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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在四明大地-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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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时他又想起周区长在部队时常对他说过的话：“打敌人主要靠勇气，靠胆量。只要我们想着受苦受难的老百姓，敢拼敢打，就能打胜敌人，消灭敌人。”又想起当年在三北相公殿，他们第一次打鬼子时，开头大家心里也是多么害怕，敌人当时多么嚣张，可当祥甫喊一声“打”时，大家就拚命的向鬼子冲杀，结果就打了一个大胜仗 ，把鬼子打得落花流水。又想到罗顺和，常常一个人能缴获武器俘虏敌人的事迹。而到集市上来的敌人估计就这么几个买菜的日伪军，人数不会太多，觉得可以试一试，于是第二天，他去郭家弄找罗顺和，罗顺和分散在那里活动。
第二十一章 大闹半里镇：二
二
“嗳——鲜带鱼咧！雪亮的鲜带鱼，快来买呀！”
“嗳——活龙一样的鲜白蟹咧！鲜白蟹快来买咧！”
“豆芽要吗，豆芽！刚刚蜉出的黄豆芽！”
“萝卜要吗萝卜！雪白黑嫩崩脆的萝卜好买咧！”
半里镇的市集上各种各样的行贩们，在自己的滩头边象唱歌打号子似的叫喊着。虽然在日伪军的四面禁堵下，市集不象以前太平时期那样闹猛，但还是比平日热闹多了。从高大的下升桥的桥堍边到下面的八脚凉亭以及凉亭左右面河的街道上，到处都摆满了摊头。除了上面这些叫买的东西外，还有其他各种各样的吓饭摊、摆着梨头苹果的水果摊，劈里拍拉响着火钳的大饼油条摊、沙啦沙啦现炒现卖的糖炒粟子摊。此外还有摆在玻璃箱里的针线发卡吊袜带手帕袜子牙刷牙粉等洋广杂货摊，吃的用的应有尽有。
凉亭中间的一个固定的厚墩墩的肉案上，挂着长条短块的条肉和猪脚猪蹄猪肺猪大肠的肉摊。卖肉的胸前围着一块油泥泥的围身布拦，用大肉斧蓬蓬响地斩着肉块。南面靠河边的牵路边石埠头上，则是一桶一桶像洗脚桶似的园木盆，木盆里养着河鱼。真是河里没有集里有呀。木盆里养着各种样鲜龙活跳的活鱼。有脚板面宽的脊背乌黑的河鲫鱼；有一尺多长令人喜爱的亮闪闪的金鳞红尾的大鲤鱼；有脊背灰黄的尾巴扁扁的像蛇似的滑溜溜的河鳗；以及用稻草扎起来的一串串的毛蟹，和在盆里崩跳的河虾，等等各种鱼虾。这卖鱼的人大都是祖居绍兴的打鱼人。他们头戴乌毡帽，身穿着土灰色短襟布衫，下着浆色大裤管的渔裤。他们一个一个蹲在鱼盆边。这些活鱼大都是他们靠一只小划船和一顶小渔网等简单的渔具打来的。有的干脆就是划着小划子大冷天出着胳膊浸在彻骨冷的深水里俯在河角河缝中摸来的。因此这些鱼虾来之不易。
此外街口的路边上，店家的屋檐下，还摆着一筐一筐的青菜、白菜、大蒜、韭菜、葱等农民自产自销的农作物。
反正从东头的瘸脚小店到西街的聋子理发店门口都摆满了各种各样的摊贩。人们也许要问：这样乱世年月、市面萧条的日子，这里的市集何以还这么热闹？货物还这么多？
