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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雍正王朝-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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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不败之地。康熙的中路军营盘,最突前的部分,山道狭窄,且路上足足设了数千具的拒马鹿角,依山夯土而建的箭楼每两百步一处,前锋营、护军营为左右两翼,中间则是内外火器营。足足一百门子母炮,超过五千支蟠肠鸟枪。若是葛尔丹真的强攻,由于地势所限,必然只能弃马步战,如此一来,威力便减了大半不止。此刻内外火器营,子母炮、鸟枪便一齐开火,就算对方真有罗刹鸟枪兵相助,只怕再如此猛烈的炮火之下也是死伤惨重。更何况,按照胤禛之前的分析,葛尔丹关于援军的说辞不过是虚张声势,照实数来算,至多三万人而已,极有可能一见代表康熙亲政的天子纛旗,便会仓皇西去。此时只需命一将在追击之时稍用些策略,便可将葛尔丹部彻底装入由中、西、东三路军做成的口袋之中。既便葛尔丹不出战,而是选择龟缩营中,那便可待到东西两路迫近之后,便行合围之策。
康熙早就想到了此节,便道:“朕意亦是如此。不战而屈葛尔丹之兵,朕之所愿也。你们说,遣谁为使最是妥当?”
这一回,当胤禛说出年羹尧的名字之后,不光是在场的皇阿哥,便是康熙也觉得匪夷所思,眉头微挑,重复道:“年羹尧?”胤禔平素和胤禛还算相合,知道年羹尧是何许人,胤禔却对这个名字陌生的紧,便将探究的目光投向胤祉,胤祉无奈,只好轻声道:“是个举人,汉军旗,在四弟的佐领之下。”
康熙耳力甚好,听见之后,便狠狠瞪了胤祉一眼,顿时将胤祉吓得再不敢多言。
胤禛还是不紧不慢,道:“儿臣也知道年羹尧不过只是一个举人,照道理,不用说出使蒙古部,便是作为随员也不够资格。”
大阿哥听闻此人只是一介举子,还是汉军旗人,早就露出几分不屑,此时轻笑一声,道:“莫不是年某人是三头六臂的力士,或者是能舌战群儒的再生诸葛?”
胤禛听出大阿哥言中的嘲讽之意,却不反驳,只卖了个关子,笑应道:“年羹尧虽说自幼习武,不过身体比旁人强健些而已,比之营中武将,差得还远。四书五经都读过,也算能言善道,但十个年羹尧也不及孔明一分。”
康熙此时拉下脸来,只道:“在朕面前,你们两个还轻佻说嘴?莫不是以为朕会念着尔等那些个微功,就不舍得施军法不成?”
胤禛这时也不敢再放浪,老老实实道:“正因为年羹尧目下在朝廷之中什么差使都没有,才最适合前往葛尔丹处。一来,可以进一步打压葛尔丹的气焰。指明他不过是天朝一藩属部落小臣而已。以他这种身份,也只当得一个举子前去传旨。第二,让葛尔丹更加摸不清我军的虚实。遣年羹尧前去,便是体现朝廷的轻蔑之意,会使得葛尔丹坚信,如此的安排是因为我军强大非常,且已然胜券在握,而他在皇阿玛眼里,不过是一只挡车螳臂而已。”
言及至此,康熙眼中露出一抹兴奋,点头道:“此议甚妙。”想了一想,复又问道:“年羹尧本人可愿前往?”
