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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第2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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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人变成了三个人,护着担架很快又回到了原来出发的贺庄西面的坑道里。这里原先是第一团的指挥部,如今却成为了一座废弃的地堡。

“这里很不安全,我们不能停留!!”张义对着另外两个战士道。

尹剑明白张义的话,他说得不错,这个指挥部是第一团很多人都知道的,敌人可以很容易地从俘虏的嘴里问出来,就算别的地方敌人可能不去搜索,这里一定会来搜的。

“那我们到哪里去?”一个战士问着。

张义道:“到村里去,找一个地窑躲起来,挨到天黑,就可以脱身!”

听到张义如此一说,那两个战士马上也行动了起来,抬着尹剑沿着散兵壕往村里而去,可是在刚刚到达村口,从壕沟里出来的时候,其中一个战士便中了一枪,倒在了地上。几个敌人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转了出来,发现了他们,马上对他们形成了包围。

“别管我了,你们快走!”尹剑再一次地喊着,这个时候已经不再是命令了,而成了乞求。

“团长,我答应了过关政委,一定要活着把你带出去!”张义却是异常地坚决。说着,已然从壕沟里探出头来,仔细地看了看,外面不过是三个敌人,当下拿着手枪,对准其中一个开了一枪,他的枪法虽然比不上武小阳,却也十分准确,那个敌人应声而倒,另外两个敌人连忙卧倒,其中一个随手丢出了一枚手榴弹,正扔到了壕沟里。

“小心!”张义大喊着,几乎与此同时,最后一名战士却毫不犹豫地扑到了担架上的尹剑身上,手榴弹轰然爆炸,掀起的泥土几乎要把张义掩埋。

那两个敌人以为得手,爬起身过来一察究竟,张义却抖去了头上的浮土,又是一枪,撂倒了一个,另一个敌人愣了愣,不等张义瞄准他,但转身逃走,一会儿便没有影踪。

到这个时候,张义这才回过头来,却发现最后的这名战士也牺牲在了尹剑的身上,尹剑泪流满面,紧紧地抱着这个战士的头,坐在那里,哽咽着,没有再说一句话。他的手中还紧握着一枚手榴弹,那是从这个战士的身上得到了。

张义心情也沉重起来,却也知道此时不是伤心的时候,俯下身来,就要背起了尹剑来,却被他随手推开,悲泣地道:“张义,我命令你,离开我!”

张义愣了一下,却是一句话也不应答,再一次俯下身来,不顾一切地背起了尹剑,好象是一头愤怒的豹子,蹿出了壕沟,奔入了残破的村子。

尹剑想使劲地摆脱掉张义的束缚,可是却没有一点反抗的力气,此时,他大伤在身,心里的剧痛已然超过了身体的剧痛,令他欲生不得,欲死不能!

※※※

张义背着尹剑没有敢走街巷,而是从紧挨着的院落之间穿过,想要找到一个可以藏身之所,只要是能够躲过敌人的搜索,躲到天黑以后,就会有生机到来。

可是这个时候的贺庄,处处都是穿着黄色军服的国军士兵的身影,想要找到一个不被发现的藏身之所,又谈何容易呀!

刚刚从一个院落中穿过,来到另一个院落当中,却不料正有一队国军从门口进入,张义转身退回,但是脚踩着碎瓦的声音过响,已然惊动了这队搜索而来的国军,尾随而来。

张义不由得有些慌张起来,知道这么背着尹剑是不可能逃过敌人的搜捕的,脚下没有停步,脑子里却在飞快地转动着,面前是一间已然蹋下半边的土坯砖屋,他想也未想,便钻了进去,正见到靠着灶台是一垛的柴禾,当下灵光一闪,已经想到了主意。

“团长,你先在这里躲一下,我把敌人引开后再回来找你!”张义一边急急地对尹剑说着,一边将他放到了灶台对面的墙角,让他靠着墙坐好,又飞快地搬动着那几捆柴禾盖在他的身前,将这个墙角整个地围了起来,从外面看去,就是几捆柴禾而已。

当他刚刚安排好,院子里已经传来了敌人的喊声:“是这里,我刚刚看到他进了这里面!”

