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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第3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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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是那个样子?”夏阳问着周医生。

周医生点了点头,叹了一声,道:“一直醒不来,这两天情况还要差,已经喂不进食物了,只怕熬不了几天了!”

俯在床头的熊三娃闻言不由得一惊,连忙起身来,问道:“医生,他到底是怎么了?”

周医生看着熊三娃,有些诧异。

夏阳连忙解释着:“他是熊革命的弟弟!”

“哦?”周医生愣了一下,点了点头,经不住地道:“熊政委原来有两个儿子呀?”

“熊政委?”夏阳不由得一愣。

“是呀!”周医生看着他惊讶的样子,这才告诉他:“你还不知道吗?熊革命是你们纵队熊政委的儿子,这两天熊政委总是来看他!”

夏阳呆呆地站在那里半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二哥到底怎么了?”熊三娃追问着,并不理会什么熊政委,在他的心目中,自己的父亲已经死了!

周医生这才道:“他的伤很重,身上的弹伤倒是好治,我从他身上取出了三十多枚弹片;如今的问题是:他的大脑中可能是有大量的淤血,压迫了神经,除非做开颅手术,否则只能等死!”

“开颅?”熊三娃不由得一愣,他当然知道这种手术的高端与风险,并不是随便一个医生可以做得了的!

看着熊三娃默然不语,陈大兴不由得道:“要是王医生在就好!”

“王医生?哪个王医生?”夏阳有些不明所以,追问着。

陈大兴与熊三娃对视了一眼,却没有回答。对于他们来说,请来王金娜,这就如同是希望天上掉馅饼一样不可能。

正在这个时候,熊三娃忽然发觉熊革命的嘴巴动了动,好象在说着什么,可是他的眼睛还闭着,他不由得把耳朵贴到了他的嘴边,隐隐约约地听到他在喊着:“哥……哥呀……哥……”

“他要说什么?”熊三娃经不住抬头望着周医生,问道。

周医生摇了摇头,告诉他:“他这是在呓语,就是在说梦话,他经常这样!”

熊三娃再把耳朵贴到熊革命的嘴边时,熊革命却再没有发出声音来,那张嘴又紧紧地闭住了。

在熊革命的身边徘徊良久,熊三娃心痛异常,恨不能那份痛苦分到自己的身上来。最终也只能随着夏阳与周医生走出了这个偏殿,不免回头多望上几眼。

“他是怎么受的重伤?”陈大兴经不住问着。

夏阳道:“我这也是听说,他在与敌人搏斗的时候,击毙了敌人的一个团长,这才挽救了我们即将崩溃的阵地,那是我们最后的一个阵地,旅长、团长以及指挥部都在里面!所以说,他是当之无愧的英雄!”

听着夏阳的夸赞,陈大兴只觉得自己的脸上没有一丝得光彩,这里夏阳所说的敌人,自然就是国军,而如果他没有被俘,反过来说,那个团长才是国军的英雄!

“他是在哪场战斗中打的?”陈大兴又经不住地问道。对于双堆集的所有战斗,他都有所耳闻,也很想知道是哪支部队能够把这股共军打得如此狼狈。

夏阳看了他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告诉了他:“大王庄!”

“大王庄?”陈大兴与熊三娃同时惊叫了起来。

“怎么?那场战斗你们也参加了吗?”夏阳不由得问道。

陈大兴与熊三娃并没有回答,熊三娃而是急急地又问着:“他是上午还是下午打死的那个团长?”

大王庄战斗中,十八军共有两位团长阵亡,一个是一一八师三十三团的团长,在上午阵亡;另一个是十一师三十二团的团长熊开平,就在快要夺下整个村庄的时候阵亡了!

“当然是下午!”夏阳道:“正是因为看到天快黑了,敌人怕守不住,所以只好撤走了!”

蓦然之间,一股钻心的痛如电一样迅速地噬食着熊三娃的心,他不由“啊!”地大叫了一声,跪倒在地上,声音拉得很长很长,双手紧紧握成拳头,先是挥向天空,续而砸向大地,一拳下去已然鲜血直流。他的脸上淌满了泪水,冲着偏殿里的熊革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嘶喊了起来:“二哥!你去死吧!你把大哥打死了!……二哥!你去死吧!去死吧……”这声音虽然沙哑着,却嘶心裂腹,断人心肠,如同子夜的狼嚎一样凄厉异常……

第六章 观音(二)

吉普车颠簸着,都要把人的骨头颠散了,不过,总算赶在中午的时候到达了观音庵,这已经还算是快的了。当走下吉普车的时候,王金娜的腿都站不住了,扶住了一棵树才没有倒下去。

“歇一歇吧!”刘兴华建议着。转头对着张义道:“张义,你留下来陪一下,我跟小武先进去看一看!”

