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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开棺人-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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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浩天看廖然还在发呆,举枪对天开了一枪,喊道:“随我进村!快!”

虽然张浩天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何事,但发生在这个洋人身上的事情太过于诡异,他不得不去查个明白到底在水牛坝村发生了什么事情,其他洋人又去了什么地方!

此时,廖然奔到张浩天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臂说:“大人,我们走吧!”

“为何要走!?”张浩天看着廖然那张依然惨白的脸,不明所以,难道说廖然发现了什么?

廖然扭头看着已经烧成黑炭的洋人无头尸体,说:“大人,这洋人刚才所的‘狗’就是洋文里‘走’的意思!我上过洋学堂,知道他在说什么!他是在让我们逃呀!我们走吧!”

张浩天感觉廖然抓住自己手臂的双手在发抖。

张浩天盯着水牛坝村,木然地摇了摇头:“不,我得查清楚到底发生了何事。”

“大人!”廖然抓住张浩天的手依然没有松开,紧紧拽住,“我们不如回石坎镇再调些人马来!等大队到了之后……”

“不行!我得查清楚到底发生了何事!是不是这群妖人在这里做了什么歹事!”张浩天一直认为洋人就是“妖人”,他推开廖然,翻身上马,但随即一想觉得廖然的话还是有些道理,毕竟发生了如此怪异离奇的事情,不立即上报,捅出篓子来了,自己顶戴花翎不保,这条命恐怕也会丢了。

张浩天紧握马匹的缰绳,对廖然说:“你带两个人立即回镇上调兵!剩下的人立即跟我进村!”

说完,张浩天拍马向水牛坝村疾驰而去,身后的士兵也立即跑步跟上。

廖然看着张浩天离去的背影,推了一把留下来的那两名士兵:“我一个人回镇上调兵,你们立即追上张大人,无论发生何事,一定要保大人平安!否则拿你们是问!”

那两名士兵互相对视一眼,刚才经历的一切已经被吓得不轻,更何况还要去水牛坝村里面?本以为可以跟随廖然回镇上暂时避开,却没想到廖然却让他们跟随张浩天去那个“恐惧的源头”……

再说疾奔进水牛坝村的张浩天,拍马进了村子后,就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整个村落犹如荒废了数年之久一般,所有房屋都破烂不堪,表层上还覆盖了一层白灰。

张浩天翻身下马,拔出手枪,小心翼翼地靠近离自己最近的一间瓦房,刚准备进瓦房中,就看见瓦房旁边的牛棚里,立着一头没有动弹的黄牛,因为黄牛皮肤的颜色,又因为天色过暗,他一时没有看见那头黄牛已经成为了腐尸。

虽然已成腐尸的黄牛,却依然保持着站立的姿势,头颅高昂,朝向空中,看样子是想拉扯断绑在鼻环上的绳索逃离牛棚。在栓牛柱的旁边,张浩天发现还有一根被扯断的绳索,绳索上带着一个铁环,看来这牛棚中应该不止一头牛,另外一头为了逃跑,不顾疼痛,连鼻环都拉破了。

这个村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张浩天扔下那截断绳,顺着地上的血迹一路看去,想搞明白这些牲畜要逃去哪里?

张浩天刚走过那座瓦房,就吓了一跳,下意识猛地举起了手中的枪。

此时,一路追赶张浩天而来的士兵们也全数赶到,掠过张浩天的肩头看见平坝中的情景,也齐刷刷地举起了手中的枪……

平坝中,站着无数人和畜生,保持着奔跑的姿势,但无一例外都变成了腐尸。

人、牛、马、驴、狗……成为了一条线,延伸向村子的另外一个方向。

张浩天持枪对准离自己最近的一个腐尸的脑袋,慢慢靠近,从其后背绕到前方,仔细看着腐尸的脸,那副模样和先前看到的那个洋人完全一样,再看周围的腐尸,表面也都相同,只是这些人都已经彻底死了,没有如先前那个洋人一般自由活动。

张浩天提枪在腐尸群中慢慢走着,向腐尸群延伸的方向走去,想看看他们到底要逃向什么地方。在其后方腐尸群外的士兵,没有一个人敢跟随他进去,虽然都举起手中的步枪,却不知道到底应该对准哪一具腐尸。

张浩天慢慢地挪动着自己的步子,借着后方士兵手中微弱的马灯灯光,向前走着,走了几步,脚下踩到一个软绵绵的东西。他立刻挪开步子,下意识将枪口下移,对准刚才踩到的地方,俯身下去,仔细看着,竟发现刚才踩到的是一个洋娃娃。

在当时的中国,洋娃娃算是稀罕物,能够拥有的除了来中国的洋人之外,就只有京城那些常与洋人交际的达官贵人们,其他很多大户人家就算有钱都买不到。张浩天还在京城的时候,曾经在一次英国人举行的什么宴会上,看见一个英国小女孩儿怀中就抱着一个,那洋娃娃的样子和现在自己看到的几乎完全一样。

此时,张浩天脑子中闪出一个可怕的念头:难道说来水牛坝村的洋人中还包括一个孩子?

