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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第3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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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团的副团长沙长海也大急起来,急令着第二营的营长张克祥带人赶紧过河,可是,意想不到的结果突然发生,一座浮桥被对岸的机桥打断了绳索,整个桥立即滑入了水中,桥面上正跑步而过的几十个士兵一下子掉进了水里面,许多人在河面上挣扎着,当即便溺死了不少!

“你他妈的架得什么桥!”沙长海暴怒着拉过了正在边上,还浑身湿漉漉的工兵营长叶思齐。

还未等叶思齐说话,另一座桥又是“叭”地一声从中而断,原来上面承载了过多的人,超过了这座桥所能承受的极限,桥上的士兵们纷纷掉进了河里,一时间呼救、哀悲之声冲天而起,加上河对面敌人的火力倾泄而来,整条河的河面上浮尸如萍,水皆红赤!

沙长海的一双眼睛不由得通红了起来,蓦然抽出了自己腰间的手枪,顶在了叶思齐的脑壳之上,大声的咒骂着:“你他妈的这是在贻误戎机,老子毙了你!”说着,啪地一声,拉开了手枪的保险……

第五八章 浍河(一)

“住手!”就在沙长海愤怒以极,准备开枪的时候,蓦然听到了一声他所熟悉的大喝,他不由得吓了一哆嗦,转回头来时,却看到师长张贤带着熊三娃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后。

“师座!”沙长海蓦然觉出了自己的失态,连忙收起了手枪,却依然恨恨地指着叶营长,向他报告着:“师座,叶思齐架的什么桥,我们三十二团的士兵没有被敌人打死,却被他害死了不少!”

叶思齐却是一脸得委屈,想要争辩,却又无从开口,只是泪眼汪汪地对着张贤道:“师座,我……我……我冤枉!”

“你冤枉什么?”沙长海依然一脸得怒气。

张贤却是严肃地板起了面孔,对着沙长海不温不火地道:“沙副团长,便是叶营长有千般的错,还有我这个师长在这里呢!”他往下面的话没有说出来,那就是沙长海只是一个副团长,还没有权力来擅自处理一个营长。

沙长海不由得脸一红,急忙解释着道:“师座,我向你认错!只是你看,我们一营在河那边已经在勉强应付了,大家都指着这三座桥过河救援呢,哪想到刚刚走上去,就忽拉拉地塌了两座,许多弟兄都掉进了水里,还淹死了这么多人,我这个当副团长的心痛呀!”

张贤点了点头,当然了解此时沙长海的心境,其实他此时的心境又何尝不是如沙长海一般呢?但是,有些事情却是无法纠责的,明辨是非,是他作为一个师长必须要具备的品性,叶思齐带着工兵营所架的桥的确有问题,但是这并不能够怪他。

“师座,这三座浮桥都是用搜集来的木板与绳索编成的,其中一座是被敌人打断了吊索,另外一座三十二团上去的人太多,那桥承载不了!”直到这个时候,叶思齐才反应过来,如实地相告着。

沙长海却是不以为然,大声地反问着:“你架的桥不能走人,那有什么用?”

“不是不能走人,是要大家有秩序地单次分开过桥,如此密集地上桥,桥是承受不起的!”叶思齐强辩着。

“那么过桥,要过到几时?”沙长海又恼了起来。

“沙副团长!”张贤不由得大声地道:“叶营长说得不错,急心吃不得热豆腐!”

沙长海愣了一下,还有些不甘心地道:“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的!”张贤打断了他的话,同时告诫着他:“你们大家都是十一师的兄弟同袍,出了困难大家应该是互帮互助,以最快的速度来想办法解决之,而不是互相争吵,互相指责,更不能动不动地就拔出枪来以武器相对!如果今后我再看到有人把枪指向自己的同袍兄弟,那么,我张贤的枪就会第一个打烂他的头!”他的话说得十分平静,却是掷地有声,令人倍感威严。

“是!”沙长海连声应答着,心下里已然一片得惶恐。

听到师长是在维护自己,叶思齐只觉得心头一片得温暖,同时也感到了无比的歉疚,毕竟因为他们工兵营的缘故,造成了许多兄弟的死伤。

“叶营长!”张贤又直接面向着这位工兵营长,命令着道:“你必须要在最短的时间内给我把桥重新修好,绝对不许再给我出差迟,否则,严惩不贷!”

