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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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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嫂子不会有事的!”熊三娃当然知道张贤在想什么,他这样的安慰着自己的团长:“你不是派哑巴来接应她们了吗?他们可能去防空洞了!”

张贤蓦然清醒了过来,是呀,也许她们并不在这里。想到这一层,心下马上开阔了许多。可是,要是去了防空洞,警报也解除这么久了,她们为什么还没有回来呢?便是哑巴也不见一踪影。

“去防空洞!”他急急地道,脑海中印出了当年重庆十八梯防空洞惨案,当时人太多,而里面通风不畅,最后许多人窒息而死。想到这些,他的心就不由得狂跳起来。

他们才转了一道街,便听到了田秀秀熟悉的喊声:“阿贤!”

张贤回过头,便看到了头发散乱,满脸黑泥的田秀秀哭着跑了过来,一看到他便跪倒在地,号啕大哭起来。

一种不祥的预感袭来,张贤一把拉起了田秀秀,大声地问着她:“儿子呢?我的儿子呢?”

田秀秀的哭声更大了,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快说呀!”张贤发疯了一样的吼着,问着。

田秀秀喘了一大口气,才悲声地道:“哑巴抱着小虎出来的,我在前面,他在后面,出来的时候房子被炸塌了,他们两个被埋在了里面!……”

张贤猛地抽了田秀秀一个耳光,一句话不出,向着那片废墟跑去。他恨透顶了,这个老婆为什么不听自己的话?为什么也和这些常德人一样如此大意?他还要跟她说多少遍,鬼子哪会有半点的仁心呢?正是因为她的大意,不仅搭进去了自己的儿子,还搭进去了自己一个那么优秀的士兵。

※※※

张贤也不知道自己扒了多少的土,扒了多少的砖,他的双手都已经满是鲜血,指甲也掉脱了盖,直到熊三娃叫了一个营来挖,把他拉到了边上,他这才喘了一口气,但是泪水已经挂满了两腮。这几年,他经历了太多的悲伤,也经受了太多的打击,这一次并不比哪一次突出,但是他的眼泪还是止不住流着。他知道,是男儿,血应该洒在战场,泪却要流在心中。

“有动静!”司马云在前面叫了起来。

张贤就像是吃了兴奋剂一样,再一次来了精神,奔到了司马云所指的位置,侧耳倾听,果然听到了里面有人在伊呀地叫着,那声音他再熟悉不过:“是哑巴,他在里面还活着!”他不由得大喊了起来。

这就仿佛是打了一支强行针,将已经麻木的士兵们的士气全部提了起来,而远远站在边上哭个不止的田秀秀,此时也停止了哭泣,张贤的这一句话,让她也看到了希望。

张贤住的原本是一幢带着院子的两层小楼,这在常德来说也算是豪宅了,可是当它倒塌下来时,却也比附近的那些低矮的民房难挖了许多。大家顺着声音的出处,小心翼翼地挖开那些堆杂的坯墙与砖块,张贤看到里面一个巨大的房梁支在地上,也就是这一根巨大的房梁,支撑住了一堵高墙没有倒下来,同时也支出了一块不大的空间,哑巴就跪在这个空间里,怀里还抱着小虎。

一股欣喜与悲怆油然而生,张贤爬到了哑巴的面前,哑巴睁着一双又黑又亮的大眼睛,还朝他笑着,将抱在怀里的婴儿递给了他。他接过自己的儿子,却见小虎被包在毯子里,根本没有意识地呼呼睡着,就仿佛这天塌下来了也与他没有关系。

哑巴被拉了出来,他竟然奇迹般地没有受伤,而唯一不适的是因为跪在地上太久,两条服已经麻得僵了,在同伴的帮助下,半天才活动开来。

第三五章 谍影(一)

这一次日军的空袭给常德造成的伤害是巨大的,由于人们的麻痹大意,倒至了四千多人的伤亡,民房也被炸塌了三百余间,间接损失不计其数。

常德再不是一座宁静的城市,她已经被抗战的烽火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

儿子的失而复得,对张贤来说是悲喜交加,对田秀秀何尝不是如此。可是如今,已经失去了家的这对母子,不得不住进了张贤的军营里。虽然每天又可以看到自己的妻儿,张贤却知道这不是长久之计,他只能好言劝着田秀秀带着儿子先回老家田家寨去,常德已成是非之地,再在这里呆上去,只能徒增自己的麻烦。

