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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上欢·媚后戏冷皇-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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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吼声,在死寂的地宫中带着回音,震得飞澜心口发疼。她低着头,手掌紧捂住心口,眼睁睁看着他冷漠的转身离开。

他就这样丢下了她一个人,不,不是一个,还有冰棺里的那具尸体,那是她的无忧。

飞澜一直在地宫中陪伴着无忧,直到第七日的时候,无忧被以中州王之名葬入皇陵,一直到孩子入土为安,君洌寒依旧没有给他皇子的名分,他并没有承认过无忧,皇族的族谱上不会留下他的名字,史册上更不会出现只字片语。他的存在,就如同一场梦一样,梦醒了无痕。只在飞澜的心上留下深深的伤痕。

无忧下葬之后,飞澜被帝王困在广阳殿中,她从不曾反抗过什么,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躯壳,呆在哪里对她来说已经不再重要。

君洌寒步入广阳殿的时候,飞澜正蜷缩着身子坐在窗口前,窗棂大敞着,风从窗口灌入,掀起她墨黑的发丝。她一直不曾换下白服,固执的让人头痛。不过是几日的光景,她整整瘦了一圈,这一身纯净的白,更显得身姿纤弱。

他大步走过去,下一刻,窗子应声紧闭。他用她入怀,温怒道,“这群奴才到底会不会伺候主子,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坐在这里吹冷风!”

飞澜静默不语,似乎与他多说一个字,她都觉得没有必要。

他将她抱起,步入内殿,两人一同滚到在柔软的床榻上,飞澜仍就没有挣扎,似乎他想做什么,对于她来说都无所谓。

“这几日不见,飞澜可有想念朕?”他温软的唇贴在她耳侧,暧昧低语。

她起初不语,但身旁的男人显然没有什么耐性,他的唇沿着她优美的锁骨亲吻,故意挑。逗着她敏感的神经。飞澜避无可避,只得清冷的丢出一句,“皇上这几日不是都留在永寿宫偏殿陪伴瑜琳王妃吗?美人在怀,你并不需要飞澜的想念。”

他无奈失笑,板过飞澜的身体,温声开口,“澜儿,我和瑜琳……”

“皇上来此就是要说这些吗?那对不起,我不想听。我对你和别的女人的故事不感兴趣。”飞澜冷冷丢下一句,而后挣脱他的怀抱,赤脚下榻,然而,身体刚刚离开温暖的源头,却被他再次扯了回去。

她重新撞入他胸膛中,毫无意外的撞上他仍未愈合的伤口,只听到他一声浅显的闷哼。君洌寒双臂紧锁在她柔软的腰肢,显然是不打算再放手。

“可是,朕想让你知道。”他暗哑的声音,在她头顶萦绕。

飞澜无法挣脱,只能被动的被他困在怀中。被迫听他讲述一个陌生的故事。

君洌寒十岁的时候被送入梁国为质,可想而知,质子的生活并不好过,在梁国皇宫,即便是一个太监宫女都可以欺负他,一个十岁的孩子,还不具备保护自己的力量,只能任由人欺凌,只能隐忍度日。

那时的瑜琳是梁国国君最心爱的公主,她美丽、单纯,因为年龄相仿的缘故,她将他当做玩伴,只有她从不欺负他,并在他受欺负的时候,她会挺身而出。君洌寒在梁国呆了整整七年,他们从玩伴变为朋友,最后成为情人,可以说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他们吃在一处,玩在一处,一起读书,一起偷跑出宫,他们在月色下偷偷接吻……那是个如琉璃般璀璨的时光,美得几乎不真实。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第八个年头,圣朝传来家书,他母亲瑾贵人病逝。

质子身份的他是不可以离开梁国国都半步的,那几日,他独自一人坐在高高的房顶上,仰望着故都的方向,一别八年,母亲的样貌早已在记忆中模糊,他唯一记得是她的笑,很温暖的笑,无论悲欢离合,她永远微笑着面对。

而对于他的郁郁寡欢,瑜琳再也看不下去了。她将自己的腰牌给了他,并紧握着他的手,对他手,“洌寒,拿着我的腰牌出宫吧,去送你母亲最后一层,我不要你的人生中留下遗憾。”

“瑜琳,放走我,国君会为难你的。”君洌寒淡声说道。

瑜琳笑的得意,“父皇才舍不得罚我呢,只是,你一定要回来,没有你陪在身边,我会伤心难过的。”