“进屋去看看!”另一个敌人说着。

张义猛然冲了出来,抬手打了一枪,将冲在前面的一个敌人打倒在地。出了门边上就是一堵矮墙,他只一蹿便跃了过去,进入了另一个院落。

“快追!”后面响起了纷乱的喊喝之声。

这个时候,已然没有了尹剑作为累赘,张义的灵活性马上发挥了出来,只几个起落,穿过了两个院子,已然将身后的敌人甩开了。

张义不由得有些洋洋得意,正想找个地方躲起来,等没人的时候再转回去,可是抬头间却正与一个人的目光撞到了一起,那是一个头戴钢盔,身体魁伟的国军军官,他的后面还跟着几个士兵,他也才刚刚走进了这个院落,正与张义迎面相撞。

“陈大兴!”张义心中不由得一惊,再想躲避已然不及了。

陈大兴也看清了张义,也是一愣,他的反应却比张义要快了一步,就在张义举起手枪的时候,他已然冲到了近前,一脚踢去,正踢在了张义的手腕之上,张义的手枪脱手而飞,只得挥起拳头击向陈大兴的下巴,陈大兴闪身躲过,但还是被张义的拳头击中了脖子,只觉得整个头都要被打掉了,显然张义是用尽了全力。

“咔咔”拉起枪栓的声音从四面响了起来,张义一招得手,却也发现自己已然被敌人冲锋枪对准。

“不许开枪!”陈大兴大声地命令着自己的手下。

这些士兵都怔了怔。

“我要抓活的!”陈大兴说着,甩掉了头上的钢盔,正面面对张义,却是微微一笑:“好小子,手上有点劲,我今天就和你打一架,看你是你厉害还是我厉害!”说着,也握起了拳头。

张义此时只能是霍将了出去,再一次冲将上来,可是这一次陈大兴已经有了准备,并不躲闪,而是迎着他的双拳而上,却在张义的拳头即将碰到他的身体之时,猛然往边上一错身,让过了那一对拳头,脚下却使起了绊来,正勾在了张义的腿上,张义扑身摔倒,引得边上的国军士兵们哈哈大笑起来。论起打架来,他与陈大兴相比,的确是太嫩了。

张义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可是刚刚站起来,却被陈大兴猛然一肘击在了他的后颈之上,他再一次摔倒在地,这一回却没有再爬起来,已然被陈大兴击昏了过去。这几日,他也太累了,到这个时候,紧崩的神经已然到了尽头。

“营长好厉害呀!”边上的国军士兵们纷纷为陈大兴拍着马屁地称赞着。

陈大兴也得意洋洋,探手在张义的鼻子下摸了摸,又假装着翻了翻张义的眼皮,摇了摇头,显得十分无奈地道:“他娘的,这么不经打,一拳下去就死了!”说着,捡起地上的钢盔重新戴在自己的头上,然后却对着大家道:“你们到隔壁的院子去看看!”

“是!”众人答应着,转向了另一个院子。

看到所有的人都离去,陈大兴扛起了张义,来到了院子的边上,刚才在翻这个院子的时候,他知道这边有一个地窑,当下将张义放进了地窑里,用木板盖住,同时推倒了边上的一垛柴禾盖住那个木板,这才拍了拍手,满意地喃喃自语着:“张义呀,我可是对你仁至义尽了,能不能逃命,还要看你的造化了!”

第二五章 杯酒(一)

尹剑藏在柴禾堆中,耳听着院中的敌人被张义引开,一颗心却提到了嗓子眼里,可是在这个时候,他也知道自己已然是无能为力,自保都有些困难,何况还要去为他人担心。

虽然疼痛一直在不停地噬食着尹剑的身心,他的脑海中还在回忆着刘兴华离去之时的交待。刘兴华当然知道第一团此次任务的艰巨,所以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过来与他商讨第一团在完成任务之后全身而退的计略,虽然分析得头头是道,但是猜测总是与现实存在着巨大的偏差,就是连尹剑自己也没有想到最后的结果会是这样。在他的脑海中,第一团一旦化整为零地突围,那也就是意味着这支部队已然被打散了。

张义没有能够带着他及时地冲过西北面的缺口,只是不知道还有多少的人没有冲出重围,尹剑想起张义带着他撤回到贺庄阵地之时,他耳听到,眼见到的众多的同志倒在敌人的机枪之下,便仿佛那些子弹是击中了自己的胸膛,可以想象的出来,第一团此时已然没了,他没有能够完成刘司令员交给他的任务,想到这里,他的泪水又一次涌出了眼睛。

只是不知道关政委怎么样了?不知道他是否带着部分人能够冲出牢笼。想想这个关山政委,尹剑便有些后悔起来,如果按照关山的建议,在天亮之前以两个连,不!哪怕是一个营的兵力守卫阵地,第一团的大部分兵力先行撤出,那么其结果肯定不会是这样!这正应了那句古话:有一失才有一得!这天下没有那么完美的事,总想着全身而退,到头来,却总是无法全身!想当初刘兴华的那个方案,也是设定在敌人的懦弱之上,存着一丝得侥幸,什么都不想丢,什么都不想失去,什么都想要得到,所以才会有这样的结果。而他尹剑何尝又不是如此呢?他也是存在着这么一个侥幸的心理!

