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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魂草-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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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草脸色前所未有严肃,青果青叶吓得只摆手:“没有,没有,我们只是遵照小姐令吩咐们婆子,对杨少爷大小姐予以方便,其他什么也没做呢,只是后来大小姐便不大睬性杨大爷,我们心里直发闷,真是没做什么。”

瑶草怒道:“你们真没做什么?那颗珠子,宋黑胖的珠子怎么到了瑶玉脖子里?我越想越惊心,舅母似乎以为那珠子应该在我手里,宋舅母眼神恨不得吃了我,或许她以为珠子是由我手转赠呢?你们倒说说,是不是你们自作主张,冒名邀约?”

青果青叶慌得跪下:“小姐别误会,我们计策是当场叫他们现行,若真是我们所做肯定当场揭破他们,岂会等到今日?再者,就是打死我们,我们也不会拿小姐名声开玩笑,难道自找死呢?”

瑶草忙着令他们起身:“这做什么,我岂能不信你们,只是怕你们报仇心切,考虑不周,落了漏洞叫祖母拿住,要知道挑唆小姐楼台私会外男,可是死罪一条,祖母若为了掩盖罪责,保护瑶玉,随时可以下令下打杀你们灭口!就跟当日祖母要打赵灵儿一般,不说直接打死,赏你们四十大板,不死也得死。那时就是我想救你们也救不得了,所以,你们若真做过什么,乘早说与我知道,我也好设法查漏补缺,救你们性命。”

青果青叶一时感激涕零:“谢小姐,只是小姐放心,我们真没做过什么,也不知道那大小姐何时与宋二少搭上了。”

瑶草闻言稍稍安心:“没有最好,之前事情烂在肚里,好了,快些摘莲蓬,三舅母等着呢。”

青果青叶忙着采摘,瑶草陷入沉思:瑶玉前生嫁给了宋家,按照今日对宋家了解,瑶玉若非冒名,以宋家门第绝不会接受瑶玉这样一穷二白媳妇。

母亲方氏曾经透露,宋家对梨君入嫁也不甚满意,只不过方家是宋家金库,宋大人要依靠方家财力继续攀升,小儿女自己又看对眼,这才结成亲眷。究其实质,宋夫人对长子亲事有些美心不美意。

说起来这方氏的确看得通透,宋夫人的确更看重柯三爷这种进士出身亲家,且那宋夫人很清楚方氏家底,也知道瑶草嫁妆不会比梨君逊色,且瑶草是嫡长女,方氏眼珠子,日后女儿女婿事情定然鼎力襄助,就似方老爷子一般。将来小二得了贤妻,又有岳家支撑,岂不美哉!

谁料麻雀子落在糠箩里,竟然出了差错,怎不叫人气恼?

宋夫人可是知道,侄女儿与嫡女在柯三爷心里或许差别不大,在方氏,在方家,可是天差地别,宋夫人岂会任由她李代桃僵!

回头却说眼下这一场裹乱,已经脱出了瑶草掌控,她之前同意算计杨秀成,乃是觉得她们本是夫妻,且杨秀成瑶玉互相仰慕,自己不过推一把,让婚事定成铁案,让他双方均反悔不得。

将瑶玉嫁祸宋家,瑶草真没想过,一来宋家是开封府通知,是柯三爷顶头上司,据说还要升官,且跟自家关系不错,因为瑶玉不贤而疏远,实在犯不着。

二来,宋家官宦之家,且比杨家富裕尊贵,正是瑶玉梦寐欲求的富贵之家,瑶草不想便宜瑶玉这个烂人。

如今竟成这样,只不知祖母要如何打算,倘若一味耍横结亲,那么只能是冤家了。思念至此,瑶草只觉得烦闷,自己那日已经四门紧闭了,隔日宋家兄弟便辞别了,随后瑶玉闭门不出,如何出了这样差错?她们倒是何时搭上呢?

