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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第6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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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终于开始了,大家在推杯换盏之时,也渐渐地将刚才被胡从俊所鼓起来准备反攻大陆的热情淡忘了,美酒与佳肴在这个时候才真正地主导着人们的视觉与味觉,当然,也有感觉。

人们接二连三地举杯过来向胡从俊敬酒,虽然张贤知道胡从俊的酒量很大,但是也很清楚,再大的酒量,也有喝醉的时候。在开始安排座位的时候,胡从俊专门要求张贤坐在自己的身边,对于他来说,这是故人故交,理所应当的事,可是这在别人来看,却是一种无上的荣誉。看到胡从俊说出话来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张贤知道他的酒也喝得差不多,已然到了浓醉的边缘,再喝下去一定会大醉不省。这个时候,白京生和沙长海两个人正提着酒瓶,举着酒杯走过来,自然又是要敬胡从俊喝酒的。张贤立即站了起来,挡在了胡从俊的面前,对着白京生和沙长海道:“胡长官已经喝得差不多了,你们大家不要再敬了!”

但是,白京生就是一根筋的人,他哪里同意;沙长海也一边附和着,非要胡从俊喝下他们敬过来的这两杯酒,为此,白京生自己一人独自喝了三大杯,那意思就是说如果胡长官不喝这杯酒,他还要陪着喝下去。

面对着如此的激将,胡从俊只得站起来接过了这一杯酒,看着虽然只有三钱左右的杯子,可是在这个时候却是异常得沉重。他闭上了眼睛,拿起酒来就要一饮而尽,但是这个时候,张贤却一把夺了过去,朗声对着白京生和沙长海道:“这杯酒我替胡长官喝了!”他说着,便将这杯酒也一饮而尽,在喝完这杯酒之后,他把空杯子向下倒了一下,没有掉落出一滴酒来,然后对着所有的人大声地道:“今天胡长官的酒没有少喝,这酒喝多了太伤身体,胡长官年纪也在这里了,他的身体肯定吃不消,但是大家的盛情难却,如果有谁要敬给胡长官的酒,就过来我替他喝!”

听到张贤如此一说,倒是令大家都不好意思再来敬酒了,但是却也有人有些不愿意了起来,刘章当先地道:“呵呵,慕白老弟呀,大家都知道胡长官是你的老上级,但就算是你们的关系再好,你也代表不了他吧?”

“是呀!张参谋长怎么能够代表胡长官呢?”也有人随之附和着。

面对着这种质疑,一时之间令张贤有些尴尬起来,毕竟他的职务要低了许多,与胡从俊根本就不是一相重量级别的人,他自己自作主张地想要来代表胡从俊,的确是给人一种自作多情的感觉。

“谁说阿贤代表不了我的呢?”胡从俊站了起来,身子还有些不稳定,来回晃悠着,他的酒的确喝得有些多了,张贤连忙扶住了他,生怕他会摔倒。

宴会上纷乱的吵闹声很快平静下来,所有的人都怔怔地看着胡从俊和张贤。

胡从俊见到没有人再答话,在这个时候,他反而将自己的嗓子清了一下,推开了张贤扶住的手,同时用手指着张贤,对着大家道:“他……这个人是张贤,是我的救命恩人!当年要不是他把我从死人堆里扒出来,今天我也不可能站在这里跟大家喝酒!”

“钧座,你喝多了!”张贤再一次扶住了他,想要让他坐回到座位上去,他不喜欢被宣扬,尤其是在今天这种场合之下,反而觉得很是难堪。

哪知道胡从俊却再一次把他推开来,依然述说着那段令人心碎的往事:“那天夜里下了好大一场雪,真得好大呀!好大呀……”他说着,仿佛是又陷入了一阵沉思,低下头也不知道是因为真得喝得有些多了,还是因为又回到了那个纷乱惨烈的战场之上,当他再抬起头来的时候,眼睛通红着,闪着泪光:“十几万人哪!十几万人哪……”他喃喃自语着!

