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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第6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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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飞最终还是被判处了死刑,直到后来张贤才知道,其实所谓的军事审判都只是走的一个过场,这个案子早就已经引起了此时刚刚担任国防部部长不久的蒋经国的重视,因为当年对这些金门战俘的审查的一些人,其实就是小蒋的人,那个时候他担任的正是总政治部主任这一角色。如果留着陈飞在世,对于蒋经国来说,那不就是在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面对着这样已经注定了的结局,张贤根本无力回天,但是,他还是以愚公移山一样的精神,到处找着人,而那些被找的人一听说他是为陈飞的事来的,不是推就是婉言回绝着;张贤还是不死心,甚至要求求见国防部长蒋经国,但是部长办公室的主任在知道他的来意之后,也只是告诉着他,他们会把张贤准备的材料递给小蒋部长看的,至于蒋部长愿不愿意会见他,那也要看小蒋部长的态度。

开始的时候,张贤还充满着希望,因为他也曾在小蒋的手下做过事,对于这位雷厉风行、作事正派的老上司还有着一份好感。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请愿书就好像是石沉大海一样,根本就没有回音。为此,张贤又专门跑到部长办公室去询问,那个接待的主任告诉着他,那份材料他已经上交给了蒋部长,既然蒋部长没有答复,那也就是说他不愿意会见张贤,同时也表明了他对陈飞这个案子的态度。

张贤心凉如水,眼见着陈飞行刑的日子越发得临近,他也只能是对天长叹了。

正当张贤还准备四处活动的时候,于长乐却找到了他过来,对着他道:“贤哥呀,你就不要再去找了,这件案子已经是板上钉钉,没有什么好找头了!”他说着,便将其中的原因如实地讲了出来,说到最后,还是告诉着他:“蒋部长心意早就如此了,你还去找他,那真得是把自己的前程给耽误了!”

张贤愣了愣,不由得问道:“长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于长乐只得苦笑了一声,如实地告诉着他:“贤哥呀,我这也是刚刚才知道。实际上,小蒋部长对你还是比较赏识的,当初你在他手下工作的时候,他对你就有极好的印象。呵呵,这两年,你之所以会被挂起来不用,是因为大家都知道你是土木系里的骨干,是陈诚和胡从俊的人。如今陈长官已经去世,而胡从俊也被调离台湾,按照老头子的希望,军权已然顺利地掌握在了他小蒋先生的手上,再没有其他的对头了。所以,在这个时候,对于小蒋来说,开始在军队上收买人心了,你没看到很多的将军都不分派系地倒向了小蒋那边吗?”

张贤点了点头,却又不以为然地道:“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如今我只是一个闲人而已,不想跟着他们去争权夺利!”

于长乐道:“你别急,先听我说完!”他说着,又叹了一口气,道:“虽然蒋部长手上有很多的人可以用,但是他还是想把你们土木系的人笼络一下,而你就成了他最先考虑的人选。他本来有意要委任你要职,让你出任金门防卫司令部的总司令一职,毕竟对于那里,你比别人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而且这个计划也已经在制定之中了,最多再过一个月,总统就会找你直接面谈!”他说到这里的时候,停顿了一下,却又不无可惜地道:“哎!你呀,却偏偏在这个时候,要为陈飞这个跟你毫无瓜葛的人强出头,你这不是找人腻味吗?你看看,煮熟的鸭子都让你给放飞了!”他说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是恨不能再把那个煮熟的鸭子追回来的感觉。

听完了于长乐的叙述,张贤愣了一下,心里确实有一些翻涌,但是过了一会儿,却又平静了下来,苦笑着摇了摇头,对着于长乐道:“老同学呀,我真得多谢你的关心了!我也实话跟你说了吧!这个官场我早就不想再呆下去了,我已经写好了请辞的报告,准备过两天亲自递给蒋部长。”

于长乐不由得一怔,忍不住地道:“贤哥呀,你不当兵了,做什么去?”

“呵呵,我已经当了这么半辈子的兵,累了!烦了!”张贤笑了一下,道:“放马南山,铸剑为犁的生活,才是我所追求的!”他说着,又看了看于长乐,淡淡地道:“我这一生的戎马生涯,总要划一个句号,其实这么些年来,我想要的只是过一过寻常百姓的生活!”

