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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巨塔-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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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后,他挂断了电话。
    东坐上停在医院门口的出租车,指示司机穿过御堂筋往南走,拐过清水町的街角,在东边两百多米的夕露酒吧前停下。
    他推开门,正打算往最里面的包厢走去,鹈饲的声音猛然在身后响起。
    “啊,正好赶上。临时找你出来,真是不好意思。同窗之谊就是不一样,原一直说要东教授也一起来,所以我只好硬拉你过来了。对了,你说在这之前想先聊聊,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哪里,没什么特别的事,我只是想说如果你8 点前也正好有空的话,就顺便先聊一下。”
    “啊,是这样吗? 我真是受宠若惊呀……”
    不知为什么,鹈饲看起来好像松了口气,他走到最里面的桌子坐下:“说老实诂,东,我是想请你跟原次官暗示,看可不可以帮我们在新馆项目追加1500万预算资金的案子上讲讲话。前一阵子,在校内的新馆兴建委员会上,大家才反映说,照现有的经费,根本买不起什么好的医疗设备! 所以,要是预算无法追加的话,事态就严重了。”
    鹈饲精明地把拜托人的事推给东去做。东的心里突然想到,上次的教授夫人会上,则内院长夫人取代妻子政子,被鹈饲夫人指定为副总干事的事。
    “这种工作,你请医院院长则内教授去做会比较合适吧? ”他话中带刺地说道。
    “东,你怎么突然这么见外? 新馆可以说是我们两个联手打造的,你现在跟我讲这个,让我……不说别的,这种事要是传出去,首先就会让特别支持我们的原次官就不好意思。呀,搞不好他大爷脾气一来,就不睬我们了。哈哈! ”鹈饲的笑声听起来很虚伪,“对了,说到脾气,我听说平常不太表现情绪、宛若英国绅士的东教授,今天难得地发了火,而且还是对自己的左膀右臂财前副教授……”
    果不其然,还不到半天,自己和财前的争执就已经传遍校园了,东心想。
    “哦? 那件事已经传开了吗? 事实上,不过是财前想操作的手术方法未尽周全,我提醒他一下而已。最近他愈来愈骄傲,我还正在担心哪天会出乱子呢,碰巧今天让我抓到他在技法上的错误,我才故意严厉地斥责他一番。”
    “哦? 你说的是那个手术技巧很好的财前吗? ”鹈饲一脸难以置信。虽然胰脏癌的事他始终瞒着东,不过,从那件事他已经知道了财前的能力有多出色。
    “嗯,就是这样。一直以来,我也都是百分百地信赖他,不过,今天我有点怀疑自己以前是不是错了。比起手术方法的适切性,他更重视手术时间的长短,真是伤脑筋! 这样一来,他不就从学者变成手艺人了? 不,根本就是只在意名气和只管吸引别人眼球的手艺人嘛。让这样的人当我的接班人,实在是……”
    “那么,你打算踢他出局吗? ”
    东本想讲出船尾推荐了两个人给他的事,然而——“不,我现在还没有想到那么远,不过,你之前跟我说:‘要是你对财前不满,就直接表达出来,另外找其他接班人也就是了。’我听了你的建议后也在想,是否该抛开包袱和人情,找一个不会损害浪大第一外科威名的继承人。”
    “原来如此,想得如此周全,还真像你的作风。不过,要把财前踢走,好像比想像的困难许多,你最好也把当前的情势考虑进去。”鹈饲以有点沉重的语气说道。
    这就怪了,在这之前,鹈饲对这件事与其说是毫不关心,倒不如说是和自己同一阵线的,怎么今天……正当东觉得不太对时,原次官在女侍的带领下现身了。
    鹈饲和东连忙站起来:“欢迎,正恭候您的大驾呢! ”
    “哎呀,让你们久等,真不好意思,好久不见了。”