“不用了!”王金娜努力地站起了身来,拐了两步,来到刘兴华的面前,道:“我跟你一起进去!”

刘兴华愣了愣,知道她还是对自己有些不放心,怕他会先进去跟里面的医生串通一气,当下笑了一下,点了点头,对着张义道:“既然王医生对我不放心,那么张义,你扶着她,我们一起进去!”

“是!”张义答着。

当下,四个人来到了野战军医院的门口,这其实就是一道庙门,并且有警卫把守着。刘兴华向他报出了自己的身份,按照医院的规定进行了登记,同时问着这个负责守卫的连长:“夏阳是不是带着两个人过来了?”

“是!”这个连长想也没想,马上回答着,看来他与夏阳也认识,同时告诉他:“夏连长他们去看熊革命了!”

“哦!”刘兴华点了点头,转头命令着武小阳:“小武,你来过,你在前面带路,我们也去看看熊革命!”

“好!”武小阳答应着,走在了前面。

王金娜愣了一下,她想告诉刘兴华,她并不愿意去看那个熊革命,但是话到了嘴边却又忍住了。虽然她不愿意去看,但是刘兴华、张义与武小阳既然来了,不可能不去看的。想到这里,只得在张义的搀扶之下,跟在了武小阳的身后。

刘兴华走在了最后,在离开的时候还告诫着这个守卫,如果他们在里面没有遇上夏阳,要他在门口截住他,别让他马上走。这个守卫也痛快地答应了。

这个观音庵并不大,被墙围起来的面积也就三十多亩,但是四下周边归属于这里的林木却有近百亩,的确是一个可以藏住大批伤员的地方。

看见树林中、院墙里以及道路两边搭起的一个个帐蓬,和出入其间的柱着拐、缠着崩带的伤兵,还有那些穿梭其间带着红十字臂章的医护人员,王金娜又想起了当年跟随大军转战时的情景,那个时候她是十八军后方医院的一个院长,在炮火纷飞的抗日战场上也曾出生入死,救回来了成百上千人的命。抗战胜利后,她便离开了军队,离开了战场,这么几年过去了,可是看到这些的时候,还是让她感到了一种久违以久的亲切!

只是,这里已非昔日她所熟悉的国军医院,而是一支异军突起的解放军的后方医院。

经过大雄宝殿的时候,王金娜马上被大殿里的那尊高大的观世音菩萨像所吸引,这是一尊一丈余高的提蓝观音,面容丰满,神态安逸,让人一见便顿觉肃穆,她不由得多看了两眼,忽然发现这尊菩萨像之下,立着一个头上缠着绷带的伤兵,这个伤兵却有些与众不同,穿的并非是灰布的解放军军服,而更象是国军的黄色棉服,只是领子上的星章已经被摘掉了。王金娜注意他的时候,他正呆呆地望着观世音菩萨发着愣,之所以注意这个人,是因为王金娜忽然对他就有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越看越觉得他的背影很相是张贤。

“怎么了?”好象是发觉了什么,张义忍不住地问着,同时把头转向了宝殿之内,也看到了那个穿着黄色军服的人。

“他的衣服跟你们的不一样!”王金娜告诉他。

“是!”张义点了点头,道:“他叫于得水,也是十一师的俘虏兵,十多天前在敌人的一次飞机轰炸的时候,从火海里救出了一个孩子跟我们的一个女同志,可是全身重度烧伤!”

“哦!”王金娜点着头,随着张义走将过去。

张义还在自言自语着:“呵呵,这个家伙真是命大呀,我以为他怎么也要在床上躺上一个月,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可以下地了!”

王金娜看了他一眼,告诉他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只要是没有伤到筋骨,当然会很快可以下地!”