这里有个特殊原因，正因为时势乱这里市集才有这么兴旺的。因为九龙乡从望春桥以下，里面从高桥以东，都驻满了东洋人和伪军，这些地方到处都是敌人的岗哨。行贩们一来怕到那些地方赶集去东西都叫东洋人伪军拿了去，二来怕走来过去老向东洋人磕头作揖，再一个现时正是割晚稻季节，田里生活辛苦，种田人家还雇着割稻客，这多少总要买点吓饭，所以做生意的小贩们和想买菜的人都到这里来了。
看这热闹的市集拥挤的人群，人们仿佛忘记了危险的时势，艰难的岁月。事实上这里市集东洋人伪军也时常来光顾的，像上个市集贵法娘腿被踩伤的那天伪军就来过一次。但是这年月生意难做，不冒点风险到那里去做呢？不顾怎么样，这里离赤佬们的窝里远一点，大家胆子就大一点，商贩挑来的多，买卖的人自然也多起来，于是市集就热闹一点了。
但是你仔细看去，卖的人多，买的人少；顾客们拥来挤去，篮子里大都是空空的。到市集最热闹时，大部份人的篮子里还只有一点青菜萝卜，霉头小鱼而已，篮里装得有鲜鱼大肉的聊聊无几。要不是家里雇着割稻客或者是那些乡伸大户人家，吃饭的人多，才到市集上来买吓饭。因此直到快落市时，瘸脚小店门口河边沿摆着的满盆的大鲫鱼和鲤鱼，竟没人来动过，人们走来过去只是看看而已。
“嗳——鲜带鱼贱卖咧！”
“嗳——鲜蟹特别便宜咧！”
“嗳——河鲫鱼、鲤鱼便宜啦，快买几条去呀！”东西没有人要。行贩们就直着喉咙大声叫喊。
第二十一章 大闹半里镇：三
三
这会，市集正热闹的时候，约莫八九点钟光景，从东头大桥边，来了四个穿黄军装的人，两个挑箩筐，两个空着手，走近一看，那两个空手的一个是个矮墩墩的戴猪耳帽的东洋鬼子；他斜挂着一支三八枪；一个是吊着驳壳枪的伪军官；那家伙高个子，虚胖脸，像蹲四金刚；两个当兵的伪军衣裳穿得油泥邋榻，两人各挑着一担很大很深的箩筐。很明显，这三个伪军和一个鬼子是从高桥方向碉堡里下来到这里来买吓饭的。
这时站在理发店门口的一些摊贩们，其中一个先看见的说了一声：“喔，赤佬们又来了。”
“啊——”人们抬头一看，如见了老虎一般，吓的赶快收场，一个个悄悄的过大桥或东头方向溜掉。而这些摊贩一收场，就引起顾客们注意起来 ，大家伙回头一瞧，见到那穿着黄狗皮的四个日伪军摇摇晃晃而来，也都吓得提着篮子赶快又进屋弄和过大桥散去。看见一个动两个动大家都动，于是一时里你挤我拥惊慌失措，市集立时大乱起来。但是那么多人，那么多摊贩，拥挤在那么一块地方，到处踢脚碰手挨肩叠背的，一时里那里能收得弄走得了呢？
眼看着鬼子和伪军已经来到了他们面前，人们就不敢再逃，再逃就会引起他们的怀疑，反招祸祟。于是只好头皮硬硬在这里顶着。碰碰运气吧，如果他看上了你的货物，拿一点去那就算你倒点霉吧。
顾客们也有胆大的，留在那里看，因为他们明白，赤佬们来主要是来拿吓饭的，不是来抓人抓夫的；估计对他们空手人关系不大。
说话间，四个家伙已一晃一荡地来到市场中，那个高个子伪军官和和鬼子兵打前头，两个伪军挑夫跟在后面。伪军官边走边看，他和鬼子看上欢喜的东西，就叫身后挑箩筐的伪军拿，这个摊上抓几把；哪个摊上捞两下，都扔在箩筐里。来到肉摊边便把一刀肋条肉和一只大猪头，外加一付猪肝猪脚蹄，都扔到了箩筐里。反正挑好的捞。卖肉的人“老宗，老宗，”的大声叫。
