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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第4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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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中的敌机还没有离去,刚才在中国的天空中盘旋了一圈,又飞到了鸭绿江之南,继续着他们的轰炸,但是安东的防空警报还没有解除。

“小武呀,你自己追上来也就是了,怎么还把三娘和儿子抱了来?这多危险呀!万一敌人的炸弹落过来怎么办?”看着这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样子,张贤不免责备着这个还有些孩子气的武小阳。

“我不要她来,但是她偏要跟来!”武小阳没好气地瞪了谢三娘一眼。

谢三娘却有些委屈:“我……我只是有些对你放心不下嘛!”

“我这么一个大男人的,就算是自己去追部队也没有问题的,根本就不用你不放心!”武小阳还在埋怨着。

谢三娘痴怨地看着武小阳,却无话可说。

“小武,你还是把你老婆送回去吧!”熊三娃也笑着道:“你放心,这一回我们一定等你回来再走!”

武小阳却有些犹豫,看了看大家,又看了看谢三娘。

“是呀,小武,你还是把他们娘儿两个先送到汽车团吧,那里近,也就十分钟的事!天马上黑了,让她们娘儿两个单独走我们也不放心!”张贤也跟着道。

武小阳点了点头,但是谢三娘却道:“算了,我自己回去着!”她说着,一把从武小阳的怀里抱过了他们的儿子,对着张贤道:“于连长呀,你放心,我也是当过兵的人,知道怎么来保护自己!”说着,转身对着武小阳深情地道:“小阳,你要小心哦!”

武小阳点着头:“我知道!”他应着,心里头却是暖乎乎地,好象是喝了酒一样得舒服。

谢三娘抱着孩子又和张贤、熊三娃等人告了别,这才往树林之外走去,可是,意想不到的事情却发生了,那些刚刚离开的敌人飞机又呼啸着越过了中朝的边界,炸弹也随之地丢了下来。

“小心!”“趴下!”几乎是听到弹落之声的同时,张贤、武小阳以及熊三娃等人齐齐高喊出了声来,而此时谢三娘正走出林子,走向街道。

几乎是同一时刻,一枚炸弹就在附近的街道上爆炸开来,烟尘冲天而起,就在这股烟尘里,谢三娘窈窕的身姿蓦然倒了下去……

第十六章 诱饵(一)

中国有一句古话:欲速则不达!车队最终也没有能够按时通过鸭绿江大桥,不得不在桥边等候。

由于被敌人飞机的轰炸,鸭绿江大桥的桥面千疮百孔,虽然最终还是成功地将敌机击退,但是这座从安东通往新义州的交通要冲不得不进行连夜的抢修,有几处的枪墩需要加固,最先要保证的还是铁路的畅通。由于两边过桥的车辆和人员太多,七十二军的车队被通知最早可以在凌晨时分可以过桥,这已经是这座桥军管会最特殊的照顾了,如果是普通的边民,那可能要等到第二天中午以后了。

敌机飞走了,却给安东留下了一片的惨景。

武小阳的眼泪已经流干了,卫生员小冯无奈地对着张贤摇了摇头,张贤知道,谢三娘这一次是真得救不活了,一枚炸弹的弹片不偏不倚地击中了她的太阳穴,她的头上血肉一片的模糊。小冯努力的抢救,也没有能够挽留住她多桀的命运。

武解放的啼哭声终于稍歇,他躺在武小阳的怀里睡着了。武小阳紧紧地抱着自己的儿子,脸上没有一丝得表情,寒冷的风里,只有未干挂在他脸颊上的几滴泪水晶莹地凝成了冰珠。

“三娃!”张贤抹了一把自己红红的眼睛,将淌出眼窝的泪水擦去,如此大声地叫着。

“有!”熊三娃站了起来,也是一脸得泪水,回答地声音有些哽咽。

“你开车!”张贤命令着:“把谢三娘和武小阳拉回后勤部!”

“是!”熊三娃答着,与其他人一起,将谢三娘的尸体抬上了汽车。

武小阳抬起了木然的头,愣愣地看了看张贤,忽然咬着牙缓缓而坚定地道:“不!我要报仇!我要去打美国鬼子!我不回去!”