“是!”叶思齐也响亮地回答着。

※※※

北淝河北岸,姚昱营长率领着三十二团的第一营还在顽强地抵抗着襄河纵队三倍以上的兵力从三面围攻上来,他知道,只要自己这个营一退到河里,那么也就是意味着这次行动的失败,而更加可能出现的却是到时候他们以败退过河时的伤亡,会远远地高于此时顶住敌人反击的伤亡。

熊开平与沙长海这两个一正一副的团长,在南岸急急地遥望着北岸的战斗,只能以火炮隔河轰打,以作一营的后盾。

火炮的威力的确有了一些效果,令襄河纵队第三旅的攻势顿时减缓了下来,但是却远非长久之计,张贤也知道,要想一举突破北淝河防线,还是必须要让大部队迅速地渡过北淝河,只有兵力达到绝对的优势,这个突破也就可以完成。

工兵营架起的三座浮桥,有两座都已经倒塌在了河里,而所剩的那一座浮桥一时之间也没有人敢过了,此时叶思齐正亲自下水指挥着工兵营的士兵们在水中接起垮塌的浮桥,往北岸通连着。河岸上襄河纵队的火力不仅射向在滩涂设立阵地的第一营,同时也射向了那座残存的桥与正在河中来回游走的工兵营的人,在枪林弹雨之中,几名工兵营的士兵们又倒在了静静地河水里,这条青色的河,此时已经被染成了红色。

熊开平已经来到了河岸上,不顾北岸飞射来的子弹,强令大家通过那个唯一的浮桥,向北岸突击。沙长海更是在河边跳起脚来地大喊大叫着,最终决定还是要以身作责,亲自带领一个营从这座唯一的浮桥通过。

虽然与熊开平和沙长海一样得焦急,张贤还是保持着平常的镇定,一面命令南岸的炮火与轻重机枪密集射向北岸的敌阵地,一面命令三五四团的韩团长到下游再去找寻可以徒涉的河段。

沙长海已经带着人冲上了那座浮桥,这马上引来了对岸轻重机枪,以及迫击炮的重点打击,河面上一时间子弹飞舞,炮弹落在河水之中,将这条本来平静的河面打出了一处处三四丈高的水柱。猛然,一枚迫击炮弹落在了桥梁的附近,这座并不结实的浮桥再一次被炸断了绳索,南岸的人们不由得发出了一声惊呼!

但是,奇怪的事情却发生了,这座桥另没有垮塌下来,正在桥上奔跑的沙长海副团长也没有掉进水里,他已经三步两步地冲过了浮桥,到达了彼岸,在他的身后,三十二团的士兵们也源源而过,冲过了北淝河,冲过了河滩,冲向正面的襄河纵队的阵地!

张贤不由得举起了望远镜,向着浮桥的下面看去,却见到工兵营的士兵们,在营长叶思齐的带领之下,一个个立在寒冷的河水里,用手和肩膀扛起了这座浮桥的桥板,排成两列纵队,齐扎扎地通到了河的北岸。

不知道为什么,张贤的眼睛忽然就湿润了,这就是他十一师的兵,是他为之骄傲的资本!

很快,河面上那两座垮掉的浮桥又搭了起来,而与以往不同,这两座桥也是工兵营的士兵们用双手与肩膀扛起来的桥!

※※※

三座浮桥的架设成功,于是也成就了十一师攻无不克的神话,熊开平指挥着三十二团以最快的速度冲过了浮桥,冲上了襄河纵队的阵地,双方在近距离展开了肉搏,混战在了一起。

张贤却不失时机的命令紧随其后人三十一团迅速跟进,强行突破这道关口。襄河纵队第三旅终于守将不住,退往了第二道防线里,企图以对会第十四军那样来对付第十八军。

看到敌人败退而去,张贤马上命令十一师全体过河,同时通知十八军的杨涛军长,杨军长于是命令一一八师紧跟在十一师之后,从同一地点过河。

十一师夺取了第一道防线之后,张贤只稍作休整,立即对第三旅的第二道防线展开攻击,这一次他却是以三个团呈品字形作锥状突破,这种战术方式很是有效。尽管方达旅长按照刘兴华的指示,想从两个侧面展开侧击,配合正面阻击来完成对敌人的三面围抄,而迫使其后退,想要重新夺回一线阵地,但是张贤的三个团向着三个方向猛扎,互为倚靠,想要象对付十四军那样来对付十一师,显然是失去了效果。