不说瑶草纠结不已,且说方三夫人支走了瑶草,方才压低声音言道:“今日我们正在忙碌,要替二小子庆功摆宴,我嫂子忽然来寻,笑得弥勒佛似的,旧话重提,要我做媒,我已经得了你的实话,自然推辞,却不料她竟然说……竟然说,小女儿们已经看对眼,他家小二子把随身所佩护命珠子给了草了。我又是震惊又是糊涂,这草儿还小呢,只是不信,架不住我嫂子振振有词,却说一来便知端的,她一直紧跟我身,我连个送信空子也没有,这不,就这样打了嘴了。”

方氏顿时冷笑:“她把我草儿当成怎样人等?”

方三夫人两边都是亲,只得赔笑:“她也没有坏心,只不过想给自己儿子说门好亲。”

方氏怒道:“她就不该上门来,他儿子做这样事情,就该一顿板子打断腿,我有言在先,倘若我婆婆胡缠蛮搅,定要嫁瑶玉,我是管不着,也不与我相干。”

方三夫人只是头疼:“唉,这可是难了,连梨君她还不甚满意呢,瑶玉?做妾还要挑一挑了。”

方氏厉声道:“这话可别出口,别说老太太不答应,就我也不答应,瑶草有个做妾姐姐,将来如何出门见人?她这些兄弟如何出仕,我想老太太宁愿打死她,也不会答应做妾呢!”

方三夫人忙着辩白:“并非说要那丫头做妾,我说她这个身份。”

方氏笑道:“也不低啊,她二兄今年中举了,嗯,马马虎虎过得去啊。”忽然严肃了面色:“三嫂,无论如何,你得转告宋夫人,就说我不想再看见二少上门来。再者,她若不想跟瑶玉有所牵连,叫她跟老夫人好好沟通,好在瑶玉定了人家了,只要堵住老夫人嘴,让瑶玉好生嫁去杨家做亲,也就完了。”

方三夫人急道:“你怎不早说呢?这可完了,不知她们谈得如何了!”

方氏嗔怪的白眼发小嫂嫂:“你也提前给我通个气啊?我知道了不出力,你再怪我呢。”

方三夫人笑着一拧小姑子脸颊:“你就跟我横,这是什么时候,抹平事情最要紧,你还跟我说嘴,快些带我寻她们去。”

方氏摇头道:“这样直通通去,我们老太太还不犯疑惑,这样,你假作无聊去寻瑶草,然后与她们偶遇,见机行事吧,我那个婆婆喜欢迂回辗转,这才一小会儿,说不得还没进入主题呢。”

方三夫人抬脚就走:“此计甚好。”急匆匆出了桂院往后花园而来,门房婆子本是方家旧仆,见了三夫人笑微微只躬腰。

三夫人一笑:“我去莲池寻表小姐,能带个路呢?”

婆子喜之不迭,等避过人处,三夫人咳嗽一声道:“宋夫人哪边去了?”

婆子指个方向,三夫人与她一锭银子:“我知道了,你自去吧。”脚底加了速度,不往萱草园,倒往园子花木深处而来。不一刻,迎头瞧见宋夫人跟前丫头与眼生小丫头立在路口。远处假山石畔谈得投机两人正是她所找之人。

方三夫人忙着一声笑:“哟,我说来寻草儿丫头,竟然碰见姐姐老太太,这可是好缘分呢。”

却说柯老夫人一番云遮雾绕,大讲自家家教门风,话还未展开说透彻,陡见方三夫人走来,顿时后悔废话太多,生恐失了机会,急忙加快语速:“……。小孩家家不懂事体,我们大人却需有分寸,玉儿已然许人,就是他表兄杨公子,只等及笄过门,倘若贵公子说话不中听,中间出了一差二错,老身拼了命,也势必要寻个但待之人,夫人玲珑剔透,余者老身也不多说。”

柯老夫人这一番啰嗦反复,无外乎两层意思,一说柯家门风严谨,这私相授受定然是宋家小子不好。二说她不希望传出一星半点风声,倘若害了瑶玉姻缘,柯老夫人势必要宋家负责,把瑶玉嫁进宋家。何去何从,叫宋夫人自己掂量。

