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战斗在四明大地-第11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嗳,就是他!就是他!”
“那有什么花头!当年还不和我们一样做五个月打忙工的?”
“嗳呀,人家现在可厉害啦!据说在解放军部队里当过连长。你没看见,现在他出来还带勤务兵。据说枪法也百发百中的,叫打左眼不打右眼。打你帽子不伤你一根头发。当年在保国寺老和尚处学过法,腿上绑过沙袋,会飞檐走壁。过去在这里打游击时,龟田鬼子,突击营孙魔王看见他都害怕。当年打半里镇时,一枪一个就把鬼子和伪军撂倒了。后来高桥开来一个大队伪军来扫荡,追了三天三夜,找不到他一根毫毛。打罗家桥,他和罗顺和带着几个民兵,硬是消灭了日伪军一个连,打得龟田屁滚尿流逃之夭夭,从此再不敢来。张芝青当年出卖后埠桥烈士,向国民党告密,回来后躲藏在家里楼上,张祥荣知道了,奋身一跃,窜上楼去,一脚踢开窗户就把他从热被窝里揪出来,一枪就把他的右眼打出来。这会跟三五支队北撤去,再在部队让能人的指点指点,打过无数阵仗,锻炼得更加了不得了。据说打山东济南时,国民党把他们的部队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水泄不通,结果你猜怎么着?他大喊一声“同志们,冲呀——”自己亲自扛挺机关枪,踏着敌人的头顶冲上去,达达达一下子就把国民党兵扫倒一大批,大家就跟着他冲杀过去,打得国军血流成河,尸积如山。打好以后看不到他的人,人们以为他牺牲了,他早带着弟兄们盾身走了。
阿旺等听得出了神,将信将疑半天作声不得。阿三又说:要是他的弟弟在还要了得!
“他弟弟是谁?”
“当年打后埠桥时三五支队的钢铁中队指导员张祥甫呀,你没听说过?”
“这个人倒是听说过。不知道就是他阿弟。”
“是呀,”阿三讲得更有劲:“那次张芝青去报告敌人后,当时东样鬼子、伪军、国军和突击营三股力量千把人包围了后埠桥,百把个三五支队都牺牲了,最后只剩下他一个,他手提机关枪哗哗的扫过去,硬是把把国军突击营打得落花流水,死了几百个。后来东样人用小小钢炮轰他,还是轰不倒他。打到末结他只剩下了一条腿,一百多个敌人包围过来想活捉他,你猜怎么着,他拉响一束手榴弹和敌人同归于尽。他牺牲时还拉了几十个国军给他垫背。你看他的兄弟厉害不厉害?”
“厉害!厉害!看来那两兄弟都是虎将呀!那工作组里还有几个呢?”
“还有几个,一个姓林的听说是侦察排长出身,武艺也十分高强,能双手开枪,几十个人近他不得。”
“不是听说还有一个本地人嘛?这个人怎么样?”
“喔,那是另一个付组长,听说是四明山飞虎队出身,据说当年他是山下庄航船上拉牵的,偌大一只航船他一个人背上牵,船就呼呼地往前跑,比扯风蓬还快。他天天在城里国民党机关直进直出,替三五支队送情报传消息,敌人明知道他是共产党的情报员,就是不敢抓他,他的力气太大了,没三五个人近不得他的身,也是个非常厉害的角色。”
阿旺等并没有接近过工作组的人,他们听了似信非信,倒还有一点担心,他说:
“黑无常虽不当乡长了,可是老虎虽死威犹在呀,他的势道还是蛮大的,阎金堂等一伙人还在。他家里还雇着那么多长工。我怕张祥荣不一定能吃得过他。当年黑无常当乡长时,他还是他屋里一个长工呀。”
“嘿,你这就错啦!古人道:英雄不怕出身低。明朝开国皇帝朱无元章小时候讨过饭,看过牛,做过和尚;黑旋风李逵也做过雇工;尉迟恭出身也是个打铁匠。张祥荣当了那么多年三五支队共产党,本来在解放军里已经是个连长,受过共产党能人点拨,对付黑无常这样人是足足有余的。”
阿旺虽然不识字没有看过书,但对这几个历史人物他在书场里听说书的说起过倒也晓得,便不说什么了。
第十九章 新乡长来了:二
    二
至于一些大老板们自然更紧张了。九龙乡有十一个保,——相当于现在的村——每个保有五六个自由村,每个村都有三两个种几十亩的老板,有的大村有七八个大老板。一些在城里和外地开店开号的工商业地主,本来就不住在乡下,如今有的连家小都带走了,把乡村里的家当,托给了亲戚族人去管,剩下一些田地和空房子也不想要了。由共产党去处理吧!