张浩天拿着那个洋娃娃,发现洋娃娃的身上还有泥土,伸手一摸,是湿泥?随后拿着洋娃娃退到士兵方向,拿过马灯在四周一看,泥土很干,没有下过雨的痕迹,这么说这些湿泥肯定不是来自土地表面。

“你们分成四队,在村子里面搜索下那些洋人的踪迹!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张浩天抓着那个洋娃娃对手下的士兵发令道。

下令后,除了部分士兵动了动,大部分都保持原样,没有立即开始行动。

张浩天的目光在这些士兵身上扫过,厉声道:“你们想抗命吗?赶紧去搜!”

“大人……”一名离张浩天较近的士兵壮着胆子说,“这个村子太邪门了,我们还是等大队来了再说吧,万一出现了什么事情……”

士兵说到这,目光放在张浩天身后的那一具具保持站立姿势的腐尸身上。

张浩天当然知道这些士兵在担心什么,但目前来看,这些腐尸虽然邪门,但从刚才那具洋人腐尸来看,这些死人还不至于伤害人。此行的首要目标是找到那些来村子里的洋人,这样一来也能查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当然,张浩天最担心的还是这些洋人是否和村子中发生的这些怪事有干系!从刚才发现的第一具洋人腐尸的穿着来看,这些洋人故意将自己打扮成为当地人的模样,为什么要这样做?张浩天记得自己接触的那些洋人,虽然对中国人的穿着打扮很好奇,但骨子里却带着一种鄙视,是绝对不可能穿上中国人的衣服,更何况还要戴上假辫子。

或许,他们在掩饰行踪?但又是为了什么呢?

想到这,张浩天一咬牙,抬手向天鸣枪,随后吼道:“抗命是要杀头的!但刚才的事情我可以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你们不是我张浩天带出来的兵,但想必也听说过我张浩天的名字!朝廷封我的协参领的军衔,是我一手打出来的!如果你们不相信我,大可退出村子,在外等候大队!”

张浩天说完,推开面前的士兵,就向村子里走去,没走几步,就听到有人啼哭的声音……

张浩天停下脚步,竖起耳朵,挥手示意周围的人不要发出声音,仔细一听,声音是从一座瓦房后传来的,而且是一个小女孩儿的哭声。

是不是那个洋人的孩子?张浩天心想,拔腿就向哭声传来的方向跑去。身后的士兵互相对视,过了一会儿,终于有两个士兵提枪就去追张浩天,紧接着其他人也跟了过去……

张浩天绕过几座房子,虽然接近哭声,但依然找不到啼哭的人在什么地方,绕了几圈后,发现又回到原地,身后的士兵也觉得无比奇怪,那哭声听起来就像是在身边,为什么总是找不到?

“哇……哇……哇……哇……”哭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哭声之中突然又伴随着小女孩儿的笑声。

“嘻嘻嘻嘻……”

张浩天打了个寒颤,以为自己听错了,但看见自己旁边端着步枪的士兵脸色突然变得惨白,明白肯定没有听错,的确有笑声夹杂在其中,那笑声听起来让人毛骨悚然,又有些刺耳,好像有人拿头发丝捅进耳膜中一样……

笑声越来越大,渐渐地就要盖过哭声,就在这个时候,那个脸色惨白的士兵慢慢转身面对张浩天,同时枪口也转了过来,惊恐地看着张浩天。

张浩天愣住了,盯着那士兵的枪口,问:“你要干什么?”

