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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魂草-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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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英勋啐道:“那个死胖子最会耍赖,忒无脸皮,人比我大,每次来看上我的东西就死乞白赖,我娘总是叫我让他,弄得我都快郁闷死了,这回且不能让他得逞。”

瑶草一听这话,忙拉着方英勋笑嘻嘻拍马屁:“三舅母就跟我说,说六表兄最聪明,最会玩儿,你教我个法子,我们叫他个吃个闷亏。”
敌人的敌人是朋友,说的就是瑶草方英勋,表兄妹马上同仇敌忾结成联盟。
方英勋马上笑着大包大揽:“这有何难,外城戚老伯家就是养鹅的,我跟他家常来常往,我们去他家挑一只跟黄小丫长得十分像的,糊弄过去就是了。”

瑶草忙扶手笑道:“这个法子好!”忽然又道:“可是那黑小胖知道黄小丫会做游戏、会亲人、会护短,认得主人,买得那鹅还不露馅了?”

方英勋唧唧笑:“也是呀,我这鹅自小养大的,跟我一个屋睡一个屋里吃,还知道自己去后院里如厕,戚老爹那鹅是野放得,不光不会认人做游戏,还随地如厕,那黑胖子精得很,不出一刻,保管露馅。”

瑶草顿时满腔热情化作冰,恹菜了:“唉,可恨的死胖子,阴魂不散!”

 

作者有话要说:这边梨君刚刚平复下来,乔家姐妹一行人已经临近鱼池听亭,梨君瑶草微笑起身与个人见礼不迭。

瑶草本打算与她们寒暄几句,借机告辞便万事大吉了。熟料那玉芳进了亭子直奔大黑胖,等瞧清楚,立时瞪大眼睛:“文表弟?你为何在此?”

大黑胖一贯不耐烦这两位喧宾夺主,又爱教训人的表姐,瞪起小咪咪眼:“我怎么不能在这里?未必你来得,我就来不得?”

玉芳待要强辩,乔大小姐玉芬却已经意识到机会已逝,忙使眼色,玉芳这才瞪了梨君一眼讪讪住口。

却说瑶草自把她们迎进亭子,眼角余光便注意着她们举动,但见乔家两位小姐先是眼神放飘,一幅猫戏老鼠的神情,忽见红衫子换人,顿有一种鱼儿脱钩懊恼,两姐妹脸色变幻颇为丰富。

不由暗道一声好悬!

玉芬倒底大些,忙着抚慰大黑胖:“表弟别气,玉芳不过随口一说。”

大黑胖被乔家姐妹耽搁时间来串戏,满心不悦,瞪着眼睛看玉芳:“二表姐不去看比赛,带人来此作甚?”

玉芳被大黑胖的态度惹毛了:“正如你所说,你们来得,未必我们来不得?可是有什么见不得人么?”

这话让大黑胖顿时无语,恰那鹦鹉多嘴:“表姑娘来了,倒茶,倒茶!”

大黑胖顿时找到了发泄对象,一拍鹦鹉吊环:“讨厌笨鸟,多管闲事。”

这话一听就是发泄玉芳,众闺秀自不会以小孩子话为意,调开脸各自谈笑,有夸赞亭子雅致,有说修竹葱翠者,唯玉芳觉得受了莫大侮辱,羞得面红耳赤,碍着黑大胖这个刺头不好惹,不敢发作。

天纵机会白白流失,那玉芳原本满眼不甘,甚至有些恼恨,如今又被黑大胖排揎,不由羞愧交加,一双美目行将喷出火来,紧紧盯着梨君,想从她脸上看出端倪来。

梨君此刻已经心安理得,并不理她,与几位熟识的小姐寒暄,一位小姐见了梨君便问起方府玉兰花谢了没,又说方家三株玉兰美得不似凡间之物,逗引得各位小姐神往不已。

梨君忙邀请各位闺秀登门观赏,谈话气氛十分融洽。梨君说笑间,余光照应乔家姐妹,嘴角噙起一抹讥笑。

梨君的漠视彻底激怒了玉芳,忍不住出言挑衅:“这倒巧了啊,刚听人说大表哥在这边喂鱼饵,却不料是你们几个?大表哥呢,先走了吗?”

