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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悠然-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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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的心都有。

沈氏回到家,兴奋的坐不住,到处走来走去;等到张锦回来了,忙不迭的拉着他来看,“看看,快看看,这丫头像谁?”

张锦看了,半晌不说话。沈氏大笑,“你竟看不出来?!”这么像,这傻子,他都看不出来!沈氏拉着丈夫,笑得肚子疼。

张锦恨恨摔开沈氏的手,“你还笑!你弄个这般像阿并媳妇的丫头来,想做甚!”沈氏愣了愣,“做甚?好玩啊。”不过是个相像的人,急什么啊。

张锦怒道“一个丫头,跟阿并媳妇生得这般像!是好事么,是好事么?”直问到妻子脸上去,直问得沈氏大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快把人弄走!”张锦大叫了一声,气冲冲走了。留下沈氏半天没缓过神儿。

张锦赌气在坐忘阁住了几日,和一帮文人雅士品诗论文、喝酒谈心。逍遥过后,他很快悔青了肠子:等他回家,沈氏漫不经心的说,“那丫头?不在了。四嫂要去了,说要做个贴身丫头。”

那年,阿馨交给她,自己回来人就不见了;这回,一个来路不明、跟阿并媳妇很相像的丫头,又是等自己回来她就送人了,还送给四嫂,四嫂是京城出了名爱交际会应酬的人,她的贴身丫头,定会随着她四处走动,到时京中贵妇都知道平北侯夫人和一个丫头相像,重提“婢生女”这茬事,可如何是好?

沈氏见丈夫急得团团转,奇道“你怎么了?那丫头很是乖巧听话,四嫂带她去了百花山的赏梅诗会,好多夫人小姐都喜欢她呢,她可是得了不少赏赐。”四嫂真会玩,婆婆身子刚好了点,她便频频出府,赴花会、诗会,交游广阔啊。

一帮唯恐天下不乱的无知妇人!张锦冲妻子吹胡子瞪眼睛,沈氏白了他一眼,自顾自拿了几张画像仔细观看。张懿该娶亲了,武氏昨日给了她几位闺秀的画像,让她“先看看,有中意的,咱们再相看人去。”

亡羊补牢,未为晚也。不能让这丫头再跟着四嫂抛头露面了,得赶紧要回来!张锦嬉皮笑脸去武氏处要人,“是弟弟心爱的,还求嫂子赏还给我。”我都承认自己好色了,你做嫂子的,总不能跟我争个丫头罢。

武氏脸色灰败,强笑道“一个丫头,你也至于!现下事情多,且顾不上呢,过几日给你送回去。”话说到这份儿上,张锦也不好再催,只好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张锦不知道,武氏跟他一样,肠子都悔青了。她是名门嫡女,又嫁了位忠厚顾家的丈夫,这些年活得太顺了,未免肆意了些,不想这两日一再遇挫。

张令嘉已经成亲五六年了,虽然成亲时很是闹过别扭,成亲后却是风平浪静的过日子,也生下了一双儿女,武氏再也想不到,自己小儿子乍一看到雀儿便呆住了,然后执意要这丫头。

武氏自然不答应。一向孝顺的张令嘉,竟不管不顾的强行带走雀儿,“我已错过一次,不能再错过了。”

张令嘉的妻子齐氏,出自名门,她父亲齐慕,是皇帝的老师,极受皇帝敬重。齐氏并不知道内情,只知道丈夫从婆婆那儿带了一个俏丫头回来,十分宠爱,便以为是婆婆有意为之,自是对武氏不满。

至此,武氏也有些沮丧,她只不过想借这丫头给孟悠然添添堵,出出胸中这口恶气,没想过在自己家里生事啊。

张钊对家中琐事本是不理会的,可是百花山赏梅诗会的传闻,连邢部的人都知道了,私下议论纷纷。张钊很是恼怒,冷冷对武氏说道“这丫头你便捂在家里头罢,不许出门,也不许抛头露面。若她再被人看见了,惹人议论阿并的家事,我只问着你!”