胤禛一撩袍褂,单膝跪地,道:“年羹尧愿立军令状。儿臣也愿为其担保。”
康熙微微摇摇头,道:“军令状还是免了罢。朕便给你们一个机会,只是莫要辜负了朕,辜负了你们自己才是。倘若年羹尧能功成身退,朕日后必有大用的。”
胤禛兴冲冲地叩首回道:“儿臣代年羹尧谢过皇阿玛。”
康熙颔首笑道:“先别急。等朕恩赏之时再谢不迟。”然后,吩咐身旁的侍候太监去传年羹尧,接着又将胤禔、胤祉两兄弟打发了出去。
胤禔才出帐子,便满腹醋意的对胤祉抱怨道:“老三,你可是听见了,皇阿玛说以后要大用年羹尧。他算是个什么东西?给爷提鞋都不配的举子而已。”
胤祉虽说此刻心中也是酸溜溜的,却不愿在大阿哥面前表现出来,便淡淡道:“大哥,不是弟弟站在老四一边,小弟我只是说句大实话而已,就算皇阿玛以后恩赏年羹尧,那也是人家用性命换来的。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胤禔冷笑了一声,道:“其实他得不得赏,也跟咱爷们扯不上边儿,不过是个芝麻绿豆点地前程。倒是皇阿玛真是喜爱老四的紧,方才你也见了,楞生地不让老四立这个军令状,还不是怕万一不成事,老四这边都不了场?”
胤祉闻言愈发反感,便也语中含刺,道:“那么照大哥的意思该怎么做?让老四签了军令状,若是年羹尧失意而回,或者被葛尔丹杀了,咱们就把四弟在辕门口行了军法?大哥若是下得了狠手,此时不妨就去找皇阿玛再说说。小弟另有要事在身,恕不奉陪了!”说完,撇下胤禔便匆匆走了,留下被堵得哑口无言的胤禔,呆呆立在原地。


第一百四十八章 二征葛尔丹 (十五)
更新时间2008…11…9 16:28:41  字数:2582

 年羹尧此刻的心情异常复杂,脸色却平静地像是去赴朋友的饮宴。他端坐在马上,任着马儿一路小跑着,间或瞟一眼旁边的两名随从侍卫。
他清晰地记得一个时辰前,自己去康熙的御帐陛辞之时,康熙竟然赏座,又迂尊降贵地亲手将一件黄马褂披在了他的肩上。康熙亲切的注视让年羹尧的心都几乎跳出了胸腔之外。康熙像是嘱咐自己的子侄一般,柔声道:“四阿哥极看好你,朕关注你也有些时日了。你为人踏实,又不避艰难。好好办了这趟差,平安的回来。”这几句话不吝于一壶醇酒,年羹尧的心思顿时变得滚烫。他马上离座跪地道:“奴才必然幸不辱命。”离帐之时,腰板挺的笔直,脸上更添了几分刚毅之色。年羹尧并没有在康熙面前说得太多,他知道此时就算是口吐莲花,未必真就得了赏识,莫如真的妥妥帖帖的将差事办下来。他不禁暗想,弱冠之年便得了件连寻常督抚都难求得的黄马褂,也许将来,自己超越自己的阿玛的想头不再只是做梦了。
又跑了一个时辰,估摸着离葛尔丹的营地不到两三里地了,年羹尧便住了马,将冠带紧了紧,此时,他不禁有些莞尔,此时自己不过才是个镂花银顶子,怕是等一会葛尔丹会大吃一惊的。想到此刻,他又有些狐疑,怎么到此时还不见葛尔丹的暗哨?难不成这位准噶尔枭雄真就如此托大?年羹尧微微摇了摇头,葛尔丹这次只怕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三人默默地又约莫走了一里地,才看到百余丈外有隐隐绰绰的人影。年羹尧一时间背脊有些紧绷,小声道:“两位大人,前面便是敌营了。此去干系重大,二位便要委屈一下。”
两名侍卫虽然只是蓝翎子,却都是正六品。论品轶职分,自是远远高过还未授予官身的年羹尧。可是年羹尧现在说起来是钦差正使的身份,加上身上的黄马褂,以及他与四阿哥之间的关系,让两名侍卫从始至终都对他恭恭敬敬。此刻侍卫富云在马上略一躬身,道:“年大人客气,我们两个唯大人之命是从便是。”年羹尧微微一笑,抱拳做答。三人同时催马向前。
