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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在四明大地-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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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志,你们是什么部队?以前怎么没见过你们?”
“我们是新四军浙东抗日游击纵队!”祥甫告诉他们说。
“嗬,你们这才真正叫抗日游击队!”一个老大伯向他们伸着大拇指说:“不像国军那些游击队,名义上是游击队实际上只会游游吃吃欺侮老百姓。可看见鬼子逃得比谁都快,像猫见了老鼠一样。要都像你们那样真正抗日就好了。”
“大伯,真正抗日的游击队以后会多起来的。”
“但愿如此,以后老百姓就有盼头了。”
当下老乡们还向战士们递茶递烟塞茶叶蛋、塞宛豆等好吃的东西给战士们,如接待和慰问自己的亲人似的。战士们手里衣袋里都被塞满了。
这时喜气洋洋的大队长,走过来看看打了个大胜仗的战士们。见张祥荣肩上背着三支缴来的九九步枪和一大略子弹带。拍拍他的肩膀说:“嗬,张祥荣,你的成绩不少啊!你的枪法练得挺不错的,我看给你打倒了好几个鬼子呢。”接着他挥着手向大家招呼:“同志们,去去去!快到大队部喝茶吃点心去!乡亲们给我们送来了好多慰劳品。去,快去吃一点”
祥荣兴奋地腼腆地笑着,就和罗顺和等战士们一起去村边。当他接过一个姑娘捧上来的一碗茶叶水和鸡蛋喝着吃着,抬头望望这打胜仗后军民一片欢乐的场面,和乡亲们对他们像待兄弟待稀客一般的尊重,感到从没有过喜悦和光荣。
一会,打扫了战场,整顿了队伍,他们要撤走了。村里的乡亲们依依不舍地都来欢送。而这个村里的十几个后生们却干脆都跟来了。说是一定要参加他们的游击队。他们的父母也都帮他们说情,说是与其让东洋人拉去修工事,叫伪军拉去当壮丁,情愿叫他们儿子跟你们去当抗日游击队。跟着你们这支队伍他们一百个放心。大队长和几个中队长商量了一下,决定收留下来。因为刚刚这次战斗,正好缴来三十多支枪,队伍也正需要扩大,于是马上把他们编入各个中队。周大队长也亲自吩咐祥甫两个青年交给祥荣,说是祥荣战斗勇敢枪法也不错,好好带带他们,于是祥甫只好把他提升为战斗小组长。
第十五章;战斗中成长:三
    三
关帝庙一战,消灭日寇两个小队,大大振奋了浙东军民的抗日信心和勇气。形势发展得很快,爱国青年纷纷参军,补充了大批新生力量。另一方面,在中秋节前后,又从蒲东调来一批兵力。随着浙东抗日形势的发展,上级党派来了领导人,把所有在三北抗战的游击队统统编为“苏鲁战区淞沪游击队暂编第三纵队”,并直接在部队中成立了共产党组织。他们到处发动群众,宣传抗日,积极开展游击战争,狠狠打击日本侵略者和汉奸部队‘和平军’与国民党顽固派。
继关帝庙打了一仗大胜仗之后,接着又在三北史家山等地接连打了几个胜仗,震惊了敌胆,军民们的抗日信心和劲头就更足了。
这之后,在日本鬼子和汉奸的破坏侦察下,一度也遭到过一次敌人袭击,受了一些损失。但不久,他们就吸取了经验教训,采取灵活隐蔽的战术,使敌人摸不到找不着他们的一点行踪,而他们却随时随地都能袭击他们,敌人就更加害怕了。
不久,在党中央指示下,为了发展抗日武装力量,加强党的领导,党中央又派来党的领导人,成立了浙东军政委员会。并在游击队经常活动的敌后成立了办事组。抗日游击队那就更在三北地方扎根延藤了。
这期间,祥荣已随部队打了大大小小无数次仗,也受过几次伤,但被他打死打伤的敌人不下几十个。他在战斗中表现得十分勇敢顽强,因而多次获得中队和大队的表扬。
“张祥荣,看你不出,平常不声不响。打起仗来却有两下子。枪法又准打得又狠,好样的!”每当战士们这样称赞他时,他总是红着脸不好意思地说:“那里,那里,我还打得不好!”