柯老夫人为何要这般说法,只因柯老夫人已经察看明白,瑶玉眉峰未散,二来也看出宋夫人不是好相与,她要得三房亲家,不是瑶玉。因而,柯老夫人迅速做出决断,封住宋家口,确保瑶玉嫁进杨家去。

宋夫人一口气憋屈得很,她平日往来贵妇,即便上官夫人也是客气得很,从未有过重话,不想今日受了乡下婆子气性,还不好回嘴的,一时哽住。

就在这当口,方三夫人已经到了跟前,笑嘻嘻道:“哎哟,你们几多私房话呢?老太太恭喜啊,我听妹妹说了,府上大小姐觅得佳婿,的配良缘,我已经准备了一份贺仪,届时我与嫂嫂可要讨一杯喜酒呢!”

说话间眉宇暗示宋夫人,叫她接话。

宋夫人忍住气,强笑一笑,一语双关道:“这可真是天大喜事,大小姐既然觅得佳婿不日返乡备嫁,想来再会无期。还望老太太暂且多等一日,我明日就派人奉上一份贺仪,预祝大小姐婚姻美满,百年好合。这事儿说起来原该我亲自前来,只是我那小子最爱舞枪弄棒,不日要进嵩山武学,明日我要替他打点行装,□乏术,还请老太太来谅解一二才是。”

柯老夫人也不想再见宋夫人,什么谢意薄礼,简直就是对她教女无方嘲讽,勉强笑道:“夫人好意。老身心里领,礼物很不必了。”

言罢昂头起身,搭着小丫头径自去了。

宋夫人气个仰倒。

方三夫人劝道:“嫂嫂该庆幸那丫头一早定了婚,否则;这老太太可是出名难缠。哦,二外甥果然要去嵩山?”

宋夫人叹气:“不过是个托词,他倒想去呢,只你哥哥不准。”

方三夫人言道:“让他去吧,留在京里不知要做出什么来,倘若他不管不顾瞎吵吵,这事儿就不好办了,这事儿不是文儿认错人,就是那丫头冒名,总归不好听,且那丫头架势,似乎想要将错就错,她长得不错,文儿未必不喜欢,倘若再行私下会面,你就准备娶那丫头进门吧。”

宋夫人怒道:“休想!”

方三夫人正色道:“那就狠狠心,送他出去学武艺,且他文不成,总要安身立命才是呢。”

这姑嫂商量着出了园子,正碰上瑶草也手持一把晚开莲花,身后带着两丫头,一人提溜一柳篮莲蓬。见了两位舅母忙屈膝福身:“舅娘安,干舅母安。”

宋夫人笑得恁得勉强,答应的干吧,一句也不多话了。

方三夫人却是一把挽住,亲热替瑶草整理额上散发:“瞧你满头汗,舅母不过随口一说,你就当真了。”

瑶草笑的山花烂漫:“舅娘有令,外甥女敢不从命!”言罢忙返身吩咐道:“愣着作甚,快些交给两位舅母随侍姐姐。”

一行人出了园门,方三夫人强拉硬拽,方才将宋夫人拖到方氏院里:“你真想一刀两断啊,妹妹与草有甚错?你为个小贱人值得啊?”

宋夫人脸色这才缓一缓,与方氏的笑脸倒底失了些真诚。方氏也怪她纵容儿子胡闹,脸色兀自平淡。方三夫人见这两下心气都不顺,互相较劲儿,只得居中斡旋,总算没翻脸。

回程宋夫人忍不住抱怨道:“她是什么态度,她侄女儿无脸倒怪我了?”

方三夫人叹道:“不是我说你,我说先问问清楚再行事,你偏偏不依,人家侄女儿好好在家里,如何认得二外甥?且哪里有人乐意别人上门诬陷自己女儿妇德有亏?你也设身处地想一想呢!”

宋夫人不由挫牙:“若不是她推三阻四,焉有此事?我且不知。我的文儿哪里配不上她女儿了?她凭什么看不上我的文儿?”