君洌寒将她紧拥在坏,两人忘情的拥吻着。

后来,他离开了,并且,带着梁国的军事布防图一起离开。没过多久,圣朝大军压境,主帅便是君洌寒。他用兵如神,在梁国国君毫无戒备之下,打他个措手不及。

战争并没有持续多久,梁国便被攻陷了。破城的那日,梁国国君带着后宫嫔妃和十几位皇子公主跳下了皇城,最小的皇子,才三岁大。

君洌寒是在皇宫的玉湖旁寻找到瑜琳的,找到她的时候,她脚上拴着沉重的石头,她是打算沉入湖底,结束自己的生命。那一刻,他是真的怕了,他将她紧紧的拥在怀中,却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

“洌寒,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所有的一切都不是真的。你说过不会伤害我的,可是,你为什么要攻陷我的国家,为什么让我沦为亡国奴。是我,是我害死了父皇,我是梁国的罪人。”

“瑜琳,对不起,对不起。”那一刻,除了对不起三个字,他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是他利用了瑜琳的信任,将她推向了万劫不复的地狱。

后来,她又说,“君洌寒,我应该恨你的,可是,怎么办,我没办法阻止自己去爱你。”

他将瑜琳带回了圣朝,他想等根基稳定后,娶她为妃。然而,意外再次发生了,庄氏将他支去江南治理水患,趁机将瑜琳赐给了君灏南。他收到消息之后,日夜兼程,不眠不休的赶回来,可是,还是晚了一步,他冲入宁王府的时候,他们已经圆房了。

他永远也忘不了,当时的瑜琳衣衫凌乱不堪,她看着他的眼神,是怎样的痛苦绝望。

……

“澜儿,我欠瑜琳的,真的太多。”所以,他必须对瑜琳有所补偿。

飞澜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样子,但一张俏脸却更苍白了,长睫低敛着,遮挡住了所有的情绪。然而,本就冰凉的身体却越来越冷,冷到了谷底,娇小的身躯散发着骇人的寒气。

她迟缓的合起眼帘,一颗冰冷剔透的泪珠在睫毛上微弱的颤动着。飞澜突然懂得,原来,爱情是分先来后到的,在遇见她之前,他遇见了别的女子,在吻她之前,他的唇吻过别的女人,在爱上她之前,他的心里已经有了另一个女子的存在,她在他的人生中,一直是迟到的。

飞澜一直沉默着,反而让君洌寒有几分无措,他环在她腰间的手臂收紧了几分,“澜儿。”他试探的唤她的名字。

“皇上说完了吗?”她难得有了反应,唇角微微的扬着,些许的嘲弄。

君洌寒高大的身体一震,他突然发现,或许自己错了,他不该将自己的曾经与愧疚强加在她身上,并要求她同情与接收。

又是短暂的沉默,而后空气中传来淡淡的笑,很轻很轻,夹杂着淡淡的苍凉。“君洌寒,你的确为放弃无忧找了一个最充分的理由,可是,对不起,我没办法原谅你。”

亦或者,他根本不需要她的原谅,在飞澜看来,他不过是为了求一个心安理得。即便有一万个冠冕堂皇的理由,都无法改变故事的结局——那就是他为了一个女人,舍弃了他们的孩子。

为了不让狼群啃噬而被迫从万丈悬崖跌入深渊,那时的无忧,手脚还是被捆绑着的,他掉入湍急的河流中,连挣扎的能力都没有,他会不会很痛?是不是很怕?这些,飞澜连想都不敢想,每一个午夜梦回,她似乎都能听到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声,哭喊着:“娘亲,救救我。”

君洌寒将头埋入她肩窝,高大的身体轻微的颤抖。无忧的死,他有何尝不痛,那也是他的孩子。可是,如今说什么都完了。人死不能复生,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抓住飞澜,用尽一切可能去补偿她。

“澜儿,告诉朕,你究竟想要怎么?只要朕能做到,朕都可以满足你。”

第112章 西风多少恨,吹不散眉弯

君洌寒将头埋入她肩窝,高大的身体轻微的颤抖。无忧的死,他有何尝不痛,那也是他的孩子。可是,如今说什么都完了。人死不能复生,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抓住飞澜,用尽一切可能去补偿她。

“澜儿,告诉朕,你究竟想要怎么?只要朕能做到,朕都可以满足你。”

飞澜轻轻推开他,瞪大的明眸中,一片空洞清冷。卷曲的睫毛轻颤几下,大颗的泪珠便滚落了下来,苍白的唇轻轻颤动,“如果可以,我希望慕容飞澜的人生中从不曾遇见过你。如果可以,希望我和无忧从不曾回来过,他说,他喜欢大漠的。如果可以,请你将无忧还给我……”