经过了这一次的空袭,田秀秀也知道了此地的危险,她还算是一个比较明理的人,虽然很想与张贤多呆些日子,但也知道此时不能在这里让他分心,只得答应先回辰州。她只是要求张贤记得常给她写信,张贤也一口答应。

就这样,张贤为秀秀母子准备了一番,要亲自送她去码头坐上去辰州的船,可是临行之时,却接到了罗达打来的电话,有要事让他马上到韩奇的军统分部来一趟,此时他也在韩站长那里。

张贤知道韩奇找他肯定不是小事,只得让熊三娃去送秀秀母子,但哑巴却自告奋勇地站了出来,拍着自己的胸脯,指着小虎,那意思是他要去送。自从小虎被哑巴救出来,哑巴就对这个孩子十分关心,喜欢得不得了,秀秀和小虎住进了团部里,倒是有一半的时间,小虎是躺在这个哑巴的怀里。也是奇怪,张贤抱自己儿子的时候,只要时间一长,这个小家伙就会又哭又闹,不愿意他抱;可是当这个哑巴抱这个小家伙的时候,小虎非常安静,还时常对着他笑呢。这让张贤妒忌不已,但也知道自己不可能有哑巴这么久的时间来陪儿子,他身为一团之长,里里外外,上上下下不知有多少的繁事等着自己来处理。

既然哑巴愿意去送秀秀母子,张贤也就乐得顺水推舟,开车带着他们来到常德城里,在下南门停下来,嘱咐了他们一番,互道珍重之后,看着哑巴带着秀秀母子去了码头,这才带着熊三娃赶往韩奇的军统分站。

※※※

当张贤赶到韩奇的军统分部的时候,罗师长苏正涛已经等在了那里。如今,罗达是常德城的城防司令,韩奇要是有事,也会来找他。

见到张贤到来,罗达、韩奇与苏正涛都以异样的眼光看着他,张贤被这种眼光看得直发麻,不解地问着:“你们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有什么地方不对吗?”

罗达与韩奇对视了一眼,罗达还是对着他道:“韩站长,我一直是张贤的上司,我相信他,现在我也相信他。他的过错也就是我的过错。你和他也是老朋友了,我想你也应该相信他,还是你跟他说明吧。”

听着这两个人的话意,张贤隐隐察觉到了什么,难道是自己有什么地方不对吗?

“到底是怎么回事?”张贤是莫名其妙。

韩奇看着他,半天才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道:“小张呀,我原来也跟你说过,你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善良。”

张贤点了点头,道:“是,韩大哥,你跟我说了好几次,难道这也有错吗?”

“善良没有错,可是错就错在你生在战争年代,是你死我活的岁月里,这已经成了你致使的弱点!”韩奇如此冷酷的道。

张贤愣愣地看着他,又转头看了看罗达和旁边的苏正涛,有些不明所以。他只能尴尬地笑了笑,自嘲地道:“呵呵,今天你们这都是怎么了?怎么评论我善良不善良来了?”

苏正涛走到了张贤的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道:“老弟,如今屋子里的人都是你最信得过的人,也是信得过你的人,所以我们才会这样与你推心置腹,绝不会害你!”

“你们怎么越说,我越糊涂起来了。”张贤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好吧,我也不和你打哑谜了,今天告诉你一件事,你不要吃惊。”韩奇这样地道。

“你快说呀!”张贤都有些等不急了。

韩奇看着他,沉声道:“你们五十七师里有内奸!”

张贤愣在了那里,吃惊地看着他。

韩奇长叹了一口气,这才道:“这件事我调查了有一个多月,因为我们的人在沙市截获了敌人的一份情报,差一点这份情报就递到了沙市日军的前线作战部。这份情报是我军详细的常德防御图,其中对你们五十七师的布防尤其仔细,里面连地堡、工事、壕沟的位置,以及守备那里的连、排甚至于班都标识得清清楚楚。我想,这么清晰的布防图只怕连七十四军王军长那里也没有吧?”

张贤此时的吃惊更是目瞪口呆,想了想,这才怯怯地道:“不会吧?”