梨君顿时变脸:“你什么意思?给我说清楚!”

各位闺秀也顿觉受了愚弄,齐齐变了脸色。特别与余家小姐、葛家小姐,一家与方家时有往来,一家乃是方家表亲,立时后悔不该听信乔家姐妹谎言,来此观鱼。

瑶草此时更加确定,这乔家姐妹压根就是专门在盯梢梨君或是宋大公子,否则也不会来得这般快。瑶草也很佩服二表姐梨君定力。若自己,肯定撑不住,也不敢这般大声斥责。

看着各位闺秀吃惊懊恼的面容,瑶草知道,此刻自己必须站出来为梨君辟谣,因微微笑道:“乔姐姐想是看错了,我们一直都在亭子里喂鱼,训练八哥,并不曾见到旁人?不知乔姐姐所说大表哥是谁呢?”

玉芳盯着瑶草一声冷笑:“你少装佯了,你是她表妹,当然如此说法,大表哥刚刚就在这里与人撒饵喂鱼,有人亲眼看见了,大表哥的红衫子子可是特别得很呢,你们赖不掉的!”

反正宋必正已经走脱,瑶草不慌不忙笑道:“如此说来,姐姐果然误会了,宋二公子不是红衫子嘛,刚刚我们都跟哪儿喂鱼来着,想来那传话之人眼睛生得不好,她该走近些就不会劳动姐姐罚步了,让姐姐空跑一趟,实在不好意思啊,姐姐要找宋大公子,该去马球赛场才是,或者,我替姐姐跑一趟,就说姐姐有要事商谈?”

梨君冷笑道:“表妹多事跟她啰嗦,疯言疯语,贻笑大方。”

玉芳顿时暴跳起来:“方梨君,你说谁疯子?哼,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梨君见玉芳暴虐了,笑得更加淡定,随手撒着鱼饵:“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回头招呼众位闺秀:“你们看着鱼儿比缸里养着可爱多了!”

闺秀们哪里还有心情观赏池鱼,真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这群小姐以府尹府葛小姐,吏部侍郎千金余小姐马首是瞻,葛小姐是方三夫人表妹,余小姐与楠君是闺密,如今梨君有难,她们不能走,走了会让梨君尴尬,心里暗恨乔家姐妹不地道。

其他小姐见这二人不动也都跟哪儿碍着,却又不愿意卷入这场是非。一个个只得面色讪讪靠着栏杆四处张望,谈天气,谈马球,假作双耳不闻。

内里也有乐得看笑话者,脸上时时露出淡漠的讥笑来。

瑶草见自己表姐与大黑胖表姐针尖对麦芒杠上了,忙偷空死盯大黑胖几眼,提醒他履行承诺。

大黑胖皱眉道:“玉芳姐,我记得娘亲是叫你照顾客人来着,你这倒是招呼客人还是得罪客人呢?娘亲的话是耳旁风吗?”

见他不直接证明自己就是先前红衫子,瑶草恨得直咬牙。

同样咬牙的还有玉芬姐妹,玉芳不顾玉芬拉扯,指着大黑胖怒道:“你,你好,帮着外人欺负我们,我告诉姑妈去!”

大黑胖好整以暇抱着膀子:“去吧,去吧,你得罪客人,我帮着补救,你告我什么呀?你上次偷跑出来,惹下大祸,是大哥替你们在舅舅面前求情,你们反说他是非,不知大哥知道如何作想呢!”