有些解放前像张芝青那样做过坏事,陷害过三五支队和民兵的,作恶不少的,在东洋人和国民党时代做过大佬的,当年三五支队没有惩治他,在国民党时代又神气过一阵,知道共产党来了过不了门,已经在解放前就悄悄的逃到上海香港去了。而那些土地主们,一来放心不下他们的家当,二来也没地方好去躲避,三来有的自己觉得也没做过啥坏事,只是雇过一些长工、忙工的,剥削一些是有的,关系不大,也就老老实实的蹲在家里听天由命。但有时看见穿黄衣裳的解放军工作组也总不免也有点凄凄惶惶提心吊胆的。
但是九龙乡乡长大地主罗震山也没有逃。还在罗家桥。他为什么不走呢?这是经过他再三考虑的。权衡下来觉得还是留在家里看看再说。
黑无常罗震山在上海有亲戚,有好几个叔伯兄弟在上海做生意,他的女婿在上海一家很大的绸缎棉布店里当经理。虽然女儿死了又娶了别人,女婿总还是女婿。他本可以到上海避一避的,许多亲戚朋友也都这样劝他过。但是他考虑了再三还是没有去。他在乡下的家产太多了。当然,如果单是为了一些田租他还是可以走的,在各村的几百亩大田也无所以谓。土地嘛,反正想藏也藏不了,你要分就去分。将来国民党来了还不照样是他的?
难办的是自己种着的一百多亩田,养着十几头牛和一群鸡鸭猪羊,十几付牛犁车盘等一大堆可动的家产。再加历年积存的十几万斤稻谷,栈房里的几百缸老酒,以及大大小小的几十间房屋和几十套古老的家私,这许多东西,他怎么也舍不得丢掉呀!
城里的两爿店他顾不着了。由他兄弟管着,他是不去管他了,他原本不大管的。可罗家桥的那份家当是他从祖上承传下来的,从父亲手里又传到自己手里,特别是这十几年来自己又费了多少心计,才弄得有这今天这样的规模。这可是他家三代人心血累积起来的,难道如今共产党来了就白白扔给那些穷光蛋?他实在是不甘心!再说去上海亲戚家里,到底是寄人篱下,那有在自己家里舒服?
再说共产党真的能蹲牢嘛?穷光蛋真的能坐天下嘛?他还真的不相信,他要看过明白。
当年抗日战争时期那些个穷光蛋也神气过一阵嘛,成立什么自卫队,民兵组织,搞什么二五减息雇工加工资呀什么的,也闹得蛮凶的。后来怎么样?蒋委员长从峨眉山下来,一声令下也只好老老实实撤走。共产党只靠穷人,排斥乡绅贤能人士,能成大业嘛?何况老蒋并没有完,只不过是一时的失策,他们还在舟山群岛,那里和这里只一水相隔,要来一个晚上就攻上来了。更何况南方的广东、广西、云南、贵州、福建、台湾等地还没有被共产党占领呢,蒋委员长当年是从广东办黄浦军校起家的,广东是他开始发迹的老土地,说不定他又会坐镇广东,重振旗鼓,来一个第二次北伐,把共产党消灭,那时候这里又是他们的天下了。
他相信这次让共产党打过长江来,那是国民党一些将领软弱无力所造成,这完全是委员长一时用人不当之故。只要老蒋重振旗鼓,亲自指挥,尚有几百万大军,又有美国作后盾,是一定能够反败为胜的。这里奉化溪口是他老家和祖宗坟墓所在地他决不会轻易放弃的。
他也考虑过共产党来了会不会把他杀掉?他前后左右都想过,虽然他当了多年国民党乡长,结冤不少人,特别是抓壮丁和派民夫,间接的丧了性命的也有;可是由于他手段高明,处理得当,一般只是在后面策划策划,直接由他出面杀害的还没有过。后埠桥的事,他曾出过主意,但是出面是张芝青。是张芝青去报告;是张芝青去跟踪;如今张芝青已经被处决了,已经死无对证。三五支队虽曾对他有过怀疑,警告过他,但到底没有人直接找过他。以后解放军派人来,外省外地人,又不是本地人,他感到是不会掏老故了。日本人在时他虽也当过乡长,替日本人办过一些事情,可是这样的乡保长多了。为这些事要杀当过乡保长的,个个都可以杀。
至于三五支队北撤以后,他为追查共产党又抓过一些人,如张祥荣老婆和张贵法等人逼供吊打是有过一些。但没有丧过他们一条命。