“这是真的!”罗达在边上肯定着:“这份情报我也看过了。”

韩奇也肯定地点了点头。

“五十七师布防常德的任务具体是由我、师长和苏团长共同完成的,图纸只有一份,在我这里,我从未将它带出过办公室,它也并没有丢呀?”张贤委屈地叫着。

“是!”韩奇道:“也就是说这张图泄露出去只能是你们三个人中的一个。”

张贤看了看罗达,又看了看苏正涛,这两个人怎么可能是日本间谍呢?

“你还没有想到吗?”韩奇提醒着他。

张贤蓦然明了,他本是一个聪明人,可是想到这一层,不由得自己不寒而栗:“你是说……难道是……”

韩奇点了点头,肯定地道:“我相信你们三个人都是我们国家的栋梁之材,也都十分爱国,我不相信你们会去做汉奸,我只能怀疑你们身边的人,肯定有人在给鬼子办事,而且这个人肯定是你们最信任、最不防范的!”

张贤看看罗达,罗达点了点头,他又看看苏正涛,苏正涛也点了点头。

韩奇接着道:“那份图在你那里,所以你手下的人嫌疑最大,他们可以用相机拍下那张图,神不知鬼不觉地送出去。”

张贤怔了怔,只觉得浑身发冷,虚汗淋漓。

他想了想,这才道:“要说能接触到那张图的只有我,连我的副官也不清楚,我手下的那几个营长也一样,他们只负责自己的一部份,并不知道其它团、其它营的事。我实在想不起来,会有谁可以偷看到这张图,还不被我发现!”

“你的亲兵呢?”韩奇提醒着他。

“我一直带在身边的亲兵只有熊三娃和哑巴,只是他们也不知道呀!每次开会也好,策划也好,他们只能在外面,根本不知道我在屋里做什么,没有我叫,是不会进屋的。”张贤道。

“你再仔细想一想!”

张贤绞尽脑汁,一边想一边道:“那张图放在我的办公室里,外面有卫兵守着,要是有谁进去卫兵肯定知道。”他忽然想起了田秀秀,眼睛一亮,不由得叫了出来:“那天秀秀抱着孩子进去过,是我的副官放他进去的,可是那天她只动了我的那把战刀,事后我把副官训了一通,又回屋检查了一下重要文件,并没有人动过的迹象。因为每一次我都会在上面做记号的,如果有人动了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你当时检查的时候,有人在屋里吗?”

张贤又是一愣,他马上想起了哑巴,不错,那天哑巴并没有离去,因为哑巴也对那把战刀很感兴趣。他不由得叫了起来:“难道是哑巴?”

韩奇与罗达、苏正涛互相看了一眼,心领神会。

“我查过你身边最近的几个人,包括你的那三个营长和你身边的两个亲随,只有这个哑巴是最没有来历的!”韩奇肯定地道。

张贤傻了一样地望着韩奇。

“他是怎么到你这里来的呢?”韩奇问道。

张贤有些悔之无及,只得道:“是我的错。当时我是在十八军野战医院里遇上的他,这个哑巴的身手很不错,当时还受着伤,拼刺的时候还把熊三娃击败了,所以我就……”

“所以你就起了爱才之心!”韩奇接过了他的话,不由得有些又气又恨,反问着他:“你难道就没有去了解他的背景,怎么也要知道他是哪里来的呀?”

“我问了!”张贤象个犯了错的孩子,嗫嚅着道:“娜娜告诉我,他是被老乡送到医院里去的,当时他穿的是我们的衣服,还是一个上等兵,昏迷不醒,是娜娜救活了他。我查了他的登记表,只知道他姓王。”

“你难道就没有调查清楚他是哪个支部队的?原先是做什么的?又是在哪里受的伤?”

“我……我当时也想调查来着,只是又怕到时他那个部队要他回去,不给我了。这小子虽说是一个哑巴,但是很能干,比那个木讷的熊三娃聪明多了。而且他的拼刺能力很强,我一直让他作团里的拼刺教练,也就是因为这一点,所以我把他留在了身边。”张贤向他们解释着。

韩奇点了点头,道:“我们曾经发现过,鬼子败退后,有留下来的伤兵没跑了。这些日本兵并不都有武士道精神敢于自杀的,总有那么几个胆小怕死的,换上我们士兵的衣服逃命。呵呵,战场上,两军士兵的尸体交错在一起,换件衣服是很好办到的事。”

苏正涛也道:“那次庆功会前我发现的定时炸弹,如今我再细细想来,应该哑巴当时是在装,而不是在拆。如果是拆的话,他应该剪断那根线,可是我现在记起来,他当时好象是在接那根线。熊三娃是个草包,他肯定也被这个哑巴骗了。”