第三旅在兵力上也无法支持对整个十一师的驱逐,反而被十一师咬住了后脚跟,跑都跑不起来。第二道防线就这样被十一师突破,而这一回,张贤并没有让十一师再作休整,却是命令这三个团死死地咬在第三旅的身后,接连着突破了其第三道和第四道防线,在天黑的时候,一直打到了最后一道防线上来。

十一师突破襄河纵队的河防,这就像是一个多米诺骨牌,立即引起了连琐的反应,十八军的另一个一一八师沿着这个被打开的缺口,往西直击板桥正面的襄河纵队第一旅与第二旅,十四军也同时再一次发威,一个师首先冲过了北淝河,夺取了一处沿河阵地。

刘兴华知道,这条北淝河防线已经无法再坚守了,如果再在此耗下去,那纯粹就是在浪费子弹与浪费战士们的生命,不得已,他只得向中野指挥部请求撤离,以避免象王勇那样遭受更大的损失。毕竟,襄河纵队的作战能力有限,不如中野一纵,更何况襄河纵队也在板桥附近阻止敌十二兵团前进达一天一夜,基本上算是说得过去了,所以很快,中野指挥部便同意了刘兴华的请求,同时命令襄河纵队退往南坪集附近的浍河北岸,与中野一纵一起,再行阻击。

接到这个命令,刘兴华如释重负,当夜命令襄河纵队放弃北淝河,向北撤去。

※※※

杨涛来到十一师表彰张贤能够在一个下午如此短的时间内,突破襄河纵队坚守的沿河阵地,十一师着实为他在黄维的面前露足了脸,十四军在这里打了一夜半天,却是毫无建树,这也就说明了十八军在十二兵团里举足轻重的原因。

张贤这才想起来,能够赢得这一仗的关键还是因为工兵营的功劳,于是马上命令陈大兴去叫来工兵营的营长叶思齐,同时向杨涛军长讲明了此次作战成功的经过,杨涛军长也对这位叶营长佩服不已,能够以身体为支撑来架设浮桥,这在十八军的军史上还是第一次,这也正说明了这个叶营长的勇敢与机智。

可是,当陈大兴只带着工兵营里的两个连长回来的时候,张贤与杨涛这才知道,这个被他们认为是英雄的叶营长,就在这一次的战斗中牺牲了。

“叶营长被敌人的子弹打中了,但是他依然咬着牙扛起了桥板,大家都看在眼里,叫他去休息一下,他都不去!”两位连长此时的眼睛都是红红的,其中的一个这样默默地说着:“我们所有的人都被营长鼓舞着,所以没有一个人惧怕,一直到大家都过了河,叶营长却倒在了河水里,我们捞起他来的时候,他已经……”说到这里,这个连长再也说不下去了,和边上的另一个连长都呜咽了起来。

张贤与杨涛四目对视着,默然无语。

张贤的心头如压了块巨石一样得沉甸,忽然想起来,这个叶营长才刚刚新婚三个月!

第五八章 浍河(二)

十一月二十日,十二兵团突破襄河纵队把守的北淝河防线,继续向北挺进,在这个时候,黄维不得不重新以第十八军作为开路先锋,在前,十二兵团指挥部跟着十四军,紧随十八军之后,向东北方向的宿县挺进,当晚宿营在了蒙宿公路中间的赵家集。

第十军作为十二兵团的左纵队也从小涧集方向并行推进,以黄维的指战方针,十八军与十四军作为主力组成十二兵团的右纵队,沿着蒙宿公路从蒙城出发,过板桥、赵家集、南坪集,直驱宿县的南面;而第十军由涡河上游的西阳集与小涧集出发,作为兵团的左纵队,经张家集、孙疃,直抵宿县的西面,两个纵队形成对宿县的夹击之势。同时,后面赶来的第八十五军,也会在吴周副司令官的带领之下,在蒙城补给后,沿着十八军与十四军路线,到南坪集与主力汇合。

黄维司令官的想法很是简单,在他看来,十万精锐的大军北攻宿县,定然是所向披靡,哪有攻不下来的可能呢?

可是,板桥集突破北淝河的这一仗,已然动摇了黄总司令开始时候还勃勃的雄心,便是刘伯承手下的一个襄河纵队,这样的地方部队,就可以将他的十二兵团阻于北淝河边达一天一夜,照这样打下去,前面还有更为难过的浍河、不知道又要打上几天几夜了!