那士兵吞了口唾沫,手中的步枪向前捅了捅,枪口碰到了张浩天手中的洋娃娃,半响才说:“大……大……大人,那声音是……是……是这东西的……”

听那士兵一说,张浩天才猛然意识到哭声和笑声那么大,是因为来自手中的洋娃娃,随后手一软,那洋娃娃立刻掉在了地上,同时听到“啊”的一声。

这一声惊得张浩天和周围的士兵全都急退了四五步,所有枪口都对准了那个摔在地上的洋娃娃。

“别怕!”张浩天自己心中也很是害怕,所以才脱口而出这两个字,但这两个字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周围士兵手中端着的枪都在左右微微摇晃,看得出很多人都被吓得浑身止不住地发抖。

不对!刚才明明听见哭声是从这个方向传来的,要是这个洋娃娃发出的,自己不可能听不到,就算自己听错了,刚才这些士兵也不可能听错。

不过,这个洋娃娃还是有古怪……张浩天盯着那个洋娃娃,刚才的哭声,笑声,还有洋娃娃落地时那一声“啊”,这一切都不是自己因为紧张而导致的错觉,是亲耳听到的。

“哇……”

哭声又一次传来,在场所有人身子都抖了一下,齐刷刷地转头看向哭声传来的方向——是一座宅院内!

张浩天管不了那么多,俯身抓起那个洋娃娃就往宅院内跑,身后的士兵这次没有迟疑,紧跟张浩天身后,毕竟有个大胆的领头,总比跟一群胆小鬼在一起要好得多,出了事,还有人领头想法子解决,不至于彻底慌乱。

来到宅院门口,张浩天抬头看见宅院大门上挂着一块牌匾,牌匾上写着两个字“古宅”。

古姓人家?张浩天看向宅院内,大门敞开,右侧的门已经断裂落在一旁,四下都能看见有人慌乱撤离的痕迹,还有些牲畜的粪便,往深处看去,院子正对着的正堂中摆放着一口棺材,棺材邦首前段还坐着一个人——一个孩子,洋人孩子!

第三章 诡异的洋人女孩儿

几个小时后。

一队十五人的骑兵出现在村口的大道上,为首的正是调兵赶回来的廖然,他们只是这批队伍的先锋,其后还有跑步前来的一百五十人的步兵,携带着重武器。

骑马奔在最前方的廖然,此刻心中还在想,为何自己回去报给上峰关于要调兵的事情,上峰根本没有问任何缘由,就直接调拨人马给他?难道说上面非常清楚那些洋人到水牛坝村来做什么吗?

刚行到村口,廖然便发现有两个一高一矮,穿着蓑衣,戴着斗笠,都背着竹篓的人正在往村子里疾步走去。两人走得很急,其中一人手中还提着一把朴刀,另外一人则手持竹竿。

廖然觉得奇怪,本想叫停两人问个究竟,突然就听到村中传来一声清脆的枪声,紧接着是接连不断的惨叫声,但声音都是来自同一个人。

出事了!

廖然拍着受惊的马匹,一抖马鞭,没再管那两个神秘人,立即向枪声传来的方向疾驰而去,身后的骑兵也紧跟其后赶去。

骑兵队一直赶到“古宅”的宅邸门口不远处停下,黑暗中隐约能见到宅邸门口站着两个持枪的士兵,远远看去就像是在站岗,也没有什么异样。

廖然拍马上前,问道:“张大人在何处?”

两名士兵没有回答,也没有任何反应。着急张浩天安危的廖然却忽略了村子的变化,倒是其他在身后的骑兵发现了,都惊讶不已。

廖然见那两名士兵没有回答,有些生气,扬起鞭子抽向其中一人,鞭子打在那人的身上,再收回来的时候,廖然握紧鞭子的手觉得湿乎乎的,低头张开手心一看,满手都是鲜血!赶紧再看鞭子,鞭子上除了鲜血之外,还带着一些碎肉……

真的出事了!

廖然翻身下马,同时吼了一声:“上膛!”

小心翼翼靠近其中一名士兵的廖然,终于看清那人如先前村道上那个洋人一样,浑身上下都彻底腐烂……

再往宅院中看去,遍地躺着的都是持枪士兵的尸体,火把扔得满地都是,借着火把的光线能够看出倒地的士兵身上都中了枪,好像在院落之中发生了混战,中了别人的埋伏。

廖然立刻领着手下的士兵冲进了宅院中,挥手示意士兵从两侧包抄过去,自己则蹲下来看着一个士兵身上的中枪部位。廖然发现,从中枪部位来看,应该是近距离射击,再抬头看周围,从那些人倒地的姿势,还有手中的步枪来看……难道他们是自相残杀?

这怎么可能?兵变吗?廖然抬眼看向宅邸的正堂,借着火把的光线隐约可见正堂内有一个人坐在那,身材并不高大,像是个孩子,在孩子身后似乎还有什么东西?

