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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第6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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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刘兴华这么一说,熊卓然仿佛也明白了什么,有些东西就是可以意会而不能言传的,他们只要心里头清楚就行了。

“对了,老熊呀,这件事也连累了你吧!”刘兴华明知故问着。

熊卓然却是摆了摆手,道:“老刘,你别说得这么不好意思了,我跟你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都不当回事,呵呵,我只不过挨了一通批评,在大会上作了些检查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刘兴华点了点头,如今这个时候,国家对于军队的建设还是十分重视的,其实一切都是围绕着国防进行,毕竟此时的中共政权还时刻受到威胁,东边有一直鼓吹着要反攻大陆的台湾国民党政权;北面还有原来的苏联老大哥,此时却成了苏修集团的敌对;而西面,原本与中国共产党走得很近的印度当局,却又因与中国西藏之间的领土纠纷,最终反目为仇;而南面还有此时正在打得难解难分的越南内战,美国人与法国人实际上是穿一条裤子的,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围堵红色中国。虽然国内的运动此起彼伏地在进行着,相对来说,军队的建设还是比较稳定的,国家甚至是勒紧裤腰带地来研发原子弹,也许就是一种居安思危的态度吧。

见到刘兴华没有说话,熊卓然又象是想到了什么,问着刘兴华道:“老刘,这一次你离开武汉,王医生知道吗?”

刘兴华怔了一下,摇了摇头,告诉着他:“她知道我的情况,昨天还让张义过来看我,问我什么时候走。呵呵,我害怕送别,所以呀就跟她和张义都撒了一个谎,告诉他们说我要过两天才走!正好,老熊,你要是见到王医生和张义的话,一定帮我替他们解释一下!”

熊卓然点了点头,也告诉着他:“其实我也是今天早上才听到这个消息的,所以连忙赶了过来守在这里,我知道你从武昌那边过来,一定要路过这里的,要不然,我也见不到你了!”他说着,又有些埋怨地道:“老刘呀,你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有些不够朋友,这种事如何也要跟大家知会一声的!”

刘兴华还只是微微一笑,没有答话,实际上,他的心里何尝不想要知会大家呢?只是,这种心酸还是不要传染给别人的好。

看看时间不早了,熊卓然这才站起来,转身命令着身后的那个警卫,取过来了一件军用的大衣,送到了刘兴华的手上。

刘兴华愣了一下,推托着道:“眼见着这天要暖和起来了,大衣也用不着了,你还是带走吧!”

熊卓然却道:“老刘呀,我知道你这个人就是这样,总是那么随便!猜也猜得到你带的是什么行李,肯定简单得不得了!多拿一件大衣又不很重,就算是现在用不到,等冬天的时候也能用上,你那件大衣都破成那个样子了,早就应该换掉了!”

刘兴华也明白熊卓然的好意,点了点头,最终还是收下了。

两个人在分手的时候,刘兴华还是问了一件他一直憋在心口没有问出来的事,他觉得如今这个时候再不问,可能以后他和熊卓然之间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了。

“老熊,我一直有一件事,想要问你,你可不要跟我说谎,你可要如实地告诉我!”刘兴华如此郑重其事的对着熊卓然道。

熊卓然看着他,问道:“什么事?”

刘兴华道:“上一次陈大兴回来的时候,我曾经问过他熊三娃和于得水的事情,我总是觉得他的话有些闪烁其词,三娃既然还活着,于得水是不是也还活着?”

熊卓然愣了愣,他紧紧地皱起了眉头来,想了一下,还是对着刘兴华道:“你问的这个问题,我也不止一次地问过他,但是陈大兴坚持着说于得水已经牺牲了;我真得想不出三娃有什么理由会选择去台湾而不归国。”他说到这里的时候,不由得发出了一声轻叹,也许有一些恨铁不成钢的怨,也许有一些没有作好父亲的自责。

“据陈大兴说,熊三娃如今在台湾混得比他好,是吗?”刘兴华随口问着。

熊卓然点了点头,告诉着他:“三娃现在是跟着一个叫作张慕白的副司令,当他的副官。我也打听过,但是谁也说不清楚,这个叫作张慕白人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很多人都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

“张慕白?”刘兴华轻轻地念着,觉得这个名字似乎是在哪里听过,却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第五七章 苦难(二)