说着说着,已然来到了后堂,还没有到达偏殿,便听到了有人在嚎啕的哭喊着什么,走过去的时候,正有一群人在围观,还没有走近,刘兴华便听到了夏阳的厉喝:“三姓,你疯了!快别吼了!……”。

“刘司令来了!”有人已经认出了刘兴华来,自动的让出了一条路来,刘兴华走到了前面,来到了偏殿之外,正见到门口的夏阳、陈大兴与熊三娃三个人,此时,熊三娃就好象是失去了理智一样,一边在狂吼着,一边在痛哭地咒骂着,他的声音早已经嘶哑了起来,几乎是声嘶力竭,也不知道在骂些什么。夏阳与陈大兴正拉扯着他,想要把他从这里拉走。

“夏阳,你马上把这个人给我弄走,别让他在这里大呼小叫的,这是医院,不是大街!”在三个人的边上,周医生也气愤异常,指着夏阳在咆哮。

“我知道!知道!”夏阳忙不迭地回答着,又是气又是恨,只能跟陈大兴两个人,一个抬着头,一个抬着脚把熊三娃抬将起来,拖离这个偏殿。

“这是怎么回事?”刘兴华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来,这三个人都是他襄河纵队里的人,却在这里胡闹,让他也很是没有面子。

夏阳转过头看到了刘兴华,一时之间更是手足无措了起来,也没有空回答,费力地与陈大兴一起,将熊三娃搬离了偏殿门口,走了数十米,在一处墙角就地一扔,把他摔到地上。

熊三娃已经停止了喊叫,在地上滚了一下,却没有起身,而是干脆地趴在地上抱着头痛哭了起来。

“好了!好了,都别看了,大家散开!”武小阳与张义一边说着,一边把围观的人赶开。

这个时候,周医生已经在告着夏阳的状:“夏连长带着这两个人过来说要看一看革命,还说他是革命的弟弟,我就带他们来了,哪知道看过了之后,这个人就在门口大喊大叫起来,跟疯了一样!”

“好,回头我一定好好训训他们!”刘兴华安慰着周医生,同时道:“周医生,你要是有事你先忙去吧,回头我让他们向你道歉!”

周医生点了点头,气乎乎地走了。

刘兴华这才走到墙角,已然是一脸得怒容。

王金娜看着眼前的这一切,也怀着异样的好奇,经不住跟在了刘兴华的后面。

“首长!”夏阳面色尴尬,不等刘兴华走近,自己迎了过来,一边敬着礼,一边喊着,同时也作好了挨骂的准备。

而在丢下熊三娃之后,陈大兴回过头来,第一眼却投到了王金娜的身上,不由得喊出了声来:“咦?是夫人?”他几乎不能够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声音立即惊动了还趴在地上痛哭着的熊三娃,他不由得在地上止住了哭声,脸上的泪水也没有擦干,转头看向这边,正与王金娜的目光相对,不由得也叫出声来:“嫂子!”

“是我!”王金娜面无血色,点着头答应着。在她看到陈大兴与熊三娃的时候,她当然情不自禁地想到了自己的丈夫张贤,曾几何时,面前的这两个人正是张贤的左膀右臂,可是如今物是人非,这两个左膀右臂还在,而张贤却不知所踪。

“三娃哥,你还起来,看你这个样子丢不丢人呀!”张义忍不住地骂道。

熊三娃愣了愣,从地上爬起,却没有站起来,而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用袖子抹擦着自己脸上的泪水。

“呵呵,这么大的人了,跟一个小孩子一样,还会在地上打滚撒泼!”武小阳在边上取笑着。熊三娃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却没有答话。

“夏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刘兴华再一次问着夏连长,一脸得严肃。

夏阳摸了摸自己的头,一时之间也说不上来,只是回身看着熊三娃,又看了看陈大兴,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告诉他:“我……我也不知道,刚才还好好的,他突然就这样了!”

“熊三娃,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刘兴华直截了当地问着熊三娃。

熊三娃看了刘兴华一眼,却是爱理不理的把头转向了一边,仿佛是又想到了伤心事,再一次抹起了泪水,只不回答。

“首长问你话呢!”武小阳不由得崩起了脸来,冲着他大喊着。

熊三娃便仿佛是没有听到。

刘兴华再一次皱起眉头来,熊三娃的表现实在让他下不了台来,不过看他这个样子,定然是真有什么伤心的事。他转过头,看了看他身边的陈大兴,却见到他欲言又止,低下头去。

“大兴,你来说!”他问着,语气和缓了许多。

陈大兴看了身边的熊三娃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出了口来:“怎么说呢?三娃的大哥叫熊开平,是三十二团的团长;而熊革命在大王庄打死的就是他的大哥!”

