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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开棺人-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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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一侧的胡顺唐转过身去,背对詹天涯,却用余光看向旁边的那面大镜子,从镜子中观察着詹天涯的表情。

“怎么会这样!”詹天涯突然站起来,握紧了手中的电话,听了一阵又问,“到底是消失了还是越狱了?这他妈的不是一个意思吗?蜂巢建立起来,还是第一次有人越狱成功!你知道那会导致什么后果吗?蜂巢的机密绝对不能泄露!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越狱?胡顺唐越听越觉得奇怪,不知道是谁从詹天涯所说的地方越狱了。

又过了一会儿,詹天涯总算稍微平静了下来,重新坐下拿着电话又问:“越狱前他和什么人接触得最多?什么?两个人 ?'…fsktxt'哪两个?李朝年?还有一个谁?什么?盐爷?”

盐爷?

胡顺唐听到这个名字浑身一震,本还故意掩饰自己眼睛在盯着镜子看的擦汗动作也停止了,同时看到詹天涯脱口而出那两个字后,也下意识抬眼来看胡顺唐。

盐爷还活着?还是有同名人 ?'…fsktxt'胡顺唐心中有一种不好的感觉,的确,如果古科学部都能让夜叉王活着,也必定会让盐爷活着,按理说盐爷所犯下的罪行还没有夜叉王那样恶劣!

不过自己却是亲眼看着盐爷被打死,不过尸体……胡顺唐越想越不对劲,干脆转过身来面朝詹天涯,想知道他接下来会有什么说法。

“把李朝年和盐爷两个人单独关押,对,在我没有回去之前,不要让任何人接触他们,把夜叉王的牢房也完全封锁,任何人都不能入内,不能破坏现场,把近两个月的监控录像全部调出来,单独存放,把初次调查报告拟定好,先行上报,我立刻回来。”詹天涯放下电话,迟疑了一会儿,抬头看着胡顺唐说,“夜叉王……越狱了。”

夜叉王越不越狱,结果如何,胡顺唐感觉与自己关系并不大,他现在最想知道的是詹天涯所提到的盐爷到底是怎么回事。

詹天涯盯着胡顺唐的双眼,也不避开目光,将手机捏在手中,捏得格格作响,都快要把整个手机给捏碎了,终于开口道:“对,你猜得没错,盐爷没死……”

第三卷 牧鬼箱

第一章 金铜饼

1938年,国民政府北伐结束后,川北双龙镇郊外玉梭山。

深夜,一条全由黑布覆盖的小船慢慢行驶在涪江之上,离远了看去,黑色的小船在江面之上犹如一块漂浮着的黑布,毫不起眼。

船头,一名身着黑衣的老者手持竹竿,一边撑船,一边眼望四方,警惕着周围。老者撑着小船在玉梭山沿江周围处来回数次,终于看到水面上冒出一个人头后,这才赶紧将船给靠了过去,蹲下来,伸手将水中之人给拉上船。

水中的黑衣人上船之后面带喜色,还未更换湿衣,便迫不及待地说:“柱头!水哈面真勒有条鱼道!”(柱头!水下面真的有条水道!)(注:鱼道,四川啯噜子,既哥老会、袍哥切口黑话,意为水道。)

被称为柱头的老者一听,心中大喜,但刚浮现在脸上的笑意立刻就收了起来,撩开覆盖在小船上的黑布走进船舱内,对着船舱中帮会中前辈的牌位跪拜下去,又拿起三炷没有点燃的红香插在牌位前的香炉上,又道:“帮中各位老辈子!老天爷保佑!后辈樊大富终于找到鱼道可以进切!晚上有活路要做!先不燃香!莫怪莫怪!”

樊大富说完后,转身看向船舱外,那个浑身湿淋淋的中年人,压低声音道:“李瓜娃!过来!给老辈子上香!我切看哈那些砍脑壳勒到底来没得!”

李瓜娃站在船舱并没有挪动步子,看了看船头的远方,也是压低声音道:“柱头!那些狗日勒一直跟到我们在,你没看到?”

樊大富一惊,忙问:“你咋个晓得?”