“好的!好的!张祥荣,你们两兄弟都是顶呱呱的!张祥甫有一股虎劲,英勇顽强;你有一股蛮劲,冷静沉着。”大队长也称赞他们兄弟俩。
祥荣不但打仗勇敢,深得领导和同志们的赞扬,而且对班里的战友和房东老乡的关系也好。他虽然穿上了军装,可是依旧保持着在家乡当农民替人家做长工时的勤劳朴素的习惯。一天到晚手脚不肯闲。早上人家没起他就早早的起床了。悄悄的给班里的战士们打洗脸水。等大家都起来了时,他又抢着扫帚去扫地,把驻地和房东家里里外外,房前屋后打扫得干干净净,清清爽爽。每当战斗和学习的空隙和傍晚,他就跑到炊事班去帮助炊事员挑水、洗菜、劈柴、洗碗,把房东家水缸里的水挑得满满的。反正,他能插上手的活,什么都干。以至老炊事班长感慨地说:“张祥荣成了我们炊事班的编外炊事员了。”但祥荣红着脸摇摇头说我做得还不够。
“张祥荣,你又要打仗,又要训练,还天天来炊事班帮我们做事,你一点空闲功夫都没有,你不会觉得辛苦?”炊事班的同志这样问他。
“辛苦?再辛苦也没有比当年有些人说苦,累,他却感到一点也不苦。还感到实在太清闲了。
第十五章 战斗中成长:四
    。四
但是祥荣也有感到困难的地方。这就是学习文化和上政治课。起初,周大队长兼教导员给他们上政治课时,他对什么“阶级”、“压迫”、“剥削”、“侵略”等字眼怎么也听不懂,不知是啥意思。后来下课时,大队长给他和与他同类的战士们补课。根据他们的苦难经历,比方给他们听,他才懂了。不但懂了而且比一些学生出身的青年战士理解得更深刻。从此他觉得听政治课也不难了,他觉得周大队长讲的全是老百姓要抗日,穷人要想翻身闹革命的道理。因此,他对上政治课倒更感兴趣了。并使他深刻地认识到,他过去为什么老是受苦受难,黑无常这些人为什么可以为所欲为横行不法的原因和道理。使他从心底里产生了对共产党的热爱。对日本帝国主义和国民党反动的刻骨仇恨。他在革命队伍中觉悟提高很快,打仗也更加勇敢。不久他就在中队建立党支部时,和罗顺和一起第一批加入了中国共产党,成为光荣的共产党员。
如今,他盼着他们的队伍能快点打到他的家乡去。把日本鬼子、伪军和国民党反动派统统赶出去。使家乡的老百姓都能扬眉吐气,使彩凤和阿木叔、咬脐、根宝、贵法和阿二等乡亲们都能翻身得解放。到那时候,看黑无常和张芝青还敢来强横霸道吗?