在赵集宿营的时候,十四军的熊军长也有些忐忑不安起来,凭着多年的沙场征战,他显然也嗅到了什么不好的信息,于是带着个警卫员来到了十八军的临时军部,来与杨涛军长讨论此战的形势。

其实说起这个第十四军,对于张贤与杨涛等人倒是都不陌生,在十八军还是整编十一师的时候,这个第十四军就是整编第十师,与整编十一师并肩在一起作战过多回,而这个熊军长也是陈诚一手提拔起来的土木系将领,与胡从俊、杨涛和张贤等人在抗战的时候就已经熟识了。

熊军长来的时候,杨涛正与张贤和王元灵商量着十八军下一步的行动,杨军长早早地便将十八军搜索队派了出去,只是到这个时候,虽然有部分人员回来,但是搜索队的乔队长还没有出现。

熊军长一见到杨涛,便开门见山地谈起了此行的目的,对着杨涛道:“杨军长,我很是担心呀!”

“你担心什么?”杨涛问着他。

熊军长道:“难道杨军长还没有感觉出来吗?这一次我们的对手与往时并不相同,往时刘伯承的这些部队都是躲着我们走,跟我们兜圈子,打游击,可是这一次,他们却抵死不退,而且火力强大,我觉得这其中定然有蹊跷!”

杨涛与张贤和王元灵对望了一眼,当初在蒙城会议的时候,这个熊军长带着十四军还在路上,如今他也看出了毛病来,这就说明了问题的所在。

杨涛点了点头,告诉他:“你说的这一点,我们早已经跟黄司令提起过,但是他认为这是敌人害怕我们提兵救援黄伯韬兵团,所以才会层层设阻,其目的就是为了要吃掉黄伯韬!”

熊军长点了下头,却又摇了摇头,忍不住地道:“老杨呀,黄伯韬被围已经几天了,徐州方面已经调了邱雨青的第二兵团、李弥的十三兵团与孙元良的十六兵团合三个兵团之力去解围,那三个兵团离着黄伯韬这么近,尚且无法救之,我们十二兵团从河南一路劳顿而来,难道就是这么大的本事,能够冲过刘伯承的重重封堵,到达徐州吗?只怕就算我们到了徐州,黄伯韬也支持不了那个时候了。”

杨涛愣了愣,这个问题他倒是没有曾考虑过,却又明知故问地道:“熊军长呀,照你的话来说,我们就不必救援徐州了,打道回府算了!”

熊军长笑了笑,却是点了点头,同时道:“老杨呀,我是担心,一旦第七兵团被歼,那么我们十二兵团会不会象上一次的睢杞会战中的黄伯韬一样,被共军返身再把我们包围呢?”

这个问题杨涛也曾与张贤等人讨论过,这个时候听到从熊军长的口中说出来,于是更加加重了他的疑虑,当下点着头,却是问着他:“依你的见解如何来办呢?”

熊军长却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对着杨涛道:“我听说过萧参谋长的三条蒙城作战方案,都是很不错的方案,却不明白黄司令员为什么非要死抱着上峰的命令,把我们带向深渊里!如今八十五军已经进了蒙城,而我们后继的辎重与大量的物资也已经从蒙城出来,渡过了涡河,此时就散布在涡河以北方园十公里的范围里,我看着心里急呀!”

“我也很急!”杨涛不自觉地附和着。

“所以,我想,我们两个军长,带着各自的师长,再一次去求见黄司令,一定要想方设法来说服他,把部队拉回蒙城,不能够再这么莽撞地北进了!”熊军长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杨涛其实早就有了此意,这个时候却是转过头来,咨询一样地望着自己的两个师长。张贤当先地点了点头,王元灵犹豫了一下,也点了点头。

※※※

杨涛与熊军长各自带着自己属下的师长来到了十二兵团总指挥部,求见黄维司令官,这令黄维及正在这里商量军事行动路线的文副参谋长等人,都吃了一惊,不明白如此深夜里,这些军长、师长到底有什么事情。

此时,黄维便是不想见也要见了。

这个所谓的兵团指挥部,实际上只是赵家集里一个地方的宅院,建得比村镇里其他的屋子和院子高大坚固一些,八九个人进到堂屋里,也没有显出这屋子的拥挤。

屋子里并没有太多的凳子,大家于是都站着说话,这样也好,省却了平时的官腔与客套。

“你们找我来有什么事?”黄维司令官倒是十分镇静,稳稳地站在堂屋的中央,问着他们。

杨涛与熊军长对视了一眼,还是由杨军长来发言,对着黄司令道:“钧座,我与熊军长都收到了左纵队第十军的通报,他们的一一四师在唐家河与敌人遭遇,并且发生了激战!”

