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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魂草-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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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英勋顿时气极,上前一脚踩在他手腕上:“老子废了你爪子,看你下次再敢不敢!”

那家伙杀猪似嚎起来:“好汉饶命啊,不是我啊,都是这个刘力,说什么这几个是祥符县蓄养家妓,预备送人,我才起了心,要知是闺阁千金,打死我也不下手了。”

青果骂道:“啐,我们明明说了,我们是太爷府家眷在此赏春,你却说七品县令就是个鸟官,又说你父亲是个什么忠武将军呢,现在又说不知道,孬种!”

赵栖梧闻言一声冷笑:“忠武将军又是什么鸟官?不过赵家一条看门狗,倒养了你这个好狗崽子。”言罢一脚踩在他另一只手上,伴着咔嚓一声响,那贼子便又嚎叫起来。

柯家有自己没力气,却指着刘力对宋必武道:“三少,替我撕了这厮鸟嘴,我日后定有厚报。”

宋必武一声应:“好咧!”紧着对他书童一偏头:“抓住这厮。”那书童依言上前,刘力想要躲闪,无奈被那书童一扫退跌在地上,复被踩住腰杆,拽住发髻,哪里脱身得了。

宋三施施然上前,把马鞭子往他嘴里一塞,刘力慌忙咬住,宋三两臂用力一拉挫,只瞬间,那厮嘴里便鲜血淋淋,牙齿脱落两三颗。

赵栖梧转身走向王聪,王聪早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举人老爷饶命啊,我不想的,我劝过的,他们偏不听,我敢保证,我决定没拉扯过任何女眷。”

赵灵儿叉腰骂道:“我呸,那是你本事,若不是我姐姐厉害,你会这么好心?”

瑶草想着今日一场闹,父亲知晓必定不喜,说不得今后还会限定自己。如今打也打了,贼人也没占到便宜,思忖着如何息事宁人才好。

顷刻打定主意,悄悄一拉柯家有:“三哥,有笔墨么?把他们姓甚名谁都问清楚了,叫他们写下认罪状,就说他们无故袭击踏青妇孺,游学的举人老爷,意图抢夺财物,为祸乡里。然后签字画押,你们威胁他们回去不得乱说,否则撕破脸,官事打到金銮殿也是我们有理。然后把他们放了。”

柯家有皱眉:“放了?你意思不送官法办?”

瑶草摇头:“算了,说出去不好听,我也抽得他们们够了,你们也打折了他们手腕子,也算报了仇了,我不想闹得满城风雨,对你们将来出仕不好,对我们,沾上这事儿总不好。想来他们自己作恶,也不会自爆其丑”

没想到几个举人老爷都带着笔墨,原来预备吟诗作赋来的,不想被人破坏殆尽。

贼头子交代罪行,交代出身,忠武将军府二少爷,卫豹,年十五。

宋三少忽然眉头纠结:“忠武将军府?你是卫蟾什么人?”

卫蟾闻言忽然嚎啕大哭:“宋三少?你是宋必武?我是你二哥大舅子啊,你要救我啊!”

宋三少愤然一声啐:“我呸,下作东西!”

王聪父亲是宁远将军;从小就是卫豹影子。

刘力却是祥符县人,父亲刘员外,是个大地主,家里有钱,他们是不打不相识,卫家王家有势,刘家有钱,三人成了酒肉朋友。

对于这个刘力因为挑唆卫豹,瑶草不明所以,柯家有却隐约知道。等这个刘力签字画押,柯家有忽而发横,一脚踩断了他的右手腕子,脱了鞋子往他脸上拍,低声警告道:“小子,老子知道你是谁?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有求得,也有求不得。这世上做不成亲事之人千千万,独独你是个狗下水,不成个人味儿。我警告你,小子,老子一门三进士,破家知县知道吧?我叔叔至少还要在祥符蹬三年,再迁升也是开封府,你若再敢纠缠,惹是生非,或者胡言乱语一字半句,叫我知道,老子叫你家破人亡,鬼唱歌,你信不信?哼哼,告诉你,老子三年后定来此地做知县,你他妈最好老实一辈子,否则,老子整不死你。”

刘力此刻肝胆俱丧,唯有磕头:“不敢,不敢,我再也不敢了,求老爷您饶了我吧。”

宋三少赵栖梧也是一样,将卫豹王聪威胁一番,收起三人罪证,将他们一干人等打发了。

一群喽啰过来搀扶三个落水狗,打起马车,腾云驾雾溜之乎!

