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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英雄-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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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品:谁是英雄
  作者:蔡小雀
  男主角:梅十一
  女主角:鄂璞娘
  内容简介:
  翩翩侠客立志要当风流鬼,愿望是精尽人亡
  向来都是美女投怀送抱,青楼花魁大抛媚眼
  就她有眼不识泰山,教他多年功力毁于一旦
  眼看她满街抓人当丈夫,就是不屑问他一声
  激得他赌上男儿气概和自尊,誓言要驯服她……
  哎呀,招惹“恶婆娘”果然是自作孽不可活
  阴错阳差娶了她,直接扭转了他自己的人生
  身心饱受折磨,深深陷入欲迎还拒的煎熬中
  渴望结束一切勾心斗角,真心与她共度晨昏
  无奈她不甘一再受骗
  用遗忘报复他的自私让他心底的恐惧成真
  婚姻面临瓦解的危机…
  正文
  序
  拉里拉杂说一堆
  雀子
  最近的天气真的很怪,一下子闷热如秋老虎,一下子又倾盆大雨哗啦啦,活像是进了亚马逊丛林里的雨季……
  这种天气,做什么最好咧?
  首先,把窗帘统统拉上,阙上所有的灯,然后点起一盏小小的灯……打开电视,手握遥控器,开始快速转台,直到看见让自己眼睛一亮的电影为止。
  再不,就准备一壶暖暖的伯爵茶,一条暖暖软软的被子,一只蓬松的大枕头,枕头边放置高高的一叠未看过的书(小说更好),然后整个人躲进棉被里,看它个一天一夜……啊!真是惬意。
  这阵子迷上了看CSI犯罪现场和CSI迈阿密,尤其是后者,总令我感觉到善恶到头终有报,是非黑白对错分明的畅快感。知道人性模糊地带多,万事也不是说一是一、说二是二那样简单,但是就是不喜欢看那种明明捉到了歹徒,明明证据确凿,却又天外飞来的一记差错让歹徒哈哈大笑著走出法院……诸如此类的电视电影书籍,看久了胸闷眼睛痛,就差没有也跟著愤世嫉俗怪起社会来。
  虽然真实世界里,黑与白之间的灰色空间是太多太多了。
  就像真实世界里,美丽好结局幸福的爱情就是那么珍贵稀少,千疮百孔的婚姻与爱情反而屡见不鲜,正因如此,罗曼史小说的美好才那么格外地吸引人,让人感觉到,生命、生活、世界……还是有光明与美妙的一面。
  我们的确是很需要这样新鲜的人生氧气,让我们在面对种种的挑战时,还能够笑著面对一切。
  咦?雀子怎么突然这样认真正经起来?
  嗯,一定又是这种奇怪的天气的关系。
  呵呵,跟大家分享一个真人真事的笑话好了,提供这则笑话的是我家三姐。
  事情是这样的,三姐的一个客户上次到大陆去,因为他是识途老马了,平常也都会去搜括一些大陆的奇珍异品回来。
  结果那次他兴匆匆地去买了条虎鞭回来,据说奇贵无比,那价钱讲出来都会令我们这种平凡小老百姓脸色一变,然后呢,那位先生高兴得不得了,满脑子都想著把虎鞭拿去浸泡酒以后,将会拥有多么神奇的功效。
  结果他那罐酒泡了一、两个月,有一天兴高采烈地拿了杯子就要去倒来喝,结果当他看到那珍藏在柜子里透明玻璃酒罐里的“虎鞭”  ,在一、两个月酒精的润泽浸泡后,由干瘪的条状缓缓舒展开来,然后变成了……
  一条塑胶水管。
  没错!各位看官,我没写错,你们也没看错。的确虎鞭硬生生变成了塑胶水管,后来他才知道自己买到了假货,而且假得一塌胡涂,乱七八糟。
  以前风闻朋友到大陆买到假货,总觉得应该是那种假可乐、假乳鸽事件而已,没想到居然还可以把塑胶水管“活生生”做成虎鞭——
  真是……杰克,这实在太神奇了!