玉芬玉芳顿时失色。她们娘亲死得早,在晚娘手下讨生活,平日全靠姑妈表哥怜惜一二,情况才不致糟糕,这也是她们想抹黑梨君,嫁入宋家之缘故。此刻闻听这话,一想到被大表哥厌弃,玉芳犹可,玉芬则浑身颤抖。

她不想嫁给那三十多岁武官为填房,那武官不仅岁数与她父亲不差几岁,还有一双儿女,只比玉芬小几岁。正因如此,玉芬姐妹才打上了宋必正主意,想叫梨君名义扫地,唆使宋家退婚,让玉芬入嫁。

这两姊妹打得好算盘,却不料被瑶草识破了。

女孩子最为敏感,梨君当然知道玉芬姐妹为什么针对自己,心中对她们姐妹厌恨之极。

余小姐见越扯越复杂,自己等人在场,传到大人耳里免不得要询问,因而两边劝慰想息事宁人:“想是误会了,说开了也就是了。”

只可惜双方对红了眼,混不理会,余小姐便也恼了,不管了。

瑶草自始至终都在拉劝,梨君只是不听,定要见个高低。

这在梨君也是骑虎难下,玉芳张牙舞爪,梨君就不能示弱,缄默就是心虚,就坐实失德。

瑶草知道必须尽快离开这里才是。只可惜梨君已经吵红了眼,焉能听劝。正在焦急,遥见楠君带着几个丫头婆子摇摇摆摆来了。瑶草忙拉下梨君:“大表姐来了!”

梨君这才住了嘴。

楠君因为常常跟着方三夫人应酬达官小姐与夫人们很,有人缘,众人俱是笑脸相迎。楠君见了众人更是笑得热切热络:“哎哟,我说来看看表妹如何调教八哥儿,不想却落后了,难不成大家都是来观看八哥捻舌呢?”

楠君这一出声,就证实了瑶草梨君姐妹原本就在这里调教八哥,从而也坐实了乔家姐妹撒谎了。

玉芳还要再辩,被她姐姐死死拉住了:“姐姐求你,不是光彩事,别献丑了!”

见了楠君,瑶草心定了,抢先迎了上去,差点喜极而泣。

心里暗暗竖起大拇指!

着翠衫的余小姐更是笑盈盈挽住楠君,两人亲热的说着话。

这余小姐一早对自己示好,方才又两边排解,瑶草对她心生好感,便对着她微微一笑。

楠君见状马上招手让瑶草过去:“这是余家姐姐,方才与你说过了,还记得么?”

瑶草当然记得,自己父亲的前程就是余小姐父亲帮着周旋得来屈膝一福:“当然记得,余姐姐好,姐姐坐在哪里看球赛?我都没看见姐姐呢?”

余小姐一笑:“我们几个都在亭子间,正无聊得紧,乔姑娘姐妹说这边竹林池鱼甚是有趣,我们几个就过来瞧瞧新鲜。”与方才楠君之话一般,余小姐这话则是玩笑中点名了今日一场闹剧皆是乔家姐妹捣鬼,又撇清了自己。

梨君闻言,看向乔家姐妹眼神顿时冷冽的犹如刀子一般。随即笑微微把鱼饵递给余小姐言道:“余姐姐不早说,看鱼得撒鱼饵,那鱼儿才得游上来,姐姐试试!”

余小姐依言洒下鱼饵,水中锦鲤果然浮起抢食,余小姐高兴得了不得,与几位闺秀笑言:“池中鱼儿就是长得快呢,我院里莲花缸里也养了几尾金鲤,三年了也不见长大一寸,小巧是小巧,没得这池里鱼儿看着精神呢!”

一时,众闺秀都来观看鱼儿,指指点点,亭子间气氛分外和谐。

片刻后,余小姐打头起身道:“前客让后客,我们来了一会儿了,正该回去了。”

待她们一走,楠君一手拉着瑶草也道:“我们也该回去了,一起吧。”

乔家玉芬却上来拉着楠君絮叨:“姐姐刚来,急什么,球场中场歇息呢,这里僻静,我们原本亲眷,姐妹们正该亲近亲近。”

梨君眼神一冷,却被楠君一掐手掌,忙着收起怒容。

楠君这才笑道:“先是场上太吵,我出来散散,顺便悄悄她们如何训练八哥,三妹妹四妹妹还在那边,怕她们焦急呢!”

瑶草此刻转而佩服乔家姐妹,这种当面笑背后磨刀的功夫,实在令人敬仰。要是瑶草,会觉得很尴尬,无地自容。

黑小胖见众人要走,忙着上来与众人辞别,还特特盯了瑶草一眼:“我的八哥、黄。。。。。。”

瑶草忙点头:“知道了,你把鸟笼让我三堂兄带回去,我教给堂兄,让他教你。”

黑小胖却道:“这不必了,我找时间过府去看姑妈!”

