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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在四明大地-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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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学读书与打柴火,他感到还是打柴火难得多,当然相比给人家放牛,割柴火好一些,因为没有人催,没有人骂。但妈妈有期待,每天烧饭要有一定的柴草,这烧柴草的灶头,是一头火老虎,多少柴草让它张着大嘴吞进去了,一天三餐要吞好多柴草呵。而平原地区,只有一块一块坟滩和河塘边沿,才有些少量的小柴株和茅草之类的东西。像山里那样大批的荆棘和各种各样的小树是没有的。有的只是一些小乌桕树和剌老虎以及一些小棘条。因此他和小伙伴们,有时为争割一点柴株而发生抢夺的事。有一次,姨妈的小儿子,只比他大几岁的永庆,在一个坟头墩,与他抢割一株两个指头粗的柴株,永订人长得比他高,力气比他大,因此强横霸道地抢他正在割的那株小柴,柴刀一下子割到永芳的左手面上,永芳的左手手背面一下子叫他割去了一块一寸多长的肉。当时鲜血直流,痛得他哭回来,叫妈妈好心痛,妈妈为此事还与姨妈吵了一顿架。妈妈在针线篮里找了一块小布头把伤口包上,为此,他在家休息了好几天没去割柴。自然读书还是照样去。
第七章 文老师:四
    四
今天是礼拜天,正是秋高气爽的好天气,柴火容易割的时候,他自然抓得更紧了。他暗下决心,今天一定要割两担回来。所以他吃好中饭帮妈做完了家里应做的事,就出去了。
彩凤想着如今除了自己起早摸黑多做点草帽,家里别无一点收入了。除了三张吃口之外,永芳读书又增加了学杂费和买笔墨纸砚之类的文具费用,负担更大了,所以柴火之类的事她只好硬着心肠让永芳去多辛苦一点了。
永芳出去割柴后小芳也出去到附近门口去玩了。彩凤一个人在家里做草帽,更加静寂了。她是不喜欢串门去走人家的。喜欢安静。像今天这样她更不出去了。孩子们出去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回来,孩子们回来不见她要四处乱寻的。所以她愈加安心蹲在家里了。
约莫到田头人吃点心的时候,彩凤手指飞舞地拨动着席草做草帽,心里漫无边际地在想着什么,忽然门口亮光一闪,走进一个人来,彩凤抬头一看,不由的惊讶不已,是永芳学校里的那位文老师!她打把小阳伞,挈一只当时流行的年轻妇女们提的木夹布袋姗姗地走了进来。
“嗯,这个地方还好找的,我进来问了一个看牛小娃就问到了,永芳家果然在这里。”文老师一面进来一面对彩凤说。
“嗳呀!还是文老师!快请里面坐!快请里面坐!”彩凤忙红着脸站起身来招呼:“我家见客不来的,又小又邋塌。”她手足无措地忙乱着,拖过刚才自己坐着的那把有靠背的竹椅子让给老师坐。接着又忙从灶头桌橙上拿来一只茶杯,用水洗了洗,倒了一杯蒸开水给老师:
“嗳,老师,真不好意思,没有热水,也没有茶叶,只好请你喝点冷开水了。”
“冷开水就好,冷开水好。”文老师欣然接了过去,竟喝了两口,然后放到当桌子的小木箱上,就在竹椅子上坐了下来望着彩凤编草帽。彩凤心里感到一阵欣慰,觉得这位穿着整整齐齐清清爽爽的年轻女老师,不嫌她家肮脏,还拿起冷开水就喝,十分平易近人,真是难得。她又忙从床铺上拿过一把扇子递过去。
“文老师,天气热,快扇扇。”
文老师接过那把扇面用红录草嵌花的竹柄草扇翻来覆去地瞧了一会,微笑着问:“永芳妈,这扇子也是你自己编的?”
“嗳,一天到晚编草帽,没功夫,随便编个扇扇,编得不好。”
“蛮好的,蛮好的,又轻巧又好看。”又随手拿起放在地上的编了一半的草帽说:“这是两根心。编这么一顶现在能行多少钱?”
“便宜着呢。”彩凤说:“五角一顶。籴一升米这样的草帽要编两顶呢。”
“哦,现在草帽这么便宜了呀,这种草帽一天编三顶也够忙的了吧?”
“是啊,一天打四顶要起早摸夜了。”彩凤感到奇怪,这位老师对编草帽也挺在行的,她微笑着问:“老师,你对编草帽好像也蛮内行的?”