  我甫听到这个笑话,足足倒在沙发上狂笑打滚了三分钟之久,唉,可怜的某先生,若是知道令他怒急攻心到快吐血的事件,居然换来我们的狂笑猛笑,想必更呕吧。
  但是、但是真的是太好笑了,哈哈哈……
  愿那位某先生下回买到真正雄赳赳气昂昂的虎鞭吧!让我们齐声祝福他。
  楔子
  冠盖满京华,风流知阿谁,相逢戏还笑,漫指怜娥眉。
  京城  相思先生
  盛世朝代,繁华铺地,若你未曾亲眼见过,决计不相信人间有此等丰年太平的时刻。
  朱墙碧草,玉袖红颜,若你未曾亲足驻留,也决计不信京城有此等绮容华貌好风光。
  既是绝代风流好年岁,便有绝代风流俏人物——
  无论是江南大漠,洛阳长安,青山绿水间……又有谁未曾听过京城三大风流人物?
  梅十二少,京城知名梅花庄主人,侠客风流,英姿翩翩……只要一记懒洋洋的眼神,就足以让全城姑娘家尖叫欢呼,神魂颠倒。据说他一身雪白如梅花,只喝梅花沁出的白酒,脚不沾尘埃,生平最大志愿就是觅天下绝色入后宫。
  蓝七,京城知名杀手楼主人,沉默寡言,孤高冷傲……只要一声低哼,就足以让全城不论达官贵人抑或贩夫走卒暂停呼吸,心脏麻痹。据说他一身玄黑如夜,只喝毒蛇浸出的百毒酒,杀人不见血,生平最大志愿就是杀尽天下该杀之人,兼掳获无数纯真少女充作后宫。
  福千载,京城知名福小王爷,自小福气满满,帅气富贵……只要一声大笑,就足以让全城不论男女老少痴迷崇拜,疯狂爱戴。据说他浑身宝气流转,金光闪闪,生平最大志愿就是搜罗天下美女成立后宫。
  据说,他们三个人王不见王,谁也不认得谁,却也谁也不爽谁,台面上风起云涌,争相抢夺这“京城第一风流”头衔,比谁先能摘最多最美的花朵,谁能最快达到后宫三千人的目标。
  然而事实上……
  第一章
  京城  小雪初晴天
  “七十一酒楼”二楼雅合栏杆旁挤满了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老老少少各色女子,兴奋地捏紧手绢儿,踮起脚尖,努力探出身子,嘴里已忍不住逸出声声尖叫——
  “梅十二少来了!”
  “啊啊啊……”
  “真的是梅十二少,你们快瞧啊!”
  “好俊,好帅,好不风流……”说这话的姑娘脸儿抹得跟猴屁股似的,捂著血盆大口尖笑。“哇!哇!”
  “你笑得那么难听,万一吓著了我的十二少怎么办呢?闭嘴吧你!”另一个金钗插满头的长脸姑娘索性蹭挤上来,啐道。
  “你还说呢,满脑子插了百来根金针,你以为做针灸啊!”黛眉微弯的圆脸姑娘后来居上,张牙舞爪地道:“你才别吓著我的情哥哥呢。”
  “什么情哥哥,也不怕笑掉人家的大牙。”
  “你敢说我?你呢?你呢?”
  刹那间,一堆女人又叫又推又挤,险象环生,看得酒楼门口人逃狗闪,就怕万一一个霉运临头,被不小心挤落的怨女们压扁。
  但是就算在乎地上也未必安全,知道梅花庄主十二少的软轿即将经过,全城的姑娘像是有一半都疯了,汹涌挤上街头伸长了脖子欣喜若狂地探看。剩下的一半矜持些,偷偷躲在自家门窗边,边看边羞答答地窃笑。
  “我看咱们要命的得躲远点,梅十二少来了,待会儿会暴动的。”
  “对啊、对啊。”
  男人们纷纷交头接耳,心惊胆跳地找地方藏。
  一方面是因为怕死,一方面是自惭形秽……
  “来了,真的来了!”