君洌寒的双臂按在她肩头,用力的摇晃她的身体,试图将她从不切实际的梦中唤醒。

“澜儿,你究竟要朕说多少次?无忧已经死了,他已经死了,他回不来了。你醒一醒好不好!”他知道自己的话有多残忍,可是,只有面对现实,飞澜才能勇敢的活下去韪。

飞澜紧咬着唇,任由泪珠如雨般打落下来,如今,她连哭出声音的勇气都没有了。

曾经,她以为自己很勇敢,每一次父亲叹息着说:可惜了是个女儿身的时候,她都会理直气壮的回一句:男人能做到的,我都可以。那时的慕容飞澜,真是太天真。后来,她眼睁睁看着族人一个个倒下的时候,她才发现,原来,自己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坚强。

失去一切之后,面前的这个男人曾是她生命中唯一的依靠,直到失了身,丢了心,才发现他的心从来不曾为她停留檠。

一直以来,无忧是她生命唯一的支撑,每一次伤到最深处,她都对自己说:没关系,我还有无忧。可是,现在,无忧死了,他死了,可是,为什么她还活着!

她用双臂紧环着身体,彷徨无助的模样,让君洌寒极为心疼,他拥她在怀,低头吻掉她面颊上冰凉的泪。“澜儿,别哭,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孩子还会再有的,只要你想要,朕可以给你。”

飞澜微抬起眼帘,纤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她静静的看着他,好像看着陌生人一样。他不会懂得,即便是再有,也不再是原来的那一个,也不会是无忧了。

她墨眸中的陌生与清冷,让他莫名的慌乱。那种感觉,就好像她即将离开他一样。然而,除了紧紧的抱紧她,他什么都做不了。于是,他捧起她的脸,用力吻了下去。

凌乱的吻落在她眼角眉梢,然后是唇角,并一路向下,延绵着锁骨,最后落在她柔软的胸口,隔着薄薄的雪色纱衣,他啃吻着她高耸的酥胸,同时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不过是一个吻却轻易的点燃了他身体的温度,他急切的撕扯着她身上碍人的衣物,迫不及待的想要进入她身体。

只有在她身上的时候,他才能感觉到身下人的温度,只要占有她的时候,君洌寒才真真切切的感觉到她是属于他的。他想,只要他们再有一个孩子,就能让她忘记失去无忧的伤痛,他们就可以重新来过……可是,事实再一次证明,他错了。

飞澜在他身下安静的出奇,任由他在她身上欲所欲求,她目光呆滞的盯着头顶的房梁,神情冷漠,不拒绝,却也不迎合。

他伏在她身上沉重的喘息,在即将进入她的那一刻,却听到她淡淡的,清冷的声音传来,她问:“君洌寒,如果没有江山社稷的牵绊,如果没有我的隐瞒,在没有任何的前提,如果用瑜琳的命能换无忧重生,你会愿意吗?”

她清晰的感觉到压在身上的沉重身躯一僵,他深深凝望着她,却没有回答。她看到了他眼中的矛盾与挣扎,他的迟疑再一次,深深的刺伤了她。她突然就笑了,笑靥很轻,很冷,很讽刺,也很悲凉。

她笑自己的痴,自己的傻,明知道瑜琳在他心中的重量,她还是不死心的想要求一个答案。而到头来,不过是让自己伤的更重,他与她之间的八年,却抵不过他与瑜琳之间的八年,从始至终,她慕容飞澜不过是一个笑话而已。

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她竟然推开了他。飞澜胡乱的拢紧衣衫,裹住极尽赤。裸的身体,她将身体蜷缩成一团,像一只鸵鸟一样,卑微的躲在角落。她很想哭的,可是,泪水似乎已经流尽了,她只能无助的,睁大干涩而空洞的双眼。

“谢谢你的答案,我宁愿你伤害我,也不愿你为了安抚而欺骗我。”她微弱的声音,带着些许沙哑。

君洌寒慌了,他上前想要再次紧拥住她,却被飞澜生硬的躲闪开。他伸出的手臂,就那样僵在了半空中。他无力的叹息道,“澜儿,世界上从来都没有‘如果’,对于不可能发生的事,朕不想回答。人死不能复生,即便是帝王也不能改变什么。澜儿,让噩梦过去,好不好?”