方三夫人笑道:“凭什么?就凭这小子十三岁就想娶媳妇,夜半爬墙跟人私相授受拉小手,还认错人!还凭他老娘不问青红皂白就上门抢媳妇!”

宋夫人张口结舌,忽然扑哧一笑:“你倒是劝劝我,倒这样怄我,你倒是谁的亲眷,哪一国的?” 



鸡毛信笺

回头却说柯老夫人在宋夫人面色趾高气扬而去,回到了书楼却并不轻松,柯老夫人借口杨秀成心情郁闷,吩咐柯家才柯家有陪着他出去散散心,喝喝小酒也无妨。

待他三人去后,柯老夫人叫了柯家为杨秀雅瑶玉三人单独说话,却叫柯家为守住楼门,不许闲杂人等上楼来。

随后柯老夫人眼神锥子一般瞅着瑶玉:“你回房去关上门,我与你嫂子有话说,你胆敢偷听,我戳聋你耳朵。”

瑶玉知道秀雅要倒霉了,直觉称心:该,竟然帮着外人抢我东西。一阵风跑进房去关上门。

柯老夫人冲着杨秀雅一声断喝:“跪下!”

杨秀雅稍有迟疑,最终跪下了。

柯老夫人黑着脸问道:“你来告诉我,怎么回事儿?”

杨秀雅沉脸如水,磕头道:“珠子之事孙媳妇一丝不闻,无话可说。”

柯老夫人顿时活了,手指差点指到杨秀雅眼窝里:“你真不知道?你以为我老了好糊弄是不是?那宋家一提珠子你就满脸放光,帮着外人算计妹子,你以为我是瞎子?你敢说你之前没见过珠子?没起过疑心?为何不事先对我讲?”

却说杨秀雅如今心里最恨王氏瑶玉母女,比简小燕还恨。她心里只希望瑶玉犯点事儿,好叫二婶悔婚,这个心思却不能叫柯老夫人知道,于己不利。一愣之下反驳道:“那颗珠子我是见过,可我真不知道这珠子出处,还以为大妹在三婶处或是三妹之处得来。没对祖母讲也是怕祖母烦心,就跟上次二妹红宝石一般,夺了还不是夺了,说了又能奈何?我何曾想到,她竟然敢把手伸到外面去。”

柯老夫人见她狡辩更加恼怒,一拍桌子,勃然大怒:“你这什么话?是说我不公吗?哼哼,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你觉得瑶玉配不上你兄弟是不是?你恨王氏恨瑶玉甚至恨我,觉得你的孩子死在我们手里是不是?你想瑶玉退婚,让我与瑶玉丢人,让柯家丢人,是不是?”

杨秀雅被柯老夫人说破心思,顿时脸色煞白:“孙媳妇没有,孙媳冤枉。”

柯老夫人气极一口啐:“你打得好算盘,可惜你算错一招,那瑶玉日夜与你在一起,她若丧德败行,你岂能干净?你想叫我柯家丢面子,想没想过,你自己也会因此丢命?你们姑嫂臭名远扬,你二妹三妹如何做亲?你三叔、丈夫、小叔子们如何为官?倾巢之下焉有完卵,你这个愚蠢东西!”

杨秀雅闻言浑身抖索起来,出唇之话已经语无伦次:“祖……祖……母……息怒,孙媳……不……焉……敢……”

柯老夫人气哼哼道:“哼,你以为你就那么冰清玉洁?若我不是知道你对为儿有思慕之情,我会成全你?我今天把话说在头里,你若敢回娘家多生口舌,害得瑶玉被退婚,害得我柯家颜面无存,你就准备接休书吧,我柯家不养吃里扒外的东西,我柯家男儿不怕娶不到媳妇!你可记住了?”

“孙……媳……记……记住了。”

杨秀雅吓得浑身瘫软,她没想到一向对自己疼爱尤佳祖婆婆这般狠绝,她如今坏了身子,能不能生养还两说,倘若被柯家休弃,真是死路一条了。

柯老夫人瞪着眼睛死盯着杨秀雅,连她眼里细小变化也尽收眼底:“真的记住了?”