  登时,尖叫欢呼狂笑声不绝,随著那顶雪白色的软轿蜿蜒而来,兴奋狂叫呼声由远至近,由小变大。
  来了,终于来了。
  触目首见的是两名俏丽雪净的小丫头,抱著一玉盘满满的五彩缤纷花瓣,笑吟吟陪行在软轿边。
  然后是四名年轻白衣男子轻松地抬著一顶软轿,以碧竹雪纱制成,在微微清冽风中飘拂中,隐约可见里头修长俊俏优雅的身形。
  黑发绾髻,白玉为冠,英俊脸庞上剑眉星目,薄唇似笑非笑,一双秀气纤长的手掌拈著一枝红色梅花,彷佛在闻香,又像在欣赏那娇艳吐幽的朵朵花瓣。
  “啊——”
  “梅十二少,看这边,看这边……”
  “好俊哪!我的天,我快晕倒了。”
  砰地一声,果真有人昏了过去,但是马上被街头蜂拥的其他绣花鞋一一踩过,挤上位置来。
  “梅十二少,我爱你——”
  “红儿,这条街怎么这么长啊?”梅十二脸上在微笑,梅花枝掩在嘴边,掩住的却是一缕苦笑。
  “十二少爷,这已经是回家的捷径了。”小丫头红儿笑咪咪,低声回答。
  “那么是谁把我回家的时间和路线图泄漏出去的?”他俊美斜飞的眼角在抽搐。
  “呵呵,呵呵。”红儿一脸无辜又爱莫能助。
  “十二少爷,京城包打听太多,防不住的。”一旁的缘儿乐不可支。
  “你们好像很高兴看到我被这么壮观的人山人海包围啊。”他咬牙切齿。
  “也不是这么说的,看见自家少爷这么受欢迎,丫头们自然也觉得风光得很呀。”红儿安抚地说。
  “要不要我脱光了衣服游街更受欢迎?”他没好气。
  “好哇、好哇。”红儿和绿儿眼睛都亮了。
  “想得美。”他白了她俩一眼。
  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尤其是这种集“女子与小人”于一身的十四、五岁丫头。
  他摇摇头。
  还是强打起精神,继续对著满街欢欣鼓舞的人微笑微笑微笑……到嘴巴僵掉,或是终于踏进梅花庄大门为止。
  烦哪,烦哪……
  城东  月老庙
  一早。
  “鄂璞娘来了!”
  一时之间,庙口摆摊的卖香的算命的鸡飞狗跳起来,惊慌失措地拚命找地方躲。
  有桌子的躲桌子底下,没桌子的躲石狮子屁股后头,还有人一时惊惶过度,拔腿翻桥就跳进了河里。
  只剩下香客们手摇腿颤,不知该逃还是该继续拜拜。
  远远的,一个清丽纤细楚楚动人的女子挽著拜篮,缓缓朝月老庙而来。
  她有一头乌溜溜的秀发,娇嫩地梳成了两只小髻,簪上两枚粉红色玉蝶,眉目如画,宜喜宜嗔的小脸白里透红,如同三月桃花绽放。
  她穿著一身紫色衣裳,领边袖口裙摆缀著毛茸茸的雪兔毛边,纤小白净的手腕上戴了三只金灿灿的手环,随著举动铿锵出清脆声响。
  跟在她身边的是个胖嘟嘟,脸色红通通的老嬷嬷,就这么一摇二摆三晃动地走近月老庙。
  鄂璞娘挽著拜篮,还没踏上月老庙的阶梯就看到了广场上满满的摊子,却是空荡荡的没半个人。
  “干什么啊?是看到土匪来了吗?犯不著搞成这样吧?”她乌黑弯弯的眉儿一撩。
  香客们倒吸了一口凉气,实在不确定这是不是鄂家小姐“恶婆娘”发飙的前兆。
  但还是有多远闪多远好了,省得接下来连跌打损伤的大夫都不够叫。
  全场鸦雀无声,没有人敢喘氧——
  终于,月老庙的老主持硬著头皮,双脚发麻发软地走了出来。
  “鄂小姐,实不相瞒,今天庙里客满了,你……你可否改日再来?”他本来就没剩几颗牙,此时讲起话来更是紧张到漏风处处。“不过本小庙接下来三五个月内有整修的打算,所以如果鄂小姐不嫌弃的话,可以到时候再来捧场。”
  “对对对。”香客们频频猛点头。“到时候再来。”
  “我来拜月老爷爷,又不是来观光游赏的,就算庙塌了也不打紧。”她环视全场一周,眯起水灵灵的眼儿。“应该……不会有人反对吧?”
