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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好丈夫-第2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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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乘风淡淡道:“大人这是什么意思?河源商行涉及囤积赃物;本官根据线报;特来侦查;倒是大人却这般维护这河源商行;又是什么道理?”
    朱赞冷笑:“有没有赃物;要讲证据;也自有有司查办;哪里要你来狗拿耗子。”
    柳乘风怒道::“顺天府可以不讲证据;随意以查赃之名查抄商贾的货物;难道亲军就不可以;难道大人的意思是;亲军还不如顺天府?”
    朱赞呆住。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顺天府既然可以横行无忌;为什么亲军不成?你顺天府不讲证据;亲军为什么和你讲证据?
    朱赞一时结舌;手指着柳乘风;怒骂道:“柳乘风;我要参你;我要参你;你这狗贼;狗贼……”
    柳乘风对这朱赞信中更是鄙视;什么户部shì郎;不过是个输不起的狗东西而已;事是你挑起来的;只许你来查抄别人;现在别人查抄到你头上;你倒是又哭又叫了;玩威胁?柳乘风却是不怕。
    柳乘风撇撇嘴;对朱赞道:“大人要弹劾柳某人;悉听尊便;不过现在请大人让一让;柳某人的话脾气一向暴躁;若是将大人撞死;岂不是可惜了咱们朝廷又少了一个敛财的shì郎。”
    罢;放马前行;朱赞只得避开;却早已气的差点昏厥过去。
    与此同时;在这迎春坊各处;不少商铺被锦衣卫亲军查抄;所有货物;其实并没有运去百户所;而是直接送去了聚宝楼;这批货物;自然有一些是赔偿给吴慈等失了货物的商贾;还有一些;则是发卖出去。
    所得的银钱;柳乘风倒是没有要;而是全部充入聚宝楼的帐中。而聚宝楼的钱;大头自然是给了太子;柳乘风和国舅都拿了头。
    原本柳乘风和朱赞等人;还只是暗斗;可是现在矛盾这么一jī化;所有人都已经浮出了水面;那些原本还想整垮聚宝楼的官员;此时所有的商铺和货物被查抄;这几年积攒的财富一下子化为乌有;一下子;所有人的眼睛都红了。
    事到如今;已经没有了任何回旋的余地;唯有不死不休;将对方置于死地。
    于是;无数的弹劾奏书飞入内阁;要求严惩柳乘风的声音也越来越高。
    柳乘风蓄养sī兵的事还没有完结;现在又突然多了这么一桩殴打官员子嗣;查抄商贾财货的事;也同时引起了所有人关注。
    在大家看来;这个家伙的胆子实在太大;如此胆大包天;更是闻所未闻;连内阁这边;都几乎要顶不住压力;刘健特意将李东阳、谢迁二人叫来商议此事。
    其实现在事情已经一目了然;满朝文武群情jī奋;而皇上摆明了是在敷衍;这压力最大的人;自然是刘健了。
    刘健主持内阁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受过这么大的压力;对着李东阳和谢迁只是苦笑。
    随即;他慢悠悠的道:“这个柳乘风;未免也太胆大了一些;本来蓄养sī兵就是重罪;难免会遭人猜忌;他若是安安生生;不去招惹是非倒也罢了;可是现在却又做出这些事来;也难怪招来这么大的非议。”
    李东阳默不作声;他倒是想做声;只是那朱赞毕竟是他的门生;他不得不避避嫌;而且以他的心计;岂会不明白这矛盾背后的事;只是看的越透;越应该保持缄默。
    谢迁怒道:“柳乘风固然胆大妄为;可是我却听;那朱赞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到这里的时候;李东阳不禁苦笑。
    谢迁似乎也觉得自己了不得体的话;便对李东阳道:“龙生九子;种种有别;李公门生遍布天下;出这么几个混账也是有的。”
    刘健道:“于乔莫非的是朱赞背地怂恿家中子弟行商的事?”
    谢迁道:“自然;堂堂朝廷命官;这样做;岂不是有辱斯文?”
    刘健叹了口气;道:“虽是如此;可是律法中并未禁止官员行商;更何况那河源商行还是在其弟朱琦的名下;朱赞德行有亏;可是却并没有触及律法。现在四处都是非议之声;大家看;内阁这边是不是要表个态度;以堵住天下人悠悠之口。”
    谢迁想了想:“刘公打算如何?”
