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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在四明大地-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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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先后问题,就有个政策问题,因为金士昌家必竟比一般人家种的田多一些,而且他家也曾雇过长工,让他家早加入会让一些头脑不清的贫雇农造成一种错觉,以为我们工作组和农会向着富裕农民为富裕农民办事的。使一些较贫苦的农民不敢加入我们的农会了。目前,我们还没有让他家加入农会,陈二妹等这些人已经在说我们工作组和农会偏向他了,如果目前让他家加入农会,他们不知又会造出什么样谣言来呢。”
大家听了点点头觉得组长说的话有理。
三万斤稻谷要给农会拿走,好像挖了罗震山的一颗心似的难受。
昨天夜里他没有好好睡,他思前想后,考虑着这些天来所发生的事情和自己当时所想的,觉得自己是走错了一着棋,解放前自己不跑掉是个最大的失策!要知道会有今天,他当时尽可以把所有的稻谷全部卖掉,把几万斤席草和几千埕老酒等一应农副产品全都卖掉化作现钱,然后带上屋里的细软田契屋契逃到上海或香港等外地去隐姓埋名做个隐士,就不会有今日之倒霉。他带去这些洋钱愿意做点生意就做点生意,不想做生意现成吃吃也够吃一辈子了。
当年为了放不下这些田地屋宇,如今成了人家瓮中之鳖。共产党来了要分他的田地房产——固定资产,这是他有思想准备的,可是如今一来就要分他的浮动资产——粮食,还要把他当作恶霸来斗,斗争会上按他的头,罚他下跪对他进行难堪的人性侮辱,他是没有想到的。昨晚一气之下想了这么一个计谋。觉得这么多稻谷让芦苇漕这批穷光蛋们这么轻易的拿去实在不甘心,想借罗家桥人的势力来对抗他们农会一下。但自己真太傻了,这个计谋迟早会败露。这么多人总会有人传出去,说是我叫他们这么做的。这让张祥荣知道了,会罪上加罪的。这三万斤谷子就是给罗家桥人拿走,他们会说我一声好嘛?可是想收回这个主张已经来不及了,罗家桥人已经知道。他们把不得能多分点粮食。事到如今,已经没有挽回办法了。只能等着事情的结局了。
他刚才再三叮嘱了陈二妹一下,叫他出手狠一些,一不做二不息,要干干脆干他狠一点,打死他一两个才好。
早饭后在陈二妹的督促下,昨天叫来祠堂里开过会的人陆续来到河埠头,罗震山站在自己的楼上房子里的窗帘缝里悄悄地向河埠头张望,看见村里那些毛头小伙子拿着扛棒牛拦档出来,他的心咚咚地剧跳起来。仿佛一付牌九押上去掷骰子时似的紧张。既紧张又感到茫茫然,脑子里浑浑沌沌的,他隐隐约约的意识到自己是在进行一场可怕的冒险,一场孤主一掷的赌博,如果说上次派阎金堂去大坟滩行剌,那是一种神不知鬼不觉的阴谋,可这回是光天化日下进行的,事情一动立刻就会叫人晓得。现在像打牌九一样,把自己的牌已经摊出去了,就看庄家摊牌了。现在他眼巴巴地盯着罗家桥头,看那里有没有摇谷的船出来,带头来的会是什么人?
河里哗哗的水声震动了他,他惊觉地转过过头去看,却见是一条过路小划船。时间已经不早啦,怎么还没来呢,难道今天他们不来了?
呵,但愿不来才好,现在他多么希望他们不来呀,他此刻隐隐的感觉到他们一来他就完了!事情马上就暴露了,但是这三万斤谷他们是一定会来拿的。要不斗他干什么呢?
这时候“死蟹”不声不响像阴魂似地怯怯地走了过来。
“死蟹”并不知道她男人布置的事情,黑无常从来不会把他要做的事情告诉她。但是她感觉出来,这两天她男人正在进行一场可怕的冒险行动。前天他把矮子二妹叫来鬼鬼崇崇地压低声音地讲了老半天,还从钱柜里拿了一叠洋钱和一张田契给他,昨天夜里他坐在被窝里抽了半夜烟。下半夜又在床上反侧辗转了半夜,几乎一夜没睡。她隐隐知道今天会有什么重大变故发生。早晨她发现他脸不洗饭不吃,心绪十分不宁。此刻她见他躲在窗帘下张望着外面,当她好奇地也去张望一下的时候这才发现河头埠已经聚集了一大群人,他们手拿棍棒正在咋咋唬唬地说着什么。她感到这事情一定与她丈夫有关。所以此刻她担心地注意着他跟随着他,
第二十一章 斗霸大会:十一
    十一
黑无常见她悄悄的立在门角落里,突然对她说:
“你把我的换身衣裳整两件来!”
