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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在四明大地-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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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金堂也不理老阿木,伸甏甏甏地踢开老成章家的破门,瞪着牛蛋眼先角角落落地寻,见没有张祥甫只有老成章躺在破床上大叫:
“老家伙!你儿子呢你儿子?!”
老成章抬了一下身子瞪了阎金堂一眼,缓缓地说:“儿子,儿子一个给你们打死了,剩下俩个都去做长工打忙工了,家里那还有啥儿子呀”
“你他妈的别当我们糊涂!昨天夜里人家看见他在罗家桥放火,怎么会不在家?”
“你莫乱讲一起,他出去远天拔地的,怎么会在罗家桥?”
“人家亲眼看见他的,昨天夜里他在罗家桥罗乡长酒栈房放火。”
“那你们当时怎么不当场抓住他?”
“他把陈二妹都差点砸死,凶得很,人家还怎么敢抓他?”
“你们瞎三话四!”这时老阿木夫妇也走过来帮衬说:“阎先生,矮子二妹怕是打死了祥青自己心里有鬼,眼花看到了祥青的阴魂了吧?明明他俩兄弟走出去做生活很久了,怎么会看见他在罗家桥放火?”
“做生活不会跑回来?人家看得清清楚楚的那有错!”小阎王不相信,他带着特务班们立即奔进老成章的破屋子里,里里外外上上下下角角落落都搜寻了一遍,见搜不着人也就骂骂咧咧出去了。“妈的他跑不了!看他能跑到天涯海角去?这人不会走得太远的,走!到附近村里再去找找!看他能躲到那里去!”
小阎王去了之后,老成章嘿嘿地响着直替祥甫担心:“祥甫不知有没有逃出去?躲到山里去可不要再给他们寻着啊!要落在他们手里就没有命了。”
“不会的,”老阿木安慰他:“小阎王那会知道他躲到那么远地方去呢。”
但老成章还是一直担心,怕祥甫在半路上被抓着,怕他们打听到消息到四明山去抓他。
第四章:祥荣与彩凤
    第四章   祥荣与彩凤

自从祥甫出走之后,老成章天天记挂着他,不知他有逃出去没有?半路里有没有叫小阎王抓回来?直到第二天小阎王又到芦苇漕来寻他,他放心了,这说明祥甫没有给抓住,他已经逃出去了。可是祥甫真不来家之后他又伤感起来。行高桥会前,家里三兄弟都在屋里,一家子热热闹闹的,多么开心!没想到一下子弄得家破人亡,祥青高桥会上被矮子二妹打死了;祥荣去鲍家湾做五个月,长日待在老板家里;这下子祥甫又出去了。屋里只剩下他孤孤零零的一个孤老老头,弄得冷冷清清凄凄凉凉,叫人好不伤心!自己身体又不好,躺在床上要喝口水都没人递,亏得阿木嫂常过来照看他,要不他死了都没人知道。
“嘿,想不到我老成章一家给弄成这个样子!”想起祥青多么规矩老实的一个孩子,硬叫他们活活打死,相依为命的祥甫又被他们逼走他乡。他心里真是难过极了。
这头没愁出那头坏消息又来,过没几天,他女儿秀娥从里山带信来:问祥甫有没有回家来过?说他离开她家已经十多天了。他什么时候来过家呀?老成章又大吃一惊:“难道祥甫回家来半路里又叫黑无常的人看见被他们抓了去?叫咬脐到乡公所和罗家桥去打听打听,又没下落,难道这人叫他们弄死了?还是到别处去了?叫人无晓难明。从此老成章为记挂祥甫,病又重了起来。