大家都是一愣,也许在别的时候,谁也不会感知那一份的刻骨地仇恨,如今看到武小阳刚刚还美满的一家,转眼之间便阴阳两隔,这一份唏嘘已经不再是一种旁观的无情,更多的却是切肤一样的沉痛,毕竟,武小阳就曾是他们的兄弟,兄弟的幸福一直就是大家所关心的。

张贤可以体会得到武小阳此时的心境,这种心境在他的父母双亡之际,也曾是如此深刻地影响着他的一生,那是一种恨不能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的仇恨,同时也是一种令人近乎疯狂而又必须奋起向上的动力,有一种心情,那就是宁可死,也要报仇的痛快!

“你的儿子怎么办?”沉默了良久,张贤终于忍不住地提醒着他。

武小阳愣了一下,一时之间抱着自己熟睡的儿子,有些不知所措了起来。

“不管怎么说,还是要先回后勤部!”张贤解劝着:“三娘不也在后勤帮忙吗?她也是从七十二军里出去的,你就算是再想报仇,也要先把这些后事处理一下,三娘要入土为安,孩子也要有个交待,不然,你怎么可以对起得她呢?”

被张贤如此一说,武小阳已经麻木的大脑此时也清醒了过来,不由得点着头,他对这突如其来的打击打蒙了,几乎是忘记了自己应该去做些什么。

※※※

汽车缓缓地开进了七十二军后勤部位于安东市的驻地,这个驻地实际上与汽车团的营地只隔着一道山沟。

当载着谢三娘尸体的汽车驶进这个山沟里的时候,后勤部里所有的人都惊动了,大家都不敢相信,刚才还有说有笑的战友,就这么在敌人飞机的轰炸之下悄然逝去,竟然没有留下一句话。许多人哭了起来,更有许多人在痛骂着美国佬地无耻和侵略,武小阳默默地抱着自己的儿子,眼睛再一次红肿起来,眼泪也再一次流将下来,却哽咽着,无法说出一句话来,他也在后悔,后悔着当时为什么没有让自己的妻子等一等再走!

后勤部的副部长王芹从武小阳的怀里抱过了依然熟睡的婴儿,对于小解放来说,还并不知道自己母亲的离去,这个可怜的小家伙此时只知道吃和睡,然后就是哭和闹。王芹在和梁三离婚之后,并没有离开部队,刘兴华军长为了照顾她,把她从政工部门调到了后勤部门,远离那些出头露面的宣传工作,实际上是让她好好的休息一番,让她有一个可以躲避目光的港湾,毕竟都是从战争年月一起走过来的人,那种战友之间的友谊还是十分深厚的。

田春妮就站在王芹的身后,她是自己要求调到后勤部门的,其实还是想要和王大姐在一起,她看着王芹抱在怀里的孩子,也说不出来的喜欢,不由得从王芹的手里接过来,轻轻的抖动着,生怕别人的说话会将这个熟睡的孩子吵醒。

看着王芹与田春妮如此希罕着自己的儿子,武小阳的眼睛忽然一亮,不由得走到了王芹的面前,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扑通地一声跪倒在了她的面前。

场上所有的人都不由得一愣,人们纷纷停止了义愤填膺的议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个身材高大的武小阳跪下去,不明白他这又是什么意思。

张贤的脸却是抽搐了一下,他已然明白了武小阳这是要做些什么。

“快起来!快起来!”王芹有些惊魂失措起来,连忙拉着武小阳的胳膊,不明白这个家伙这是怎么了,可是她如此柔弱的体质根本就无法捍动武小阳这如铁塔般地身躯。“有话好好说!你这是做什么呀?”她只能这样有些不明所以地问着。

“是呀,有话好好说,你这是做什么?”连田春妮也经不住问了起来。

武小阳抬起了头,在与田春妮的目光相撞的时候,已然没有了早先的那种羞涩,他也只是和田春妮对视了一下,马上把视线转向了王芹,这才道:“大姐,在七十二军里,你一直是我们的好大姐,今天我想求你一件事,你一定要答应我!”

“什么事?你还是站起来说吧!”王芹连忙问着:“你这样我很不好受!”

“如果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武小阳如同往常一样得倔强。

王芹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好,只要是我能办得到的,我一定答应你!”

武小阳点了点头,却还是没有站起来,这才道:“大姐,我想请你帮我收养解放!”

王芹愣了一下,大家也都愣了一下,也只有张贤点了点头。

“我知道大姐你为人最好了,心肠也最热了,虽然三娘牺牲了,但是我要去替他报仇,我要跟着部队去打侵略者,所以不能带着孩子,只好把他拖付给你!”武小阳终于说出了自己心中所想,却又有些强人所难的要求。

“原来是这件事!”众人这才恍然大悟,王芹也如释重负一样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想也未想地点着头答应道:“好,我答应你!”

