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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第5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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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听说你们团的那个于得水当营长了,是吗?”王金娜明知故问地道。

张义和刘兴华都不由得一惊,他们两个人都很清楚,于得水当了二一五师警卫营营长的事,那还是半年以前的事了,王金娜早就应该知道了,她如今问起来,实际上就是想要打听于得水的近况。

刘兴华真得不知道应该从何说起,张义也是如此,如今他也只能随着王金娜的问话,点了点头。

“那是老早以前的事了!”熊卓然却是接过了话去,以十分欣赏的语气告诉着王金娜:“这个于得水的确表现不错,当初在国内的时候,一点儿也不显多好,可是到了朝鲜战场上,他屡次立功,让人刮目相看!”

听到熊卓然也在夸奖于得水,王金娜心里舒坦了许多,但是她也十分清楚那句古话:出头的橛子先烂,如今她担心的还是怕张贤露馅;而当着熊卓然的面前,总去问于得水的事又显得有些不好,她想了想,问着熊卓然:“熊军长,你家的老二和老三怎么样了?呵呵,我也有很久没有见到他们了!”

被王金娜如此一问,熊卓然刚才还带着笑容的脸上,眼睛有些发涩,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来,他咬了咬唇,低下头,却没有说话。

王金娜马上就意识到了什么,看着熊卓然忽然改变的模样,显然经历了内心痛苦的煎熬,但是话已经出口,却无法收回,问起熊三娃,就不免又让她想到了张贤,心里头不知道为什么,只剩下了突突的一阵乱跳。

“熊革命在第四次战役的时候已经牺牲了!”刘兴华十分平静地告诉着王金娜。

王金娜一双恐惧的眼睛转而望向了他,犹豫了半天,还是颤声地问道:“那三娃呢?”她知道,如果熊三娃一切安好,那么张贤就应该是平安的。

刘兴华看了眼埋头无语的熊卓然,又看了看默不作声的张义,觉得有必要把事实讲出来,他稍作迟疑,还是沉痛地道:“二一五师在从北汉江撤下来的时候,在悲回岭遭遇了敌人数倍兵力的包围,后来二一五师成功的突围了,师警卫营在于得水营长的带领之下,负责在华川湖阻敌,他们打了一整天,把所有的敌人都牵制在了那里,从而保证了二一五师八千多同志的平安转移,可是二一五师警卫营,除了几个先期撤下来的伤员,再没有一个人回来!”

王金娜就好象是听到了一声霹雳,只觉得自己的耳朵嗡嗡直响着,头脑都有些发昏了起来,她还是强自地忍着心头的慌乱,扶住了身边的墙,缓缓地坐在了凳子上,然后又抬起了头,一双绝望的眼睛直视着刘兴华,十分不甘心地又追问了一声:“于得水……熊三娃……?他们……他们都没有消息吗?”

刘兴华咬了咬自己的唇,没有回答。

王金娜转过头,看向了张义。

张义也只是与王金娜的目光对撞了一下,便连忙低下了头去,他根本就不敢再直视大嫂的眼睛,但还是向她作着解释:“我们一直也在找寻他们的下落,后来我还派人化装前往华川湖探听消息,可是却什么也没有得到!”

“不,有一点消息!”熊卓然在这个时候,终于抬起了头来,接过了张义的话,他的语气十分得低沉,可以听得出他内心的痛苦与挣扎,他对自己唯一的儿子心存内疚,在这个时候难得有一个如此关心熊三娃的故交,他当然知道熊三娃与张贤家的关系,所以在思忖了片刻之后,觉得还是没有必要来对王金娜进行隐瞒,他以为王医生关心的真得是熊三娃。

“哦?”这一次不仅是王金娜和张义,便是连刘兴华都不由自主地被吸引了,经不住地追问着:“有什么消息?”