“死蟹”不解地瞪着他,
“快去!”黑无常瞪大小黄眼睛催她:“给我打个小包袱。”
“你要到啥地方去?”“死蟹”担忧地望着面色灰白的丈夫问。
“叫你去整你就去整,罗罗嗦嗦问个什么!”
“死蟹”默默地流泪忧愁地到后房去整衣服。
这时一阵响亮的吵闹声和骂人声传到楼上来,黑无常赶快张出去看,那正是乡农会的摇谷船一条一条从罗家桥头钻出来。
“呵,来了!”罗震山赶快把窗帘拉拢,把身子躲到角落里,不知怎么的他一见到那些船只哗哗从桥洞里摇出来,就感到他的事情已经暴露了。那一条条里面放着箩筐和麻袋的船只,仿佛是一艘艘向罗家开来的战舰。那雄赳赳立在船头上的农会干部和民兵们仿佛是水兵战士,他们那一股生气蓬勃的迅猛的来势坚不可摧,那些站在河边上的咋咋呼呼的毛头小伙子是抵挡不了他们的。
接着是一阵激烈的争吵声和双方互相对骂声,他忍不住地关切地又悄悄的拉开窗帘去张望,只见张贵法哇哇地大叫着,已经带着许多人拿着扛棒冲上岸来。
“完了!”他像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在房里急急地来回打转:“娘的陈二妹一点用处也没有。他雇来的人呢?他的打手呢?”
他想着这一来就要冲到他家来了,他急得向里叫了一声“死蟹”,她不紧不慢地还在里面整衣服。
“快呀,快把我衣服拿来呀!”他奔进去催。只见“死蟹“还这件抓抓,那件捞捞手忙脚乱地在摸索着。黑无常过去一把夺过她手上的已经整好和几件衣裳焦急地说:
“啊哟,赶快拿来呀!随便捞两件就行了,你还在挑什么。”
“死蟹”一时手脚无措地愣在了那里,黑无常把她已经放好的几件衣裳捞过来找来一块包袱皮迅速的折叠包裹起来。但是他忽然把它扔在了一边,焦急地向窗外张望。
这时只见陈二妹在响亮地叫喊着:“赶下去!赶下去!都把他们赶下去!”他看见几个凶悍的的陌生后生正横着稻叉、锒镗和棍棒勇猛地向河边冲去。那些船上来的人都惊吓地向河边躲去。
“好!把他们赶到河里去!赶到船里去,”他的脑子立刻闪过一线希望。不觉心里一阵欣喜:一百元洋钱到底没有白花。
突然一阵响亮的枪声袭来,吓得他浑身一惊,他向远处一望,又一条农船飞快地从桥下钻出来,船头上立着几个英武的解放军,其中一个一只手挂在胸前,不知怎么样的一看见这个吊着手臂的小北佬他心里就发跳,而那个立在他旁边的背横皮带腰上吊着驳壳枪的中等个子的军人,他不用细看,凭意识一眼就认清出了那是张祥荣,而且清楚看出了那小北佬的一只好手也护着斜背在肩上的那支小马枪。
“完啦!”他心里说:“工作组的人也来了,这个问题他当时怎么没有考虑到呢?他吓得拔腿就往楼下跑。关键时刻工作组是肯定会出场的。
“老板,老板,他们冲进来啦!他们冲进来啦!”这时候陈二妹慌慌张张地飞奔进来。
黑无常看到陈二妹顾不得听他说什么,忙拉住他的胳膊说:
“快,快,快帮我去弄套破衣裳来!”
陈二妹愣愣的望了他几秒钟,忽然明白了他的意图,抓着黑无常的手说:
“嗯,老板,快跟我走!到我屋里去。”
“你,你到那里去?”这是“死蟹”又焦急又担忧地哭着跟下楼来:“你,你走了,我,我怎么办呵!”
