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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上欢·媚后戏冷皇-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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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飞澜轻笑着丢下一句,而后一挑衣摆,跳上了马车。

她安静的靠在车壁,没过多久,马车缓缓驶动,她轻合起眼帘,耳边只有车轮压过宫道的嘎吱声响。

然而,马车并未驶离皇宫,而是在玄武门前被御林军阻拦。车子突然停下来,车身剧烈的晃动让飞澜身体微倾,她依旧紧合着眼帘,唇角扬起一抹冷魅的笑。似乎如此的被阻拦,早在飞澜预料。她知道洛青缨没有这个本事送她出宫,她配合着演这场戏,不过是想借此告诉君洌寒,她想要的,只是离开这个冰冷的深宫,离开他。

沉重的车帘忽然被掀起,一抹身影跳入车内,慵散的靠坐在飞澜身旁,一袭明黄,在昏暗的车厢内,依旧晃乱人眼。“为什么在这里?”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些许的隐忍。

飞澜莞尔而笑,淡然回道,“飞澜的一举一动从未逃过皇上的眼睛,又何须再问呢。”

“真的想离开朕吗?”君洌寒问。

飞澜的头后仰着,紧贴在身后的车壁,轻应了声,“嗯。”

君洌寒面上不动声色,而隐在明黄衣袖下的手掌却已经紧握成拳。原来,她并非一无所求的,她要的是离开。甚至,不惜任何代价。

“如果,朕不同意呢?继续让自己生病,直到病死在深宫之中?”君洌寒突然抓住她纤细的玉腕,手掌越收越紧,几乎要将她的骨节捏碎。

飞澜墨一样深的眸子静静凝望着他,没有一丝畏惧,疼痛融化在眉宇之间,她反而笑的极尽优雅,“什么时候知道的?”

“刚刚而已,灵犀在你房间燃尽的烛台中发现了未燃尽的无霜花粉。”他看着她,深邃的褐眸流光暗涌,星星点点,美得诱。人心魂。他温热的手掌轻托起飞澜面颊,清冽的气息吞吐其上。“若朕早些知道,又怎么会让你伤害自己。你痛,朕只会比你更痛。”

飞澜苦笑着,别开眼帘。他的情话很动听,可是,从无忧坠落悬崖的那一刻起,伤害就已经注定。

捏在腕间的手掌缓缓松开,他突然甩开她的手,脊背挺直的靠坐在她身旁,出口的声音冷入谷底,“徐福海,传朕旨意,洛贵妃罚俸半年,禁足一个月,让她在瑶华宫好好思过。蝶妃贬为庄嫔,你告诉她,若再敢兴风作浪,朕决不轻饶。”

“老奴遵旨。”车外,徐福海躬身回道。

飞澜唇角浅浅的上扬着,侧头看向身旁高大英俊的男子,嘲弄的问道,“不知皇上打算如何处置飞澜?宫妃擅自出逃,可是重罪。”

他同样凝视着她,半响后,深深的叹息,“澜儿是不是觉得宫中烦闷?那便出去透透气吧。”他温柔的牵起她的手,轻轻呵护在掌心间,“别玩儿的太疯,记得朕在这里等你。”

飞澜错愕的看着他,几乎是不可置信的,有那么一刻,她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真的愿意放手让她离开。

“还不走?小心朕后悔。还是,澜儿突然发现舍不得丢下朕了?”他戏谑的笑着,深深的掩藏了眸底的伤。原来,放手也是一种疼痛,只是,他没办法不放手,他不能眼睁睁看着飞澜继续自伤。

呵,他的澜儿真是聪明,准确无误的抓住了他的软肋。其实,她一直是他不能暴露于人前的致命伤。

飞澜留给他一抹凄苦的笑,而后,毫无留恋的跳下了马车。快的他来不及抓住她一片衣角。布置奢华的车厢中,空空荡荡,死一般的沉寂着。君洌寒无力的合起眼帘,贪婪的吸允着她留下的残存气息。