“胡长官真得是喝多了!”刘章在这个时候也觉得自己刚才的话着实唐突了,又勾起了胡从俊对不堪回首往事的追忆,心里有些后悔起来。

“我没有喝多!”胡从俊愤愤地反驳着,回过头看着张贤这一张已然变了样的脸,这张脸与原来的张贤简直无法同日而语,那个时候的张贤是十二兵团里有名的美男子,而如今的张贤,这张面孔却多了许多不应该有的疤痕,根本就是变成了另一个人,没有了原来的英俊与帅气,有的只是苍桑。“那一天如果不是为了去救我,张贤早就带着十一师冲出了包围圈!就是因为我呀!”他说着,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整个食堂中一片得安静,没有人敢发出哪怕是些微的声音来,大家都竖着耳朵,听着胡从俊从来也没有在大家面前讲起过来往事。“是我害了他!”胡从俊终于说出了心中埋藏多年的苦结:“是我害了他呀!要不是我,他也不会历经那么多的磨难!……”他说着,忽然就对着张贤跪了下去,众人都惊讶得不知所措了起来。

张贤也是惊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连忙也跟着跪了下来,泪水转瞬之间已然挂满了一脸。在这一刻,他知道他将再一次失去了自我,如果有一颗子弹向胡从俊飞来,他还是会毫不犹豫地冲过去,挡在他的面前!

第四九章 望乡(一)

虽然说换了一个总司令,但是金门防卫司令部的工作还是按部就班地进行着,每个人还是每天依然如故地做着和原来同样的事,只不过对于许多人来讲,可能会更加得兢兢业业了,因为大家都知道,这位胡老头远比原来的那个刘老头要厉害得多。

在没有任务的情况之下,部队里的生活还是十分有规律的,尤其是对于下面的那此士兵来讲,每天的生活就好象是如出一辙一样,每天早上六点钟必须起床,六点十分的时候到操场上跑操,然后到六点四十左右会结束,有二十分钟洗漱的时间,七点钟准时开饭;吃饭的时间只有四十分钟,八点钟再一次进入训练,有的时候会去上课,由政战部对所有的人员进行思想培训,到中午十二点钟又是午饭的时间,冬天的时候,从下午一点到两点钟是午休时间;而在夏天的时候,午休时间要多一个小时。午休之后,两点开始又继续进入训练时期,一直到下午五点钟左右,会留给大定一个小时的自由活动的时间。晚饭在六点钟开始,也是四十分钟的时间,晚上七点钟到九点钟还有两个小时的政治学习,十点钟过后必须要上床,所有的灯都会熄掉,这一天也就这么过去了。对于士兵来说,每个星期可以休息一天,大部分人自然会被安排在星期日,但是这一天也会有值班和巡逻的人员,如果轮上了,那么只能自认倒霉。

相对来说,作为军官,待遇就好了许多,最其马也很多自己的时间。如今张贤虽然是金门司令部的参谋长,实际上他的工作并不多,远没有胡从俊和刘顶天等几个司令、副司令忙,毕竟这里只是前线,还不是战斗时期,所以他倒是有很多的业余时间来做些别的事,比如看看书,或者跟美国顾问学学英语。倒是他的副官熊三娃,越发得清闲起来,时常外出去各师、团与他的老战友们聚一聚,最近这些日子,他又迷上了钓鱼,下午的时候总会提着个桶,拿着鱼杆跑到马山那边的海岬上,一坐就是半天。张贤知道,他之所以喜欢去马山,是因为陈大兴负责的哨所就在那边,熊三娃可以一边钓鱼,一边和那个哨岗里的士兵们吹牛。

胡从俊在回到金门以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向国防部争取,提高了这边驻守官兵的待遇,这令大家都欢喜雀跃了很久;紧接着,他便要求各师、各团加强对基层士兵和下级军的教育力度,作好所有人的政治思想工作,他的目的就是希望能够杜绝有人会受不了对岸解放军所宣传的诱惑而游过海岸逃跑,他的这一系列举措,确实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各营连士兵出逃的情况明显有了很大的好转,从他到任以来,半年过去了,还没有再发生过一起有人出逃的事情。

而与此同时,也在他的推动之下,国防部终于把部队的驻外岛轮守制度常态化了,也就是说以师为单位,每一个师只要在金门驻守一年,就可以调换到岛内,同时会有岛内的另一个师增补过来,再驻守一年。如此一来,所有的部队也就一视同仁,无所谓谁肥谁瘦了。只是与士兵们不同,而作为金门防卫司令部的高级指挥官们,却还要在这里任职到期满,这也正应了那一句老话,就是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不管哪知部队过来,他们的任务就是要以最快的速度让与这支部队与金门防卫司令部融合好,如果真得有一天打起仗来的话,最低限度不能发生上令不达的现象。