黑无常以为“死蟹”什么事情都不懂,她此刻突然提出这么话来,他不由的愣了一下,狠狠地瞪着她说:
“你跟下来作啥?我又不到那里去。去!去!去!你到楼上去待着,他们不会对你怎么的。”
“死蟹”无可奈何眼泪婆裟地抚着拦杆立在半楼梯里,侧过头去。反正她在这个家里和童养媳差不多,罗震山从来也不正经八巴地把她当人看待过。等她转过头来,见黑无常早跟着矮子二妹走了。
十分钟后,一个头戴罗索帽,身穿对襟破棉袄裤,腰扎一条破布条,脚上着双破鞋子弯腰曲背的老头子,手挽一只破菜篮,像赶集去一般,从罗家村后的一条小屋弄里走了出去。他走到村后,向左右两边张望了一下,见没有人注意他,然后向南一拐,低着头循着石路,沿塘河沿方向而去。起先他走得慢吞吞的,仿佛在等候什么人似的。走几步回头望望,可等到走出村口,来到保国寺旁边时就越走越快,越走越急,怕有人追赶上来似的。
那时节,人们只顾在村前河边沿互相撕打,谁也没有注意那个从村里走出去的穿破棉袄的老头子。就是注意到了,怕一时也没有人会想到那是谁。
自然我们可以想象,那就是黑无常罗震山。
而等到民兵们去楼屋里搜寻时,就扑了个空。他们没有抓到罗震山也没有抓到陈二妹。
黑无常从罗家桥逃出来,他在路上一面急急地走,一面焦急地盘算着,我到那里去的好?到远点地方去?到城里去?不行,没有路条。再说那药店已经给了他二弟,城里又没有他的户口,住不下去的。既使侥幸进去了,查出来还是要让他们送到乡下来的。那么他只能就近躲一躲了。但就近到那里去躲呢?去每个村庄都要有路条。那末只能在本村,在本村他想来想去只有方家沿方便一些,因为那个村一来靠塘河,以后找机会想出去也方便一些。二来那里他平日比较少去,不至于叫人注意和怀疑。可是到方家沿又到那家去躲好呢?在那里没有亲戚,只有一些熟人,在熟人中他很快就想到了当过保长的方永盛。
第二十一章 斗霸大会 十二
    十二
“对,如今只有找他去了。”方永盛过去当过保长,是他的老部下,过去乡里有事常去找他,他对他布置的工作还算支持。有时他去城里等航船,也常到他的店里坐一坐。半年多前,他侄子来还在他店里讲了半夜大道请他们吃过点心。就凭这老关系老面子,他去找他怕也不至于会出卖他吧?”想着他把罗宋帽拉得低低的,加快了脚步,鬼鬼崇崇前张后望地向方家沿走去。
方永盛自从解放以后,恐怕被人民政府当作资本家和工商业地主看待,——他以前生活一半靠做生意赚来,一半是靠一些小土地出租的。在永芳走了之后,他就没有再找学徒,索性关了临街的正店门,搬到村中央自己的住房里去了。那里既不设柜台也不摆货架了,只在靠窗边摆了几张桌子,在桌上放着几只玻璃瓶,瓶里放些糖果饼干之类的吃食和香烟。另外再在屋角落里摆几埕老酒和酱油之类的副食品。
由于学徒走了,什么事情都只好自己独自经营了,他去收账配货的时候,也只好让他幽灵似的老婆来顾店堂了。好在如今范围已经缩小,来店里买东西的人也少了,大都是一些本村人。遇到赊账之类的事情她肚子里记一记,只得等儿子放学回来或等他自己回店再追记一下了。
这天上午,方永盛正好在家,他老婆坐在灶间编草帽。方永盛戴一付老花眼睛坐在起坐间兼店堂里看报纸,忽然门前黑影一闪,他抬头一看只见慌慌张张地走进来一个穿得破破烂烂,头上戴顶罗宋帽的一个老叫化子来,那老叫化子把一只竹篮在当作柜台的桌上一放,从压得挤眉低的罗宋帽下睁开两只恐惧担惊的小黄眼睛向里外张望了一下,对方永盛说:
“老板,买东西!”
“哦,你要买东西,你买啥东西?”方永盛忙扔掉报纸疑惑地立起身来。
那老叫化子担惊地再次悄悄向外张望了一下,见门外没有啥来人,忙低声拉了一拉罗宋帽。俯身向方永盛急切地求告说:
“永盛老弟,我是罗震山呀你,你帮我一把吧!他们要抓我呢!…你,能不能让我在你家楼上躲一躲?”
