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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第2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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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贤却还是摇了摇头,告诉他:“你又不是没有领教过这个刘兴华的诡计,深更半夜的,就算是我们与他们交手,也占不得丝毫的便宜,说不定反而要吃亏的!”

吴华却道:“不管刘兴华怎么狡猾,只要我们做好侦察,就可以避免不上他的当,死死守住了他,拖到天亮,只要等我们的友军一到,也就没有什么可怕的了!”

想一想吴华的话说得也不错,张贤便点了点头。

第二三章 斗枪(一)

武小阳带着两个战士,追出了十里地,终于在一条河边找到了那匹驮着备用电台的马,这匹栗色的马显然也跑累了,正河边的草地上吃着草。

看到了马,武小阳这才如释重负,当下三个人马上上前去,将马儿拢住,准备往回走,可是也就在这个时候,武小阳才发觉了有些不妙,在不知不觉的时候,他们已然穿过了国军与解放军的间隙,跑到了春水镇的附近,这条河就是从象河关那边流过来的象河。

前面的枪声陡然大作起来,显然那边正在进行着一场战斗。

“小武哥,我们怎么回去呀?”身边的何大栓经不住地问着他。

武小阳看了跟在自己身边的这两个新兵一眼,不快地道:“不是跟你们说了,要么就叫我武哥,要么就叫我的名字武小阳,不要叫我小武哥!”

大栓愣了一下,强辩着道:“我们听张义副营长总这么叫你,所以也就跟着叫了!”

“张义也比我大不了几个月!”武小阳最不服气的就是张义,听到大栓这么解释,更是不高兴了起来。

何大栓吐了吐舌头,不再答话。

另一个新兵石头道:“武哥,我们如今怎么办呀?”

听到这一声唤,武小阳这才满意地答了一声,想了一下,道:“我们如果沿着河直着向北去,肯定会撞上敌人。如果就是我们三个人倒是好说,可是我们还带着这匹马!”

“是呀!”大栓也道:“都是这匹倒霉的马害的,它的目标太大了,要是叫起来,那我们肯定是跑不了的!”

武小阳想了一会儿,已经有了主意,当下对着两个人道:“这样吧,天马上就黑了下来,我们先找一个地方躲起来,等天一黑,我们再走!”

大栓与石头觉得他的话说得不错,当下一起点了点头。

听着那边的战斗却是越来越近了,显然是有人向这边移动过来,当下,武小阳马上作出了决定,牵着这匹马先找一个山坳里躲起来,等天黑敌人走开了再行动。

三个人几乎是一溜小跑着,也没有辩清方向,沿着崎岖的山路转也下去,也就是过了一道山弯,前面出现了一个村庄,可是还没有走近,武小阳当先地便发现了在那个村口处巡逻的国军士兵。

“是敌人!”大栓也看到了,忍不住叫了起来,若不是武小最的手快,捂住了他的嘴,他可能就喊出来的。

“快往回走!”武小阳连忙说着,眼见着那队巡逻兵向这边过来了。

可是,还没有来得及转回头,便听到了来的路上传来的马蹄之声,远远的已经看到了两个头戴钢盔国军模样的人骑着两匹马向这个村子跑了过来。

这真是一个要命的时候,前面与后面都无法避开,也没有过多的时间思考,武小阳拉着马毫不犹豫地向路边的沟里下去,大栓与石头也紧随其后,跳进了沟里。三个人手忙脚乱地拉着马紧紧贴在路边的草丛之下,也顾不得这沟里还有齐脚踝深的积水,此时最怕的就是这匹栗色马会嘶叫起来。

那两匹马由远而近地狂奔而至,还没有到达村庄的近前,就已经被那队巡逻兵发觉,那个巡逻队的队长远远地已经喊了起来:“对面的来人站住!”

“聿!”马上的人勒住了马,正在武小阳他们的躲藏的位置,其中一个人已然在大声地回答着:“别开枪,我是十一旅的,奉了我们旅长的命令来见你们的旅长!”

“哦!”巡逻队的队长应道:“你有什么凭证?”

这个马上的人答着:“你们徐旅长认识我,你带我去见他就是了!”

“好!”那个巡逻队点着头,挥着手对手下的人道:“把他们带走,去见旅长!”

