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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魂草-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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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氏带着贴身丫头款款而来,未语先笑:“儿媳见过太太,太太安好。”

赵母一笑:“媳妇来了,一旁坐下。”

婆媳坐下闲磕牙,不过说些张家娶媳妇,李家得孙子等等云云。

一时,祝里家里进门,正要说话,忽见杨氏在侧,又把那话含住了。

赵母瞧见一笑:“鄂儿媳妇,你且先去,等空闲了,我在寻你说话。”

杨氏一走,赵母便吩咐祝里家里:“你去大张旗鼓备办贺礼,将柯家宴客招亲之事传出去,同时严密监视四门,凡私出门者,连门子一起绑起来扔进黑屋子,关她三天再问话。”

祝里家里问道:“出门抓,还是进门抓?”

赵母沉吟片刻道:“返回再抓,务必要抓现行,叫她们不得抵赖。”

回头却说柯家撒出请柬同时,瑶草再次暗找柯家友方英勋两位贴心哥哥秘密议事。

三人见面,瑶草奉上两个钱袋,每个五十两:“我估计有人会针对我及笄招亲再行毁谤之事,毁谤之人,我约莫已经知道是谁,今日请柬一出,奸人必定有所行动,我本当自己亲手报仇,只是我爹爹最近盯我盯得紧,出门丫头婆子环伺,还有兵丁护卫,就是老虎也被吓煞了,所以,不得不请两位哥哥出面,替我揪出幕后主使,还我一个公道。”

柯家友方英勋齐齐应道:“你只说怎么办吧!”

瑶草言道:“之前,我让谷雨重金买通李巧嘴,从而得之,上次有关我的谣言,就是城东王媒婆,与城西洪媒婆受人教唆而为,以我估计,这次她们必定会故技重施,以期将我拍死为止。我想请二位兄长,在她们交易之时,将她们人赃并获。”

“捕获?”

瑶草点头:“是,我已经通过谷雨相公买通大理寺狱卒四人,让他们轮空时出公差,轮流跟随你们当值,一旦捉住元凶,哥哥们只需拿出威风来,威逼利诱,让她们交代幕后主使,以及上次造谣传谣事件始末,签字画押即可。待人证物证俱全,再迫使她们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倘不从,便以诬陷罪将她们送到开封府治罪,我量就她们绝不会为了别人名誉把自己折进去吃牢饭。”

却说赵家祝里家里当夜守候一夜,并未见有人出入,直至隔日傍晚,果见杨氏贴身丫头锦儿摸摸戳戳自后角门而出,果然是既不跟管家娘子告假,也用府中车马。

祝里家里遵照赵母吩咐,让她畅通无阻出了门,扎下口袋但等他归来擒拿,谁料,守候一夜,恁不见那丫头归来。祝里家里如实回禀,赵母只觉得蹊跷,随即招来杨氏,单刀直入:“你那个锦儿丫头呢?我觉得她甚是妥当,想借她使唤几天。”

杨氏面色一白:“既是婆婆要用人,我那个娟儿更妥当些,不如就让娟儿来伺候婆婆吧。”

赵母心头怒火一拱一拱,面上丝毫不显,恬淡笑道:“实话告诉你说,我就是见那锦儿生得好,相爱在身边调教,他日可堪大用,怎么,平日说什么金的银的都舍得孝敬我么,我借用丫头舍不得了?”

那锦儿昨晚外出,彻夜未归,只因赵母从不过问媳妇事情,杨氏虽然着急,想着锦儿生在汴京,自小儿主仆们没少出门闲逛,到了赵府也不是第一次出门办差,却也没放心上。此刻赵母步步紧逼,杨氏这才惊慌起来,无奈吩咐娟儿:“去交你锦儿姐姐来。”心里寄希望,此刻锦儿已经回府了。

杨氏行事从不避锦儿娟儿在这两个心腹丫头,此刻娟儿心头也直慌,却见主子直冲自己打眼色,只好死马当成活马医,匆匆回房,追问留守簪儿:“锦儿姐姐可曾回来?”得到肯定答复,娟儿更加慌乱,万不得已,回返正房,撒下谎言:“回奶奶,锦儿姐姐病了,正躺着发汗,动不得。”