武氏恨恨道“孟悠然是婢生女,京城何人不知?”还怕招什么议论。

张钊冷笑道“平北侯夫人是婢生女,这件事情全天下人都知道,阿并和孟家,从来也没遮掩过!你想拿这丫头出去招摇过市,引人再提旧事,你跟阿并有仇是不是?”

武氏怒道“阿并这孩子,这些年来我何曾亏待过他?我不过是可惜他所娶非人。孟悠然的出身,人品性情,实在配不上他!以他今时今日的身份地位,该另娶淑女为妻,或是娶个正经人家出身的二房,也是好的。已是二品大员了,该三妻四妾才是。”凭什么,令嘉到如今还忘不了她,她却和张并双宿双栖,恩爱非常。

张钊定定看着武氏,“二品大员?三妻四妾?好,你这提议狠好。”

平北侯府。

悠然家常穿着嫩黄色撒花棉袄,浅绿貂鼠皮裙,不施脂粉,也是眉青黛绿。她好兴致的抱着一个小巧的红玉手炉,来来回回打量,这大冬天的,看见这抹暖暖的红色,让人心中欢喜。

“悠儿好生在家中养着,不许出门。”孟赉再三交待。他是真怕自己这宝贝闺女在家里闲不住,出了门,听到些闲言闲语,生些闷气,徒然伤心伤身。

悠然笑咪咪的答应。待老爹走后,冲张并笑道“不就是些风言风语么,爹爹真是沉不住气。”张并沉默不语,走过来把妻子手中的手炉拿过一边,把她的小手握在自己的大手中。

“你比手炉暖和!”悠然笑道。冬天的时候,她真是喜欢张并。

“你若心里不舒服,千万要告诉我,莫忍着。”张并握着妻子的小手,郑重说道。他和孟赉一样,怕悠然生闲气。

“我为什么要心里不舒服?”悠然失笑,“你是知道我的,不生这种无谓的闲气。你和爹爹都想差了,其实你四婶做的是好事,在帮我呢。”

最悠然最不利的事情,并不是重提她的出身。她做人坦坦荡荡,从来也没掩饰过自己是婢生女这件事,有些无聊的女人爱议论,让她们议论好了,自己有什么损失呢?

对悠然最不利的事,是不断有卫道士公开或私下提:平北侯应该认祖归宗。这才是最可怕的事。

武氏做这种不友好的事,世人议论完悠然出身低,便会想到魏国公府、武氏对平北侯府不友好,苛刻,天朝一向讲究“子孝”,也讲究“父慈”,魏国公府的人出损招,那些卫道士,就会暂时住口。

“我巴不得魏国府常做这种事呢,最好一件接一件,连绵不绝。”悠然下了结论。

“我家阿悠真是豁达,”张并虽然承认悠然说的有道理,却依旧眉头紧锁,妻子哪怕受一丝一毫的委屈,他也是不答应的。可是这回,“四叔一向待我不薄。”任由武氏嚣张,他不甘;做些什么,又怕伤到张钊。真是为难。

“言语上的伤害,不算什么。”悠然是个最现实不过的人,只有身体上的痛苦,才是真痛苦,精神上的痛苦,只有你自己愿意赋予的程度。“这些议论,你若不理会它,它就是浮云。”

悠然还正色交待张并,“若魏国公府的人,在众人都能看得到的地方欺压你,只要不是太过分,你都忍了,让着他们。”

“我忍他们可以,只是不要你忍。”张并认真说道“我娶了你来家,要你享福,不要你受委屈。”

悠然忽有种要流泪的冲动。男人,通常是一种自私自利的动物,既使到了二十一世纪,天朝已有一定程度的文明了,很多男人还会把妻子当成替自己孝顺父母的工具,把妻子当成床上用品和生育机器,又有多少人,会把妻子当珍宝一般爱护。