  “不不不。”一时间香客们的猛点头又迅速变成猛摇头。“不会反对,没有反对。”
  “那就好。”她满意地一笑,对满面堆欢的老嬷嬷道:“奶妈,我们进去吧。”
  登时所有的香客纷纷自动自发让出一条大路。
  “谢啦。”她摆了摆手,紫色绣花鞋踏入庙槛。
  爹说得对,有的时候说话是比用拳头管用,虽然她还是比较喜欢直来直往,过瘾些。可是爹爹还说想嫁得出去就得收敛点拳脚,否则恐怕连月老爷爷都不敢靠近她,为她缚上那条千盼万盼的红线哪!
  鄂璞娘,今年一十七,新春新希望——嫁人。
  鄂家并不有钱,但也不是很穷,最主要是鄂老爷出身举人,家中又有良田数十亩,还有藏书近万本。
  鄂老爷五十岁才生了这么一个独苗苗的女儿,清丽俊秀得像是水做成的,但是他心知肚明,这满腹学问和满室藏书恐怕是没法子传承给鄂家的子子孙孙了。
  谁教他的宝贝女儿璞娘是个不折不扣的恶婆娘,从小拿起书本就打瞌睡,抓起棍子就无师自通地打得屋前屋后的野狗哀哀逃命。
  五岁那一年,她就用那双白嫩嫩的小手赤手空拳打断了一棵树,十岁那年有道墙得拆了重建,她一拳就敲碎了满片壁,让七、八个拿著铁锤的大汉下巴掉了一大半。
  十五岁,她在后院荡秋千,荡得好高好高……被外头的几名登徒子瞧见了,嘴里不三不四地轻薄起来。她没有哭也没有躲,反而一脚踹开后门,街上前去把几个登徒子打得哭爹喊娘,差点骨断筋折逃不了。
  她今年都十七了……唉,再这样下去,哪还有谁敢娶她呢?
  “就算送给人家做妾,未必有人敢要呢。”他摇头叹气,捋著胡须一脸苦恼。
  “爹,你一个人嘀嘀咕咕的做什么呢?”