武小阳爬到路边,从草丛中向路上望去,见到了那两个骑马的人跳下了马来,正脸正向着自己,他不由得一愣,认识其中的一个,正是当初带着自己进春水镇面见十一旅旅长的陈大兴,而在陈大兴的身边还有一个人他也觉得面熟,曾在张贤的身边见过。

此时,这两个人已经跟在巡逻队中,快步地走向那个村庄。

武小阳的脑筋转得飞快,不用多想已然知道这个村庄里定然有着敌人某个旅的指挥部,是敌人的一个中枢所在,难怪四周的警戒如此森严。

看着这一行人走进了村子,武小阳这才长出了一口气,而跟在他身边的大栓与石头也经不住的喘过了气来,两个人都被刚才的危险还感到后怕。

“快离开这里!”大栓向大家说着。

武小阳也点了点头,看来向前走是死路一条,还是要退回去,往其他的方向寻路,怎么也要想办法熬到天黑。其实这个时候,离着天黑也很近了。

当下,三个人牵着马顺着这道水沟往来时的方向走去,又不敢大声地喧哗,直到走出老远一段,这才拐上了山路,到这个时候大家才发现,三个人的布鞋子此时都已经成了泥鞋,脚被水泡了半天,十分别扭,干脆就一起脱下了鞋来,打起了赤足。这双满是泥浆的鞋子还舍不得丢掉,用草擦了擦塞到了栗色马的马背上的包裹里。

走着走着,武小阳就觉得有些不太对头,对着大栓与石头道:“刚才我们撞到了敌人的指挥部里去了,要是我们能够联系到我们的部队,悄悄过来突袭一下,说不定可以抓到敌人的旅长,立上一大功!”

石头也随声附和着:“是呀,武哥,要是我们真得把敌人的旅长抓到了,到时司令员不知道有多高兴呢!”

何大栓却白了他们一眼,揶喻着道:“你们别想这种美事了,武哥,你怎么就知道刚才那个村子就是敌人的指挥所呢?”

武小阳看了他一眼,道:“敌人的旅长在那里,那里自然就是他们的指挥所!”

何大栓又道:“既然是敌人的指挥所,那么敌人不可能不派重兵守护的,我们哪就那么容易突袭进去?”

武小阳被他的这一顿抢白说得有如吃了一个苍蝇,想想何大栓说得也不错,便是十一旅一个团守的贺庄阵地,襄河纵队倾全纵队的战力,也没有说夺就夺下来的,更何况是敌人的首脑机关,这种想法也只是想一想罢了。可是被这个新兵这么一说,他却有些挂不住,马上以老资格教训着他道:“我说大栓呀,你怎么就这么前怕狼后怕虎的?要是大家都象你这个样子,我们的革命什么时候才能够成功呢?”

何大栓却也不服不忿,鼓着气道:“武哥,司令员交给我们的任务是要把这个备用电台找到完好地送回去,不是让我们节外生枝!”

“节外生枝?”武小阳不由得来了气,骂道:“你小子以为认识几个破字就来教训我呀?你还早呢?我当初跟着司令员打鬼子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是!是!是!”听到武小阳又摆起了老资格,何大栓也倔强了起来:“要不是你跑过去打飞机,我们也不会来到这里!”

“你……”武小阳被何大栓这么一揭了老底,一时之间竟然说不出一句话来,指着何大栓,满脸通红着,半天才道:“有本事你也给老子打下一架飞机来看看?”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都别说了!”石头连忙打着圆场道:“我们如今这是在敌后,要是还这么吵下去,什么时候能回去呀?”

何大栓又鼓了鼓嘴,想要说些什么,却还是忍住了。

不知道走了几里地,他们来到了一处山头之上,再翻过这道山岗,就回到了原来的象河边,可是在这个时候,他们也看到了那边的国军阵地,显然这些国军在这里预设阵地是为了堵截从春水镇过来的解放军,兵力虽然不多,却可以迟滞华野纵队的行动。

“敌人的反应好快呀!”武小阳经不住叹了一声,刚才这里还是悄无一人,这个时候却成了一个战斗前沿,这个阵地同时也阻住了他们北去的路径。

“怎么办呀?”石头问着,显得很是焦急。

武小阳看了看四周的环境,西面是关山,那是整编十一旅的地盘;南面更不能去,那是春水镇的方向;东面有一条象河,宽有两丈,横住了去路。

“过河去!”武小阳当即作出了自己的判断。

三个人马上行动起来,正准备赶往河边,大栓却向后面望去,经不住叫道:“那两个敌人又回来了!”

