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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将锦心付流年:惑世红颜-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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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看着不禁有些郁闷,文浚源听见她搁笔叹息,靠近细看,冠玉般的脸上露出笑意:“我可以教你写!”
  “多谢文公子!”话刚一出口,便看见文浚源转头朝向自己,凤目中露出深究玩味的神色,彼时两人面面相觑、鼻息相闻,苏浅完全无法控制,腾一下满面红云,不由自主向后畏缩。

  同心约(5)

  “那日听司凤说你遇险,在骑雪镰赶回青阙城救你之前,我便为你安排好了!”文浚源并不退后,反而一手支在几案上,向前略倾身体,看来好像是将她封锢在几案和自己的怀抱之间,“等到了五郡,请父亲大人收你为义女,以后不要叫我文公子,可以兄妹相称!”
  一时怔忡,在某个黑夜里,有个神情严厉的少年曾经对自己冷冷说过“一介市井之徒,商贾时妖之流,我怎能和你结拜?”定睛望着面前清雅温存的面庞,似乎想望进他的心里,那双温柔的凤眸却毫无闪烁游移,坚定地与她对视。
  还是经不住这种能看透灵魂的注视,苏浅垂下眼帘:“你派司凤查实我的住处,救了我一命,我已经很感谢了!实在……没有必要再这么做!”
  她感到白衣少年松开支撑几案的手臂,向后退开身体,良久方才低声道:“有些人,一见终身误……”
  苏浅抬头,却看见文浚源揽住广袖,神态如常地研墨,似乎刚才的那句话从来不曾从他嘴里说出来过,这算是什么意思?连她也有些糊涂。
  “公子!”文墟怒气冲冲地掀帘进了车轿,却看见苏浅端坐在几案边,手持一支紫羊精毫,文浚源俯身在她身后,握住她的右手在教她写字,听见文墟进轿,他眉尖微微拧起,并没有抬眼,淡然道:“你忘记了我的嘱咐?”
  见他不高兴,文墟虽然恼怒,却也不敢造次,将轿帘在身后小心置拢,垂手道:“公子!刚才我听司凤说,你要我骑雪镰先行赶去五郡?”
  “不错!”
  “为什么?”
  “这几日有不少形迹可疑的人在附近逡游,恐怕长陵王很快就要动手了!你先乘雪镰去五郡属地,通知绥重接应,跟我这么多年,竟也不懂得权衡机变,还要来问我为什么?”
  “公子……”文墟咬咬牙道,“你明知道司凤武功大不如我,怎么不派她去,留我在身边照应?”
  “我自有安排!”
  “请恕属下直言,公子留下司凤,不过是为了方便照顾苏姑娘,可曾想过没有,强敌来犯,你们要如何抵挡?”

  同心约(6)

  文浚源感觉自己掌心中那只纤细的手微微一震,笔下娟秀的“生”字最后一笔便显得粗陋难看,轻叹一声松开手掌,抬眼冷冷盯着文墟:“怎么?你是要和我比试一下,谁强谁弱,谁高谁低?”
  文墟脸色有些发白,少爷师从玄机法师,被称为五十年来最为难得的学武奇才,精通歧黄之术,轻功、暗器已臻化境,掌剑双绝,自己和司凤的剑法还是他教的,一向温厚待人的少爷说出要与自己比试这种话来,显然已是动了真怒,不敢再多话,只得默默无言施礼退下。
  “咱们继续!字如其人,你的提顿过于用力,性子必然刚硬,不通转寰,并不是一件好事……”文浚源看见苏浅搁了笔,脸色苍白,偏过头不看自己,笑道:“浅浅怎么了?”
  “没必要为了我改变原订计划……”苏浅用力咬唇,“我不想成为你们的拖累!”
  她感到身后的白衣少年俯下头,在自己颈后轻轻一吹:“我此次来青阙,拒绝了长陵王的拢络结纳,此人才疏志高,手段不免流于偏狭狠毒,一时迷惑放我离开了青阙,一定会后悔,所以浅浅与我,究竟是谁拖累了谁,现在还难说得很!”
  似乎为了印证文浚源的说辞,文墟骑雪镰离开不过三四天,这日刚过午时,马车正在路过一片乱石坡,晴空中突然响起一声刺耳的呼哨,大概三十余人便自乱石后现身,穿着各色直裰麻鞋,作山匪打扮,手中陌刀利剑映着日头,雪亮刺眼。
  正在赶车的司凤长剑出鞘,纵身跃下,站在马头之前,这些山匪见是个秀美的红衣女子,呼哨调笑,言语不堪。
  苏浅哪有心情练字,微微侧头,看见文浚源转头在行囊中摸出一卷青布,手指一抖在案上展开,布卷平铺在案上,足有三四尺长,中间细布中插着长短粗细不同的百余支银针,这么做过后,他又垂首在书卷上,似乎外界的吵嚷与他完全无关,车轿外司凤与山匪已斗成一团,刀兵相交声中,夹杂着女子清叱,男人的呼喝嚎叫,乱成一窝粥。