这期间亏得大儿子祥荣常回来看看。起先是罗家桥着火后,祥荣以前在本村做长工的老板娘彩玲,去鲍家湾娘家,告诉祥荣,传说罗震山家栈房的火是他弟弟祥甫放的,黑无常派乡公所特务班四出找他阿弟,但他阿弟已经逃走了,他爹为此病得更重了。祥荣听了心如油浇: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家怎么这么倒霉呀,如今屋里只剩下老爹一个人了,多么叫人不放心呀!他向老板要了两元预支,连夜回来看老阿爹。夜饭吃好急急忙忙回到芦苇漕,果见老阿爹躺在床上病得昏昏沉沉,骨瘦如柴奄奄一息。他有心想留下来照看爹几天,暂不去干活了,叫彩玲姐带个信去。可老阿爹却摇摇头不同意,还叫他赶快回去,说:
“你不要留下来看过了一样的爹有阿木婶在,她会来照顾我的…你在家里如果小阎王再来,找不着祥甫,会把你抓去填补的。”
这时闻声走过来的阿木婶也劝祥荣说:“祥荣,还是听你爹的话回去的好,在家里危险!黑无常抓不住祥甫一定会来抓你!你爹我们会照顾的,你尽管放心去好了。”
祥荣难过地望着老父亲瘦骨伶丁的身体,只得流着泪连夜回鲍家湾去。
半个月后,他又拿了两元钱,夜里来看老父亲,这会见老父亲病势有些好转,他感到放心了些。这次他除了又给老父亲两元钱还摸摸索索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纸包来给阿爹。
“这是啥东西?”老成章靠在床头奇怪地问。
“这是老板娘…叫我带来给你吃的”祥荣呐呐地说。
老成章透开来一看,是一包白糖浸过的甜姜和金桔饼。“哦,这么贵重的东西,看有看见过,吃倒是从来没有吃过。”老成章望着它多日来难有高兴地说:“是你老板娘送的?这老板娘真好心!她倒咋晓得我生病的?”
祥荣红着脸说:“阿爹,没吃过那你就尝尝看嘛。”
老成章高兴地说:“好,也尝尝从没吃过东西的味道。”他抓起一块甜姜放到咀里啧了一啧笑着对儿子说:“嗯,又甜又辣,这东西真好吃!来!祥荣,你也来一块。”他抓了一块甜桔饼给祥荣,“你不敢吃辣的吃块金桔饼吧。”祥荣也高兴地吃了一块说:“好吃。爹,你自己吃吧。”老成章高兴地对祥荣说:
“祥荣,你明天回去替我好好谢谢老板娘。没有想到彩玲的母亲对你这样好,你得要好好的替人家干活啊!”祥荣红着脸嗳嗳地点点头不说什么。
过了半个月,祥荣又来看望老父亲,还用一只小胡篮又带来一小篮杨梅,老成章高兴地望着黑紫硕大的杨梅说:“又是你老板娘叫你带来的?你自己还没尝过吧?你自己吃好了,何必特特地拿来给我吃呢!”
“我自己已经吃过了,”祥荣红着脸高兴地说:“她一定要叫我带回来呢。”
“哎,难得她这样记得我们。”老成章感慨地说:“上次你回去谢过她了没有?”
祥荣红着脸羞涩地说:“谢过了。”
老成章觉得祥荣在这家人家做长工倒还不错。宝华的丈人,当地人说他非常小气,没想到他老太婆倒心肠这样好。因此,他对祥荣在鲍家湾做五个月倒是放心了,如今唯一牵挂的就是祥甫了。
光阴荏苒,这样又过了两个月,祥荣又来过两次,工钱又拿来过来一次,又带来一些小吃之类的东西,老成章称赞这位善良的老板娘不已。

天气渐渐的热了,老成章的身体逐渐有所好转,现在不但自己能料理自己,有时还能出来在村口走一走,在村前的小石桥上坐一坐,和老兄弟们聊一会天。
一个夏天的夜晚,夕阳西下,晚霞如锦,老成章吃过夜饭,在自己门口的稻场地上乘凉,他身穿一件破布衫,下系一条大腰短裤,脚趿一双破拖鞋,仰坐在一把旧竹椅上和坐在旁边的老阿木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一会,住在东岸的宝华妻子——彩玲,手提着正在编织的席草凉帽,腋下夹着一束正在添加的席草,身后跟着五岁的小儿子 笑迷迷地走过来,主动地与老成章搭讪说:
“祥荣爹,你吃过夜饭了?”