廖然持枪慢慢向正堂靠近,走近之时,发现坐在那的竟是一个洋人小女孩儿。

洋人小女孩儿端坐在一把大于自己身体两倍的太师椅上,双手放在大腿上,很是规矩的模样,一头长发批在肩头,双眼直视前方,眼神却十分空洞……

洋人孩子?廖然看了看四周,没有发现有其他人,只发现那孩子的身后还有一副棺材,廖然又向前迈了一步时,听到了哭声,孩子的哭声!

“哇哇哇哇……”

是洋人小女孩儿所发出的哭声!

廖然和周围的士兵一样,被惊了一跳,抬起的脚放在半空好半天才放下去,虽然听见洋人小女孩儿在哭,但在其脸上却没有发现任何变化,依然是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只是双唇微微张开……

“大人!还有个兄弟活着!”一个士兵在院落中的假山后发现一个身受重伤的士兵。

廖然没有管那个洋人小女孩儿,立刻折返到院落中,来到那个重伤士兵的身前,发现那人胸膛中了一枪,鲜血不断地往外涌。

蹲在旁边的士兵用手捂住他的伤口,廖然忙问:“出什么事了?张大人呢?”

那士兵瞪大双目,脑袋止不住地上下左右地摆动,就像是发了癫痫一样,嘴唇抖动,吐出几个字:“鬼……有……有鬼……”

鬼?

廖然下意识抬起头,看向在正堂中坐在太师椅上到现在都依然一动不动,面无表情的洋人小女孩儿,可那身负重伤的士兵却伸手指着远处的某个地方,继续说:“鬼……有鬼……”

廖然顺着那士兵的双手看去,发现他指向宅院的门口,随后廖然立刻起身掏枪慢慢上前,想要看个究竟,却发现门口突然间多了两个人影——是刚才在村口向这里疾走而来的两个神秘人。

“你们是做什么的?”廖然厉声道。

两人没有立即回话,其中个子较高的那人摘下自己的斗笠,露出一张饱经沧桑的老脸,抬眼看向正堂中后,老人眉头皱起,满脸的皱纹挤在一块儿,显得一张脸更加骇人。

“来晚了一步,他们还是把镇魂棺也挖出来了。”老人叹道。

个子较矮那人没有取下斗笠,只是“嗯”了一声,将手中的朴刀倒转,插在门槛上,取下身后的背篓,蹲下来好像在找什么东西,同时说:“没关系,看来没有人发现那个秘密,还有救……”

此时,那个洋人小女孩儿口中又发出“哇哇”的哭声,哭声中还是伴随着“嘻嘻”的笑声,廖然一惊,回身望向正堂的方向,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再回头来的时候,看见个子较矮那人也取下斗笠,眉头紧锁,盯着正堂的方向,低声道:“糟了!”

廖然听那人说出那两个字的同时,发现在自己跟前几步远的地方,摆放着一个满是泥土的洋娃娃……

一百年后。

川西广福镇,胡家棺材铺。

棺材铺外挂着一张新做的牌匾,牌匾上书三个大字——关财铺。

熟悉这家“关财铺”的街坊从这路过时,都会发现,铺子中除了多了两台电脑,两排货架之外,其他的陈设依然如从前一样。正对街面的墙壁上依然挂着三张遗像,跟前是那口活寿材。

“白狐盖面”事件结束之后,胡顺唐并没有返回省城,而是选择留在了广福镇,继承祖业,做棺材,不过如今的年代已不像从前,购买棺材的人已经极少,但胡顺唐还是想到了一个好办法,那就是做棺材类手工艺品,而如今两排货架上所摆放的那些棺材状手工艺品大多出自他之手。

本以为生活就会这样持续平静下去的胡顺唐,压根就没有想到当初詹天涯的一句戏言会成为现实,麻烦真的找上门来了。

在胡顺唐意识到这是个麻烦之前,他和胡淼都以为那只是一笔能赚大钱的买卖,一笔只要做成,便可以彻底改变两人生活状态的买卖。

那个清晨,胡顺唐开门营业,胡淼则端着一杯咖啡打开电脑后,用来网售的聊天软件忽然跳出来一条陌生人发来的讯息,上面写着:掌柜,请问您这里是否有“镇魂棺”?