“我下水之前,沿江找唠一圈鱼道,就在那边江道转各各勒地方(江道转角处)看到还有一条船!不用仔细看就晓得,肯定是他们!”李瓜娃说话的时候还不忘往船头方向看上一眼,生怕自己说话被远处那条船上的人听到了。

“妈哦!老子真勒是老唠!几天没下过水,耳朵也不好用唠,算球唠!反正拿人钱财,给人消灾!算老子们欠那些狗日的!你先不要换衣服,我给他们打个号子,喊他们过来!”樊大富说着就要往船头走,却被李瓜娃一把抓住。

樊大富不知李瓜娃为何要抓住自己,皱起眉头看着对方,此时李瓜娃在腰间所缠的布带中掏出一枚铜钱大小的东西,那东西表面上泛着青色。樊大富一见那东西,眼睛一亮,抢了过去,拿出船舱在月光下仔细看着,随后惊呼道:“金铜饼?!这个东西你从鱼道里面捞出来勒?”

李瓜娃使劲点头,脸上掩饰不住的喜色,这种金铜饼属汉代铸钱,早年袍哥会有人不知道从哪儿得了这东西,一开始并不知道有什么用处,后来从省城成都来的一个买卖古董的人竟花高价买下,并告知他们那东西叫金铜饼,属汉代钱币,一枚保存完好的金铜饼非常值钱,并一口咬定如果是在双龙镇发现的这种金铜饼,这里必定有汉代古墓存在,古墓主人即便不是大户,哪怕是普通的行商,多多少少都存放有这种金铜饼。古董行商又询问那人这金铜饼从哪儿而来?那袍哥汉子说,在江边割鱼草时捡到的,只是觉得好看,便留在身边,谁知道竟那么值钱。

那古董行商听罢便让那袍哥汉子带他去割水草之地,承诺如果另有发现,两人二一添作五,尽数平分。那袍哥汉子心中大喜,领着那古董行商来到当日割水草之处,谁知道两人忙碌了一天,却没有任何发现,最终那古董行商只得收了那枚金铜饼,离开了双龙镇。不过,这件事却在几日内传遍了整个双龙镇上上下下,掀起了一阵寻宝热,甚至连省城中都有不少人前来寻宝,不过都无功而返,没过两年,此事就被百姓渐渐淡忘。

当年樊大富也是众多寻宝人之一,但因他还有一个特殊的身份,便是川北袍哥会中的柱头。何为柱头?那要从袍哥会说起,最早袍哥会被清廷官文中称为啯噜子,清康熙年间,四川巡抚方显在呈交皇帝的奏折中就曾经写道:川蜀经明末大西贼兵祸,人口锐减。本朝克定祸乱,倡导移民川蜀,其后金川(既四川土司)用兵,甘肃凉庄道顾光旭奉命入川,署理按察使,但蜀民无业无赖者众多,多习拳脚,嗜饮搏、浸至劫杀,号啯噜子……

啯噜子为最早袍哥会的称呼,啯噜二字为清王朝满语的译音,从未被袍哥会作为正式称呼,只是官文中有记载。最早袍哥会与三合会等相同,以反清复明作为宗旨,下分“山、堂、香、水”四大柱头,后来清皇朝覆灭,便直接称下属领导者为柱头,以便区分三合会等组织的帮众领导。

樊大富虽是四大柱头之一,可为人放荡不羁,不喜欢与帮众混在一起,更何况自从袍哥会中出了红黑党(小偷)之后,更是打心底瞧不起这群“杀鸭子”(土语窃贼的意思)的家伙,于是多年前便在四川各处流浪,但居住之地必定要靠着大江大河,本因从小便熟悉水性,在水中犹如蛟龙一般灵活,特别是每每发过水灾后,便驾着一条小船沿江河去帮人捞尸,实则捞些浮财度日,但樊大富万万没有想到,竟有四个神秘人找上门来,送了重金,让其帮助寻找梭子山沿江的一条水下密道。

樊大富虽然在双龙镇住了不到几年,但对环绕着梭子山的涪江如同自家一样熟悉,压根儿就没有听说过有什么水下密道,觉得来人完全是瞎扯,但看到来人放在桌子上那数十锭金子,本想说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在那个时候,金锭早已成为了稀罕货,更不要说在闭塞的川蜀之地,樊大富想都没想,一口就答应了下去,但在伸手拿那些金锭的时候,却被领头的那位身穿西式服装的中年人一把按住,要求其绝对保密,凡事都要在夜间进行。

樊大富也曾干过不少见不得人的勾当,知道在夜间进行的肯定不是什么能见光的事,也是一口答应了下来,赶紧又收起了金锭,转身藏进了房间,却没有看到那中年人脸上那一丝阴笑。

如今,樊大富的徒弟李瓜娃捞起了那枚金铜饼之后,他才想起当年那个袍哥汉子因为金铜饼而发了一笔横财的经过,心想那四个神秘人必定是来寻宝的,而且看来对这梭子山内的宝藏所在地很是熟悉,否则怎么可能一口咬定下面有水道?不过从那四人的高大的身材和面容判断,不像是西南方人,像是北方人,不熟悉水性,所以才雇了自己。