“呵,是你,震山先生还是您?您这,这是”他感到左右为难地抓起后脑壳来。
要在解放前罗震山光临他寒舍,他是热情招待还来不及的,像上次他带他的侄子来,不是在小店里热情招待他们坐了半夜嘛?可是事隔半年,世道已经大变,上次在他家待过一会的罗震山侄子解放前已经给三五支队镇压了。他自己在解放前当过伪保长,又开过店收过租,如今自己都担心啥时候,工作组或农会派民兵找上他的门来。而这个当年乡里赫赫有名的伪乡长,前天刚在全乡大会上被批斗过的大恶霸罗震山到他家来,叫他窝藏起来,那工作组和农会知道了就会被说成是“坚持反动立场,包庇大恶霸”的行征,那就要罪上加罪了。今天一早还听说罗家桥人和来拿斗争谷的农会的人打起来了,这事情不定和罗震山也有关系,他不敢隐藏他。
可是不让他躲藏,一时拒绝他呢,一来碍于以前的老上级,面子上说不过去,二来说老实话,他也有点怕他,不说以后万一局势又变回去时怕他,就是现在,他要是让解放军捉得去,到时候他也会反咬他一口的,给他捏造一些自己当伪保长时的罪状,一起拉他下水,那他就要倒大霉了。罗震山这个人的手段他是清楚的。
“方保长哦,永盛老弟,”黑无常看方永盛忧心重重犹豫不决的样子,又焦急地恳求开了:“看在老朋友的面上,让我暂时躲一躲吧明天一早我就走”说着又担惊地向外瞧了一瞧。
“嗯,嗯,这,这”方永盛摩擦着手掌眉头蹙得更紧。
这时前面弄堂里响起一阵脚步声,罗震山惊吓地瞧了外面一眼,说声:“方老板对不起,先让我躲一躲吧!”不经他同意自己就钻上楼去,方永盛只好向他愣在一旁的老婆点了一下头:
“还不快点把震山先生带上楼去!”
“呵,好,好,谢谢!谢谢!一夜就好…你放心,明天我就走”他说着不等方永盛和他老婆来领就一个箭步窜到楼去了。
方永盛等那个从弄堂里出来的人过来买东西。那是村里一个邻居来打了半斤酱油,那人给了钱递过酱油瓶给方永盛,站在当柜台的桌子外面,听得楼上咚隆咚隆的响声,抬头望望楼板说:
“嗯,老阿嫂在楼上打扫房间呀?”
“嗳,嗳,是,是,楼上在打扫房间,嘿,长久没打扫了,地板脏得一塌糊涂,再过几天大儿子要放假回来了,她有空打扫一下。”但他的脸上却变得纸一样白,幸而打酱油的人顾不得细看,接过酱油瓶转身就走了。
方永盛待打酱油的人一走,一时没有买主,赶快冲上楼去,见昔日八面威风的罗乡长此刻正钻在他的眠床底下簌簌地发抖,刚在的声音大概是他钻进眠床底下去时碰着了什么东西发出来的。听得楼下有人上去,以为来抓他的,抖得更厉害,以至使那七弯凉床,像装了弹簧似的此刻抖得咯咯地响。吓得他老婆面色发白地惊惶失措地立在梳妆台旁不知如何是好。
方永盛见状一想,事到如今,再把他赶下去是不可能了,既然让躲就让他躲得隐蔽一点地方吧。他白了他老婆一眼说:“让他躲在眠床底下怎么能行?”他叫他老婆“赶快下去,看着,不要叫别人上来”同时对罗震山讲:
“震山先生,你快出来,要躲我让你躲个保险一些的地方。”
“啊,啊,你说什么?”
方永盛把房门关上悄声对罗震山又说了一遍:“震山先生,你快出来,我让你躲到一个隐蔽一些的地方去。”
“哦,哦,这,好,好再好没有了。”黑无常从床下钻出来。
“来,震山先生,麻烦你扛一下。方永盛把楼口房门关拢,立刻和罗震山一起移开了梳妆台,墙壁下面现出一个小小的人孔洞来,这人孔洞里是个夹墙小仓库。
第二十一章 斗霸大会:十三
    十三
原来哪是当时解放前夕,方永盛为怕国民党溃兵路过抢劫财物,他就在他家这住房的楼上房间里的外墙做了一个夹墙。原来他家的这间房子的墙壁是和旁边另一间也是他家的屋子墙体并列起来的,这就比一般墙体厚了一倍,而隔壁的哪间屋子是他家的柴草间,墙体震动无人知晓。他把里面的两堵墙拆了一个长方形的洞,把砖头掏空之后,弄弄干净,再在前后顶上和下面用一些马粪纸塾平铺齐,里面就有了一个长约两米宽约四十公分的空间,足可以储存千把斤货物,也可横着躺一个人在里面,外面再用一块簿板遮挡住与外墙平整,板壁上再贴上一张姑音菩萨的画像然后再在外面放一张梳妆台掩蔽起来。外面不知道的人只看见墙壁边放着一个梳妆台,怎么也想不到梳妆台后面会有一个空洞和夹墙。临解放前,方永盛怕过路的国民党败兵下来时抢劫,他就在里面储备香烟糖果西药等许多贵重东西。不料到解放时解放大军过来一夜功夫就把他的存货卖光了。解放军来得迅速,国民党兵来不及抢劫就逃走了。以后用不着藏什么东西,这个洞就空起来了。没想到今天罗震山突然来到他家。既然他强迫着进来了,为安全起见,他只得再启用这个洞让他暂时躲避一下了。
现在方永盛就和老婆移开梳妆台,取下一块板壁就打开墙壁下面那个壁洞,对罗震山说:
“震山先生,你快钻到那里去吧,这里面会比较隐蔽一点。”
罗震山从床下钻出来,掸了掸头上的灰尘,见墙壁里面有这么一个好去处,赶快推开板壁,向洞里张望了一下,见里面地方蛮大,足可以舒舒服服的躺一个人,万分感激地说:
“再好没有了!再好没有了!没有想到,你倒准备着这一手…”他说着就爬了进去说:“永盛老弟,我谢谢你了!”说完他就要关洞。叫方永盛赶快把观音菩萨的像放下来,把梳妆台移拢去。
“等一下,我再到下面给你拢点吃的来,”他又到下面店堂里给罗震山拿了几包绍兴香糕,苔生片等吃食,还带进去几包小仙女等香烟、火柴和一瓶正光和汽水,并吩咐他说:吃香烟时你火小心一点。
“好,好,这我知道。永盛老弟,有朝一日我能重见天日,永远忘不了你的大恩大德!”
