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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悠然-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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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赟兄弟情深,急的直跺脚,“老二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会昏倒?大夫还没来?快请去!”七哥、八哥闻讯也赶来了,和孟赟一起跺脚,孟正宽则被孟赟派出去接大夫去了。

顾氏在旁温柔的劝着丈夫,“大爷宽心,二爷吉人天相,定会无事。”

钟氏已是满脸泪水,只叫“请大夫去!命人去唤大少爷、二少爷回来!”孟正宣在国子监住读没有回家,孟正宪在吉安侯府,丈夫昏倒,两个儿子都不在家,钟氏没了主心骨,倒在悦然、欣然怀里哭个不停。

悠然进入正屋时,只听得屋里一片哭声,老太太坐在上首大哭,旁边怡然、嫣然、蔚然、胡晓礼、泠然等一边哭一边劝;孟赉已被抬至罗汉床上,钟氏坐在孟赉身边哭,悦然、安然、欣然也跟着哭;顾氏、胡氏、丁氏在一边垂泪,七嫂、八嫂劝着她们;孟赟跺着脚着急“大夫怎么还不来?”七哥、八哥也跟着干着急,胡庆急的团团转,“表弟一向身子好,今儿是怎么了?急死人了。”胡斐宽慰着他“表叔定会没事。”

悠然非常之无语,昏倒了掐人中不是常识吗?要是此刻她们围着孟赉乱掐人中倒还情有可原,一个两个三个在这儿着急,在这儿哭,哭什么哭,帮不上忙也别只会制造躁音啊,还是分贝高达74的躁音。

“爹爹在广州时,也昏倒过一次。”悠然走到罗汉床前,对钟氏、悦然等柔声说道,“大夫跟我说过应该怎么做,我还记得。”

钟氏还没反应过来,习惯性的接着哭,悦然却是听清楚了,大喜,“五妹妹,应该怎么做?你快教教姐姐。”

“先让爹躺下,最好是头低脚高,解开衣领和腰带,掐人中、内关,喂服热茶或糖水,不能冻着,最主要的是,一定要安静。”悠然被这帮女人哭得烦死。

悦然连连点头,把孟赉枕着枕头去掉,把脚抬高,解开了衣领、腰带,命人端来热茶,用一个铜胎掐丝珐琅细嘴小壶慢慢喂给孟赉。

钟氏已慢慢的止住哭声,直愣愣的看着悦然做事,老太太那边哭声还是很大,欣然皱眉不满,“不是说了要安静?怎么还哭?”安然走到老太太身边劝解,“大夫说了要安静,爹定会没事的,老太太放心。”

正好老太太哭的也累了,就势收住哭声,止住眼泪,歇了没一会儿又开始抱怨自己命苦,悠然坐在罗汉床上,猛掐孟赉人中,孟赉“哎哟”一声叫了出来,听在众人耳中,都是大喜,“醒了醒了!”

悠然抬手示意悦然别靠近,悦然会意,扶着钟氏坐在一边,欣然和安然也有意无意的拦着其他人,悠然凑近孟赉,殷勤问道“爹你怎么样?”孟赉睁开眼睛,看到悠然逼迫的眼神,心里骂了句死丫头,硬挣扎着要起身,悠然忙扶着他,一屋子的人都看向这父女俩,孟赉面向老太太惨声道“娘,儿子不孝,娘要儿子做的事,儿子实在是,实在是,做不到,娘……”一声惨叫,孟赉又昏了过去。

“爹你怎么了,你别吓女儿。”悠然一边大叫,一边冲悦然使个眼色,悦然懵懵懂懂的,安然反应却快,拉着欣然也大叫着“爹爹”,制造混乱,却是围在孟赉身边不让人靠近。

孟赟沉下脸来,不知老太太跟老二说了什么,把老二逼成这样?七哥也听出来不对劲,却只低头不语,八哥是个实在人,冲老太太拱手问道“敢问伯娘,究竟跟跟阿赉说了什么?以致阿赉竟然……”

八嫂拉了拉八哥的衣襟,八哥回头瞪她一眼,“怎么了?阿赉都成这样了,我做哥哥的不该过问?”