“是啊,我在家时也编过草帽。”
“哦,怪不得呢,你估计得这么正确。”
彩凤觉得和这位老师更亲近了些,感到文老师可能也是平民出身。
这时彩凤便坐到另一把破竹椅上,就手抓起刚才放在地上的草帽重又编了起来。一面编草帽一面和老师说话。
“永芳呢?礼拜天到那去了?”到此她才问起她的学生。
“去野外割柴火去了。”
“哦,这孩子在家也很勤劳啊。”
彩凤红着脸惭愧地说:“是啊,家里困难,柴草买不起,亏得他割点野柴来烧饭。”这本来是实事求是的话,觉得对于要求减免永芳在校读书的学费,好使她有个较深的影响,但说了又觉得不该说的,怕她问起永芳的父亲来不好回答,如果她问起永芳爹是干什么的,如今在那里,怎么给她说的好呢?她不愿意在不晓得她家情况的人面前谈起这些事情的。于是她忙叉开问老师:
第七章 文老师:五
    五
“文老师,我家永芳在学校里还好嘛?”
这是无话找话,事实上她就早就了解她的孩子的学业了,她几次翻过他的书包和作业,算术做得清清爽爽,描红簿老师画的红圈圈很多。她知道她儿子读书是用功的。
“好的。永芳很会读书,很用功的。”文老师称赞地说:“是班里最优秀的学生,他还是班里的班长呢。”
“有这么好嘛?”虽然知道自己的孩子还是替她争气的,但没想到老师讲他这么好,彩凤一时高兴得满面红光,这是这些日子来她从没有过的高兴。
“哦,还叫他当班长,这是老师对她的培养呀,他会管人家嘛?在家里是自己管自己还管不好呢。”
“嗳,蛮好,蛮好的。对班里工作很负责的。这孩子将来会有出息的。”一面说着,她一面还关切地角角落落的观察着什么。彩凤心里说,大概是来了解她家里的经济情况的吧?由此她心里更肯定,她从没有来过这里,她决不是小魏。
这时门外有个孩子叫了一声“妈妈!”是小芳扶门框蹒跚着走了进来,一看家里有个生人,手托着门框不动了。
“哦,这是永芳的小弟弟吧?”
“是我家第二个。小芳快叫老师,这是哥哥读书学校的老师,快叫老师!”
小芳怯怯地叫了一声。
“嗯,小芳乖,你几岁了?”她见到小芳流露出一种慈母的表情,慈爱地看了他好一会。
“也有三岁了。”他母亲替他回答。
“嗯,小芳真乖。”文老师就手把他拦过来让他倚在她的膝边。喜欢地瞧着他。又抬起头来随便地问彩凤:“永芳妈,你独自带着两个孩子?永芳他爹是做什么的呀?”
真是那壶不开提那壶。彩凤碰到生人最不愿意提到永芳的爹,她进来时她曾想过,但愿她不要问起孩子他爹的事情,可是现在还是提了起来。听得问,她不由一阵惶惑面孔窘得发红,把头低下去一会儿,她想给她讲他爹是出门的,恐怕当地学生知道的告诉老师被人家当作说慌,不诚实。想了一下,觉得当三五支队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体,还是以实相告吧。于是她低着头呐呐的说:
“老师,不瞒你说,永芳他爹跟三五支队去北方了。”说了这一句,彩凤感到像说了一件坍台的事情似的,面孔变得血红羞愧地低下头去。可是没有想到文老师听了却十分高兴地望着彩凤说:
“嗯,果然是的。”她仿佛是对自己说:“永芳妈,你不用难过,永芳爸爸那是爱国抗日的战士,这是光荣的。不瞒你说:我的丈夫也随三五支队去北方了呢。我是一百个放心。”
“啊,文老师,你说什么?你先生也跟三五支队去北方了?”
“对呀,当时跟三五支队去的人可多了!”文老师又望着她补充说。
“哦!哦是这样呀”彩凤听了文老师的话,她呵呵地应着,兴奋的长长地叹了一口。听了文老师的话她真是太高兴了。
自从国民党重来之后,多少人说起三五支队如谈虎色变。谈起三五支队的家属就像谈到土匪强盗的家属一样可怕和可憎,可没想到这位文老师听了却是对她那么尊敬。而且她告诉她的丈夫也跟三五支队北撤了,还告诉她许多同志都跟三支队撤到北方去了。她突然抬起头来瞧着文老师。高兴得眼睛发亮。脸上放光。变得美丽起来。原来文老师和她一样,也是个三五支队的家属,就凭这一层,她和她就突然感到亲近起来。并且她现在感到不孤单了。去北方的人是哪么的多,就像文老师说的哪样,跟共产党去北方打国民党反动派是光荣的。
第七章 文老师:六
    六
彩凤到此,感到文老师今天到她家来,是来告诉她好消息的,是来认她的,可她不明白,文老师当年远在镇海,她是怎么会知道这九龙乡芦苇漕有她彩凤这样一的一个人的?是调到这里学校以后她听人家告诉她的?怎么知道她丈夫也是三五支队的?到此她高兴地问文老师:
“文老师,今天你来我家我真是太高兴了,但是文老师,你倒是怎么知道我是三五支队的家属的?”