“没有什么,你快进去吧!外面有啥信息我会及时告诉你的。”
“好,好,我这就全拜托你了!”
于是方永盛又叫上来他老婆把梳妆台搬好。
祥荣听郭后发说他带领民兵们查遍罗家桥都不见黑常和陈二妹的踪影。就立刻布置各村农会和民兵队长到全乡各村各庄去搜查。特别是沿路各村,方家沿,上升桥,望春桥,沿路关卡要严加控制,密切监视。各村的农会和民兵队都十分重视,大家角角落落的都去搜寻,但是到傍晚派去的人回来说,“找不到黑无常。”“不见他的踪影。”
祥荣急得找黑无常老婆亲自来审问。“死蟹”耷拉着晦气色的长脸,只是一味地摇头,说:“不知道,我真正不知道,他出去从来不对我讲到什么地方去的。”
回到乡里,祥荣心中十分烦躁不安,感到虽然斗霸大会取得了一定的胜利,在经济上全乡贫雇农分得了一些胜利果实,过年暂时解决了贫雇农的生活困难。冬天是过得过去了。可是黑无常这条大鱼让他跑了,而且他临行还来个挑起群众斗群众,让黑无常的陈二妹雇来坏人打伤了贵法等几个农会干部和民兵。
“怎么他事先没有想到这一着呢?这两天应该把罗震山管制起来的,怎么斗过了就让他回去自由自在的,自然他不肯歇,这就弄出这么个乱子来。联想到上次小王被打伤,敌人躲在大坟滩里开枪,事后也没有很好追究,他感到自己对敌斗争太麻痹大意,警惕性太不高了。辜负了上级首长,周政委等对自己信任。自己是工作组组长兼党支部书记,他现在是这个九龙乡的一乡的领导,自己是这些事故的主要责任者,觉得自己考虑问题不全面,不周到,不细致,给敌人以可乘之机,给黑无常钻了孔子,深感内疚。他现在真感到当一个工作组长不容易。自己当时觉得带五六个兵来当一个工作组长,大不如在连队带一百多个兵东杀西闯的威风,当时觉得他带一百号兵变成了带五六个兵,真不过瘾。没想到这小小的一个工作组是如此的难带,工作是如此的难做。回想起来,周政委临行时曾对自己说过的,别看一个乡小,九龙乡敌情挺复杂的,你到了那里,要有高度的警惕性,可是自己回来就忘了。取得点成绩就沾沾自喜了,麻痹大意了。结果给黑无常钻了孔子。
夜深人静后他一时思前想后睡不着觉得,就给区委和县军管会周政委写了一份报告。报告中一方面汇报了这几个月来工作情况。一方面还如实地汇报了下来之后,这几个月来所出现的一些问题和自己的错误。并且向县委和军管会作了深刻的检查。最后请求县军管会重派一个得力一点的工作组长来替代他,他宁愿再回到前线去打仗。
报告上去之后,县委和军管会很快来了回信,回信是出乎他的意料的,县委和军会不但没有责怪他的却充分的肯定了他的带领工作组到九龙乡后,说他工会深入群众,发动群众较好,敢于斗争,敢于胜利,工作搞得很出色。特别是把全乡雇贫农发动起来组织起来了成立了各级农会组织和民兵组织,这很重要。夸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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