*

离宫之后,飞澜身无分文,她并没有回将军府,反而去了天香楼。

一桌一茶一琴两个人,飞澜与柳絮相邻而坐,青色茶盏在飞澜青葱的指间辗转,一缕缕茶香袅袅四溢。

“主子不在宫中好好的做你的淑妃娘娘,跑到这儿鱼龙混杂之处做什么?”柳絮玩味一笑,幽幽的目光在飞澜身上打量,“书曰:绝代有佳人,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倒也不过如此了。将你放出宫,只怕是皇上这辈子做过最追悔莫及的一件事。”

听了她的话,飞澜只极淡的一笑,些许嘲弄。“后宫百花争艳,美女如云,多飞澜一个不多,少飞澜一个也不少。”

柳絮耸肩一笑,并未反驳,而是端起茶盏浅饮一口,雨前茶香幽,却去不掉些微甘苦,远不及普洱温润,柳絮一直猜不透飞澜为何对雨前茶情有独钟,也许,很多事本就是没有理由的,一如飞澜对君洌寒,那个男人虽高高在上,坐拥天下,却给不起她唯一的爱,绝非是飞澜的良人,而她还是倾其所有的爱过。

“主子已经窝在我这天香楼三天了,究竟在等什么?”柳絮不解的询问。

若非飞澜天性淡漠,柳絮定要以为这不过是欲擒故纵的伎俩,诱帝王前来寻她。

飞澜轻笑,也并未打算隐瞒什么。“听说豫南王世子偶尔会来天香楼听曲,可有此事?”

柳絮掩唇轻笑,玩味道,“主子刚离开皇上,这么快就寻到下家了?”

“你少贫嘴。”飞澜淡声斥责了句。

柳絮敛起了笑意,回道,“世子的确来过几次寻花问柳,但最近已经很少再来,主子若是想见他,不如去月隐茶楼,听说他常去那里听曲。”

“查一下他的行踪,我可不想继续守株待兔了。”飞澜平静的吩咐。

“属下遵命。”柳絮起身,向屋外走去,却又听到幽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柳絮,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皇上那里,什么该回报,什么不该。”飞澜的声音依旧清幽飘渺,却透着一股冷冷的威严。

“属下懂得。”柳絮又一躬身。

月隐茶楼位于南北大街偏僻的一隅,两层的木质小楼,看不出任何与众不同之处,飞澜着实想不出这里究竟有什么吸引君墨舞的地方。木板台子上,一老一少,唱着京中流行的小曲,那老者着实年迈,佝偻着腰,拉着发涩的二胡,那女子倒是嗓音清澈,容貌清秀,却也称不上极美,不过有几分动人的颜色罢了。

“主子,你看那女子……”柳絮的目光却始终落在台子上,只觉台上清歌的女子,美目间隐隐有几分飞澜的影子。

“怎么了?”飞澜侧头看向她。

“没,没什么。”柳絮摇头,挥掉莫名的感觉。

“确定君墨舞在这里?”飞澜又问。

柳絮十分肯定的点头,“嗯,楼上雅间。”

飞澜一拂云袖,缓步走上木梯,所过之处,毫无意外的引来无数惊艳的目光。

她在君墨舞的雅间门前停住脚步,正巧,小二正端着茶盏想要入内,被飞澜截了下来,她接过小二手中的茶水,眼神示意他叫门。

“客官,您的茶水来了。”

“进来吧。”门内传来一道低哑的男声。

第125章 慕容氏灭门的秘密

“客官,您的茶水来了。”

“进来吧。”门内传来一道低哑的男声。

飞澜推门而入,映入眼眸的是君墨舞高大的背影,不知为何,那背影给她一种落寞与苍凉之感。

飞澜莲步轻移,站在了他身边,而他却全然的忽略她的存在,视线始终盯着台上唱曲女子,似乎是想要通过她,去寻找另一个人的影子。

飞澜也不语,自顾将茶盏置于桌面,手握茶壶,将温热的水注入杯盏之中,一直到水溢出杯子,她依旧没有停下的意思,直到水沿着桌沿浸透君墨舞身上的锦袍,男子终于有了反应,低吼道,“笨手笨脚,你是怎么做事……玷”