    原坐到鹈饲和东之间。54岁的他,胡子刮干净的脸上透着些青蓝色,看上去只有四十五六岁的样子,兼之衣着光鲜,高级文官的精悍干练表露无疑。刚刚在招待会上,他肯定喝了不少,呼吸中透着一股酒味,不过,脸上却丝毫不显醉意。
    他拿起送上来的威士忌:“怎么样,新馆的项目进行得还顺利吧? ”
    “托您的福,9 月总算是可以如期完工了。这期间,我们真是太麻烦您了。”鹈饲毕恭毕敬地道谢,表现出平常看不到的殷勤。
    “哪里,哪里,那全是拜鹈饲先生和东先生的影响力所赐。这种事,就算医学院的总务主任再怎么努力,也没有人会理他。哪一所大学不希望能争取到政府的预算,盖新的校舍? 不过,这么多大学里却只有浪速大学的医学院获得2 .5 亿的经费,替附属医院盖了新馆,这全是因为两位的幕后工作做得好,发挥了功效啊。”原歌功颂德地说道。
    “那也是因为有原次官在中间牵线,我们才能顺利取得文部省和大藏省的批准。
    不管怎么说,这些关节要是没打通的话,就算我和东奔走到死也是没用的。”鹈饲重申谢意。
    原将酒杯放到桌上,说:“那是因为拜托我的人是东先生——故乡前辈兼大学学长来拜托我,我哪有拒绝的道理? ”他刻意抬举东。
    “呀,原先生您这么说,真教我不知道该怎么道谢才好。”面对小自己8 岁的后辈,东也在称呼中加上了“先生”两字。
    鹈饲也跟着附和道:“没错,您这样讲会让东无地自容的。这次真的全仗原次官的帮忙,新馆落成的庆祝典礼,谁都可以不请,但一定要请原次官来当特别嘉宾。”
    “当然,我也很期待那天的到来。对了,你们还打算请谁来观礼? ”他似乎很在意其他出席者都有谁。
    “唉,这件事,我和东都还在伤脑筋呢! 不过,荒川文部大臣有没有可能也来参加呢? ”
    “这个嘛,你也知道大臣是个大忙人,就为了这个特地跑来大阪一趟,似乎不太可能。”
    “所以,我才想说可不可以拜托原次官去请一下,不会占用您太多时间的。”鹈饲不肯放弃,继续怂恿着。
    “呀,不可能,像我们这种次官级的都没办法随便乱跑了,更何况是大臣? 不过,那阵子大臣也不是没机会出访关西,如果你们可以把落成典礼日期挪一下,跟他的时间配合,那我倒是可以帮你们去跟大臣商量一下。”这番话说得虽然客气,但也充满了官僚特有的惺惺作态和自以为是。
    东突然觉得不太高兴:“无论如何,为了大臣能来就特地更改落成典礼的日子,未免太……”
    他还在想该用什么形容词时,鹈饲突然插话进来:“就照原次官说的,我们的落成纪念日会配合大臣的出访行程。落成典礼早几天或晚几天都没有关系,比起那区区几天,荒川文部大臣和原次官能够联袂前来,一起当我们的贵宾,才更有意义呢。哈哈哈! ”
    他高兴之余,忽地放声大笑,连坐在一旁的女侍都被他吓得几乎从位子上跳起来。
    “话说回来,一旦新馆落成,浪速大学附属医院就会像宣传上所说的,成为全国第一所拥有最先进医疗设备的医院。不过,老实说,关于医疗设备的事,至今还有个美中不足的地方,你说是吧? 东……”鹈饲巧妙地把话题丢给东。
    东一脸为难,不过,他还是往原的位置靠去:“说老实话,这件事我也很伤脑筋,直到四五天前,校内的新馆建设委员会才反应,按照目前的预算,根本就挪不出钱来买我们一直希望添购的、可以一次把胃、心脏、肾脏全都照进去的九英寸影像增强器,他们说非得增加1500万的预算才行,所以我想……”
    他话还没讲完,原次官就说:“东先生讲的事,我非常了解,如果一切都要买最好的,当然预算只会无止境地追加再追加,您说是吧? ”
    他突然把身体挪开,让东不知道该怎么讲下去。
    “所以我们才希望能借用原次官的力量……”鹈饲接着东的话讲下去,打算继续游说,不过看到原露出不悦的神色,连忙说,“哎呀,今天就不谈这个了。我们本来是要招待您的,怎么会……真是太失礼了。只要一讲到新馆的事,不管是我还是东,就会变得比自己的事还要紧张,真是个坏习惯啊,哈哈哈! ”鹈饲又哈哈大笑了起来。