还魂草(重生) 奋起反击

   走了那群纨绔贼子,瑶草一行人也败了兴致,柯家有也伤的不轻,其他各人也有损伤,必须尽快诊治。女孩子虽没吃亏,宋心兰却是吓得不轻,大家只想尽快离开此地。

瑶草实际年龄在这一群人里算是最大,又经历坎坷,深知人心险恶,只怕卫家会捣鬼,不好直接请求宋三少,只得暗暗跟表哥方五少提个醒:“恐那卫家要生事儿污攀,五哥回家一定要知会三舅母,做个防备。”

方英勋点头:“这个不说我要做的,哼,有他的好。”

因瑶草不想张扬,柯家有把两兵丁威吓恐吓一番,不许他们泄露风声,否则不饶。后又安抚说,只要他们听话,会有他们好处。

春游遇险之事,瑶草不敢告诉柯三爷,却是细细告诉了母亲。因为瑶草知道,即便自己不说,谷雨奶娘定然会说。柯家有的伤势摆在面上,瞒得过柯三爷,绝瞒不过母亲方氏。再说对方不是平头百姓,瑶草怕遗后患,必须得早做打算。

虽然瑶草避重就轻,方氏还是吓得不轻,嫩把瑶草浑身上下检查遍,还好瑶草只是折荆条时用力过大,与贼子周旋太过紧张,右手掌被扎穿好些处,包裹的丝帕子都渗透了血迹。把方氏心疼得直落泪。

当她听说始作俑者竟然是刘力时,方氏眼中怒火陡起,暗暗握紧了拳头。

瑶草只不明白缘由,因问道:“娘亲,女儿好生奇怪,这刘家是什么来历?因何要与我家过不去?难不成与爹爹公事上有牵扯?”

方氏不欲让女儿知道始末,直含糊道:“大约是吧,你爹爹那人性子直,得罪人也未可知。”

随即亲自为瑶草清洗,细心包扎,吩咐瑶草回去歇着。

却说瑶草去后,方氏越想越气,少顷吩咐道:“请大管家。”

一时陈林前来,方氏也没闲话,只道:“你私下查访,务必在三天内把刘登科家近十年来所有不法行为给我收集起来,哪怕是偷了邻居家的猫狗鸡鸭也可以,倘若有大案命案那是最好了。”

陈林果然不负众望,找到一件刘家**,原来刘登科有一庶弟,乃是婢女所生,按照刘父遗嘱,原本分有五百亩土地与一栋大房院,外家镇上两间铺面,这在富裕刘家不算什么。

熟料这个刘登科心狠手辣,分家不过一年,她老婆就庶弟生母作践的寻了短见,他弟弟几次上门说理不成,次次被打得半死,最后莫名其妙就溺水死了。这个畜生竟然意图霸占弟媳妇,弟媳不从,他便强行奸污,致使弟媳妇投缳而死。

其他还有什么强买强买啊,欺男霸女也数不胜数,只是他家有钱,买通里正地保,帮着他威吓恐吓遮掩调停。因为民不告官不究,这些年他虽作恶不断,却一直平安无事。

方氏闻言冷笑:“我就知道他那样的家财,不可能那么干净。”

又道:“他庶弟家里没人了?能不能寻着一个愿意替他弟弟出头鸣冤者?”