果然,只再走了一小会儿,前面便冲过来一队人马,看服色,正是葛尔丹的骑兵,足有二三十号人。到了近前,便将三人团团围住。
听到来人的呼喝,年羹尧不免皱了皱眉头,他虽然略通蒙语,毕竟还只是半瓶子醋。相伴另一名侍卫巴音图正是一名蒙古汉子,此刻自然而然地解了围,扬声用蒙语道:“我等乃天朝博格达汗钦差使臣,特来传谕给你家汗王。快些头前带路!”来人之中似小头目模样的一人明显愣了一下,他将马匹向前带了几步,细细打量着面前三人之中居中的年羹尧。年羹尧唇上此时不过才有细细的一层髭须,眼瞧着不过才是一名刚刚退去些稚气的青年,不由得放肆大笑。富云及巴音图都涨红了脸,巴音图更是手慢慢向腰间的刀柄摸去。年羹尧虽不做声响,眼神中突然寒光一闪,生生让那人的笑声低了下去,年羹尧马鞭向前一指,肃声对着那名小头目吩咐道:“头前带路!”语气像极了是在吩咐自家奴才一般。
对方虽然听出了这层含义,却也敢怒不敢言,只是号令手下在行进途中把年羹尧三人牢牢围在当间。
待到达葛尔丹营地,营前已经黑鸦鸦面对面站了两队准噶尔的兵士,看声势,足有一两千人之多。不等年羹尧驻马,这批兵士便一用力地撞击弯刀,一面嘴里不住大声的呼喝。年羹尧冷冷一笑,心道:“就是些虚张声势罢了。不过,葛尔丹在不过短短一刻之间便能整肃大军,倒也不愧是个枭雄。”本来年羹尧倒是准备下马步行至葛尔丹大帐,此时却变了主意,转头低声吩咐了巴音图几句。巴音图心领神会,待喊声稍滞,便提足了中气,高声道:“上朝钦差使臣到,着厄鲁特蒙古部亲王葛尔丹速速前来迎旨!”一连喊了三次。此语一出,人群之中便渐无声息。其实,葛尔丹做了方才这么一出戏,就是想给年羹尧一个下马威,而年羹尧如此为之也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葛尔丹曾经接受康熙的敕封,所以,巴音图便不称葛尔丹为汗,只称其为亲王。葛尔丹既然承着王爵,照规矩,就应当出迎圣旨。年羹尧就以此将了葛尔丹一军。
果然,又过了一炷香的功夫,便见营内走出一行人来,为首的一个四十岁上下,紫貂蒙古皮袍,雪貂的尖顶围帽,身形干练,眉目之间有着类似鹰隼一般的凌厉。他离着年羹尧还有四五十步时便住了步子,目光直直地逼视过来。年羹尧料定这便是正主儿葛尔丹,面上便带了几分笑意,干脆的落鞍下马,带着两名侍卫不急不缓地走到面前。立定之后,道:“皇帝口谕,亲王跪接!”
葛尔丹望着在自己目光压力之下仍然神色自若年羹尧,心中暗叹:好一个青年才俊,若是某以后夺了江山,不知能不能有这等的臣子辅佐于某。”口中却不咸不淡道:“漠北苦寒,某这几日得了风湿,膝盖弯不得,就站着听罢。”
年羹尧却只一笑,道:“如此也好。皇上口谕:‘葛尔丹身为藩臣,不守信诺,擅开兵事,为生民之不利。朕授天命而亲讨之,若尔等果悔前愆,能来归命,朕不分异同,无不豢养,俾得其所。若犹迷而不从,朕之天兵便为尔所设!’”宣罢,径直看向葛尔丹。
葛尔丹听罢,面上阴晴不定,嘿然不语,半响,才道:“你倒是胆大,居然敢在某面前说这等大话?”
年羹尧此时对着葛尔丹一揖,道:“王爷此话差矣。羹尧奉的是圣命传旨,何来大话一说?”
被年羹尧如此驳斥,葛尔丹面上有些下不来,道:“你就不怕某现时就杀了你?”
年羹尧哑然失笑,道:“王爷自然是可以杀了我。不过,王爷您可得思量清楚,羹尧此来,可是来给王爷一条出路的。否则,王爷明日便得对抗二十万天兵。”
“什么?”这时的葛尔丹才是真的大吃了一惊,连忙问道:“你说明日?”