  同心约(7)

  苏浅实在忍不住,向门边挪去想看看究竟,就在这时,轿帘被掀开,一张满面胡须的丑脸伸了进来,和她觑了个正着,啊地失声惊叫,那人握着九环鬼头刀,一步跨上车,口中笑道:“好美貌的小妹子……”说话间,一只骨节粗硬的手已将苏浅的右臂提起,正在试图将她贯倒轻薄,却觉手腕一软,竟提不起力气。
  白影一闪,面前满脸惊恐的美丽少女已被一个白衣少年护在身后,山匪怔了怔,垂头看见腕上一支三寸余长的银针正在颤悠悠地晃动,用嘴叼起针尾拔下,又要动手,却觉左膝一软,突然半个身体完全麻木,扑倒在轿内的毡毯上。
  那清俊的白衣少年似乎嫌他腌脏了车轿内的毡地,眉头微微蹙起,袍襟未动,已飞起一脚将他踢下车,那半边身体的麻木感渐渐转成钻心剜骨的刺痛,实在忍耐不住,在尘埃中来回翻滚,嘶声呼痛。
  车外司凤凭借精妙的剑法已伤了数人,这一变故突生,剩下的山匪都停了攻击,露出惊愕的神色,有人已叫道:“三当家的中招了!”
  一片纷乱中,轿帘掀起,车辕上已立着一对少年男女,穿着白色苏锦长衫的少年神色冷淡,扬声道:“他的手少阳三焦经被截断,已是个废人,还有谁想来领教,文某决不推辞!”
  司凤与数十山匪为敌,也已气喘吁吁、后力难继,余下山匪一脸茫然失措,已有人心生怯意,在地上痛得生死不知的三当家嚎叫道:“还愣着干什么?浑帐东西,快扶爷走!”他一发话,有数人赶来将他扶起,呼哨一声数十山匪退得干干净净。
  司凤收剑回鞘,气息急促地抬头道:“公子,怎么办?”
  文浚源脸色沉凝:“司凤,这里离五郡不远了吧?”
  “是!现在已到虎牢山隘口,过了山谷就是荪郡!”
  “虎牢山匪向来等级严明、手段凶狠,但近来绥将军已决意清剿,在此时顶风作案,对付咱们这区区一顶驷骑车轿,来了这些人马,又是三当家亲自上阵,不像是虎牢剧匪谨慎的行事方式,想必是长陵王在背后指使!”文浚源凤目微眯,闪烁着慑人的寒光,“按雪镰的脚程,绥重应该已经得到消息,但是绥将军麾下轻骑兵,并非雪镰那样的宝马良驹,从驻地赶来还需一日。司凤,我能相信你吗?”

