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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良为赘-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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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玉贤这些日子时常来和棠于意谈事情,先前囤积的药现在已经没有什么用了,因为孟家已经都在棠于意的掌控之下。因此他们便决定把这些药放进药房里卖,孟家库房的药也是如此。
庄玉贤一进门便见棠于意在写着什么,现在他已经比以前冷静了许多,却不知是因为知道孟华笙还活着,亦或是已经相信孟华笙死了。
“同安的药还可以支撑一段时间,接下来你想怎么办,我可是听说孟老夫人今早想要离开同安,结果被挡了回来。”
棠于意审视着自己正在写的东西,似乎有些不太满意:“那你接下来想要怎么办?”
“要不给孟老夫人的饭菜里下些药,她死了这事情也就完了,咱们也可以早点离开回京城不是?”
棠于意又拿了一张纸,提笔又开始写:“我不会这么快杀她,那样并不符合我的期望。”
“你想要怎么样?难不成是好吃好喝地养着她,等她老死吗?”
棠于意这才抬头看庄玉贤,笑得无害:“她现在已经知道我是谁了,也知道我不会放过她,可是她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会对她动手,她每喝一口水,都会想,里面是不是放了药,每天晚上睡觉都会想明天还能不能睁开眼。只要她一天没有死,她就会受折磨,等我觉得折磨够了,我自然就会了结这件事。”
“好在我不是你的仇人。”庄玉贤深吸了一口气,拿起棠于意正在写的东西,问道:“这又是什么?”
“这是接下来我们要采买的药材。”
“采买?采买做什么?”
棠于意推开窗子,院子里的树木已经转绿,原来冬天已然过去。
“同安若是不控制,只怕形势会愈演愈烈,所以必须要治住。”
“可是即便有药,他们也没银子……你是想要送给他们?”庄玉贤有些惊讶:“可是哪里来的银子?”
棠于意依旧看着外面的满园□,声音浅淡:“孟家三代积攒的家底。”
“你要用那些银子采买药材?我以为你可以把那些银子带走。”
棠于意转头看他一眼,平淡平常的样子:“那是孟家的银子,我不要。”
“世上哪里有你这样的傻子,白给的银子都不要,要不你留一些存在我这里,将来你要用的时候来向我拿就好了。”
棠于意摇摇头,不再理会庄玉贤,起身去了荣寿苑。
孟老夫人的房门紧闭着,棠于意也并未敲门,便推门进了屋子。孟老夫人吓了一跳,见是棠于意来了,却又强装出无畏的样子来。
“你怎么有时间到这里来,我还以为你正忙着把孟家吃干净呢!”
棠于意不在意她的挖苦,道:“我即便忙着,也知道你今早想要离开同安的事情,整个同安的人都知道这件事情,他们都在传,说孟老夫人被一个衙役给赶了回来,样子十分狼狈。”
孟老夫人气得说不出话来,恨道:“你如今是来嘲笑我不成!若是没有事便给我滚出荣寿苑,滚!”
棠于意稳坐如山,与孟老夫人的激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我来是想要告诉老夫人一件事,告诉你接下来我想要做的事情。”
“你想要干什么!”
“接下来,我会用孟家一直以来积攒的银子去采买药材,然后白送给穷人们,让他们感激孟家的仁义厚德。”棠于意转眼看着从门外映进屋里的阳光,道:“银子用尽了之后,我会卖了孟家的所有别院,别院卖完了之后,我会卖了孟家的祖宅,下人会全部遣散。最后,你会为了活命而不得不上街乞讨,诰命夫人上街乞讨,和其他乞丐一样睡在狗窝破庙,听起来便觉得很有意思。”
孟老夫人哪里能相信自己听到的,她喃喃道:“你不会的!你不会这样的……”
棠于意转眼看她,笑得一如他刚刚进孟家时那样儒雅和善:“我会的,为了看你像狗一样活着,我会尽我全部的努力。”
“你不可以这样!你不可以!”孟老夫人一边喊着一边去抓棠于意。
可是棠于意已经跨出了门槛,他半回着头,刺眼的阳光包围了他的周身。
“棠疾越让我告诉你一句话,当初你毁了别人珍惜的东西而获得的荣华富贵,今日必用你所有东西来偿还。”
“你回来!你给我回来!”孟老夫人不甘心地想要抓住棠于意,只是却因为心急而被门槛绊倒了,急火攻心之下生生呕出了一口血来。
棠于意却没再理会她,抬头看着天空,迎着阳光,心中道,娘,害你的人已经得到了报应,你安息吧。
*
不要追我!不要追我!
松手!你这个贱人!
“啊!”孟老夫人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她浑身是虚汗,又梦见了五夫人在追她。
这几日她都做这这样的梦,吃不好睡不好,整个人都瘦了一圈。荣寿苑的下人已经没剩下几个,对她也不上心,这是她最落魄的时候了。
可是她知道现在可能还不是最困难的时候,棠于意并没有骗她,最后她会在街上乞讨,她会变成南方五郡的笑柄。
她看了看屋子的房梁,忽然想要结束这一切。只是当她站到凳子上,看着白绫的时候,她的不甘心却愈加地明显。她怎么会输给了棠于意,她绝对不会输给棠于意的!
她要活着,只要她活着,就有机会杀了棠于意,她还可以变回原来的样子!
她拿定了主意,便想要从凳子上下来,谁知一低头,却看见地上站着头破血流的五夫人,她没有脚,整个人都飘在空中,十分可怖。
“啊!你别过来!别过来!”孟老夫人整个人从凳子上摔了下去,然后不停地往后爬,魂都吓没了。
忽然,她撞上了什么东西,她一点一点抬头去看,看见的却是一个没头的身体,身上穿的是丫鬟的衣裳。孟老夫人惊叫连连地往门边爬,谁知一开门却有两具滴血的尸体挂在门上!
孟老夫人终于被逼得无路可退了,她疯了一般推倒了桌子,喊道:“我不怕你们!你们都该死!你们都该死!我不怕你们!我才是这宅子的主人!”
她忽然觉得胸口难受不已,像是有一把剪刀在心口里乱戳,她想要叫丫鬟进来,可是根本就说不出话来了。她死死捂住自己的心口,渐渐喘不上气来,最终无力地摔倒在地上咽了气。
这屋里哪里有什么尸体,想来是她自己做了太多的亏心事,如今终于得了报应罢。
这样初春的夜里,风有些冷,从开着的门吹进屋里来,吹动了屋子里的纱幔,带走了孟老夫人身体的温度,有些荒凉,却终是她应得的下场。
第二天下人发现的时候,孟老夫人已经僵硬了,只是她的眼睛还死死瞪着,仿佛还有什么未了的心事。
“姑爷,老夫人的后事好如何处置?”
棠于意没有抬头,脸上的神情也没有一丝的改变。
“和老爷埋在一起好了,活着的时候是夫妻,死了之后自然也应该朝暮相处才是。”
作者有话要说:老夫人终于屎了……