陈林道:“那个庶子当年剩下一个七八岁小侄子,父母死后被他派人接回家去养活,其实连个下人也不如,家产倒被霸占了,那侄子如今都二十了,还是个光棍,只可惜听说不学无术,就是个呆瓜行货。”

方氏笑道:“父母祖母都死了,他却好生活着,绝不能是傻瓜,你私下寻着他,叫他高状,就说县太爷清明如水,定会为他做主。”

陈林皱眉道:“恐怕他不敢出头,听说他有几次悄悄出来晃荡一下,就被刘登科寻机打得半死。”

方氏思忖片刻道:“你安排有土地纠纷,生意纠纷的几家先来告状,等完了这几宗官司,他看到了希望,定会意动,那时,你再添把火,不怕他不来。”

陈林迟疑道:“只是这案子年代久远,恐怕要搞倒他很难,最后只怕白忙活。”

方氏咬牙:“整死了为民除害,整不死,也要他付出代价,尝尝牢饭破破财,名声扫地,臭名远扬,这几天就让衙役多往他家饭馆铺面晃几趟,有银子只管收着,有东西就吃着。”

陈林有些迟疑:“老爷知道了?”

方氏一声冷哼:“知道怎样?我们又没栽赃陷害,他做得,人还告不得了?”

“包揽词讼也是?”

方氏忽然沉了脸:“哼,别怪我说话不好听,这点担当也没有,我是不是该换个总管了?”

不说方氏如何运作收拾刘家,却说瑶草这一番惊吓,当晚又做了噩梦,梦境却变了,不再是临死溺水,却是梦见了出嫁前夜被人绑架一幕。只不过,这一次绑匪没讨到丝毫便宜,被瑶草打得落花流水。打斗中,瑶草看清了绑匪面容,赫然就是刘力贼子。

梦寐醒来,瑶草只觉蹊跷,难不成是日有所见,夜有所思不成?又或者,那个绑匪本就是刘力?

只可惜绑架之事尚在四年后,绑匪蒙头盖帘,自己睡梦警醒已然被捆住手脚,之后被人打晕,完全没有反抗余地,更不记得过程。

那时,自己是在四门紧闭后衙闺房离奇失踪,这也是父亲相信自己私奔的理由之一。

瑶草闭目冥思,刘力乃是祥符县人,与简小燕狼狈为奸,互相勾结也未可知。瑶草不由握紧拳头:刘力贼子,若一日查清真像,我定然叫你不得善终!

只可惜梦中情景无所寻觅,瑶草纠结几日只得作罢。

再说柯家有只在家里养了六天,除在家里猫了两天,余下天天在外晃荡,第六天脸上勉强复原能看了,忙不迭上书院去了。

如今闺学李木莲玉兰嫁人,刘玉桂与瑶枝说了亲回家备嫁,只剩下心兰与瑶草两人了,罗京娘如今教学不拘于闺学室内,而是带着瑶草心兰在花园水榭抚琴作画,吟诗对句。

这一日上午,瑶草正跟心兰临池作画,石榴莲子匆匆来报:刘力父亲刘登科被人告了。

刘力父亲?

瑶草眼神迅速一凛,心兰手儿一颤,狼毫落下,画纸顿时被墨汁污染了。

瑶草搂搂心兰,问道:“因何被告?”

石榴道:“像是刘登科强买人家土地做花园子,良田给了中田价格,那苦主屡屡告状已然冷心不告了,冷不丁又告上了,大家都说是因为我们老爷清正廉明呢。”

瑶草忙道:“审完没有怎么判的?”

石榴道:“已经完了,老爷判决刘登科返还苦主田亩,之前苦主打官司所费银两都有刘登科赔偿,还要退赔苦主这十年的田亩收成。刘登科因为土地已经改成了园子,建了莲池水榭,无法归还,老爷便判定刘登科三倍赔偿,那苦主失去十亩地,如今得回三十亩,之前卖地五十两银子也无需退了,另外还获得十年土地赔偿银钱二百贯,喜得直磕头呢,现在外面都传开了,都说我们老爷青天大老爷呢!”