“你咋呼什么！钱到炮楼去拿好了！”伪军们这样回一句就走人。肉贩们只得皱皱眉头咬咬牙自忍晦气。大瞪着两眼忍痛让他们白白的拿走。
一会，他们迤逦来到街东头，河边摆河鲜的地方，哪鬼子看见黑脊背大鲫鱼和金鳞红尾大鲤鱼时，喜的几里哇啦地忙向伪军官咋呼：“噢咦！这大鱼的很好的迷西！”伪军官忙点点头说：“嗯，大鱼的好迷西！好迷西！”一边招呼跟在他身后挑箩筐的伪军：“喂，来！把这大鲫鱼大鲤鱼都抓点去！”伪军挑夫便放下担子俯身去捞。哪个押队的鬼子便去光顾别地方，抬头见对面一家烟纸店里的木栅栏里方方圆圆的玻璃瓶里，放着五颜六色的糖果糕饼，里面厨柜里还放着许多瓶头酒、汽水，高兴的忙招呼另一个挑箩筐的伪军走到店里去。这时有几个戴草帽穿毛蓝布衫裤的农民也挽着竹篮走拢来，有的进小店去；有的到绍兴人地方去看鱼。其中有两个穿兰布衫裤的二十七八岁的种田老板模样的人，看那个伪军官在那里买河鲫鱼和鲤鱼，很羡慕似的也走过去看，似乎想等他们买好也想买几条。
那两桶大鲫鱼和鲤鱼的主人，是一个戴破毡帽，穿破夹袄，满脸皱纹打着赤脚蹲在河边沿的一个老渔夫。他旁边还蹲着一个头颈上戴着银项圈梳一条大辫子穿着破烂的十二三岁的小姑娘，看来是他女儿。因为买大鱼的人不多，到现在，老渔夫还只卖掉几条小鲫鱼过，他大概担愁凑不足今天籴米的钱，此刻蹲在那里，不时仰起头来愁眉苦脸地望望过往的顾客。有人立下来他就热情地向他们招呼：“老板卖两条去吧！这么大的河鲫鱼难得吃的，要买便宜一点好罗。”这时突然看见那个戴大盖帽的伪军官和一个挑箩筐的伪军向他走来。他先是一惊，然后赶快低下头去避开，并推一下小姑娘叫她也悄悄的躲到一边去。
第二十一章 大闹半里镇 四
四
“喂，这鱼谁的？”伪军官上来问。
老渔夫躲在河边战战兢兢地不敢答应。
“他妈的，没人管？正好！来——”伪军官招呼他的伪兵：“把它都倒去！”
“哦，哦，是我的，是我的，先生，是我的！这鱼是我的！”这时老渔夫只得拌抖嗦嗦地蹭过来。
“嗯，你称一称，多少斤？”
“先生，我没有秤，我去叫中人，——市集上专门给人打秤的人。老渔夫转过身去想去叫中人。
“那就不要称了。”伪军官不耐烦地说：“来，小三子，把这两桶鱼统统倒去吧！”
叫小三子的伪军忙放下箩筐，俯下身来端木盆。老渔夫急了：“嗳嗳，先生，还没称过呀！这钞票不好算…”忙上来阻拦。
“你他妈的算什么钞票？”伪军官把老渔夫推了个趔趄，：“你要钱到高桥炮楼去拿！”
说着这时叫小三子的伪军把木盆里的水泌掉，把一满盆大鲫鱼噼哩啪啦的都倒进大箩筐里去，把空桶往地上一摔。老渔夫颤颤抖抖地心痛得像割去了他身上的肉，见他又来倒第二桶，他哀声地求告着：“先，先生，这一桶莫倒去了，给我留着点吧！我一家五口人，已经断顿三天了，全要靠这些鱼卖掉去籴米的呀…”老渔民夫双手抱拳又打躬又作揖。
“你他妈的老家伙，真罗索！”伪军官起手就给老渔夫一耳光，打得老渔夫向旁一趔趄差点儿跌倒河里去。他的小女儿“爸，爸”地哭叫着赶紧来扶。老渔夫爬起来满腔怒火地瞪着伪军官和正在倒第二桶鱼的伪军，他伸着哆索的手来拦，伤心地叫：