梨君感念黑小胖相助之功,忙道:“你明儿来了,我好好招待你!”

黑小胖难得一笑:“有劳梨君姐!”

楠君瑶草梨君三姐妹出了月门,回到赛场,梨君忍不住回头啐了一口:“龌龊东西!”

楠君声音虽低,却异常严厉:“你好有脸,亏得瑶草妹妹机灵!”

一时姐妹们回座,下半场球赛开打,楠君一看宋必正上了场马上起身道:“我们该回去了。”

梨君跟着起身,瑶草一拉瑶枝也站起身子,薇君莲君嘟噜道:“大姐,下半场刚开始呢?”

楠君脸色一沉:“你们留下,我们走了。”

薇君莲君忙着起身,再不敢多嘴。

几人绕回宋家花园,找到方氏三舅母,正好夫人们也乏了,牌也散了。宋夫人见方氏三舅母等告辞,殷殷留饭,一时丫头将席面送到园中,瑶草低头吃的无滋无味,只觉得这些如花似玉的美貌小姐太刁钻,不及相符县衙后花园小鸟蝴蝶可爱。

姐妹一路沉闷回家,瑶草心中哀悼自己黄小丫行将不保。带着黄小丫红小丫去园子里遛弯,不时摸摸黄小丫,依依难舍。

忽听有人嘻嘻一笑,瑶草回头见是六表哥方英勋,想起他正是黄小丫小主人,忙一摸黄小丫红小丫:“去见过我表兄。”

方英勋伸手撮住嘴巴打个响哨,竟然跟竹哨声音一般无二,黄小丫红小丫嘎嘎嘎就过去了。

方英勋坐在地上,抱着黄小丫直打滚,红小丫嘎嘎嘎赶着蹭蹭他,与他亲热。

方英勋见瑶草情绪不高,乐呵呵道:“草妹妹真小气啊,我又不要回他们来,不过跟他们们玩玩。”

瑶草摇头:“并非为了这个,只是那宋家二胖子看上我的黄小丫,用了诡计,我不得不答应了,哎哟,也不知道他身什么时候就来要,我若不给,有事了信用,若给他,黄小丫可是我的朋友,。实在舍不得。”

方英勋啐道:“那个死胖子最会耍赖,忒无脸皮,人比我大,每次来看上我的东西就死乞白赖,我娘总是叫我让他,弄得我都郁闷至极,这回且不能让他得逞。”

瑶草一听这话,忙拉着方英勋笑嘻嘻拍马屁:“三舅母就跟我说,说六表兄最聪明,最会玩儿,你教我个法子,我们叫他个吃个闷亏。”
 敌人的敌人是朋友,说的就是瑶草方英勋,表兄妹马上同仇敌忾结成联盟。
方英勋马上笑着大包大揽:“这有何难,外城戚老伯家就是养鹅的,我跟他家常来常往,我们去他家挑一只跟黄小丫长得十分像的,糊弄过去就是了。”

瑶草忙扶手笑道:“这个法子好!”忽然又道:“可是那黑小胖知道黄小丫会做游戏、会亲人、会护短,认得主人,买得那鹅还不露馅了?”

方英勋唧唧笑:“也是呀,我这鹅自小养大的,跟我一个屋睡一个屋里吃,还知道自己去后院里如厕,戚老爹那鹅是野放得,不光不会认人做游戏,还随地如厕,那黑胖子精得很,不出一刻,保管露馅。”

瑶草顿时满腔热情化作冰,恹菜了:“唉,可恨的死胖子,阴魂不散!”