瑶草一笑:“刘老贼答应了?”

石榴撇嘴:“刘老贼不能不答应,因为退还原地就要他毁园子,损失会更大了。”

瑶草不得不佩服爹爹,为官还算清正:“判得好。”

心兰恨道:“只可惜那老贼万贯家财不止,着些许损失伤不得他筋骨,便宜他了,太爷因何不判赔百倍千倍呢!”

罗京娘笑道:“那就不是柯青天,而是柯阎王了。”

心兰闻言一笑,大家正在说笑,莲子颠颠去而复回:“又来了还多人击鼓鸣冤,都是告得刘登科,连他打死猫狗也有人告,看了这个刘家真是罪大恶极,猪狗不耻了。”

瑶草眼皮一跳,忽然想起前几天去看柯家有,陈林也在,瑶草刚进房就见柯家有将刚写好的东西塞给陈林,后者匆匆走了,生恐自己瞧见了。

瑶草不由怀疑,难道是柯家有想收拾刘家?

忙叫青果:“你去打听打听苦主,他们状子谁写的?”

青果询问一圈回说:“问了,都说是几天前在街上请游方测字先生写的,还说那测字先生满脸贴着膏药,学问甚是了得,心肠也好,写状子不收钱,只顾口食,赏他一碗清水汤面就成了。”

瑶草嘴角翘一翘:“问没问游方先生几时走了?姓甚名谁?”

“问了,说是昨天还在摆摊,今天一早就不见了。名字不知道,只说姓贾,大伙称呼他贾先生。那测字先生还叮嘱说,他无权无势,叫苦主告状诉冤就好,切莫牵扯自己。”

初五、十五、二十五,是衙门大放告得日子。其余日子也接状子,不过一来因为祥符县民风相对淳朴,真正打到县衙的官司蛮少,二来柯三爷是个勤政官员,时不时要下乡探查访民督促农事,不在衙门理事。所以百姓们习惯在大放告之日前来告状。因为这几天太爷一准在大堂等候。

一时瑶草心兰都在心里猜测,倒是谁引发了这场倒刘风暴?却也每个结果,不提也罢。

不说瑶草等疑惑猜测,且说方氏此刻正端坐听取清明报告:“已经审验十家官司,都是姓刘的败诉,眼下止,丢了两家铺子了,赔偿银钱大约在千两左右,我记得大概,陈总管有详细记载。”

方氏淡然一笑道:“这不算什么,传话陈林,叫他务必说动刘海前来告状。”

当晚,瑶草来看母亲,娘人们说起刘家忽然倒霉之事,瑶草不由压低了声音:“娘亲,刘家的事情您知道么?我总觉得这事儿不简单,我怀疑是三哥与五哥们手笔,可是,又不通,他们如何知道这些十几年前的陈芝麻烂谷子呢?”

方氏微笑摸摸瑶草脸颊:“总是老天看不过眼也说不定,管他呢,嗯,你这个坏丫头,瞒得娘亲好苦,早说不许上树,你把丫头都叫成猴儿了,练剑术也不告诉娘亲一声,若不是这回出了丫杈,你预备哄娘一辈子呢!”

瑶草笑吟吟把手指塞在半岁三弟手里,让他练习抓握力,一边回头对自己母亲辩白:“并非他意,只是母亲连爬树也不许,恐怕不会允许女儿练剑,就想等着练熟了再说,或许我自己忽然没了兴趣就不练了,那就更不必说了。后来偷练上了瘾,就更不敢说,生恐母亲责备罗先生,又怕母亲掐断了我练习机会,就这样一拖再拖,拖到今日了,不过,现在看来,我幸亏练了一手剑术,否则……”

方氏叹气道:“唉,你这个丫头就是心思深,早些说了,我也未必反对,或许替你寻件趁手兵器,也不至于险象环生了。”

瑶草闻言惊喜交加:“真的啊?”