年羹尧此时口气虽然谦逊,腰板却挺得笔直,道:“正是。皇上已亲率二十万大军,就驻扎在六十里外,大军朝发午至,战与不战,就等王爷的回话了。”
葛尔丹极力压制心中的波澜,悻悻道:“某何来擅开兵事之举?博格达汗亲征,太看得起某了吧。再者,某也有十余万军,更有罗刹的鸟枪兵与某同行会猎。只怕博格达汗胃口再大,也一口吞不下某罢。”
年羹尧闻言哈哈大笑,直笑得葛尔丹面上变了颜色才稍止,道:“罗刹鸟枪兵何在?罗刹皇帝彼得早就上书皇上,再不与王爷一兵一卒,一枪一弹。王爷还真是会说笑。”


第一百四十九章 二征葛尔丹 (十六)
更新时间2008…11…16 16:04:09  字数:2255

 看着葛尔丹面上露出的浓浓杀意,有一瞬间年羹尧心甚至悬到喉咙口,表面上却还是一幅雍容自定的神色。过了一发,葛尔丹才“哈哈”地干笑两声,道:“某不过就是寻常狩猎而已,却引得博格达汗发兵来讨,真真是一场误会。”
见葛尔丹顾左右而言他,年羹尧也不点破,只道:“既然王爷只是来狩猎,不如轻车简从,随我一同觐见皇上如何?想来皇上见了王爷必会有恩典的。”
葛尔丹如何肯应,当下便推托道:“博格达汗处某自然是要去拜见的。只是却要天使先为某在博格达汗前辩驳一二,澄清事端。最迟后日,某一定前往请罪。今日某身体不适,不便留天使饮宴。就请天使先行一步。”言罢,身子一让,竟是一幅当场逐客的架势。
年羹尧听葛尔丹言语之中似有服软的意思,也便不再强迫,抱拳致意后便翩然离去。离营之后,三人也不敢放马走的太快,怕被葛尔丹觉出几人的怯意,只是散着马儿悠闲的走着。两三里之后,见四周再无葛尔丹的人马尾随,富云才一抹额上,小声道:“姥姥,还真把我紧张出一脑门的白毛汗来!”看着身旁正扯开衣襟透气的巴音图,富云露出些坏笑,道:“我说,老巴,你就一点都没怕?”巴音图是个爽直的汉子,也不会刻意藏着掖着,此刻嘿嘿一笑,道:“我也出了一身汗。你瞧,小衣都湿透了。这会儿正吹着呢。省得等会儿见着主子交差使的时候一身的汗酸。”富云大笑,道:“咱们都是侍卫,见了这种阵仗还真不如年大人。年大人是读书人,到底懂得养气的功夫。”两人知道年羹尧此番得了大功劳,回营之后必被重用,言辞之中不免就多了几分恭维。
年羹尧岂能不知,但他一贯自诩文武双xiu,并不喜别人只把自己看作是个寻常文人。自从上次胤禛提出要他从军建功,他便又存了就此投笔从戎的念想。此刻笑道:“比起文人,羹尧到觉得与你们更投契些。若不是羹尧自幼习得些功夫,刚才怕也得脚发软呢。”这话一说,富云和巴音图便觉得他愈发亲近了些,三人一路说笑,傍晚时分便回到了中军驻营。
按照规矩,三人自然是要先去缴旨,于是径直往御帐请见,这时,便见四阿哥胤禛端坐在一个马扎上,候在御营口的栏栅处,身旁侍立着的贴身护卫宝柱。看到年羹尧一脸的轻松神色,知道必然事有所成,胤禛这才暗自长出了一口气,尽量抑制住自己想要迎上前去的急切,待到年羹尧走到身前请安时才道:“亮工辛苦了。你们随我来,皇上传见。”一面说,一面起身引着几人往御帐而去。身旁的宝柱悄声对年羹尧道:“四爷足足等了你们两个时辰,一口水都顾不上喝。”年羹尧听罢,心中一阵感动。