45章摆脱阴影
 
瑶草十分厌恶大黑胖,难免话语里带出了情绪。
方英勋闻言讶然:“吔,你跟他刚见面,他怎么惹到妹妹了?你这么讨厌他?” 
瑶草顿时警觉自己话里怨念忒重了,连方英勋都看出来了,暗地提醒自己,今后且得注意了,忙掩饰一笑道:“哪里呀,我就是不爱看小眼眯眯,还爱耍酷,他黑不隆冬,又爱使坏,真乃脸黑心也黑,想起就厌烦。”
方英勋高兴与瑶草一拍手:“吔,知音呢,我也烦他这点,可我娘却当他是个宝贝,忒烦闷了。”
表兄妹两个一拍即合,顿成莫逆,正在口诛笔伐黑小胖,却不料宋心兰忽然钻出来嚷嚷:“好啊,方英勋,你又在说我堂兄坏话啊,看我不告诉姑妈去。”
方英勋却不怕,笑嘻嘻道:“告诉去告诉去,看我下次还带你玩儿,你下次想吃莲子新藕莫找我啊,找你堂兄去!” 
宋心兰可是原装小妹妹,今年正八岁,撅着嘴:“我不说就是了,求人一求也不会呢,每次都这样威胁人。”
方英勋马上笑道:“哎,不告诉就对了,还有啊,我现在跟瑶草妹妹出去办事儿,你去绊住门房婆子,助我们出去,不许告诉娘亲,也不许告诉舅舅,否则翻脸啊!” 
宋心兰拉住方英勋衣衫摇晃道:“你们干什么?我也要去!”
瑶草忙着退缩:“表哥要带我出去啊?这京都我没来过,就怕我爹娘晓得不得了。” 
方英勋嗤笑道:“怕什么,这京都里虽有宋二胖子不地道,大都数是好人。”言罢眼珠一转,拉着宋心兰一边去悄悄道:“你不能去,你要留在家里给我们做眼线,否则,我们被发现就完蛋了。我爹又该打我板子了。你不想我挨打就乖乖的替我们打掩护,我也不亏你,你不是喜欢白玉兰吗,明儿走时我给你折几支。” 
宋心兰忙摇头摆手:“别别,姑父可说了,谁也不许祸害玉兰树,姑父可精了,人摘一朵,他也能发觉,去年二表哥可挨了手板子,差点没把折花得手打费了!” 
方英勋笑道:“那是哥哥笨嘛,我去年给你折了,父亲就没发觉,你去罢,山人自有妙计,包你有花玩赏!”
方英勋又吓又哄,软硬兼施,宋心兰便笑得花儿一朵了:“好嘛好嘛,三哥哥你早些回啊,时间长了,我怕瞒不住啊!”
“知道了,知道了,快去呀!”
宋心兰便去缠着二门两个婆子东扯西拉,乘着两婆子恭维宋心兰的工夫,方英勋拉了瑶草疯跑出了二门,再大摇大摆出了边门。方英勋叫了一辆骡马车,与瑶草两人爬上去,大爷似的把脚一跺:“护城河戚老爹家。”

等车子跑起来, 瑶草此刻方才惊觉忘了最主要的东西,忙道:“糟糕,快停车,我没银子!” 
方英勋摇摇袖口,道:“急什么,我有呢!” 
瑶草忙问:“多少啊?够吗?”
方英勋道:“三钱碎银子!” 