这世上从来就没有后悔药,是自己判断失误,这才遭致了第一团的被歼,那么多的同志倒在血泊之中,而他这个团长虽然失去了一条腿,但是毕竟还活在了这个世上,而为了保护自己,又有那么多的同志牺牲!想到这里,尹剑顿时心冷若冰、苦不堪言。

院子外里又传来了一片的嘈杂之声,伴随着几声枪响,有人从别处跑了进来。那个人气喘吁吁地到了这个屋中,一眼看到了立于墙角的这垛柴禾,急向这边奔来。

尹剑的思绪马上被打断了,透过柴禾的缝隙,他看到了一个身着解放军服装的人正向自己这边过来,显然这是一个被敌人追得穷途末路的同志,他的耳边已经传来了外面敌人的叫嚣:“那是一个女的,好象是跑进了这里!”

不容他有丝毫的准备,柴禾便被搬开来,尹剑的头也从这个柴禾中露了出来,怔怔地看着面前的这个同志,而这个人也愣了一下,当看清浑身是血的尹剑时,不由得一声惊呼:“尹团长!”

听到这一声低呼,尹剑也认出了这个来人,忍不住喊道:“是徐小曼?”

徐小曼正是第一团里的女卫生员,一直在后面的战地医院里负责伤员,这次战斗,显然她也没有能够逃出贺庄阵地,被敌人发现并被追捕。

徐小曼只是稍一楞神,已然看到了尹剑的一条腿不见了,对于经常与伤员打交道的这个女同志来说,已然明白了什么,只是此时的时间根本不容她与尹剑有半分的对话,她马上把刚才搬开的柴禾又堆了过来,盖住了尹剑的全身。

此时,敌人已经出现在了院子里,她再想冲出去已然不可能,当下向后面看了一下,后面的墙也塌了下去,上面已然没有顶子,却可以翻过去。当下,她毫不犹豫地攀爬而上,踩着掉落在地上的瓦砾艰难地爬上了墙头,人还没有翻过墙去,已然被冲进屋里来的敌人看到,其中一个大喊着:“这里果真得有一个女共党,她正在翻墙逃跑!”

这一声喊,马上惊动了周围正在搜索的敌人,纷纷转入了这个院子里来。

透过柴禾的缝隙,尹剑看到几个国军士兵追进了屋里,也在翻墙过去。他的心一片得惶恐,显然徐小曼在发现他藏身在这里之后,为了怕敌人在这里搜索,所以才会暴露自己来吸引开敌人。尹剑也非常清楚,一个女同志再怎么能跑,也跑不过这些如狼似虎的敌人,看她攀爬墙头都是如此得吃力,而这个墙头对这几个敌人来说,几乎就是一跃而上,她怎么可能逃过敌人的魔爪呢?

想到这里,尹剑猛地推开了掩住自己身形的柴禾,哗啦啦的声音马上惊动了那几个正要翻上墙头的敌人,回过头来,却看到尹剑坐在墙角之处,手里拿着的一枚手榴弹已然旋开了木柄后的盖子,拉出了弦来,烟正从里面呼呼地冒出。

“不好!”其中的一个国军士兵高喊着,第一个趴俯在了地上,虽然他戴着头盔,但还是护住了自己的头。其他的国军士兵们也纷纷仿效着伏身在地。

尹剑用尽了全力将手中的这枚手榴弹扔了过去,这枚手榴弹是他从那个为了掩护他而牺牲的战士身上找到的,他一直把这枚手榴弹别在自己的腰里,就想着万一被敌人发现后,就拿它来与敌人同归于尽。

这是一间很狭窄的空间,手榴弹爆炸的同时,尹剑也知道自己也将会被这间已然成为危房的墙壁砸倒,但是在这个时候,他已经无所畏惧了!

可是,命运有的时候就是这样得无奈,甚至于喜欢开个玩笑。

那枚手榴弹在冒出了一阵烟后,竟然没有爆炸,尹剑的心再一次沉到了海底,马上知觉到他的这枚最后的光荣弹是一枚哑弹!解放区军工厂生产的武器的确远远得不及美国的武器,就是手榴弹有的时候也是如此得劣质!