老太太被八哥逼问的无言以对,实话她是不能说的,说出来丢人,说假话她又不擅长,只好又哭天抢地起来,这回哭的格外真心,哭的差点断气儿。

“爹,你装的像点儿。”悠然趴在孟赉耳边低声警告道,你已经昏过去了,就别管周围人吵成什么样,急成什么样,只管继续昏迷,别偷偷想睁眼呀,老太太着急,让她急去,事情还不都是她惹出来的。

孟赉听到老太太哭天抢地的都快要背过去了,心有不忍,眼睛刚动了动,就听到悠然的警告,心里又狠狠的骂了句死丫头,闭上眼睛继续装死。

“祖母,爹,娘,大夫来了。”孟正宽一身汗水的带着位大夫进来,众人精神一振,忙让着大夫来到孟赉跟前。

大夫姓唐,五十多岁年纪,一身葛袍,清瘦精干,是孟府常请的大夫,唐大夫在京城颇有名气,医术极佳,却是个脾气怪异的,皱眉道“围着这许多人做什么?”

孟赟拱手道“我等这便退开,大夫多费心。”众人依次退到东侧间,屋中只留下老太太、钟氏,因悠然知道孟赉上次昏倒的详情,故悠然也留下了。

唐大夫闭上眼睛细细诊了半晌脉,屋内众人都目不转睛的看着,待唐大夫睁开眼,钟氏忙问道“唐大夫,我家老爷怎样了?”

唐大夫冷冷的道“能怎样?上月来诊平安脉我就说过,孟大人肝气郁结,肝脏受损,这个病只能心平气和,不可动气,若动了气,轻则昏倒,重则有性命之忧,他偏偏还要动气,四十多岁的人了,自己不知道保养,让做大夫的人有什么办法?”

唐大夫是孟府常请的大夫,孟老太太对他的医术极是相信,听他说会有性命之忧,心中大急,“唐大夫,我儿真有性命之忧?”

唐大夫叹了口气,“我去开个方子,能不能好,看他的运气吧。此次就算是好了,以后他也动不得气,若再动气,恐怕大罗神仙也难救了。”

钟氏垂泪道“我家老爷素日最是脾气好的,谁知道今日竟然……,唉,只盼他没事便好,不然,这一大家人该靠谁呢。”

悠然在旁暗喜,今天钟氏这么上道,这话说的孟老太太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该是吓着了,想是能消停一阵子吧,好歹先让悦然顺顺利利出嫁啊。

悠然陪笑道“唐大夫这医术是没的说,既然唐大夫肯开方子,那就是有救了,多谢唐大夫!笔墨在外厢已准备好,就请唐大夫出去开方子吧。”

唐大夫横了悠然一眼,辞了老太太和钟氏,出去外厢开药方去了。

好在药方上的药物家里都备的有,煎好了药,喂孟赉喝下,等到孟赉悠悠醒转,众人才放下心来,见孟赉只呆愣愣的望着老太太,又觉尴尬,都辞了出来,只留孟老太太和孟赉母子二人。

钟氏实在舍不得走,被悦然硬拉着,方一步三回头的出去了。

孟老太太对着孟赉垂泪,“我的儿,你吓死为娘了。”孟赉嘶声道“儿子不孝,真想一死赎罪……”孟老太太忙伸手按住孟赉的嘴不让他往下说,柔声道“我的儿,只要你好好的,娘什么都不求了。”孟赉感动的要掉泪,哽咽道“就知道娘疼我。”孟老太太把孟赉抱在怀里轻轻拍着,母子两个就此和好。

等到孟正宣和孟正宪一前一后满头大汗的跑过来,孟赉已是脸色如常,笑道“爹没事,倒累得你们哥儿俩大半夜的跑一趟。”孟正宣和孟正宪红了眼圈,“昏倒了还说没事?”