瑶草知道小户人家三钱银子可不少,三百个大钱呢,能卖一大箩筐芝麻饼,可是瑶草不知道那鹅多少银子,不过看方英勋自信满满,也就不好意思再问了。
忍了一路,又想起车费来,生怕一个不慎回不来,又迟疑问道:“买鹅够了,车费呢?”
方英勋咧嘴笑:“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千金小姐呢,车费不贵,一去一来,五十个大钱尽够了,一只鹅也不过三十五大钱,我不给,戚老爹也不作兴跟我要。” 
瑶草笑道:“因何不跟你要?哦,我知道了,你经常去祸害人家吧!”
方英勋笑道:“看你把人都想得宋二胖似的,好吧,告诉你,小时候跟戚老爹儿子干仗,被他家鹅撮了,我就迷上养鹅养鸭子玩儿,后来见他们人好实在,我让家里酒楼订购他家鸡鸭鹅,一来二去就跟他们混熟了。他们送我许多小鹅小鸭子,大都养死了,最后有经验了。训练出了黄小丫红小丫,我也长大了,爹爹不许我再养宠物,差点杀了我的黄小丫们,最后外婆想起你来,这才留下了,送给姑母鸡鸭鹅也都是他家采买的。”
瑶草忽然一笑:“我听管家伯伯说,你可骑过鹅,真的呢?”
方英勋唧唧笑:“哪儿啊,我不过糊弄他们,我骑着那鹅,它跑我也跑,别人以我骑着鹅跑呢!”
瑶草扑哧一笑:“这样啊,害我羡慕要命呢,只后悔自己长得忒胖了,这下子总算平复了。”
兄妹说笑,时间过得老快,大约两刻功夫,车夫便说到了,方英勋却不付车费,只摔几个铜板与车夫道:“你去喝口茶,吃个饼,拉我们回原处,我再给你车费银子!” 
车夫只要有银子十分爽快:“方少爷只管去,我等着!” 
方英勋跟戚老爹老熟了,戚老爹知道瑶草目的,吆喝着把鹅群赶干上岸来。方英勋很快抓了鹅来给瑶草瞧:“像不像?”
不像,放掉再抓一只,最后终于找着一只扁嘴偏黄的鹅出来,忒像黄小丫。 
方英勋得到瑶草首肯,丢下一块碎银子就走了:“改天来看老爹啊!” 
戚老爹追着喊:“多了多了,我找给你!”方英勋摆手:“请老爹喝茶!”
抱鹅回府,瑶草一路想着黑小胖如何上当吃瘪,异常兴奋,不料却被门婆子看见了。方英勋眨眼一个扯白:“表妹黄小丫跑丢了,差点哭鼻子呢,我给她找回来了。” 
婆子见他们回来又不是出去,也就不计较了。只是疑惑,这小少爷表小姐啥时候出去呢?
瑶草十七岁让人说哭鼻子了,有些不高兴,皱眉道:“你说谁哭鼻子,你才哭鼻子呢!” 
英勋摸摸鼻子笑:“嗳,别生气吗,这不是为了黄小丫,为了收拾宋二胖嘛,来,想想宋二胖倒霉的样子消消气试试!”
瑶草想象着宋二胖书斋被鹅随地排泄,然后被鹅满屋子追着撮,扑哧就笑了。 
方英勋点头:“哎,高兴了吧,走!”
两人摸摸戳戳把鹅藏好,瑶草再行问计:“如何瞒得过呢?” 
方英勋道:“这样,那家伙明儿来,你给他真的黄小丫让他玩一会儿,然后你给他说,黄小丫先留给你玩两天,等你走时再让他来领回去,再然后,你把出发的日子推后一天,把那鹅用红段子给他拴起来,头一天饿一天不给东西吃,让它拉空肚子,免得露陷,瞒过一天应该没问题,等他发觉,你已经去了祥符县了,他要上书房念书,且不敢乱跑,他就敢追过去,有我帮你一起收拾他!”
瑶草闻言笑道:“好来,就这么办,哎,表哥也去祥符县?”
方英勋道:“我母舅是祥符县的耕读之家,不过不在城内,在城郊庄上,离县衙不远。” 
这可把瑶草高兴坏了:“太好了,到时候我去看你与心兰!” 
方英勋笑道:“就这么说定了,我得回去了,免得我爹又要啰嗦。”
瑶草拉一把方英勋:“你跟我来,三舅保管骂不得你!” 
方英勋挑眉,瑶草也不做声,拉着方英勋进了方老夫人房里,方老夫人这个跟方氏三舅母交换今天所得,见了这两人一路,三舅母甚是奇怪:“你们怎么一起了,心兰呢?” 
方老夫人方氏一脸笑,方英勋顿时脸有些红:“我哪儿知道,她又不归我管!”
方老夫人拉着方英勋摩挲:“你在舅舅家可还过得惯?不习惯回家来请个西席也是一样,现在你爹也不怕吵了。” 
方英勋已经尝到了离家的好处,忙道:“不必了,我在舅舅私塾可山水怡情,启发灵感,好过在家闭门造车,且私塾里有同学做伴用功,也有个参照,让孙儿可以很好的了解自己实力,好过在家无人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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