飞澜痛苦的摇头,静谧的空间中,是她凄伤而讽刺的笑,“君洌寒,这一次,再也过不去了。你走吧,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澜儿,别再任性了。”他一把将她扯入胸膛,温柔轻哄。而刚触及他身体,飞澜却如同一只失控的小兽,在他胸膛中不断挣扎着,她虽娇弱,却是会武功的,为了挣脱他,她暗运了内力。而君洌寒仍有伤在身,只能再次放手。

“你滚,你滚啊。”飞澜双手抱头,痛苦的低吼着。

君洌寒半是无奈,半是负气的拂袖而去。他虽然对她容忍纵容,却依旧是高高在上的皇,容不得任何人挑战他的权威。

他离去后,逸云很快走进来,无忧安葬之后,她被君洌寒接入宫中侍候飞澜,如此的举动等于变相的提醒,他想要告诉她,他不会放她出宫了。

“主子,奴婢侍候你沐浴更衣吧,皇上不会再回来了,奴婢看到他去了永寿宫偏殿。”逸云一面取出崭新的丝绸衣裙,一面低声嘀咕着。

飞澜褪去身上被撕扯的不堪的纱衣,轻笑一声道,“很快,他就不用去那里了。”

半月之前,太皇太后便在江南选秀,很快便会有年轻美貌的秀女入宫侍君,皇上一定会借此机会册封瑜琳。听说,长乐宫一直空着,那是整个后宫中最奢华的宫殿,是他留给瑜琳的宫殿。

飞澜在宽大的浴桶中浸泡了整整一个时辰,洗净一身尘埃,却洗不掉那个男人留在她身上的味道,或许,是他的味道已经侵入了心肺,再也无法从心中抹去。

“主子,永河公主来了,在外殿等候。”逸云躬身回禀,为她披上外衣。

飞澜淡应了声,缓步走出内室。一袭白纱翩然,身段轻盈,姿态婀娜,她缓缓而来,如同踏莲而行,永河发呆的看着,几乎都认不出她了。这个相伴五年,名义上是她夫君的人,原来竟是这样陌生。永河想,或许,她从来不曾真正认识过慕容飞澜。

飞澜一拢衣袖,在永河身边坐了下来,云淡风轻的一笑,一扫丧子之痛的阴霾。慕容飞澜的痛,往往都藏在心里,也只能藏在心里。

“公主深夜来此,不知有何贵干?”

永河的目光从他身上淡淡扫过,温声道,“你这个样子,本宫都要不认识你了。”

飞澜哼笑,清冷的眸光随随在自己身上扫过。“是啊,我也觉得很奇怪。”

永河的声音微顿,又道,“其实,你这样很好,本就是娇滴滴的女儿身,不适合那些打打杀杀,秀女们很快就要入宫了,用不了多久,本宫便该承你一声娘娘了吧。”

飞澜又是一笑,戏谑道,“看来公主是想休掉飞澜这个驸马了。”

永河也轻笑摇头,随意的目光却突然落在桌案的月光剑上,剑身在月光下散发着宝蓝色幽光,月光剑旁是一摞折叠平整的袍子,月白或碧青的颜色,都是无忧喜欢的,还有一些零散的小玩意,永河知道,那些都是无忧的遗物。

“这剑……不是陪葬了吗?”永河试探的询问。

飞澜凄然的笑,“月光剑凛气太重,我不想他到了天上,还打打杀杀的。”

永河沉默,眸色却黯了几分,月光剑是君洌寒的东西,她想,飞澜不让这把剑陪无忧长眠地下,是不是有一部分君洌寒的原因呢。她恨着他,所以不要他的东西陪伴无忧身畔。

提及无忧,永河的心也沉了下来,双手交叠在身前,低声道,“飞澜,对不起,是本宫无能,是本宫没能及时见到皇上,如果本宫早些告诉他,也许,无忧就不会死了,飞澜,你恨本宫吗?”

飞澜轻笑,起身踱步至窗前,涣散的眸光,淡淡散落在窗外,月光盈溢了一室清冷,“都是命吧,既然是命,飞澜只能认。”

永河轻叹,又问道,“那你恨皇上吗?”

飞澜的身体半靠着窗棂,眸子是冷的,绝世的容颜是冷的,整个人都是清清冷冷的,唇角亦挑起了一抹冷然的笑,淡声道,“西风多少恨,吹不散眉弯。”

……

出宫之后,永河径直去了丞相府,她知道,那个地方,她本不该再去的,可是,她心里有个疑问,她必须问清楚。

踏过长廊,永河在湖心的风亭水榭停住脚步。顾非凡正坐在石桌旁悠哉的饮酒,永河在他身前半步的距离停住脚步,她静静的看着面前的男人,一身青玉长袍,俊逸优雅中带着迷人的邪气。她曾疯狂的迷恋过他,不顾一切的爱过他,可是,除了伤痕累累,又换来了什么呢?她错了吗?也许,她真的错了。

“我以为公主不会再来这里了。”他的目光随意的扫过她,语调甚是慵懒。

永河紧咬着唇,憋了半响,才问道,“顾非凡,我只问你一句,无忧,无忧是不是你害死的?”