武小阳也顺声看去,在远远的山路上,果然看到两骑马急奔而来,正是刚才到那个村庄联络的陈大兴两人,当下不由得一动,一个主意突然就冒了出来。

※※※

陈大兴与熊三娃快马加鞭着跑进了四十九旅的指挥部,见到了徐海波旅长,又急如风一样地赶了回来。他们是被张贤派过去联络四十九旅的。

此时的陈大兴的警卫营已经被张贤从关山之下调了下来,刘兴华放弃象河关阵地,再去驻守关山已然有些多余了。

陈大兴的警卫营被张贤安排在了贺庄之南的象河河边构筑阵地,这个地方有几个高地,正是设伏的好场所。张贤知道以这一个营的兵力根本无法拦住华野纵队的大军,如今他能够做到的只能是在高地上进行侧击,以求最大限度杀伤敌人,用吴华的那句话来说,便是“即使敌人过去了,也要扒他们一层皮!”

在安排完警卫营的阵地之后,陈大兴便与过来传令的熊三娃一起赶往了徐海波的旅部,要与四十九旅打好招呼,将整编十一旅各部的部署位置向徐海波进行通报,以避免发生混战中误伤自己人的情况。此时的整编四十九旅,与西面的一一八旅还正在与华野纵队激烈交火之中,虽说这场战斗已经毫无悬念可言,但是整编十一师的三个旅都想最大可能的扩大战果。

从徐海波的指挥部里出来,陈大兴与熊三娃便是马不停蹄赶回自己的阵地,此时的天色已然不早了,再过两个小时天就要黑了起来,他们必须要在这两个小时之内赶紧构筑完壕沟与工事,他们都不怀疑张贤的判断,今天夜里将有一场硬仗要打。

前面是一片树林,过了这片树林之后,就是一个高岗,翻过了那个高岗,就可以看到沿象河南北走向的几个高地,那就是他们今天晚上进行伏击的阵地。

可是,当他们刚刚跑近树林的时候,忽然便传来了一声枪响,跑在前面的陈大兴马上感觉到了危险的来临,刚刚反应过来,坐下的这匹马却是踉跄着跑了几步后摔倒在地,显然刚才的那一枪打中了这匹马。

陈大兴的反应也算是奇快的,就在马匹倒地的瞬间,他已经从一侧的马蹬里抽出了腿来,没有被倒下的马压住自己的腿,即使是这样,他还是被重重地摔了出去,一头撞到了林边的一棵树上,幸亏他的头上还戴着个头盔,否则,只怕这个头会撞碎掉。即便如此,他也觉得自己的脑袋嗡嗡作响,仿佛是被炸掉了一样。

就在陈大兴被摔出去的时候,熊三娃也马上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多年的战斗生活使他们都已经养成了处理紧急事故的经验,迅速地一俯身,准备从飞奔的马上跳将下来,也就在这个时候,一发子弹擦着他的后背呼啸而过,若是晚了一步,定然会被这发子弹击中胸膛。他已经顾不得多作思考,本能地一跃而下,在地上打了一个滚,已经到了陈大兴的近前。他知道此时的那匹马就是一个巨大的目标,骑在马上很难冲过这片树林。

那匹马并没有停步,依然一溜狂奔着,冲过了树林,向着山岗那边的阵地而去。

第二三章 斗枪(二)

武小阳有些后悔了起来,那一枪没有把熊三娃打中。

按照武小阳的想法,是要在敌人还没有发觉的时候,先解决掉两个人中的一个,然后再活捉住另一个。陈大兴是一个营长,一定掌握着很重要的军事情报,说不定可以通过要挟他顺利地闯过国军的关口。所以他理所当然的将这个要活捉的人定在了陈大兴的头上,而对于后面马上的熊三娃,当然是要一枪毙命的。

要是熊三娃跑在前面,陈大兴跟在后面,那么武小阳的计划定然会十分成功。但是事实上正好是相反的,陈大兴跑在前面,熊三娃跑在了后面。所以对于武小阳来说,必须要先把陈大兴打下马来。他的枪法很准,这是当初没有参加革命前,在陕南山区里当猎户的时候练就的,他自己也很自信,对于那匹奔跑着的马当然是弹无虚发。正如他所预料的一样,陈大兴从马上摔了下来,应该没有摔死。而当他退出子弹,再一次瞄准紧跟其后的熊三娃时,原以为自己的一枪定然可以击中那人的要害,哪知道这个第二匹马上的熊三娃的反应却是如此出奇得快,这一枪令他这个神枪手也走空了。