文老师说:“我没到这里来之前,听我表妹讲起过你的情况…”
“你表妹?”
“我表妹是当年来你们这里做过妇女工作的魏小兰。”
“啊…原来你是小魏的表姐?”
文老师点点头。
彩凤兴奋得更像喝过葡萄美酒似地脸红红地望着文老师说:“怪不得我那天带着永芳到你们学校报名,一看见你,就觉得似乎有点面熟,好像当年的小魏同志。原来你们是表姐妹!如今小魏同志在哪里”
文老师把一根指头放到鼻子面前,她嘴里嘘了一下,向彩凤做了一下眼色,然后忙起身去外面张望了一下,看没有什么人过来,她轻轻地把门关上,又问隔壁住的是什么人,当彩凤告诉她隔壁住的是阿木叔公,是自己人。文老师这才点点头重又坐下来对彩凤说:
“永芳妈,你那天来学校报名,听了你儿子的名字和你家住在芦苇漕,后来我又问了一下你家的情况,我就基本上清楚了。
“是呢,永芳对我讲,你待他这么好,我当时就想你可能是三五支队的人。”
“这没有什么,是应该的。你就把我当作当年我的表妹吧!”
“你表妹小魏如今在那里?”
“我表妹如今也在四明山。”
“哦,哦,这可好呢!这可好呢!原来小魏仍在四明山工作。”彩凤说:“文老师,你们表姐妹俩长得蛮相像的。”
“是嘛?我们是姨妈表姐妹,可能有点像,”文老师高兴地笑笑说:“既然这样,你要像当年对待小魏那样对我,随便一些好了,不要把我当外人。不要对我客气。”
“嗳,嗳,好,好,我是只会相烦你的。”彩凤灵敏地点点头,因为现在已经知道了她也是三五支队的家属,还是小魏的表姐,了解她的身世和家境,就像没有见过面老早就熟悉的亲人突然走拢在一起一样,便不怕她见笑,她看她脸被太阳晒得红红的,额上还流着汗,便起身拿木盆到水缸里淘了半面桶水来捞过自己在洗的旧毛巾,放到文老师面前:
“文老师,你路上走得热煞了吧,洗把脸吧,只是我这毛巾不大干净。”
“说那里话来。好,我洗一把。”
她洗了脸,揩了头颈,擦着手说:
“永芳妈,自从三五支队北撤,永芳他爹走后,你一定吃了不少苦吧?”
“苦”彩凤顿时眼眶发热,鼻子发酸,一阵激动她低下头去,不由得热泪滚滚而下。这刻上她仿佛是一个离开娘的孩子,受尽人家的欺侮,当娘回到她身边时,娘体谅地说你委屈了那样的话,不由的触痛了她从三五支队走后这些年来的屈辱和伤心之情。
第七章 文老师:七
    七
她想起当年生小芳快要十月临盆时,被黑无常抓去,在乡公所被灌辣椒水几次死去活来,醒来后躺在血泊里,半夜时要把她把扔到义葬滩去,要不是好心的阿昌伯救她已经死了。她又想起小芳生下来,家里没有一粒米的苦难日子。想起小芳当时差点要卖给人家,一家人难舍难分的悲惨情景。她想起为生活所迫她扔着生下不到一个月的小芳,到高桥镇去给人家做奶妈,小芳差一点死掉的情景。还想起不久前,永芳被强拉去给黑无常放牛,永芳在黑无常家吃的种种苦头。
这种种的屈辱和痛苦的回忆,一时里使她心潮起伏,感情激荡,那迫害、屈辱、伤心、痛苦、愤怒、仇恨,一下子都冲到她脑海来,令她脑袋昏晕,手脚冰冷,混身哆嗦地呜咽起来。她一边哭一边诉说,约略地把三五支队北撤后她和村里民兵们受的苦难和迫害向文老师讲了一遍。文老师一面听一面点头。末了她把毛巾递过去说:
“永芳妈,有些情况我已经听说了,这是可想而知的。当时我在镇海,我们哪里也和这里一样。国民党和日本鬼子在迫害革命人民方面,没有什么两样。这笔账要算到国民党反动派头上去,好在你苦苦难难如今把两个孩子都养下来了,永芳大了读书也很聪明,他很懂事,这是你值得自豪和骄傲的。将来北方的队伍打回来还会更好。”
彩凤听着,不时拿过毛巾擦泪,不时点头,末了她说:
“文老师,目前这孩子上学是亏得你了,我如今明白,是你叫永禄他们带信来让他来你们学校读书的。到了学校里你又这样关心他,文老师,我不知道怎么感激你好呢!要不是碰到你,我是没办法叫永芳去上学的。我就是有心栽培他也是心有余力不足呀,屋里连饭都没得吃,那还有钱让他去上学呢?”