“你，你们还叫人活不活了…”
“嗯？老家伙！你想干什么？！”他伸手去屁股后头摸枪。
“嗯——你要作啥？白手拿了老百姓这许多东西，还想杀人？”突然，一只有力的手抓住了伪军官的手腕。伪军官吃惊地抬头一看，见只是个头戴破草帽身穿毛蓝布衫裤手挽只破竹篮的农民，把手一甩，睁圆怪眼破口大骂：
“你妈的比！什么吊东西！敢来管老子！”
“你买鱼为啥不给钱？”
“老子买东西从来不给钱！你管得着？！”
“今天 就要管管你！”
伪军官从头到脚又把那个戴顶破草帽的农民看了一眼，嘴一撇郫夷地说：“嚯，好大的口气！你是那一部份的？”他的手又伸到后面去摸枪。
那个戴破草的农民早从盛着一束小白菜的篮子里迅速的掏出快机来对准了伪军官的胸膛：“你想干什么…把手举起来——”
也不知啥时候走近过来的在伪军官身后的另个草帽压得低低的的仰鼻孔的农民，这时瑟一下把那伪军官屁股后头的驳壳枪拔了去。
“啊，别误会！别误会！咱们是自己人兄弟你们是”伪军官见自己的枪被缴了去，顿时像一条毒蛇被抽了筋似的软了下来，一边堆下笑脸来问，一边赶快把手举起来。
“不会误会的。”穿毛蓝布衫裤的人告诉他说：“我们是三五支队区警卫队！”
“啊三五支队…”
伪军官听了，一下子吓得混身筛糠，两腿瑟瑟地弹起琵琶来，他斜眼寻找着挑箩筐的伪军，因为他的身上还别着两颗手榴弹，可是此刻那伪军早撂下担子不知逃到那里去了。
“他妈的，霸不用那么霸。怕不用那么怕！”仰鼻孔的农民又用枪在他背上点一下，那家伙身子又害怕地跳了一下。“快把子弹盒枪套都解下来！”伪军官老老实实地赶快把子弹盒解下来小心翼翼地递给仰鼻孔的农民。同时急切地向对面小店望了一下，希望在小店里的哪个鬼子和伪军能发现及时来救他。但是这时候在哪烟纸店里的鬼子和伪军也遭到突然袭击而自身难保。
那个鬼子兵带着伪军士兵，进去时先叫把店里哪些好吃的糕饼糖果皮蛋瓶酒汽水等等装了半筐子，然后又要了两瓶正光和录豆烧和一大堆花生米、苔生片、香糕等下酒食物。倚在柜台边上大吃大喝大嚼着，瘸腿的小店老板夫妇，只是敢怒而不敢言，瞪瞪他们，眼见东西给他们拿去了一大笼，不知又要几天才能赚得转来。而且由于店里那两个鬼子、伪军站在柜台边，来往的人看见都不敢进来买东西，——只有刚才和鬼子伪军前脚后跟走进来的哪两个人例外。他们把破草帽压得低低的，也挤在鬼子前后东张西望，似乎想买啥东西却又一时见他们忙着不好意思开口。
第二十一章 大闹半里镇：五
五
一会，那个鬼子兵已经喝得酩酊大醉，哪录豆烧是度数很高的白酒，这鬼子兵一边自己喝一边摸出瓶子里的饼干蛋糕往哪个伪军嘴里、鼻孔里塞。那伪军把头左右躲避着唔唔嚷嚷的说：“嗳，太君，你自己的迷西！自己的迷西！”鬼子笑着哇啦哇啦地讲着什么鬼话，又递过去酒瓶，一只手按住他的头，一只手往他的嘴里灌烧酒，灌得那伪军来不及吸进去酒直往脖子里胸脯里流，哪鬼子开心得在一旁哈哈大笑。