咆哮声在触及到那张雪色容颜时,顿时消了音。他就那样看着她,根本移不开视线,只见她优雅的放下手中茶壶,衣袖飘然的落座在他对面。

“世子,好久不见。”飞澜巧笑嫣然,端起面前茶盏,浅饮一口。

“慕容飞澜?”君墨舞眸中是无法掩藏的错愕与惊艳,“你,你怎么……骅”

“怎么没有战死沙场?”飞澜不以为意的笑,出声截住了他的话。“世子似乎许久没有进宫了,若世子出席了中秋夜宴,便会发现皇上的新宠淑妃娘娘有一张和慕容将军一模一样的脸,不同的,只是性别而已。”

君墨舞是精明人,并不难猜出其中的盘根错节。一时间,君墨舞心中喜忧参半,喜的是,他爱上的是一个真真切切的女人,忧的是,她却是帝王的女人。

他挑起唇角,扬了一抹自嘲的笑,出声问道,“不知淑妃娘娘来此,有何贵干?”

“叙旧而已,怎么,世子不欢迎?”飞澜淡若清风的笑着。

君墨舞却笑不出来了,藏在桌下的手紧握成拳。“慕容飞澜,本世子劝你最好是离我远一点儿,你既然是女人,就应该知道什么是危险。”

飞澜不以为意的低笑,清冽的眸光幽幽望向台上,一曲结束,只见那女子搀扶着老者缓缓步下台子。

“世子似乎意犹未尽呢,来人,去将他们请上来吧。”飞澜对门外吩咐道。

没过多久,那老者与女孩便站在了屋内。

“都会唱什么?”飞澜含笑问道。

“不知小姐喜欢听什么,京里流行的小曲,奴家都会唱。”那女孩俯身回道。

“嗯。”飞澜点头,“那就唱一曲《媚君欢》吧。”

“是。”女子卑微的应着。却听得飞澜又道,“有曲无舞倒也无趣,不如飞澜为世子舞上一曲,如何?”

飞澜说罢,一笑后,璇身而起,云袖轻扬,纱质裙摆翩翩飞舞,优美的身姿随着乐曲而动,惊鸿一舞,美得恍若不似人间。飞澜一颦一笑映在君墨舞眼中,他的视线始终追随着她,移不开半分。

她飘然的身姿逐渐向他靠近,最后,竟在他身畔收住最后一个舞步,与此同时,曲音也缓缓落了下来。飞澜唇边笑靥浅浅,那笑,足以牵动人心魂。

“世子觉得飞澜跳的美吗?”

“嗯。”君墨舞应着,此时的他如同被狐妖勾走了心魄的没偶人一般。

飞澜笑靥越发绝美,她缓缓俯身向他靠近,樱红娇嫩的唇片停留在他面前一寸之处,她薄唇微启,轻轻吐出几个字,“那世子觉得,我美吗?”她说话之间,吐气如兰,空气中散发着袅袅馨香,那是一种说不出的味道,却足以让人熏醉。

“美。”君墨舞只来得及吐出一个字,人便径直倾倒了下去。

飞澜一双清冽眸子幽深,黑的如夜色般透不进一丝光亮。

“啊!”那唱曲的女子胆小怯懦,惊叫一声瘫软在地上。

飞澜冷冷的瞥了她一眼,而后缓步来到她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轻笑道,“你在怕什么?”

那女子颤抖着身子,吞吞吐吐道,“他,他死了吗?”