可大队长说:光懂得革命道理会打仗还不行,做一个革命战士还得要会向老百姓宣传革命道理,还要学习文化。这学文化祥荣和感到要比打仗还要难得多。
起初,卫生员兼文化教员小魏,教他们认字,他们老是认不会,教他们写字,觉得拿那支小小的铅笔比拿七斤重的步枪还别扭,手指头直发抖,不听使唤。学了老半天才学会写个名字和“我是一个中国人”、“抗日”、“保卫祖国”等几个字。但是他顽强地坚持学习,知难而进。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他的刻苦学习下,不久,他就能在大队长,中队长和指导员开会时在一张毛边纸上用铅笔记上简单的话了。
但是在紧张的战斗过后,在繁忙的工作中、学习中,稍为有点空,他还是要常想念家乡,想念他妻子和未见过面的孩子。
“如今彩凤到底在不在家乡?她们在怎样的生活呢?”每当夜深人静躺下来睡觉时,他就会这样想。“自他逃出来后,黑无常有没有再去寻着她?东洋人打进来后,有没有打到芦苇漕去过?如果去了她们和乡亲们有遭害吗?如果她们侥幸还活着,在这艰难困苦的日子里她们在如何过日子的?”他时时刻刻牵肠挂肚地想着她们,恨不得马上打回去。和战友们一起去拯救他的妻子和孩子,去拯救在水深火热中的家乡父老兄弟姐妹们。他也曾从侧面问过大队长。他们几时能打到他的家乡去?大队长说现在条件还不成熟,但这日子不会太久了。他只好日夜夜地盼着等着。有几次他们部队也碰到过一些从他们家乡逃难出来的老百姓,他向他们打听家乡的情况,却谁也不晓得他的家乡和芦苇漕的情况。他想念家乡的心越来越切了,“不知芦苇漕如今到底怎么样了?彩凤和乡亲们在咋过日子?”
第十六章 强征暴掳:一
    一
彩凤和芦苇漕的乡亲们,如今在敌人的铁蹄下挣扎。
这一天,芦苇漕河塘边沿,老兴发等农民在那里削焦泥,削了一会他不经意地向东南方田畈看了一下,忽然他脸色大变,和旁边的人说了一句什么,两人赶快背起锄头惊恐地往田畈里走。他们的行动引起了在桥头边的河埠头和东河埠头南河埠头洗衣服的妇女们的注意,她们一抬头见南边河对岸晃晃悠悠的过来三个影子,吓得“呵”了一声,赶快提起水桶和竹篮,调头就往家里奔。有些人把浸在河头埠石阶上的衣服也忘掉了。他们一边走一边恐惧地大叫:
“小阎王又来了!小阎王又来了!”
“这杂种进来总没好事情!”
“今天不知又来收什么断命的捐税!”
“快走吧,好躲最好还是去躲一躲。”
正在村口菜园边玩耍的小孩们,听说小阎王来了,吓得喊爹呼妈的哭了起来。他们一边哭一边跌跌绊绊地往家奔。有个刚学会走路的两岁多点的小小孩因为奔的太急,跌倒了,吓得爬在地上“妈呀!妈呀!”地大哭。一会,总算他的妈妈发现了及时奔了回来 ,一只手提着篮,一只手赶紧抱起孩子急急地奔回家去。
原来,日伪军打进宁波西乡后,日本人看罗震山原是国民党的乡长,还叫他当乡长。因此他又当了日伪政权的乡长。这小阎王紧跟黑无常,如今也成了日伪军的帮凶,替日本鬼子和伪军卖力。
当下腰挂驳壳枪的阎金常带着王阿五等两个乡丁,背着步枪,晃晃荡荡进村的时候,村里像来了瘟神似的,家家户户悄没声响,连狗都不敢叫了,看见他们赶快奔到草堆里去了。因为有好只几只狗已经叫他们和伪军打死拖去剥皮吃掉了。今天阎金堂他们来到后埭楼屋保长张芝青家,在张保长家吃了点心,喝了一碗茶,与臊狐狸扯了一会野水后,便相跟着张芝青一道出来。
“先去那几户呀?”阎金堂嘴里叨着一支烟翻着户口簿问。
“还是那几户老人家,那几个穷光棍!“张芝青望着阎金堂手上的蓝皮本说。
原来他们今天来是来收治安费的。几户好收些的人家,张芝青已经收去了,今天请小阎王是来是来收老拖欠户的。
“嗯,他妈的,得给他们点眼色看看!”阎金堂猛吸了一口烟,望着村南前头门那个破墙门恶狠狠地说:“都像他们这帮蛇箩老是不解还得了!皇军要东西要钞票向谁去拿?”