当武小阳再举起枪来,准备着打出第三枪的时候,熊三娃已经从马上一跃而下,只一个滚便躲到了一棵大树之后。

陈大兴也反应了过来,刚才的那一头撞到树上,当真得把他撞得昏了,听着树林中传出来的枪响之声,他已然明白自己是遭遇了敌人的伏击,当下的脑筋也在飞快地转着,此时如果爬将起来,定然会再一次成为敌人的目标。想到这里,他按以往的经验,俯在地上一动不动地装着死,他知道敌人不会再一次把目标锁定在他这个“死人”的身上。

此时,躲在树后的熊三娃却成了林中狙击手的焦点,熊三娃也非常明白,在这个时候,只要自己稍微一动,就可能招至灭顶之灾。虽然很想知道两米开外躺在地上的陈大兴到底怎么样了,却也只能干着急。可是转脸之前,却看到陈大兴一双黑亮地眼睛望着自己,忽悠悠地闪动着,往日的默契立时让他明白了过来,陈大兴并没有什么大碍,那颗高悬的心也忽地放了下来。

此时的树林中,敌暗我明,熊三娃只能耐下心地等待着,同时也举起了自己的冲锋枪。

枪声将林中的宿鸟惊得扑楞楞地飞上了天际,在这个傍晚时分传出了老远,可是此时这附近到处都是战场,枪炮之声一直连绵不绝,武小阳倒是不用担心会惊动山岗那边的敌人,一直举着这把半自动的美制春田式步枪,一动不动地对准了那棵树后的熊三娃,只要熊三娃有一点的动作,定然逃不脱他的射杀。

这片树林其实是一个乱坟岗,林间大大小小、高低错落着许多的坟包,许多的坟包上都长满了青草,显然大部分是无主之墓。此时,石头躲在一座坟包之后,紧张地看着对面树上正在瞄准的武小阳,一颗心已然是提到了嗓子眼。原来以为这个战斗会是非常简单,他根本就不怀疑武小阳能够一枪打中一个,对他来说也就是两枪的事,却没有料到还有一枪会走空。随着时间一秒一秒的走过,天色也越来越暗弱了下来,但是对于看清整个形势的石头来说,这里的时间就好象停止了一下,让他几乎是喘不过气来。

石头的脑海里又映出了刚才武小阳准备伏击这两个国军联络员的情景,当武小阳提出要抓那个国军陈营长的时候,立即招来了何大栓的反对,何大栓认为此时他们的主要任务还是要立即将这台备用电台送回纵直去,而不应该在这里打伏击。

武小阳却道:“何大栓,你要是胆小就别跟着我们来,你把这匹马和台电台看好,我和石头过去,也就是半个时辰的事。呵呵,等我们把那个营长抓过来,别说是过面前的这个敌人阵地,便是我们这么大摇大摆地走到五风山去,也没有问题!”

何大栓却是气鼓鼓地没有答话,他才不相信武小阳的话,却又不能不服从他的命令,一句话也没有说,牵着马往河边去了。

武小阳说半个时辰就能够解决问题,石头一点儿也不怀疑,可是在这个时候,半个时辰早就过去了,而树林中的对峙却还在进行着,此时他和武小阳也已经处在了骑虎难下的境地,如果不把敌人打死,那么他们只怕也逃不出去。

※※※

此时的熊三娃与陈大兴也在盘算着,树林里一丝的动静也没有,显然那个埋伏的狙击手并没有离去。刚才的那一枪明显得是美制春田步枪打出来的,他们都知道步枪的枪膛里一般可以安装五发子弹,如今对手已经发出了两枪,枪膛里还有三枚子弹,只要是能够让敌人把这三枚子弹打出来,等他换子弹的时候,那就是他们的机会。

熊三娃与陈大兴对视了一眼,两个人已然是心有灵犀了。熊三娃从地上抓起了一块石头,猛然向一边甩了过去,随着石头的飞起,枪声也响了起来,“砰”的一声,那块拳头大的石头被子弹击得粉碎,直惊得熊三娃目瞪口呆。