杨氏故作恍然:“我说呢,一早不见人,竟然病了,既如此,婆婆,媳妇就把娟儿留下您使唤可好。”

赵母一笑:“病了?真不巧,祝里家里,吩咐下去,去请个好大夫,锦儿可是少奶奶得用丫头,务必尽快医好了,告诉大夫,只要快好,不吝钱财。”

赵母言盈盈,穷追猛打,杨氏至此,有甚不明,只怕是婆婆已经识破锦儿不在府中之事,只得给娟儿暗示眼色。主子有命,娟儿不敢不从,只得出面,曲线救国,说是锦儿母亲病重,少奶奶碍于规矩,不许她擅离,是自己烂好心,偷放她回家探母,不想这丫头竟然胆大未归。

赵母笑而点头:“娟儿丫头做得对,一个屋檐下面过日子,就该以诚相待,相互扶持才是。”不但不怪,还赏赐娟儿一碟子枣切糕。杨氏娟儿刚松口气,赵母又闲闲询问锦儿家住何地,要派车架婆子前去迎接,只说大奶奶的丫头非同寻常,一言一行关乎主子名声,轻忽不得,哪能只身出门?

事已至此,娟儿也无法了,忽然跪下磕头:“回禀太太,其实锦儿乃是擅自外出,奶奶与我们都不得知,婢女也不知锦儿今在何方,求太太责罚。”

闻听锦儿竟然私自外出,赵母勃然大怒,下令困了后角门婆子,当着杨氏面,噼里啪啦一顿板子,那婆子至此,还有很么不肯说,竹筒倒豆子,细细交代了锦儿娟儿几次私自出行,都是何时何地,自己受了多少钱财。

赵母闻报吓一跳,杨氏进门不到一年,竟用钱财通神,唆使丫头私自进出不下十次,简直把赵家当成菜市场。

赵母冷冽瞅一眼娟儿,一声喝令:“绑起来!”

娟儿浑身打颤,磕头不止,直喊太太饶恕。赵母哪里肯依:“你是少奶奶贴身丫头,竟然私自外出,夜半往返,定女儿家人大心大,钟情思春,这种丧德败行的东西,留着就是祸害,不如一顿板子打死干净,也免得连累我赵家门风。”

那娟儿眼见被堵起嘴巴,知道四十大板,自己定然一命难存,遂拼命挣脱执事婆子,四脚并用,爬到杨氏面前,祈求救命。

杨氏至此,已经是避无可避,无论丫头死伤残废,自己都有罪责,不如豁出面子,还能够救得丫头一命,否则,自己在这赵府颜面荡尽,无依无靠,如何存身?只得跪下领罪,承认丫头出门,乃是受命办差,出门不带丫头婆子,是自己不懂礼仪规矩,与丫头无干,一切都有自己承担。

赵母见杨氏出面担待,面色有所缓解,并不轻纵,追问丫头杨氏,丫头这般鬼祟出门,倒底办得何等差事。

杨氏愿意领受责罚,却闭口不言所办何事。

赵母更加恼怒:“好好好,你是大家子出身,小姐问不得,丫头打不得,想是我做婆婆没这个资格,只好麻烦亲家太太了。”言罢喝令祝里家里准备车马,要将杨氏遣返娘家。

杨氏梗着脖子不屈服:“媳妇进门一年,自问并无失德败行之处,婆婆您休不得我。”

赵母冷笑:“只凭你指使贴身丫头夜半进出一条,我赵家休你就天经地义,除非,你能解释清楚你种种切切所为何来。”

杨氏一咬牙跪下了:“我讲,请婆婆屏退左右。”

赵母挥手,众人回避。杨氏随即招认,她之所以派丫头出入,是因为从小卫氏口里得知,赵栖梧之所以冷淡自己,是因为他曾经钟情柯氏女,她想查探明白,又见赵母忙碌家务,无暇兼顾自己,这才大胆施为。

赵母冷冷追问:“然后呢?是不是联合卫家女致人于死地,先是惊马,后又派人败坏柯小姐名声,破坏人家婚姻,再后又借由王家之事买通御史参奏柯家?”