  他眼前一亮,娇巧美丽明眸皓齿的女儿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手里还拿著根麦芽糖边舔著。
  “我……唉……”他更没力了。
  “爹,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今儿又去月老庙求签了,是上上签呢!”她眉飞色舞,高兴得不得了。“解签的人跟我说,我喜事近了,今年一定嫁得出去。”
  “你确定不是解签先生怕你才这么说?”鄂老爷怀疑地瞪著她。
  “啐,我今天又没说要砸烂他的摊子。”她又舔了舔甜甜软软的麦芽糖,眼儿因为笑而微弯。“是真的,奶妈也说上头写的是我姻缘已经到了,还有那解签的先生说大概就这一、两个月了呢。”
  “真……真的吗?”鄂老爷屏息,不敢相信这个天大地大的好消息。
  “当然是真的,我的手掐在他脖子上,谅他也不敢骗我。”她得意洋洋。
  “唉——”鄂老爷憋足了的一口笑意登时化作长长的一声叹气。
  迫于女儿的淫威之下,解签先生哪敢说个“不”字?又不是嫌脖子太直太硬,非要女儿喀喳折断成两截才甘心。
  再这样下去,恐怕到他翘辫子的那一天,都还未能放心地将璞娘嫁出去。
  早知道就别卖弄学问,取什么“鄂璞娘”的,应该随随便便叫个“鄂小花”、“鄂小草”,再不叫个“鄂不著”也行。
  “爹啊,别再叹气了,叹得我麦芽糖都快吃不下去了。”她秀眉打结地望著爹爹。
  鄂老爷瞥了一眼那根光溜溜的糖棍,更是欲哭无泪。
  他还少担心了一点,尤其是女儿这食量大如牛的胃口,恐怕等闲人家没三五年就会被她吃垮了吧?
  “宝贝女儿,你有没有考虑过……”他吞了吞口水,困难地道:“或许自愿做妾会比较好嫁一点?”
  谁家敢娶这样的人做当家主母?若是当当小妾还勉强愿意吧?
  可怜的鄂老爷此时此刻已经颅不了世代清白的家世,女儿今朝却得嫁人为妾的丑名了。
  璞娘的终身大事若是有人可托付,其他的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做妾?”璞娘瞪著爹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爹,你没事吧?我怎么可能嫁给人做小妾?我哪一点见不得人,不能让人用八人大轿风风光光娶回去做老婆?”
  “你……你太凶了嘛。”鄂老爷委屈得不得了。
  璞娘杏眼圆睁。
  这……这是什么跟什么道理?她有很凶吗?王法有规定凶的女子不能嫁人家做老婆,只可以当妾吗?
  去他的!
  她已经受够了。为什么女孩子家就不能够大说大笑,不能勇敢表达自己?难道非得扭扭捏捏,说话像蚊子叫,或是走路慢吞吞,吃饭小小口,眼睛不能抬,笑也不能露牙齿,被骂也不能回声,被打也不能还手……才配叫作女人吗?
  如果是这样,那她情愿当男人。
  “你冷静点,好好想想看,任哪个男人也不能接受自己的老婆凶巴巴,动不动就大吼大叫动手动脚的吧?”鄂老爷好言相劝。“宝贝女儿,你长得这么美,如果肯稍微收敛点,举止温柔点……”
  “我有哇!”她气愤地大叫,更觉委屈。“我今天出门都没有揍半个人,还有,连个脏字也没有讲。”
  “那是他们都被你打怕了吓怕了,所以还不需要你动手,大家就害怕得跟什么似的。”
  “他们窝囊没种跟我有什么关系?”她气呼呼,眼圈儿激动到晶光水色潋艳了起来。“一个个跟豆腐似的,我才一开口就倒了一地,真是的。”
  所以说她才这么想嫁呀,嫁给一个真正的男儿,真正的英雄豪杰,就像说书的先生讲过的那个“红拂慧眼识李靖”、“梁红玉情遇韩世忠”——
  多么美,多么幸福啊。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眸儿盛满了祈盼与想望。
  “宝贝女儿……”鄂老爷欲言又止,苦笑道:“不能怪他们,若你不是我女儿,我见了你也怕呀。”
  “算了。”她倏然站了起来,神色坚定,像是下了个极大的决定。“我自己的婚事我自己来。”
  “你……你千万别冲动。”鄂老爷吓白了脸。“抢亲不是好手段,勉强的姻缘不幸福哪!”
  “我不管了。”她拔腿就往外冲去,气势凌厉惊人。
  “璞娘啊——”
  来不及了,女儿终于按捺不住,自行抢丈夫去了!
  鄂老爷气急败坏地在后头追赶,可哪还追得上人呢?