熊卓然沙哑着声音告诉着他们:“后来我们在战斗中抓到了一些联合国军的俘虏,有一个俘虏透露了一点儿华川湖战斗的细节,他们说他们在那里遭遇到了中国狙击手的狙击,把他们一个团堵在了华川湖的西岸,并且我们的狙击手还击毙了他们的王牌狙击手!不过,打到最后,警卫营是怎么被他们攻破的,他也只能猜测。他只知道有很多的人被他们抓了俘虏,他们冲上了那片阵地,才发现原来警卫营早就已经弹尽粮绝了,那个俘虏还说他看到了那个营长被抬出战壕,那个营长是被炮弹的碎片击中的,应该是牺牲了!正因为失去了领导,所以,这些中国人才会投降,不过,他们还是觉得那个中国的营长十分了不起,他们都管他叫做阿瑞斯!……”

对于熊卓然来说,他的心里也有些矛盾,从这个俘虏的口中,有几件事还算是清晰的,那就是于得水已然牺牲了;而警卫营还有不少的人活着,只是当了俘虏!他当然希望熊三娃能够活下来,可是他又真得担心三娃会变成俘虏,如果真得是这样,他又觉得倒还不如三娃牺牲了的好!这种矛盾一直在他的心里面反复地思量着,从来就没有得到过片刻的宁静。

可是,熊卓然的话还没有说完,王金娜便再一次剧烈地咳嗽了起来,而这一次她的咳却无法再止住,猛然“哇”得一声,吐出了一口血来,接着她的眼前一黑,人和板凳一起摔倒在地……

第七章 缅甸(一)

雨过水明霞,潮回岸带沙。叶声寒,飞透窗纱。堪恨西风吹世换,更吹我,落天涯。

寂寞古豪华,乌衣日又斜。说兴亡,燕入谁家?惟有南来无数雁,和明月,宿芦花。

不知道为什么,张贤忽然想起了这一首词来,这是南宋灭亡的时候,丞相文天祥被俘后,在押解着去大都的路上所写的一首词,这首词里说不尽的是一代名臣在亡国之后的苍凉和悲愤,可是如今这种失去故国的苍凉与无奈,正被张贤深深地体会着。

飞机终于在郁郁葱葱的森林上空找到了一块空地,便象是苍鹰扑食一样速降而下,一条平整的跑道立即显现出来,这个森林中的平坝子就是一个简易机场,张贤知道,他们已经到达了孟撤机场,这里远离台湾,却遥望着云南,但是却是缅甸的领土。

接机的正是于长乐所说的那位原总统府的侍卫长柳庆元,如今他是这支所谓的云南反共救国军的副总指挥,对于这位柳副司令官来说,能够迎来张贤这位从台湾派过来的正宗嫡系参谋长,就是他的一条左膀右臂,自然是巴之不得的事。这是一个年近五十,个头中等偏高的将军,他长着一张正正方方的国字脸,虽然满脸得风霜,但是还是无法掩盖住他年青时应该算是相当英俊的面孔;其实想一想,能够当上总统侍从官的人,定然都是些军中出类拔萃的美男子,只是岁月无情,他的头发过早得稀疏了,开始谢顶。

在来之前,张贤从于长乐那里看到过这位柳副司令官的照片,所以他一下飞机就认了出来,连忙走过去,对柳庆元打着招呼。

这位柳副总司令十分诧异,愣愣地望着张贤,有些迷惑地问道:“呵呵,张参谋长,你我原来是不是见过面?”

张贤笑了一下,如实地告诉着他:“呵呵,没有,我是在同学于长乐的家里见过您的相片,所以就认了出来!”

一听说张贤原来是于长乐的同学,柳庆元马上亲热了起来,拉住了张贤的手笑道:“呵呵,你是长乐的同学,自然也是自家人了,到了这里我们可要同心同德、万众一心哟?”

张贤也笑着连连点着头,答道:“那是自然了!”

寒喧已毕,紧接着,张贤将自己带来的几个人员介绍给这位柳副总司令,除了熊三娃和田秀秀之外,还有一个叫作袁少华的少校参谋,这位袁参谋是新近提拔起来的校官,被派到缅甸来,实际上就是一种锻炼。

当柳庆元得知田秀秀原来就是张贤的夫人之时,他不由得有些感慨起来,对着张贤佩服地道:“呵呵,张老弟呀,我到这里来都没有敢带家属,你却把家属都带来了,看来你真得是准备铁了心地留在这里干一番大事业了!”

张贤也只提唯唯喏喏地应答着,心中却是暗自惭愧,他到这里来不过是发配而已,还盼望着一年后回转台湾呢!哪里有如此远大的志向?