不管怎么样,自己得了十锭金子,加上这枚金铜饼,如果这鱼道之中还有什么稀罕物,下半辈子就再也不用发愁了,也不用冒着生命危险在江面上给人捞尸发浮财了。

“柱头!你在想啥子?”李瓜娃一句话将还在回忆的樊大富拉到了现实中。

樊大富看了看船头的远处江面,隐隐约约看见那里真的停靠着一条小船,心中也在暗叹道:幸好老子有老子的规矩,干活路勒时候不准外人在场。

樊大富将那枚金铜饼放在帮中先辈的灵位下,又拜了拜,此时李瓜娃很不解地说:“柱头!你为啥子要把东西放到仙人板板下头?”

樊大富一听就火了,一巴掌打在李瓜娃的脸上:“不要乱说!牌位就是牌位!说仙人板板要遭雷打!听到起!你现在过切,去找那四个砍脑壳勒,给他们说鱼道是找到唠,但是晚上水凉,水又太深,要找啥子东西我们帮他们切找。”

樊大富此话的意思,是想试探下那四个神秘人到底会不会水性,虽然那四个人出手阔绰,不过看样子不像是善人,万一来个杀人灭口,他和李瓜娃两人发不了财不说,连命都会给丢掉,太不划算。自己既已经得了十锭金子,如果还能再拿个三成的财宝,那就真的皆大欢喜了。可李瓜娃根本不明白樊大富的意思,点头便说:“好,就是喊我实话实说嘛,我晓得唠。”

说完,李瓜娃转身就要跳进水中,被樊大富一把抓住,照脑袋又是几巴掌,打得“啪啪”作响,压低声音怒道:“说你是瓜娃子,你还真勒是瓜娃子,老子勒意思是试探哈他们下一步要做啥子?反正你就一口咬死说水底下不好走!你都差点死在里头,晓得不?”

李瓜娃捂着头,听得似懂非懂,但害怕又挨打,只得点点头说:“晓得唠!那我过切唠哈。”

樊大富点点头,目送李瓜娃跳进水中,向那条小船游去,自己寻思了一下又紧了紧身上的水服,从船舱中拿出两把匕首,一把放在水服腰间的布带中,另外一把扣在脚踝处,以防不测。

再说李瓜娃在水中奋力向另外一条小船游去,游到小船船头时,一只大手就从船头伸了下来,将李瓜娃拉了上去,但在他还未说话之前,一支毛瑟C96驳壳手枪就顶在了他的额头上。李瓜娃虽然老实憨厚,但也毕竟是袍哥会成员,知道那是手枪,也见过有帮总执行帮规时,用这玩意儿打死过人,双腿一软,立马就跪倒在了船头上。

船头上站着两个身穿黑衣的人,一个是领头的中年人,还有一个青脸的汉子,只是不见其他两人去了什么地方。

“我家主子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若要保命,就不要多说废话。”持枪的青面汉子沉声道。

李瓜娃连连点头,裤裆里面一泡尿已经冲了出来,沿着双腿滴落了下去,因为是保持着下跪的姿势,尿液已经在双腿膝盖周围打着圈。若要其他袍哥会中人看到这个场景,逐出帮会不说,也会落个身首异处的下场,当初樊大富收李瓜娃为徒弟,其实也是因为看着这小子老实憨厚胆小怕事,不会给自己惹是生非,但并没有考虑到李瓜娃胆子太小,只要稍微威胁,那张嘴什么秘密都保不住,竹筒倒豆子一样全都会说出去。

中年人示意青面汉子将枪放下,自己蹲下来拍了拍李瓜娃的肩膀道:“不要害怕,我们不会杀你,只是想知道水下密道的准确方位。”

李瓜娃伸手一指前方便说:“就在前头那块乌龟石勒下头,往水里头钻,钻一哈哈(一会儿),觉得那口气憋不到唠,就可以看到唠。”

李瓜娃完全说的是土语,也没什么文化,不能用水下几丈来表述,干脆说那一口气憋不足了,就能看到了那个水下密道入口。

中年人和青面汉子听着直皱眉头,不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意思。还好中年人脑子转得够快,忙问:“你一口气能憋多久?”