“永芳妈,不要这样说,我们是自己人,更别说这些话了。我刚来,也帮不上你什么忙,再说帮助一些贫困的学生,这也是我当教师的应尽责任。永芳妈,这苦日子不会很长了。”文老师与彩凤肩按着肩,头碰着头安慰她说:“你听说了嘛?不但解放区越来越大,解放军越来越多,我们这里四明山现在又有了三五支队游击队”
“真的?”
“真的。”
彩凤突然破涕为笑,转悲为喜地拉住文玉兰的手,激动得满脸放光,声音打颤,她睁着泪汪汪的眼睛盯着文玉兰兴奋地说:
“文老师,哪当年我们这里的同志有在哪里吗?”
文玉兰抖动着披肩的短发,依旧含笑地对彩凤说:“有!罗顺和不是你们这里出去的嘛?听说他当年和永芳爹一道在黑无常家做长工的,也是张祥荣同志的战友。他现在也在哪里。”
“罗顺和他没有去北方,也在那边?”
“他现在是新发展起来的鄞慈县中队的领导人之一。”
“哦。”停了一下,彩凤说:“要是他们会到这里来就好了。也好教训教训黑无常这帮坏蛋们,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会来的。”文玉兰挺有把握地说。
彩凤本想问问她如今这里是不是还有党的组织,她知不知道,到那里还能再接上组织关系。但是文老师新来乍到,觉得一下子问她这样的事情太唐突,等以后慢慢再问她吧。她只是自言自语地说:
“要是共产党和三五支队再到这里来就好了。”
“会来的,”文老师说:“不过我们不能光等他们,我们也要做些工作。为他们提供些方便。”
“做些工作?提供方便?”彩凤皱着眉头不解地问。
“是啊,永芳妈,你愿意吗?我听说你在抗日战争时是很积极的。还当过妇救会主任。”
彩凤的眼睛一亮,本想问:“你是不是党组织派来的?”但觉得还是太冒失,只是红着脸高兴地说:“过去我是跟小魏一起跑跑腿,可那时候有三五支队共产党,如今”
文玉兰接上说:“如今党还在,只要你有不怕困难、不怕牺牲的精神,你还有为党工作的机会。”
第七章 文老师:八
    八
彩凤心里明白:文老师是共产党的人,这说话就是党的领导人的口气,她可能知道自己过去入过党,但不知道自己如今对党的态度有没有改变,自己有没有被白色恐怖所吓得,试试自己的心,她听了心里热乎乎的。热切地望着文老师说:“文老师,只是这么多年了,我如今不知道怎么工作了?如今我在这里能做些什么呢?”
文老师告诉她:你刚才对我讲的有些情况,就是很好的材料,叫她以后在这方面,特别是乡公所黑无常这些人怎样欺压百姓,怎样仗着国民党反动势力作威作福。陷害革命人民和他们的家属,以及他们如何和国民党顽固派和特务们陷害百姓的情况,注意收拾一些,到时候叫永芳带来给我,我想法送到山里去,到时候他们就会出来惩罚他们的。
“哦,哦,”彩凤不住地点头应着,高兴地说:“这容易,我会收拾的。”
“好,”文老师点点头高兴地说:“我早就听我表妹说过,说你是个很好的女同志,过去受反动派迫害很深,据说你很坚强。你们一家人都是好样的,你小叔是后埠桥战斗的英勇烈士,永芳他爸爸是抗战时期的区警卫队长,组织上很怀念你们,前天我碰到了他们还特地叫我问候你“
这已经够了,这已叫受尽折磨的彩凤一下子都受不了了。她嘴一撇,叫声“文老师!”一下子扑在文老师的肩上激动地哭泣起来。
文老师紧紧地抱着彩凤,知道她打开了感情的闸门,让她痛痛快快地哭一会,让她把几年来的苦难、委屈、仇恨、痛楚统统倒一倒。好使她从此心情舒畅,精神振作一些,重新鼓起生活的风帆。
等她哭好,感到难为情地拉过毛巾揩眼泪擤鼻涕的时候,文老师悄悄地伸手去提包袋里摸出五元大洋来塞到彩凤手里说:
“这是祥荣同志的战友叫我带来的,让永芳买点读书文具,你收下吧。”
“啊!”彩凤的手仿佛被烫了一下似的,忙缩了回去:“这我不要,我过得去的,同志们如今在山里一定比我更困难,我怎么能要他们的钱?我不要!我坚决不要!”