“吃过了!吃过了!“老成章忙立起身来相迎,客气地把自己的坐椅拉给她坐,自己又从家里拉出来一把破竹椅来:“难得你过来呀!”
“你坐着你坐着!”彩玲客气了一下也就坐了下来,一面编她随手带着的凉帽。边打凉帽边说话。让她的孩子在她的身边玩。
这是个三十五六岁的中年妇女,虽然已生了好几个孩子,但年轻时的风韵犹在,她身材适中,皮肤白析,谈吐文雅,可以看出,她出身不凡,过去颇有几分姿色。她的丈夫宝华和老成章同辈,是长房里的干事。当年宝华家也颇有些财产,他种过三十几亩田养过两头牛,雇过两个五个月和一个看牛娃,也算是芦苇漕一户小康人家。要不是这样,彩玲有钱的父亲怎么肯把她嫁给他呢?但是她丈夫宝华从小手脚不下田,又不善管理,只喜欢喝酒义麻将。等她嫁过来十几年家道渐渐中落,后来不幸又失了一次火,把三间楼房和一大堆农具烧掉,只剩下两间破楼屋,把几十亩田都典给了黑无常。家产荡完,他自己也就死了。如今她就靠一个十六岁的大儿子祥海给人家做个半壮长工和自己带种几亩簿田过日子。
因为祥荣从小在她家看过牛做过五个月,这次又是她推荐祥荣到鲍家湾她父亲家里去做五个月的,老成章见她母亲待自己儿子不错,所以客气相迎。
彩凤坐下后就热情地问候起来:“祥荣爹,听说你前晌身体不大好,这晌可好了?”
“好了!好了!多承你关心!”老成章感谢她说。
“喔,好了就好。”她说:“祥荣爹,有些事情只好想开一些了,这是命!古人说:‘千斤力抵不上四两命,’凡人是抗不过它的。只好想开一点了。”
老成章似乎不大同意她的话他不客气地反驳说:“这个我倒有点不大相信!千年瓦爿也有后翻身的日子,我不相信黑无常能永生永世霸道过去!”
“那是,那是。”彩凤见他倔劲又来了她也不想和他撑兜风船,接着她问:“祥荣在我爹那边做生活还好吗?”她一边手不停地编着草帽。她的孩子在一旁玩。
“好!好!你娘待他真好!”老成章真诚地称赞说:“上两个月我生病,祥荣回来看我,三不二时还带来一些好吃的给我吃。嘿!老辈人呀想的真是周到。看来祥荣在你娘家是欢喜做的。”
“是吗?”彩玲望了老成章一眼,低着头一边编草帽一边微微地笑着说:“祥荣爹,我给你家祥荣介绍的主人家不错吧?”
“不错!不错!”
“更好的事还在后头呢!”彩玲诡秘地又望他一眼说。
“哦——”
“你等着给祥荣办喜事吧!”
老成章惊讶地望着她:“啊,这从何说起?”
“人家那边还有个姑娘看上了他呢!”
老成章把头摇了两摇:“这我不相信了,我家穷得当丁响,脚腿肚当米缸,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彩玲,你甭和我寻开心了!”
“你不相信?”
“我不相信。”
“如果真有这么回事呢?祥荣爹,你要谢我啥东西?”
“你莫寻我开心了!谁家的姑娘会看上我家祥荣呢?一个做五个月的。”
“那也不能这么说,萝卜青菜各人所爱。”
“除非是麻疤丑怪,身上有残疾的。”
“嘿!我告诉你,那姑娘不但没一点残疾,还长的十分漂亮呢!”
“彩玲,你在讲天话了,我家祥荣在你娘家做生活碰到七仙女了?”
“倒也不是七仙女,可这事体是真的,我看祥荣是包他喜欢,如今就看你这做阿爹的同意不同意了?”