杨氏供认不讳:“是!”

赵母怒道:“为什么?柯家与你素未平生,你为何害人,说个理由?”

杨氏忽然起身冷笑:“理由?请问婆婆,听闻赵家有一块祖传鸳鸯双玉佩,一行作为定亲信物,为何媳妇嫁入赵家一年有余,竟然无缘得见?”

赵母再怒:“无论有无玉佩,你都已经是名正言顺赵家媳妇,你有何道理迁怒别家?”

杨氏脸颊泪水倏然滑落,强烈愤恨,使她眉目充血莹莹闪烁:“媳妇?我是谁的媳妇?这赵家谁人是我夫君?我怎么从未见过?”

赵母震惊:“你那是什么话?”

杨氏握紧拳头,蔻丹指甲掐进了掌心不自知:“大实话,我只知道我嫁人一年,依旧是杨家女儿,并非谁家媳妇,婆婆,这个理由成不成?我该不该把踩在我脸上的那只脚搬开?”

赵母嘴唇蠕动:“你待怎讲?那新婚元帕?”

杨氏唧唧惨笑:“那是我金簪子扎破胳膊留下血迹,赵家不要脸,我杨家却是要脸的。”

赵母至此,心头滴血,亲手扶起杨氏,咬牙切齿:“叫大爷。”

却这赵栖梧也得了柯家招亲消息,想着倘不是为太君作梗,今年就是自己的好年景,心头只是发堵,眉头紧锁打起死结,手里不由用力再用力,差点把两块玉佩捏碎了。

正在此时,赵母有请,赵栖梧慌忙收起玉佩,抹抹眼角,整整衣冠,随着丫头走到母亲上方。

赵母见了儿子,也不多话,一声喝令:“跪下!”

赵栖梧讶然:“母亲?”

赵母因问:“你是不是觉得委屈?”回头看着杨氏道:“你把刚才那话再对你夫君说一遍。”

杨氏并无惧意,昂头又说一遍:“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媳妇清除觊觎碍眼之人,保护自己婚姻,媳妇没错,婆婆您休不得我。”

赵栖梧皱眉:“什么乱七八糟?你要清除谁?谁碍着你了?”

杨氏冷笑不言语。

赵母咳嗽一声怒道:“你休东拉西扯,我来问你,你几时让抱孙子?”

赵栖梧神情一滞,随即左右一番窥探,当即明了,随即跪倒母亲面前:“之前没对母亲说明,孩儿不孝。孩儿之所以没跟杨氏圆房,乃是孩儿之前咨询过太医,女人至少十五岁才具备做母亲的条件,否则,即便怀孕也会夭亡,孩儿为了赵家子嗣康健,决定等到杨氏七月及笄,再与她圆房,为赵家延续香火。”

赵母皱眉:“真的?”

杨氏却嚷嚷起来:“你胡说,你这不过托词,你既是此意,当初因何不明说?你分明想着狐媚子,又不敢抗旨拒婚,所以才这般推诿拖拉,以为谁是傻子呢?”

赵栖梧嗤笑:“明说么?我的确预备与你明说,与母亲报备,不想你竟然准备元帕,我再说与母亲,你脸面何在?算了,信不信随你,或许,你可以问一问姑母。”他言罢自顾自与赵母告辞:“母亲安歇,孩儿尚有要事处理。”

赵母与大小卫氏斗智斗勇,终于小有成效。如今大小卫氏失去家族庇护,成了过街老鼠落水狗,她方才舒口气,不想儿子媳妇各怀心思,赵母有一种无力感,她摸不着脉搏了,只觉得孩子们十分陌生。