“这是他们的一点心意,”文老师又塞到彩凤手里:“他们再困难总比你好过一些。你不拿就见外了。”
彩凤还是不肯收。
文老师说是他们再三嘱咐我的。前天我碰到他们,我对他们说,张祥荣同志的孩子已经上学了。他们听了很高兴,说:哦,这小家伙长得这么大啦,于是他们就凑几元钱叫我带来给你,说这几元钱就给永芳买几个学习小本本,做一套衣服吧。——你看,人家是给永芳的,永芳妈,你就给永芳代收一下吧!”彩凤这才勉强的收下了。
其实这五元洋钱是文老师自己到这里来教书拿到的第一个月工资里拿出来的。但彩凤此时听她这样感情真挚的说,却没法不使她相信。她拿着那五元亮光光沉甸甸的洋钱,心潮起伏,那不是几元洋钱,那是祥荣的战友们一颗关怀她的火热的心啊!她无限感慨地对文老师说:“周区长他现在也在那边吧?他们现地身体好嘛
“周区长?你说的是不是当年在这杏林区委当区长的周云松区长?”
“对,对,对,就叫周云松。当年常和小魏一道到我们这里来的。”
“哦,他呀,他早和北撤的同志一道去北方了。”
“呵,这可好呢。周区长也去北方了。”
“是啊,还是他们去北方好呀,留在这里的同志是苦多了,也危险多了。”
“留下来的同志如今怎么样?”彩凤关心地说。她丈夫要是留下来不知如今会是怎么样了。
“留下来的不很好,当然为了这里的工作的需要,这也是没有办法的。”
“他们后来怎么样?”
文老师怀着对国民党愤恨的心情说:“自从三五支队北撤后,国民党集中三万多各路军队,分三十几路向四明山进攻,像梳头一样,把四明山都梳了一遍,把一些怀疑的对象都抓去,对他们进行拷打逼供,连一个曾收了一张三五支队的抗币的小贩都不放过。当时他们只得在大山里转来转去,吃野果喝溪坑水过日子。夜里就住在野兽出没的深山冷岙里,搭个柴棚遮遮风雨。有些同志就在这时候被他抓走了,让敌人给杀害了。后来他们没法在哪里坚持下去的情况下,只得分散疏散到三北,到天台,到平原地区投亲靠友,暂时隐藏起来,经过很长时间的寻找和整顿,才逐渐又慢慢恢复过来。当时留下来的同志和伤病员,已经有很多给国民党反动派杀害了你听说过过去一直在三北打游击的朱洪山和黄明同志嘛?”
彩凤点点头说:“当年我听他爹起过。是个很厉害的三五支队领导同志。他们怎么样?”
“他们都叫国民党反动派杀害了。”
“都叫敌人杀害了?”彩凤睁大眼睛气愤地说:“国民党反动派真狠心啊!”她望着外面的田野,心里久久不能平静。原来留下来的同志经过了这么多的曲折和苦难,这比自己受的罪多多了,她到此也庆幸她丈夫跟了三五支队到北方去,要不留在这里还和知会怎么样呢。
第七章 文老师:九
    九
良久,文老师叹了一口气说:
“是啊,为革命不知多少好同志牺牲了,光在三五支队大部队撤退后几个月,坚持在四明山的三五支队同志和伤病员,就叫国民党杀害了几十个。这些同志在和日本鬼子战斗中出生入死,没有死在鬼子手里,想不到竟会死在当年的同盟军手里。”
彩凤由此想到她丈夫他们大批北撤去的部队,如今不知怎么样呢?当年他们北撤之后,消息很多,传说很多,有人说他们全都安全地撤到北方了;有人说北撤到长江边上早叫国军打散了。黑无常他们全都是这么说的。当然她对他们的话是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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