飞澜淡哼了声,拉起她的手,将一锭黄金放在她手掌间,柔声道,“若不想他死,就去豫南王府告诉豫南王,明日子时,慕容飞澜在这里等他。”

“是,是,奴家这就去。”那女子托着老者,跌跌撞撞的逃了出去。

女子离开后,柳絮走了进来,只见君墨舞昏倒在地,而一旁,飞澜负手而立,冰雪般的容颜,高傲清冷。

“主子。”柳絮躬身来到她身旁。

“将他绑起来,带回天香楼吧。”飞澜平淡吩咐。

“是。”柳絮蹲下身,从袖口中扯出绳子,利落的将倒在地上的君墨舞捆绑。而后,再次听到清冷的声音由头顶传来。

“是不是觉得我很无耻?”飞澜唇角微扬着,语调极是嘲讽。记得母亲曾经说过,美貌才是女人手中最致命的武器,从前她总是对此不屑一顾,而如今她也沦落到利用美貌来解决问题的不耻地步。

“柳絮懂,主子也是有太多的无奈。”柳絮淡声叹息,而后将君墨舞从地上扯起来。

……

翌日深夜子时,飞澜包下了整间月隐茶楼。她慵懒的将身子半依在窗前,此刻,才恍然明白为何此间茶楼名为‘月隐’。因为茶楼倾斜而建,所有的窗子,都望不到月亮。

“慕容飞澜,你究竟想做什么!”君墨舞被捆绑在一旁的棕色木椅上,脸色铁青,他暗运内力,试图挣脱绳索,却不料绳子反而越收越紧。

飞澜的眸光淡淡落在他身上,低语道,“世子别再枉费力气了,这是孔雀山庄欧阳庄主的至宝捆仙锁,你越是挣动,它就会收的越紧。”

相对于飞澜的云淡风轻,君墨舞却是双眼血红,如愤怒的猛兽,狠狠盯着她,“慕容飞澜,你到底想怎么样?将我玩弄在股掌之间很好玩,是不是?”

飞澜隐了笑意,绝美的容颜苍白淡漠。她看着他,柔声道,“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等事情结束了,会有人放你离开。”

“那你呢?”君墨舞追问。

“我?”飞澜自嘲的笑,轻轻摇头,“慕容飞澜的路,已经走到尽头了。如果可以,希望我死后,世子能将我安葬在慕容府后园中,我是在那里出生的,就在那里结束,也算落叶归根吧。”

“你闭嘴,慕容飞澜,谁允许你死了!”君墨舞又是一声低吼。而换来的,却是飞澜淡若清风的笑。

只听,她低低道,“该来的人,终于来了。”

她话音刚落,砰地一声,房门已被人从外撞开,豫南王君倾辙大步而入,身后是大批的铁甲侍卫。

“父王!”君墨舞震惊的唤了声,此时此刻,他才恍然明白飞澜究竟要做什么!她想要报仇,她想要他父王的命。

“墨舞!”豫南王担忧的上前两步,却只见,一把精致的匕首突然横在了君墨舞的脖子上。

飞澜笑靥盈盈,柔声道,“我劝王爷还是冷静一些,飞澜手中的匕首可是不认人的。”

豫南王硬生生的止住了脚步,怒声开口,“慕容飞澜,本王的人马已经将这里团团包围了,你若敢伤墨舞一根汗毛,本王保证将你碎尸万段。”

“碎尸万段?听着可真是吓人呢。”飞澜低媚而笑,墨色瞳眸中竟无一丝畏惧。“豫南王双手染满我慕容一族的血腥,今日,飞澜倒是很愿意给你一个斩草除根的机会。反正,慕容飞澜也活腻了,只不过想拉一个人陪葬而已,就是不知,这个人会是世子呢?还是……王爷您?”她刻意拉长了语调,手中利刃散发着清冷寒光。飞澜的指尖微动,剑锋已在君墨舞颈间划开一道血口,鲜红的血珠缓慢划过冰冷白刃,有种骇人的鬼魅。

“住手!”豫南王惊呼一声,拳头紧握,发出嘎吱嘎吱的脆响声。

飞澜低笑,手中匕首离开君墨舞颈间半寸的距离。“怎么,王爷可是想好了?”