“真没事。”孟赉笑着说,“咱们先回吧,老太太也该早些歇息了。”

孟老太太忙道“这时候还回什么,就在娘这儿歇了吧?”孟赉摇头,“天不亮就要上衙门,没的吵着老太太睡不好。”孟老太太嗔道“还上什么衙门,好好歇一日再说。”

孟赉苦笑,“倒是想,如何能够?”悠然端着个玛瑙托盘进来,托盘上一碗香气扑鼻的鸡汤,“爹先喝了鸡汤。”孟赉端起鸡汤喝了一口,赞道“好香,还是我悠儿最乖巧。”悠然一边笑咪咪的看着孟赉喝鸡汤,一边说道“爹连晚饭也没吃上,明儿一大早又要上衙门,真辛苦啊。”

孟正宪皱眉道“爹怎么连晚饭也没吃上?”孟老太太脸红一阵白一阵,半晌,说了一句“明儿歇一日,不上衙门了。”

悠然笑道“老太太不知道,光禄寺向来是个肥缺,多少人虎视眈眈呢。两位光禄寺少卿,一位是郡主之子,一位是长公主之孙,来头都不小,不管公事私事,爹但凡有一点不是,怕都会被人抓住不放。如今才到新衙门,正是立信立威的时候,歇不得呢。像爹这样上有老下有小的,家里的事又让他操心,衙门又一刻不敢松懈,真是不容易啊。”

孟老太太对朝政时局向来也不懂,听悠然说过不由一愣,心里也觉得自己这个二儿子,为难的地方也真是不少。

孟赉斥道“胡说些什么!你说这个不是让老太太操心吗?”悠然规规矩矩道“是!”孟赉向孟老太太陪笑道“老太太别听她的,儿子没那么难。”孟老太太点头道“我都知道了,你回去歇着吧。”

孟赉带着儿子女儿辞了老太太出来,悠然已命人备了软轿在外面侯着,孟赉皱眉道“哪至于?不坐了吧。”悠然不依,“爹今日都昏倒了呢,可不能大意了,快坐上。”孟正宣和孟正宪也劝,孟赉无奈还是坐了软轿,回去后又被儿女看着吃了晚饭。

饭后,孟赉挑挑拣拣的把今天的事说了说,孟正宣气的满脸通红,孟正宪连连冷笑,悠然呢,思绪飞出去很远,很远。

悠然仿佛看到了北宋淳化四年,青神县城北郊熊饵山上,一个原来以种茶贩茶为业的男人,改行做了革命家,他站在山头上昂扬激奋的对着附近乡民振臂高呼:“吾疾贫富不均,今为汝均之。”这个叫王小波的男人,高举“均贫富”大旗,从青神县起兵,转战彭山、邛州、蜀川,队伍由几百人很快发展到数十万人,声威大振,不得不说,“均贫富”的吸引力真是很大的。

至少,孟老太太对“均贫富”直言不讳的感兴趣,还想在孟家实行,虽然今天她的理想没有实现,可是她的抱负还在啊,总有一天会卷土重来。

怡然和蔚然的嫁妆要和悦然一模一样,真是漫天要价。

“人家漫天要价,咱们就地还钱呗,谁怕谁呀。”悠然美目流转,笑吟吟的说。

作者有话要说:父母和子女的战争,通常子女赢。


第三十八回 牝牡骊黄

牝牡骊黄

孟赉疲倦的笑笑;自己这个小闺女;时而大雅时而大俗,自家人有些小纠纷而已,到她那儿就成了漫天要价;还要就地还钱,这是书香门弟的女孩吗?轻斥道“女孩儿家胡说什么?老太太都说过什么都不求了;你以后也不许提。”