“是呀!是呀!阎队副,所以我是只、只好请你们来。一般的人家他们嗯嗯吱吱的也不肯拿出来,但禁不住三吓两吓,他们还是会拿出来的。但这、这几户人家,你再给他威吓也没、没有用。”
“好!看是他硬得过我,还是我硬得过他!”于是张芝青奔丁的带小阎王他们来到破墙门贵法家。
贵法早两天才从集士港修炮楼回来,这会又累又病正躺在床上睡觉,贵法娘在灶间打草帽。这是个破墙门里南北八间里的一间,房主人是在城里开老正茂铁店和杂货店的张永兴老板,如今他们全家都住在城里,这些房子就租给了族里的穷侄子侄孙们住。房子已年久失修,十分破烂,前面七八间靠村南路边是半倒塌的缠着木莲藤的围墙,前头一埭的后门和后头一埭的前门之间是一个长长的明堂。左右两边都有小墙门;南墙中央有一头大墙门;但大墙门除婚丧大事和七月里行兰盂会外,平常都不开的。里面住的居民进出都走两头小墙门,这贵法家就在前面一埭的第二间小屋里。
小屋中间用腰折板隔开,分前后两半间,后间打灶做伙房,前间朝南有窗户,铺着一些已经起翘不平到处是破洞的木地板,虽然走起路来会的的卜卜地响,但比后间烂泥地干燥亮堂多了,而且前面朝南有围墙,比较隐蔽和暖和,所以闲常下雨或冬闲时节,做五个月的长工们和村里的一些闲汉们,都喜欢到这埭屋子的前间来聊天、打牌,叉个小麻将。如今这年月自然没有这个闲心思了。后间全是烂呢地,阴暗潮湿,全靠屋顶上两块瓦片大的一块天镜玻璃来采光。亲靠门边打一坛灶,灶旁边放着一张四脚摇摆的破方桌和两条矮凳,再没其他东西了。
第十六章 强征暴掳:二
    二
这会张芝青带着小阎王和王阿五来到贵法家门口,见大门开着只关着矮门,张芝青便伸进头去往里张望了一下:
“喂!贵法在家吗?”
贵法娘不知是专门坐在这里恐怕像小阎王那样的不速之客光临来找她儿子呢,还是像平常那样喜欢在这里潮湿的烂泥地编草帽,席草不容易断。此刻见黑影一闪,门前一暗,有人走到她门口,她警觉地抬起头来看,见门前站着的是身穿玄色上衣头戴宽边泥礼帽的张芝青,后面跟着腰吊驳壳枪的阎金堂和倒背着长枪的王阿五等乡丁,不由的一惊。
“嗯。”贵法娘望了他们一眼,这么响了一声继续打她的草帽。
安辈份张芝青得要叫贵法娘谓太婆,叫贵法谓爷爷,可是人穷了,好像辈份也卖掉了,张芝青叫贵法直呼其名。贵法娘不敢直呼张芝青名字,但也不愿叫他什么保长,就随口回答:“又有啥事情啦?”贵法娘说:“贵法上会给你们拉去做了一个多月民工,才刚刚回来呢。”
“要收治安费呢,治安费!”张芝青说。
“又是啥个治安费不安费我早两天不是已经给你讲啦,我家贵法给你们拉去做民夫,屋里一个铜板也没进账,全靠我老太婆打点凉帽籴点细糠来度日,还要叫我拿什么户口捐、治安费,你叫我拿啥东西给你们呢?”
“你家户、户口捐不解,这回治、治安费又不肯出,”张芝青望了站在他身旁的小阎王一眼说:“上,上头怪罪下来,你,你可莫、莫怪我!”
这时小阎王挤上前,恶狠狠地睁大牛蛋眼瞪着贵法娘说:“你妈个老太婆!前天我看见你在乡公所籴户口米,就没钱交户口捐治安费?”