那赵栖梧走到门口,忽悠又回头警告道:“你杨家虽然尊贵,柯家也非泥土,你家虽没落罪,却也受到御史参奏,圣上仁慈,也架不住御史洒热血断头颅。最好不要学那卫家,为了一己之私,招致满门倾覆。还有,你即蒙圣上赐婚,赵家不敢不认你为妇。只要你谨守本分,安分守己,尽到为妻为媳职责,我也尽我做丈夫职责,照顾你,给你应有体面尊重。倘若你学人不贤,搅扰我家宅不安,且别怪人无情。”

杨氏闻言顿时如坠冰窟,犹如断线失衡的风筝,一头栽倒在地。

这一年多来,杨氏花嫁女儿被丈夫冷落,丈夫一月进房三五夜,只把新房当客栈,来就蒙头大睡,睡醒了抬脚就走。杨氏端着架子,装着面子,不能与人哭诉,不敢找人分忧,还要时时接受赵母盘诘,只觉得前途灰暗,没有光亮。

一月,二月,三月,慢慢长夜数更漏,夜夜泪沾襟,懵懂花嫁女儿生生熬成了怨妇。杨氏初始并怨恨谁人,只以为自己不够魅力不够好,只是一心一意在丫头奶娘配合下,努力讨好婆婆夫君小姑,对婆婆恭敬,对丈夫柔顺,对小姑拉拢贿赂。虽然在丈夫处收效甚微,可是婆婆小姑已经被彻底收服,杨氏在伤神之时,也看到了一丝亮光。只是心中无限忐忑,不知该如何讨好夫君才是。

合不该就在杨氏彷徨之时,三个卫氏蠢蠢出动,犹如蚂蟥一般缠上了杨氏。对她晓以利害,替她出谋划策。杨氏渐渐从被动看戏,到了后来主动参与。以为自己一切不幸都是柯家女之过,要想丈夫才能回心转意,必须拍死了狐媚女子。她便魔怔了,听从她们挑唆,她不吝钱财,买通媒婆四处造谣,破坏瑶草名声姻缘。甚至偷回娘家,利用太尉府清客帮闲,暗助王家联合御史,以为柯家必定元气大伤。

熟料,楚景春参合,柯三爷打而不死,气得卫氏杨氏暗咬牙。

由于宋家老太君忽发奇想,宋卫氏姐弟定下骗婚陷阱,无奈任是李巧嘴巧舌如簧,柯家母女不上当。杨氏亲自出马祈求母亲姜氏出面,姜氏原本不允,杨氏遂向母亲哭诉,自己因为柯氏女子遭到丈夫嫌弃,出嫁至今,任是女儿之身。

杨母闻言大怒,本当要与赵母理论,无奈杨氏元帕昏招在前,姜氏这才出头约见宋氏,做下昧心缺德事,约见宋夫人。

熟料柯家尚未妥协许婚,卫家莫名其妙就倒了。

这一次,柯家高调招亲,杨氏又不愤了,凭什么你破坏了别人幸福,自己却却想幸福生活。这一次卫氏再次邀约,两人预备故技重施,无中生有,再拿卫家说事,将瑶草与卫豹栓成一对,再把瑶草妖化成嫌贫爱富,水性杨花之徒。熟料事不机密,被婆婆识破,紧着,自己一怒之下自爆元帕作假丑闻,紧着得知,丈夫并虽然不爱自己,非真正放弃自己,只是再等自己及笄。

杨氏不用去问谁,已经相信了这话,皇妃姑母的事情杨氏知之甚详,当年姑姑十四岁进宫,过早受孕,勉强生产,结果难产,母子危在旦夕,圣上高义,留母没留子,以为容后再生,熟料孩子死了,姑姑失去了做母亲的权力。

这是姑母一生的痛,也是杨家一生之痛,如今成了自己痛。

一滴眼泪自腮边滴落,她后悔了!