此时,御帐之内,康熙端坐在榻上,手里拿着一本《池北偶谈》,正读得津津有味。待众人跪下报名请安之后才意犹未尽地放下书。一开口,竟只字不问葛尔丹,却是与胤禛说起了旁的。听得几人一头雾水。
康熙拿起案上一块足有小臂一般长短的石头,对胤禛道:“老四,你来瞧瞧。这是什么物事?”胤禛虽不明白康熙此刻的用意,却也不能怠慢,连忙走到康熙身旁,接过石头,细细地端详起来。细看之下,便大吃一惊,这块石头,赫然便是一块鱼化石。鱼骨脉络清晰可见,只是头尾部分形态有异。迟疑了片刻,胤禛道:“皇阿玛,儿臣看着像是鱼化石。”
“鱼化石?”康熙顿时来了兴趣,道:“胤祉方才巡营完毕,便给朕送来了此物。说是在戈壁石间寻得。朕看着,便想起《水经注》上的石鱼一说,方才又查了旁的几本书。这才肯定这便是了。朕方才还有些不明白,此为与鱼俱生之物,抑或为鱼之化?此刻你说这是鱼化而得?”
胤禛心中一千万个想把话题岔开,又不能不答,只得含糊道:“儿臣见此物骨骼俱备,猜想是鱼深埋地下之后,血肉腐坏,独有骨骼不损,长年累月便成此物。”
康熙点了点头,笑道:“有些道理。只是此处据湖海甚远,如何会有鱼之化石?”胤禛一时语塞,他总不至于告诉康熙是因为地壳移动,使得湖海变沙漠啊。见胤禛有些窘色,康熙瞧着他温言道:“不碍。不过是朕一时格物之想而已。常言说,鱼得天地之精华而成龙。眼下看来,成龙与否乃天注定,非鱼可求之。”这句话说得大有深意,胤禛正深思间,康熙又道:“如葛尔丹之流,虽怀逐鹿之志,不过为世间枭雄而已。他自然不知,帝王之位,乃从天授,岂可逆天而取乎?最终左不过是个自取灭亡的下场。”此刻康熙才转向年羹尧等,道:“葛尔丹怎么说?”
待年羹尧仔细地回了话,康熙浅浅一笑,道:“与朕所料一般。尔等一去,全然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不让你进营,便还存了疑兵的念头。让朕觉得他可能还有后手,便不会进逼过甚。他约定后日觐见,这便又是一招缓兵之计,朕因此料定,葛尔丹今夜便会连夜拔营退逃。哼,他打的好算盘!”
胤禛虽然对康熙君权天授的观点并不以为意,但却对之后康熙对局势精辟的分析相当倾心。此刻,便附和道:“皇阿玛说得甚是。儿臣以为,葛尔丹撤营已是不得已之举。若非如此,他迟早便是刀殂鱼肉。此刻,他便如皇阿玛所言,企图用些雕虫小技拖得一时,便可逃之夭夭。不过,葛尔丹既然驻营此地数月,必然会有众多辎重家眷随行,肯定行走甚慢。儿臣以为,可令几员上将随时待命追击逃敌,敌驻我扰,敌疲我打!须得把这三万敌众全部装入我中西东三军编成的口袋之中。”
康熙闻言大悦道:“敌行我扰,敌疲我打这八个字十分精当。可用以为策。朕便以信郡王鄂扎、大阿哥及阿南达各领伍千兵前往追剿!”


第一百五十章 冷暖自知 (一)
更新时间2008…11…23 16:20:24  字数:2386

 至多还有一个时辰,便能看到骆河驿了,胤禛突然觉得一阵落寞,脸色便愈加阴沉起来。身旁的侍从看着胤禛,一句话也不敢多说。胤禛如此模样已经有大半个月了。年羹尧与宝柱也只默默落后一个马身,跟在胤禛身后。他们此时的心情如同胤禛一般,康熙为什么会在这个啃节上把胤禛遣回北京?