  同心约(8)

  “公子放心!如有吩咐,属下就是拼了这条命,也不敢辜负!”激斗之后,红衣女子鬓发有些散乱,却语气坚定。
  “我们不能留在原地,给他们时间集结人手、卷土重来,我赶车先行通过虎牢山,引开山匪,你护着苏姑娘,迟一个时辰再通过!”
  “公子!”司凤急了,叫道,“怎么能让你以身犯险?”
  “司凤姑娘!文家哥哥的计策确实不错……”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的苏浅,突然自车辕上跳下,握住她的手与她并肩而立,“以你的功夫,只怕没有办法牵制那些山匪。”
  司凤明知她说得是实话,但是见她为了逃生,完全不顾及文浚源的安危,心中厌恶,用力甩开手,恨恨道:“我家公子白白待你这么好……”眼见苏浅立时颊生红晕,心中存了偏见,看在眼里只觉更加厌憎。
  文浚源为他们留下两匹马,赶着马车绝尘而去,司凤气得坐在一边恨恨无语,苏浅却走上一步,淡然道:“司凤姑娘,你现在追去吧!”
  “什么?”司凤以为自己听错,圆睁杏眼望着她。
  “你们在青阙遇到什么事,近来我也明白了七八分,如果虎牢山匪真是长陵王所指派,目标是你们,其实我并没有危险,只要留在这边隘口躲藏,你追上去与文家哥哥退敌,与文墟绥重会合后,再来接我,这才是两全其美的计策。”
  司凤见她款款道来,不禁怔了怔:“方才……方才你同意公子的做法,原来心里存着这个念头?”
  苏浅颔首,神色十分庄重:“如果不先支开文家哥哥,他必然不会允许!”
  “苏姑娘,我当你是个凉薄之人,刚才多有冒犯,请见谅!”司凤生性豁达,毫无扭捏作态,弯腰行了一个大礼。
  见司凤纵马向虎牢山隘内奔去,生怕文浚源留下的另一匹马露了行藏,苏浅在马臀上抽了一鞭,任它纵开四蹄远远奔走,自己转向隘外密林中走去。
  天色已暗,月华初上,脸颊上突然一凉,抬头看见靛青的夜空中飘下稀疏的雪片,身上还是司凤的夹衣,心头一沉,司凤偏爱红色,短袄襦裙都是明艳的朱红,如果雪下得大了,自己走在雪地中,将会成为最明显的目标。

  同心约(9)

  加快脚步向密林深处走,突然听见草丛中有轻微的悉嗦声,身后掠过一阵寒风,汗毛乍起,俗话说“云从龙,风从虎”,不会这么倒霉,碰到山间的饿虎了吧?
  一念及此,真想立即拔腿便跑,却听见身后有个粗哑的声音道:“是那个与硬点子一起的小美人,快告诉三当家的!”
  才听到这一句,苏浅便心冷如冰,千算万算,她怎么也没料到午后劫道的那班强人,竟然还没有逃走,而是躲在附近,三当家被一口银针断了手少阳三焦经脉,又有多人被司凤所伤,行动并不方便,没有料到此节,原是自己太过大意!手脚冰冷,她全身颤抖着步步后退,却不想出声讨饶。
  一阵微声响过,密林中已涌出数十人,有些人剑创在身,衣衫上满是血渍,个个神色不善,像一群饿狼般将她团团围在正中,数人簇拥着的,便是使九环鬼头刀的三当家,现在虽然那种蚀骨之痛已经消逝,但是整条左臂自肩部开始完全失去了知觉,心知那个白衫少年所言非虚,自己这条左臂定然是废了,心中愦怒,阴冷的双眸死死盯在少女脸上。
  已有一名山匪叫道:“三当家,怎么办?”
  三当家眼中几乎喷出火来,半晌才切齿道:“就不该听青阙那边的消息,什么万金之酬,如今狗肉没吃到,倒咬了一嘴毛!我这条左臂着落在这女人身上,一刀杀了,也太便宜了她。”说到这里,牙齿咬得格格作响。
  雪越下越大,苏浅双手被缚,几个山匪将她挤在当中,一路向虎牢山寨而去,她咬定牙关不肯示弱,一声不哼地踉跄而行,脚下的绣履已被雪水浸透,自膝以下,几乎已经被冻得失去了知觉。
  这帮山匪多数有伤在身,行进得非常缓慢,直到天蒙蒙亮,才到了虎牢寨门前,千百级台阶通向一排削成尖椎的松木桩,高有两丈,将寨子掩蔽在其后,两侧是深不见底的山谷。
  雪并没有停,放眼看去,一片白茫茫的雪岭起伏叠障,天地山河都是深浅不同的灰白,苏浅看着雾气蒙蒙的深谷,心想若是纵身一跃,将要面对的百般折辱或许也不存在了,葬身在这银装素裹的虎牢山,也算不错!可是身边的山匪似乎也怕她这么做,一左一右涌上数人,将她紧紧挟制在中间,一直拖过寨内青石垒就的无数石阶,被锁在一间陋室内。