    原一边喝着第三杯威士忌,一边说道:“真是的,只要一讲到新馆的事,你们两个就像夫妻一样,一唱一和,眼神都变了。对了,东先生,上次你拜托我的事……〃 东狼狈、慌张地连忙朝对方使眼色,可是,已经半醉的原根本就没注意到。
    “说老实话,我一直请我在厚生省当公众卫生局长的朋友帮忙,他也不辞辛苦地替你奔走,不过,听说国立关西医院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历代的院长一向由内科医生来担任,碰巧今年大阪市立医科大学第二内科的角川教授跟您是同一时期退休,人家比您早一步锁定了国立关西医院为目标,凡是厚生省相关部门的局长,他都去打过招呼了,现在几乎都要成定局了。”
    “啊,是吗? 那……这件事我们以后再谈就可以了……”
    东想赶紧结束这个话题,可是原还是继续说下去:“不过呢,另一个就进行得还算顺利,来春即将正式启用的近畿劳灾医院那边,我请医生出身的议员去说了。
    没想到当过医生、自医师公会起家的医派议员,对铁路医院、邮政医院、劳灾医院等机构的高层人事拥有这么大的影响力。说老实话,我也是经过这次的事,才了解到这一点,与其去拜托没有用的大臣,倒不如去拜托这种医派议员,他们深谙个中的门道,办起事来可靠多了。对了,我拜托的是原来在东京都医师公会当干部,后来选上众议院议员的池泽氏,我们谈得很顺利也很愉快。他的老家就是战后以卖尼龙、维尼龙等合成纤维而暴发的日东化纤,幸好东先生您在大阪财经界的人面很广.只要您在这条线上施压一下,多交代几声,一切就更稳当了……”
    不愧是助荒川大臣对抗全国教职员工会的鹰派官员,话锋竟然如此犀利。
    有鹈饲碍着,东不知该如何回答,没想到鹈饲却先开口了:“真有你的,东,原来你早就在策划退休后的事了,还慎重地双管齐下? 话说回来,你真不够意思,上次我们俩在这里喝酒的时候,你不是跟我说一切都还没决定吗? 没想到你也是一只老狐狸呀! ”
    鹈饲装出很佩服的样子,原似乎吓了一跳:“哦? 鹈饲先生什么都不知道吗?我还以为您无事不知、无事不晓呢! ”
    在原的眼里.鹈饲和东是焦瓒不离孟良的好兄弟,所以,他满心以为鹈饲什么都知道。
    “因为东什么都没跟我说啊! 我还在想,要是东来拜托我的话,我一定会效犬马之劳的。不过,既然原次官您已经在帮他奔走了,我看就轮不到我出马了。”
    鹈饲说得好像很热心,不过,东心知肚明,鹈饲会替他做的,顶多就是在他退休时推举他为名誉教授,当做是答谢他对新馆的贡献。而站在鹈饲的立场,东都大学出身的东不过是位异姓诸侯,今日他之所以能够成为校内的主流,全是因为和自己结盟的关系,因此,这样的犒赏应该是很不错了。
    对于鹈饲的这么一点“诚意”,东实在觉得很多余,不过,他并没有把自己的不满表现出来。
    “唉,这种事光呼声高有什么用? 很可能到最后连自己怎么完蛋的都不知道,所以我才连鹈饲先生都没有讲。就说今年二月退休的石山教授好了,他几乎都要当成铁路医院的院长了,却因为运输大臣的一声反对给踢出了局,不得已只好去默默无闻的小公司当一名顾问医师,眼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啊! ”东谨慎地说道。
    原抬起终于有几分酒意的脸:“只要是我应承下来的事,就不可能有那么糟的结果。我自己也难保什么时候会跟东先生开口,请您帮我一把,所以,您的事我绝对是全力以赴的。”
    “这么说来,原先生果然有踏入政坛的打算了? ”鹈饲一脸兴奋地问道。
    “这种事你是从哪边听来的? 不过是佐藤万治先生的春山会问我要不要参加而已,我可是什么都还没决定喔。”原急忙否定道。
    原虽然回答得暖昧不清,但东已经看穿他心中的盘算。正因为原已经决定要踏入政坛,所以才会为新馆的幕后工作出力,并且还替东谋求退休后的出路。等到他要参选众议院议员的时候,就可以反过来利用东靠医患关系在关西建立起的关系网了;而鹈饲则打算拿新馆兴建的政绩来竞选下届的校长,至于东自己,则看准了人家会封他个名誉教授,顶着这个光环,他就更有条件谈退休后的出路了。说穿了,他们三个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才会为新馆的兴建尽心尽力。