    刘健道:“柳乘风放纵亲军打断了顺天府府尹的公子的tuǐ脚;又把事闹的这么厉害;这件事嘛……”
    刘健到一半;一个内阁的书吏却是一惊一乍的进来;道:“阁老、阁老……又出事了……”
    一听到出事;这内阁三学士便觉得大是头痛;怎么什么事涉及到那柳乘风;就接二连三的闹出幺蛾子;刘健不禁苦笑;道:“你不要急;慢慢的。”
    这书吏进来;喘了几口气;从袖中抽出一份报纸;道:“请刘大学士自己看;这是最新出来的学而报;里头的东西;实在有些耸人听闻。”
    刘健皱着眉;将学而报接过来;展开报纸一看;顿时又愣住了。(未完待续。
    (。。    )
第二百零七章 :绝地大反击
    第二百零七章:绝地大反击
    第二百零七章:绝地大反击
    刘健接过报纸来看;脸上顿时有些变色了。
    今日的学而报和往日大有不同;专题专版标题为‘官场现形记’。
    头版的第一篇文章;讲的就是一个故事。
    户部右侍郎朱赞等人;怂恿自家子弟在迎春坊经商;强买强卖;挣下偌大的家业。此后聚宝楼建立;朱赞等人的利益受损;便抨击萧敬;借此引导清议声讨张皇后与张氏兄弟;又借故柳乘风招募私兵抨击柳乘风。
    在这里;柳乘风为抨击招募私兵的事做了解释。
    锦衣卫在京师的卫所大多是以街坊为单位;大致是四五条街道设百户所一个;百户所的人员大致在五十到一百人之间;这样的分配;虽然遵循了祖制;却也有一些不合理之处。
    理由很简单;有的街坊人口不过数千人;却设立百户所。可是如烟花胡同、迎春坊这样的街道;人口却在数万甚至在十万以上;更不必提每日那数以万计的商、苦力、富贵公子了。
    同样是百户所;管辖的辖区或许差不多;可是管理的难度却各有不同;烟花胡同百户所自有其特殊之处;而且关系不;若是因为人手太少而出了乱子;这笔帐记在谁的头上?
    便是朝廷设立州县;也有上县、中县、下县之分;亲军又为什么不能分个三六九等。
    除此之外;报纸还大肆抨击顺天府府尹唐邵;此人受朱赞指使肆意查抄商贾商货云云。
    刘健奇怪地抬起头来;深吸了口气道:“这个柳乘风终于有动作了。只是学而报原本只是讨论文章、讲些故事;现在却是抨击朝廷大臣;未免也太放肆了一些。”
    李东阳接过报纸来看;随即苦笑道:“放肆是放肆;可是老夫却听学而报也有太子殿下的股份。”
    二人对视一眼;立即明白了这其中的关键;学而报不是柳乘风一个人的;这件事天下皆知;现在学而报突然刊文朝朱赞等人动手;那就一定获得了太子殿下的首肯;甚至;这件事可能还涉及到了宫中。
    方才刘焦在考虑是不是让内阁来表个态;现在看来;这局面似乎又更加复杂了。
    刘健正思量着应对;又一个书吏慌慌张张地进来;道:“刘学士;刘学士……大事不好;顺天府被人围了……”
    “围了……”刘健心里咯噔了一下;他之前就有预感;柳乘风要反击了;绝不只是一个学而报里刊载一篇文章这么简单;只是不曾想到下一步的动作居然这么快;让人措手不及。
    “怎么回事?”
    “今儿清早;顺天府便有商贾出现击鼓鸣冤;状告户部侍郎朱家的商行曾经侵吞他们的财货;顺天府府尹唐邵唐大人以没有证据的名义将他们打发回去;谁知道来的商贾越来越多;顺天府见状;都不予署理;这些商贾便齐聚在顺天府衙门之外喊冤;人数足有数百;整个顺天府已经乱作了一团。”
    刘健深吸口气;不由怒道:“柳乘风的胆子未免太大了吧;竟敢指使人围攻顺天府?”
    谢迁却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堂堂朝廷命官指使家人经商不;还侵吞商的货物;若是这件事属实;商贾们闹一闹又有何不可?这件事分明不是针对内阁的;只怕这时候;宫中要下决断了。”
    刘健默然。
    顺天府外;已被围的水泄不通;唐邵在衙内急得团团转;事情发生得太急;让他一点准备都没有;可是他当然知道;这件事太大;绝不能对外头的商贾进行弹压;可是不弹压;这些人驱之不散;必然会更加棘手。
    唐邵心里也生出了几分大祸临头的预感;整个人如热过蚂蚁;却是无从下手;至于户部侍郎朱赞;他已经下了条子请朱赞拿个主意;可是一个时辰过去;到现在还没有回音。
    不必;朱赞已经避祸了。
    唐邵心里将朱赞骂了一百遍;却又无可奈何;而外头鸣冤的鼓声却是咚咚作响;震得唐邵心肝都快要给颤出来了。
    “怎么办?怎么办?若是不予理会;外头的商贾必然不肯散去。可要是审理;这么多人;这么多口;这么多鸣冤叫屈的;难道还要让自己去治朱赞这些人的罪吗?”