正是因为轮换制度的进行,倒是令张贤的工作有些多了起来,他也成为了司令部与各部队之间协调的主要负责人,针对于各部队的所有命令都要从他的参谋部发出,而下面各师团出现的各种各样的问题,也要先汇总报告到参谋部里来。

十七师是最后一支要被轮换走的部队,再过一个月,这个师就会调回到岛内,所以这个时候熊三娃尤其爱往陈大兴那里跑,到时陈大兴也会跟着十七师回到台湾去,到时候熊三娃再想见到他,却要麻烦了许多,也许一年里只有过年的时候能够看到了。

※※※

这天午后,张贤刚刚从食堂吃完饭回到宿舍,却发现宿舍的门是开的,他依稀记得刚才走的时候他是关好门的,想一想也许是熊三娃打开的吧。他的宿舍离他的办公室不远,也是一个低矮的钢筋混凝土的建筑,有半截是埋在地下的,并有坑道通往后面的司令部,这是为了防止对岸炮火的打击。

“三娃,是你吗?”张贤随口问着,走进了门去,可是并没有听到熊三娃的回答声,而在他靠近窗户处的桌前,却坐着一个人,随口笑着答道:“是我!”

张贤抬起了头来,这才发现坐在那里的原来是胡从俊,只是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哟?钧座,怎么是你呀?”

胡从俊笑了笑,道:“我也是刚刚吃过了饭,路过这里,见到熊三娃正开门,所以我就进来了!”

“哦!”张贤点了下头,又问着他:“三娃呢?”

“他去打热水了!”胡从俊告诉着他,进到张贤的屋子里,虽然并非是第一次,但是他还是非常欣赏地打量着这个狭小的空间,赞道:“阿贤呀,你这个人做什么事都这么利落,呵呵,看看你的屋子,床也干净,桌子也干净,你这背子叠得就跟一块豆腐一样,这么整齐,都可以给别人当示范了!”

张贤笑了笑,道:“当兵的时候我就是这样,这么多年以来,早就习惯了!”

胡从俊点着头,道:“一个人如果连自己的内务都作得这么好,那么还有什么做不好的呢?呵呵,我也去过老刘和老赵的住处,他们两个人真得和你没法比,尤其是那个老赵,我那次去的时候,他连背子都没有叠,看着就是乱糟糟的样子,我就奇怪了,连自己的内务都做不好,他还能做什么?”

听着胡从俊的意思,好象对赵副司令十分得不满,张贤连忙劝解地道:“钧座,叠不叠背子跟工作又没有关系,呵呵,赵副司令的确是很忙,有的时候他连吃饭都是随便扒一口就完了!”

胡从俊却是一声冷哼,道:“忙?一天到晚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他还能比我更忙吗?叠个背子虽然跟工作没有关系,但是能担误几分钟?这就是一个人的习惯问题!”

“呵呵,钧座,你今天过来,不是专门跟我来讲习惯的吧?”张贤把话题转开了来,问道。

胡从俊点了点头,道:“是有件事要找你!”他说着,看了张贤一眼,又接着道:“你应该也听说过,我是准备在金门这里配制三个副司令,分管不同的工作,如今除了老赵和老刘之外,还差一个人,我想来想去,觉得你比较合适,怎么样?你来做这个副司令?”

张贤愣了一下,没有想到胡从俊会这么快地提拔自己,当下想了想,笑着摇了摇头,道:“钧座,搞政工工作是不我的特长,我还是当参谋比较好!”

“唉?你是在谦虚吧!”胡从俊道:“谁不知道你当过心战大队的大队长,我看就是政战处的林升处长还经常跑过来向你请教的嘛!你不合适还有谁合适?”

张贤想了想,对着胡从俊道:“那么参谋长一职呢!”

胡从俊道:“在没有合适人选之前,参谋长一职,你还可以兼着嘛!”

张贤笑道:“钧座,我看你是怕我太清闲了,所以要多给我找些事来做,是吧?”

胡从俊也笑了起来,点着头,道:“能者多劳嘛!”

张贤点着头道:“那么我就随你安排吧!”

见到张贤答应了,胡从俊感到满意,又聊了一会其他事情,坐在桌子前,也不知道想到什么,随手拉开了张贤并未上锁的抽屉,正见到放在其中的一个小收音机,他不由得拿了起来,对着张贤道:“你还有这个东西呢?”