再就是他侄子罗振兴的事情,振兴到梁山伯庙教书后,帮国民党抓过两个共产党分子,据说两个共产党在杭州关了一年,又拉回来和一个四明山的共党头子陈安中一起在西草马路叫国民党打死了。但是他侄子罗振兴没过多久也让共产党在居关山打死了呀!这可不怪他的事情。他们也抓不到他的把柄的。只是悔气,他现在这万副家当没人继承了。将后只能给兄弟了。但宁可给兄弟也总比给共产党强。
这样看来他没有直接的血债。共产党不能对他怎么样的,若他们乘共产党来了要报仇要算账,顶多也只吃点苦头吧,吃点苦头而能保持财产不受损失,他宁可吃点苦头了。如果逃走倒真会引起他们的怀疑了。没有罪也变成有罪了。
因此他决心留来。像打牌九似的,他决心冒点风险看。
第十九章‘新乡长来了:三
    三
前天晚上他正在小楼里独自一人喝闷酒时,阎金堂慌急慌忙哭作无赖地跑来告诉说:
“解放军的工作组来了。乡,乡长,文书档案和办公室也统统被封起来了。”
“啊”黑无常端酒杯的手不由的一抖,把酒也泼了出来。蹙起眉头睁大小黄眼睛瞪着他:“啊!封起来了?连个招呼都不打那么他们对我们乡公所职员打算怎么办?”
“说是过两天要叫我们学习。学习好以后再与与考虑。”
“学习以后考虑?那现在乡公所里事务叫啥人办?”
“事情已经不叫我们做了,说都有由他们工作组来办。”
“那就是说我们已经靠边了?哪个头头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么厉害?”
“他们叫组长。实际上就是新乡长。大家都听他的。”
“新乡长已经来了”黑无常的杯子拍的一声落在桌子上,把酒溅得满桌子。他瞪大小黄眼睛愤怒地瞪着阎金堂,仿佛阎金堂就是新乡长。
这对他是个巨大的震动和打击,他在九龙乡已经当了十多年乡长,如今共产党来了工作组,连个招呼都不打,一下子就叫他靠边了!把他削职为民了。应该说自解放以后,共产党一来他就有这个思想准备,但这会也来得太快了。本想摊款派捐还会像这段时期那样暂时由乡公所办的,像过渡一样,等以以后他们来了再把权力慢慢移交给他们,或让自己挂个副职或名誉职务也行。可这一下子,竟一杆子撸到底!使他一下子什么权也没有了。即使在抗日战争年代,三五支队虽然让金士昌当内乡长,也还没有把他这个外乡长撤掉过呀,可这回竟一撸到底,这叫他今后怎么做人呵!他愣在那里,半天说不出话来。
可阎金堂下面的话更使他吃惊:“乡长,你道这新来的乡长是谁?”
“是谁?”
“嗨!你是怎么也想不到的!”
“是个北佬?”
“要是北佬倒也罢了。偏偏是个本地人,一个做五个月的。”
“做五个月的?”
“以前还在你家做过长年。”
“我家做过长年的会有这么厉害的人?”
“乡长你也没有想到吧?当时我看见他真是不敢相信。”
“你从直告诉我吧,他究竟是谁?”
“张——祥——荣——”
“什么,是他?!他从北方回来啦?”
“他现在可神气啦,带着四个解放军北佬,个个带着枪,他自己腰系驳壳枪,说话说一不二的。派头也两样了,可威风呢!”
小阎王不等罗震山叫他吃饭,他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捞过一只杯子来拿过摆在罗震山右手边桌角上的那把老锡壶,倒一杯老酒,咕嘟咕嘟地喝了几口,过了一筷菜,把今天下午张祥荣带着工作组来乡里封材料封办公室的经过一五一十地都告诉了罗震山。
“乡长,到如今,咱们的饭碗全砸了!”阎金堂嚼着花生米说:“对你乡长来说可能无所谓,你反正也不靠乡公所吃饭,但我们是从此没地方好去吃饭了!不过你这口气也是难出的,当年你手下一个臭长工,一个穷光蛋,如今要爬到你头上来啦。从此你我要还要受他的气,还要受他们的监管!这以后日子怎么过呵?”