悠然见孟赉神色倦怠,心有不忍;老实的点头称“是”;又催着孟赉早点歇息;孟赉折腾了这么久早已体力不支;吩咐孟正宣“去告诉你娘,我在书房睡了;让她莫担心。“孟正宣点头答应,孟赉草草梳洗后上床沉沉入睡,悠然等三人看着孟赉睡安稳了方出来,书房自有心腹小厮留守服侍。

三人刚出了书房,一个十四五岁、身段苗条的青衣丫环迎上来曲膝行礼,默默跟在三人身后。孟正宪奇道“五妹妹你这个丫头有些意思,眼睛这么明亮有神,步履又这么轻盈。”悠然得意的望了青衣丫环一眼,拉着两个哥哥低声说“那当然了,她叫莫利,是有功夫的人呢。听说功夫还很不错,华山派的,哥哥听说过没有?”

孟正宣好笑的摇头,“没听说过。”一个丫头还会功夫,有什么用?看家护院也要男人呀。孟正宪却很有兴趣,“当然听说过了,很有名的,五妹妹你从哪儿弄来的这丫头?她叫茉莉,是茉莉花的茉莉?”华山派可是人才辈出的名门正派,女弟子却不多。

悠然笑道“她的名字不是茉莉花的茉莉,是姓莫的莫,利益的利,她刚来的时候要我取名,恰好她和莫连、莫陶一样姓莫,当然也以莫开头了,她自己想叫莫愁……”孟正宪道“莫愁这名字不错。”悠然摇手,“那可不行,她会功夫,再叫莫愁,吓死人了!她父亲姓莫,母亲姓利,我就叫她莫利了。她嘛,是爹帮一位将军寻了位好师爷,那位将军送的谢礼。”说完又红着脸解释,“家里太太平平的,本来也用不着有功夫的丫环,爹说我落过水,怕我再出事,就给我了。”

孟正宣微笑道“莫愁这名字好,又怎么吓人了?你起的这名字倒也不错,利者义之和也,这名字起得好。这丫头极是该给五妹妹,有个武功高强的丫环看着,省的这小淘气不是上树掏鸟,就是下河捞鱼。”悠然脸更红了,敢情自己在孟正宣眼里,就是个小淘气包?

孟正宪却皱眉问道“好端端的为何会落水?五妹妹可还记得?”悠然摇头,“想不起来了,也不能回想,一回想就头疼得厉害。”孟正宪叹口气,“大哥说的是,极该给五妹妹,要看着你些才好。”

悠然不经意的道“其实家里也还太平……”话音未落,孟正宪冷冷的说“家里太平,爹怎么会昏倒?”

悠然一时语噎,三人默默无语,一路同行走到正屋,正屋灯火通明,只留了心腹丫环守着,悦然守着钟氏劝解宽慰,钟氏只是不依,“做什么你一直拦着我不让我说话,你爹被逼成这样,难不成咱们就吃了这哑巴亏不成?”

悦然眼见孟正宣等三人进来,松了口气,迎上来悄声道“小欣和小安已是让我劝回去歇了,娘现在还拗着,你们来劝劝吧。”

钟氏见了两个儿子,眼泪又掉了下来,孟正宣和孟正宪一边一个扶着钟氏,轻声细语安慰半天,“爹没事,在书房睡了,睡的极安稳,娘只管放心。”钟氏想去书房看看,被拦了下来,孟正宣陪笑劝道“爹好容易睡着了,娘这一过去,倒吵的爹睡不好。横竖明儿就见着了,倒不急在这一时。”钟氏拉着两个儿子诉说半天,方好了,孟正宣、孟正宪、悦然直看着钟氏睡踏实了才放心出来。

三人出来,会合了悠然,四人一起去了悦然的蕤园。

只留必腹大丫头碧芸守在门边,四人坐下共商大计。

孟正宪狠狠道“老太太还是回泰安颐养天年的好。”这老太太留在孟府一天,孟府一天不得安宁。孟正宪自幼长在外祖家,对孟老太太感情本就淡薄,因为悦然的婚事更是对孟老太太有了成见,今天孟赉昏倒,孟正宪心痛父亲,心里恨透了老太太。

悠然摇头道“不妥。老太太回了泰安,三婶势必也要走,那小宇怎么办?爹不会答应的。”孟赉是个疼爱儿女的父亲,哪个孩子他都心疼,包括过继给三房的孟正宇。有时悠然直怀疑,其实孟赉不是没有办法让胡氏离开,他只是想让孟正宇名正言顺的生活在他眼皮子底下,在孟府,他可以保证孟正宇衣食无忧,他可以为孟正宇延请名师督促功课,若胡氏离开孟府,带走孟正宇是天经地义的,孟赉如何能放心?