    唐邵不禁苦笑;整个人瘫在椅上;一时不出话来。
    而外头的商贾却没有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跪成一大片在衙门之外。
    若此前;他们是绝对没有胆量去状告户部侍郎的;只是昨日正午;柳乘风带着人查抄了河源商行为首的货行才让他们鼓起了勇气。
    明明是这些商行骗了他们的钱财;既然能索蓉来;又为何不来状告?反正在他们背后有国舅有柳乘风;甚至还有可能;有太子。
    有了底气;人的胆子自然大了几分;而且今早的学而报也都出了头版;专门抨击此事;这让大家的底气更充足了几分。
    这件事却也不;各大衙门一下子惊动了;自是有人抨击柳乘风挑唆;不过更多的却话锋一转;开始抨击朱赞等人斯文扫地;恬不知耻。
    这是摆明了的事;柳乘风对大家来不过是个外人而已;这家伙再如何跋扈;那也是亲军;原本大家要骂;要弹劾;不过是凑个热闹。
    可是朱赞的身份却不同;他是自己人;是这个圈子里的人物;这个家伙居然敢如此恬不知耻;这让大家有了一种被人背叛的感觉;更何况学而报里所爆出来的许多内幕也让许多人大为光火;你若是爱财倒也罢了;可是居然拿大家当枪来使;让大家去抨击国舅和柳乘风;自个儿却暗渡陈仓;为自己的私利而利用所有人。
    再之后;内阁的一道上书已经激起了千尺浪;刘健、李东阳、谢迁联名上奏;请宫中查明个中原委;彻查相关人员。
    这一道奏书看上去是不偏不倚;可是内阁的不偏不倚;态度却很明确;彻查相关人员;就是朱赞等人和内阁没有关系;陛下要打要杀;内阁袖手旁观。
    有时候;不偏不倚就是有所偏倚;至少大家知道;没有人会去包庇朱赞人等;就连朱赞的恩师李东阳也不会。
    若宫中从前还在和稀泥;可是现在事情紧急;已经不得不下决断了;在正心殿里;张皇后泪眼婆挲;已是哭成了泪人;张鹤龄、张延龄两个兄弟则是跪在殿外;太子朱厚照一副义愤填膺之状;而坐在榻上的朱佑樘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学而报;他已经看了三遍;且不这学而报是真是假;可是这报中的文章;却都已经坐实了朱赞等人的恶迹;报中朱赞人等怂恿自己的亲族去做生意;大发不义之财;现在数百个商贾就围在顺天府外头状告朱赞人等;这证据还不够吗?
    更令朱佑樘恼火的是;朱赞这些家伙居然为了自己的一己之利;把算盘珠打到了张皇后和国舅头上;这样的人简直是无君无父;丧心病狂。
    一边的朱厚照道:“父皇曾经对儿臣过;聚宝楼是父皇留给儿臣的一座金山银山;有了聚宝楼;将来儿臣就不必再如父皇这般操劳了。可是现在朱赞等人指使人查抄在聚宝楼交易的商贾财货;长此以往;还有谁敢在聚宝楼中交易?前几日;聚宝楼的生意刚刚走上正轨;却因为朱赞等人;声誉已经一落千丈;父皇若是再不出来以正视听;儿臣……儿臣……”
    张皇后道:“朱赞人等好大的胆子;本宫久居宫中;不敢干涉政事;可是朱赞为了自己的私利;竟是……”
    朱佑樘叹口气;握住张皇后的手;打断张皇后道:“皇后不必心急;朕自有主张。”
    朱佑樘沉吟了一下;随即道:“来人;传旨意吧。”
    “柳乘风弹压乱党有功;敕命柳乘风为丰城伯;以示嘉奖。”
    朱佑樘完;挥挥手;道:“立即传旨意去吧。”
    朱厚照不由愤怒了;梗着脖子道:“父皇;这算什么主张?这爵位本来就是要敕给柳乘风的;为何不下旨意处置朱赞人等?”