方氏笑道:“我已经请了罗先生,她答应替你寻一柄精钢打造轻便软剑,不过你可要戒急戒躁,不到万不得已,切勿出剑,也不许轻易让人知道你会剑术,省得让人误会你性情鲁莽。”

瑶草依着方氏蹭蹭娇笑:“这是自然,那有个女儿家成天仗剑生事呢!”

却说隔天,柯三爷便接到了刘海鸣冤状纸,状告大伯父刘登科谋害自己母亲,霸占自己家财。

柯三爷接了状纸,不敢轻忽,即刻让刘海上堂问话:“躺下所跪何人?”

答曰:“刘海!“

问:“刘登科是你何人?”

答曰:“大伯父!”

惊堂木一拍:“嘟,你可知道,以下告上,有违三纲五常,要想本官接你状纸,必须先打三十杀威棒,你可知晓?若不知晓,本官与你一个悔过的机会,你自撤状,本官不究!”

刘海磕头:“只要能为爹娘升冤枉,刘海纵死不怨。”

结果刘海挨了三十大板,柯三爷收了状纸,发下签子,拘捕刘登科到案审查。

方氏闻讯,心下大慰,着陈林传话班头,请了大夫与刘海好生疗伤。

一时柯三爷以及满衙门差役忙碌起来,反阅之前卷宗记载,查询地保里正仵作,追查当日刘福贵夫妻死难真像,因为年代久远,进展缓慢。不过,柯三爷已经依照刘海提供线索,拘捕刘登科同时,拘捕了他当日长随,今日二管事刘顺。又派人寻找当日刘海母亲婢女春梅。只是刘顺挨了板子咬紧牙关,春梅避祸嫁人,一时难寻,案子僵住了。

不过,有一点,柯三爷已经摸清楚,刘福贵夫妻不是寿终正寝,乃是暴毙。

瑶草很快闻得消息,刘家主母正在左右邻舍撒银子,四处打点,遍请乡绅地保里正左右邻居帮忙作保,想先把刘登科捞出牢房去再说。

只可惜,柯三爷是个倔头,银子不受,言明查清案情,绝对秉公处置,无枉无纵。

且不说这边厢刘家成了热锅上蚂蚁,且说这一日汴京三舅母忽然使人送信,言称有御史言官上折子参,新科前科举人赵栖梧,仗势欺人,聚众斗殴,辱骂上官,恳请圣上革除赵栖梧举人功名,贬为庶民,终身不得入士为官。

圣上英明,留中不发,晓谕有司衙门,三日查清事实,再行上报。

方氏接信在手,迅速做出处理,一封信道汴京,恳请三舅母帮助查明,是谁幕后主使。一封信送到杜家村,告知赵母,有人下黑手,让赵家母子速来商议。

瑶草闻讯,很快猜测,这定是卫家煽风点火,暗下黑手,想到赵家无依无靠,一颗心提到嗓子眼。

却说赵母一家三口登门而来,这一次事情再不能隐瞒柯三爷,当晚柯三爷驾车带着赵栖梧去了汴京。

方三爷托人打点,很快查清果真是卫家背后买通唆使,要为他折断双手的儿子报仇,为了一击而中,他们撇开了王丞相一党方英勋柯家有宋三少,单挑毫无背景赵栖梧。

这事情已经捅上去,御史的折子收不回,要想翻案,就必须有人替赵栖梧把冤屈诉状直达君前。

柯三爷先是请托上官宋府尹,因为事关卫家,宋府尹虽然见了柯三爷,却表示不过问,不偏帮。

因宋家卫家是姻亲,柯三爷不好强人所难。

赵栖梧尚未入士,没有恩师,没有帮派体系。遍寻可以师出有名替赵栖梧说话者,唯有一个塾师杜翰林。

柯三爷迅速通过方三爷替赵栖梧约见杜翰林,杜翰林满口应承,并代为呈上了赵栖梧自辨折。

只可惜,方三爷很快反馈消息,折子被京中杨太尉府扣下了,根本没有到达御前。究其原因,太尉府大奶奶是卫家表亲,卫豹表姨。

方氏瑶草闻讯甚是沮丧。瑶草有些百思不解,卫家贼子明明已经签了认罪书,难道不怕捅出去有碍名声吗?