孟正宪愣了一下,“我倒是忘了小宇。那怎么办?难不成任由她……”不敬的话究竟没有说出口,到底是嫡亲祖母。

孟正宣和孟悦然都是老大,性情都有些端方,怎么对付长辈,可以说是全无概念,只是皱眉沉思。

悠然正色道“任由她为所欲为,如何能够?我们可只有一个爹。”

孟正宣迟疑道“爹不是说,老太太什么都不求了?”

悠然沉吟道,“大哥,你有没有觉得,老太太今日如此作为,是受了人的怂恿?”自从悦然的婚事波折之后,孟赉实在寒心,对孟老太太不如从前顺从,每每孟老太太犯糊涂,都由孟赉一对一的劝说,每每都是孟老太太屈服,这次孟老太太突然发难,恐怕背后真是有人煽风点火。而且着眼点这么准,祭出忤逆不孝这顶大帽子,孟老太太素日没有这么敏锐,也没有这么狠辣。

如果真是受人怂恿,今天说什么都不求了,明天再被煽煽风点点火,可就不知会怎样了。

孟正宣等三人同时问道“是受谁的怂恿?”

悠然缓缓道“老太太如果得逞,对谁最有利?对谁最有利就是谁了。”

孟正宣忍不住歪了歪嘴角,这小妹妹有时极犀利,这“对谁最有利就是谁”的说法,倒也极有道理。孟正宪和悦然也凝神细听。

悠然慢慢的分析着“三婶没有这样的手笔,她只会沾些小便宜而已。方才我本想对爹爹说,一来爹实在是倦了,二来怕爹伤心,我就没敢说出来。我想,这背后怂恿的,怕是大伯父家的人。”

孟正宣和悦然都不信,“大伯父老实,大伯母忠厚,宽大哥也是,蔚姐儿还小,哪个也不像,再说大伯父和大伯母一向对老太太孝顺,常说要接老太太回去。”

悠然微笑道“说说而已。泰安孟氏家规,诸子成婚后即分家,父母由长子奉养,分家时将祖遗田产、房屋以及家中所有应分之物,除二位养老之外,其余均而分之,老太太的养老田在大伯那里,老太太却在爹爹这里养老,这么多年来可有人提过此事不妥?爹是不会提起的,为何大伯家里也无人提起?若说大伯父和大伯母全都忠厚老实,我却是不信。”

孟正宣等三人听着也觉有理,四个脑袋凑在一起,细细讨论起来。


第三十九回  是究是图

其实大房三房这种均贫富的想法;悠然完全能够理解;人性就是这样的;只想到一母所生的三兄弟为什么际遇如此不同,却不想想他人的财富亦靠双手赚来;世上本没有白吃的午餐。非常文学这种看见别人日子过得比自己好就想均贫富的想法毫不希奇;千百年来代代相传直至二十一世纪依然存在;甚至有发扬光大的趋势。现代的社会保险制度、税收制度,都有劫富济贫的成份在;社会需要公正,更需要安全;贫富差距过大是非常大的社会不安定因素,富人想要生命和财产权得到强有力的保护;就必须要多承担纳税义务。

社会稳定繁荣,受益最多的是富人和有产者,他们理当为此多付税款;孟家母慈子孝,兄友弟恭,三房人都受益,但受益最多的,无疑是孟赉,他官至从三品,官声很重要,家庭是否和睦对他影响极大,如果为了维持美好形象而付出些许代价,其实是值得的,大房三房也正是吃准了这一点。非常文学