    张皇后也抬起头;一副大惑不解之色。
    朱佑樘却只是笑了笑;道:“到时你就明白了;好啦;朕自会给你们一个公道就是。”
    朱厚照一头雾水;可是朱佑樘这么;自己却又不敢再坚持。
    朱佑樘站起来;在这殿中来回踱步;慢吞吞地道:“对了;还有一道旨意要发一下;来人;记录。”
    随侍的太监立即拿了竹板;捉笔在竹板上做出一副随时下笔的样子。
    朱佑樘慢悠悠地道:“今年的京察要严防死守;我大明立国已有一甲子;吏治不可不察;内阁、吏部、都察院、大理寺联同支持这次京察;但凡德行有亏的;亦或是尸位素餐之人都要严惩不贷;朕要亲自过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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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第二百零八章 :致仕
    内阁值房。
    炭火烧得通红;整个值房里温暖如春;几个书吏在值〖房〗中进出;脚步匆匆。
    每一次有人进来;值〖房〗中的三个阁老都忍不住抬起头来撇上一眼;他们的心情;似乎有些紧张。
    年关就要到了;非议还是不断;六部那边已经吵翻了天;连朱赞也来过一趟想见李东阳一面;李东阳考虑一番之后却没有见他;只是让人对他道:“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你难道还不知道该怎么做吗?”
    这句话让朱赞黯然离去。
    不过陛下到底是什么心思;却还没有表lù;无论是刘健、谢迁还是李东阳;都想知道这件事;宫中打算如何处理。
    到了正午的时候;终于有个太监进来;刘健这时候倒是表现出了稳重;道:“可是有了旨意?”
    太监道:“不错;陛下亲自下旨;请内阁草诏。”他沉默一下;随即道:“陛下有旨;敕封柳乘风为丰城伯;京察的事也要抓紧;要好好整肃一下吏治。”
    刘健顿时笑了;随即朝李东阳道:“宾之;结果出来了。”
    李东阳抛下笔;不由苦笑道:“是啊;皇上拿主意了;谢公来草诏吧。”
    谢迁点了头;便带了那太监到一旁的耳房去草诏了。
    李东阳的脸sè中不无苦涩;朱赞纵然是他的门生;李东阳对他也颇为欣赏;可是这一次;他犯了大错;而李东阳的选择只能是置身事外;本心上;李东阳希望皇上的惩处轻一些;大不了;将他放到南京去闲置也就是了。
    可是这旨意出来;结果却出乎了李东阳的预料。
    先是敕命柳乘风为丰城伯;表面上;这封爵的敕命是早已商讨过的事;可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放出;意味深长。这是告诉内阁;柳乘风无罪;有功是功臣而柳乘风的对手自然而然就是罪人了。
    这是一种暗示;是皇上给他李东阳留几分面子;毕竟朱赞是李东阳的门生;直接处置朱赞;李东阳的脸皮不好搁。
    至于用什么罪名来办朱赞为首的大臣;皇上也已经做出了选择;京察……
    李东阳吁了口气;心乱如麻;从本心上他是不希望自己的门生吃亏的;可是朱赞做的事也未免太过份了一些;到了如今谁也保不住他了。
    刘健则是看了李东阳一眼;道:“宾之何故闷闷不乐?”
    刘健当然清楚李东阳叹息的是什么;只是这层窗户纸不肯捅破而已。
    李东阳沉默片刻;道:“刘公;东阳只怕要告假半日;有些事要处理。”
    刘健颌首点头;道:“宾之自管去;内阁有我和于乔看着。”
    李东阳朝刘健点了点头;从内阁出来;出了宫;坐上轿之后;吩咐轿夫道:“打道回府吧;还有;把朱赞请到府上来;就老夫有话和他。”
    回到李府;李府的家人见李东阳回来也是觉得奇怪;平时老爷不到宫门落钥是绝不会中途回来的;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李东阳的族弟李东栋也赶了过来;见李东阳的脸sè黯然;默不作声地跟在李东阳身后;等到了huā厅;李东阳屁股落座之后;李东栋才道:“族兄;出了什么事?”
    李东阳喝了。茶;淡淡道:“朱赞这人见利而忘大义;如今自食其果了。”
    李东栋与朱赞倒是认得;起来关系还不错;毕竟逢年过节;朱赞都会来拜访一下;李东栋和他年岁差不多;也算是有几分交情。
    虽然每日在府中读书;可是外头的事;李东栋也知道一些;他沉默一下;道:“连族兄也保不住他吗?”
    李东阳摇头道:“就算保得住;又能如何?”