“我才不会受委屈呢,”悠然强抑住心潮澎湃,笑道“我小时候,爹爹除了叫我常有理小姐,还叫我不吃亏小姐。”

“常有理小姐?不吃亏小姐?”张并脸色柔和起来,阿悠小时候,一定很可爱很可爱!他抚着妻子的肚子,无限向往,“咱们闺女生下来,一定也是常有理小姐,不吃亏小姐。”

“我爹,其实有些惯孩子的。”悠然迟疑道“你,不是也打算娇惯孩子吧?”小孩子太任性了,也不好。自己任性,嚣张,可自己是成年人的灵魂,能把握分寸。小孩子哪行,惯得很了,长大了不知是什么样儿。

“我看岳父教养的子女都很好,”张并亲亲妻子,“咱们便跟岳父学罢。他老人家怎么教孩子的,咱们也怎么教。”

这么崇拜岳父。悠然轻轻叹口气,“你老了,可不要像爹爹一样啰嗦才好。”初见他时,是沉默寡言的男子,现在话越来越多了。等到年纪再大点,怕不跟老爹一样。“沉默是金。我喜欢男人话少。”悠然这么宣布。

“我话很多么?”张并紧张起来,“啰嗦么?”她喜欢话少的男人?

悠然歪头想了想,“比起我刚见你的时候,话很多啊。不过,我喜欢!”

不是喜欢话少的男人么?怎么自己话变多了她也喜欢?张并疑惑。悠然惯会甜言蜜语,甜甜的笑道“我喜欢你呀,所以你话多也好,话少也好,不管你怎么样都好,我都喜欢!”

张并被哄得,头昏昏的,看着妻子傻笑。傻笑完,抱着妻子热吻,二人小心翼翼的温存亲热,却感觉很圆满,很幸福。

这种幸福的感觉,一直延续到除夕,延续到过年,直到过了十五十六出了年,夫妻二人还是整天晕晕乎乎的,快活无比。

“这古长锋,总是纠缠不休。”这日张并回到家,跟妻子发牢骚,“今日又送了副画,说是什么黄山谷真迹。”古长锋,是五皇子的侍卫。

孟赉生辰是六月十六,悠然早早的交待张并“不惜重金,搜罗黄山谷的字画”,没法子,近来孟赉迷上黄山谷了。

“连咱们要寻这个他都知道,”悠然笑道,“可见是真上心。不过,他们该拉拢文官才是。”朝中局势很明朗,政事都由文官做主,武将只管打仗。兵符由兵部掌管,五军都督府没有调兵权。近来五皇子动作频频,显有争储之心。他如果真想有作为,该拉拢清流士林,慢慢传出一个“宽厚仁慈”“纯孝纯忠”之类的好名声,好逐步取代太子。在武将这儿下功夫,难不成是想武装夺权?

“岳父让我跟他打太极,糊弄过去。”张并闷闷道“打太极我可不太会,只不理他便是。”

是呢,不能介入储位之争。皇帝的儿子们争来争去争那个宝座,咱们不搀合!悠然连连点头,“对,咱们不理他。”

当夜,悠然觉得张并睡得不大安稳。其实她的心里也没底,你想不搀合,人家能由着你不搀合吗?

作者有话要说:

“神之格思,不可度思” 出自《诗经?大雅?抑》,格,至。思,语助词。度(duó),推测;估计。“神明来去难预测,不知何时会降临。”所以,做人要不欺暗室。

还是做个好人吧,任何时候都安心,踏实,俯仰无愧。

昨晚眼睛突然不舒服。戴隐形戴了这么多年都没出过问题,现在终于出问题了。今天我戴框架眼睛出门的,脸上忽然多了个东西,各种不习惯。

前几天就约好了,今天下午到一个酒庄品酒。我犹豫来犹豫去,还是赴约,去了。很后悔,今天这大雨天气,真不该出门的。

也学到了一些知识,跟大家分享下:

葡萄酒分三种,静止葡萄酒,起泡葡萄酒,蒸馏酒。

静止葡萄酒就是常见的干红干白;起泡葡萄酒,最出名的是香槟,不过只有产自法国香槟区的起泡葡萄酒才能被称为香槟;蒸馏酒分为白兰地和干邑,产自法国干邑区的像轩尼诗、人头马这样的,才能叫干邑,其余的只能叫白兰地。

品酒的时候,给我们品的是波尔多红酒,不懂,闻着很香醇,好不好的,喝不出来。 



第一二四回  凉曰不可
正月二十九早晨;欣然开始发作,折腾了大半天,到黄昏时分生下一女,母女平安。。任磊初次做父亲;看着襁褓中的小女婴抱也不敢抱,只坐在孩子身边痴痴的看个不够,“我闺女长得真好看。”

欣然疲惫的笑笑。刚生下来的孩子,红通通的,有什么好看的?又是个女孩,按孟老太太的说法就是“赔钱货”。欣然曾满心希望能一举得男。生回孩子真费事,怀胎十月;生产时又是在鬼门关走了一趟,还生不下一个能傍身的儿子;欣然颇有些失望。

福宁长公主已是有两个孙子的人了,哪会在意孩子是男是女。她抱着新出生的小孙女,喜滋滋的逗弄,还给小女婴起了个小名“玥姐儿”,欣然躺在床上,满脸感激的道谢,“谢谢娘。”玥是传说中的神秘佛珠,代表吉祥的意思。福宁长公主给起了这么美好的名字,可见对孩子是满意的。

福宁长公主笑道“我便是先给起个小名儿,孩子的大名,你们夫妻二人商量吧,或是让亲家老爷费费心。”

任磊本是聚精会神看着孩子的,这会儿忙跑到母亲身边凑趣儿,“哪还用再起什么大名,娘给起的这名字好得狠!就是这个了。”欣然也说,“是啊,这名字真好,又好听,写起来又好看,寓意又好。玥姐儿,小乖乖,快跟祖母笑笑,谢谢祖母给起的好名字。”把福宁长公主乐的合不拢嘴,小儿子夫妻两个就是嘴巴甜,不像大儿子一家,板板正正的。

钟氏带两个儿媳妇来看过欣然,抱着玥姐儿舍不得放手,却又可惜“头胎生了个闺女。”一边的季筠和钟炜都有眼色,见欣然面有不悦,异口同声的说“先开花后结果,是好事啊。”好字怎么写的,不就是一个“女”,加一个“子”。

钟氏也笑了,“下回啊,一定生个大胖小子!”欣然脸色方好了些。

嫣然、安然一起来的,安然抱着阿菁,面带微笑,一副心满意足的模样;嫣然却是无精打采的。哪怕是闺女呢,安然和欣然也都生了,自己比她们俩早成亲,却还没信儿。

卢家人已是有了怨言。公公还好,说“老大和老三家都有孙子了,急什么?”婆婆却已是沉不住气,“老大、老三家都有了孙子,老二也该有才是!”公公说再等等,怕是也等不了几年了。若过个三年五年的还没孩子,定会纳个良妾进门,到时自己可如何是好?嫣然连摆弄诗词的心情都没有了。

悦然的礼物是早就到了;悠然人没到,礼物送了一堆。这礼物竟不是悠然打点的,是张并。他兴致好得狠,大姨子小姨子都生了闺女,妻子肯定也是生闺女,想到一个小阿悠即将出世,笑得见牙不见眼。

福宁长公主府已是陆陆续续有世交来看望新出世的女婴。这日,宫中有内侍过府,传了太后和皇帝的口谕,给新出生的女婴,赐了“珂玥”为名。当然少不了长命锁等赏赐,太后的,皇帝的,皇后的,赏赐都很丰厚。内侍满脸陪笑贺喜,“长公主大喜!太后娘娘高兴得很,说长公主取的名字好,皇上也说好,又加了一个珂字,寓意极佳。”