武小阳这才从地上站了起来,从田春妮的手里接过自己的儿子来,抱在自己的怀里,俯下头去亲了亲,仔细地又看了看,有些不舍,却还是递到了王芹的面前。

王芹小心翼翼地把孩子接过来,她的心里头此时就像是被打翻的五味瓶,也说不出来是种什么滋味。实际上,当初她和梁三结婚也有数年,却因为战争的奔波,一直就没有孩子,四十好几的人,对孩子的思念,一如所有想当母亲的人一样。今天,武小阳把武解放交到她的手里,这其实就是给了她一个做母亲的机会,这正是她渴望以久的,她不由得也激动了起来,怀里抱着婴儿,信誓旦旦地对着武小阳道:“小武,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把解放带好,等你凯旋回来的时候,再把他完璧归赵地交还给你!”

武小阳点着头,有王大姐的承诺,他已经放心了许多,又接着道:“部队今天晚上就要走,我不能落下来,三娘的后事也要麻烦你,帮我找个山青水秀的地方埋了,如果我有幸能够从朝鲜战场上活着回来,到时再带着儿子一起去看她!”

这分明是一种告别,莫道男儿心如铁,君不见满川红叶,尽是泪人眼中血!

蓦然之间,一种悲伤的冲动忽然涌上田春妮的心头,她不由得“哇”地一声哭出了声来。武小阳抬起头愣愣地看着这个从前的恋人,只是在这个时候,他的心里头已然无法再泛起一丝的涟漪。

※※※

“走了!”武小阳只丢下了这么两个字,不再去看他的儿子,转身向张贤和熊三娃开的车走来,一言不发地爬上了车楼,坐在了张贤的身边。

熊三娃打着方向盘,脚下踩着油门轰响着,汽车的尾部冒着一股黑烟,呛人的汽油味道在空气中散开来,只是在黑夜悄悄降临的时候,还没有人去注意到这些。

“就这样?”张贤忍不住转头问着武小阳,忽然觉得这个人有些陌生了起来。

武小阳揉了揉自己通红的眼睛,把目光投向了车前的黑夜里,点了点头,声音沙哑着:“就这样了!”

张贤不再问下去,他知道,此时武小阳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一个人静静地坐一坐,静静地想一想,也或许还需要静静地怀念一下往事,然后再静静地去告别!

汽车在被敌人的飞机炸得大坑小坑的道路上颠簸行驶着,熊三娃也好象哑巴了一样,只顾开着车,再没有一句话来说。

张贤的心里却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情愫,他见过了太多的悲欢离合,实际上他也在经历着这种中国人都经历过的大悲大喜又大起大落,少年时的激情也随着阅历的增长而变得淡薄,理智战胜了头脑的发热,但是,生活却也变得乏味无趣。很多人可能都不明白,这种乏味无趣的生活才是真正的平平淡淡,才是真正的正常生活!如果绝大部分人连正常的生活都无法保证的话,那么才是这个国家里真正的悲哀。

经过傍晚时美国人的空袭,武小阳一家的惨剧是真真切切地发生在张贤的眼前,他的心灵已然被震撼了,他的思想在不知不觉中发生着剧烈的改变。一开始的时候,对于朝鲜半岛的战争、对于志愿军的参战,他还保有一种怀疑的态度,总是有一种也许、或者之类的假设,虽然他并不相信美国人会趁势打过鸭绿江,打进中国国境中,美国人也不傻,自然不想真正地挑起第三次的世界大战,他们有原子弹,苏联也有,如果真得再来一次世界大战的话,那么便真得会成为整个人类的悲哀了。直到如今,他还是这样得认为;但是,对于志愿军的入朝却有了更进一步的体会,突然就明白了什么才真正的是保家卫国。保家卫国,并不应该只是在敌人打到自己家里的时候才奋起反抗,更应该做到的是御敌于外,在境外就止住敌人进攻的脚步,以防由于惯性的作用,这些敌人会得寸进尺地冲进门来。中国经历了太多的苦难,中国人民更是经历了太多的苦难,不管是哪朝哪代,也不管是国民党还是共产党,只要能做到抵御外辱、奋发图强,那么作为一个中国人,都可以放弃所有的纷争来全力拥护。想到这一点的时候,张贤的心里霍然开朗了起来。