豫南王冷笑着,此时的他根本别无选择。他君倾辙叱咤一生,却只有君墨舞这一个儿子,父母之疼爱子,必会心甘情愿为其舍弃生命。

“好,本王答应你。”豫南王沉重的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希望你能信守承诺,在本王死后,如约放墨舞离开。”

飞澜墨眸深冷,轻蔑哼笑,“飞澜言出必行,君倾辙,你杀我慕容一族满门三百余口,而我只要你一人偿命。”

“好。”豫南王掷地有声,当啷一声拔出手中长剑,架在了脖颈之上。

“父王不要!”君墨舞嘶吼一声,“慕容飞澜!你这个疯子,有本事就杀了我,你杀了我啊!”他剧烈的挣扎着,缠在身上的绳索不断收紧,卡在他胸膛,让他连喘息都变得十分困难。

飞澜凤眸冷眯起,低声道,“别在挣扎,捆仙锁会将你缠到窒息。”

捆仙锁三个字让豫南王又是一惊,他大声道,“墨舞,千万别再乱动。”

君墨舞难得的冷静下来,一双眸子却浸染了一层血红,他沙哑着嗓音,沉声又道,“慕容飞澜,冤冤相报何时了,你今日杀了我父王,明日我再杀你,然后,你的人再杀我,如此周而复始,这份仇恨永远没有消除的一日,飞澜,难道这就是你要见到的局面吗?”

飞澜静静看着他,忽而一笑,透着颠倒众生的妩媚。“你舍得杀我吗?”

“我……”君墨舞紧咬着唇,脸色铁青。

飞澜痴痴的笑,眸光幽幽探向窗外,无月的漆黑天幕,星子璀璨。“放心,我不会让你动手的。君倾辙死后,我会从这里跳下去,我还要到阴曹地府,听听阎王爷对君倾辙的审判。”

“不,不要……”君墨舞痛苦的摇头。

飞澜微敛起明眸,目光再次探向豫南王,她手中明晃的匕首在君墨舞俊脸前不停的晃动,“豫南王,还不动手吗?如果真的舍不得死,那我只好拉着你的宝贝儿子下地狱了。”

君墨舞紧咬牙关,拳头紧握着,额上青筋凸起,他抬头紧盯飞澜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慕容飞澜,我不会让父王为我而死的,你若想杀我,就动手吧。能和你死在一起,我心甘情愿。”

“墨舞,你胡说什么。你给本王好好活着。”一旁的豫南王也红了眼睛。

而君墨舞却沉默了,缓缓低下头,唇角扬起一抹自嘲的苦笑,沉声呢喃了句,“慕容飞澜,我爱你,若不能同生,对于我来说,同死也是一种幸事。”

飞澜漆黑的墨眸中一闪而过震惊与错愕,她踉跄的后退两步,直到身体撞上坚硬的墙壁,才回过神来。她嘲弄的笑着,眸中却有流光点点闪动。上天真是和她开了一个极大的笑话,在临死之前,能听到这样一份深情的表白,只可惜,她根本承受不起他的爱。

“君墨舞,你应该好好活着。”飞澜低笑着,轻吐一句。话音落后,她举起手中冰冷的剑刃,飞快的向豫南王心口刺去。

她的速度如闪电般,一切只发生在转瞬间而已,当豫南王反应过来的时候,剑刃已来到胸前,他用双手紧抓住利刃,才避免了剑尖刺入心脏。而飞澜显然没有放手的意思,依旧紧握住剑柄,用力将匕首向他心口的方向推进。

鲜血滴滴答答的滚落,豫南王与飞澜都双手染血,显然,这是一场生死之博。

而被捆绑在木椅上的君墨舞再次挣动起来,捆仙锁勒破了锦袍,划开他皮肉。他双眼血红,额上青筋凸起,如愤怒的野兽般嘶吼着,“慕容飞澜,你住手,你找错人了,要血洗慕容一族的人是皇上,是皇上!”