胡淼愣了下,很快回复:对不起,我们不知道什么叫“镇魂棺”。

胡淼的这条讯息发出之后,那边再也没有回答。

胡淼以为只是别人的恶作剧,也没有当一回事,就在胡顺唐打开铺子门,坐到电脑前来后,那个陌生人又发送了一张图片,附带一句话:请问,你们可以仿制出这种棺材吗?1比1大小,红木材质,外镶雪霁玉。

“胡淼,这个人是干嘛的?”胡顺唐一边说一边点开那张图片。

在厨房冲洗杯子的胡淼反问:“谁呀?”

“那个发照片,做什么仿制棺材的人,是新客户吗?”胡顺唐说,此时图片已经打开,看一眼就知道是一张扫描照片,原片应该很老了,但扫描照片经过了数码处理,看起来清晰了不少,还刻意加上了颜色。

照片拍得中规中矩,在照片中间摆放着一口颜色有些奇怪的棺材,表面有些发白,但有些地方却带着血红色,那种颜色看起来就像是渗透进了棺木中的鲜血。胡顺唐还注意到,这口棺材摆放在一个墓坑之中,看起来应该是刚刚从坟地中挖出来的,墓坑周围还能看见有无数双脚,而棺材旁边还站着一个穿着长褂的男人,那人面朝棺木,双手放在棺盖之上,因为只是背影,看不清楚是什么模样,也无法分辨那人的年龄,但从脑后那根长辫可以看出,这张照片应该是来自清末,估计年代最迟应该是在辛亥革命前后。

“好老的照片呀。”胡淼站在胡顺唐的身后,盯着显示器上的那张扫描照片。

“嗯。”胡顺唐答道,刚想发出讯息去,那陌生人又发来一条新的讯息:老板,是否能做?价钱好商量,棺材的材料我可以提供,三百万怎么样?

三百万!?

胡顺唐和胡淼那一刻都惊了,盯着陌生人的那条讯息,倒吸了一口冷气。

什么人会出这种价钱仿制一口棺材?更何况还是用那么名贵的材质,红木也就罢了,不过那个雪霁玉是什么东西?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胡顺唐觉得很奇怪,同时立刻上网搜索了一下,想查查雪霁玉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查询的结果却是“无”,只能查询到“雪霁”二字的解释。

出于好奇,胡顺唐快速回了一个讯息,问对方:雪霁玉是什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陌生人过了很久才回讯息:雪霁玉是一种稀有翡翠的名字,如果你们愿意仿制我所说的棺材,材料不成问题。

自备材料,还开三百万的天价?这个人是不是疯了?

胡顺唐靠着椅背,沉思了一会儿,没有立即回复。

胡淼在一旁问:“你还真准备接这笔生意?这可不是手工艺品!”

胡顺唐当然知道,但依然觉得很奇怪,最终回复:我只是想知道雪霁玉是什么而已。

随后,那陌生人沉默了很久,才发过讯息来:既然你没兴趣,又何必要问我?浪费彼此的时间,不过你若是嫌少,我可以再加一倍的价钱。

再加一倍?那就是六百万?

胡顺唐和胡淼这次彻底惊呆了。

第四章 陌生人·鬼胎

六百万这种金额,无论放在谁的眼前,都会心动,更何况是生活刚刚走上正轨,也期待生意蒸蒸日上的胡顺唐和胡淼两人。

手工艺品的利润看起来高,可实际上每做出一件东西就必须得耗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这全凭了胡顺唐小时候偷学父亲的一点手艺,但到现在他才知道,原来那点皮毛手艺放到如今,已经算了不起了。不过,经历过“白狐盖面”事件后的胡顺唐,性格与先前大相径庭,变得谨慎许多,当然也留下了“副作用”,用胡淼的话来说则是:“你现在很难去相信其他人。”

盐爷对胡顺唐的打击,远远超出了养父吴天禄的死,当你某天发现认为至亲的人却是一件件与自己息息相关的血案的真凶时,任何人都会因此而改变,变得谨慎,不会轻信他人,对陌生人怀有敌意。

所以,当这个找上门来的陌生人开出这六百万的天价时,只是让胡顺唐心中稍微激动了那么一下,随后便平静了下来,越大的诱惑对他来说,就充斥了越多的陷阱,一旦双眼被金钱所迷惑,落入钱眼之中,就算做错事,自己也根本察觉不了。

做错事没关系,但不要做坏事。这是詹天涯的话,胡顺唐一直铭记在心中,可对他来说做错事和做坏事之间毫无区别。

胡顺唐飞快回了一行讯息:对不起,我们没有兴趣制作这种大型的工艺品。

那人回道:是没有兴趣?还是没有能力?

胡淼看着那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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