韩奇望着张贤,他对这个小兄弟也太过于信任了,所以当时也没有察觉出这些来,今天被苏正涛这么一说,所有的疑点都落在了哑巴的身上。“这个哑巴肯定有问题!”他这样判定着。

张贤只觉得如坐针毡。

“你呀!……”罗达走了过来,埋怨了张贤一句,后面的话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苏正涛走了过来,劝解地道:“其实,你的本意也是好的,只是我们都被骗了而已。”

张贤一脸的木然,他还不能接受自己的身边竟然会有日本人的特务这种事,他愣愣地看着对面的三个人,一脸得茫然。

“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么还会做出这么愚蠢的事!”这是韩奇唯一的责怪。

张贤忽然想到,自己的妻儿此时正与那个被大家怀疑成日本特务的人在一起。

第三五章 谍影(二)

从韩奇处出来,张贤便阴沉着脸,跳上车,一言不发,向自己的团部开去。这让坐在旁边的熊三娃很是不安,问着他:“哥,你这是怎么了?那个特务怎么你了?”

张贤没有回答,依然想着自己的心事。

如果哑巴真是个日本特务,那么,他算是倒了血霉,他这个作官长的一定也会受到牵连。先不说会被给予什么处份,这个团长肯定是要被撤掉,自己也可能会被关起来调查,只怕以后也不会有翻身的机会。这些他可以不在乎,但是这种名誉上的损失,以及这种窝囊却是他无法忍受的,这将成为他这一生中的污点。

“张贤,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你太没有政治觉悟和立场了!”这是韩奇最后对他说的语重心长的话。也许韩奇说中了他的要害,确实,他只想做一个职业的军人,并不想搅入政治的泥潭中,在这一点上,所以他能做到任人唯亲,而缺少了警惕。他还是太年青了,这对他的确是一个很大的教训。

“三娃,你和哑巴是不是最要好?”张贤一边开着车,一边问着身边的熊三娃。

“是呀!”熊三娃点着头,告诉他:“我们两个吃在一起,住也在一起,呵呵,用你们有学问的人说,那叫形什么离的。”

“形影不离!”张贤提醒着他。

“对!”熊三娃连忙道。

“你觉得他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哇?他一直是那个样子的呀?”熊三娃莫名其妙的道:“怎么,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哦,没有,我只是随便问一下。”张贤这样道,他忽然想起来,自己的儿子还是这个哑巴给救出来的。

“要说有些不一样的地方,倒是这几天他总做恶梦!”熊三娃这样地道。

“哦?”张贤马上来了兴趣,停下了车,忙问道:“你怎么知道他做恶梦呢?”

“我和他住在一个屋里,昨天晚上我还听他喊着什么,把我吵醒了。”

“他喊些什么?”张贤连忙问。

熊三娃却摇了摇头,道:“你知道,我睡觉很死的,我被吵醒的时候,他已经是醒的了。不过我知道他肯定是作了恶梦,不然不会那么叫的。”

张贤点了点头,又问道:“你还记得他叫什么吗?”

“不记得了!”熊三娃道:“不过,我隐约听到他好象是在说话一样。”说着又自顾自地笑了起来,再一次摇了摇头,道:“呵呵,我怎么瞎说,他是个哑巴,又不会说话的。可能是我也在作梦吧!”

张贤没有再问下去,哑巴的疑点已经清晰了起来。他再一次开起了车,向自己的团部驶去。他已经接受了韩奇布置给他的任务,先是确认这个哑巴到底是不是日本特务,如果他真得是日本特务,那么还不能打草惊蛇,韩奇要以这个哑巴为突破口,把常德城里所有的日本特务揪出来。

※※※

回到团部的时候,哑巴已经提前回来了,他用手比划着,告诉张贤,他已经把田秀秀母子送上了回辰州的船。

张贤装做没事人,和往常一样的忙碌着,并没有对哑巴表露出丝毫的怀疑。只是这外表冷静之下,却是心中激烈的斗争,这个哑巴怎么也跟了他快半年了,就算没有感情,也有了交情,何况他确实帮过自己不少的忙。