可是,来得及么?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点播狗血,喜欢就好,不喜欢跟我香草不相干。

正文 瑶草及笄

回头却说柯家友方英勋二人受了瑶草托付,分头守候在赵家宋家后角门外,果见卫家二奶奶上门拜见赵大奶奶,紧着,两府各出一丫头,直奔汴京一清雅茶寮。

柯家友方英勋原本分头监视赵宋二家,不想这两个丫头做坏事也是拉帮结伙,两人竟然直奔茶寮碰头,一起等候媒婆上门,这倒是方便了柯方二人联手行动。

两人迅速包下密室左右茶室,只等媒婆上门。不一时,王洪二媒婆如期而至,这些人做坏事是无忌惮,大声谈着价钱以及传谣内容。被柯方二人带来公差抓个现行。

柯家友跟着柯三爷做了六年衙内,审理罪犯手段已经学得七八分,把丫头媒婆隔开,柯家友先审媒婆,首先表明了身份,然后威胁:“你们倘若弄鬼,不帮本少爷出气这口气,报了这个仇,那么本少爷只好勉为其难,把你们关押大理寺天牢,之后。。。。。。。”

柯家友咬牙切齿说了“之后”两字,再不言语,只是虚眯了眼睛,看着二人冷冷阴笑。

这两媒婆子直觉头皮发麻,她们可是知道,当今大理寺就是柯家天下,多少朝廷命官一入天牢命难存啊,自家这等草民,定然是走着进去,躺着出来。两个媒婆子做事不过了生活为求财,范不着为了别人搭上性命,忙不迭一五一十招认了。

两丫头本当抵赖,无奈两个媒婆招供画押,她们逃无可逃,只得供认不讳。

两丫她俩原以为招供画押蒙骗过去,回家报信再做图谋补救,只可惜美梦难成,柯家有防着她们再生事端,她们被关进了大理寺黑屋子,虽然好吃好喝不曾虐待,却不得回家不得。

两个媒婆却要每天在衙役看管下出门公干,在张家说长,李家说短,茶楼酒肆吐沫横飞。

不出三天,一股流言在京悄悄弥漫开来,一说太尉杨府以不贞女骗婚,被人识破不得已姐妹易嫁。二说卫豹双手乃是喝花酒与姐夫争风吃醋斗殴所折,后因与柯家联姻不成,怀恨在心,遂移花接木,嫁祸柯家。

杨家卫家一时成为汴京城中人们茶后饭余谈笑之资。相应,柯家女儿瑶草被冤枉真相深入人心。

三天后,为防杨家报复灭口,谷雨出面,对王洪二媒婆晓之利害,与她们每人二十两银子跑路费,这两人原本就是靠保媒拉纤糊口食的孤老婆子,如今侥幸逃得一命,又得了盘缠银钱,焉不从命,连夜出了城门,逃之夭夭。

回头且说楚家,那日楚景春满脸春风回家去,大礼参拜母亲母亲原夫人,请求母亲遣媒上柯家。

原氏夫人闻言,不免头疼:“你二婶已经与大名府望族吴家谈妥,替你聘娶吴家旁支孤女吴静娘为妻,那静娘也是命苦,母亲难产而死,父亲不久亡故,被人传说克父克母,她不嫌弃你,你也别嫌她,倒也相配。那柯家女儿命运虽比吴氏强些,却有悍妇名声,为主是柯少卿固执刻板,竟然三拒我楚家聘媒,这一次你还要我与祖母亲自去丢人么?”

楚景春忙着给母亲拿肩背,一边笑嘻嘻道:“母亲您也别嫌她悍妇,倘若不是这个莫须有悍妇名声,她早就嫁作他人妇,有您儿子什么事儿呢?”

楚母皱眉扬手:“停住,你方才说什么,莫须有?”

楚景春点头笑道:“正是。您想一想我这孤鸾星来历,还有什么不明白?再有,如今这京城里除了她还有谁愿意嫁给儿子,您该感谢她慧眼识英雄才是,岂有嫌弃之理?”

楚母眼中有精光闪烁,恬淡而笑:“她愿意?你们见过?”