就在这时，那个戴破草帽的一只眼微闭的青年农民从篮里摸出一把小戳子，有点慌张地向这时毫不注意的鬼子背后狠狠地捅了一刀，哪鬼子怪叫一声，晃了一下差点跌倒，他身旁倚在柜台边的那把九九步枪早被人夺了去，他痛得哇哇嚎叫着，一只手掩着伤口，赶忙夺路往外逃。这鬼子遇剌哪伪军挑夫也早吓得扔下担子赶快往外逃，但是他一转身早也被另一个后生一把抓住了。哪后生把伪军上下摸了一通，只摸出一颗手榴弹来。哪后生把那颗手榴弹往自己腰里一插，把哪俘虏交给门口在卖菲菜的农民，紧跟着前面剌鬼子的那个人，拼命奔上去追赶那个逃跑的鬼子。
到这里大家大概可能已经明白，今天在这里大闹半里镇的准是区警卫队和芦苇漕游击小组的人。
原来祥荣那天去找罗顺和和贵法等游击小组的同志，商量一下之后，分析了敌我情况，觉得买菜来的日伪军人数不会多，顶多不过四五个人，两三支枪，他们两个区警卫队加上芦苇漕游击小组的力量不会比他们弱，于是决定干他一下，做做敌人的规矩。刚才哪个正面制服伪军官司务长的正是祥荣；哪个在伪军官身后夺驳壳枪的便是罗顺和；跟着鬼子混进烟纸店的有哪两个人是贵法和咬脐，门口扮作卖韭菜的则是根宝和阿二。这两天田里生活清闲，忙工也没地方去打，祥荣和罗顺和头天夜里就把贵法、根宝、阿二以及伤才好一点急着想参加游击小组的咬脐讲了讲怎么打法，第二天早上简单的化了一下妆，各提着一只破篮子便往市集上来了。他们原想先在市集上看看，敌人有没有出来到集上捞东西，来得多不多。来得多只得作罢；来三五个人就干掉他们。一方面为民除害；一方面也好张张游击小组的威风和杀杀敌人的嚣张气焰，不想还真叫他们碰上了。原想交手时尽量不震动老百姓，免得叫群众惊慌失措和受捐失，但现在一个鬼子和两个伪军一逃，人们叽里哇啦一叫喊，早把市集闹乱了。这刻里人们拥拥挤挤奔的奔，喊的喊。摊贩们吓得整东西收摊。有些路边的小摊贩来不及收拾已叫奔跑的人群挤掉踏翻。哪个老渔夫感谢那不相识的好人，把他的两桶鱼从敌人手里夺下来他和他的小女儿赶快把把鱼从伪军放弃在那里的箩筐里再倒到自己的桶盆里。虽然有几条已经被倒得蔫蔫的了，但觉得今天这鱼能从老虎嘴里夺下来已经够幸运的了。这要感谢三五支队区警卫队。老渔夫看见箩筐里还有哪么多肉想着一定是从肉摊上拿来的，又忙叫女儿去叫肉摊的人来拿，肉摊摊主见老渔夫那么好，拿去一块大肉和一个猪头，其余的猪脚蹄猪肝猪肚肠都送给了老渔夫。一时里集上市散人走。商店赶快关门塞狗洞，人们都慌慌张张地逃奔回家。
第二十二章 金士昌：一
一一
半里镇市集惊散了，但是祥荣和罗顺和带领游击小组的战斗仍在继续进行。
贵法给了哪鬼子一刀没有戳中要害，哪个鬼子负痛从小店里逃出来时，祥荣和顺和在外面看见，忙把伪军官交给根宝、阿二等去处理，自己和金虎提枪就跟着哪逃跑的鬼子追赶，接着贵法和咬脐也追了出来。
哪鬼子大概是初次到半里镇来，地形不熟悉，又加慌不择路，见有人往西街跑，他也跟着往西街跑，跑过去一看，才知道那里空荡荡的没有地方可躲。想折回去时，祥荣他们已经追赶上来。他慌忙间就拐下河塘往半里镇后面跑。跑到半里镇后面，抬头见前面两里路许，正有个大村庄，他便顺着小河塘拼命向村子里奔，想逃到那个村庄里去躲一躲。