珂,是白玉一样的美石,确实寓意好。福宁长公主重复了几遍“珂玥,珂玥。”很是满意,“这名字好,极好。”

内侍忙道,“长公主怕是要入宫谢恩,明日还是后日?”这些时日长公主没进宫去,太后娘娘可是想得狠了。

这内侍很是机灵,福宁长公主刚应了明日进宫,他马上陪笑说道“四公子喜得贵女,又得了二圣所赐嘉名,必是要入宫谢恩的;另外太后娘娘极是想念清河郡主,殿下入宫,不妨带上小郡主。*。

福宁长公主思忖了下,盈盈近日消停多了,当下也一起应了。内侍欢欢喜喜的回宫覆命,这趟差使办得可太好了。果然,太后听完大喜,吩咐“赏!”内侍这一趟,没白跑。

次日福宁长公主带任磊、任盈入宫,任盈盈果然没惹什么麻烦,小鸟依人的靠在太后身边,比先前倒娴静了不少,把太后喜得眉开眼笑,“有日子没见盈盈了,乖巧很多。”

“那是,人家是大姑娘了,懂事了。”任盈毫不谦虚的吹牛,逗乐了一屋子的人。稍后皇帝来请安,凑热闹,“盈盈若真懂事了,舅舅有奖赏。盈盈想要什么啊。”

“要什么都行么?”任盈清脆甜美的声音传入福宁长公主耳中。

“要什么都行!”皇帝大笑允诺。福宁长公主攥紧了手中的杯盏。

“舅舅说话要算话!”任盈神色认真,“盈盈要舅舅一个承诺,承诺今后不能熬夜超过亥末时分。”

皇帝本是陪太后玩笑凑趣,跟外甥女儿逗乐的,至此神情复杂起来,叹道“盈盈真是长大了!”小孩子家家的,也知道关心舅舅了。

任盈拉着皇帝的手,“舅舅平旦即起,若子时尚不入睡,身体怎能吃得消?我不管政事如何繁忙,总之舅舅答应我了,以后便不能再熬夜!”

太后和福宁长公主都红了眼眶。太后颤颤巍巍道“你不许我们提及政事,我们便不提;身子是你自己的,可要当心!”

一时间,殿内的气氛十分伤感。皇帝只唯唯称“是”。任磊笑道“怎么盈盈突然提起这个,倒吓了我一跳。我还以为她要求个又俊俏又听话的小女婿呢。”

任盈跺脚,“哥哥!”拉着福宁长公主不依,“娘听听,哥哥这是说的什么话。”急红了脸。

皇帝、太后、福宁长公主,一个接一个骂了任磊,“不许欺负妹妹。”任磊嬉皮笑脸听了,“偏欺负她!谁让她先欺负我闺女的。”

任盈对刚出生的玥姐儿很好奇,看来看去的还不够,趁没人时偷偷捏玥姐儿的小脸,被恰好进来的任磊好生斥责了一番,“孩子是给你玩的?”

昭阳殿里,暖意融融。任磊、任盈围着太后说说笑笑,皇帝和福宁坐在旁边含笑看着。皇帝见福宁眉目舒展,显见得任渥星不在身边她也无所谓,终于放下了心。

任渥星在京西驸马府十分凄惨,妾侍或死或散,两个庶子被任渥云接到赵国公府,薄薄分了产业出去过活,从此成为不显眼儿的赵国公府旁支。任渥星自己如今已有了温饱,也有两个粗笨丫头服侍。终其一生,任渥星也就这么着了。

任渥星这个结果其实皇帝是很不解气的。这个不长眼的任渥星,几十年来让福宁受了多少委屈!可他是任岩任磊的亲爹,再怎么着,也只能让他衣食无忧,也只能让他平安终老。

二月二十,青川长公主病逝宫中。她已经缠绵病榻半年多,她的死讯,对于众人是意料之中的事。皇帝闻讯沉默片刻,随即平平板板的吩咐“依长公主礼下葬。张意张念病弱,不必奔丧。”