张贤的脸不由得一红,按照上面的规定,为了防止大家偷听敌台,所以金门岛上的驻军一律不准携带收音机。他只能如实地告诉着他:“这是几天前我在街上买的,是美国水兵的走私货,挺便宜的!”

胡从俊看了他一眼,却又好象是会意了一般,微微一笑,随即旋开了这个收音机的开关,里面马上传出了新华社的播音声,他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来,把收音机关掉,然后抬起头看着张贤,问道:“你还听这个吗?”

到这个时候,张贤反而坦然了起来,如实地道:“我只是希望能够了解一下他们的动向,呵呵,这一阵子大陆那边正在搞什么反右运动,折腾得乌烟瘴气的,好多知名的学者都被打倒成了右派!”

胡从俊点点头,对着张贤道:“他们那边当然是越乱越好!”他说着,又略带着警告一样地对着他道:“呵呵,我也知道你听一听大陆那边的消息,也是工作的需要!不过,你这个参谋长如果让别人逮到了偷听敌台,到时候说出去可就不好听了!”

“是!”张贤的脸已然红成了一块布。

见到张贤如此尴尬难堪的样子,胡从俊严肃的面孔又露出了微笑来,故作神秘地对着他道:“其实呀,我也知道,偷听敌台的不止是你一个人,就在我们这个司令部里,很多人都在偷听!”他说着,又轻声地对着他道:“以后把你的这个收音机藏起来,不要让别人看到了!”

“是!”张贤只能点着头,心里头却暗自骂着,他本来就是把收音机收进抽屉里的,只是今天忘记上锁了,谁会想到胡从俊会来?而且他还喜欢翻别人的抽屉呢?

第四九章 望乡(二)

尽管张贤也知道,偷听大陆那边的广播的确不好,但是,他还是忍不住地要听,并非是为了寻求政治上的认同感,也不是真得是想挑对方的错误进行诋毁,而是想要知道那边在这些年里所发生的变化,这就是一种关心,就是一种对家乡、对亲人的挂牵。

自然,偷听广播也只能在半夜里躲在床上进行,要把声音放到最小,贴着自己的耳边,一旦外面有个风吹草动的,便要连忙关上,这就好象是在作贼,令张贤都有些被自己的行动羞愧。

吃过晚饭之后,一般来说是张贤最清闲的时候,他总会和熊三娃一起到海边去散散步,一边看着海边的风景,一边听着熊三娃絮絮叨叨地跟他讲着这一天里的见闻。虽然部队里的生活有些枯燥,但是人多,所以每天总能发生一些令人感兴趣的新鲜事,不管好不好笑,或者好不好玩,熊三娃都会讲出来,实际上,此时的熊三娃已然成为了张贤和下级营连沟通的最好桥梁。一般来说,发生在班、排等这些最基层的事务,便是要呈报,也到不了张贤这里来,毕竟他的职务和层次摆在那里,如果他也象熊三娃那样,没事总去下基层,一定会令那些部队里的营长、团长,甚至于师长不安的,正因为如此,倒是显现出了熊三娃的重要性来。

“贤哥,有件事我觉得还是应该跟你说一下的好!”熊三娃一边走着,突然一边告诉着张贤,说出这话来的时候,他还略些迟疑,显然刚才考虑了很久。

张贤看了一眼,见他的面容十分严肃,看来,这件事一定十分重要,当下问道:“什么事?”

熊三娃还是有些犹豫,沉吟了半晌,终于开口道:“我总觉得这几天大兴哥有些不对劲!”

“陈大兴?”张贤怔了一下,不由追问着:“他又怎么了?”

熊三娃道:“这些日子,我总觉得他在躲着我,我找他的时候,总是说不了几句话,他就借故跑开了,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张贤笑了一下,道:“呵呵,也许你真得是多心了,大兴这阵子表现还是不错的,没有出什么差错,我准备跟他们团长说一说,找个机会让他升连长,同时把他的军衔再向上调一级。”

熊三娃却还是摇着头,同时告诉着他:“我就是觉得大兴哥跟以前不太一样了,而且他跟他们那个陈飞副营长走得特别近,你又不是不知道,陈飞是个俘虏兵,我担心他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哦?”这一次,张贤认真了起来,当即站在了那里,又接着问道:“他跟陈飞都有什么活动吗?”