如何甄别出他是个特务呢?这实在是一个难题。张贤坐在自己办公室里想了许久,一直没有好的办法,即要确认他的身份,还不能让这个小子疑心,这真不是件简单的事。直到天已经黑了下来,熊三娃替他把饭端到了办公桌前,他才霍然开了窍。

十月的夜已经有一些凉了,张贤还如往常一样地巡着营,其实此时以他团长的身份,这种事情完全可以让下面的营长、连长去做。并不是张贤不放心自己的手下,而是他觉得自己才应该全面的负起责任来,那一次被韩奇逮到了他四个手下夜出嫖妓,这对他来说真是一个极大的耻辱,他不希望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门口的两个卫兵一直笔挺地站着,而张贤也这样站在他的对面,同样笔挺条直。其中一个卫兵实在是挺不住了,塌下了腰来,苦着脸问着:“团长,你什么时候回去睡呀?”

“你们什么时候换岗?”张贤反问着他。

“要到晚上十二点了!”这个卫兵道。

“那我跟你们一起!”

另一个士兵也塌下了腰来,恳求道:“团长,你就饶了我们吧,我们下次不敢了还不行吗!”

张贤笑了,也放松了下来,问道:“你们什么不敢了?”

这个士兵道:“我知道,团长是因为我们上次晚上私自放常营长他们出去,可是我们是当兵的,哪管得了当官的呀!”

“错!”张贤严肃地道:“既然你们是值勤的,那么你们就有权利纠正任何犯错的人,必须要做到令行禁止,这是军营,我是团长,如果有谁违反了军令,你们可以给我报告,我绝不会姑息的。”

“是!我们记下了!”这两个卫兵齐声回答着,心里却在盼着张贤早些离开。

张贤又对他们说了些话,也知道这两个家伙心里在赶自己走,还是站了一会儿,这才离去。

夜已经深了,军营里早就安静了下来,张贤穿过漆黑的营区,向自己的住所走去,在经过熊三娃与哑巴的屋子时,他停住了脚步。

他悄悄地来到了这个屋前,这原是寺庙里放杂货的小屋,只是因为离张贤的住处最近,所以在里面打了两个地铺,成了熊三娃与哑巴的双人间。他站在门前听了一会儿,里面只传出了熊三娃如雷的鼾声,熊三娃说得确实没错,他睡起来太死了。张贤轻轻地推开了这间小屋的门,这个门其实也是一个摆设,只能用来挡挡风雨,连门栓也没有。因为是在自己的军营里,当兵的本来也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所以营房里的门也很少被顶上。这扇门发出了吱扭的一声轻响,借着微弱的月光,张贤看到两个人头顶着头地睡在地上,盖着一层薄薄的被子。他走进屋里,静静地看着这两个已然睡熟的伙伴,心中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慨。他是团长,当然有床睡,而这些当兵的大部分只能在地上铺些稻草,垫上一个褥子,就是自己的床。他的团还是条件好的,还有许多团的士兵连褥子也没有。其实,他也知道自己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为自己的士兵们改善了生活和待遇,最其马,他的士兵还有鞋穿,而更多的部队里,士兵只能穿草鞋。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心潮却是在不断地起伏。

熊三娃翻了一个身,那鼾声小了许多,却听到他在嘴在不停地咀嚼着,一边还说着:“嗯!好吃!”看来,他一定是做了什么美梦,在梦里吃什么好东西呢。

哑巴本是侧卧着,此时也翻了一个身,仰躺在那里,手也压在了自己的心口,他浑身忽然颤抖起来,手脚也乱动着,嘴里猛地喊了一句话,人整个惊醒,蓦然坐了起来,睁大了那双黝黝的眼睛反射着光,就仿佛是晚上被惊醒的狼一样盯视着张贤。

熊三娃也被这声音惊醒了过来,坐起身,还是睡眼朦胧地问着:“哑巴,你又做恶梦了?”

哑巴没有回答,愣愣地看着站在面前的张贤。

“他是刚刚做了一个恶梦!”张贤这样告诉他。

熊三娃蓦然惊醒了过来,愣愣地看着张贤,不由得叫道:“咦,哥,你怎么在这里?”

张贤笑了一下,告诉他:“我刚刚巡营回来,来看看你们,呵呵,把你们吵醒了!”

“这么晚你还没有睡呀?”熊三娃问着。

“我这就睡去,好了,你们睡吧,我不打搅你们了,我走了!”他说着走到了门口,又回过头,平静地道:“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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