中午的时候,张义从学习班里出来,专门跑到刘兴华的住所,这已经成了他的一个习惯。可是,当他来到这个简单的院落里时,却见到有人正在往院子里搬着柜子等家具,他有些奇怪,连忙问着旁边的一个警卫员,他还以为这是刘兴华新买的东西。

“刘兴华呀?他今天一大早就走了!如今这个院子已经分给了另一个领导住!”警卫员冷漠在告诉着他,这个警卫员也换了人,不知道是从哪里调过来的。

“不是还要等两天吗?”张义经不住地叫了起来。

这个小警卫员用一双不耐烦的目光盯视着他,却反问着:“你是什么人?问这么多做什么?”

张义连忙陪着笑容,告诉着他:“我是黄州专署的,过来看他!”

小警卫员白了他一眼,道:“刘兴华现在不是省长了,他是反革命分子,已经被遣送到沙洋农场劳动改造去了。他本来就应该是今天早上离开的,谁说还要等两天的呢?”

张义蓦然明白了过来,连连向这个小警卫道着谢,如今刘兴华已经离去,这个简陋但还干净的小院,包括那满院子的迎春花,都将不会再欢迎他的到来,而他也将不会再跑过来招人不待见!只是,在他转身离去的时候,泪水却陡然间象是开了闸的洪涛一下,滚滚而落。他太了解自己这位老上司的性格了,一定是刘兴华不愿意让大家伤心,所以才没有告诉他们自己离去的准确时间,他宁愿悄悄地来,同时也悄悄地去。

“那位同志,你等一下!”从张义的身后,忽然传过来了一个清脆的声音来。

张义擦去了脸上的泪水,转过了身,便看到岗亭里又跑出来一个二十多岁的小战士,他的手里还拿着一封信。这个小战士张义看着还有些脸熟,记得他曾经为刘兴华站过岗,只是张义还从来没有跟他说过话。

小战士跑到了张义的面前,对着他道:“是黄城县的张书记吧?”

张义点了点头。

小战士把手里的信递给了他,对着他道:“这封信是刘省长临走的时候交给我的,要我帮着转交给你!”他说着,又有些可惜地道:“刘省长是一个好人,但愿好人一生平安!”说着,生怕张义再问些什么,连忙转身跑开了。

张义愣了愣,耳边还回响着这个小战士的话:“但愿好人一生平安!”也许,人的命运总是难以抗拒得坎坷,可是天下间还是有那么多平凡而又善良人们,在群众的心目里,还是能够分得出来谁是好人?谁是坏人?他们的心里自有一把秤,定然会默默地为好人祝福!

※※※

在长街的一个长椅上,张义坐了下来,缓缓地打开了这封信,尽管身边的路人络绎不绝,但是张义却仿佛都没有看到,他将全部的身心都放在了这封信上,仔细地默读着。

“张义:你好!

对不起,我跟你不辞而别,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呵呵,你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流着鼻涕跟在我身后的小鬼了,你早就已经成熟长大了,我只希望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不要哭鼻子!……”

看到这里的时候,张义的泪水还是止不住地流出来,心头的那份悲伤已然无以言表了。他努力地使自己平静下来,同时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泪,又接着看下去:

“时间过得真快呀!转眼之间,你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爹了;而我也到了半百的年纪,这真得是长江后浪推进浪,一代新人换旧人呀!不要为我伤心,我的离去也许才是最好的选择!张义,不管以后在什么时候,发生了什么事,你都必须要牢记自己还是一名共产党员,是人民的公仆,人民的利益高于一切!只有自始到终地坚持这一点,那么你在今后的工作中,就会有一个主心鼓,知道哪些事情可以做,哪些事情是不可以做的!不过,我对你还是十分感到欣慰,最少在这一点上,我没有看错人,也没有带错人!”

回想着往事,历历在目,让张义感到无比的惆怅,刘兴华的确一直在教导他,一直在带领他,他真得不敢去想,如果当年自己没有遇到刘兴华,那又会是怎么样的境地呢?