第十六章 诱饵(二)

凌晨时分的时候,汽车队终于通过了遍布弹孔的鸭绿江大桥,踏上了异域的土地,在车轮滚滚地烟尘里,所有的人都默然无语,大家都知道已经离开了亲爱的祖国,再回来的时候,还不知道会有没有自己。

曹爽与高团长按照事先的计划,并没有在新义州进行停留,沿着已然破烂的公路向龟城方向挺进着,终于在天亮时分抵达了永山里,这是三桥川北岸的一处路口,从这里再往东去,便是绵绵的群山,道路也将更加难行。

跑在前面的曹爽和陈大兴把车停了下来,后面的车子也相继地停靠到了路边,长长地摆成了一条长龙,足足有一里地远。

张贤也跳下了车来,叮嘱了谷师傅一句,然后背着枪跑向了前面,他有些不明白,陈大兴怎么会在这里停下来,永山里就在公路的左侧,而公路的右侧则是已然停止奔流,静静结冰的三桥川。

高连城团长也从中间的一辆车上跳下来,按照他和曹爽的规划,他们应该进入永山里,然后让大家休息一下的。

“老曹,怎么停了?”看着曹爽与陈大兴也从前面走过来,高连城不由得当先问着。

曹爽和陈大兴已经到了高团长的面前,这个时候,张贤也走了过来。

“高团长,我正想和你商量一下呢!”曹爽道。

“商量什么事?”高连城问道。

曹爽道:“本来,我们按照预定的计划,昨天傍晚之前就应该过了鸭绿江,今天的这个时候,应该可以到天摩城了,可是那些该死的美国鬼子的飞机捣乱,把我们的计划打乱了。军长要求我们尽快把物资运到,这就又拖了半天,所以我觉得我们应该接着走,到达天摩城之后再休息。”

听着曹爽的话,高连城想了想,点了点头,道:“是呀,老曹,你说得不错,我们已经耽误了半天,如今可是耽误不起的呀!”他说着,也道:“我也同意你的建议!”他说着,又用征询地眼光看着陈大兴,问道:“大兴,你看呢?”在汽车团里,毕竟他这个团长还是后来的,许多的东西还不懂,需要征求一下陈大兴的意见,陈大兴就是汽车团的元老,能做到的和想得到的也比他全面。

“我觉得还是按原订计划来的好!”陈大兴接口道:“白天里行车太危险了,还是晚上走的好!”

当然,大家都明白陈大兴所说的危险是什么,那就是来自天空中美国人的飞机轰炸。

高团长笑了一下,道:“美国佬也要休息的,他们昨天傍晚的时候才到安东炸了一圈,这天也才刚刚亮起来,他们就算是要再来轰炸,也不会这么快吧?怎么也要到下午了,呵呵,那个时候我们早就到了天摩城了!”

陈大兴却摇着头:“敌人的飞机出现,对我们来说根本就没有规律可言,谁也不能保证遇不上敌人的飞机!万一要是遇到了,我们三十辆车,车上的物资对于前方的同志们来说,都十分宝贵,如果有一点的损失,那才真得是得不偿失呢!”

对于陈大兴的话,高团长也觉得有些道理,抬着头看着曹爽,又有些难作决定了起来。

曹爽转头看向张贤,问道:“于连长,你看呢?”

张贤想了一下,分析着道:“我觉得陈营长的话很对,敌人的空袭这几天来得很勤,根本就没有规律的,他们傍晚时候可以来,天明的时候也可能会来,无论是从地域密度上还是从时间间隔上来说,都非同寻常;我想,这一定是跟他们在前线的战况有关的,他们肯定是想封堵我们后勤补给之路,以达到他们前线胜利的目的。”大家都一起点着头,张贤稍作喘息,又接着道:“还有,我们从这里再往东到天摩城,这一路并不好走,沿着河谷地带前进,公路的一边是河,另一边是高山峡谷,要是真得遇上了敌人的飞机,到时想躲也没有地方可躲,只能成为他们的轰炸目标,这样实在是太危险的!”

被张贤如此一说,刚才还准备赶时间去的曹爽也默然了,他沉思着,觉得张贤说得的确很有道理,却又碍于自己的颜面,不便于表态。

“我看这样好了!”陈大兴接着道:“失去的时间我们还是要赶回来的,只是不能冒险。今天还是按计划宿营,等天黑之后,我们加快一下速度,把失去的时间追回来!”