顾非凡握着酒杯的手微微一抖,而后,邪魅的目光轻落在永河身上,看的她有些发毛,他唇角忽而扬了抹笑,讥讽道,“公主不是已经猜到了吗?还来问我做什么。”

永河的身子一颤,踉跄的后退了两步,险些摔倒。她颤抖着举起手臂,指向顾非凡,拔高了音量吼道,“顾非凡,你还是不是人啊!他只是一个孩子,他才六岁。难怪你那么好心送无忧去什么神女峰,你是在送他上黄泉路。为什么,为什么这么残忍……”

顾非凡冷笑着,暗运内力,砰地一声捏碎了手中的白瓷酒杯。鲜血顺着手掌缓慢的流淌下来,滴落在石桌上,红的招摇刺目。

“为什么?”他哼笑,“你说为什么?这世上没有一个男人能容忍自己心爱的女人为别的男人生孩子。慕容无忧,他本就该死。”

永河用手掌紧捂住唇,泪顺着指缝流淌而下,“顾非凡,你简直是疯子,他也是飞澜的孩子,你杀了无忧,就等于是毁了飞澜啊。顾非凡,你现在进宫去看一看飞澜现在成了什么样子,她现在和一具行尸走兽有什么区别!顾非凡,你自私,你如果真的爱飞澜,就不会对她这么残忍……”

“够了,永河,我做什么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如果公主的话说完了,那你现在可以离开了。顾非凡恕不远送。”他冷冷的下着逐客令。

永河抽泣了一会儿,渐渐冷静下来,她看着顾非凡,突然冷笑道,“本宫似乎忘了告诉顾丞相,本宫刚去了宫中探望飞澜,难道顾相不想知道本宫与她都说了什么吗?如果她知道是她的亲亲表哥害死了无忧,你说她会怎么想?”

顾非凡的俊脸瞬间冷沉了下来,他看着她,恨不得将她洞穿。但片刻后,又淡漠了下来,轻笑道,“不,你不会告诉她的。”

永河冷哼,“顾相凭什么如此笃定?”

“因为你爱我。”顾非凡漠然道。

永河又是一笑,笑的自嘲,笑的凄凉。就因为她爱他,所以,他就可以肆无忌惮的挥霍她对他的爱吗?可惜,这一次,他错了。永河三缄其口,并不是为了顾非凡,而是为了飞澜,为了皇上。她不能再激化顾非凡与皇上之间的矛盾激化了,皇上要应付宁王、要平衡朝中势力,不能在这个时候激怒顾非凡,不能再四面受敌了。

“如果可以,顾非凡,我一定不再爱你。”永河嘲弄着丢下一句,转身而去。

永河离开后,管家慌忙的上前,忧心忡忡道,“相爷,您的手……要不要找大夫看看您的手?”

顾非凡低敛着眸,扫了眼流血的手掌,嘲弄的哼笑,“这点小伤,还死不了。他醒了吗?”

“小公子已经醒了。”管家躬身道。

“人怎么样?”顾非凡又问。

“大夫已经检查过,不过是坠崖时被树枝刮伤了些皮肉,我们的网子及时将人截住,并没有大碍。”管家又道。

“嗯。”顾非凡淡应,又道,“随我去看看他吧。”

顾非凡将无忧关押在后院的竹林之中,幽深隐秘,除了他的心腹,没有人知道哪里。

当日,宁王提出要以无忧为质,换回瑜琳王妃时,他无法拨了宁王的面子,才想了这个法子,将无忧暂时圈禁起来。永河说的没错,爱一个人怎么能如此自私呢,他最终还是不忍心伤了飞澜。

竹林之中,修建了一座隐秘的竹舍,四周环境清幽,倒也是一处修身养性的好地方。无忧被困在其中,看似四周一片平静,暗卫却都隐在其中,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来。

无忧靠坐在窗前,双手托着下巴,一副极安静的模样。只在顾非凡进来的时候,幽深的褐眸中一闪而过惊愕的神色,但很快,便恢复了波澜不惊的平静。

“表舅舅。”他轻唤一声,即便明知是顾非凡囚禁他,却仍然礼数周全。

顾非凡温润而笑,在他对面坐了下来,温和道,“药喝了吗?虽然是些皮肉伤,也不能轻视,眼看着天就要热了,小心伤口感染。”

“多谢表舅,只是药太苦,烦劳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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