“我的名字之所以改作兴华,就是非常想要复兴我们中华民族,这也是我终生追求的目标!贫困不是社会主义,我只希望带着所有的人一起走向幸福,最其马让群众有饭吃,有衣穿,不用露宿街头,也不用流离失所,四处讨饭!但是,如今看来,我的这个愿望是无法实现了,我自己也成了一个反革命分子,看到那么多人饿死、病死,我的心真得就是被人狠狠地揪起来了呀,那是每天每夜都在滴血!我已经作了很大的努力,但是却没有人能够理解!难道让群众过上好日子的想法都是错的吗?难道饿着肚子能够实现共产主义吗?你也应该知道他们指责我的罪名是什么,可是这些罪名我是不承认的,你应该很是清楚,如果这个世界上不允许讲真话,只许说假话,只怕人类早就灭绝了!”

张义仔细回味着刘兴华临别赠言,分明感觉得到一种难言的苦涩,刘兴华便是走,离开省会,也有些心不甘情不愿,但是如今在这种全国范围都笼罩在极左的思想指导之下,又有几个人能保持,或者敢于保持着这一份清醒的头脑呢?

这封信很长,但是张义却可以读出来,这些都是刘兴华的肺腑之言。

“张义,我知道你也被停职了,不要为这点挫折而灰心,要相信党,要相信人民,人民的眼睛还是雪亮的,只要你真得是为人民谋福祉的,那么就算是化成了灰,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呵呵,如今正好你在武汉,也应该好好地照顾一下你们那个家庭了!你的大嫂王金娜同志是一个十分善良而且贤惠的女人,并且巾帼不让须眉,他不仅医术高明,而且还有一个非常博大的胸怀,只是家里家外的事太多,她也太累了,你作为你们家里唯一的大男人,应该好好的帮一帮她,让她轻松一下!你们家孩子多,五个孩子中,其中的三个是半大小子,他们也正是能吃的时候,如果按照国家的标准定量,肯定是不够吃的,要是真得顶不住的时候,还是去找一下熊卓然吧,毕竟你们家还有两个是他的孙子,他一定会想办法帮你们解决的!小虎也已经长大了,今年高中就要毕业了,我知道你嫂子想让他去学医,但是小虎却想去当兵,你大嫂曾让我去说服小虎,但是我也想过,当兵也未尝不好,还是让小虎自己作决定吧,他要是有本事就自己去考军校,要是没本事不妨去参军,我这个当干爹的也只能给他出这个主意。……”

这封信的后面,还有些家长里短的事情,却是刘兴华对张义夫妇,对王金娜母子的关心,在最后的时候,还专门写道:“张义,请代我向你大嫂问好,并向她致歉,我们想得都太天真、太理想化了,如今,我连我自己的命运都无法掌握,只希望你们一家人能够平平安安,顺顺利利!”然后后面还是刘兴华的落款与日期。

看完了这封信,张义只觉得上面的话,就好像是刘兴华在自己的耳边轻声地叮咛一样,他不由得又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并且将这封信翻过来,忽地发现信纸的背面还用钢笔写了一首古诗:

精卫衔微木,

将以填沧海。

刑天舞干戚,

猛志固常在。

同物既无虑,

化去不复悔。

徒设在昔心,

良辰讵可待!

读着这首诗,张义忽然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他并不是一个真正上过学,懂得诗词古文的人,却也知道这首诗的意思是什么。只不过,当他读到这首诗的时候,忽然就想起了自己有大哥张贤来,他依稀记得,当年大哥从淮海战场上出逃,给刘兴华留下了一个纸条,而那个纸条上写的就是这首诗!

※※※

傍晚的时候,张义是第一个回到家的,其实他比王金娜和徐小曼都要轻闲得多,在下午的时候,学习班基本上就没有课上了,教导员只是让他们自己看书,无非是一些毛主席语录和文集,有的文章张义都可以倒背如流了。

他刚刚到家,便见到自己才六岁的女儿小红跑了过来,一头扑到了他的怀里,却是马上向他报告着一件很特别的事情:“爸爸!爸爸!今天大哥没有去上学。”

“哦?”张义不由得一愣,小红说的大哥,自然指的是小虎,如今小虎已然是一个十八岁的大小伙子了,由于上学比较晚,别人在他的这个年纪已然是一个壮劳力了,而他还在上高中。小虎的学名叫作张胜利,这也是当年张贤在常德会战之前给他取的,希望启盼胜利;而张义的一对儿女,也顺着这个“胜”字跟着取名,大儿子叫作张胜强,小女儿叫作张胜红。

张义连忙将小红放了下来,一边向屋里走去,一边问着女儿:“大哥为什么没有去上学呀?”