“真是岂——有——此——理——”黑无常把筷子重重地撂在桌子上,使桌上的碗筷汤匙都跳了起来,把半杯老酒翻倒在桌了上又往地板上哗哗地往下流。
罗震山推开酒杯立起身来,点上一支香烟在屋里急急地走来走去,不时猛吸一口烟呼呼地吐出来,走了好一会,吸了半支烟,面朝窗外望着远处乡公所方向仿佛自自语地说:
“哼哼!一个做五个月的,加几个当兵的,都是红脚杆白肚皮,能管好那么大的一个乡?老子睁大眼睛看着你!”
“肯定是管不好的!”小阎王乘机又插上来说:“叫这种人当乡长九龙乡要弄得神位牌倒笃了!”
黑无常呼呼地喷着烟气和怨气。
“乡长,”阎金堂又进一步关切地说:“管好管不好我们也不去管他,我看张祥荣这会掌了权,一定会对我们报复的。”
罗震山侧过头来瞧着他,因为这活正说到他心坎里。
“乡长,你想想,这小子当了乡长他岂肯轻易饶了我们?我们过去几次抓他,又抓过他的父亲和他老婆,他肯干休?咱们往后在这里是难做人了像我这样小八拉子要关就让他关,要杀就让他杀;没有办法。像你乡长震山先生,你这么一个堂堂西乡有名的一个乡绅,到时候也叫他这样作弄,唉,那真是太不应该了!早知会有今日,乡长,当时你还是走了的好呀!”
这些话正说中了他的心思,黑无常转过头来望着外面屋顶长叹了一口气。
而阎金堂跑到这里来不只是向罗震山报告这不好的消息的,他为他自己今后何去何从而烦心,还考虑以后自己的生活怎么办。
阎金堂傍晚在乡公所见到张祥荣工作组,听了张祥荣的宣布,被工作组封了账簿办公室以后,他和乡公所的旧职员们,目瞪口呆的愣了一会。他们说得好听,过几天要来组织他们学习,与以考虑,可现在账本办公室都封起来了,等于叫他们靠边一样。还不知道他们怎么处理他们呢?要用他们,也不会用他这样的人了。倒是有几个已经走了的好,他们有先见之明,知道乡公所迟早要解散的。可他——阎金堂就难了,要早一年前,屁股一拍他也可以一走了事的,不想一年前自己心血来潮,做了几十年光棍熬不住了,竟在去年找了个小寡妇,在九龙河畔方家沿租了间屋成了个家,如今已经生了一个儿子,他想走也就没那末简单了。这拖妻带儿的一下子叫他走到那里去好呢?
走不了,在这老地方,一怕解放军工作会惩罚他,他知道过去乡公所里他跟黑无常做过不少坏事。“出屋掳棉被,伛倒抓雄鸡,”人家叫他小阎王,他在这里也是有名的。何况还直接抓过张祥荣几次,还折磨过他父亲和老婆,张祥荣是不会轻易放过他的。虽说他吃这碗乡公所的饭出于无奈。但如今谁会理解他原谅他呢?所以他觉得他在这里要等下去还要依靠罗震山给他出出主意想想办法。二来是他要是离开乡公所后,从此生活无着。他一无技术,二无本钱,一家三口今后如何生活?他想来想还得靠靠老乡长了。
第十九章 新乡长来了:四
    四
由于他们有着共同的怨气和共同的敌人,共同利害关系,所以小阎王来这里先探探罗震山的口气,罗震山如果想报复,他就有希望了。如果罗震山还因此能悄悄叫他做一些事,那他的生活也有着落了。
果然,这时黑无常回过身来对阎金堂气鼓鼓地说:
“没有什么,哼!六个月老鼠大,六个月蛇大,五百年风水团团转嘛。我倒要看看他们能蹲得多久!”他点上一支烟吸起来。
阎金堂赶快又给他倒杯酒,也给自己倒一杯,他在老上级家里是随便惯了的。
“乡长,你看他们能蹲多长时间?”
“我看他们多则一年,少则半年六个月就会滚蛋!”
“有这么快嘛?”
“你不看看蒋介石,天天派飞机来扔炸弹。舟山群岛只一水之隔,他们有飞机大炮登陆舰,他们要上来不消一个钟头就上来了。当年东洋人也是这样从镇海口打进来的。”
“不过等到他们上来我们可已经吃够苦头了。”
“哼,没有那么老实的!我们是砧板上的肉!由它斩嘛?”
“对,对,”小阎王高兴地说:“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乡长,如果你用得着我时,尽管说,我在乡公所时,是你的人,不在乡公所了仍旧是你的人。我不当乡队副了我也要和他们干过!老子不出这口气就不姓阎!”