也就在枪响的瞬间,陈大兴却是一跃而起,已然看清了子弹的来处,冲锋枪“哒哒”地向那边打出了一梭子子弹,随即藏身在了另一棵大树之后。

枪响之后,一切又恢复了平静,陈大兴对着熊三娃指了指树上,熊三娃已然明白了过来,知道那个狙击手是在一棵大树之上,在这个时候,与其说是在对峙,倒不如说是在斗智了。两个人都十分清楚,要想活着走出这片林子,那么就必须要比那个埋伏的狙击手还要聪明。

武小阳却是一阵得懊恼,刚才上了一个当浪费了一枚子弹,而原以为已然昏迷不醒的陈大兴原来是在那里装死,被他疏忽了,而自己的位置也暴露了出来,此时的局面立时显得被动了,呈现出了二打一的局面。他非常清楚陈大兴的枪法,绝对是一个一流的神枪手,只怕并不在自己之下,在失去了先机之后,他已然没有了能够制敌取胜的把握了,虽然后面还有一个石头躲在坟包之后,却不能指望他能够帮上自己的忙。

陈大兴的那一梭子子弹也很有成效,虽然没有打中武小阳,却也令他出了一身得冷汗,不得不为自己的安全考虑了,作好堤防。

而处于后面坟包之后的石头更加着急起来,显然这两个骑马的国军并不是弱者,很有对阵作战的经验,肯定是两个老兵油子,看来,这一次武小阳的伏击行动已然是宣告了失败。可是看着还倚在树上的武小阳,他不由得更加担心起来,虽然武小阳此时是居高临下,有着一定的优势,但实际上那里也是一个死地,如果敌人靠近过来,要想从五六米高的大树上跳下来,不扭伤脚已然是万幸了,到时只怕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想到这里,他也举起了自己的步枪,虽然知道自己的那两下子连武小阳的三分之一都赶不上,却也只好滥竽充数,以防万一。在这个时候,他又想起了何大栓来,如果跟过来的是大栓,而不是他这个石头,也许会武小阳会好过得许多,大栓的枪法虽然也抵不上武小阳,但是却两倍地好过了自己。

熊三娃与陈大兴再一次目光交流起来,熊三娃从身上取出了一枚手雷,指了一下,陈大兴立即明白了过来,三娃这是想把这枚手雷扔过去,将敌人炸下树来,只是却苦于不知道那个狙击手的位置。这个熊三娃,对手雷是如此得衷爱,身上总是有那么一两个,的确,这种美制手雷比传统的木柄手榴弹轻巧好携带得多,揣一个在兜里又不显山,又不露水。

陈大兴却在后悔着,自己的身上怎么不常带个手雷或者手榴弹之类的东西,在这个时候甩出去或许就把问题解决了。如今他要作的就是要和刚才熊三娃做的一样,让那个狙击手再放上一枪,让熊三娃看清楚他的位置所在。

陈大兴点了点头,也学着熊三娃的样子,从地上拾起一块石头丢了出去,但是这一回武小阳却没有上当。

※※※

这个时候的武小阳已经没有刚才的雄心壮志,此时再想活捉陈大兴显然有些不可能了,只怕自己能不能从容离去还是一个问题。想到这里,武小阳狠了狠心肠,把枪对准了陈大兴,虽然从一开始的时候他对这个国军的营长还有一些好感,但是他也知道战场上却不能有半点的妇人之仁。他知道陈大兴是一个神枪手,对他的威胁才是最大的,所以两害取其轻的话,也要他必须先结果了陈大兴再说。

如果武小阳也看到过熊三娃的枪法的话,或者就不会这么来想了。

在陈大兴丢出石头的时候,武小阳没有上当,他的枪膛里只剩下了两枚子弹,所以必须要保证每发必中,否则自己就会有危险。

见到没有反应,陈大兴又丢出了一块石头。

武小阳还是没有上当,此时他关注的是大树之后显现出来的黄色军服,只有那个军服动才会是陈大兴在动。其实他也知道,天越来越暗,越往后面,也就是越不好打,只是希望着这个陈大兴早些动将起来。

陈大兴丢出了第三块石头,第四块石头,第五块石头,忽然,他就像是一头矫健的猎豹,猛地扑了出来,却是扑向另一棵大树之后。

武小阳被陈大兴的石头丢得有些心慌,隐隐猜出来对手要移动身体,可是每一次紧张之后都是虚惊一场,正有些松懈,却意料不到他会突然而出,等着他反应过来,立即开了一枪,却是已然有些晚了,子弹擦着陈大兴的脸颊而过,不经意间在他的脸上划出了一道血线,而他却浑然不觉。

就在武小阳打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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