听到这个话,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由得一怔,夏阳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熊三娃开始的时候还对熊革命如此关心,到后面却又恨其不死的原因!

张义与王金娜却是面面相觑,在这一时刻,两个人都同时感到了一丝庆幸。对于王金娜来说,就算张贤阵亡了,凶手并非张义,这与熊家兄弟相比,却要好承受了许多。而对于张义来说,原以为自己是不幸的,却没有想到,还有比他更不幸的人:自己的大哥虽然不在了,但是毕竟大哥的阵亡与自己无关,只能当是战争的残酷吧!可是,没有想到的是这种残酷却是以这种更为难以令人接受的方式出现着。熊革命与熊三娃都是不幸的,一个是亲手杀死自己大哥的人,而另一个又必须要接受这样的一个事实!

“夏阳!”刘兴华叫道。

“有!”夏阳马上回答着。

“你好好安慰一下熊三娃,扶着他出去走走,到树林里转一转,散散心!”刘兴华的命令着。

“是!”这夏阳回答着,可是并没有马上行动,而是恳求着:“让陈大兴跟我一起吧,我的话他听不进去,陈大兴的话他或许能够听进去!”

刘兴华愣了一下,转头看向王金娜,王金娜也只好点了点头,在这种情况之下,要想马上向陈大兴与熊三娃询问张贤的事,显然有些不合时宜,更何况,按照王金娜的想法,她还想单独地与这两个人谈一谈呢!既然已经见到了这两个人,这两个人又跑不了,早一点谈与晚一点又有什么不同呢?

第六章 观音(三)

熊三娃在夏阳与陈大兴的陪同之下离开了墙角,向庵堂的外面走去,外面的地方更加空旷,树林丛生,在这个干涩的冬季里还可以看到几许的深绿,有一片松柏环绕,或许可以调节一下身心。

看到这三个人已经离去,刘兴华这才转过头来,看着王金娜,对着她道:“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我也要去探望一下我们纵队的伤病员,你要不要跟着我一起来呢?”

王金娜怔了怔,却是摇了摇头,道:“不了,你去吧,我在这里等就好了!”

刘兴华点了点头,这是在他的意料之中的事,于是又对着张义道:“张义,你陪着王医生随便转转,我跟小武去去就回来!”

张义呆了呆,有些不情愿的样子,毕竟他也是襄河纵队里的营长,也想就着这个机会来看一看熊革命,来看一看在这里住院的战友。

“不用了!”王金娜看到了张义的表情,已经猜出了他的内心想法来,当下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不用看着。老三,你跟着刘司令一起去吧,我就在这附近等你们,也正好去观音菩萨那里拜一拜!”

听到这个话,张义喜不自禁起来,刘兴华也只好点了点头。

刘兴华带着张义与武小阳去了偏殿,先去看望还处在昏迷之中的熊革命。王金娜看到他们走进去,这才转过身来,沿着来时的路,转向大雄宝殿,她还记挂着那个伫立在观音菩萨前发呆的俘虏兵,不知道为什么,想要看清楚他的面容。

可是,当王金娜再一次来到大雄宝殿的时候,这里已经空无一人,那个俘虏兵已经不知了所踪,倒是有一个老尼姑刚刚上完了香离去。解放军占用了这处庵舍,并没有把在这里面修行的两个老尼姑赶走,却也给她们带来了许多的不便,往日里的敲木鱼念经的功课,也简化成了上香。

望着袅袅而起、缭绕在宝殿之中的清烟,王金娜虔诚地跪倒在了这尊观音菩萨之前的蒲团之上,双手合什,闭上了双眼,口中喃喃低语祷告着:

“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我知道您有通天的法眼,熟知人间的疾苦,我的祈祷您一定可以听到!这一次我只身来到这里,只求能够找到我的丈夫,恳求菩萨能够显灵,让我们一家团圆!”她说着,眼睛有些湿润起来,又接着道:“菩萨,我知道您有无缘大慈,同体大悲的情怀,感同身受,我王金娜不是一个高尚的人,但是从来没有作过恶,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人家的事。佛祖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也曾救过了许许多多人的性命,其实并不为了要得到什么,只希望菩萨能够让我结一个善缘。阿贤是一个军人,我知道他是属于那种杀生害命、不得好死的恶人行列,这么多年来,他在战场上冲杀奋战,也不知道杀死过多少人!可是,菩萨,他也是一个忠义之士,并非那种滥杀无辜的坏人,这个年月里,当兵的,哪一个手里头没有沾过血腥呢?乱世无道,乱世之中无君子,可他就是一个君子!我是这么得爱他,就如同热爱我自己的生命一样!菩萨,我愿意把我的功德跟他的罪孽作一个交换,只求菩萨能够让他有一条活路;如果我的这些功德还无法抵消他的罪孽,我愿意让我来承受他的恶果!小虎不能没有父亲,只求菩萨能够保护阿贤的平安,如果可以的话,就让我来承担这一切的不幸,哪怕是死!”她说着,摊开双手,手心向下,端正地摆蒲团的前面,同时俯下身去,低着头磕在了地上。半天之后,才仰起身来,双手翻转过来,手心向上,依然端放在蒲团之前,身子直起,然后双手再一次合什,默默祷念了片刻,又再一次俯身拜去。如是三次,这才立直身体,仍然跪在蒲团之上,双手合什着,抬眼注视着这面前的这尊慈祥的菩萨,心里头已然有了一丝的平静。

王金娜并不知道,在这尊观世音菩萨像的背后,维幔里却一直有一个人静静地立在那里,如同雕塑一样聆听着她的祷告,胸口起伏着,眼睛已经潮湿了,这个人正是张贤。

张贤在这个大殿里也一直在祷告着,却没有象王金娜这样说出声来,刚才王金娜从大雄宝殿走过去的时候,他便听到了张义与之答话的声音,不由得跟了出来,当看到王金娜的身影之时,还有一些不敢相信,直到看到王金娜随着武小阳、张义与刘兴华去了后堂,消失了身影,他才蓦然清醒过来,显然王金娜这是在效仿孟姜女,跑到了淮北的战场上来寻夫了!

此时,对于张贤来说,却是最难把握的时候,他并不知道自己的妻子是不是已经找到了那具被他移花接木过去的尸体,是不是也认为他已经阵亡了?他很想冲上去拉住王金娜的手,告诉他:“我就是张贤,就是你的丈夫阿贤!”可是,当他看着她与张义、刘兴华等人在一起,理智马上战胜了冲动,他知道这个时候过去相认,对自己来说是非常危险的事。

当他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耳听着后面吵吵闹闹的分外热闹,正想过去看看之时,却又见到夏阳与陈大兴陪着熊三娃走过来,而熊三娃又是如此伤心,仿佛又经受了什么打击。他马上想到,是不是王金娜过来询问熊三娃或者陈大兴的呢?看着熊三娃他们走向了庵堂的前院,正想追将过去的时候,又见到王金娜转了回来,身后并没有跟着别人,于是便暗自下定决心,准备与之相认。只是这个观音庵里此时人多眼杂,并不是一个适合相认的地方。看到王金娜已经过来,无奈何,他只得退到了大雄宝殿中,发觉这里倒是安静,也并没有别人注意,却是一个不错的私会之所。

他躲在了大殿的门后,只等着王金娜走过来的时候,将她拉进来,互诉衷肠。可是一件意外却让他又改变了主意。当他又进来的时候,这个大殿里一个老尼姑正在上香,并没有听到张贤的脚步,一转头的时候看到他的样子,不由得吓了一大跳,如同是白日里见到了活鬼一样连忙跑了出去。张贤怔了一下,马上意识到了自己的模样,此时自己整个头都包扎在了绷带中,犹如是一具可以行走的木乃伊,难怪会将这个老尼姑吓住。他又马上想起了张义与周医生的对话,自己的这张脸可能已经毁容了,只是在绷带打开之前,他并不知道毁成了什么样子!他也是经过无数风浪、见过无数悲惨的人,被大火烧过脸的人也是看到过的,自然知道那恐怖的面孔,有的人连鼻子都已经被烧没了,只剩下了一个骷髅外面裹着一层肉,连皮都没有,就是一个活鬼!在这些日子里,他也曾经想过,如果自己也成了那个样子,便是王金娜与田秀秀不嫌弃,只怕小虎与小梅也会吓到,那么,这一辈子他将不会再回家,就让家里的人当作自己死掉了也好,如此还可以让家里的人留下一个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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