熊三娃想了想,摇着头,道:“这个我倒是没有注意,但是我就是觉得他跟陈飞之间的关系,比我跟他之间的关系还要近。每一次我去找他的时候,我都能够感觉得出来,他恨不能我早些走开;但是陈飞找他的时候,他就非常高兴,而且十分愿意跟他在一起,有的时候轮到他值岗,陈飞还会到他的岗哨上去,跟他坐在礁石上也不知道谈些什么,一坐就是半天,哪里就有那么多说不完的话呢?”他说着,不仅带着一丝的怨气,张贤还可以听出来,他还有一股的醋意,或许觉得他和陈大兴之间的关系,就应该要比陈大兴和陈飞之间的关系要铁许多。

张贤沉默了,稍想了一下,便又笑着对熊三娃道:“三娃,也许是你多心了!呵呵,陈飞是他的上司,而且天天跟他在一起,他总不能不理吧?”

明知道张贤的话有些道理,但是熊三娃还是道:“我就是觉得最近这段时间里的大兴哥,就好象是变了一个人,他肯定有什么瞒着我,就是不说!”

张贤想了想,对着他道:“这样吧,这两天我手头上的事实在是太多了,这个副司令真得不好当,过两天我理出个头绪来,就去找大兴好好谈一谈!”他说着,又十分肯定地道:“我想,大兴如果真的有什么事的话,他是不会瞒着我的!”

见到张贤这么说了,熊三娃也只好点了点头。

两个人又往前走了一段,熊三娃忽然指着前面的沙滩对着张贤道:“看,那边有一个人!”

顺着熊三娃手指的方向,张贤顺眼看去,果然看到海边沙滩上的一块礁石上静静地坐着一个人,正眺望着对岸时隐时现大陆的轮廓出神。这片地区是军事禁区,老百姓是不容许过来的,附近的近海都布署了许多的水雷,为的就是防止对岸水鬼的潜入;而这片近海的沙滩,也是一个雷区,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进来的。不过,也正是由于这么多的禁令,因为没有人为的破坏和入侵,倒是使这片的海滩显得十分宁静,许多海鸥在海边盘旋鸣叫着,还有一些不知名的水鸟在近岸处无忧无虑地游弋着,落日余晖下,听着海浪一阵阵拍打着礁石的声意,倒映着波光粼粼的水面,令人感觉就好象是走进了童话的世界里。

“那是刘副司令!”还是熊三娃的眼睛最为敏锐,走近了,他第一个认出了那个坐在礁石上的人。

张贤也点着头,这个独自坐在这里看风景的人,正是副司令刘顶天,当初还有十八军的时候,这位刘副司令,也曾是他的上司。

“呵呵,原来是你们呀!”刘顶天也听到了身后的动静,转回头看到了张贤和熊三娃,叫了起来。

“老刘,你好有雅兴呀!一个人跑到这里来看风景!”张贤随口说着,也跟着踏上了这块岸边的礁石。

这块礁石并不大,上面站着两个人刚刚合适,熊三娃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跨上去,想了想,还是对着张贤道:“哥呀,我先回去了!”

“好!”张贤随口应着,转过头,已然看着熊三娃转身走了,他之才坐到了刘顶天的身边。

刘顶天比张贤大了有五六岁,论起资历来也比张贤老了许多,但是这个人却是大器晚成,升迁的一直不快,当年张贤升任为十一师师长的时候,刘顶天就已经在师长的任上当了三年。这个人没有太突出的地方,但是也没有让人听闻的劣迹与恶名,胡从俊之所以任用他的一个最主要原因,就是他做什么事,不求有功,只求无过,是一个稳稳当当、不贪不腐、信守中庸之道的君子。张贤对刘顶天的印象十分不错,两个人也在一起共事了有两年多,至今令他难以忘记的一件事,就是当初他主动承担改造防御工事的时候,有人污他贪赃,但是刘顶天却坚决不信,为此,他对这位刘副司令还多着几分感激之心。

“老刘,你要想什么呢?”张贤没话找话一般地问着。

刘顶天依然是望着那道窄窄的海峡,却是随口答着:“没想什么!只是在这里看看风景!”

张贤微微一笑,他是个非常精明的人,已然看出了刘顶天的心思来,问道:“是不是想老家了?”

刘顶天愣了一下,转过头看了张贤一眼,然后又把自己的脸转过去,长长地叹息了一声,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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