老成章看她讲的挺认真,不是跟他开玩笑,就望着她问:“哪那边是谁家的姑娘呢?也是穷人家的小娘吗?”
“不,屋里她父亲还蛮有钱的呢,是户种田老板。”
老成章一听,更把头摇得拔浪鼓似的,皱着眉头说:“哎呀,彩玲,我说你和我寻开心寻开心呢,自古道墙门对墙门,篱笆对篱笆,这么有铜钿的人家,咋会看得上我家做五个月的祥荣呢?
“真的呀!人家这娘子就喜欢祥荣呢。”
老成章望望她似信非信地叹一口气说:“就是小娘喜欢咱也高攀不起呀!这得要多少聘金?你看我家上半年出一起大事,又加我生了一场大病,连祥荣在你娘家做五个月的预支都给我用进去了,屋里倾家荡产的,还出得起聘金讨得起这么高贵的媳妇呀?”
“哎!祥荣爹,你莫急,人家不要你啥个聘金,穷也没关系。她都知道的,她就看上祥荣一个人!姑娘情愿到你家来。”
“嘿 ,我不相信!”未等彩玲说完老成章就拼命摆手:“你莫寻我开心了,莫寻我开心了!”
彩玲见此情形,干脆停下手中的活计,望着老成章说:“事体是真的,不过我对你说实话,这个娘子她已经嫁过一回,因为那夫家婆婆为人太凶,丈夫只听他娘的话,对她也不好,她实在吃气不过,才离开的。你要是嫌她嫁过一回呢,那就拉倒!”
“哦!是这样!”老成章听了挺干脆的说:“这倒没啥,只要小娘人意好就好了…不过你讲的这小娘到底是啥地方人,谁家的女儿呀?”
彩玲一听笑着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老成章眨巴着眼睛望着她老半天,他把村里的人家都想了一下说:“我想不出, 我们村里可没有这样的姑娘呀?”彩玲望了他一下笑了说:
“实话告诉你吧!这小娘就是我家的小阿妹哪!你恐怕也看见过,她从小在我家走的,两年前她出嫁前还来过。”
“哦!还是你阿妹呀!”这下老成章听了可高兴了:“这小娘我看见过,长得蛮好看的,我从小看她长大的。记得当年我家祥荣在你家看牛,看祥荣叫我‘阿爹’,她看见我也跟着叫我‘祥荣阿爹’呢,蛮亲切的。怎么眼睛一眨这小娘有这么大了?她几时出嫁的?如今在你娘家吗?”
彩玲点点头说:“在娘家。才去年嫁过去的,那人家饭实在大难吃,我阿妹从小就娇生惯养的,又是个性刚气硬的人,她受不了这口气,不到半年就回来了…你喜欢不喜欢?要是你喜欢呢,我妈说也不要你什么聘金了,这就嫁给你祥荣。我小妹和妈就贪祥荣为人老实,没有婆婆,你为人又好。如果不欢喜呢,那就拉倒。”
“这还有啥话呢!这还有啥话呢!”老成章未等到彩玲说完就忙着答应,“谢谢你阿妹和你妈这样看得起我家祥荣!这么好的姑娘到那里去找?该是我家祥荣有福,你快点给你妈去说吧!我这就拜托你了。”
“嗯,这是个挡起媒人,好做的。”彩玲笑着说:“实在,我介绍祥荣到我娘家去做生活,已经在给祥荣做媒了呢。”
“是哪,是哪,嗳,彩玲,多亏你呀!多亏你看得起我家祥荣呀!”
“这没有什么。这也是他人品好争得来的。祥荣这后生从小就是个勤劳肯做的人,在我家时我就看出来了,我也很喜欢他。”
“嗳,难得你们这样看重他。事成之后我一定会好好谢谢你的。”
“哎,谢我什么呀?”