迦楠香

55。
孟老夫人死了之后;棠于意带人搜遍了荣寿苑;却只找到了一个能藏人的地方;而那地方却已经没有人了。
整个孟府都被他翻了三遍,却终于是失去了孟华笙的踪迹。他再也不敢肯定孟华笙还在人世;也正是因着如此,他的希望渐渐湮灭了……
孟家几代人积攒下来的银子都用来采买药材了;因为同安里面的人出不去,所以庄玉贤便让京城的人买了药材,然后在同安交接。
事情进展得很顺利,银子虽然用得很快,却也控制住了疫情。大概过了一个月;孟家的家底便已经快要用尽了。
棠于意变卖了几处别院;又筹了些银子买药。这些银子总算没有白花;先前在同安肆虐的痨瘵不仅被控制住了,而且人们也渐渐痊愈了,同安又渐渐回到了以前的样子。
棠于意终于闲了下来,他想着去一个地方。
这地方有些偏僻,还要爬过一个狗洞,正是寺庙后面的一个小庵房。他每走一步,便会想着孟华笙第一次带他来时候是怎么样的,所以走了一路,他便思念了孟华笙一路。
当你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见到一个人,却越来越思念一个人的时候,想来那心情必定是不好受的。
他进了那处庵房,惠行正在扫院子,这里依旧只住着她一个人。
“师太。”
惠行抬头看,见是棠于意,却并未惊讶:“我还想施主什么时候才会来。”
“师太如何得知我会来?”棠于意只因着这一句话,便又莫名其妙地生出许多希冀来。
“孟施主上次来的时候,山上的草木还未发芽,如今却已经是春末了,想来是什么事情耽误了她,她说你会在春天从永兴回来,贫尼想着,大概就是这几日了罢。”
“啊……原是这样的。”
惠行见棠于意如此,心中便也料到了几分:“施主请坐,贫尼刚刚烧了水,施主来尝尝贫尼泡的茶。”
棠于意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留下来喝茶,只是却不想离开这里,仿佛如同往常那样,孟华笙在屋子里,他在外面等,再过一会儿,她便会推开门,然后面色冷清地和他一同回去。
“施主可是有什么心事?”
棠于意想说没有,然后话到嘴边却是叹息了一声。
“孟施主离开了吧。”
棠于意有些惊讶,却听惠行道:“孟施主很小的时候便独自到了庵里来,有一股少年老成的味道,她跟贫尼说会找到你。”
“为什么?”
惠行笑得豁达:“为什么她说会找到你,还是为什么要跟贫尼说?”
惠行并未等棠于意再问,却看着棠于意,笑道:“贫尼在俗世时正是令堂的婢女。”
棠于意惊得说不出话来,惠行却指了指屋里,道:“孟施主在屋里干什么,你不想知道么?”
惠行说完便起身继续扫院子去了,棠于意心中复杂地走进了屋子。这屋子是普通的屋子,只是靠墙放着一个架子,上面放满了卷成筒状的纸。
棠于意从下面抽了一卷展开,只见上面写着:我终于知道她为什么如此憎恶我,因为我是她的耻辱。
上面的字写得很用力,仿佛是倾尽了一个人所有的力量。只是上面的日期却是十四年前,那时候孟华笙应该是八岁。
棠于意卷好放回原来的位置,然后又拿了另外一卷。他坐在地上,看着孟华笙这些年来的心情,看着她这些年来的煎熬、决定、挣扎,仿佛看尽了她这一生。
十五岁时,孟华笙在纸上写的是:我一直以为她只是恨我而已,现在才知道,她恨所有的人。
她找到棠于意时,纸上写的是:我找到了孟鸿应的儿子,他竟然是一个大夫,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两人成亲之后,纸上写的是:他是很温和的人,只是我却有些看不懂。
之后的一卷写着:他很好,只是我并不想与他过多牵扯。
五夫人死后,纸上写的是:我想,他应该知道一些事情,这是再好不过的了。
棠于意坐在地上,看遍了整个架子的上的纸卷,心中五味杂陈。孟华笙从来不会表达自己的心思,而现在,两人相处的每一刻,她的心思都在这里了。