说起籴户口米贵法娘愈加生起气来,她前天和彩凤两人轮流拉着永芳, 到慈善局去籴户口米,——实际上还只籴一些发霉了的高梁米,说是要籴米的人都得先到西成桥去抬米,她已经六十多岁的人了,彩凤又拖着一个孩子,虽然她们诸多不便,人没吃饱也没力气但是她们还是咬着牙齿轮流着去抬。抬得累的腰都直不起来。可是抬了老半天,等到她们拿着抬过米的签子回到乡公所慈善局去籴米时,阎金堂他们竟说籴完了,没有了。她对阎金堂说我们已经抬了半天米了,难道就白抬了?苦苦恳求让她们籴几斤,结果阎金堂和姓王的那个事务员瞪着眼睛说:“抬了米就一定可以籴吗?已经籴完了有啥办法!”硬是一斤也没籴给她们,还臭骂了她们一顿,因此此刻贵法娘听小阎王提起籴户口米的事来气不打一处来。
“是啊,亏你们还三日两头来收什么户口捐治安费!前天乡公所籴户口米,我拐着小脚特地奔的去,整整排了一天队,又给你们抬了半天高梁米,等到我们籴了,你们连一粒碎高梁都不肯籴给我。这会还来收啥个户口捐治安费,要这户口有啥用?要这户口捐治安费派断命用场!”
“他妈的!贼老太婆,你敢骂人?老子揍你!米没籴那钞票不正好交治安费?快拿出来!”
“享!我辛辛苦苦起早落夜一花一花的凉帽做来是专门给你们做户口捐治安费的?你们乡公所不籴米给我们,我就饿死给你们看啦!早就叫我到别地方籴细糠来吃了,如今我是一个烂白板也没了!”
“妈的,你这个刁老太婆…”小阎王气得破口大骂,咬牙切齿,正想推开门冲进去打贵法娘,这时睡在前间的贵法在里面问:“阿妈,你在和谁说话呀?”
“喏,还有谁呢,又是乡公所这伙人来要啥治安费什么的。”
“哦——”贵法披着一件破夹袄趿着一双破鞋爿睁着一只独眼蹒跚地走出来:“嗯,我给你们抓去给东洋人当差做了一个多月工事,一个烂白板都没进账,我娘都快饿死啦,还哪来的锡箔灰给你们呀!”
张芝青一见贵法在屋里不由的后退了一步,他知道张贵法是个烂芋头,不好吃。上次派他到集仕港去修工事,也是叫小阎王他们来‘请’他去的。自己对他一点办法也没有。这会他见贵法出来,忙把身子一让,让小阎王上前去和他对付。
第十六章 强征暴掳:三
    三
“妈的,张贵法!这是皇军的命令!你敢违抗!”小阎王冲着贵法瞪着牛蛋眼骂。
“噢 ,你又来啦?”贵法双手撑着腰,袒着破夹袄一只眼斜视着小阎王没好气的说:“这不是上个月你拉我去给东洋人修碉堡的嘛?我做到昨天才回来,一天忙工钱都没赚过,叫我拿什么纸箩灰给你们?”
“你他妈的混蛋!桥管桥,路管路!哦,你去做了两天民工就头出角啦!任啥捐税也不用交啦!这治安费凡是住在当地的人,就是天皇老子也得交!你想赖,没有门!”
“我不敢赖,但要我交,也得要看我拿得出拿不出,屋里弄得像玻璃瓶一样,里光外滑的,还有啥东西好交给你们呢?”
“还有啥东西”小阎王似乎受了这句话启发,他向屋里四处扫了一眼,见这阴暗潮湿的破屋里除了一坛破灶头一张破桌子和灶头上一只破锅外,还真没啥值钱的东西了。他又不相信地气势汹汹地走进腰折门去向前间张望一下,那里除了两张搁铺床上两条破得补钉累补钉灰黑色棉絮露在外面的破被子外,就剩下一张破八仙桌、两条破长橙和一只破柜子。小阎王心里说:“这独眼蛇箩,还真他妈的穷得可以!”他回过身来觉得还是那只破镬爿也许拿到收破烂店里还可以换几个钱,就命令王阿五:
“把那口镬爿挖走!”