  同心约(10)

  这一夜惊寒交加,原本快痊愈的身体又开始发热,鼻腔里像茵蕴着一团火焰,耳中有奇异的空鸣声,脚下也轻飘飘的难以支撑,苏浅靠石墙缓缓坐下,默然望着石窗外的天色,眼见天光越来越白亮,也不知过了多久,门上绞链扎扎作响,进来两名山匪提着她便走,向高处走了一柱香时分,来到一进石屋,高悬“忠义堂”的黑底金字额匾。
  刚刚从白茫茫的雪阶进入晕暗的石屋,好一会儿才看清状况,四个角落分别有一人高的铜鼎,烈火熊熊,殿内或坐或站,或倚或靠,足有十数人,正中交椅上的人,穿着黑麻袄,领间翻出玄色狐裘,长发尽散,一双阴狠的环眼死死盯着她瞧。
  “美人儿,你本家哥哥胆子不小,独自一人在虎牢山脚求见,你说咱们是见还是不见?”这人语调中带着数分调笑,脸上表情却阴森森的。
  见到废了一臂的三当家还坐在他下首,苏浅已明白他是什么人,至于那个所谓的本家哥哥,想必就是文浚源了,心中五味杂陈,却微微抬起下颔,傲然道:“大王见与不见,只怕也由不得我!”
  虎牢山大当家嘴巴微咧,露出粗鄙笑容:“如果小美人今日成了我的压寨夫人,算来你本家哥哥也是我的小舅爷,岂有拒客的道理!不过拜虎牢寨,自然要有拜寨的规矩!”
  直到看见石屋外茫茫风雪中走来的文浚源,苏浅才明白所谓“拜寨规矩”的含义,他赤着双足,只披一件白绸亵袍,长发披散,遍身缭乱风雪,沿千百级石阶缓缓而上,刚踏上忠义堂的石阶,便被数把钢刀架颈。
  被风雪吹乱的长发下,神容旖旎,凤目遥遥盯着被大当家禁锢在怀中的苏浅,文浚源微微一哂:“怎么?进这虎牢寨忠义堂,连亵袍也不能留吗?”
  大当家狞笑道:“真是对不住了,要怪就怪小舅爷那伤人无形的古怪手段,叫咱们不得不防!”
  听见他称呼自己小舅爷,文浚源微微眯起凤目,脸色阴沉下来,再无别话,一手解开亵袍丝带,迈过石槛,寒风鼓起白色丝袍,全部飘扬在身后,露出少年的清瘦躯体,现在除了下身一条亵裤,基本等于全裸。
  “文家哥哥!”他竟然在割体裂肤的风雪中就这样走上了山寨,苏浅看在眼里,心中如绞。
  虎牢众匪还未来得及放下心,便看见这本来应该是手无寸铁的少年,突然轻身纵起,负在身后的双手向前一扬,有细密的暗器破空之声,首当其冲的是门前那数名山匪,在空中半旋身,火光映照下,指间闪过细若游丝的银光,殿内又有数人连哼都未哼出声,便一头栽倒。