自葛尔丹不战而退之后,鄂扎、大阿哥便一路追击,用足了边扰边打的策略,把葛尔丹的三万人折磨得不轻,待到十余日之后,疲累已极的葛尔丹军便一头扎入了由中、东、西三路军组成的口袋之中。以逸待劳的费扬古之西东二路军,以及随后赶到的阿南达中路军所部,紧紧地将葛尔丹一众牢牢锁在了一块狭长的地区之内。
至此,葛尔丹也意识到了危险的迫近,于是便坚守不出,一时倒也让费扬古踌躇。过了半月,算准葛尔丹的耐性几近,费扬古便以硕岱和阿南达两人带着四百骑兵,前往特勒尔济葛尔丹驻地挑战,但只许败不许胜。看到清军只有四百兵马便敢打上门来,恼怒至极的葛尔丹果然中计,愤愤带着一万多骑兵杀出营来,硕岱、阿南达两人戏做得十分逼真,节节抵抗,且战且退,终于诱使葛尔丹进入既设战场昭莫多。
这边厢,费扬古早已将兵马分成三路,东路以满洲旗营、汉军、察哈尔军依山布阵,西路则由右卫、大同、喀尔喀兵沿土拉河布阵,原东路军主将孙思克率绿旗兵居中。中路孙思克占领的山头地形对清军极为有利,其南坡缓,而北坡陡。见中了圈套,葛尔丹只好拼死一搏,令骑兵强攻陡坡。费扬古根据之前制定的方略,令骑兵一律下马步战,用火器、弓箭、大炮防御,约好所有马军只有听到中军号角才可上马。
因为地势不利于马军奔袭,葛尔丹与其可敦(王妃)阿奴只得带领准葛尔骑兵下马步战。意识到只有强行打通一路才会有生机,准噶尔人便骁勇异常,冒着炮火猛攻,前锋甚锐。而中路孙思克亲自坐在阵前,其麾下戈什哈更是充任了督战队之责,一水的光着膀子,在乍暖还寒的风中挺直着身板,右肩上更是一人扛着一把寒光渗人的鬼头刀。身后便是用小石块垒就的一道线。“越线者死!”受此激励,绿旗兵便据险俯击,弩统迭发,当准噶尔军还击之时,便以藤牌阻挡,见准噶尔军稍退,便以拒马、鹿角木列前而进。双方便如此你来我往,足足僵持了一天。
一直在山顶以千里望注视着战场情势变化的费扬古见葛尔丹军士气已成强弩之末,且损伤不小,至少一千多人殒身在强攻之中,而中路的绿旗兵不过死伤两百人不到,便意识到决战就在此一刻了。再次观望,费扬古发现葛尔丹阵地的后方有大批静止的人蓄,便断定此必为葛尔丹的家眷、辎重。于是下令让土拉河畔树林中埋伏右卫、大同、喀尔喀骑兵出击葛尔丹的左翼;另派精兵从南绕出,从右翼直插葛尔丹的家眷、辎重。鸣响号角冲锋,左右翼骑兵同时出击。总兵殷化行、潘育龙等也从山上麾兵大呼而进,上下夹击,声震天地。此时,准葛尔部已经苦战一日,疲惫不堪,根本无法抵挡两路以逸待劳的骑兵冲锋,同时绿旗兵也上马从山上向下俯冲。准葛尔部在清军几路夹击中战死四千余人,所部顿时土崩瓦解,可敦阿奴也殒命于炮火之中,葛尔丹只带着数骑趁乱逃走,连阿奴的遗体都顾不得了。费扬古派精骑逐北三十里不及,至特勒尔济山口为止。
想到那一日康熙的神采飞扬,那一日全军大摆庆功宴时的酣畅淋漓,胤禛嘴角带出了一缕苦笑。就在那一日,康熙下令中路进发呼和浩特,以备再战,言道:“噶尔丹穷凶极恶,不可留于人世,一刻尚存,即为生民之不利,务必剿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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