“这好说!这好说!”老成章高兴地笑着说:“到时候,我专门挑一担老酒、一桌吓饭来谢你这大媒先生。”
彩玲哈哈笑着拎起草帽拉起孩子走了说:“那就这样啦,我明后天走过去对我妈说去。”
“越快越好,我等着你的回音!”老成章立起身来送她两步说,恐怕那姑娘被人抢去。
“嗳,好的!好的!”彩玲边走边点点头说。
彩玲走后老成章还呆呆地望着她的背影好一会,他似乎还不相信这事情会是真的。
 三
但这事情却是真的。而且还是前天彩玲娘把彩玲叫的去,特地托彩玲来说的。
原来彩玲的父亲是清河乡鲍家湾首富,家有大田六十多亩,族里轮流收租的祭祀田八十多亩,楼屋小屋十几间,村前屋后还有菜园、生畜园、竹笆园三个大园子。宁波的钱桩里存有许多洋钱,谷仓里的剩谷烂米田就是里三年不收也吃不完。因为他为人吝啬,脾气古怪,买卖分毫必究,而且只算进不算出,人们便叫他倭老板。这倭老板不但对人家精明,对自己妻子儿女,克得也很紧,所以与妻子儿女们关系也很紧张。儿女们都不愿在他身边生活。俩个儿子从小就到杭州、上海出门去了。后来因患肺病先后夭折。小儿媳早嫁人了。如今家里只留下一个瞎眼的大媳妇和一个孙子,孙子和他也合不来,分给他一些田也自己过。三个女儿,大的就是彩玲 ,十八年前嫁来芦苇漕。二女儿嫁了个上海钟表店职员。剩下最小的彩凤也于去年,倭老板托媒嫁了布政乡胡家在上海开绸布庄的小开。那想到这户人家家境虽好,可是婆婆为人十分奸刁难侍候,丈夫从小在上海滩逛荡,嫖、睹、吃、喝五毒俱全。彩凤嫁过去,嫌她服侍不周,常遭恶婆辱骂和丈夫的拳打脚踢。而彩凤又是从小娇生惯养的妈妈的娇女儿,那受过这种气吃过这种苦啊!她又性刚气硬,嫁过去一个月后就逃回家来了。后来媒人又带着她丈夫亲自来接,父母百般劝说,只得再去试试看,那想丈夫和恶婆变本加厉,打骂得更凶,这一下子逃回来杀她的头也不肯再去了。从此她就耽在家里。经过双方半年多的交涉,在当时经县法院判决,才同意彩凤离婚。离婚后待在家里,因彩凤长得年轻漂亮,倒有很多人来说媒。也有在上海做账房、当经理的高级职员;也有家境殷实的小地主;也有当时新式工人——外国铜匠和红帮裁缝;也有头婚的;也有续弦的;可她却一个也看不中。首先对于上海人,不顾什么样的人,她都害怕了;其次只要有婆婆的,男人再好她也不去!她是吃够了婆婆的苦头了。但是待在家里饭也难吃,又封建又小气的父亲天天念叨:‘嫁出去的囡,泼出去的水,不应该再待在家里。’日日难看她,扬言要赶她出去。她只得放下针线和编金丝草帽,离开闺房,像男小娃一样替他去放牛割草,赶水管车头,替代个看牛娃来勉强吃口眼泪饭。就在这样的环境下,慈爱的母亲劝她说:彩凤你爹地方饭难吃,你好好坏坏再嫁一回算了,做女儿的总得要离开娘家的,那能在家待一辈子!可彩凤却再三坚持说:我宁可这样苦苦难难过一辈子,侍候娘到老算了。
谁知姻缘姻缘自有缘份,祥荣在她家做了还不到半年长工,她却悄悄地看上了这个老实巴交做五个月的。起先祥荣在吃饭间吃饭时,她坐在账房间门口,老是一边编草帽一边偷偷的看祥荣那赤膊露体结实的背影,后来又发现她给他送点心时,总把炒年糕盛得满满端端的;再后来还发现她躲着娘在悄悄地替他缝洗破布衫裤。做母亲的人心是很细的。她已经看出来,她这个强头倔脑的小女儿,对这个做五个月的产生了好感。母亲也了解祥荣这个后生,因他从小就在她大女儿彩玲家放牛做半桩——小长工,她常去芦苇漕大女儿家,倒也是看这小伙子长大的,当年她在彩玲家走时,外甥们叫她“外婆,”“外婆,”小祥荣看见她也亲切地叫她“外婆,”这祥荣从小沉默寡言,规规矩矩的只知道埋头干活,倒也是个好小伙子。这会老头子为人尴尬,近坊上雇不到长工,她托了彩玲,彩玲给她家介绍了当年在她自己家做了七八年的小长工祥荣,她一听就喜欢了。看出了小女儿对祥荣有好感因头之后,想到这个祥荣从小没娘,屋里除了兄弟就只一个老阿爹,倒也适合彩凤不要有婆婆人家的胃口,于是在一个夜晚,她忙完了家务,提着一盏小火油灯回到楼上房间里时,见彩凤又在悄悄地缝着什么,她就试探地问她:
“日里这么辛苦怎么还不早点休息,不累呀?”