  同心约(11)

  心中惊骇,大当家收紧左臂勒住苏浅的脖颈,右手交椅侧的龙纹斧已破空飞去,他看见少年脚尖在斧面轻点,整个身体向自己纵来,身后丝袍有如一丈轻烟,凤目中满是凌冽杀气。
  少年的身形快如鬼魅,甚至来不及反应,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双手突然展开,轻捷无比在自己的两侧太阳穴处一抹,眼尾有两点轻微的刺痛,眼前一黑,最后的意识是:我竟然死在这个乳臭未干的少年手里?
  苏浅感到自己落入一个清凉的怀抱,他带着自己前趋侧进,指尖挥处,银针例无虚发,阶下众匪想拥入石殿内,因为被门口尸身阻隔,一时间倒也攻不进来。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密集刺耳的金鼓声,门边拥堵的山匪们发一声喊,像水流般全数退去。
  文浚源唇角轻牵:“阿重和文墟到了!浅浅,想看热闹吗?”拥住她提气轻纵,掠出忠义堂,在槛前转折飘然跃上檐顶,两人并肩坐在屋脊上,苏浅烧得厉害,满目昏然,感到一只清凉的手始终揽着自己的肩。
  透过风雪,千百级石阶下炽红的火光摇曳不定,喊杀声震耳欲聋,她乏力地斜倚在文浚源身侧,手指无意间掠过他的后背,感到薄薄亵袍上,触手是一片温热的湿润,惊异地侧头去看,文浚源背后的薄绢衣料上,渗出星星点点刺眼的血渍,在雪白亵袍上宛如千百只细小的虫蚁,还在漫延融汇。
  突然想起了什么,苏浅全身一震,声音已经有些发颤:“你,你是怎样藏暗器的?”
  文浚源向她微微一笑,口气浑若无事:“虎牢寨向来就有这样的拜寨规矩,去簪饰、冠带、刀剑,我与司凤先期与他们交手,已用银针伤了数人,因此对于我,竟然连亵袍和鞋袜也不能留。好在事先已经料到,日常用惯的不过是百口银针,藏针入肉也并非难事,如今针已取出,也没必要用内力封锢,所以渗了点血出来。”
  见苏浅本来因为高烧而酡红的俏脸,在一瞬间褪成雪白,文浚源柔声安慰:“浅浅不要担心,一点皮肉之苦,不妨事的……”
  入口的松木桩显然已被攻破,大批身着铜甲玄衣的南楚兵士涌入,远远近近一片火光熊熊,“文家哥哥,以后我嫁给你罢!”这样末世般的混乱中,苏浅的语气有些肆意忘情。
  “好!”得到了这样迅速而安祥的回答,清雅少年带着淡淡笑意,完全不觉得突兀,像是等待着这个约定,已经等待了千百年的时光。
  同坐在一片银白的屋脊上,高天间云雪晦暗,苏浅从文浚源的瞳孔中看见自己的样子,颊生红云,双眸水光潋滟,那时那刻,感觉不到寒风利雪,也听不见火声呼啸、兵刃相交。


  第4卷

  双刃剑(1)