※※※

当看到陈大兴的时候,尹剑反然坦然了下来!

“我是解放军襄河纵队第一团的团长尹剑!”虽然不能够站起身来,尹剑还是如此庄严地告诉面前的这个老朋友。

陈大兴的心情却如同是一团被打翻了的五味瓶,酸甜苦辣什么滋味都有,看着浑身伤痕累累的尹剑,没有说些什么,而是摆了摆手,叫过来两个士兵,对着他们命令着:“你们去找个担架,把他抬走!”

“是!”那两个士兵答应着,跑了出去。

尹剑靠在墙上,看着面无表情的陈大兴,自己却笑了起来,经不住地道:“长官就是长官,的确大肚得很,与士兵不一样!”

陈大兴却是一脸地铁青,转头看向那三个抓住尹剑的兵,问道:“你们抓住他,为什么要拳打脚踢?难道不知道我们十一旅的军规吗?”

一听到营长怪罪下来,这三个士兵马上有些慌乱起来,其中一个连忙答着:“这个共匪太可恶,刚才他打响了手榴弹,要和我们同归于尽,幸亏那是一颗哑弹!”

陈大兴怔了怔,不由得紧锁起了眉头,目不转睛地瞪视着尹剑。

尹剑却还是那么一付满不在乎的样子,淡淡地道:“这没有什么,只是可惜了!”

陈大兴却摇了摇头,有些愤然地道:“可惜?你可惜什么?可惜没有拉上我这几个兵给你垫背?尹剑,你加入共军后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他们又不是日本鬼子!他们都曾经是你的兄弟同袍!”

尹剑愣了一下,蓦然间泪如雨下。本来他一直强自掩示着自己的心虚,作出坚强的模样,陈大兴这一声兄弟同袍,猝然勾起了他尘封已久的往事。他想起了当年打鬼子的时候,想起了那些被他当成、同时也把他当作兄弟同袍的战友,那些已然逝去的生命一个个地又鲜活地印在他的眼前:有天真无邪的赵二狗,有忠厚老实的甘良;有英勇钢猛的刘小虎,还有坏水不断的常立强……,这些人一个个地远离大家而去,却又一个个得活在大家的心中,他们死得其所,死得壮烈!而自己,早知道是这种结果,还不如当年就牺牲在抗日杀敌的战场之上!

那两个兵很快就找来了一个担架,陈大兴亲自指挥着人把尹剑抬到了担架之上,再怎么说尹剑也是共军的一个团长,这个级别在共军的俘虏当中已然不低了,必须要好生地对待。便是出于往日的情谊之上,此时看到尹剑如此模样,陈大兴的心里也十分得不好受,一个活泼健康的人,就这样在内战的硝烟中失去了一条腿,而很可能还会失去生命,这对当初独立营的所有同袍们来说,都是一件几乎无法承受的打击,同时也是一个十分惨痛的教训。他还不知道张贤再一次见到尹剑之后,又是一种怎么样的心情!

※※※

张义终于悠悠地从昏睡中醒来,他这一觉一直睡了一整天,把好几天的疲倦全部集中到了这一天来,这一觉对他来说还是被动的。

他很快就发觉了自己的处境,也很快想起了自己的任务,摸了摸漆黑一团的四周,却是一手的泥,站起来时头顶到了上面的木板。他推开了上面的木板,终于看到了一丝的亮光,外面却是一片得静寂,他侧目倾听着,等了半天也没有听到有任何异响,这才小心地拨开了上面的柴草,从地窑中钻了出来。看到满天的星斗,他总算是放下了一颗心来。

看来,敌人是已然退去了,只是这片已经成为废墟的村庄里,不知道是不是还掩藏着什么危险。

张义小心翼翼地凭着记忆往回找去,在穿过了两道残破的院落之后,他终于找到了那个藏住团长尹剑的地方,可是当他跑进屋里,翻开那些杂乱的柴禾,什么也没有找到的时候,不由得马上心慌了起来。这间屋子此时的顶子已然没了,月光可以直泻而下,让他看清楚四面的轮廓。

“是不是时间太长了?尹团长爬到外面去了?”张义想着,出了这个屋子,紧张地在四下里寻找着,虽然心中隐隐感到肯定是出了什么事,却如何也不愿意往最坏的地方想。正在火急火燎之时,猛地脚下被一个软软的东西绊了一下,他险些摔倒。等他看清楚脚下,却是一具尸体,这具尸体是两条腿,自然不会是尹剑。