    李东栋点头;道:“不错;事到如今只能壮士断腕了;再者;朱赞也太贪婪了一些;不过那个柳乘风……”李东栋看着李东阳的脸sè;继续道:“我倒是听了一些事;据聚宝楼;太子也有一份。”
    “是吗?”李东阳眯着眼睛;似乎打起了一些精神;才道:“这就难怪了。”
    李东栋也陪他闲聊几句;他当然清楚;自己的这个族兄的心思很复杂;因此闭口不提朱赞的事;过了一会儿;门房来报是朱赞到了;李东阳叫人将朱赞请进来;朱赞这时忐忑不安;一见到李东阳便老泪纵横;跪在李东阳脚下;哭诉道:“恩师救我……”
    李东阳却是侧了侧身;一副不受他大礼的样子;随即道:“你站起来话吧。”
    朱赞泪眼模糊地站起来;战战兢兢地道:“不知陛下那边听信了谁的……”
    李东阳心中顿时有些不喜;到了这个时候;朱赞居然还执mí不悟;原本还想安抚他几句;现在却不由沉下脸;道:“润生;到现在你还想挑事吗?你可知道宫中已经下了决断?这件事已经结束;你还想做什么?”
    “啊……”朱赞的脸sè一下子苍白起来;道:“宫中怎么?”
    李东阳淡淡地道:“宫中怎么;不是你现在该计较的事;你现在立即回家闭门思过;上请罪奏书;请老还乡吧;若是如此;或许我还能为你争一个致仕。”
    致仕……朱赞如遭雷击;整个人脸sè惨绿;一副浑浑噩噩的样子。
    他几十年寒窗苦读;好不容易中了功名;又是二十年的钻营;好不容易才有了今日;他现在不过是四旬而已;前途大有可为;现在让他致仕倒不如杀了他。
    他凄凄惨惨地拜倒在地;抓住李东阳的靴子;含泪泣血地哭告道:“恩师……一定要替学生想想办法;我……我……”
    李东栋在旁劝道:“致仕了颐养天年;做个富家翁却也未必是坏事……”
    朱赞摇头;总是不肯;朱家的货物没了;店铺也已经查抄;若是这乌纱也丢了;想做富家翁却哪有这么容易?他连忙道:“恩师……我……我愿去应天府;就是去应天府的六部里做个主事也好。”
    应天府就是陪都;堂堂户部shì郎被打发去了南京;这一辈子再想起复;希望却也渺茫了。
    李东阳却只是摇头;道:“老夫现在是为了你好;请辞致仕总比罢官体面一些。”
    朱赞老泪纵横地道:“当真没有办法了吗?”
    李东阳点头。
    朱赞这时候反而笑了起来;道:“请辞;学生不会;大不了就罢了我的官吧。”他冷冷地看了李东阳一眼;便拂袖而去。
    李东阳木然地坐在椅上;对李东栋道:“不识时务;这苦头还在后头。”
    李东栋默然无语。
    李东阳道:“你在想什么?”
    李东栋道:“人有了贪yù;实在不是什么好事。”
    李东阳不由笑了起来;道:“正是这个道理。”
    ……………………………………………………………………………………………………
    礼部将敕命送到了温府;温府上下;阖家欢动;虽只是个伯爵;可是大明朝的爵位却不是轻易授意的;除了开国和靖难;此后再想获得这金饭碗却是比登天还难。
    柳乘风接过了旨意;自要去宫中谢恩;不过因为天sè已经晚了;只能第二天再动身;当天夜里;温家开了桌宴席;一家人吃过之后;温正便将柳乘风叫到huā园中去散步;温正看着这天上皎洁的月sè;心中不禁有些奇怪;从前他瞧不起柳乘风;认为柳乘风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功名革掉了;没有半分的前程;可是现在的柳乘风却身为锦衣卫百户;还敕封为伯爵;将来的前程只怕不在自己之下。
    想到这里;温正不禁叹了口气。
    柳乘风便问:“泰山大人何故叹息?”
    温正微微一笑;踏着方步到了凉亭下驻足;道:“你现在已经贵为伯爵;也该搬出去住了;今年已经放出了风声;陛下要亲自过问京察;要厘清吏治;看来京师里头会有不少人被免官;不得到时候会有人要离京;你若是有空;去谈谈价钱;最好买一座离咱们温家近一些的宅院做府邸;至于奴仆方面倒是不必你来费心;温家在城外有几个庄子;倒是有一些信得过的人可以先拿去用;等将来家业大了;再去寻一些能做事的。”
    柳乘风不由觉得奇怪;其实上个月他就曾向温正提过此事;温正的态度却是吱吱呜呜;颇有点儿能拖一下是一下的意思。不过很快;柳乘风就明白了温正的心思;现在自己的身份已经不同;搬出去住虽然有些不方便;可也省得有人闲话;他心中一暖;道:“是。”
    温正又道:“这个年;京师里的文武官员们不好过;北镇府司和南镇府司的年多半也不好过;若是这几日我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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