※※※

飞机场离着孟撤镇还有十公里的路程,柳庆元带了两辆吉普车过来,张贤和田秀秀被安排着与他坐在一辆车上;而熊三娃和袁少华被安排着坐在另一辆车上,车子沿着一条弯曲的土路驶下平坝子,进入了遮天蔽日的森林之中,顺着一条小河向西开去,虽然此时已然进入十一月了,但是在这里却没有一丝要入冬的情景,便是连秋天的景色也没有,张贤原本在云南呆过不少的日子,自然知道这里就是亚热带的森林,在这片异域的土地上,也从来不分什么春夏秋冬,四季轮换,这里区分的只有雨季和旱季,就两个季节。

“这个飞机场和这条路都是我们新开出来的!”汽车一边在森林中颠簸地开行着,柳庆元一边向张贤作着介绍:“呵呵,你来的还算是不错了,我来的时候,这里什么都没有,别说飞机,就是路都没有一条!”

“那你又是怎么过来的呢?”张贤随口问着。

柳庆元道:“我是先去了曼谷,然后装成商人,跟着马帮向北走了十多天到达清莱,在那里等了些时日,贿赂了边境的哨兵,才到达了缅甸的大其力,然后又走了两天,才来到了这里,呵呵,从头到尾,走了半个多月!”

一边听着柳庆元的介绍,张贤一边欣赏着路两边的风景,这里的风景虽然不错,可是想了想柳庆元说的话,国军残兵当初从云南跑出国境,来到这陌生的丛林里,那种为了生存的艰辛定然不是一两句话就可以说得清楚的,必定有着无数的血与泪。

“这条路安全吗?”张贤看着有些寂静的森林,作为军人的他不由得有些担心起来,问道。

“当然是安全的!”柳庆元十分肯定地道:“这一片的地盘都是我们的,这条路实际上是在一个山谷中过来的,两边的山上都有我们的岗哨,附近只有两个傣族的村寨,不过这两个村寨外面也有我们的驻兵,如果有陌生的人进入,早就会被发觉了!”

听到柳庆元这么一说,张贤才稍有些安心。

两个人又聊了些其他的事情,主要还是柳庆元问了张贤最近台北的动态,张贤也只是将从于长乐和韩奇那里听到的事讲出来,实际上,他在台湾的时候大部分的日子还是关在看守所里,对很多的情况也不了解。

也许是没有从张贤的口里打听到他想要听到的一些消息,柳庆元有些失望,又有些怀疑地问着张贤:“参谋长,你好象对台湾并不熟悉呀?你在被派到这里来之前,在做什么呢?”

张贤看了他了眼,反问着他:“怎么?难道我的履历表国防部没有递过来吗?”

柳庆元尴尬了一下,还是解释着:“哪里,那份履历表太笼统了,也看不出什么来!”

张贤笑了一下,那份履历表本来就是韩奇伪造的,他只能随口敷衍着道:“在被派到这里来之前,我一直在共军里搞情报,其实我也是才从朝鲜回到的台湾没多久!”

“哦,原来是这样!”柳庆元点了点头,同作为国军的少将,他当然明白张贤所说的在共军里搞情报是怎么回事,那就是间谍,既然张贤原先是被情报部门所领导,那么许多的事情他是不能够问的,这种保密制度他还是知道的。他想了一下,又想到了什么,对着张贤道:“不过,好象李弥将军认得你的哟?呵呵,他对你可是赞不绝口,还说把你派到这里来,就是上面派了一个诸葛亮过来了!看来,你们两个人的交情不错呀!”话语里虽然满是恭维,却也多出了几分的醋意。

张贤只能一声苦笑,老实地告诉着他:“哪里哪里!我只是一个小人物,跟李将军还谈不上交情的!”

“那他对你怎么如此得推崇呢?”柳庆元奇怪地问道。

张贤想了一下,道:“我最早的时候是在整编十一师,当年在山东戡乱的时候,和李将军所率领的整编第八师比肩战斗过,当年的南麻与临朐之战,我们互相支援,所以才没有被共军得逞,要说认识,也是从那个时候认识的。当初我们整编十一师的师长胡从俊与李将军的关系不错,李将军之所以夸赞我,我想应该是他们到台湾之后,多半还是从胡长官那里听来的!”

“原来如此!”柳庆元这才恍然大悟。

张贤忽然又想起了什么来,对着柳庆元郑重地道:“对了,还有一件事我想要说一下!”

“什么?”柳庆元问道。

张贤道:“如今我是刚刚来到这里,人生地不熟,而且许多人也不认识我,呵呵,在这里,我想换个名字,我的本名虽然叫做张贤,但是我还有一个字,叫作慕白,这个字却从来没有用过,也没有几个人知道,如今在这里,还是请大家都用我的字,不要再叫我的名字了!”