楚景春闻言嘻嘻一笑:“哎哟母亲,真是真么事儿都瞒不过您,您可别以为人家有什么,您可知道您儿子我为了给你寻一房合心的媳妇,软磨硬泡,围追堵截,差点没让人闺女给我当成荡子踹河里去喝凉水,儿子冒着生命危险,这方才掐住您儿媳妇脖子让她认了命,复又冒着挨打的危险,腆着脸说动泰山大人松了口,儿子为了博得这一机会,可谓心力憔悴,哪里还抵得住母亲大人您旁敲侧击?您这样我是没什么,反正我皮糙脸皮厚,只是明儿吓跑了您儿媳妇,您这一辈子再要抱孙子也就难了。”

楚母原本听得一惊一乍,不过听说儿子终于说动柯少卿,倒也有几分欢喜,虽然她也曾经远远见过那柯家女儿,除了青涩稚嫩倒也没什么印象,后来儿子有意那丫头祈求家里遣媒聘,原夫人也曾跟余夫人仔细打听过,得知柯家女儿相助母亲理家教养弟弟,很是进退有度。心里也有几分欢喜,只因为儿子被人蓄意破坏了名声,原夫人只得亲自出面请了余尚书夫妻分头撮合,不想都被可少卿夫妻回绝,后来那丫头被传成悍妇她也十分惊讶,清清秀秀的一个人怎么那等彪悍,到也把这张亲事看淡了。

自己儿子虽然被那恶名连累,其实也并非找不到媳妇,愿意巴结楚家之人不说比比皆是,也有那么三五人家愿意送女进门,只是儿子楚景春不肯随意俯就罢了。

如今儿子中意柯家女原夫人虽然高兴,却也不想将就,楚家诗礼传家,长子嫡孙媳妇至关紧要,绝不能是个泼辣悍妇。这会儿听了儿子一番话,已经回过味来,大抵柯家女儿跟儿子一样碍了谁人眼了。

她这里方才如了意,正在畅想将来,忽然听见了儿子最后一句,不免气恼,扬手佯打一下儿子:“少跟我没正型,你外甥都会叫舅舅了,你还跟我撒娇,让你老子瞧见,看看不骂你满脸灰。”

楚景春搭个脸,摇头晃脑叹气:“唉,没人嫁我时,您们埋怨说人有眼不识金镶玉。如今好容易人乐意了,您又这般推三阻四,不肯出力,哎,算了,为了您与祖母面子,您儿子我还是打光棍做孤鸾星吧!母亲您请安歇,孩儿告退。”

楚母见儿子说得好好的又打退堂鼓,顿时急了,忙着起身喝道:“回来,哎哟,谁说不乐意了,只是再三被柯家拒绝,你祖母也恼了,总要跟老人家说一声儿,怕就怕到时候我与祖母上了门,那孤拐的柯老爷再生事端。”

楚景春闻言忙打包票:“这且不会,那柯年兄秉性孩儿知晓,他若拒绝时,铁定没得商量,他若应承了,也绝不会再有转移。”

原夫人又是一惊:“柯少卿有名孤拐,竟然应了?这可是蹊跷,你爹爹托了余尚书也被他轻巧滑过去了,这次谁的面子这般大?”

楚景春嗤嗤笑着一点自己鼻尖:“没谁,我自己?”

原夫人讶然:“你自己?如何说法?”

楚景春摸着鼻子笑:“无他,我就跟他喝酒,然后假装醉酒跟他吵,我就问他,我哪里不配做他女婿,您孩儿我可是天天跟着皇上跟那一班子老奸巨猾白胡子元老斗智斗勇,等闲人哪里吵不得我?哎,那柯少卿吵不过我。倒也没恼,他倒很有肚量,反头一想,他倒自己想通了,是呀,没什么不配啊?当即就准了,只是怕我黄口小儿说话不算,这才要提要求说,要想亲事成,须得祖母母亲出面,否则,免谈。”

世上就没有父母不疼儿女的,原夫人见儿子这般自信满满,有柯家女儿也没什么不满意,人家要求长亲首肯也是人家家教严禁,要怪也怪自己儿子不该走旁门。这一想,更觉得柯家家教甚是不错,女儿铁定错不离。因笑盈盈答应了儿子:“你先去跟你祖母歪缠歪缠,而后我再出面,比能说到渠成。”

这原夫人母亲前后夹击,果然说服自家婆婆,出老太君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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