    东将醉得一塌糊涂的身体往车子的后座倒去,一边想起刚刚送原回新大阪饭店时,他临去前所说的那一番话:“东先生,池泽议员那边该说的我都说了,不过,他、的亲哥哥、日东化纤的社长好像不太好摆平,倒是社长夫人八面玲珑、长袖善舞。
    所以大家若有什么要拜托的,都会先从夫人那边下手。你也想办法去活动一下吧? 哎呀,这当然是万不得已的绝招,不管怎么样,都不会走到那一步的。你也知道我。
    们的习惯,怕这条路要行不通,会想办法多找几条替代的……”
    原走进电梯的背影还留在东的脑海里。
    在这不公平的世界里,做任何事都要攀关系、套交情,有时这些甚至比实力还重要,因此,就算他不愿意,也得继续看原的脸色。一想到此,东此刻格外感受到:国立大学教授的无力感,尤其是那种还在职却要面临退休命运的教授。如果今天他.只是个平庸的医生,是个半调子的国立大学教授,那么他就不会像那些商社职员一样,跑去跟其他公司推销自己。他会安分守己地接受人家的邀请,到二流的乡下大学当校长,或是到地区的市民医院当院长,拥有一点恒产,幸福悠闲地过日子。或许,这样还比较好吧? 不知不觉中,车子正沿着芦屋川往山区走去。周遭的林木愈来愈茂密,初夏的夜风拂过芦屋川的河面,吹进车厢里。一等车子在家门口停妥,东马上把西装拉平,调正领带,之后才按下门铃。女佣一如往常开了门,不过一进入玄关,妻子政子却难得地迎了出来。
    “你回来了,应该已经用过餐了吧? ”她皱着眉头问道。
    “帮我倒杯水过来。”
    东提着公文包,直接走入玄关旁的大客厅,整个人往摇椅躺去。用妻子拿来的冷水润过喉后,东突然没头没脑地问:“日东化纤的池泽社长夫人你认识吗? ”
    “嗯,我认识啊,你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 ”
    “事实上,今天晚上鹈饲和我做东,请那个你也很熟的文部次官原先生,他跟我说……”
    这是他第一次跟政子提起自己拜托原帮忙谋退休后出路的事,政子的眼睛瞬间睁得很大,仔细听着丈夫讲话,绢丝和服下的一颗心好像给揪到了半空中。
    “呀,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我还以为你什么都没做呢,原来早就展开行动了。
    池泽夫人就像原先生所讲的,是个很活跃的社交名媛,每年春秋两季,她都会在御影的山中豪宅举办派对,我们未生流花艺会的会员她是一定会邀请的,就连茶道、书法、歌谣会的同学,甚至是知名的艺人也都会来。她的交游广泛,认识的人也多.宴席上大家都很尽兴,偶尔也会有人跟池泽社长夫人拜托事情。总而言之,她先生池泽社长确实比一般人更难讨好、更不会做人,不过,做太太的交际手腕却是好得让人刮目相看哪。”
    “你跟她的交情特别好吗? ”
    “这个嘛,我们同是未生流花艺会的干部,每次聚会完,我们这些干部就会私下拥着师傅,一起去吃宵夜,我和池泽夫人很谈得来呢! ”
    “这么说来,你也蛮会交际应酬的嘛! 万一真像刚才所讲的,到了必要的时候,还要请你多帮帮忙喔。”东一反常态地用谄媚的语气跟妻子说话。
    政子眼神古怪地看着丈夫的这副德行:“嗯,当然没有问题。不过,最好是不用这么做事情也能进行得很顺利。”她露出好胜、坚决的表情。
    “当然,我也是这么想。”东又恢复了威严,“对了,关于接班人的事,我请东都大学的船尾教授推荐适合的人选给我,今天他有回音了。”
    “呀,你连那方面的事都做了啊。”
    东从放在一旁的公文包里拿出厚厚的信“你看看里面的内容。”说着将信递给妻子。
    政子马上把信展开。看得出来,她愈是往下读,心情就愈是紧张。终于,她把信读完了。
    “两人的学历、研究经历,都非常的了不起,不管是选其中哪个,都能清楚交代之所以舍弃财前的理由,不会让人怀疑你是基于私情才这么做。”政子一开始就点出这个。
    “嗯,这方面是没有话说,不过,这两人的实力在伯仲之间,要从中挑选一个,实在是非常困难,事实上……”东一副难以取舍的样子。