于长乐愣愣地望着张贤这一张坚毅的脸,分明看出了他早已经心灰意冷,下定了离去的决心。

※※※

陈飞还是被执行了死刑,就在马场町的那个老刑场上被处死的,那一天,从早上开始就下起了小雨来,仿佛老天爷也在伤心流泪。也就是在那一天,与陈飞一起处死的还有几个所谓的反独裁的民主人士和共谍分子,台湾的戒严时期还没有结束,天地之间都笼罩在一片灰蒙蒙雾气里,让人看不清前面的路。

一个星期之后,张贤向国防部递交了自己辞职书,按照惯倒,作为国防部长的蒋经国先生还是亲自出面对他挽留了一番,最终还是在他的辞职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自此,张贤已然成为了国家的“荣誉公民”,成了千百万荣民中的一员。

而一旦张贤真得拿到了国防部专门为他签发的“荣民证”之时,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情就像是被打翻的五味瓶,酸甜苦辣各种滋味一齐涌了出来,有些不舍,有些留连,还有些后悔,但他还是毅然决然地走出了庄严肃穆的参谋本部的大门。

熊三娃早就在门外等待着张贤的出来,张贤却是默不作声地坐上了车,脑海中一直过电影一样地回忆着那些枪林弹雨的往事,心情就好像是雨季的天空,只有一片得阴郁。

熊三娃也看出了张贤的心情,一路上并没有说话,专心地开着自己的车,他早就在张贤之前退伍,早就已经是荣民了,所以他完全知道张贤的所思所想。

过了好半天,张贤才回过味来,这才觉得还没有到家,他向车窗外望去,不由得叫道:“三娃,不对呀!你这是要往哪里开呀?”

“没错!”熊三娃却是坚持着。

“错了!”张贤告诉着他:“你糊涂了,我们回去是那个方向,你走反了!”

熊三娃转过头来,却向他神秘地一笑,劝慰道:“哥呀,你就别管了,我肯定会把你带到就是了,你闭上眼睛休息一下吧,这些天你想的太多,太累了!”

张贤愣了愣,看着熊三娃的这个样子,分明是有着某种“阴谋”一样。

并没有过多久,汽车开进了淡水河边的滨河公园,停下车来,熊三娃拉着张贤快步走向河边,刚刚从一处整齐的树丛中转出来,一片经久不息的掌声便响了起来。张贤顺声看过去,却见到面前河边的草地上整齐地站立着许多穿着军装的老兵,他们中间有的人服装上还带着领章和领花,那是还在役的正式军人;而更多的却是没有戴领章和领花的人,那是已经退役的荣民。张贤的目光向这些老兵们望去,他看到的是一张张自己熟悉而又亲切的面孔,他不由得一个个叫着他们的名字:“白京生、姚昱、沙长海、乔书强、王鹏、安日昌……”他一边叫着,一边笑着,可是泪水却又一边不自觉地流了出来,再转向身后的时候,便又看到韩奇与于长乐,还有十几个国防部里的老同事也姗姗赶来,这些人好像早有预谋一样,看着他笑着,使劲地鼓着掌。

“飘扬的旗帜!预备!唱!”有人大声地起着头唱道。

马上,在有节奏的节拍中,河畔响起了整齐高亢而又清脆昂扬的歌声来:

“飘扬的旗帜,

嘹亮的号角,

战斗的行列是他快乐的家,

一心一意热爱着祖国,

更把生命献给了他。

道不完南征北伐的往事,

数不清一身光荣的疮疤,

哪怕白了少年头,

报国的心意就像是一朵永不凋零的鲜花!”

……

老兵不会死,只是悄然地隐去!

第六十章 国殇(一)

中国大陆如火如荼的社会主义教育运动,还没有完全结束之际,又一场更大的政治风暴几乎是瞬间便席卷了全国,这场由毛泽东同志亲自发动起来的、号称为“伟大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就在一九六六年五月正式拉开了序幕,中国人民又一次陷入了无尽的政治灾难之中。

张义又一次地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虽然他什么也没有做,但是还是被当成了现行的走资派,拉到了街区的小学校的操场上进行批斗,他的脖子挂着一个醒目的大牌子,上面写着“走资派张义”五个十分醍目的大字,这个牌子太重了,他不得底下了头弯下腰来。与他同时被拉上主席台的还有四个人,有两个人比他的年岁还要大,而且其中的一个却也是他熟得不能再熟悉的一个人——曾任黄州专署副专员的严家新,张义被打成现行走资派跟这位严副专员有着直接的关系,正是踩着张义的这个垫脚石,严家新顺利地来到了省委任农业厅的副厅长。张义也没有想到,这位一直好见风使舵的大红人竟然也会被打倒成了走资派,想一想真得觉得好笑,他原来还有的许多委屈也就随之消散,这世道真得是十年河东,十年河西,真得不知道谁的命运会比谁的强!