李瓜娃不知道应该怎么表示,胡乱比划了一下,又紧盯着青面汉子手中的那把枪,生怕自己说不清楚被一枪毙了。

“这样……”中年人掏出一块怀表来,“你现在憋一口气给我看看。”

李瓜娃立马深呼一口气,死死憋住,然后闭上双眼。中年人一只手则放在他的口鼻前,另外一只手将怀表放在耳边听着指针跳动的声音,许久后李瓜娃终于憋不住了,吐出一口气来,脸色都憋得发青,双眼瞪大,如果再憋下去肯定会被活活憋死。

中年人放下怀表,又看着李瓜娃刚才游来的方向,先前已经在心中计算大概李瓜娃在水中游来的速度,估摸了一下往下潜水的速度,加上李瓜娃在下水时身上背着用以坠水的“石袋”,想了想对青面汉子说:“大概有六米的模样。”

青面汉子一听,面露难色,摇了摇头道:“不可能,太深了,人受不了。”

李瓜娃本就憨厚,听两人说这话,打岔道:“为啥不可能?我就可以摸那么深!”

青面汉子怒视李瓜娃,紧了紧手中的驳壳枪,李瓜娃见状立刻住嘴低下头去。

中年人叹了一口气,人到水下四五米就已经是极限,这并不能用人的水性好坏来判断,仅仅是因为人体接受不了水下四五米的水压,单是耳膜就无法承受。原本中年人是想让樊大富和李瓜娃两人找清楚水道之后,便让两人离开,自己带人进入水道,不再让他们参与此事,但以现在的情形来看,只能靠樊大富和李瓜娃两人入水,进到水道,再摸进崖墓之中,替他们寻找那样东西。

十锭金子虽然不是小数目,可关键的问题是这两人虽然能够进入水下密道,可是否能够平安活着回来,还是个问题。崖墓之中到底存在什么,中年人和青面汉子自己都拿不准。

“行船,到前面去找樊大富,今天晚上无论如何要把这件事给办妥了!”中年人双拳一捏,向青面汉子下了命令。

第二章 诡异的木箱

青面汉子捞起船头作为船锚的石块,小船便顺着水流向下游缓缓行去。

还跪在船头的李瓜娃抓了抓被尿液渗透的水裤,中年人伸手将其扶起来,正要安慰的时候,李瓜娃的左脚脚踝处突然就被水中伸出的一只手给抓住,惊了李瓜娃一跳,浑身一抖,整个身子向前一扑就失声喊道:“鬼!水鬼!”

中年人很是冷静,只是俯身伸手将那只手牢牢抓住,往船头上一提。从水中钻出那人,摘下自己面部那张用以避水光滑的竹制面具,露出一张俊俏的面孔来,从面容上来看也顶多十八九岁的模样,比李瓜娃还要小上好几岁。

那人上岸后,见了中年人便道:“大人,我与二叔两人在水下并没有找到什么密道,二叔便命我上来禀报。”

说罢,那人又看了李瓜娃一眼,微微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李瓜娃在旁边听得那人称呼中年人为“大人”,心中吃了一惊,寻思难道这人是官府派来的?虽说当时北伐战争已经胜利,东北易帜,国民政府在某种意义上已经统一了全国,不过在川北地界来说,虽说在1934年便结束了军阀防区制,统归了国民政府,但在双龙镇这种小地方,依然是手握兵权一人做大。可从袍哥组织上来说,不管怎么改朝换代,依然在心中认为那是官府,黑白两道互不来往,河水不犯井水。可官府的人竟雇了他与樊大富二人寻找那水下密道,这又是为何?

“不碍事,他们已经找到了入口,你先行歇息一会儿。”中年人点头说道,此时小船已经来到了樊大富的船前,两船并排列在江面,青面汉子将石块扔入江水之中,双手背在身后,冷冷地看着在另外一条船上穿着水服的樊大富。

“客人!下面的鱼道已经查清楚唠,你看是不是……”樊大富是何等聪明之人,行走江湖几十年,鼻子又相当灵敏,小船刚刚一靠近,便闻到了李瓜娃散发出的那股子尿骚味,立刻明白李瓜娃在威逼之下肯定道出了实情,为了不让对方起疑心,自己也不能再隐瞒,免得节外生枝。

中年人点了点头,伸手掏向口袋中,樊大富一惊,右手也慢慢摸向布带之中,打定主意,要是对方有什么不轨的举动,自己便抢先发难,擒得那中年人再做打算。谁知那中年人竟掏出一枚玉扳指来,放在掌心中交予樊大富,道:“柱头,这是小小意思,算是多加的辛苦费,还得劳烦两位进去帮我们取些东西出来。”

樊大富一听,心想果然和猜测中一样,里面有宝物!

樊大富顿了顿,问:“取些什么东西?”