圣上限定时间三天即将过去,赵栖梧看着母亲,眼神有祈求有绝望,也有恨意。赵灵儿已经哭了起来:“明明是他们嚣张跋扈无法无天,却这般颠倒黑白,简直欺人太甚,这可怎么办啊,难道哥哥寒窗十年就这样白白断送吗?”

瑶草心乱如麻,皱眉看着母亲:“可不可以,求求余姐姐?”

方氏略一思忖点头道:“也好!”母女预备连夜进京,上门去求余小姐帮忙。

一直闷不吭声赵母忽然起身对着方氏一福身:“有劳夫人高义,小妇人知道夫人太爷尽力了。正所谓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躲避也不是办法,只好硬着头皮跟他们搏一搏了。”

方氏闻言心中一跳:“赵夫人预备如何?”

赵母惨然一笑:“先夫也曾为官,我在汴京也住过几年,也还认得几个能说话之人,只是我一时置气隐居多年,不曾往来。如今老爷夫人也这般竭力周旋,我这个做母亲面子算得什么?左不过腆着脸上门去求上一求,应该有用。”

忽而转向瑶草:“只是要借侄女儿那方古玉一用可否?”

瑶草一早知道那古玉有来历,只要能救急,有何不妥,原本就是赵家东西,因红脸点头:“当然!”目视青果,很快将装有古玉妆盒捧来,瑶草接过来亲手递给赵母。

赵母接过微笑看着瑶草:“伯母用过,即可归还。”

瑶草不好答应,不好推辞,只有低头微笑。

还魂草(重生) 大有来头

却说赵灵儿母女们前脚方离桂院,前往竹院歇息。院门随即叩响,丫头通报:“夫人,三少爷,表少爷,宋三少爷来了。”

少时,便有柯家有、方英勋,宋必武联袂而来,进门齐齐与方氏行礼问安。此乃非常时期,瑶草猜测到他们因何而来,又是至亲,事有从权,也不回避,一时大家见礼坐定。

主客落定,香茶入口,方氏动问:“几位侄儿夤夜到此,所为何来?”

三人同时起身站定,方英勋躬身一礼道:“我们听说赵兄之事,已经联络在白鹿书院就读同学先生,大家愿意联名具保,为赵学兄伸冤不平,我等此刻先来拜会姑母,少时再去与姑父赵学兄商议。”

方氏闻言,甚是欣慰:“五侄儿此法甚好,他母子已前往竹院书楼下榻,大事要紧,侄儿速去商议,他日再续姑侄亲情。”

三人答应一声,起身告辞而去。

瑶草甚是紧张,双手交握,强自镇定,只额上冷汗涔涔。

方氏瞧见,心疼异常,伸手替瑶草理理额前散发,抹去汗滴,柔声安慰:“我儿且别着急,为娘观那赵夫人非是口舌逞强之人,她说有办法,必定是有十成把握。就她不灵,还有你兄长书院同窗与先生呢走遍天下不过一个理字当头,相信你哥哥们,他们可是代表大批学子举子,当真闹起公车上书之事,朝廷也不会小觎。当今天子圣明君主,当会慎重思量,且先回去歇下。”

瑶草被娘亲窥破心思,不由脸红心跳,又知自己守着也是白搭,忙着起身辞别,只是心中有事,一夜难眠。

翌日早起,早餐用过,一众人等送别赵家母子。以及柯家有方英勋等三人。

临行,瑶草送别兄长表兄赵家母子,悄悄言于兄长柯家有:“万不得已,据实回禀就是。”

方英勋咧嘴笑:“那样你悍妇名声可就传开了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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