把张义和这几个同样倒霉的家伙一起拉来的,是一群穿着军绿色服装的小毛孩子,他们中间最大的也不过二十多岁的样子,所有的人都戴着红袖章,胸口挂着毛主席的相章,一个个又红又专的样子,脸上的稚气还未褪尽,但是却又都紧紧的崩着自己的脸,就仿佛他们已经长大,已经经历了许多的风风雨雨一样。

张义知道,这些所谓的红卫兵,此时已然成了整个社会的主宰,便是武汉的市委市政府都被他们夺了权,市委书记和市长都被挂着牌子在游街,他这个扫大街的人陪着一块儿游一游,站一站,就真得是没什么了。

他抬起头,在这些红卫兵们的身上扫过,一眼就认出了他们其中的一个人,那正是武小阳的儿子武解放,此时的武解放也才十六七岁的样子,但是他的脸已经有了一些棱角,依稀就是当年武小阳年青的样子,这个小子跟着这群红卫兵,屁颠颠的俨然象是一个高傲的将军。

“看什么看?”武小阳见到张义抬起头在看着自己,象是在喝问着一条一狗一样地喝叱着他,并且走过来,强行地把张义的头按了下去。

张义就好像是喝了辣椒水一样,只觉得自己心痛不已,想一想当年他被抱在自己怀里的样子,是那般得可爱,而如今却又是这般得恨人。他强自忍着自己的不快,乞求一样地轻声告诉着他:“解放,我跟你爸可是老战友!”

哪知道他不说这一句话还好,武解放听到了这句话之后,先是稍稍一楞,续而忽然抬起手来,“啪”地一声,打了张义一个耳光,这个耳光打得十分响亮,令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惊愕,把目光全部投向了这里。

张义只觉得自己的口腔里现出一股咸咸的味道来,他知道那是血,正顺着他的嘴角流出来,滴在了他的身上。他的目光向台下望了一眼,只是这一瞥之间,忽然就看到自己的儿子张胜强也夹杂在这群红卫兵当中,正小泪眼汪汪地看着自己。小强比武解放小一岁,两个人却是同一个年级同一个班的同学,张义可以感受得到自己儿子心中的痛苦。他还是朝着自己的儿子笑了笑,同时擦去了嘴角的血,以此来掩示自己的伤害并不大,想让儿子放心。但是,他的笑,却越发引起了武解放的愤怒,一脚将他踹倒在地,对着他狠狠地踢了起来,同时还带着头高呼着:“打倒张义!打倒走资派!毛主席万岁!”下面的红卫兵们也跟着一齐高呼了起来,仿佛只要把张义和这些走资派打倒了,毛主席就真得能够万岁了一样。

张义倒在地上,无力地任由着这些红卫兵踩着自己的头,踩着自己的身体,他挣扎着转过头来,想要看一看自己儿子的身影,却见到小强哭着扭过身去,拨开了人群,向学校的外面跑去,他的心也跟着痛到了极点。

※※※

就像是玩偶一样,张义被这些红卫兵拉着、扯着,扭着、打着,他再不出一声,任由着这些稚气未脱的红卫兵们摆布着,逆来顺受着,他知道哪怕是只有一个字出口,换来的就将是越发凶恨的批斗。

这样的场面已经不是张义第一次经历了,而且他也十分清楚,这也不会是他的最后一次,以后这种批斗与游行还将持续不断地进行着,红卫兵只要是想起来的时候,就会把他拉出来斗争一番,这令他想起了当初土改的时候,那些被斗死的地主和富农,在开始的时候,他连死的心都有,但是对于象他这样经历过战争考验的人来说,也深知活下来的不易,如果真得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去死,那么他首先对不起的就是那些千千万万与他一起曾出生入死,而又不幸牺牲在战场之上的战友和同志,就算是为了他们,他也要努力而坚强地活下来。

