要看看,到时候他如何下台。”

众人听了蒋冕的话,一个个面面相觑。

蒋冕淡淡的道:“老夫说的,你们按吩咐去做就是,不要有什么顾忌。”

他沉默了一下,继续道:“还有那个徐谦,老夫一直都认为他不是个简单人物,这明报是他建的,路政局也是他的主意,如意坊和他也脱不了干系,越是往深里去琢磨这三个东西,就越是让老夫钦佩,里头的东西乍看似乎简单,可是个个都是开历史先河,用处甚大,想来,他也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一步棋,老夫先来走,下一步,就该轮到他了。”

他的话,更是让人摸不透,这个平时的老好人,此刻句句都带着几分杀机,让人不寒而栗。

“他们真以为老夫老眼昏花,真以为老夫人善可欺,忍了这么久,做了这么久的老实人,今日,就让他们看看老夫的厉害吧。”

蒋冕遥望小厅的一扇纸窗,透过窗格,透过葱葱的林木枝叶,他的目光穿透千丈,仿佛紫禁城已经倒影在了他的眼底,他背着手,不怒自威,顾盼之间,宛如煞神!

……

奏书依然如雪片一般的送入宫中,只是有一封奏书,却是引起了司礼监的注意,司礼监的随堂太监看了之后,顿时吓得魂不附体,连忙叫来黄锦,黄锦看了,也是大吃一惊。

紧接着,奏书打回了内阁,杨廷和看过之后,亦是愣了良久。

他连忙招来毛纪,毛纪此时心情大好,万事俱备,眼下只欠给宫里致命一击,谁知他刚刚到了杨廷和的值房,便迎来了杨廷和的一阵训斥。

“你是怎么做事的,这个观政士是什么人,连这样的奏书都敢上,你难道连分辨都不分辨一下吗?”

毛纪顾不了许多,连忙接过奏书来看,随即道:“观政士杨桃?这个人我并没什么印象,此人是新晋官员,年纪不大,他怎么突然上书?”

他继续将这奏书看下去,顿时吓得魂不附体,怒骂道:“此人真是疯了,疯了……居然诽谤后宫,他不要命了吗?”

杨廷和脸色缓和下来,目光幽幽,道:“不是他不要命,他的背后,一定是有人挑唆,他——不过人家的马前卒,是死士而已,是什么人安排的这一步棋?”

毛纪惊讶的道:“莫不是陛下?”

杨廷和摇头,冷着脸道:“哪有为人子者,授意别人诽谤自己的母后的?”

毛纪咬牙切齿:“想来是那徐谦了?”

杨廷和仍然摇头:“不对,不对,徐谦是什么东西,凭他也唤的动户部的观政士?是了,户部左侍郎,是石青吧?”

毛纪一头雾水,点点头,道:“是他,他是敬之的门生,和敬之……”说到这里,毛纪不由惊讶道:“这是敬之安排的,是了,应当是如此,嘿嘿……敬之好高明的手段,杨公,现下我们该当如何?”

杨廷和脸色平静,手搭在案上,手指在案上画了个×,随即抬眸:“是到了摊牌的时候了,事情到这个地步,这大明朝有数的几个人都不免参与进来,既然如此,那么索性摊牌吧,你我暂时等着两宫太后的懿旨,再做应对。”

毛纪有些紧张,却还是点点头。

杨廷和吁了口气,幽幽道:“一个小小的如意坊,却是牵动了这么多人心,姓徐的,实在不简单。”

……

黄锦心惊胆战的到了慈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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