这个大村庄叫金家村弄，当地人又叫金村。在鬼子后面追赶的祥荣、罗顺、贵法等，一见鬼子落野往金村跑，他们也跟着往金村追。他们一面追赶一面朝鬼子脊背打枪，一面还在后面大喊：“抓住他！拦住他！快抓住东洋鬼子呀”过路的人，一看奔过来的是个头戴猪耳帽的鬼子兵，后面还有人在开枪追击，怕吃着流弹什么的，大家更不敢抓，只是躲让在一旁恐惧地望望他们。因为鬼子和伪军太凶狠了，经常只有老百姓给他们抓给他们打的，他们哪里敢抓他们呀！手上又没有家伙，因此一时里竟让那鬼子往前奔去，无人阻拦，而这鬼子又受过良好的军事训练，他奔跑的时候狡猾地像蛇游一样，左拐右弯的，所以祥荣他们在后面开枪也很难打到他，因此使他很快奔近金村。在这里土生土长的金虎见状，他就转了一个弯，奔到村后去了。
眼见就要让这个带伤的鬼子钻进村庄的弄堂里跑没了，这时突然从村前的小弄堂里奔出来一个小伙子一下子兜住了他，猛向奔过来的鬼子扑去，一把抱住鬼子。祥荣正惊奇这勇敢的小后生是谁，仔细一看原来还是金虎。是金虎从村后迂回转出来兜头拦住了鬼子。现在那鬼子哇啦哇啦的叫着，没命的挣扎着，金虎一只手紧抱着鬼子，一只手腾出来就使劲地打鬼子的胸脯，用拳头敲鬼子的头，弯身扳鬼子的脚，猛一把把鬼子摔倒在地。可是这鬼子虽然受了伤，却仍很有力气，他“哎！哎！”地叫着挣手跳脚的拼命挣扎着，一会儿，竟让他又翻过身来，把金虎摔倒在地。听见后面枪声越来越近，他无心再打金虎，想拔脚再逃。金虎见他要逃，便一下子仰起身来拖住他的一只脚，缠得他脱不得身。这鬼子见状火起来 ，便又回身一下子把金虎扑倒。并且骑到他身上去，用拳头猛砸猛打金虎的脸和胸部。金虎的脸和鼻子都被打出了血，他把头摇摆着左右避让着，一面想使劲拗起来，但因身体被鬼子骑牢了，一时翻不起来，他便用两只手抱住鬼子的头，使劲往下猛扳，扳得那鬼子的脸靠近自己脸的时候，他又用拳头使劲猛打那鬼子的脸部和腰背。大概一下正打中了被贵法用小刀戳过腰上的伤口上，痛得鬼子怪叫一声，手一松又被金虎翻过身来，把鬼子翻到底下去。于是金虎又骑到他身上，想去拔腰上的手榴弹来敲打鬼子，但鬼子双手却死劲地掐住了金虎的脖子，直把金虎掐得透不过气来眼睛直暴。这时听见后面的枪声越来越近，哪鬼子掐金虎的手一松，便往上一跃，跳起来。怕金虎再缠他，鬼子顺手搬起旁边一块巨大的栓牛石，高高举起来向金虎头上狠狠地砸去。金虎见鬼子起来也正想撑起身来，惊见鬼子搬起巨石向自己头上砸来，金虎身不由己地仰倒在地，惊恐地瞪着那块大石头。
第二十二章 金士昌：二
二
就在这时，他听到一声响亮的枪声，那鬼子不知怎的身子向前一倾，手上高举着的大石头无力地落在他自己脚前，然后他自己也跟着伏倒在那块巨石上，再也爬不起来。金虎不知是怎么回事，赶快跃起身来看，只见张祥荣和罗顺和向他奔来，祥荣一手提着还冒烟的手枪，金虎这才知道刚才那救他命的一枪是祥荣打的。金虎激动地叫了一声“张队长！”说了一声：“多亏你及时把鬼子收拾了，要不我就叫鬼子砸死了。”祥荣说：“金虎，好样的！不是你迂回进去兜牢鬼子，就让鬼子跑掉了。”说着走过来踢了那鬼子一脚，见鬼子已不会动了，忙奔过来扶起金虎说：“金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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