大房三房的想法悠然可以理解,但大房三房的做法悠然非常鄙视。先不说三兄弟早已分家,分家单上清楚写着“自分之后,无论谁好谁歹,或财发万金,均不准争竞”,单说孟家二房的财富从何而来。如果二房的财富全靠孟赉或主要靠孟赉,大房三房这均贫富还算有些由头,但二房的财富大半是钟氏带来的嫁妆,不管讲律法,还是讲人情,没有谋算媳妇嫁妆的道理,吉安侯府陪嫁给钟氏的十里红妆,是给人家女儿和外孙的!所以大房三房的做法,完全没道理。

尤其是在这么多年来二房独力担起赡养老太太、抚助三房责任的情况下,大房三房的做法就更加显得无耻,用卑鄙龌龊来形容都毫不过份。

只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大房三房境况差,便不怕坏了名声出乖露丑,二房却是赌不起,输不起,孟赉清贵文官,名声上不能有一丝污点。

“看来,是要如他们所愿,均均贫富了。”孟正宣怅然道。

悠然讽刺的笑笑,中国五千年的历史,不就是一部充满妥协和忍让的历史?孟家三房人之间贫富差距过大,已经成为强大的不安定因素,大房三房人心不足,为了稳定人心,保持家庭和谐,势必要均均贫富 ,只看这贫富如何均法。

孟正宪挑眉反对,断然道“不均!做什么这么惯着他们?”到底是年轻气盛。

悦然柔声道“爹最重情义,怕是舍不得大房三房吃苦。”

这是一个宗法社会,家国同构,家族对个人的影响巨大,孟赟和孟赉是亲兄弟,“兄弟者,分形连气之人也”( 《颜氏家训。兄弟》),血浓于水,哪里能够不管不顾的?

只不过,大房三房可以漫天要价,二房也可以就地还钱。均贫富有很多种方式,就连设粥棚施粥都可以视为均贫富的一种呢。

“大伯母对大伯父时时处处温柔顺从,可她的眼神很坚定,显见得是个外柔内刚、有主见的女子,绝不会对夫婿唯唯诺诺惟命是从,我猜,大房实际当家作主的,是大伯母。”悠然慢慢说着自己的猜测,越说越觉的自己猜得很准,其余三人想想也觉有道理,“三婶只是小打小闹占些小便宜,大伯母出身乐安顾氏,世家大族的女子,眼界就高了,仨核桃俩枣的,她可不放在眼里,这就要费些思量了。”

首先,降低她的期望值吧,悠然无奈的叹气。

要说顾氏也是个悲催的女子,乐安顾氏是山东大族,开国至今一直赫赫扬扬,人才辈出,出过一个阁老,两个侍郎,四品官五品官无数,但乐安顾氏有个很大的特色:非常严重的重男轻女,家族只着重培养男孩,女孩不过是普通教养,循规蹈矩的长大,出阁时嫁妆不会丰厚,出阁后家族也不会栽培女婿。顾氏的出身并不比钟氏差太多,可她从娘家什么也得不到,既没有十里红妆的陪嫁,也没有娘家对夫婿的扶持,她很不幸嫁了个老实却没用的男人,所以,生活每况愈下。

第一次交锋,能降低她的期望值就算达到目的,如果能试探出她的底线就更好,悠然心里这么打算着,跟孟正宣等三人慷慨请命,“我先去探探底细。”

孟正宣脸一板,“自然是大哥去。”悠然提醒他,“大哥哥,大伯母那里,还是女孩子去说话方便。大姐姐就要出阁的人自然不便露面,那就只剩下我了呀。”

悦然抿嘴笑笑,“就让五妹妹去吧,这小机灵,人小鬼大,她去怕是比我去还强些。”孟正宣还想再说什么,悦然指指桌上的几张纸笑道,“大哥看看,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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