他的声音在狭小的房间内,带着阵阵回声,飞澜被他的话惊呆了,握着利刃的手,不停的颤抖着。

“不,不可能的,你说谎,我一个字都不信。”飞澜尖利的嘶喊了声。

“君墨舞,你这个逆子,你给本王闭嘴。”同时,豫南王低吼着训斥,握在剑刃上染血的双手突然松开,“慕容飞澜,你不是要杀本王吗,那就动手吧。”

飞澜却如同被抽走了灵魂一样,再也没了握剑的气力,哐当一声,镶嵌着宝石的匕首落地,在木质地面上,散发着耀眼的光晕。

君墨舞在木椅上终于安静了下来,仰头向天,放肆的大笑着。“父王,直到今日,你还要维护他吗?你手上的确染满了慕容一族的鲜血,但您也不过是一个刽子手而已,自古君命难违,您并没有做错什么。”

“君墨舞,你闭嘴!”飞澜怒极,失控的转身一掌落在君墨舞心口。

君墨舞不停的咳着,一缕鲜血顺着唇角流淌了下来。

豫南王急了,颤抖的伸出手臂,“慕容飞澜,别伤害他,你想知道什么,本王都可以告诉你。”

飞澜的身体微微的颤抖着,苍白的唇片一开一合,“真相,究竟是什么?”

豫南王咬紧了牙关,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般,才沉重的点头,“好,你跟本王回府,本王给你想要的真相。”

豫南王府的马车中,飞澜与豫南王相对而坐,君墨舞蹲靠在角落中,身上依旧锁着捆仙锁。

“就不怕本王将你在府中处决吗?慕容飞澜,你的胆子似乎太大了些。”豫南王哼笑了声。

飞澜亦笑,云淡风轻般,似乎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飞澜一向是不怕死的,何况,世子身上的捆仙锁只有我才能解,王爷不会拿世子的性命开玩笑吧。”

马车在豫南王府门前停住,飞澜跟随着豫南王,踏过石径小路,在书房门口停住脚步,他带着犹豫的,缓缓伸手推开书房的门。

一封密信被交到了飞澜手中,豫南王沉重的叹息,而后低声道,“这就是你要的真相。”

飞澜颤抖着,快速的看完了信,而后,身子不受控制的后退几步,险些瘫软在地。发黄的宣纸上是独属于君洌寒的字迹,飞扬跋扈,如同他的人一样专横冷傲,那是一种任何人都无法效仿的,而她与他相识八载,又怎么可能认错。

信中的内容很简单,君洌寒以先帝的名义,命令豫南王君倾辙在慕容将军死后,灭慕容氏满门,不留一个活口。

豫南王叹声开口,“本王与你娘亲之间,的确有一段旧情,但那并不能成为本王血洗慕容氏满门的理由。”

“怎么,怎么会这样?怎么是……”飞澜脸色惨白如纸,手掌紧握着那封信,跌跌撞撞的向书房外走去。

豫南王看着她纤细落寞的背影,叹息着摇头。她和她的母亲,真的很像。

原本晴朗的星空,忽而乌云密布,雷声大作。轰隆隆的雷,响彻天际,震得耳膜发痛。这是深秋最后一场大雨,暴雨倾盆,砸在飞澜单薄的身体上,竟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

她离开豫南王府,一个人走在空荡的长街之上,漫天的雨水,早已让她分不清方向。手中的那张单薄宣纸早已被雨水打得零碎,却无法抹掉那残忍的事实。君洌寒,他下令血洗她慕容氏满门,他才是幕后真凶,他是她的仇人。

多么可笑啊,她深深爱着的男人,她孩子的父亲,她为之出生入死,血染沙场的男人,她守护了整整八个年头的男人,却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

暴雨覆盖了天地,飞澜如同孤魂野鬼般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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