批斗了一个多小时之后,也许是觉得累了,也许是觉得已经没有了什么新鲜感,红卫兵们终于是烦了,又对着每个人踢了几脚之后,才渐渐地散去,不一会儿,整个操场上只剩下了这五个脖子上还挂着大牌子的人。他们有的倚在墙边,有的还在老实地站着,有的依然躺倒在地,没有马上动弹,因为他们不知道这些红卫兵还会不会回来。

一直过了半天,确认这些红卫兵不会再回来的时候,张义这才第一个摘下了自己脖子上的大牌子,边上的人也跟着把自己的牌子摘了下来,张义对着大家笑了笑,仿佛是一个没事人一样,告诉着大家:“好了,今天总算是结束了,大家回家吧,明天还要接着战斗呢!”

他的这份乐观,马上传染给了另外四个人,大家都点了点头,费力地从地上爬起来,把各自的大牌子收好,放在主席台的角落里,然后又站起来,步履蹒跚地向学校外面走去。张义走在最后,在快要走到学校门口的时候,却见到他前面的严家新脚下一软,倒了下去。

“老严!”张贤一边喊着,一边连忙跑过去,把他扶了起来。

看着张义的脸,严家新一脸得惭愧,十分愧疚地道:“张义呀,我对不起你!……”这一声说出来,喉咙就好像是堵了什么东西一样,再也说不出话来,泪水已在刹那间模糊了他的眼睛。

张义却是不以为然地一笑,摇着头道:“老严呀,别这么说了,以前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说来我还要感谢你的,要不是我先一步被打倒,也许现在我都无法承受这样的批斗!呵呵,大家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再怎么说,我们还是相识的呢,能在一起挨批斗也是一种缘份吧!”

严家新默然无语,只能认同地点了点头。

※※※

张义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里的时候,这个家已然不成了一个家,到处被翻得乱七八糟,他的妻子徐小曼正搂着他的女儿小红坐在门口缀泣地哭着,同时告诉着他,刚才又有一波红卫兵来过了,他们把家里从里到外都翻了一个遍,想要找出大嫂王金娜里通外国的罪证,但是却什么也没有翻出来,于是就像是强盗一样,把他们家里所有的坛坛罐罐都打得粉碎,留下了一片得狼籍。

“大嫂呢?”张义问着自己的妻子。

徐小曼摇了摇头,告诉着他:“从早上,大嫂就被军医大学里她那帮学生叫去开会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张义怔了一下,他当然知道所谓的开会是什么,大嫂王金娜是军区医院里有名的右派,而且还有海外的关系,肯定也是被那帮红卫兵们拉去批斗了,想一想自己这么壮实的一个大男人,还有些承受不了那种身体与精神上的折磨,以大嫂王金娜那么羸弱的身体,又怎么可能经受得起那帮无法无天的红卫兵的伤害呢?

“小曼,你先把家里收拾一下,我这就去军医大学看一看!”张义决定着,对着徐小曼说道。

徐小曼点了点头,带着小红进了屋。

张义刚刚走到街口的时候,便见到熊雄穿着水手服提着一兜子东西走过来,他的船是从上海那边回来,刚刚在汉口港靠岸,所以他特意提着东西来看望将他带大的王金娜,他和他的哥哥熊英都亲切地管王金娜叫做“干妈”。

“小雄呀,你来得正好!”张义连忙招呼着他,让他把东西先放到家里,然后跟着他一起赶往军医大学。

看到张义如此慌张的样子,熊雄一边跟着他的步伐快步地走着,一边连忙问着情况,张义并没有隐瞒,如实地告诉着他:“我是怕你干妈被那些红卫兵拉去批斗给斗坏了,她的身体不好,受不了这个折腾!”

一听到原来是这么回事,熊雄的火气便腾地一下冒了起来,恨恨地道:“谁敢斗我干妈,我跟他没完!”说着,挽起了自己的袖子,一副要找人打架的样子。

张义暗自摇着头,只得好言先劝着他。他当然知道熊卓然的两个孙子从小就能打架,这也许是由于他们从小跟着他们的母亲一直受人气的缘故吧,这个世道上,想要作一个善良的人太不容易了,正应了那句老话: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倒是凶狠一点的人却没有人敢去招惹。

他们急匆匆地赶到了军医大学里,此时的大学生们早就不上课了,整个大学里一片乌烟瘴气,到处贴的都是大字报,学校的教师和导师们都被打倒了,还有谁能够、又敢来讲课呢?