没有丈夫,没有子女,没有兄弟姐妹相送,青川长公主下葬时,十分凄凉。

被囚禁的吴王发了疯,“我妹妹,她好端端的怎会死!她定是被人害死的!”吴王曾经离那个宝座只有一步之遥,夺嫡失败,他母亲死了,妻子自尽,子孙被贬为庶人,流落民间;如今,连他唯一的妹妹,也不明不白的死去了。

吴王发了疯?皇帝咪起眼睛。那个曾令他太子地位不稳、曾令他夜不安睡的异母弟弟,终于疯了?

皇帝按捺不住,摆齐仪仗去了西安门,囚禁吴王的地方。吴王先是楞了很久,继而跪伏在皇帝脚下,哭泣起来。

皇帝冷冷注视伏在自己脚下的吴王,心中没有一丝怜悯。

吴王哭泣过后,突然发了疯,他跳起来,伸脚将皇帝绊倒,侍卫们猝不及防,还真让他得逞了。等到侍卫上前将吴王制住,皇帝才被从地上扶起来。

皇帝大怒,命人将吴王锁起来,关在马厩中,每日像喂马一样喂吴王,“他根本连畜生都不如!”

吴王在马厩中哀号,“都是先帝害了我!若不是先帝过份宠爱,我此刻该消消停停做个富贵藩王!”

这哀号声真的传入皇帝耳中了。可皇帝不为所动,任凭多少言官趁机上书“殷鉴不远”“勿使兄弟相残”,也并没有令五皇子就藩的意思。

皇后深夜独坐凤仪殿中,难道,这样都不能打动皇帝?前车之鉴一点用没有?

吴王在马厩中没熬过多少时候,一个春寒料峭的夜晚,哀号了一夜,死了。皇帝命“以庶人礼下葬。”葬在先帝陵寝侧。“你不是最宠爱他么,那便让他永远陪着你。”皇帝注视先帝牌位,眼神中除了冷酷,还是冷酷。

平北侯府。

悠然肚子越来越大,脾气越来越不好。“都怪你!”常常嗔怪张并。不是他,自己能受这个罪?生孩子真要命啊。

张并由着悠然发脾气,还鼓励她“莫忍着,打我骂我都使得。”最后连孟老爹都看不过眼了,苦口婆心劝女儿“不可恃宠生骄!”

孟老爹是个爱操心的父亲。孩子若过得不好,他操心;孩子若过得好了,他还操心。像嫣然,为没孩子的事愁眉苦脸的,老爹便常常跟卢老尚书喝个酒谈谈心,施加压力;像安然,西宁侯府顺顺当当分了家,李泽一家三口搬到崭新的带花园五进院子,家事全由安然做主,老爹犹自怕安然不定哪天再犯糊涂,巴巴的把杜姨娘送了过去,“看着安儿,她虽有主见,到底年纪小。”

为了这事,还跟钟氏又生了一场气。杜姨娘从来是小心小意服侍钟氏,钟氏不愿杜姨娘走,执意要留下她“习惯她服侍了”。

孟老爹先是好言好语,后来发了脾气“你是能见到自己亲生子女的,怎么不想想别人?她只生了一个女儿!”

钟氏也委屈,“我怎么能见着自己亲生子女了?悦儿有多少年没见面了!”

不提这个还好,提起这事孟老爹更恼火。订下都家亲事时节,他正在广州。虽亲眼见过都鹏,到底对都家所知不多。“你还有脸说?长兴侯夫人的真面目你若能看出来,悦儿还用不用吃亏?”

钟氏更委屈了,“知人知面不知心!回回见面她都是高贵端庄的,我哪知道她是什么肚肠。”

孟老爹耐心用尽,冷冷吩咐“安儿年纪小,自己当家难免有想不到的地方,总之我是放心不下女儿,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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