“是——”烂眼边王阿五立刻窜到灶跟前掀掉镬盖,拔起那口镬底烧得黑糊糊的镬爿来。贵法娘气得忙扔掉手中的凉帽,颠着小脚走上来拦:
“啊呀!啊呀!你们也稍为积点阴德吧!有吃没吃弄点野菜也要煮一煮呀,破镬爿都叫你们挖走了,那以后我拿啥家伙来煮煮东西吃呀?”
小阎王一步冲上推去开贵法娘骂:“去你的!死老太婆!叫你出钱你不出,拿你个破镬爿还罗里罗嗦的,他妈的钱不出什么都要拿!带走!”
贵法娘被推了个趔趄,差点儿跌倒,贵法忙奔过来扶住,气得他冲着小阎王骂:“你他娘的,为啥打人!为什么打我娘?”他睁大独只眼火辣辣地瞪着小阎王伸手要去拔墙壁上的劈柴刀。小阎王一看赶快去摸屁股后面的驳壳枪:
“你他妈的想造反!”
贵法娘怕儿子吃亏,忙转过身来拦住儿子的手:“啊呀,你就省点祸吧!他们一定要拿,你就让他拿去吧,拿去一只破镬爿也发不了财的!”
小阎王和王阿五乘机赶快提着那口旧镬爿走了。
“呸!娘的,拿去卖掉给你们买锡箔烧吧!”贵法在他们后面狠狠地吐一口唾沫骂他们。小阎王装作没听见,带着王阿五等两个乡丁,提着那只破镬爿骂着走到另一家去了。张芝青也不知啥时候见那尴尬样溜得远远的,这时见小阎王走出来又跟上来。
张芝青带着阎金堂一家一家的收过来,此刻 他们手上除了从贵法家拿来的一口旧镬爿,还多了一条黑褐色的旧棉毯、一只老母鸡、几件半新旧的衣裳和一只破洋粉袋里,鼓鼓囊囊地盛着半袋子粮食。这些东西都叫王阿五和另一个乡丁用两只也不知从啥地方弄来的箩筐挑着,提着,真是满载而归。
走着走着前面到了村前的火烧场基,眼看没啥人家了,要再回去,只有祠堂后面的大坟滩边的旷野里,还有一幢孤零零低矮地像牛拦和草间似的两间小屋。那两间小屋是彩凤和老阿木父女俩住的破草棚。张芝青说:“老阎,回去吧,就到这里为止吧。”
“怎么,前边那两间小屋里没住人?”
“人是有住着。喏,就是这里火烧场基搬过去的那两户。”张芝青并不同情和怜悯他们。觉得叫大火烧过的人家确是逼不出啥东西来了。去也是白去的。
“啥人住着?”
“就是当年张祥荣老婆和老阿木。”
“呶,是她!”小阎王转溜一下牛蛋眼阴笑着说“她如今住在这里?你莫看她穷,前天我还看见她和贵法阿娘一起在乡公所籴户口米咧,没有钱怎么籴米?俗话说‘光棍老倌要背债,孤孀女人可放账。’她不一定没有钱。走,过去看看。”张芝青不好再阻拦,只得像刚在在贵法家那样,让他们上前,自己故意落在后面。
“走!走!走!”王阿五听小阎王这么讲挺感兴趣地走上去。
第十六章 强征暴掳:四
    四
当他们一行人背着长枪,挑着箩筐晃晃悠悠地走过去时,正好遇着彩凤提着一只水桶走过来,她大概是去河埠头打水的。看见这伙人过来,斜瞪了他们一眼,装作没看见似的,就扭着头走过去,小阎王仔细看了她一眼说:
“喂,你不是张祥荣老婆吗?正要找你呐,走!到你家拿治安费去!”
“屋都叫东洋人烧光啦,你们还来收什么治安费!”彩凤没好气地一边走一边说。
“屋烧啦,你人依旧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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