“一个箱子……”中年人说罢,回头看了一眼青面汉子。

青面汉子上前一步,先是拱手作揖,随后又将左手手掌摊开,右手大拇指往掌心中一按,旋转一圈后双拳又死死抱紧,抱拳才说:“烦劳柱头了!”

樊大富看青面汉子竟懂得袍哥会的手势,那手势本是从打绳结演变而来,从前袍哥会组织辨认自己人,和从前丐帮有着相同的地方,袍哥会中人,曾多是码头搬运工,后又称为“棒棒”,要辨认是否是帮中兄弟,就看在扁担上打的绳结是什么模样,这和丐帮用腰缠的布袋来辨认是相同的意思。

樊大富也赶紧还礼,问:“没请问这位兄弟大号?”

“小姓穆,名英杰,川西人,川西会中锦字头红棍,先前不便透露身份,还请柱头见谅!”青面汉子穆英杰解释道,虽然这样说,樊大富还是觉得心中有一种不安感升了起来,因为既是袍哥会兄弟,行事为何要带上外人 ?'…fsktxt'难道说是因为替帮中做事,亦或者此人犯了事,逃离了帮会?此时在江面上,没有办法验证那穆英杰的身份,只得还了礼,也不再问下去,只是等待穆英杰下面要说的话。

穆英杰又道:“柱头,此来我是帮助这位客人寻找一样古器,实不相瞒,小辈平日内也会些风水之术,来到川北不久,便发现此处地脉有些异响,每到下雨涨水之时,江水之中就会浮现出些过去的老物件,又得知曾经有人从这水中捞起过汉时金铜饼,便判断处此地必有墓穴存在,再者,这双龙镇又名郪江镇,乃是古蜀郪国所在地,郪国阴宅之地,乃都是崖墓,绕山而建,下沉于江面,有江面、又绕山,在风水之中乃是玉带环身的意思。”

穆英杰一句话说得有头无尾,更让樊大富觉得怀疑,一旁的李瓜娃虽然笨,听了后也觉得不对,就算你知道这里有古墓存在,又怎么会知道下方有鱼道呢?

樊大富还未发问,穆英杰将船头一侧站着的那名青年叫了过来,介绍道:“这位小哥是小辈请来的行家好手,大号图拾叁,他二叔的名号想必柱头曾经听过,大号名为图捌,江湖人称地龙。”

图拾叁赶紧向樊大富行礼,樊大富迟疑了一下也小小还了一个礼,并不是因为他看那青年是后辈才显得傲慢,而是因为江湖别好地龙的图捌他也听说过,这些年来犯了不少的大案,听说是行家好手,其实就是干的掘冢的行当,也就是俗称的盗墓贼。袍哥组织中虽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更有以盗窃为生,还以盗窃为荣的红黑党,更不要说也有盗墓贼混在其中,但这些人多是以掘他人新坟,偷窃些陪葬品为生,就连帮会中人都看不起,认为那有损阴德。

这图家世代都是干的掘冢的行当,居无定所,甚至到了图捌这一代连祖籍都不知道是何处,自称是陕西人,但是陕西什么地方的,却根本说不上来,况且图家子孙一般都要迎娶两房以上的媳妇儿,目的就是为了要至少生下两个儿子来接家族的衣钵。掘冢这一行规矩也甚多,其中一个死规矩便是干活的时候绝对不能亲生父子二人齐上阵,一旦出了意外,那就断了香火,所以都是大哥带二弟的儿子,二弟带大哥的儿子,这样算是互相手中各有了人质,谁也不敢在遇到危险的时候抛下另外一人就跑。而这图拾叁则是图捌二弟的儿子,可说到底也是在战乱时花钱从别人手中买下的。

樊大富越想越觉得生气,张口便道:“你们既然已经找唠行家好手,为啥子还要请我这个土埋半截的老头子喃?”

穆英杰正要开口,那中年人便抢先道:“柱头,只因我们是北方人,不识水性,就算有些水性,但要下到这深水之处也很困难,还请柱头多多包涵,那崖墓之中宝物甚多,我们只要一个物件,其余的东西可以尽归柱头,我们分文不取!”

只要一个物件?樊大富越听越觉得不对,那物件是什么东西?对这个人如此重要?更重要的是,穆英杰表明了自己的身份,也说明了自己带了砍脑壳的盗墓贼前来,就是这个中年人不表明身份,难道他大有来头?

樊大富想问清楚,但又知道道上的规矩,拿人钱财不应多问,本是买卖双方,知道了那么多相反对自己不好,于是打定主意不问,只是说:“好说,好说,但我必须晓得你们要取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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