杨秀雅泪水汗水一塌糊涂往下点滴:“真的。”

柯老夫人眼睛又死死盯了杨秀雅半晌,方才一点头:“好,我信你,你且起来,你只要记住今天的话,不论生与不生,你依然是我柯家孙子媳妇。去,给我倒杯茶来。”

杨秀雅抖索着到了茶奉上,柯老夫人喝一口道:“去叫瑶玉。”

一时瑶玉摇摇摆摆而来,杨秀雅福身预备退下,柯老夫人却道:“秀雅转来,一旁坐下。”

瑶玉已经换了一身湖绿色轻飘衫子,手里拈着同色丝绢沾沾嘴,预备开口行礼,柯老夫人忽然喝道:“跪下!”

瑶玉吃了惊吓,一时美目圆睁:“祖母?”

柯老夫人面似寒冰,厉声再叱:“我叫你跪下,聋了不成?”

瑶玉只得委委屈屈跪下了:“是!“

柯老夫人见她木脸木色豪不羞耻,心头怄得学鲜血乱蹦:“你老实给我交代清楚,你与他何时何地相会,他如何赠送你珠子,你们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却说瑶玉此刻心里正在恼恨,只觉得柯老夫人不该阻拦自己,断绝了自己攀龙附凤机会,那小子虽然肥胖,不及表哥俊俏,错不过是同知府少爷,将来吃香喝辣穿金戴银不在话下。又听那小子说,三叔升官还是他老子帮衬,自己成了同知府儿媳,岂不远远压了瑶草一头,不用再受商贾母女志气了。

瑶玉好生后悔,不该把珠子藏在身上,叫人发觉搜去了,功亏一篑。她已经懊恼几百遍,心里甚怪祖母没眼光,不但不帮自己达成心愿,还要这般啰嗦,追根究底,心里十分厌烦,扁嘴道:“珠子已经还了,一切烟消云散,祖母还问什么?现在说什么也晚了!”

柯老夫人见她这般厚颜无耻,压住怒气对远瑶玉笑一笑:“瑶玉,你近前说话,祖母耳朵不大灵光。”

瑶玉翘起嘴角,娇笑一声,她就知道,不管她做了什么,祖母且不会责怪,因跪行两步靠近些,整理好衣衫方要抬头,直觉耳朵嗡的一声,脸上火辣辣着了来两记耳光,但听柯老夫人颤颤巍巍道:“不知死活的东西,说是不说?”

瑶玉自小到大从未何曾挨过耳光,顿时大声嚎哭起来:“祖母,您不疼我了,您见了瑶草就不疼我了,她那天差点淹死我,您也不与我做主,今天又打我,我活着还有什么……”

柯老夫人一向喜欢瑶玉聪明伶俐,虽然自私任性些,却也觉得女孩儿娇养刁蛮些理所当然,这样才能在婆家立得住,不受欺负。熟料她竟然做下私相授受丑事,还满世界招摇,毫不悔改,恬不知耻,顿时气得直噎气,连吼几声‘住口,住口’,刁蛮惯了的瑶玉兀自不听,一味撒娇,自顾嚎啕,状如市井泼妇。

柯老夫人心头忽生一股极度绝望来,她不相信这样不知礼义廉耻之人是自己的孙女,是自己娇养了十几年的瑶玉,极度绝望之后,是极度悲哀,一时魂魄涣散,神飞天外。耳朵已经听不清楚瑶玉哭喊什么,恍惚中只见瑶玉殷红小口变成了血盆大嘴,一开一合,瞧着十分刺眼,一种毁灭的冲动,使柯老夫人下意识扑过去揪着瑶玉脑袋,狠狠甩手几个耳光:“住口,住口……”

瑶玉不仅不住口,反是哭得更凶,甚至在地上打起滚来,柯老夫人已经气极迷糊了,心底兜起一股亢奋,柯老夫人直觉她尖叫刺耳,万分难受,遂再次揪住瑶玉,伸出长长指甲,狠掐那一张一合发出凄厉噪声的红唇,想叫她闭嘴,好让自己清静清静,遂拼死命,掐……掐……掐……掐……