“嗯!我同意陈营长的意见!”高团长当先地表了态。

曹爽也只好点了点头:“那好吧!我们还是以安全为主!”

※※※

车队并没有进入永山里,而是下了公路,沿着一条土道,把车开进了永山里对面三桥川河边茂密的白桦林里,这片白桦林沿着河岸蜿蜒而上,足有五六百亩。虽然此时的白桦树已然落光了枝叶,但是茂盛的枝桠也足可以遮蔽天空,再加上汽车上些许的伪装,足可以令天空中盘旋而过的飞机看不到车队的影踪。

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了,对于车队里的人们来说,这就好象是终于放了假一样得轻松了起来。虽然前几天下了一场雪,但是这个树林里并不显得泥泞潮湿,相反,在很多没有雪迹的地方还有些干燥,附近的村民们经常在这里捡拾干枝与树叶生火做饭,所以林子里倒也干净。经过了一夜的颠簸,很多人从车上下来,食物也不吃,水也不喝,找到一块干净的所在合眼便睡了起来。还有些新战士显得有些兴奋,在树林里到处寻找着,也不知道在找些什么,也许是在欣赏着这异国他乡冬天的风景吧!倒是那些开车的老司机们,很有经验地提着桶去河边去凿冰取水。

张贤也觉得疲惫得不得了,虽然肚子里空空如也,但是在路上的颠簸中早就把饥饿丢到了爪哇国里去了,此时只想好好地睡上一觉。他来到了一棵高大的白桦树下,背靠着树干,坐下来手揣在棉袄的袖子里,把帽子的护耳也放下来,紧紧地裹住自己的脸,合上眼打起了盹来。多年的军旅生涯,他早就习惯了随遇而安,便是站着、甚至于走着路,也可以睡着。

武小阳也坐到了张贤的身边来,两个人同靠着一棵树,他也觉得十分疲惫,却没有张贤那么好的心境可以睡着,尽管他闭上了眼睛,可是脑海里还是不时地出现谢三娘惨死时的情景,那天空中呼啸的敌机就好象蚊子在耳边不断地响起,令他无法定下神来。这两天里,发生了太多的事,让他可以用一生来回味了,只是这种回味,将永无结果……

忽然,树林里传来了一阵悠扬的歌声,张贤没有醒,武小阳却不由得睁开了眼睛,却见到谷师傅刚刚打了一桶水回来,又从车上拿出了一个书本大小的黑色收音机,调弄着,那歌声正是从那个收音机里传出来的,在这个地方竟然能够收听到国内的电台。谷师傅把收音机放到了汽车的前面,然后又向树林边缘走去。

武小阳盯视着那台正播放着音乐的收音机,不由得竖起了耳朵来,轻婉的音乐如同春风一样吹进了他的心里,手风琴的旋律在空中飘荡着,放的竟然是一首中国人唱的苏联歌曲:

“一条小路曲曲弯弯细又长,一直通向迷雾的远方;我要沿着这条细长的小路啊,跟着我的爱人上战场……”

蓦然,泪水在不经意的时候,再一次涌出了武小阳的眼眶,他的思绪一下子便越过了崇山峻岭,越过了大海平原,随着来时的轨迹回溯着,到达美丽的湘西,那里是他初次遇到妻子的地方,在那个时候,他们的任务是去剿匪,却意外地解救了被土匪绑架的谢三娘。

“纷纷雪花掩盖了他的足印,没有脚步也没有歌声;在那一片宽广银色的原野上,只有一条小路孤零零……”

那也是有一大雪纷飞的天气里,他们在一起战斗,在一起剿匪,然后胜利回归!而谢三娘却从后面追了上来,从此后,便坚定地跟着他的身后参加了革命……

“在这大雪纷纷飞舞的早晨,战斗还在残酷地进行;我要勇敢地为他包扎伤口,从那炮火中救他出来……”

从湘西到云南,一路上的战斗从来就没有休止过,他还记得自己最惨的一次是与熊三娃两个人相依着走过滇南,走出哀牢山,是谁在无微不至地照顾自己,从重伤中挺将过来。

“一条小路曲曲弯弯细又长,我的小路伸向远方;请你带领我吧我的小路啊,跟着爱人到遥远的边疆……”

往后的日子一直是在幸福中渡过,结婚、复员、生子!直到他响应国家的号召,重新回到七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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