张义正想走开,却听到这个尸体忽然传出了一声呻吟,他愣了一下,以为自己是听错了,再俯下耳朵,贴到这个人的脸上,果然听到了微弱的喘息之声。

“她还活着!”张义马上坐到地上,抱起了这个人的头,借着微弱的月光,立即认出了这个人来,尽然是自己团里的卫生员徐小曼。

“小曼!”他轻呼着,从身上解下了一个军用水壶,摇了摇,还好,里面还有水,当下毫不犹豫地打开来,对着她的嘴灌了一口,却没有灌进去。当下想了一会儿,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自己的嘴对准了她的嘴,作起了人工呼吸。

良久之后,徐小曼这才悠悠地醒来。≮更多好书请访问:。。≯

徐小曼在翻过那堵墙之后,还是没有能够逃离危险,被从另一个方向来的国军士兵打了一枪,正打中了她的胸口,她立即倒在了地上。那个国军士兵过来查看了一番,以为她是死了,便走开了。而在徐小曼第一次醒来的时候,就看到了尹剑被敌人抓走。她到底是学过医的,对自己的伤口作了处理后,强自走了几步,再一次昏倒了下去,直到被张义发现。

当从徐小曼的口中得知尹剑被俘的消息之后,张义便如同被雷击中了一样,呆在了那里!

第二五章 杯酒(二)

张贤接到了陈大兴的报告,说是抓到了共军的一个团长,开始的时候,他还十分高兴,与吴华等人说笑着,准备向胡从俊报告。这一仗虽然有些遗憾,但是终还是以胜利结束,共军损失惨重,他们整编十八军如何也可以向上面作出交待。

但是,当陈大兴亲自回到旅指挥部,向他报告被抓住的那个共军团长是尹剑的时候,张贤与吴华都怔住了,尤其是张贤,呆在那里,仿佛这只是一场梦一般。

“旅座,你……”陈大兴想说什么话,可是话到嘴边又有些犹豫,想了一想,还是问道:“你是不是要去见一见他呢?”

张贤铁青着脸,看了陈大兴一眼,忽然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却是一声得苦笑:“这天下的路多如牛毛,既然尹剑选择了与我们截然不同的路,那就是一个陌路人,他已经是我们的敌人了,就算是见到了他,又有什么好说得呢?”说着,叹了一声,告诉陈大兴:“把他交给俘虏营,应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吧!”

陈大兴沉默了一下,却没有离去,看了看这个屋子里的其他人。吴华与众人都很识趣,当然知道当初张贤与尹剑的关系,找了一个借口,退了出去,整个山神庙里只剩下了张贤与陈大兴两个人。

“贤哥,尹剑他想见你!”陈大兴终于说出了口来。

张贤却摇了摇头,对着他道:“你去告诉他,就说我不想见他!”

陈大兴咬了咬嘴唇,想起了当初在信阳的时候,也是这个尹剑当初找到了他,也是说要想见一见张贤,那一次,他当了一回搭桥人,却没有想到是中了刘兴华的计谋,最后他与张贤两个人都成了对方的人质,不得不将他们带出信阳城。也许从那个时候开始,张贤就已经不再相信尹剑了,其实他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可是想一想如今尹剑的模样,到底是同袍征战了如许多年,从从军时开始,他们就已然结下了深厚的友谊,便是随着岁月的流逝,人各一方,这种感情却也不是说丢就可以丢下来的。他陈大兴是如此,而张贤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贤哥,尹剑的一条腿被炸没了!”陈大兴告诉张贤:“要不然他也不会被我们俘虏!”

张贤怔了怔,往日的战友会成为今日的敌人,与其说这是战争得无情,还不如说是世道的艰难,人心难测,却又在冥冥之中注定了一个人的宿命。

“我知道,如果胡军长知道把他抓到后,定然不会象对待普通的共军俘虏那样对待他!”陈大兴还在说着:“因为他毕竟是我们十八军的叛徒,我想,在把他交给上面以前,这里也许是你最后一次能够见到他的面!”

张贤一直在沉默着,陈大兴说得的确不错,尹剑交到上面去的结果也可想而知的,就算他此时已然成了一个残废人,但是作为十八军的叛徒,别说是胡从俊不会容忍他活在这个世上,但是自己也无法向自己的同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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