    “你根本就不需要这么犹豫。”政子坚定地说道。
    “为什么我不需要犹豫呢? ”东反问。
    “老公,你为什么要欺骗自己的感情呢? 难道你就不能老实承认,为了佐枝子着想,也为了将来东外科能有个继承人,你心中已经想好要选哪一个了吗? 佐枝子的年纪也不小了,对方虽然是再婚,幸好没有小孩,只要他真是个学问了得的医学家,其余的都不是问题。请你别再隐瞒自己的感情,妄想扮演正义的好人了。说老实话,我觉得比起两人的研究经历,后面那几行写到其中一人最近丧偶,是个没有子嗣的鳏夫的那件事更为重要,我们就凭这个来作决定不是很好吗? ”政子的声音透着着魔般的诡异热情。
    “可是,堂堂国立大学教授的人事案,竟然以这么小的私事来作决定……”他犹豫不决地说道。
    “那么,你为什么拿船尾教授的推荐函给我看? 你肯给我看,代表着你心中已经有了决定不是吗? 所以,你才要我帮你讲出心中的话,你只是想把责任推给我,好减轻自己的良心不安。不过,就算是这样也没有关系,只要你照我建议的去做就好了……”
    东沉默了半晌,不过,最后他总算是同意了妻子的话。人事这种东西,本来就是由这么琐碎的事情来决定的,今天的情况并不算特例,甚至在大部分的时候都会有类似的情形。追根究底,藉由能力评选而决定某人一生的人事也未必是公平的。
    它不过是一出残忍、滑稽的人间闹剧——东好像要说服自己似的在心里这样念叨。
    他拿起杯子,将剩下的水一饮而尽。
                                 第五章
    傍晚5 点过后,医局就开始热闹起来。忙完门诊和查房的医局员,以及从研究室出来的医局员,陆陆续续地回来了。
    他们有人抽烟,有人喝茶,也有人正准备回家,一整天的工作终于结束了,此刻正是医局员最放松逍遥的时刻。
    10坪大的房间里,正中央摆放的桌子活像是员工餐厅的大餐桌,上面杯盘狼藉,有吃到一半的咖喱饭盘和装盖饭的大碗,还有药罐和茶杯。坐垫几乎磨破的老旧坐椅围着桌子,黑板和置物柜则贴着墙壁紧紧排放,置物柜甚至摆到走廊外面去了。这么小的医局,要是五十多名医局员全挤进来,肯定连站的地方都没有。不过还好门诊、查房、研究都分为三班,大家不太有机会齐聚一堂,所以勉强还够用。不仅如此,看似乱七八糟的空间里,其实自有一套制度。占据正中间那张桌子、正伸长腿在抽烟的是入局七八年以上的老油条助手,而围在他身边的是入局三四年以上的,至于刚入局不久的菜鸟则只能站在门口。
    “佃医师,您在吗? 财前副教授找您……”门口某位年轻医局员喊道。
    “喂,我在这里! ”一根和声音不相称的“瘦竹竿”从霸占桌子的人群里站起。此人正是医局里最资深的首席助手,掌管医局大小杂务、担任医局长一职的佃。在医局成员的眼里,佃的存在很方便,但也有点碍眼。一等佃走出医局,医局成员马上又继续唧唧喳喳地讲话。他们的谈话不外就是今天门诊和病房发生了什么事,还有新进来的护士哪个比较漂亮等等,总之就是可以纾解压力又不用费神的闲聊。
    “喂,谁来帮忙一下! ”佃站在走廊斜对面的副教授室喊道。马上有两三个守在门口的年轻医局员往副教授室跑去,不一会儿,一打打的啤酒就被搬了进来。
    “干吗? 干吗? 要开派对吗? 竟然有五箱! ”
    医局员骚动了起来。
    “各位,这些是财前副教授请的,他说让大家喝个痛快! ”佃话声一落,现场欢声雷动。
    “今天吹的是什么风啊? ”
    “他不会今天先请我们喝啤酒,明天再忽然召开临床研讨会,把我们骂个半死吧? 如果真是这样,就要小心别喝醉了。”
    大家一边各自评述着,一边从木箱里拿出啤酒。有打开就直接喝起来的,也有酒力较差的年轻医局员拿来冰块,倒进杯子里弄冷了才喝的。
    佃将手肘撑在桌上,“咕噜”一口把啤酒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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