  靖清二十二年,边地乌川郡,太史府疏花院,靠近海西高原的天,显得分外高远明净,缥蓝如一潭凝碧,院中几株瘦桃上积雪未尽,空中竟然飘起太阳雨来,苏浅穿着玉白色长裾,斜倚在廊下,仰望着阳光下散发虹光的雨丝发呆,如果没记错,今日是雨水之日,青阙城内的罗浮山,那半山桃花定然已绽初蕾,可是海西苦寒,身上的夹棉衣还未换下。
  “小姐,当心雨淋!”一个清秀的丫头从院外撑绢伞进来,匆匆将伞收拢靠在廊柱边,依次将廊前的湘竹帘一挂挂放下,挡住细密如针尖的雨丝。
  “淡月,你没听过吗?斜风细雨不须归……”苏浅显得有些懒洋洋的。
  淡月看她一眼,无奈道:“前庭忙得不可开交,一会儿我也要去帮疏星备宴,后边没人照应,你也该小心身体才是!”
  “知道了!”看着忙忙碌碌的淡月,苏浅突然道,“为什么长庚公要把庆功宴设在太史府?”
  “是长庚王!小姐忘记了么?因为王爷带兵十万攻破纥合国铁勒城,逼着纥合王向南楚称臣,陛下刚刚颁旨晋他为长庚王。”
  看来那个一直困惑于自己身份的少年,终于得到本该属于自己的尊贵地位了,苏浅心中暗叹,笑道:“是了,如果我没记错,月前长庚王才将府邸由行临迁至乌川,不在自己府里设庆功宴,怎么跑到太史府来,搞得咱们人仰马翻?”
  淡月怔了怔:“说来确实有些奇怪,不过两年前长庚王和咱们公子、绥重少爷有一同杀虎的奇遇,因此结拜为异姓兄弟,迁府、设宴大概都是为了多多亲近吧?”
  淡月离开后,小院又恢复了宁静,坐得太久,方才肩头又被淋上细雨,凉意直透入衣袂,起身回房,错眼间看见回廊尽头、樟树掩映的边门前似乎有个人影,定睛细看,朱漆门不知何时开了一掌宽的缝隙,却只看见外面青瓦粉墙,大概是眼花了吧!
  才刚进房,听见有人在外面叫:“浅浅!”
  听出是绥重爽朗的声音,苏浅又走到廊下,看见一个身穿浅青箭袖便袍,腰悬青钢重剑的俊朗男子立在边门前,脸上已不由自主地绽开笑容:“阿重!”

  双刃剑(2)

  “我比你痴长半岁,阿重也是你叫的?”绥重逗她,毕竟心有所挂,转头四顾,“大哥去哪了?”
  “哪个大哥?”苏浅心里没由来地升起一丝警惕。
  “我和浚源的大哥,自然是当朝长庚王爷,方才同我一起来,说要在太史府四下走走,脚下好快,眨眼就不见了!”
  他看见苏浅默然立在那里,若有所思,清丽的眉眼蒙上了阴影,以为她是思念文浚源,便笑道:“二哥同我父亲随后才到,大哥与我先行,说来奇怪,他今日赶来太史府忙得什么似的,拖着我和随丛一路疾弛,就把他们拉下了!”
  告别苏浅后,绥重离了疏花院,沿花径走向前庭,在一扇碧纱窗前看见了自己正在寻找的人,那个气度高华、神情冷凝的青年,穿着朱紫色提暗花的广袖阑衫,头上纱冠玉笈,耳边青络垂胸,正出神地盯着庭院里一株香樟树瞧。
  “大哥,你原来在这里,叫我好找!”
  长庚王回头向他淡然一笑:“太史府让我想起了在青阙的旧宅,也是花木扶疏,只可惜在这里,不论香樟还是桃树,都颇见清瘦!”
  “海西边境水土贫瘠,怎么能和富饶的烟粉之都青阙城相比?”
  长庚王又转头望着香樟,目光有些许阴沉:“说到旧事,不免好奇,我还在青阙之时,阿重在做什么?”
  “当年父亲在东云郡任太尉,三年后才升为直阁将军,调回青阙不满两年,便来了大哥的封地,我一直跟着他。”
  “如果我没记错,当时文太史也在东云郡?”
  “不错,文家叔叔是因为在东云郡任太守时,政绩骄人,才被调来任五郡太史。”
  长庚王眸光微闪:“原来阿重和浚源是故人!”
  绥重哈哈一笑:“可不是,当年我爹总教训我,若有二哥的一半胸怀学识,他就不必操心了,只是他自小跟随玄机法师修习,虽然感情好,倒也难得见面。”
  细雨停了,长庚王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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