  第二章
  “我就不信街头的李三姐,巷尾的王麻花都嫁了,我居然嫁不出去。”
  走在京城街头,她气呼呼地边喃喃边挽袖子。
  看起来不像要求亲,倒像是去抢劫的。
  路人凡是认识她的统统贴靠著墙壁走,生恐冲撞了她鄂璞娘的路。
  她杀气腾腾地左顾右盼,想随意见到一个顺眼点的就抓过来好好逼问一番。
  你要不要娶我?她满眼都透著这六个字,四处飞射。
  根本没人敢跟她的目光相触。
  就在这时,忽然落花缤纷片片。
  刚过完年,天气乍冷乍晴的,连雪花都还未消融,怎么会有这么多花瓣飞舞呢?
  她呆了一呆,蓦然看见了一顶雪白软轿如云从容轻曳著,由远至近。
  而夹道两旁猛然出现了红红绿绿花花草草,仔细一瞧,原来都是些姑娘家。
  软轿里,正有一朵风流蕴藉的笑容荡漾而来,她没来由一震,傻傻地望著软轿里雪色修长的俊美身影。
  清雅可爱的小丫头,剽悍高挑的四名抬轿青年,将此情此景衬得越发旖旎动人。
  “嗯嗯。”她认真地点起头来,考虑不到半晌就决定了。
  她大步向前,一把拦住轿子。
  “停轿、停轿、停轿。”
  所有人都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呆了,几个姑娘家正要开骂,却被认出璞娘身分的人死命拉住。
  “嘘——嘘——你活得不耐烦啦,那可是京城出了名的恶婆娘!”
  “快快噤声,否则下场凄惨。”
  “什么恶婆娘?不就是个小姑娘吗?她干什么拦住我的梅家情哥哥?”
  “嘘!”
  梅十二少原本在软轿上无聊到几乎打呵欠,边在肚子里痛骂这条街怎么走了大半个时辰还走不完……却也被这大胆拦轿的美貌小女子给惊醒了。
  他睁大双眼,心底不自觉地喝了声采。
  好一个粉雕玉琢,桃花妆成的清丽女儿家,弯弯的眉儿婉约中透著英气,晶亮乌黑的大眼里盛著光彩盈盈,小巧的鼻子,桃红小嘴和颊畔的小小酒窝,好一个楚楚动人的丽人。
  她的确很美,美得令他情不自禁有一些些动心。
  但是他最近已经被频频自动上门来投怀送抱的美少女们吵得头都大了,更别说三番两次藉著听琴唱曲时对他大抛媚眼的青楼花魁们……就算最上等的鱼翅燕窝吃久了也会叫救命,何况是这堆五颜六色的美女对著他猛压过来?
  他叹了一口气,心底有些可怜这娇媚小人儿。
  “你来得不对时机,十二少我最近快改吃素了。”他惋惜地喃喃。
  可是他蓬勃胀大的男性虚荣心也禁不住沾沾自喜,倒也不好意思三两下就把她从轿前驱离。
  “你有什么想说的,我可以给你半盏茶的辰光说说。”他终于开口,清扬慵懒的嗓音刹那间迷晕了满街簇拥的胭脂队。
  璞娘眨了眨眼,直直地对著轿前走来,然后停在四位抬轿青年面前。
  “你要不要娶我?”她对著号称“文房四宾”之一的梅少纸,兴致勃勃问道。
  “咦?”梅少纸看起来满眼迷惑,受宠若惊又头晕目眩。
  “什么?”坐在软轿里的梅十二少却差点摔下轿,满脸愕然。
  “不会吧?”红儿和绿儿捧著的花盘一个失手,乓乓乓地跌了一地花雨,相视错愕。
  璞娘不耐地跺著小脚,忍不住汊腰问道:“怎么?是要还是不要?那我问别人了。”
  众人还来不及回过神来,她已经转向梅少笔,凶恶地问:“你呢?你要不要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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