柳庆元愣了愣,问道:“为什么呢?”

张贤闭上眼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这才睁开眼睛看着他,发出了一声长叹:“其实也不为了什么,只是想跟过去有个区别!呵呵,张贤这个名字可是在共军那里挂过号的,是他们的战争罪犯,而且也被他们认为是在徐蚌会战中击毙了的,既然如此,那就让他们一直这么认为好了!”

“这里是我们国民党的天下,你还怕这些做什么?”柳庆元更加得不解了起来。

张贤转头看着他,目光有些闪烁,还是无奈地道:“如果他们知道我还没有死,一定会追查原因,我是怕这样会连累那些还在国内、曾经救过我的人!”

柳庆元这才如梦方醒,连连点着头,有些敬佩地道:“是呀!是呀!还是你想得周全!人嘛,就是要常怀报恩之心,尤其是对那些曾经救过你的人,就算是不能够及时报答,也不能连累人家!呵呵,李弥将军就对这件事很后悔!”

“他后悔什么?”张贤有些奇怪地问道。

柳庆元道:“我这也是跟他闲聊的时候才知道的,当初的徐蚌会战,国军败得太惨了,李弥将军所率的十三兵团也没有逃脱厄运,在最后突围的时候,李将军化装出逃,幸亏了一些老百姓的好心掩护,他才得以回到了青岛,并且重新组建新军。但是后来有人从山东跑来找他,就是因为共军知道他从战场中逃脱了,所以追查起来,还连累了很多人被枪毙了!为此,至今李将军都十分后悔。呵呵,要是他跟你想得那么周全,如果改个名字,或许会好了许多!”

听着柳庆元的话,张贤的心里越发得发毛了起来,他真得害怕那些帮助过自己的人,也会得到同样的结果。不过,想一想后,却又有些心怀侥幸,毕竟自己与李弥将军相比,不是同一个重量级别的人,李弥可是兵团总司令的角色,而且是个中将,名声在外,就算是李弥当时就改名换姓了,只怕也难以不被共产党方面注意!而自己相对来说,却要隐蔽得多了。

“慕白,张慕白!”柳庆元却在喃喃地念着,又如同拍马屁一样地夸赞着:“嗯,这个名字起得好,很好听!”

张贤只得一边解释,一边自嘲地道:“这是我父亲起的,他喜欢李白,希望我能够象李白那样,成为一个诗人!呵呵,哪里知道,如今我是一首诗都不会作,只会舞枪弄棒,没有成为文人,倒是成了一个武夫!”

听到张贤这么一说,柳庆元也笑了起来,想来他也是深在体会,父母的望子成龙,到头来总是事与愿违,谁也不知道自己的子女将来会成为什么样的一个人。

“对了,钧座,你给我讲一讲如今我们这里的具体情况吧?”张贤把话转入了正题。

“好!”柳庆元点了点头。

第七章 缅甸(二)

“我们云南反共救国军自从成立以后,壮大得非常迅速!”柳庆元向张贤介绍着:“这都是在李弥将军的领导之下,以大李将军的金字招牌,自然引来很多反共义士的加入,很多散失的国军将士们也经过千辛万苦从国内跑过来,还有当地的华人华侨,以及一些缅甸本地人也加入进来,为了能够在这里长久得安扎下来,同时也为了消除与当地各民族之间的隔阂,我们也鼓励全军的将士们和当地人通婚,这块地域里,男少女多,很多农活没有男人是做不了的,我们的将士们成了他们的女婿,自然也就与这里的老百姓打成了一片!”

听着柳庆元的介绍,张贤也不停得点着头,从古到今,征服者如果想要在被征服的土地上生存繁衍下来,最好的办法就是与当地上通婚。

“很快,我们的队伍就达到了一万余人!”柳庆元不无得意地道:“下辖一个军,四个师,以及一个军区及十几个纵队!”

“一万多兵力,为什么编成这么多的单位?”张贤有些奇怪,忍不住地问道:“我们一个军多少人?一个师又是多少人?”

柳庆元有些尴尬,笑了一下,道:“呵呵,我们一个师大约在两千人的样子,一个军也就是七八千人,一个纵队嘛就没有准了,多的八九百,少的也有七八十!”