小红道:“今天他是被小英哥哥送回来的,他在学样昏倒了!”小英哥哥,指的是熊开平的大儿子熊英。

还没有等到张义走进屋里的时候,屋里已然传出了小虎已然变得有些粗壮的话音来,对着张义说着:“三叔,我没事,别听小红乱说!”他说着,还有些埋怨着小红道:“小红,你不要老告状好不?要不我不喜欢你了!”

小红却撅着嘴巴,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张义来到了小虎的面前,他正坐在桌子前算着题。但是,张义分明感觉得出来,这两天小虎变得越发得瘦弱了起来,而且脸色也不好看。

“小虎,你到底怎么回事?”张义一本正经地问着。

“我真得没有事呢!”小虎也一口咬定着,唇上刚刚长出些微黑的胡子。

“他的腿一按就有一个坑!”小红又抢着告诉着张义。

张义愣住了,马上命令小虎把袖子卷起来,虽然小虎很不情愿,但还是不能无视张义的威严,只得卷起了自己衣袖,张义在他胳膊上按了下,果然就像是小红说的那样,出现一个很深的坑,久久地不能恢复。

保姆刘妈从外面走了进来,对着张义道:“他好像是得了水肿病,我刚才也觉得不对劲,给他煮了碗粥,放了点粮,他喝了才好起来!”

张义的脸变得越发得严肃,马上想到了什么,水肿病,就是饿肚子病,这说明小虎也有好几天没有吃饱过肚子了。当下,他训问着刘妈道:“刘妈,我和王医生、小曼上班不在家,这些孩子都是由你来照顾的,我们是按照口粮定额供应,而且我大嫂还有专家待遇,孩子们怎么会得这个病?”

刘妈马上诚惶诚恐了起来,连忙作着解释,原来刘妈的家里也没有饭吃,她还有两个比小虎小几岁的孩子,王金娜在得知了她家的情况之后,把她的专家待遇给多出来的那点粮匀给了刘妈;而对于孩子们来说,象小虎和熊英、熊雄兄弟,口粮是送到学校里去,由学校供给的,所有的孩子都是定量供应,吃得饱与吃得不饱都是那么多,王金娜也精打细算过,认为虽然管不了饱,但是肯定也饿不着。

“三叔,你不要怪刘妈了!”小虎只得向张义作着解释:“学校里的饭都不够吃,我把我的那一份分给了家庭更困难的同学!”

蓦地,张义只觉得自己如哽在喉一般,忽然发现,自己的这个侄子已然长大成人了!

第五七章 苦难(三)

虽然海峡两边都在互相封锁着消息,但是两边却又同时将对方出现的不光彩的事无限地放大,进而来达到诋毁对方,抹黑对方的效果。

无疑,这一次对于大陆那边所发生的大饥荒,饿死了多少多少人,马上成为台湾、香港、东南亚,甚至于海外所有华人媒体关注的对象。由于大陆方面对消息的封锁,各种猜测、谣言也就满天地飞了起来,不过有一点的统计却是真实存在的,那就是香港方面对于每天从深圳河偷渡过来的大陆难民所播报的数据,那条河上每天都会漂着许多的尸体,这些人是被大陆边防部队击毙的,即使这样,还是无法阻拦内地的难民们前赴后续、不在乎生死地要偷渡到香港去的决心。

张贤也对大陆所发生的饥荒十分得在意,一直向别人打听着湖北的情况,因为他已经从别的渠道听说了七十二军又回到了湖北,而且刘兴华和熊卓然也在湖北,他相信王金娜和张义夫妇肯定也会回到湖北,只是希望他们能够在这场旷日持久的大灾难面前熬过来。从各方面打听来的消息是说四川、安徽和河南饿死的人最多,别的省的情况也不容乐观,但是相对来说,湖北湖南的情况似乎要好一些,想来这两个省的确还是发挥了粮仓的作用,那些亲朋好友们也许能够得以幸免吧!