陆震山向他挥了一下手,欣赏地说:
“嗯,心不能急,不能盲目蛮干,得要想个巧当的办法。目前你先要安定下来。如今你打算到那里去?想去做些啥事体?”
阎金堂说“乡长,我有啥地方可去呀!老家多年不去已经举目无亲了,如今又拖着老婆孩子。要想到别地方去,难哪!我又没有手艺,没有本钱,又有啥别样行业可做呢?我是正愁着哪!”说吧又长叹了一声。
黑无常望着阎金堂,同情地点点头,然后慷慨地说:
“既然这样,金堂,你就不要到外头去东跑西颠了。你算什么,不过一个乡队副,还不是都是我叫你干的?连我都有没走,你怕什么…至于生活问题嘛,你也不用发愁,暂时你先在我这里借几元去。先做过小生意混口饭吃。今后但凡有我罗震山吃的,就饿不着你!如今积钱还有啥用场!落底也是给那批穷光蛋拿去的。”
小阎王眼圈一热,几乎掉下泪来,他感激涕零地说:
“乡长,我,我永远忘不了你对我的恩情!”
“嗳,有什么!好歹咱们同事一场…”
罗震山果然说话算数,临走,他从钱柜里取出念元大洋来给阎金堂:
“喏,你先拿这些去,去做点小生意,以后有什么困难再来找我。”
小阎王感动得拿钱的手发抖地说:“乡长,我阎金堂忘不了你的大恩大德。你有什么用得着我处,叫我一声,我立即就来!”
阎金堂走了之后,罗震山又倒了一杯酒,喝了一会,可是到后来越喝越烦恼,阎金堂终归不过是他的一条走狗,到时候给他报个信跑个腿而已。要审时度势、出谋划策共度难关他还派不上大用场。
他推开杯子叫三阿婶来收拾过家伙。独自坐在一把朝窗的藤椅上一支接着一支地抽烟。
“已经查封了乡公所账目文本。那就是说下去就要查账算账,查刀以后他们要对我下手了。”他害怕地想:“这手段够厉害的,搞得我措手不及,一点手脚也做不了了。别的不说,单是国民党时期抽丁派款弄的好处,要算算粮食就可能有十几万斤,单是这些贪污就够我倾家荡产、判杀头罪名了。
“现在我算是澈底完蛋了!而且从此以后,我的权又一点没了!虽然一解放他就有思想准备,但过去,一来他对共产党还存着些幻想,二来还没有正式宣布我撤职,觉得说不定,共产党感到一时伐色不到合适的人选,可能还会暂时用我一段时期。可是张祥荣的工作组一来,就突然把政权财权一切大权都夺了过去,立即就叫我靠边站。看不出张祥荣,当年呆头呆脑的一个做雇工的。如今手段竟这么厉害!更想不到是就是这么一个做长工的,而今竟要代替我来管这么大的一个乡的大事,这是我做梦都没有想到的,共产党真是把小黄狗捧上了大座。把我这样一个知书达理威名显赫的乡绅扔在一边,叫一个当长工来当乡长,这口气他也咽不下呀!
一个多年掌握着九龙乡党政财文大权显赫一方的堂堂乡长,一夜功夫削职为民,把你当作一堆臭狗屎,这落差也太大了!这就是说,当年他走出去手一摇,人一群,他走到那里,人们对他俯首贴耳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当年他走到那里,老百姓都向他点头哈腰叫他:“乡长,乡长,”“震山先生,震山先生,”到处受人尊敬的的光景再也没有了。从此他走出去人们向他吐口水,翻白眼,没有人理他了。这叫他怎么受得了呵‘!
“嘿,张祥荣呀张祥荣!想不到你一来就把我一棍子打下台,你的手段也太狠了一点!这是明显的报复嘛!”
“乡长,我们几次抓过张祥荣,还抓过他父亲和老婆,他不会对我们善吧干休的。”想起刚才阎金堂对他说的。回忆十几年前的往事,当年为女儿出嫁,锯掉芦苇漕一株大樟树,把老成章的儿子和侄子捉到乡公所关过;三月高桥会上叫陈二妹打死过他的一个呆大弟弟;后来为抓壮丁又把新婚的张祥荣抓来,后又把他的父亲老成章弄来上过刑。再后还把他的老婆也弄得来关押过;抗战胜利后,为查三五支队又把他老婆抓来审问过。如果张祥荣像在抗战时抓住他时那样一件件和他算计起来,如今他掌握了大权,那他肯定是要向我报复的。现在不是失去政权的问题了,而是性命也难保了。
“真是冤家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4 3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