“这样的编制怎么好打仗?”张贤更加得不解,在他看来,如今重要的是精兵,尽管兵力不多,如果精要了,那么同样就是一支劲旅。

“你新来,可能不知道,以后就会明白的!”柳庆元向他作着解释:“这么编制有几点好处,首先,可以达到一个震慑敌人的效果,让敌人不敢对我们小觑;其次嘛,也是为了招兵买马,只要先把架子竖起来了,那么后面的招来多少人都可以任意填充,按现在的这种状况,我们当然希望招来的人越多就越好,最好能够招到十万的兵众,那样我们就可以成为东南亚之王了!”他说着,又嘿嘿一笑,道:“这最后一个原因嘛,呵呵,其实老弟也应该可以猜得到,单位多了,上面的拨款就会多,这也就不用我多说了!”

张贤愣了愣,他知道此时这支孤独存在的残军如今还是要靠着台湾方面的接济,如果没有台湾方面的资金注入,在这一片莽莽的原始森林中,要想活下来,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军队吃空晌,向来是国军中的传统,看来,哪怕是败退到了缅甸,这个不良的传统还是无法改变。

“上面给这边拨了那么多的钱,难道他们就没有怀疑过吗?”张贤不由得问道。

“当然怀疑过!”柳庆元有些无奈地点了点头,同时道:“台湾方面想要看的是结果,我想老头子只要得到了一个满意的结果,他多投多少钱都不会吝啬的!”

张贤也点了点头,的确,这其实就是一种风险投资,如果没有回报,任谁也不会舍得那么多的钱。

“呵呵,我们也给老头子作脸的!”柳庆元道:“为了达到反攻云南的效果,李将军亲自指挥了两个军攻占了滇缅边境的共军所占的四个县,但是共军的反扑也是非常凶猛的,他们很快就调集了四个师从三面围攻过来,我们最终还是寡不敌众,差一点儿又被他们打了一个围歼,经过两个多月的浴血奋战,我们只得又退回了这里!”

这一段的情况,张贤在来之前就已经听说了,于长乐已经把这里的情况向他作了详细的介绍,如今听完了柳庆元的叙述,他还是出于军人的本能,随口问着:“那么,如今我们的兵力还有多少?”

柳庆元看着他,迟疑了一下,道:“还有八九千人!”

张贤愣了一下,这个数字与当初于长乐告诉他的数字有些区别,当初于长乐可是说还剩下七八千人的,可是今天从柳庆元的嘴里说出来,又多出了一千来,他不由得皱起了眉头,紧盯着这位柳副总司令,又追问了一声:“真得有这么多人吗?”

柳庆元有眼睛闪动着,分明是在转着脑子,脸上的笑容变得也有些牵强,他装作想了想的样子,答着道:“可能没有那么多了,如何应该也有六七千吧!”

张贤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这个数字与于长乐的说法还是不同,显然还是有些问题的,他不由得正色起来,又问着:“到底有多少人?”

柳庆元沉默了一下,终于象是下定了决心一样,告诉着张贤:“好吧,如今我就实话实说吧,我们的兵力经过这两个月和共军较量,减员很多,现在只有四五千人!”

张贤的心底不由得一凉,这与当初于得水告诉他的兵力还要少上一半,他真得不明白这位柳副总司令为什么会在他的面前说假话,当下有些不快,再一次地问道:“那么到底是四千人?还是五千人呢?”

柳庆元沉默了半晌,终于是抬起了头来,道:“四千五百人!”

张贤的脸阴得如同要下雨的云,虽然说面前的这位柳副总司令虽然在职务上要比自己高上半级,但是在真正的作战指挥上来说,他参谋长的身份却要比副总司令的身份有实权得多,可是,如今这里的兵力只有四千多人,又如何能够应对即将来到的战争危机呢?

柳庆元也觉出了张贤的不快,显然还以为这是由自己没有一开始就说老实话而引起来的,他的面露着难色,只得对着张贤作着解释:“怎么说呢?其实与共军的那一仗打得太窝囊了,如今除了四千五百人可以战斗之外,我们还有近两千多的伤员!张老弟呀,你也别怪我一开始没有跟你说实话,我是担心你刚刚来,如果知道我们的兵力只有这么少的时候,心里会有负担!”

张贤不由得一笑,摇了摇头,自嘲一样地道:“呵呵,这种状况我又不是第一次经历,你们都不怕,我还怕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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