“不累。阿妈,你先休息吧。”她看她妈又巴巴的看她缝补衣裳红着脸对她妈说。
娘望着她手中的活计叹口气说:“唉,彩凤,你苦也吃够了,气也受够了,在你阿爹地方这口眼泪饭也不好吃,我看有啥合适的人家还是再走一家吧!”
彩凤听了起先停下针线活蹙着眉头瞪着她不响,以为又是乱七八糟什么媒人来说过了呢,当她娘说到:有钱人家的后生好的是很少,要不还是找户家境差一点,人品好一点这样的人算了——我看祥荣这后生,虽是个做五个月的,人挺老实巴交的,你爹这么多田扔给他一个人,也没个看牛娃,就你一个姑娘家有帮没帮帮帮他,他里里外外一把手,田里生活弄得清清爽爽的,真不容易!换一个人早就走了。我看这后生蛮不错的,虽是个做五上月的,这么会做的人跟着他一口饭是有得吃的,且他又没有阿妈,倒是符合你的胃口…
娘没有说完,彩凤就羞得小脸红到脖子跟,她感到娘已经看出了她对祥荣的端倪,像被娘抓住了把柄似的难为情。忙低下头去低声的说:
“阿妈,你在乱七八糟的说些什么呀”
母亲知道这心刚气硬十分泼辣的女儿不直言反驳就是同意了,彩凤娘一阵高兴,觉得自己睬的没错,于是又进一步的试探:“彩凤,这有啥难为情的你如同意呢,妈明天就叫你大姐去说说看”她说到这里只见彩凤嗔怪地叫了一声“阿妈——”再没说别的,于是第二天半里镇市集,她就托村里人带个口信叫她大女儿来家一趟。
当时彩玲一听说娘是想把小妹嫁给祥荣的婚事。高兴的拍了一下大腿说:“阿妈,这事体包在我身上好啦!祥荣他爹呀,盼媳妇都盼花了眼啦,他早就托过我的,如今他二儿子没了,小儿子又出走了,他一个人在家愈加冷静了,愈加想儿媳妇了。阿妈,这事体我包你马到成功!”可是她母亲说,你莫想得这么定当,我家彩凤总是嫁个一回的,是二婚头。人家祥荣可还是童子小倌人呀,你去说要给人家讲清楚。可彩玲说,只要他们俩个欢喜就行,你顾他头婚二婚的。至于他阿爹呀,我想愈加不会计较这些了。他是个实惠人。这事体就包在我身上好了。你就笃定等着听好消息吧!
彩玲娘说:“他爹要是不嫌弃,你就给他说:‘我不要他们一分钱聘金,就把这个小娘送给他了。他要是嫌我们是二婚那就拉倒!”结果彩玲回去果然一说就成。
第二天彩玲回娘家去复命,路过牛轭畈她父亲田头时,正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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