他拿起最后一卷展开,上面写的却是:“我想,该是了结的时候了,只是我不想看着。”
这上面的意思让棠于意陷入沉思之中,不想看着,所以先离开了孟家么?还是只是表达自己的心思,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意思?
棠于意最终只得苦笑,他大概太过期望孟华笙还是活着的吧,所以竟然已经捕风捉影了。
他出门的时候,惠行已经不在院子里的,他等了一会儿才恍然惊醒,惠行不会再回来了。她之所以一直在这里,只是为了等他,如今他来了,她便终于可以离开这里了。
他摇头笑笑,忽然觉得落寞,便一步一步下山离开了。
*
京城的陶家忽然在同安买了几处生意不好的酒楼,想来也是要在同安大施拳脚。陶家来的人是一个俊俏的公子,只是已经是春天却还穿着皮裘,外人只瞟见过一眼,便给这公子起了个名字,叫陶生。
陶生的名字很快便传遍了整个同安,待嫁的姑娘们一个个都心头痒痒的,只盼能见见这俊俏的陶生。谁知这陶生却深居简出,再也没让别人见到。
陶生不仅人长得俊俏,还是个做生意的好材料,酒楼虽然刚开张,却把原来的几家给比了下去,惹得姑娘们又是一阵心驰神往。
疫情控制住了之后,同安的关卡便解除了,棠于意想要离开同安,却又想留在同安。他每日便除了喝酒还是喝酒,让庄玉贤受了许多的苦闷牢骚。
若是能在同安扎根,庄家以后的声望自然更胜从前,庄玉贤便留了几处地段好的药房继续经营,其他的则兑了出去。
他自然也知道了陶家来同安的事情,也知道了那俊俏的陶生,只是庄家和陶家也算有些交情,他却不知这陶生究竟是谁。
只是他去登门拜访,掌柜的却说那陶生不在酒楼里。庄玉贤便更加觉得奇怪,回去跟棠于意说了。
可是棠于意却是左耳进右耳出,躺在一堆酒坛子中间,喝道:“嘚!你是何方妖孽,竟敢在本神面前撒野!”
庄玉贤恨不得把棠于意从窗户扔下楼去,可是却只是叹了口气,把窗户关上免得他受风。
他想,若是现在有什么事情可以让棠于意分心就好了。
晚些时候,庄玉贤拉着烂醉如泥的棠于意去了同安最大的青楼,想来多半是庄玉贤已经走投无路了。
只是那姑娘刚靠近棠于意,棠于意便一下子坐了起来,喝道:“嘚!何方妖孽,竟敢在本神面前放肆!”
那姑娘哪里见过这样的客人,当下便被吓得逃命去了。棠于意摇摇晃晃地起了身,想要往门外走,这一路摔了许多次,甚是凄惨的样子。
外面很安静,街上一个行人都没有,棠于意也不知道这是哪里,便在街上游荡起来。漆黑的夜里,他一个醉汉在蹒跚而行,这是他从来没有想到过的事情。
不知为何,他竟然来到了孟府的门前,只是他一点也不想进去,所以就倚在门口的石狮子上睡觉。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听到马车的声响,睁开眼一看,真的有一辆马车停在眼前。从马车上下来一个人,天太黑看不清长相。
那人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然后便想要上车,正是这时,棠于意喝道:“嘚!何方妖孽,竟敢在本神面前放肆!还不速速求饶!”
那人好像也吓了一跳,回头看棠于意一眼,似乎有些惊讶,然后便想要上车离开。
可是现在的棠于意已经喝醉了,简直就是胡搅蛮缠,踉踉跄跄地跑向那人,却扑倒在那人的脚下。他死死抱住那人的脚,道:“妖孽!哪里逃!”
那人浑身都僵硬了,不知该如何是好。过了许久,棠于意便又睡着了,那人这才抽出了自己的脚。
“公子,这个人要怎么处置。”
那人的声音冷漠:“送到药房去。”
庄玉贤本想第二天去接棠于意,谁知半夜便被伙计们吵醒了,说是在门口发现了棠于意。
庄玉贤想,他迟早会被棠于意折腾死的。
作者有话要说:前面一直很少描写孟华笙的心思,现在棠二终于知道了。关于陶生逃生这个名字……我忽然想到了聊斋orz