“这个我已经知道,覃军长也通报给了我!”黄维点着头。

熊军长接着也道:“另外,覃军长还通报了一件事,在小涧集西北的曹市集、檀城集,他们发现有共军的大部队在运动,并且还有他们的小部队向第十军的左后侧袭扰!”

“这有什么奇怪吗?”黄维却是不以为然,看着面前的这两位军长,反问着他们。

杨涛与熊军长不由得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怎么来解释。杨涛的反应还是比较快,只是皱了下眉头,然后又道:“我们十八军搜索队已经派出去两天了,到如今乔队长也没有现身,只是已经有部分人员回来,向我报告了我们当面南坪集方向上的情况。”

“哦?都有什么情况?”黄维也对这个消息十分感兴趣,连忙问道。

杨涛却是面色一凛,严肃正经地道:“我们当面南坪集的共军,是由从涡河防线退下来的敌王勇的部队,与刚刚从北淝河北退的敌刘兴华的部队共同来担当的,只是那边的阵地与工事却是几天前就已经修好,敌人显然早就做好了准备,等着我们去突破呢!”

黄维愣了一下,十二兵团从蒙城出来,两天只走了十公里,步步为坚,步步受挫,便是此刻,他也早没有了在蒙城里那种蔑视敌人的雄心,当下又追问道:“敌人的部署怎么样?”

杨涛道:“敌在浍河沿线,东起东平集,经南坪集,西道孙疃镇,这近三十公里沿河都设置了阻击阵地,以防我军渡河。我前卫部队对其施行了威力搜索,结果发现其守军兵力强大,工事构筑也相当坚固。他们的配备是这样的!”他说着,走到了摊在八仙桌上的地图前,手指着那道蓝色的浍河,又接着道:“南坪集突出于浍河南岸,正处于宿蒙公路的必经要道上,所以敌将此占据,作为一个前堡守有重兵;他们其余的部队,皆位于浍河的北岸阵地,严阵以待,不令我军过河!”

听完杨涛的叙述,黄维思索了片刻,显然有些疑虑。不用多想,这条浍河,肯定又是一条涡河,又是一条北淝河,只是听杨涛的话意里,突破浍河的难度似乎要远远的高于涡河与北淝河。

沉默良久之后,黄维抬起了头来,问着杨涛与熊军长:“你们两个人带着师长们过来,不会只是为了向我通报敌情的吧?是不是还是别的事情要说?”

熊军长又看了杨涛一有,当先着道:“钧座,如今这种情势之下,我们再向北进军是十分危险的事,我和杨军长都认为此时应该回师蒙城,按萧参谋长的第一案部署!”

“是呀!钧座,如今回头还来得及!”杨涛也随声附和着。

黄维的脸上在这个时候却是露出了为难之色,已然没有了刚刚从蒙城出来的时候那么坚决了,却是沉吟半晌,不置一词,他抬起头,正看到站在杨涛身侧的张贤,四目交汇之时,他也不由得想起了什么来,对着张贤道:“张师长,胡副司令临走的时候,曾经跟提起过,说你是十八军的小诸葛,足智多谋,这件事,你怎么来看呢?”

杨涛与熊军长的目光也都投向了张贤,张贤沉思了片刻,走到了地图之前,又看了看,这才抬起头来,却是十分沉重地对着黄司令官道:“钧座,的确如两位军长所说,我们十二兵团已经有些岌岌可危了!”

“哦?”黄维不由得问道:“你因何如此判断?”

张贤打量着地图,用手指着蒙城到宿县的这块区域,这才道:“这片地域里河流纵横,不利于我们机动部队的推进,却十分有利于敌人的层层阻击。如今我们十二兵团主力尽出涡河以北,正介于涡、浍两河之间,就好象是鹰搏双翅,虎搏利爪,战力会大打折扣,如果敌人有一支部队从后杀将过来,夺取蒙城,截断我们十二兵团的后路,那么我们就会成为一支孤军,虽有十万之众,却无立足之地!”

此言一出,大家都为之一愣,文副参谋长当先地怀疑着道:“怎么可能?敌人怎么可能可以夺下蒙城呢?”

张贤一双剑一样的目光直射文参谋长的面孔,却是一字一板地道:“如果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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