走进学校大门没多久,便见到一个扎着羊角辫,穿着红卫兵服装的姑娘正快步从里面跑出来,还没有到他们的身边,便看到了他们,叫着:“张叔叔!张叔叔!”,已然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到了他们的身前,停了下来。

张义这才注意到了来人,却是他认得的一个女学生,叫作杜娟。她也是王金娜教过的一个学生,曾多次到过他们的家里,这个姑娘不仅学习好,而且漂亮聪明,最主要的是为人还特别机灵。

“杜娟,怎么回事呀?”张义等着这个姑娘缓下了气来,问道。

杜娟道:“叔叔,我正要去你们家找你们呢!”

“怎么了?”明知道肯定不是好消息,张义还是追问着。

“王老师……王老师……她……”杜娟又喘了起来。

虽然很是急迫,张义还是安慰着她道:“你别急,慢慢说,王老师怎么了?”

杜娟的眼睛都红了起来,这才告诉着他:“王老师和学校里的几个老教授一起被他们批斗了,王老师吐了血,要不是我和几个姐妹拦着,那些人可能会把她斗死!”

张义的心往下一沉,他最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跟在张义身后的熊雄不由得叫了起来,大骂着:“他妈的,是哪些家伙这么狠?敢动老子的干妈?”他说着,已然一副怒发冲冠的样子。

杜娟怔怔地望着这个穿着水手服的大个子,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张义回头瞪了熊雄一眼,连忙问着:“王老师现在在哪里?”

“我和几个姐妹把她抬到了女生宿舍!”杜娟告诉着他,同时道:“她还在昏迷之中,我们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所以我想着还是跑去告诉你们!”

“走!快带我过去!”张义连声催促着,他也跟着着急了起来。

杜娟点着头,转身往回快步而去,张义和熊雄连忙跟在她的身后。

第六十章 国殇(二)

在杜娟的带领之下,张义和熊雄很快来到了女生宿舍,当他们看到一脸惨白、衣衫上还沾着血迹,已经昏迷不醒的王金娜之时,张义和熊雄都忍不住地唤了起来,熊雄的泪水早就在不知不觉之间落下,倒是张义还比较清醒,见唤不动王金娜醒来,他探了一下王金娜的鼻子,可以感觉到些微的呼吸,心下里多少有一些放心,当机立断地道:“马上要将她送医院!”说着,不由分说,俯身背起了自己的大嫂,快步向宿舍外走去。

“还是我来!”看到张义有些费劲的样子,熊雄自告奋勇地说着,并不由分说地从张义的背上接过了王金娜的,背到了自己的背上,大步流星地走出楼门。

张义喘着气跟在熊雄的后面,感叹着自己真得是老了,无论是从体力和耐力上都远远不及这人年青人。在他们的身后,杜娟和另外三个女同学也跟了出来,王金娜是她们最敬爱的导师,尽管此时已经被打倒成为反动学术权威,但是人性的善良并没有让她们在这场轰轰烈烈的运动中迷失。

刚刚走到学校大门口的时候,就见几个身着绿色军装,头戴着绿帽子,胸口别着大大的毛主席像章,胳膊上还套着红袖标的男学生插着腰站在那里,这几个红卫兵显然早就看到了张义这一行人,他们的目标就是针对着王金娜来的。

“站住!”其中一个个头稍高,年岁较大,模样英俊但是却带着一丝邪气的红卫兵大声地断喝着,正义凛然的样子,就好像他们是抓小偷的警察一样。

张义和熊雄都不由得放慢了脚步,杜娟却是一步跨到了他们的前面,指着这个为首的红卫兵怒斥着:“王小贤,你要干什么?”

这个叫作王小贤的红卫兵却是一声冷笑,对着她反问道:“杜娟,你难道忘记了自己的阶级身份了吗?你是贫农的成份,怎么自甘堕落地跟着这些右派反革命分子混在一起?”

杜娟愣了一下,随即反唇相讥道:“王小贤,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自己真得是造反派的头子吗?你把这个打倒了,把那个打倒了,怎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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