56、王不留行 。。。
56。王不留行

大概过了一个月;或者更长的时间;棠于意渐渐好了些;不再酗酒,只是也不太愿意说话;他时常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庄玉贤想;如果回到京城,离开这里,棠于意也许会好一些,于是便加快准备,决定尽快回到京城去。

棠于意没有拒绝;由着庄玉贤安排好了行程。离开那天;正下着大雨;棠于意坐在马车里,看着窗外的景物一点一点向后退去。他想,这辈子,他大概都不会再回来这里了。

马车走到岔路忽然停住,原来是和另一辆马车卡在了一起。棠于意从窗户望出去,见那马车是极精致的,马车上挂着一个木牌,上面刻着一个“陶”字。

原来是碰上了陶家的马车了,想来那车里坐着的大概是远近闻名的陶生了吧。

“刘伯,让他们先过吧。”棠于意靠在车壁上,神色倦怠。

刘伯应了声,然后把车靠墙停了。陶家的马车这才徐徐往这边走,陶家的马车夫和刘伯道了谢,然后便稳稳地与棠于意的马车擦身而过了。

风有点大,吹起了陶家马车的帘子,棠于意瞥见一只苍白瘦削的手,周围都是暗色的背景。他一瞬间有些失神,本已经极力逼自己不要想起孟华笙了,可是只是这一眼,一只手,他便又已经没有了办法。

庄玉贤放下被风吹得有些晃动的窗子,纳罕道:“这陶生也真是神出鬼没的,先前我去陶家酒楼拜访他,也不知是特意避着我,还是碰了巧,偏就是没见到人,如今怎么会在这条路上遇见。”

棠于意闭上眼,感受着车轮撞击在青石上的颠簸:“以前没有听说陶家有这样一号人。”

“可不是,倒像是凭空冒出来的。反正回京城之后也要去陶家拜访,将来一定有机会见一见这神秘的陶生的。”

“嗯。”

他应了一声,然后便再也不说话,仿佛是睡着了,又仿佛因为结束了这一场漫长的复仇,所以有些累了。

*
现在已经入冬,连续几天都在下雪。

庄玉梨提着食盒准时出现在西华院,她刚进院门,便听见了从屋子里传来的男子的咳嗽声。

庄玉梨加快了脚步,推开门却见男子只着中衣立在窗下练字,桌上已经有一整叠写满了字的宣纸,想来应该是一早便开始练了。男子掩唇咳了咳,手中的笔便在雪白的宣纸上晕开了一片痕迹。