熊三娃却比张贤还要担心,他还记挂着自己大嫂和两个孩子还在武汉,当年他们从武汉北上去朝鲜的时候,他就见过了他大嫂一家困难的情景,所以在这个时候,尤其得惦念起来。他甚至哭着对张贤说,他害怕他大哥那一家人可能熬不过这场饥荒了。张贤也只能劝慰着他,同时也安慰着他说,熊卓然一定不会看着熊开平的妻儿受苦而不管。虽然对熊卓然还有很多的怨气和不满,但是这个时候熊三娃也只能相信张贤的话,同时有着这种希望。

※※※

熊卓然的确对自己的两个孙子还是比较关心的,他也知道这两个半大的小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吃的肯定很多,为了轻减王金娜一家人的生活负担,他总是时常过来走动一下,同时也送过来一些米面粮油,而这些生活必须品,也是他这个副司令省吃俭用节约下来的。他的女儿小真已然出嫁,女婿姓文,是军区里的一名参谋,前途自然无量;女儿不在,熊卓然两口人的生活便显得有些枯燥,他非常想要把自己的这两个孙子接回到他的家里去住,活跃一下家里的气氛。但是熊英和熊雄这两个兄弟这一回说什么也不愿意去了,理由倒也简单,他们想跟小虎哥在一起,实际上,在孩子们的心目中,小虎已然成了他们的崇拜。

这一天,熊卓然又一次带着一袋面粉来到了王金娜的家里,这袋面粉也只有十多斤的样子,但是王金娜却知道在这个灾荒的年月里,十多斤的吃食,就可以救活一家子的人。

“老熊呀,每一次来,你都没有空手过,这让我感到不安呀!”王金娜真心地对着熊卓然说道,自从刘兴华离开武汉之后,熊卓然过来探望她们的频次也多了一些,她知道这一定是刘兴华跟他作了叮嘱,要他经常性地来看望自己。

熊卓然却是挥了挥手,对着王金娜道:“王医生,你们家的孩子本来就多,我又给你添了这么多的麻烦,心里过意不去呀!你别这么客气,这点东西本来也不多呀!”

王金娜只得收下来,这个时候,她也的确感到了家庭里孩子们都在长大的压力。

“我听说小虎也得了水肿,这是怎么回事呀?”熊卓然问着王金娜。

王金娜笑了一下,摆了摆手道:“好了,他没什么事了,就是在学校里没有吃饱饭,还把自己的那一份分给别人!哎!这孩子就是有点傻!”

熊卓然却摇着头,十分赞赏地道:“你可不要这么说,看一看七十二军家属里这么多的孩子,就数你们家的小虎最有出息,学习也好,长得也好,而且还非常懂事!”

听着熊卓然的这份夸赞,王金娜心里头自然是美滋滋的受用,脸上的笑容也堆露了出来。

说着说着,熊卓然忽然问道:“对了,小虎今年参加高考,准备上哪所大学?”

被熊卓然如此一问,王金娜的脸忽然变得惨白,她咬了咬嘴唇,底下了头去。

“怎么了?”看到王金娜如此异样的表情,熊卓然忍不住地问道。

过了好半天,王金娜才从沉闷的气息中醒悟过来,抬起头,眼睛已然有些红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熊卓然再一次地追问着。

王金娜只得摇了摇头,无可奈何地告诉着他:“老熊,小虎上不了大学了!”

“为什么?”熊卓然不由得叫了起来:“他的学习成绩那么好,而且还被多次评为五好学生,怎么会考不上呢?”

王金娜看了他一眼,又是一阵沉默,仿佛有无限得委屈,最终还是决定和盘说出来的好。她只能如实地告诉着熊卓然道:“我并不担心小虎会考不上大学,只是如今看来,小虎连上大学的资格都没有了!”

“为什么?”熊卓然再一次叫了起来。

王金娜道:“你知道刘校长吗?他是小虎和熊英、熊雄那个学校的校长,前年的时候,我给他作过手术,保住了他的命!前几天,他私下里偷偷地找到了我,要求我的原谅。他告诉我,根据上面的指示精神,所有高三学生都要作秘密的政审,政审的结论分为四大类,最好的是可以录取为机密专业;其次是可以录取为一般的专业;然后是降格录取,第四档是不宜录取。作这些政审的依据并非是个人平时的表现和学习成绩,而是家庭出身和社会关系。出身黑五类的子女,或者有海外关系、尤其是港澳台关系的学生,基本上都是不宜录取和降格录取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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