一时间,瑶玉被掐的口鼻流血,更加凄惨呼叫。

杨秀雅先时见瑶玉挨打,口鼻流血,只觉得痛快,还是假意劝解:“祖母,祖母,您消消气……”

熟料柯老夫人充耳不闻,竟然大力摔脱了杨秀雅,继续追打瑶玉。

秀雅这才警觉事情反常,也才发觉柯老夫人神智有些不对,忙着一把搂住柯老夫人大声呼唤:“大爷大爷……祖母不好了……”

柯家为一早发觉楼上哭声不对,无奈楼门锁闭,他大声呼喊,无奈屋里之人只顾吵闹,杨秀雅有心要瑶玉受些教训,柯老夫人不发话,她也顺势不开门,只是跟着劝解。

此刻她已经无法收拾了,又怕柯老夫人出了事自己落埋怨,方才跌跌撞撞开了楼门。

柯家为赶进门来,很快止住了半疯癫的柯老夫人。下一刻柯三爷方氏也到了,只见柯老夫人翻着白眼直梗气。方氏忙着替她掐人中,柯三爷替她抹背顺气,好容易才回过神来。

醒神的课老夫人胸脯子急剧起伏,依然呆滞的目光从柯三爷柯家为方氏秀雅瑶玉一路滑过,瑶玉吓得缩成一团直颤抖,柯老夫人复又忆起前情,先受外人侮辱,再受孙媳妇算计,复又被瑶玉气得半死,柯老夫人只觉得自己极度失败,瞬间血冲脑门,往后就倒了:“作孽啊……”

房中顿时慌成一团,哭声喊声此起彼伏,好一通裹乱。

却说这边开始闹腾,早有丫头告之瑶草,瑶草匆匆赶来,在门口瞧见瑶玉满头脸血迹,又见柯老夫人痴痴傻傻,只恐祖母在自家出事,忙着吩咐大管家陈林去请李老太医过府。

瑶草安排好人手,复又上楼,方才进门,就听柯三爷一声惊叫:“快请大夫!”

柯家为翻身就跑,却被瑶草拦住:“大哥别忙,管家已经去了。”

房中忙乱各人闻听太医就到,顿时心安不少。

柯家为抹把汗水,苦笑声声:“多亏妹妹稳妥。”

一时大家将柯老夫人放平,谷雨送来薄荷香露,方氏接过涂抹在柯老夫人鼻翼脑门太阳穴上。

柯老夫人终于悠悠缓过气来,泪水长流不止,却不发一声。

柯三爷见柯老夫人醒了,叫了柯家为一边盘查,可惜柯家为也说不清白。

一时里太医到了,柯三爷陪着太医诊治,暂且按下了。

李老太医切脉过后,直摇头:“老夫人这是怄气伤肝,一时闭气。老夫一早说了,老夫人春秋已高,要清心寡欲静养,不得生气劳累,怎的不经心呢,这一次侥幸逃得过,下次就不好说啊。”

李老太医开了方子,又去李家药铺抓药,很快熬了汤药,柯老夫人喝了终于沉沉睡安稳了。

这一来,柯老夫人一行却又走不得了。

方氏杨秀雅日日守着熬药伺候,瑶草下了闺学就带了双胞胎前来探视。

瑶玉三天混没露面,对外宣称他见喜出水痘。

家中除了杨秀成这个傻瓜急得只跳脚,别人大都知道什么猫腻。

第四天,瑶草受方氏命去探过一次,吓得不轻。但见瑶玉一张俏脸上横七竖八道子,脸肿得似个猪头,嘴唇翘得老高,话也说不清楚,见了瑶草杨秀雅,慌忙将脸用帕子遮住,直咆哮:“图区……图区……”

瑶草惊问杨秀雅:“这?三天了怎的还是这般?太医不是看过吗?消炎药没喝么?”

杨秀雅悄声道:“她舌头嘴唇都被掐破了,舌头肿了,话也说不明白,还不吃药也不上药,说汤药有颜色,怕留下疤痕毁了容,我也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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