“棠哥哥怎么又在练字!”庄玉梨快步走过去,从架子上拿了裘衣给他披上,然后又数落道:“入秋便害了风寒,全都是因为你不听话,所以现在也没有好,你还是大夫呢,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

棠于意笑了笑,不太上心的样子,而庄玉梨已经从食盒里拿出了热腾腾的饭菜。

“堂哥哥趁热吃吧,这些菜都是我娘亲手做的。”

“嗯,麻烦舅母了。”

庄玉梨趁棠于意吃饭的时候,从桌上拣起一张写好了的看,只见上面写着两句诗:流年暗换夜流转,锦瑟笙箫已黯然。

整张纸上都是写着这两句诗,字迹很洒脱,只是洒脱之中却掺杂了些失意懊悔。

庄玉梨从庄玉贤那里听说了一些同安的事情,她不知道那个叫孟华笙的有什么好,但是无论是谁,让她棠哥哥这样伤神,那个人就都不是好人。

只是听说那个孟华笙已经不在人世了,所以庄玉梨便也饶过她了。

“堂哥哥,我听说陶家在同安的生意很好,那个陶生也快要回到京城了,我哥说到时候咱们三个到陶家拜访。”

棠于意觉得胸口很闷,忍不住轻咳了两声,道:“我还是不去了,带着病去拜访总是不好的。”

“哦。”庄玉梨应了一声,有些失望的样子,却是没有再说什么了。

庄玉梨看着棠于意吃完,然后又叮嘱了一番才离开。只是她刚一走,棠于意便又从床上起了身来,他已经好些日子没有到外面去,一是因为病,再有就是,他不想要出门。

孟家的事情了了之后,他便觉得干什么都少了分期盼,日子也只不过是日子,吃饭,睡觉,看书。

他不再期盼什么特别的事情或者特别的人,想要就在这一眨眼的刹那之中老去。他知道这并不是他这个年纪的人该有的心情,只是他偏偏生不出其他的心思来。

庄玉贤来和他谈了几次,他始终是笑,无动于衷的样子,庄玉贤便又气又急了起来,索性不再来找他,免得看了揪心却没有办法。

棠于意的舅舅庄少谭和舅母庄氏也时常来找他谈心,他自是敬重非常,只是心中的病总归是无处开解。

前些日子,庄玉贤甚至把棠于志从同安请到了这里,棠于志只知道棠于意是到京城来投奔亲戚,却不知道亲戚竟然是庄家,自然是惊吓了一番。

只是棠于志看见憔悴的棠于意时,恍然觉得自己的弟弟变了一个人,有些陌生有些熟悉的人。他陪棠于意住了些日子,期间棠于意总会想起孟华笙,想起棠于志有一个从未被他知道的妹妹叫孟华笙,已经死了。

最终他让棠于志回了同安,而自己病得更严重。

他推开窗子,看着窗外纷飞的鹅毛大雪,天地之间都是纯白的,仿佛天地之间只有他一人。

他想,这个冬季大抵是有些漫长的,而他应该是见不到明年的春天了。

寒风从窗子灌进来,穿透他单薄的衣衫,直直刺进他的骨子里,刺进他心里。桌上的宣纸被吹落到了地上,上面写着:

流年暗换夜流转,锦瑟笙箫已黯然。

*
新年很快便要到来,庄家各地的掌柜们也已都到了庄家,而棠于意住在冷清的角落,听着远处的热闹喧嚣,终是病得一日比一日厉害。

只是他依旧每日都站在窗前练字,填一些苦涩悲凉的词曲,然后微微笑着吟出来,便又过了一日。

而一日,复一日。

*
除夕夜,舅母庄氏硬是把棠于意从西华院里捉了出来,与大家一同过除夕。

仿佛是为了让棠于意开心,一家人说了许多的笑话,庄玉贤和庄玉梨更是以嘲笑对方为乐,只是棠于意笑不出。

吃了年夜饭,院子里开始放烟火,棠于意不知不觉站在门口痴痴抬头看着,仿佛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身上忽然披了一件衣裳,他回头一看,却是已经花白了头发的庄氏。

“于意,怎么这么糟蹋自己呢,舅母看了都觉得揪心呐。”庄少谭和庄氏成亲之后一直没有孩子,直到年近四十才有了庄玉贤和庄玉梨,后来知道了棠于意的存在,对他也是视如己出。

棠于意只是笑,把所有的人都隔绝在了自己的世界之外。

庄氏叹了口气,开导他道:“于意啊,有些事情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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